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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fate skin 3

作者:Diana 字数:16168 更新:2024-11-06 08:18:05

  \t雨生龙之介一向很瞧不起恐怖血腥电影,即便是长大成人的现在,他被人邀请去看也会委婉地拒绝,虽然他也知道,这种“无聊”的娱乐有存在的意义。

  

   \t况且,不光是恐怖片,还有战争片,惊悚片,甚至一些平淡如水的电影,为什么都要与死亡扯上关系?为什么这些无聊的人总是对刻画“人类的死亡”而乐此不疲?

  

   \t以往,他确实如其他的人一般害怕死亡,会被电影里特效逼真的死人给吓到,会被那些红墨水做的血液弄得起鸡皮疙瘩,会被角色死前的尖叫声吓得捂住耳朵,时至今日,他还是不愿意进入鬼屋,无论是独自一人还是有人陪同。

  

   \t假如当初的自己能被这些“老套死亡秀”所征服的话,想必龙之介一定愿意做一名恐怖电影的狂热粉丝,或者加入其中吧。

  

   \t可惜……自己这个人对于死亡的敏锐程度,似乎有些高于他人了。对龙之介来说,这些虚伪的死亡太过粗浅,根本体会不到所谓“死亡的真正本质”。假如那些鲜血和尖叫声能够再逼真一点,自己也许就不会走上现在的这条道路吧。

  

   \t或许,自己会走上连续杀人犯这条道路,是因为自己的好奇心过于强盛了吧。龙之介想真正了解死亡,动脉出血时那喷涌而出的鲜艳红色,腹腔里那些器官的温暖触感,以及受害者们在器官被无情地扯出之后,他们所谱写出的悲惨乐章。再也没有什么能比这些更加逼真,更加贴近死亡了。

  

   \t虽然人人都说,杀人是一种罪恶,可是转念一想,这世界上有着将近五十亿的人口;龙之介并不清楚这个数字有多大,他在公园数过小石子,可只大概数到一万就放弃了;一条人命的数目只不过是一万的五十万倍之一,并且每天都会有数以万计的生命诞生或者死去,那么为了自己的目的所死去的人又算得上什么呢?

  

   \t而且……自己每杀死一个人,都会彻底地享受他的死亡,有的时候还会花上大部分时间观赏“逐渐死亡的过程”,直到对方断气。这,也算是一种物尽其用,或者说,对他的尊敬。

  

   \t这种别样的刺激,以及一个人到死之前所带来的情报等等,比一条一无是处,却继续苟活着的生命要更加有益得多。只要想到这一点,雨生龙之介的杀人反而可说是一种具有生产性的行为。

  

   \t抱着这样的理念,龙之介辗转多地,四处杀人。他并不担心自己会被法律制裁,相反,他已经试过用手铐监禁他人,充分观察过电刑和绞刑会造成怎样的死亡,到最后已经非常了解身为阶下囚的感觉,即使被缉捕了也完全不会感到害怕。

  

   \t即便如此,他还是继续躲避检察官的追缉,原因只是因为就算他放弃自由与生命进了监牢,对他而言也没有什么好处,倒不如继续快乐地过日子。毕竟他认为,以一个正常人来说,这才是积极健康而且正确的生活方式。

  

   \t

  

   \t不过说到杀人魔雨生龙之介的最近,他有些无聊,或者说,缺乏热情。

  

   \t他前前后后已经吞噬了三十多名牺牲者。可是杀到现在,各种处刑以及拷问手段来来去去都差不多,他已经逐渐失去新鲜感。不管凌虐哪种猎物,看着他们临死前的样子,都已经无法让他尝到以前的感动以及兴奋了。

  

   \t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某天他找到一本几乎已经腐朽的古书为止。

  

   \t这本薄薄的线装书上到处都是虫蛀出来的洞,从样式上来看,似乎不是印刷书而是私人手札。在书本最后一页写着庆应九年,也就是说这本书是在一百多年前的幕府末年时期所写下的。

  

   \t尽管书里的部分东西对于他来说有些荒诞滑稽,但是其中的一些西洋魔术的部分却让他起了兴趣,以活人献祭给异世界的恶魔,召唤出式神之类的,听起来就很像什么老套的传奇小说的设定。

  

   \t但是就是这样老套的设定,却让龙之介产生了新的兴趣,本人更是立即就把自己的活动据点转移到了书上所谓的“灵脉之地”,随后再度开始了自己的黑夜狩猎行动,虽然他并不清楚,自己所在的这块被称为“冬木”的地方究竟有着什么特殊的含义,但是他现在只务求着能够忠实地重现古书上的记载。

  

   \t最初,龙之介把夜游的离家少女在废弃工厂中做成活祭品,结果出乎意料地刺激有趣。这种他从未尝试过的仪式杀人方法完全掳获他的心。食髓知味的他很快地接连干下第二起、第三起,将这个和平的地方都市彻底打入了恐惧的深渊。

  

   就这样,现在是雨生龙之介数来第四次犯案——这次是在住宅区中央。闯入一家四口民宅的他正陶然沉醉在恶行当中,但是同样的事情重复四次,原本的狂热之意也不免有些消退。

  

   这次说不定真的太放肆了。

  

