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没有?”莎比转着圈子,在房间里展示着她的睡衣。床头上的灯光调得很暗,房间里弥漫的是一种暖融融的氛围。
“嗯。”小穆应着,踟蹰地立着。
“好看吗?我还是今天第一次穿呢。”莎比亲热地说着,天真无邪,而又饱含着信任。
“还行。”
“你说嘛,究竟是好看还是不好看?”莎比带着一点撒娇的口气说道。
“其实……”小穆斟酌着词句。
“你是说不好看是不是,好叫人伤心噢。”
“不是,我还是喜欢你过去的那样子。”
“什么样子啊,我怎么记不得了?”莎比停顿下来,好奇地看着他。
“你连自己都记不得了?”小穆开了一句玩笑,走近了她一点。
“你是说过去我穿的那些睡衣睡裤?你啊,是老土。”莎比暧昧地嗔着看着他。
“我喜欢你老土的样子。”穆岩借着开玩笑的口气,把手搭在莎比的肩上。
莎比没有动弹,若有所思,突然,她笑了起来,说:“我给你穿老土的衣服,给你看。”
“烦死了,那就算了。”小穆说。
“不行,我就要换。”莎比说道。
她滑下小穆的手,来到衣柜前,打开柜子,里面成群结队地挂着一件件五颜六色的衣服,有小穆看过的,但大多数是小穆未曾亲见的。
女人的衣橱里简直是一个八宝箱,它更多的是女人的期望,她在欣赏这些空闲的衣服的时候,肯定要比她穿在身上更有成就感。
女人的幻想,在对着挂在衣架上的衣服的时候最为发达。
她把柜子里的衣服,像打算盘似的一件件扒开,沉浸在其中,自吟自味。挑了半天,她拿出一件睡衣睡裤,转身问小穆:“是这一件吗?”
小穆对她的身体的最贴近肉体的印象,就是莎比那一天生病的时候,她躺在床上的那副奄奄一息的情景。
当时她就穿着这一件乳白色的睡衣睡裤,那时候,他没有把她作为女人看待,而是视着一个长姐,这种感觉,让他找到一种亲切与亲近。
男人对爱情的需要的确很苛刻,不能否认男人最初对女性的追踪的动机里包含着情欲的成份,但是当他愿意去拥抱她、去感受她的时候,他却是期待着她内质里那一份可以令他感到放松的平易与和善。
男人的追求的爱是猛烈的,但和风细雨过后,男人却可能会在女人那里寻找到一种温柔的慰藉,他也会降低他追求的烈度,而还原出男人本性中的那一种软弱的依靠。
男人最后都是靠着女人。
“我让你靠”的开始,最终却是“你让我靠”。
不错,无数的英雄好汉在女人那里,都可怜兮兮,哀求着女人给他以关怀。
就说伟大的鲁迅先生吧,在《两地书》里,开始的时候,他是一个长者的口吻,给许广平以人生的指导,但到后面的时候,却是许广平对鲁迅进行开导与安慰。
男人在情欲中走到最后,总是去寻找着那一份女性的安慰与亲情。
男人是长不大的孩子,任何一个女人都会有这样的印象。
女人的母性的天分,使女人乐意扮演着长者,也使男人找到了天然的避风港。
不管男女相差的年龄有多大,男人到最后都会成为女人的孩子。
女人愿意宽宥男人,让他像小孩子一般地娇纵。
英雄难过美人关,其实英雄难过的是母性关。
小穆想入非非的时候,莎比把衣服已经拿出来了,她对小穆说:“不许看,我换老土的衣服了。”
小穆带着一点嬉皮笑脸的神情说:“让我看看吧。”
“不行,你不准看。”莎比把自己的前胸紧紧地捂住。
女人不能对立,但可以曲线救国。
莎比脱下原来的那件连衣睡裤,她的身体半裸着展现在面前。
小穆侧过脸去,他遵守着她的要求。
女人在这时候都是惊弓之鸟,一个不妥当的眼神,便会让她的放松与放开灰尽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