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跃馆位于成都富豪众居区,是一家将舞厅与游泳结合在一起的新概念迪斯可,其清凉夏日的开办主题很受时尚界的人追捧,更被猎艳者奉为胜地。
因为进入的女人都一身清凉,各式各样的性感比基尼是这里的主题装束,加上娱乐圈内的很多人喜欢到这里来,美女聚集,自然吸引了无数火辣的目光。
当然,水跃馆的消费也相当昂贵。
而且这里还采用会员制,最低等的银卡一年的会费也需要二十万人民币,这仅仅是会费,在馆内任何消费还要另算:金卡需要五十万:如果是白金卡,一年会费需要两百万:白金卡之上还有至尊卡,一年的会费更是吓人,要五百万人民币之多。
罗南开着一辆表面灰尘一寸厚、漆皮翘卷、铁锈斑驳、极度破旧的桑塔纳,夹带拖拉机的轰鸣与烟尘来到水跃馆前,他无视门童的鄙夷目光,伸手摸出一张白金卡在门童面前一扬,门童只得无奈让人将破旧的桑塔纳开进地下车库。
负责替客停车的那个靓女,一边暗暗咒骂罗南这个外国老头变态,一边不得不屏着呼吸钻进车内,她这辈子都没开过这么破旧的车,连看都没看过,她不得不佩服那个外国老头耍酷耍到了极致,能找到了这么一辆极品车也不容易。
其实罗南并非特意开辆破车来水跃馆,只不过他在来水跃馆的路上看到了一个衣冠楚楚的男人在威胁一个可爱的女学生,就随手管了这么一件闲事,原本以为衣着光鲜的男人应该有点资财,可没想到女学生说那男人不过是个骗子。
罗南搜遍了那男人的全身,也只搜到了一张水跃馆的白金卡,倒是正合他用。
被他敲晕的男人开的就是这辆破破烂烂的桑塔纳,罗南干脆废物利用,他将男人放进了后车箱,然后堂而皇之地开着车来到了水跃馆。
“请进。”门童像送瘟神一般让罗南进了水跃馆。
罗南呵呵一笑,也不介意,一只手翻转着白金卡片,悠悠地迎着沸腾的口、音乐走进了馆内。
远远地就见到一座宽大的浅水泳池,水花四溅,乳波臀浪,女人光溜的大腿和手臂,果然是比基尼女郎的世界。
他穿着沙滩装宽松大短裤,倒不必特地换上泳裤,就这样走进了激情飞扬的舞场。
泳池舞场是水跃馆的特色,整体是座宽大的泳池,可以在里面游泳,四周都是跳舞的位置,在泳池中心,还架设了圆形高台,成队的俊男美女在高台上领舞,富有节奏的音乐激荡下,走进舞场的人都会忍不住舞动起来。
根据穆青松提供的资料,左轻敏三不五时就会来水跃馆消遣,罗南正是冲着左轻敏来的。
他本以为还要费些周折,没想到一进场就看到了左轻敏,她就待在舞场入口不远处,穿着墨绿迷彩比基尼,正被几个身材高挑的女人簇拥着,在那里一边摆臂摇臀地起舞,一边大声地笑谈着,间或一个个笑得花枝乱颤,乳波臀浪荡漾起的诱惑,让一些男人眼中暗暗发光,有意无意地向她们接近。
幸好水跃馆里并非狼多肉少,真正出众的美女虽然依旧缺乏,但是七、八十分的普通型美女却举目都是,再饰以精致的脸部描画,以及清凉装束下丰乳肥臀的直接诱惑,对多数男人来说显然几乎都算得上作为猎艳的目标。