   以前自己的活动范围遍及全国,一边杀人一边在各地移动,在同一地点从来不会杀人超过两次以上,处理遗体的时候也格外小心,直到现在,自己手下的牺牲者大多还被当作失踪人口。

  

   可是这次他在这种新颖且极易得到满足的仪式的影响下连续犯案,完全不隐藏遗体或是物证,不断地刺激着媒体与警察。

  

   龙之介越想越觉得得这种行为实在是愚不可及,过度拘泥于还原完美的仪式让他完全忘记了平时的谨慎小心。特别是这次,之前三次在他用鲜血画魔法阵的时候,总是因为血不够用而失败。

   \t

   \t到了这次,他打定主意这次一定要把魔法阵画完,所以在出发前下定决心多杀几个。可是把睡梦中的一家人全部杀光或许真的太过招摇了,尤其还是在这么繁华的地方。警察应该会拼了命追查,住在附近的居民也会更加提高警觉。

  

   总之龙之介下定决心,今晚过后就不再在冬木市杀人,短暂停留几日就立马离去。

  

   龙之介在心中做好打算后,重新集中精神,将注意力放在仪式上。也是因此,他忽略了自己周边的情况,一只黑色的乌鸦悄无声息地从他特意没有关上的大门飞入,躲藏在影子中。

  

   “盈~满吧、盈~满吧、盈~满吧、盈~满吧。每回重复四次……咦?是五次?啊~唯破弃……充盈之时……这样没错吧……嗯。”

  

   龙之介一边用毛刷在客厅地板上绘制鲜血图样,一边哼哼唱唱地背诵着召唤咒语。按理来说,进行这样的仪式应该要更庄严肃穆一些,可是这种死板的做事方法并不是龙之介的风格。

  

   不过没想到今晚这么简单就能将魔法阵画好,搞得自己之前的准备全部没派上用场。为了今晚能画出完美的魔法阵,自己可是将这一家四口全部杀死,然后将血抽出来备用的。

  

   “盈满吧,盈满吧,盈满吧,盈满吧,盈满吧,嗯,这样应该就是五次了。”

  

   忽然,一阵刺痛自他的右手手背上传来,事先毫无任何征兆,就像是被什么烈性药水泼到一般,随后如同三条蛇一般交缠,看上去像是龙之介以前看过的一款时尚杂志上的红色刺青图案缓缓出现。

  

   随后他更是感觉到自己的身前有空气在流动,更是一惊,慌忙抬头去看。

  

   起风了,明明门在自己背后很远的地方,自己所站的位置应该是不可能会感觉到风的。但是自己的感觉告诉自己,就是起风了,并且……这风是从自己的前面刮向背后的。最初还只是轻柔微风,逐渐变成一阵旋风,在客厅内肆虐。

  

   与此同时,地上用鲜血画成的魔法阵,不知何时竟然开始泛出磷光。如同龙卷风般的狂风蹂躏整个客厅,让人几乎连站都站不住。电视机或花瓶等生活用品都被吹起,砸个粉碎。发光的魔法阵中央飘起一阵雾状物,开始有小型的闪电在雾中迸射。

  

   然而在如此巨大的旋风之下,那隐藏于暗处的乌鸦竟是纹丝不动,仿佛屋子中发生的一切都与它无关一般。只是,当旋风中隐隐约约出现一个人影的时候,乌鸦那漆黑的眸子短暂性地,变成了如同星空一般。

  

   少顷,狂风止歇,魔法阵的光辉也已经褪去,描绘在地板上的鲜血仿佛被烧焦似地变得焦黑干枯。逐渐散去的薄雾当中----竟空无一物,原本在他手背上的刺青也随即消失不见。

  

   “?”

  

   龙之介彻底蒙住了,刚刚的阵仗这么大,又是打雷又是起风又是冒烟,自己还以为召唤出了什么东西,结果没想到居然什么都没有?

  

   短暂地沉默之后,龙之介收起了手里的书,既然这样也没有什么办法,继续留在这里只会增加自己被发现的几率,或许,自己真的与恶魔无缘。

  

   这么想着,龙之介简单清理了一下现场,伪造了一副自己还要在这里杀人的样子,随后轻手轻脚地关上大门,离开了这栋住宅。

  

  

  

  

   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龙之介仰望着天空中那一轮明月,思考着。

  

   说起来,自己也没有留意过,今晚的月亮居然是完整的圆月,天空上也没有一丝云彩,看起来似乎是个极好的天气。

  

   然而这么好的天气,自己却迎来了又一次的失败,尽管比起前三次要好很多,但是失败就是失败。

  

   就在龙之介有些郁闷地思考着自己之后应该去哪座城市躲藏一段时间的时候,一阵从前方转角处传来的脚步声让他不由得提高了警惕,行走的速度也慢下了许多。

  

   “妈妈~还有多久到家呀,我好累……”

  

   “就快到啦,由美,很快了,再坚持一下吧,很快就能见到爸爸了。”

  

   “唔……好的,妈妈~”

  

   一对穿着十分普通的母女从龙之介的面前走过,女人留着很平常的马法式风情编发,小孩看起来倒是挺可爱的。看她们走的方向……似乎是要去深山町?

