第38章

苏樱夏站在莫捷的别墅门前，手指悬在门铃上方，迟迟没有按下去。

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落，在昂贵的红木地板上洇出深色的痕迹。

她已经在雨中站了半小时，浑身湿透，嘴唇冻得发青，却始终没有勇气抬起手——直到大门突然从里面打开。

莫捷倚在门框上，手里端着一杯红酒，唇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淋成这样，是想演苦情剧吗？”

苏樱夏的指甲掐进掌心，强迫自己直视那双蛇一般的眼睛：“我们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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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弥漫着檀香的气息。莫捷优雅地坐在单人沙发上，示意苏樱夏坐在对面。

“裴钰最近怎么样？”她晃着酒杯，语气轻松得像在聊天气，“应该很痛苦吧？”

苏樱夏的胸口剧烈起伏：“你对他做了什么？”

“很多。”莫捷轻笑，“从他六岁被领养那天就开始了。”

她起身从书柜取出一本相册，翻开第一页——照片里的小男孩穿着崭新的西装，怯生生地站在蛋糕前。

“看，多可爱。”莫捷的指尖抚过照片，“第一次给他下药就是这天，生日蛋糕里的特制奶油……”

苏樱夏的胃部一阵痉挛。

莫捷继续翻页，每一张照片都记录着裴钰不同年龄段的'训练成果'：十岁学会跪着吃饭，十二岁能靠眼神判断她的情绪，十五岁开始注射荷尔蒙抑制剂保持皮肤细腻……

“你以为你能治好他？”莫捷合上相册，笑容残忍，“他的每一根神经都刻着我的指令，就像被编程的机器人。”

苏樱夏的眼泪砸在膝盖上：“为什么……”

“因为他注定是我的作品。”莫捷俯身，红唇几乎贴上她的耳朵，“而且很快，他就会像条丧家犬一样爬回来求我收留。”

空气凝固了。

苏樱夏突然抬起头，眼神变得陌生：“如果……我说我愿意合作呢？”

莫捷的动作顿住了。

“什么意思？”

“你比我更了解他。”苏樱夏的声音异常平静，“而我有他想要的'正常生活'的幻象。”

她慢慢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莫捷：“我们可以共享他——你继续当他的'妈妈'，我扮演救赎者。他会在这两种身份间撕裂，永远逃不出这个闭环。”

莫捷的瞳孔微微扩大，随即爆发出大笑：“精彩！”她擦掉笑出的眼泪，“但你图什么？”

苏樱夏望向窗外的暴雨，轻声说：“我要他活着。”

————

当夜，苏樱夏回到公寓时，裴钰正蜷缩在沙发上等她。

“学姐……”他慌乱地站起来，眼神像做错事的孩子，“对不起，昨晚我……”

“没关系。”苏樱夏微笑着抚摸他的头发，指尖却不受控制地颤抖——那里还残留着莫捷香水的味道，“我们慢慢来。”

她没有告诉裴钰，此刻她的包里装着一支莫捷给的针剂，标签上写着'快速服从剂'。

也没有告诉他，明天开始，他的早餐里会加入特殊配方。

更不会告诉他，当他终于崩溃着回到莫捷身边时，那个'救赎者'会亲手把他送进地狱——

只为让他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