也因此,左轻敏她们才没有被群狼包围,而只是受着几只胃口分外挑剔的狼的暗暗关注。
胃口挑剔的狼大都比较有实力,不是坐享祖荫的豪门富少,就是半生打拼的中年富商,当然也可能是在某些特殊行业拥有雄厚势力的人。
总之是属于三有人群,三有就是有权、有势、有钱。
经常来水跃馆的人大多认识左轻敏,就是不在水跃馆认识,在电视节目上也见过她的面孔,左轻敏在成都上流社会也算是一个有名的交际花。
在成都,不认识她的人还真不多。
正因为这样,有些人就是对左轻敏有什么想法,也会顾忌她的身分,真想接近她,也只会选择徐图缓进的方式,一些对付普通女人的手段还不敢堂而皇之地施用在她的身上。
罗南看到几个貌似都有些家底的男人在左轻敏面前冒一个头,打几句招呼,又晃到旁边,显然想接近又找不到下手的机会,就觉得有些好笑。
他可没有这么多顾忌,到吧台要了一杯酒,然后端着酒就往左轻敏那几个女人身边凑。
在闪烁的舞蹈灯光里,左轻敏的墨绿比基尼最不起眼,不过她身边的几个女人都穿着金色比基尼,衬托之下倒显得她另类特殊一些。
比起身边个个一百七、八十公分显得瘦高的模特儿类型女人,左轻敏纤秀得体的身材倒是更为养眼,而在身材衬托下,三十五C的胸部有丰盈饱满之感,对男人眼球的冲击力的确不小。
看到一个穿沙滩装的外国老头向自己这边走来,左轻敏起初并不在意,直到罗南走到她面前,她才拧眉停下舞动的身体。
“哦!上帝!像!真像……”罗南有点神经质地对着左轻敏道。
“你说什么?”
因为舞场内音乐很大声,左轻敏隐隐约约听了一、两个字,根本不知道罗南到底嘀咕些什么,而罗南貌似激动的样子让她有些好奇,她便忍不住问道,为了沟通方便,她还特地用了英语。
“我说你很像多年前我遇到的一个中国女人。”罗南说的是汉语。
这回左轻敏听清楚了,也更好奇了:“是吗?你的中国话说得这么好,莫非就是因为那个女人?”
“是的,我叫默文。罗南,美国人,能知道你的名字吗?女士。”
“我姓左,左轻敏。”左轻敏嫣然一笑。
“就是这笑容,当年她也曾对我这么笑过,这熟悉的笑容至今还时常在我的梦里出现。”罗南做陶醉状地道。
左轻敏闻言不禁翻白眼,她忽然发现眼前这老头是个花痴,没聊几句就说她的笑容好看,若非他说的其实是另一个女人,左轻敏肯定要大骂这老头求爱方式太过拙劣,一点创新都没有。
“我能请你共进晚餐吗?”罗南又道,这次却是邀请。
这未免太快了吧!
这老头不会是真的想追求我吧,用个回忆的幌子引起我的同情,再伺机接近?
左轻敏一边这样想,一边漠然拒绝:“晚餐时间已经过了,罗南先生,现在是跳舞时间。很抱歉,我想你可以找一位正在饿肚子的女士一起去共进晚餐,也许你会发现她的笑容更接近你梦里的那位中国女士。我给你推荐一位,看吧,在那个高台上,领舞队伍最前头的那位,她笑起来是不是更甜美,更有东方女人的魅力?告诉你,她快下班了,我可以保证她一定饿着肚子,你快去吧,晚了就会被其他人抢走了,再见!”