  

   就在龙之介站在原地默默思考的时候,走在女人旁边的小女孩悄咪咪地侧过头来,看了一眼他,发现龙之介也在看着自己的时候,慌慌张张地将头转回去,紧紧地贴在自己母亲身边。

  

   不知为何,这一眼,龙之介心中已经压制住的对死之艺术的追求又开始蠢蠢欲动。如此可爱,如此诱人的小女孩……或许真的可以召唤出魔鬼大人?

  

   似乎是察觉到了自己女儿的不安,女人停下脚步,先是轻轻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然后看向龙之介,礼貌地鞠上了一躬。

  

   “不好意思,我家由美有点不太懂事,如果冒犯到先生您的话,还请谅解。”

  

   女人的声音如娟娟泉水般美妙,沁人心扉。不得不说,这可能是龙之介印象里,见过的最有气质的女人……也可能,会成为最好的作品。

  

   见龙之介只是站在原地发呆,并不打算搭话,女人便抱起了自己的孩子,转身离开,不再去打扰这位陌生的先生的思考。

  

   看着女子远去的背影,以及那缩在肩头上的小脑袋瓜,龙之介默默抬头,看向天空中的那一轮圆月,露出一个无声的微笑。

  

   看来……这么好的天气……自己的运势也一样好得不错啊……

  

  

  

   不知不觉中,抱着孩子的女人就走到了一条被树林包围着的小路上,不过小女孩倒还是那么精神,路上不断缠着自己母亲,让她讲她自己以前与父亲相恋的知识,这倒是便宜了龙之介,使得他能牢牢地跟着这对母女身后,并不被发现。

  

   本来,自己都已经打算收手了,可是……这样的天赐良材可不能错过,自己那原本因为不断失败而沉寂的心……现在可是在火热地燃烧着啊。不过,等到了她们家里以后,自己应该用什么办法来料理这一家三口呢?对了,血液得好好保存下来,一滴也不能浪费,不然恶魔大人可能又不愿意回应我了。

  

   龙之介一边在草丛中悄悄潜行,一边盘算着如何料理眼前的人,拿着古书的右手微微颤抖着,似乎移动起来有点困难,不过他将其归咎为自己即将得到成功的激动,不予理睬。

  

   亦不知过去了许多久,就在龙之介小心翼翼地捏死不知道是第几只蚊子的时候,一直蜿蜒曲折的丛林小路终于迎来了尽头,可……为什么丛林的旁边会有一片麦田?

  

   顿时,龙之介感觉到有那么一丝不对劲,可是他那每次都能让自己化险为夷的潜意识却并没有对自己发出任何警告。在思考了半天也毫无建树的情况下,龙之介也只能归于“这可能就是冬木市的特色吧”这么一个听起来很不靠谱的理由。

  

   在龙之介思考麦田的时候,女人已经将自己抱着的孩子放了下来,笑眯眯地点了一下有些乏意的小女孩的脑袋。

  

   “我们快到啦,由美,快看看,这是村里的大家一起种下的麦子。”

  

   “唔……真,真的欸~那,那我们快走吧妈妈”,爸爸说不定在家里面等急了。”

  

   “好好好,不过,由美可别忘了,进入麦田的时候应该干什么呢?”

  

   看着自己母亲温柔且慈祥的笑脸,小女孩咬着手指,思考了片刻。

  

   “唔……是,是要唱那首很奇怪的歌谣。可……可是,妈妈,我怕……”

  

   女人轻轻抚摸着自己孩子的脑袋,随后蜻蜓点水一般地在对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可是,小由美要是不愿意唱的话,山神大人就会把小由美抓走哦。要知道,山神大人可不喜欢不乖的孩子。小由美只要唱起来,山神大人就会很开心啦,没准……早上起来的时候会有礼物放在身边呢。”

  

   “唔……唔……礼物……”

  

   小女孩一听到“礼物”两个字,双眼瞬间就开始放光,原本的胆怯直接不翼而飞了,取而代之的是对礼物的渴望与兴奋。

  

   女人见状,只是轻轻捏了捏小女孩的小脸蛋,然后牵起对方柔若无骨的小手,走进了一望无垠的麦地。

  

   两人走后没多久,紫衣的青年自树丛中钻出,轻轻拍掉身上沾着的叶子,抬头看了看夜空中皎洁的明月,眼中闪过一丝不以察觉的血色,随后便跟随着对方的步伐,进入了未知的世界。

  

  

  

  

   就在龙之介进入麦地没多久,女人那婉转动听的声音便从他的前方飘来。

  

   “When field lie calm and the wind stand still,(当田野平静,微风沉寂之时,)”

  

   紧接着,小女孩那甜美且有点奶声奶气的声音也随着母亲的声音而响起。(黑色---母亲,蓝色----孩子,黑蓝---合唱)

  

   “Run home, run home.(快飞奔回家吧,飞奔回家吧)”

  

   处在麦地里的龙之介有些许不解,这对母女……唱的是英文歌?一个日本的山神喜欢听英国的歌?并且,还是这么奇怪的歌?