说完她就转过身去,表示再也不理罗南了。
而且不久之后就选择了离开。
她对几个伙伴一挥手,道:“美女们,我看我们要换个地方了,去台场吧。”
几个女人立刻拍手叫好,很快簇拥着左轻敏离去,她们去的方向有一个小型通道,不过那里有人把守,一些闯到那里都被阻拦了回去,看样子似乎只有特殊客人才被允许进入。
罗南被耍也不恼,他知道冒用一个白发苍苍的美国老头的形貌并不受女人青睐,尤其是不受那些拥有骄傲资本的女人。
刚刚他那样做只不过为了给左轻敏留个印象,混个脸熟,他的真正目标是接近林赛云。
为了不至于在林赛云面前出现得太突兀,他只能用这种迂回的方式。
事实上,联合情报组的主要负责人——凯瑟琳。
兰蒂,早就为他拟定了如何接近林赛云的方式,并为他安排了一个身分,扮作欧洲绿火工业集团的一名特聘项目评估工程师。
绿火工业集团正与中国成都飞机制造集团进行一种民用飞机开发的合作,两者正打得火热,为此已经合资组建了一家飞火公司。
飞火公司在成都北区拥有一个试验基地,而距离这个试验基地不远处就是翘云科技集团的一个项目试验场。
林赛云经常去这个项目试验场,兰蒂就是冲着这一点才设计了罗南的身分,只要罗南经常去飞火公司的试验基地,那么安排他与林赛云撞见并不困难。
可惜此罗南并非彼罗南,现在的罗南可不是一个任人摆布的人。
所以从下了飞机那一刻开始,罗南就不再接受联合情报组的具体指挥了,如果说他还有兴趣将间谍任务继续下去,那也只是打着幌子为了行其他事方便而已。
在左轻敏面前露了脸之后,罗南已经达成了今晚的预定目标。
虽然貌似被耍了,但他的心情并不差,反而接受了左轻敏的提议,仔细欣赏在高台上领舞的美女,至于俊男,自然直接忽略。
左轻敏指的那位在领舞队伍最前头的美女,不但是领舞队伍的核心,也是台上最漂亮的,看上去十八、九岁,雪肤玉貌,加上穿的是白色比基尼,看上去就像雪娃娃似的,另外虽然长相清纯甜美,似乎应是娇小型的女人,事实上她的身材偏偏很出众,身高接近一百八十公分,高挑匀称,再加上舞姿挥洒自如,仿佛天生便是属于舞台、受人瞩目一般。
之前没有刻意去看,罗南还没觉得此女有多美,现在仔细打量,倒觉得此女的确有看头,另外他还依稀觉得此女容貌有些熟悉,不过他可以肯定以前没有见过她。
如此一想,倒觉得奇怪,幸好只要他看过的东西,多半不会忘记,仔细回想一下,才记得曾经在某部公车的车身广告上见过此女。
此女似乎也是个明星人物,广告上写着“新玉女周语容”。
虽然不知道周语容是怎样的明星,不过既然来水跃馆领舞,显然不是非常知名的明星,否则大可不必挣这种辛苦钱,罗南刚刚将周语容划入际遇糟糕的女明星之列,不想转眼之后就有人提出了不同的观点。
那是两个男人在他旁边谈论,谈话声虽然不大,且有劲爆的音乐遮挡,不过罗南耳力不俗,依然听得很清楚。
“知道周语容为什么会来水跃馆领舞吗?”其中一个男人故意刁难另一个男人道。
“还能为什么?当然是为钱。否则玉女明星会穿着比基尼在这么多人面前跳舞吗?就是不知道水跃馆给她一个月多少钱,我都看她在这里跳了一个多月了,真是眼福不浅啊!这水跃馆真有办法,连这种注定要大红大紫的大美女都能拉来领舞,啧啧,瞧那身段,那紧致的细腰,真不知道将来会有哪个男人有艳福享受这种极品女人。如果她愿意跟着我,我就是把那厂子卖了,也要把她养起来,为了这样的女人,就是折寿十年也愿意啊。”
另一个男人色授魂与地道。
“醒醒吧,你才多少身家,砸锅卖铁也就几亿,买张水跃馆金卡都心疼半天,还养得起她?你知道她一晚上挣多少,告诉你,比你那工厂一天挣的都多。她一晚上跳舞六小时,水跃馆就给她这个数,十万!听着,是税后哦!你说有这种高薪诱惑,有几个女明星能挡得住?就算是一线女明星,整日整夜地累死累活也未必挣到这个数,所以就算周语容是玉女,也得乖乖地脱了衣服,穿上比基尼来这里卖弄风骚。如果水跃馆愿意每晚给她一百万,你说她会不会连比基尼都不穿,在这泳池里每天来回裸泳几圈?”
第一个男人讥笑道。
“周语容就这么爱钱?为了挣钱,连玉女的名声都不要了?”
“这事可有很深的内幕,一般人不知道。还好我有哥儿们就是圈子里的资深人士,他跟我说起过,这周语容确实爱钱,不过倒也不是那种为了钱什么都可以舍得的女明星。她所在的经纪公司你知道吧,就是那个倾城娱乐,倾城娱乐公司的幕后老板高华庭看上了她,开价每年一千万人民币要包她,都被她拒绝了。”
“高华庭一怒之下,就决定封杀她,他要让周语容挣不到一分钱。你看半年前周语容不是挺火吗?新玉女的名号都喊出来了,各个电视频道都有她的广告,现在再看,广告还有吗?那些她接拍的电影电视剧,不是临时换角就是出了什么意外,反正就是想法子让她拍不成戏。”
“高华庭是想逼她向他低头,他知道她爱钱,如果没钱挣,不就迟早会向他低头吗?到时候高华庭想怎么摆布还不就是抬抬手的事情。可是人算不如天算,高华庭想到了娱乐圈,动用了深厚的关系去从各方面封杀,的确效果显着,可是他没想到与娱乐圈擦边的迪斯可,或者就是想到了,也没有能力把手伸到水跃馆来。”
“高庭虽然势力不小,但这水跃馆的后台更大,娱乐圈内的人给高华庭面子,不敢轻易得罪高华庭,水跃馆的老板可不怕。你看,半年前周语容一天未必挣得了一万,现在转眼一天能挣十万,身价简直变相暴涨了十倍。虽然玉女的形象等于是毁了,但毕竟也算突围成功。”
第一个男人长篇大论地分析了一番,可以说将周语容的处境分析得相当详细。
“原来是这样,难怪周语容会出现在这里。可惜,在水跃馆,周语容虽然能够获得一段喘息时间,不过我想她也待不久了,水跃馆一年不知要换多少领舞,就是再优秀再漂亮的女人,在这里也干不了多长时间。或许要不了几个月,周语容就会被换掉,到时候她还会面对被封杀的处境,恐怕那时高华庭会对她封杀得更彻底,说不定还会诋毁她,将一个青春玉女诋毁成一个娱乐圈妓女。这种做法是那些潜规则的主导人最常用的手段,并不新鲜。周语容算是彻底毁了,估计离开了水跃馆,以后就很难在电视上看到她的身影了。说实话,我觉得她是一个会演戏能演戏的美女,离开了影视圈实在太可惜了。”
第二个男人叹息道。
“想不到你还挺怜香惜玉,明知得不到她还为她忧心,我真怀疑你爱上她了。”
第一个男人哈哈笑道:“周语容的未来处境用不着我们操心,像她这样的美女,就是际遇再差,再落魄,也不会少一口饭吃的。更何况她如今不是没有护花使者。水跃馆是什么地方?富商名流聚集之地,你想以她的姿色,在这里待了一个多月,会没有护花使者吗?老实告诉你,我所知道的不下百位,真正杀出重围的有三个,都是只手几可通天的人物,那样的人物为她做护花使者,你还用担心周语容未来的处境吗?我看水跃馆不是毁了她,很可能成就了她。说不定要不了多久,你就会发现她东山再起,声势胜过往昔百倍,或者她虽然离开影视圈,却变成了更上层社会里贵太太中的一员,你觉得呢?”
说到这里,第一个男人一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似乎很想看到身边朋友的沮丧的样子。
第二个男人耸了耸肩,道:“不要看我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周语容有护花使者,我只会高兴,我最不想看到这样的女人沦落风尘了。好了,想必你知道那三个做护花使者的大人物是什么人,跟我说说吧。”
“好吧,看在你难得求教的分上,那三人,第一个是香港荣氏的现任掌门人荣靖海,第二个则是四川省省委副书记的公子任歌,第三个则是旅美华侨罗伯特。李。香港荣氏不用我说,是政商家族,无论在香港还是在内地都有相当大的影响力:任歌出自四川数一数二的政治家族,自然实力雄厚:最后一位罗伯特。李也不得了,身家数十亿美元,据说是在美华侨里极其杰出的人物,各大财经杂志封面人物的常客,走到哪里都受关注。”
“周语容有这么受欢迎吗?竟然受到这么大的关注?”