  

   “As the crows make night of fading sun,(当乌鸦们在日暮时啼叫之时,)”

  

   “Hide now, hide no--.(快躲起来,快躲起来(躲起来---不)。)”

  

   有那么一瞬间,那个女人的声音似乎短暂地断开了一下,并且在此之前的语气里出现了……惊讶?龙之介有些奇怪,为什么……偏偏是断在now这里,难不成……

  

   龙之介的眼神瞬间警惕起来,迅速地停下脚步,查看四周,然而……除了大片大片的麦秧以外,什么都没看见。

  

   与此同时,歌声还是继续响起着,是女人一个人的哼唱声。

  

   “嗯↑嗯↓嗯↑嗯嗯↓~”

  

   奇怪的是……龙之介能隐隐约约地听到,这个女声里……似乎有个很小声,但是很沙哑的声音在跟着。

  

   “嗯↑嗯↓嗯↑嗯嗯↓~”

  

   “嗯↑嗯↓嗯↑嗯嗯↓~”

  

   “嗯↑嗯↓嗯↑嗯嗯↓~”

  

   似乎女孩有点跟不上自己母亲的音调了?事到如今,龙之介终于发现了问题的不对劲,没有犹豫,他立马转身,朝着自己来时的方向就跑。

  

   可是不管他怎么跑,往哪个方向跑,都无法跑出这片麦地。说起来,龙之介现在才发现,这片麦地的麦子……居然差不多有一人高,这也太过诡异了。

  

   更诡异的是,无论他跑到哪,歌声都会在他的耳边响起,仿佛在如影随形地跟着他。

  

   “……可恶!到底是谁?”

  

   然而回答他的,只是小女孩那还有些正常的歌声。

  

   “When the tree do bow as if they weep,(当树弯下腰来,仿佛在哭泣之时,)”

  

   “Stay down, stay down~. (蹲下,快蹲下。)”

  

   龙之介开始感到有些慌张了,他急忙堵住自己的耳朵,继续奔驰着,试图继续躲避着这诡异的歌声。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歌声总是能让他准时听见,即便他堵住耳朵,也能让他听到。

  

   “Though its light beckons forth,a melody calls out,(当灯火燃尽,旋律依起之时,)”

  

   “Too late, too LATE.(太迟了,太迟了。)”

  

   伴随着小女孩的最后一句歌声,龙之介的身体开始颤抖了起来。确实……太迟了,魔鬼早已出世,而自己却浑然不知,还被对方所欺骗……

  

   忽然,随着一阵奇怪的音乐响起,一幕幕红色的剪影自龙之介的眼前闪过----那正是,这几天自己用血,用自己杀死的人的血,刻画的法阵!

  

   龙之介被吓得一个踉跄直接摔倒在地上,双手胡乱地挥舞着。

  

   “你你你!不不不要过来啊啊啊啊啊!”

  

   然而回应他的,是那低沉的音乐,以及变得诡异起来的……母女二人的哼唱声。

  

   “嗯↑嗯↓嗯↑嗯嗯↓~”

  

   跑!

  

   “嗯↑嗯↓嗯↑嗯嗯↓~”

  

   快跑!离开这里!

  

   “嗯↑嗯↓嗯↑嗯嗯↓~”

  

   不要过来!不要!

  

   “嗯↑嗯↓嗯↑嗯嗯↓~”

  

   随着音乐逐渐变得诡异地激昂,龙之介心中的恐惧,也如海潮一般,疯狂上涌着。这个连环杀人犯,这个善于欺骗警察的逸才,现在却如同丧家犬一般,只知道奔跑。

  

   “哈啊↑啊↓啊↑啊↓~”

  

   快了,就快了,自己一定能跑出去的!

  

   “Hi↑i↓i↑i↓~”

  

   我……我怎么可能会死在这里!我……我还要找到,真正的死亡啊啊啊啊!

  

   “哈啊↑啊↓啊↑啊↓~”

  

   就是前面!我得救了!

  

   就在龙之介拨开当在自己面前麦秧的一瞬间,音乐瞬间就停了下来,女人的哼唱声也随之消失不见。

  

   然而……一个巨大而诡异的稻草人站在他面前,奇怪的棕布包裹着似乎是铁的狰狞身体,一边手上的油灯在轻轻摇曳着,另一边修长而锋利的巨爪耷拉在地上,爪尖正缓缓滴着鲜血。

  

   万籁俱寂,只听见油灯被微风吹拂时发出的摇曳声。

  

   随后,慢慢地,远处有翅膀拍打的声音传来。月光下,他们的影子在地上显得格外清楚----那是一群乌鸦。

  

   随着飞过来的乌鸦越来越多,稻草人的身体里忽然又冒出一只手,并直接耷拉在身体的一边。

  

   龙之介此时已经完全动弹不得了,就连眨眼和呼吸也差点忘了,现在的他大脑里几乎一片空白,就只有一个简单的想法。

  

   如果……自己当初能看到这样的恐怖电影,自己或许就不会走上这条路了吧……

  

   忽然,稻草人抬起了它低垂着的脑袋,一对血红的双目死死地盯着面前的人类。

  

   还未等龙之介反应过来,稻草人的身体忽然向前一曲,随后……四肢并用地冲了过来,一瞬间就扑到了他的脸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

  

   瞬间,三种凄厉的惨叫声自这诡异的田野里冒出,伴随着再度响起的音乐,组成了最为“优美”的歌声,随后消失在群鸦的风暴中。

  