“我也很奇怪,真要说来,可能是这个女人否极泰来吧,经历了磨难,注定了她要飞黄腾达,就是有人想阻止也阻止不了。”
说话的男人摊手摆出一副感慨且无奈的表情。
听到这里,罗南倒是对周语容产生了一些兴趣,不过要让他去与那三个所谓的手眼通天的人物去竞争周语容,他没什么积极性。
事实上,他更喜欢与处于困境中的女人交易,因为那样最直接,而且他更喜欢在难堪的交易之后给女人送上一分梦寐以求的幸福,他喜欢那种让女人惊喜的感觉。
很显然,周语容的世界里不需要神棍,因为她貌似落魄,却依旧被鸿运笼罩。
这样一想,罗南就准备离开水跃馆。就在这时,有个戴着通话耳麦的侍者忽然匆匆来到他的面前。
“罗南先生是吗?有人邀请您去地下台场,您接受邀请吗?”侍者躬身问道。
“台场?是什么地方?”再一次听到台场这个名词,罗南不禁被勾起了一丝好奇心,暂时打消了离开的念头。
“台场其实就是桌球馆,不过我们水跃馆的桌球设施比较特别,只提供给金卡以上级别的熟客比斗使用,所以命名为台场,就像竞技场一样。”
侍者笑道。
“谁邀请我去?”罗南好奇地问。
“先生,请跟我来吧,到了您就知道了。”侍者神秘地笑了笑。
“好,你带路,我倒要见识一下。”罗南天不怕地不怕,既然存心去见识一下,也就没有犹豫。
从左轻敏之前进入的那个通道进去,台阶向下,看上去有些幽暗,然而十数步后转过一弯,挑起一个门帘,便来到了一个类似咖啡馆的地方,迎面一个吧台,十几张高椅,连个侍者都没有,看上去有些诡异。
不过吧台只是起着屏风作用,拐过了吧台,才是台场的真面目。
台场与舞场的布置有些类似,核心依然是一座泳池,不过这个泳池比不得上面的舞场,池小水浅,而且在这里它不是主角,室内泛蓝的灯光集中照射的是泳池中摆的一张长宽接近正常台球桌两倍的奇异台球桌。
说是台球桌,其实命名为水台球桌更合适,因为这张奇异台球桌表面铺的不是绿绒球毯,而是注了一层蓝汪汪的清水。
比起这张水台球桌,罗南更感兴趣的是站在泳池边上的两群人:一群全是男人,全是金发碧眼西方面孔:另一群则全是女人,倒是黑发黄肤的东方面孔。
双方彼此对峙,泾渭分明,看样子就像要发生一场东西方战争一样,彼此吹胡子瞪眼。
当罗南在侍者引领下走至近前时,那队女人中有人立刻拍手道:“好啊!你们要的西方裁判来了,看你们还怎么推托。”
说话的正是左轻敏,边说她边走到罗南面前,秀气里带着英挺的折刀形眉毛一挑,用英语对罗南笑道:“不好意思,罗南先生,我们要进行一场特别的赌赛,因为需要增添一名第三方裁判,我临时想到了你,希望你不要介意。”
“哦,是吗?看样子赌赛应该很有意思,我很愿意主持一场赌赛,我能知道赌赛的规则吗?”罗南道。
“当然。”左轻敏欣悦地点头,随后快速地说出了一番话。
正如罗南之间所见,两方人正是要进行一场特殊的桌球比赛,那张水台球桌就是比赛场地,桌球是特制的,能漂浮在水面上,每个比赛的人必须先站到一张特制的圆形泡沫水板上,滑到台球桌边,才能参加比赛。
比赛一样是用球杆顶撞桌球,不过采用自行拟定的规则,规则很简单。
一共二十二颗球,除了一颗白球,其他球编为一到二十一,比赛时必须依照号码从一到二十一依次击球入洞,每将一颗球成功击入洞中,算得一球,如果将没有轮到击打的球击打入洞将扣三球,白球入洞则扣五球。
最终计算得球多者算胜一局,比赛采取三局两胜。
听明白了这些,罗南忍不住问了几个问题。
“他们是什么人?”
“他们”指的自然是那队老外。
“还能是什么人,都是些外企高层,那个领头的麻脸,叫里昂,法国人,是个科技工程承包商。他们经常来水跃馆寻找艳遇,这次盯上了我和我的朋友,正好我正觉得人生缺少激情,就跟他们玩玩啰。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总之,你做好裁判,如果我们赢了,我帮你约那位高台上的美女一起吃饭,好不好?”
左轻敏放出了一个香饵,不过罗南没有回应,因为他知道左轻敏根本是空许愿,如果真有诚意,就该推出她自己来跟他吃饭。
他继续问,“我能问一下赌注是什么吗?”
“赌注嘛,很简单,就是脱衣服,待会儿我们每人都会穿上衣服,一个人除了泳衣之外只允许穿三件,对方每得一球,就要有队员脱去一件,直到所有人脱光为止。如果有一方脱光了,则这一方就算输,男方输了,要嘛到外面大街上裸奔一圈,要嘛每人留下一百万人民币。女方输了,不需要裸奔,只需要陪男方队员逍遥一夜就行,或者也可以每人留下一百万。”
左轻敏轻飘飘地回答。
罗南一皱眉,迟疑了一下,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要找我当裁判?”
“很简单,因为确定是九人对九人,我们这边有十个人,我可以当裁判,而他们只有九人,因此没有裁判,里昂觉得不公平,所以强烈要求找一个西方人来当裁判,我就想到你了。”
“原来你不参加这个赌赛,只是当裁判。”罗南眉头松弛,口气舒缓地道。
“想要我参加这种赌赛,里昂还不够资格。”左轻敏微微冷笑道。
“那谁够资格?”罗南好奇地问。
“打听这个做什么?罗南先生,你就不要想了,我看你年纪也不小了,就算我给你这个资格,你赢得了我这个台场高手吗?就算你又侥天之幸赢了我,我会缺钱吗?OK,就算我心疼钱或者我一时发骚愿意陪你一夜,你认为你有长时间烤羊肉的能力吗?小心有心上床,没命下床。”
左轻敏戏谑地笑道。
这个淫妇!
被左轻敏这么一损,罗南也不禁暗怒。
本来他没有对她起什么心思,只想透过她接近林赛云,现在经她这么一说,真想让她尝尝超级羊肉的滋味。
“看你好像发怒了,不服气?没关系,老娘今天心情郁闷,就给你这个机会,不过也要等我心里的郁闷稍微纾解一下,你就祈祷老娘与里昂的这场赌赛能赢吧。”
左轻敏伸了个懒腰,口气骤然变得随便起来,仿佛片刻之间就与罗南熟悉到可以彼此暴露本性的地步了。
经过十来分钟的准备,披上了薄纱衣裙的九个女人与九个男人的“战争”终于开始了。
左轻敏异样的自信,让罗南觉得里昂等人多半输定了。
事实也是如此。
这场赌赛只进行了一半,到了第二场下半截时,里昂等人输局已定,由于忍受不了对面女人的冷嘲热讽,终于扔杆认输,最终留下了一百八十万美元的支票,狼狈而去。
“到你了。”
因大获全胜而趾高气昂的左轻敏拿着球杆一指罗南。
笑靥如花地道,说着还扬了扬刚刚得到的那张支票,“要不要玩把大的,我用这张支票加上我们之前的约定来和你赌,如果你赢了,支票和我都是你的,如果你输了,你就给我脱光衣服到外面大街上溜达一圈,如何?”
“你就这么喜欢看人裸奔?你看过多少男人裸奔,或者我问直接一点,你看过多少男人的裸体?”罗南嗤声问道。
“你废话太多了,敢赌吗?”左轻敏目光骤冷,脸色转眼变成乌云密布,翻脸简直比翻书还快。
幸好她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起码在决定与罗南赌赛之前,已经打发了其他女人离开了。
看样子她早就准备与我翻脸了,真是个喜怒无常的女人!