   但是……那个女人和小女孩的惨叫声……是从正在杀戮的稻草人的口中传出的……

  

  

  

  

  

  

  

  

   “差不多就好了,我之后还得拎着他去交差。”

  

   眼看着双眼无神的龙之介的身体就要被大卸八块,一旁的麦秧丛向两边分开,刚刚“消失”的母亲从中走出。

  

   稻草人从龙之介的身上爬起来,似乎很不爽地将脚下的人踢到一边,紧接着,从它那扭曲的嘴里发出了小女孩甜美的声音。

  

   “知道啦~妈妈~赶紧解除幻象吧,现在这个身子都弄得人家都不敢抱妈妈了。”

  

   女人微微点头,随后举起了右手,天空中飞翔的鸦群逐渐消散,最后,一只个头明显比普通的乌鸦要小得多的乌鸦缓缓停留在女人的手指上,彩色的双瞳逐渐变回原本漆黑的模样。

  

   与此同时,周围的场景也开始发生变化,麦秧们迅速地枯萎消散,稻草人高大的身影也分散成粒子散去。

  

   不出几分钟,几人又回到了一家四口遇害的地方,只不过,整个大厅和房间的血迹残骸都被清理干净,召唤时被摧毁的家具也被复原,原本被龙之介残忍肢解的人们也被恢复到了原本的样子,躺在各自的房间里面,安静地睡着觉。

  

   女人……不,玛利亚蹲在龙之介的身边,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绳子,熟练地将其绑成粽子。而那只乌鸦,则停靠在她的肩头上,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而稻草人的真实身份,则是一个可爱的白发少女,年纪莫约17,8岁。现在的他正好奇地用手指戳着趴在召唤阵里的,一个穿着怪异长袍的人。

  

   “没想到,你演起幼女来竟然这么自然,你以前不会经常这么干吧?”

  

   面对头也不抬的玛利亚的发问,少女只是笑眯眯地回应道。

  

   “你这个演母亲的不也是很自然吗?孩子几岁了?我要吃满月酒。”

  

   “嗯……养子养女不少,最小的没准还能和你谈个亲什么的。”

  

   “话又说回来,明明执行计划的时候,是玛利亚你自己挑的要当人妻,形象也是你自己决定的,干嘛要吐槽我啊?话说你的眼光真不错啊,这人妻身体的胸形状真的好看。”

  

   “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天天穿着的皮,义务充当一下你的母亲。”

  

   “啊这……(居然有这种好事?)”

  

   眼见得自己的嘴炮达到目的,少女很及时地转移了话题。

  

   “话说,这个被召唤出来的元帅,你打算怎么处置?要我帮你下手吗?”

  

   “吉尔·德·雷啊,我有办法。安心,他现在正在幻境里面,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的。”

  

   玛利亚简单打了几个结,随后轻轻踢了一下龙之介,确保对方暂时不会醒来,然后便来到少女的身边。

  

   “之前和老朋友见了一面,弄得抑制力不开心了,想捣乱。因此……我们需要个裁判,一个足够‘公正’的裁判。Caster,只有一个就够了。”

  

   玛利亚双手微微抬起,caster的身体自地上缓缓漂起来,浮在半空中,身上宽大的法袍被慢慢褪去,露出那瘦骨嶙峋,还带着奇怪花纹的身体。

  

   见状,少女微微后退几步,更是直接从背后抱住玛利亚的身子,看着catser的眼神中难得地露出了几丝恶心。

  

   随后,在男子的身边,一件比他矮了将近一个多头的少女的皮缓缓浮现,金色的长发在身后轻轻摆动着,双眼和张开的嘴巴处都是空洞。

  

   随着皮背上的裂缝缓缓张开,男人的身体漂浮着进入,并逐渐开始与皮合为一体,黑色的双瞳无神地望着天花板,干瘪的双峰逐渐充实,金色的长发自动扎成一个修长的麻花辫,其中一小部分头发悄无声息地变成了银色。

  

   随着男子的整个身体都融入了皮中,少女的身体稍稍增高了少许,一直到莫约177左右在缓缓停下。接着,被脱下的法袍也开始分解重组,一小部分变作一双黑色的过膝袜,爬上少女的双腿;其余部分化作一件蓝紫色的内衣,带着白色十字架图案的斗篷,攀上少女的身体。

  

   随后,一件洁白的铠甲紧紧地贴在少女的腰肢与手臂上,紫色的裙摆自腰甲中洒下,一个巨大的m状头饰贴在少女的头上。

  

   在这一切都结束后,少女的身体缓缓飘落,安详地闭上双眼,躺在地上,双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呼吸安稳而平静。

  

   “欸~妈妈你居然真的把他变成贞德了呀,也太恶意满满了吧~”

  

   听到少女对自己的称呼,玛利亚的眉毛微微挑起,不过并没有出言阻止或指责,而是顺着对方的话继续说下去。

  

   “既然他那么憧憬贞德,那么不妨让他体会一下变成贞德,会是什么样子。”

  

   “况且……她现在已经在体验了,我要做的,就只是等她醒来,看看结果。”

  

   玛利亚回过头,看向抱着自己的少女,而停留在肩头上的不知何时就已经醒来的乌鸦则径直飞到躺在地上的贞德身上,蹲下来,继续睡。

  