罗南一边腹诽,一边点头:“赌,怎么不赌?不过我劝你考虑清楚,女人赌身体可不是一个好习惯。”
“不用你操心,老头。等你输了,希望你还有心情说更多的废话。”左轻敏冷哼着。
“那就请吧。”罗南站到台边,做了个女士优先的手势,“你先……”
左轻敏正待站上泡沫板,忽然台场入口方向传来一声爽朗的笑声:“我以为今天台场没人,原来这里在进行一场前所未有的赌赛啊,介意我们也参加吗?”
来者可不是一个人,而是七个人,三男四女,个个穿戴整齐,不像是从泳池舞场下来的,似是专为台场的新颖游戏而来。
“任歌、荣靖海、罗伯特,怎么是你们?还有我们的大美女周语容,想不到下班了,你还没走,还会来台场?真是少见。”
左轻敏带着惊讶,一口气道出了来者中最重要的四个人的名姓,显得非常意外。
“没办法,为了不伤男人之间的和气又可以抱得美人归,我们只好来玩玩这个新鲜的游戏。据说这水球桌上无常胜将军,水波无常,先靠运气,再讲技术实力,简直与获取美女芳心的过程异曲同工,我们当然要亲身体会一下。”
国字脸的荣靖海说话中气十足,言行举止都透出强大的自信。
“原来是比赛夺美,真是好想法,在成都可是多年未见了,你们先吧,我正好欣赏你们三位英豪怎样抱得美人归。”左轻敏笑道。
“何必你先我先呢?轻敏,既然你跟这位老先生也在赌,不如我们一起吧,反正就玩玩。”
三男中最年轻的是个身材高大的青年,这青年男子三十二、三岁,身材瘦削,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显得文气十足,不过讲出的话却透着十足的暧昧。
“任兄说得不错,轻敏女士风华绝代。能参加赌赛更添乐趣。”
剩下一个身材中等的男子拍手笑道。
这男子眼眸灰白,大鼻子,似是东西方混血血统,讲汉语时有点拗口。
“我也这么认为,难得有此机会,轻敏,就来凑凑热闹吧!你看,罗伯特一见到你眼睛都直了,连语容都快忘了,你不下场他会失望的。”
荣靖海笑道。
虽然三个男人没有直接说出来,但是赌赛的性质他们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既然是赌美人,输了可不是丢下一张支票就能了结的。
三个男人打什么主意她很清楚。
本来按照她一贯的做法,肯定立刻拒绝,不过这三人都是社会上极优秀的男子,比起那些围在她身边转的那些男人好太多了,无论身家权势,这三个男人堪称上上者。
如果能与他们三人中的任何一人发生一段情缘,似乎并不算糟糕,她的心头不免掠过这样的想法。
事实上,她背负着失败婚姻的枷锁,一直挣扎无法脱身,心中压抑,且早存羞辱和逼迫张起年的念头,这种念头同时也给了她在男女关系上放纵的理由。
所以,对荣靖海他们的提议,她的心理抵抗力很弱。
罗南看到左轻敏露出意动之色,不禁暗暗摇头,荣靖海三人明明就只是想给赌赛增加一个香艳的赌注,也好在赛后多一个玩物,此女犹不自悟,还以为来了什么好事,竟然心动了。
他本自认无权干涉左轻敏的私人生活,不过荣靖海三人在他面前勾搭其名义上的女伴,未免目中无人,言语里隐含之意只当女人是可以随意转让的玩物,更显露了其金玉其外的本质。
这样的人在别人眼里就算再优秀,在他看来也是渣滓。
他能忍住恶心与三个渣滓说话,自己都很佩服自己的忍耐力了。
“你们邀请她加入,是不是你们身边的女人都在这场赌局之中?”罗南走出来,左手指着左轻敏,右手摆动着指向荣靖海三人身后的女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