   “出云,这次算是我欠你一个人情,毕竟……我也没想到你居然会在这里。看来这几天……我遇到的熟人有点多。”

  

   “没事~能抱着妈咪的身子,还有之前被妈咪抱着走,我就很开心啦~”

  

   看着抱着自己背不断蹭蹭的白发少女,玛利亚无奈地叹了口气,回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情。

  

  

  

   几个小时前,新都

  

   玛利亚站在一处十字路口的街角,听着电话。

  

   “是,是,见到我的老朋友,有点过于激动了,抱歉抱歉。”

  

   “嗯?增加一个人选?嘶……行,随你们,事后我会给予你们一些补偿的。”

  

   挂断后,玛利亚将电话收起,看向远处的豪宅区域,眉头微微皱了皱。

  

   “嘶……不小心惹这两小家伙生气了,强行给我添乱。回头带点礼物去哄哄她们,不过……增加的人,居然是那个被我抢了召唤权的雨生龙之介啊……”

  

   随后,她又不动声色地瞄了一眼自己身后的某个位置,眼中露出几分了然。

  

   “这样子的话……元帅要出来了,丝卡蒂那边搞不好会被她们一顿操作踢出大圣杯。啧,这群阴晴不定的抑制力……害得我又得多跑一趟了,不过正好,有些东西我想试试……”

  

   就在玛利亚打定主意打算动身的时候,一个娇小的身影自她身后的径直撞在她的身上,双手直接抱住她的腰。

  

   “妈~咪~,找到你啦~”

  

   在一些普通人的视角,这只不过是一个很可爱的长着淡黄色头发的小女孩,但在玛利亚的眼中,一对可爱的尖耳朵在女孩的脑袋上微微移动着,九条毛茸茸的尾巴在身后摆动着。

  

   玛利亚很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抱起了小女孩,熟练地捏了一下对方的脸。

  

   “出云,你怎么在这里?我印象里,你现在不是应该还在自己的罗德岛玩吗?”

  

   “诶嘿嘿~现在应该叫人家铃兰啦,原因嘛,因为人家想妈咪了呀~所以特意循着妈咪的味道追过来看~”

  

   看着自己怀中少女那天真无邪的笑容,玛利亚的某个部位不由得隐隐作痛起来。

  

   这小子……装幼女卖萌撒娇真有一手……

  

   “嗯,不过我最近有点忙,所以可能没办法照顾小铃兰了……正好,我现在要去办一件事情,小铃兰想跟过来看看吗?”

  

   “欸~好呀好呀~”

  

   回到现在,玛利亚转过身,轻轻抚摸着少女的脑袋,温柔地开口道。

  

   “嗯……我马上就要忙起来了,到时候,可能没空陪你了,出云。如果要自己一个人出去玩的话,要离冬木市远一点。”

  

   闻言,少女有些不满地瘪了瘪嘴,然后又狠狠地蹭了几下玛利亚的肚子。

  

   “不过,我倒是有个有趣的地方,可以让出云玩得很开心。”

  

   说着,玛利亚随手朝着自己的身边一划,一道空间门就这样凭空出现。

  

   “门的那边,是Fate/Apocrypha的世界,应该会很有趣吧。”

  

   少女瞬间就精神了起来,双眼放光地看着那个传送门。

  

   “我记得,你的皮物之刃好像被莫斯提马借走了吧,给,这算是我给你的小礼物吧,就当是感谢出云今天对我的帮助。”

  

   说着,玛利亚的手里凭空出现了两件皮,一把小刀,以及一颗药丸。

  

   “这两件皮,一件是布伦希尔德,另一件是白枪呆;小刀的话是有次数的皮物小刀,最多3次,然后就会变成普通的小刀;至于药丸的话,可以让你的牛奶变成化皮液,同时也兼具麻痹作用,不过只限于在那个世界。”

  

   “哇~谢谢妈咪~妈咪最好了!”

  

   出云兴高采烈地接过这些礼物,将皮和刀收入自己的储物空间中,直接将药丸吞了下去,随后跳起来抱住玛利亚,并狠狠地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妈咪再见~要玩得开心哦~”

  

   随着出云的身影消失在传送门中,玛利亚伸手摸了摸自己被亲的地方,笑了笑,挥手将传送门关闭,随后抱起还在休眠中的贞德,离开了住宅。

  

   “那么现在……让我看看,你会成为一个截然不同的圣女呢,还是只是原本那个恶心的狂信徒?”

  

  

  

  

   咕……我……这是在何处……

  

   我记得……我回应了召唤……然后……就晕过去了?

  

   是这次的御主做的?还是说……有敌人?

  

   这触感……干草?我这是……在何处?

  

   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伸手擦了一下脸,双手支撑着坐起来,低下脑袋,映入眼帘的是……

  

   “这!这是何等的妖术!是何人对我施展如此奇特的法术!”

  

   噢噢噢噢!这对饱满且巨大的双乳!为何会长在自己身上,是敌方从者的魔术吗?为何自己没法施展魔术去解除?我现在究竟在什么样的身体里面?

  

   匆匆忙忙地从干草堆上爬起来,朝着一个方向飞奔着,似乎……印象里,那里有个湖泊?

  

   急急忙忙跑到湖边,顾不及自己为何会对来这里的路线如此熟悉,急忙看向水中自己的倒影。

  

   “……啊……啊啊啊啊啊,贞德!我的圣女!我的贞德!”

  

   双手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颤抖地放在自己的脸上,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有些尖细,泪水自双眼中缓缓流出。

  

   或许是因为自己的不谨慎,或许是因为太过于沉迷圣女,随着“扑通”地一声,自己的视野里被一大片的蓝色所填满。

  

   “咕噜噜噜……”

  

   挣扎,不断地挣扎,可是不管怎么努力,自己根本没办法从水中浮上去。

  

   渐渐地,视野逐渐模糊,手脚逐渐无力,自己……要死了吗?用着圣女的身体,死在一个普普通通的湖泊里……

  

   恍惚间,自己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朝着缓缓下沉的自己,伸出了手。

  

   “咕噜噜噜……(我的……圣女……)”

  

  

  

  

   少女忽然从床上惊醒,惊魂未定地坐起来,喘息着,抚摸着自己的脸。

  

   “哈!哈……嗯……我……我没死?”

  

   似乎是因为她搞出的动静有点大,一位农妇打扮的女人慌慌忙忙地跑进来,抱住少女的身子,责怪道。

  

   “让娜,你怎么搞的?休息休息怎么就掉到湖里面去了,要不是正好有其他的村民路过,你就真的淹死在那里了。”

  

   少女有点呆呆地张开了嘴,她原本想直接问这个莫名其妙就抱自己圣女身体的愚蠢女人是谁,可……不知为何,她根本说不出这样的话。正好相反,一股愧疚感莫名其妙就出现在自己的心里面。在犹豫了半天后,她的身体,主动开口了。

  

   “唔……对……对不起,母亲……是我不小心掉进去的。”

  

   母亲?圣女的母亲?如此普通?少女的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崩塌着。

  

   “好了好了……让娜,我也没打算太过责怪你,今天就好好休息一下吧,明天可还有活要干了。”

  

   女人扶着少女躺下,为她盖上被子,然后小声地离开了。

  

   在确认对方已经走掉之后,少女默默坐起来,低头看着自己抓着被子的手。

  

   “所以……我现在……是变成了我的圣女吗……恶趣味的神明,把我变成这样……究竟是想干什么……是想嘲笑我的无能,还是说……”

  

   少女低声呢喃着,双手抓紧了被子,身体微微颤抖着。

  

  

  

  

   “唔……又梦到了以前……真是怀念……”

  

   一处潮湿阴暗的牢房中,倚靠在墙壁上的贞德缓缓睁开了眼睛,揉了揉眼睛,看着自己手脚上的镣铐和锁链,眼中闪过几丝落寞。

  

   几缕残阳照在那里却被无边的黑暗所吞噬,在残破的泥墙上泛不起一丝涟漪,那里像是一副棺材坐落在这偏僻的角落,矮矮的,充满着压抑。

  

   “呵……看来,我的结局也快到了……即便有着吉尔的记忆,也无法改变这一切……现在的我和曾经的她,还真是一样啊……”

  

   原以为,自己能够改变自己的未来;能让法国见到胜利的曙光;能在战争结束后,回到原来的乡村,继续做那个无忧无虑的让娜;能让她活下去……看来,自己似乎是继承了她的过于天真。

  

   她很清楚,现在的情况,那位国王救不了自己,自己……咳咳,吉尔也救不了自己,自己的结局---已经注定了。

  

   不过至少,自己把那些试图审判自己的人全都说得面面相窥,无言以对,还没有签下那弃绝书,某种意义上,自己算是比她做得更好了。

  

   “毕竟……谁又能想到,一个来自农村,从来没接触过高等教育的‘圣女’,居然会识文断字呢。”

  

   贞德忍不住露出了一个微笑,这也算是她自被关押的这几个月以来为数不多的趣事了。

  

   “不过,我还有一件事情放心不下……吉尔……”

  

   当自己死去以后,吉尔会变成什么样,她再清楚不过了。毕竟……自己曾经就走上了这条弯路,并沉沦在其中。

  

   想到这,贞德默默下定了决心。她抓着自己囚服的一角,轻轻拉了一下,没拉动。多个月的监禁以及限制饮食,她的身体能力已经大不如前了,那么一小段布也废了她好一番功夫才扯下来。

  

   接着,她咬破自己的手指,用自己的鲜血在布上写下自己的最后一封信。

  

   “亲爱的吉尔

   \t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大概率已经回归到主的怀抱中了吧。不要太过悲伤,当我决定踏上这条道路的时候,我已经有了牺牲的觉悟。成为圣女,遇到你,让王储殿下成为国王,这一切都是主的指引,而现在,我也应该离开这里,去回报主了。

  

   但我现在最为担心的,是你,吉尔。我知道,我的死会对你造成很大的打击,甚至可能会误入歧途,就只为了复活我。这样子……恐怕我死的时候也不会瞑目吧。

  

   吉尔,我知道,我对你而言就是一切,你对我的信任和尊敬远超对于主和法兰西的。所以,让我最后一次对你下命令吧,最后一次,以友人,以及战友的身份:

  

   好好活下去,吉尔,好好活下去,照顾好我的父母兄弟,不要想着复活我。

  

   我会在天国注视着你的,吉尔。我永远与你同在。

  

   \t\t\t\t\t\t\t\t\t你尊敬的,挚爱的

   \t\t\t\t\t\t\t\t\t\t\t 让娜”

  

  

   写完信后,贞德长出了一口气,随后将布块卷起,塞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同时留下了只有她和吉尔才知道意思的暗号。

  

   在完成了这一切以后,贞德坐回到原先的墙角,听着由远至近的脚步声,笑着闭上了眼睛。

  

   “这么一来,我已无牵挂……”

  

  

  

   5月30日,就如同贞德所熟知的那一天一般,她被守卫从牢房里拉出来,带到了一处老集市广场,在众人的围观下被捆上了十字架。

  

   随后刽子手点燃她脚下的柴薪,瞬间火焰与黑烟就吞没了她的身影。

  

   然而,面对着即将到来的死亡,贞德并没有畏惧,她双眼紧闭,轻声做着祷告,忏悔着自己以前的所作所为。

  

   在生命的最后,两行清泪自贞德的双眼中流出,她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在农村里每天辛苦劳作,偶尔质疑自己存在的,那个自己;以及……那个她,当初对自己流露出的,发自真心的笑容。

  

   “Seigneur, je te confie ce corps……(主啊,谨将此身托付于你……)”

  

  

  

   现实,新都一家酒店的豪华客房处

  

   穿着一件洁白睡裙的贞德从松软的床上醒来,有些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周边。

  

   “唔……我……这是在哪?我记得……我应该死在火刑架上了才对……”

  

   “嗯?醒了,要来一杯水吗?”

  

   一个女人的声音自她的耳边传来,随后一张纸凭空出现,温柔地擦去了贞德脸上的泪迹。

  

   “唔!你,你是……!”

  

   贞德好奇地回过头去,在看到站在床边,手里还拿着一杯水的猎人装女子的瞬间,她的瞳孔狠狠地震了一下。

  

   “怎么了?我有那么吓人吗?”

  

   女子见贞德这样惊讶,也不由得将手里的水杯放在一边,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在屏幕上端详着自己的脸。

  

   贞德见状,赶紧拿起水杯灌了一口,让自己冷静下来。随后,才小心翼翼地发问道。

  

   “你……您,您就是……那个把我召唤过来,然后……然后又把我变成这个样子的人吗?”

  

   “召唤你的不是我,是个误打误撞的杀人犯。不过目前,你已经和他没什么关联了。”

  

   女子将手机收回到自己的口袋中,随后开始解释情况。就在她说到“杀人犯”的时候,她很清晰地看到了,贞德眼中闪过的一丝不快。

   看来……成功了啊,女子在心里面默默肯定了对方的情况,随后继续开口补充道。

  

   “至于后一个问题,的确是我干的。我只是,想看看你成为她以后的表现而已,吉尔·德·雷。事实证明,你还是挺合格的。”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贞德的眼中露出了几丝怀念,她犹豫了片刻,带着期盼而又有些紧张的神情开口道。

  

   “现在,还是称呼我为让娜吧……让娜·德·雷。我想知道,那个世界的我……咳咳,吉尔,有收到我给他留下的信吗?他,变成什么样了?”

  

   “嗯……他找到了那封信,并且忠实地按照你的要求去做了,好好地活了下去,死后葬在了你的家乡,与你的衣冠冢仅有一墙之隔。”

  

   “是……吗……吉尔……你……你做到了……”

  

   贞德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终于……那个世界的自己,连同自己,都得到了救赎……

  

   “那么……您接下来还要我做什么呢?伪装成从者的玛利亚小姐。”

  

   “嗯,你就当好你的ruler,作为圣杯战争最公正的裁判,就好。”

  

   贞德默默点了点头。

  

   “此外,你原来的那个宝具,我给你弄成了一个崭新的形式,回头你自己去看看吧。等圣杯战争结束了之后,我会再来找你的。”

  

   “嗯,好的。”

  

   “那么,就此别过吧,ruler。”

  

   猎人装女子的身影逐渐透明,并化作粒子消散。

  

   “此外……有件礼物,是故人留下来给你的,我就不再打扰了。”

  

   伴随着“caster”的消失,一个精致的由珠宝点缀的小盒子安详地躺在贞德的手中。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贞德打开了它,只见里面是一个十分朴素的十字架吊坠,难以想象,这么漂亮的盒子里面却放着这么普通的东西。

  

   只不过,这件礼物,贞德可再也熟悉不过了。自己曾经送给她的,也是一模一样的坠子,只不过后来在战场上遗失了。自她死后,自己也没心情再去寻找。这么说来,这坠子……

  

   贞德小心翼翼地拿起十字架,翻转到后面,看到了那么两行小字:

   Dédié à mon seul saint----Jeanne d\u0027Arc(献给我唯一的圣女----让娜·达尔克)

   Gilles de Rais qui suit vos ordres pour bien vivre (听命于您的吉尔·德·雷)

  

   “吉尔……”

  

   贞德扭头看向窗外,闪烁的泪光中倒映着漫天繁星。

  

   “真的……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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