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碰到了一个不要命的小妞了。
随着沟渠短桥越来越近,李伟杰睁大了眼睛,看着车子直奔沟渠短桥,向着前面一堆乱七八糟的车子撞去。
保时捷来到了距离沟渠短桥前面几米远的地方,雪馨馨全力踩下了刹车,手挂空挡,四轮抱死。
李伟杰和她前倾的身子几乎都要撞到了仪表板上,车子发出了尖利的刹车声,雪馨馨微微偏转方向盘,车子的前轮撞上了沟渠短桥左边微微凸起的桥侧栏上,整个车身发生了严重的倾斜,侧立了起来,几欲倾倒。
李伟杰整个人被压到了车门上,雪馨馨的身子也侧离了座位,只见她猛的把方向盘往左边打去。
车子受力往左边压去,骑上了光滑的峭壁上,倏地滑行着穿过了事故地带。
李伟杰感到整个世界一片寂静,人和心飘了起来,接着“碰”的一声巨响,他的魂魄又给震了回来,保时捷在事故地带前面不远的地方,又落回了地面。
直到这时,李伟杰才记得他应该喘口气了,李伟杰大大的透了一口气。
刚才的生死惊魂,让李伟杰凝神屏息,几欲窒息。
他接着又大喘了好几口气,口水都干涸了,口腔和喉咙传来极度的焦渴感,几乎就要烧了起来,额头上都是豆大的汗珠,浑身透出如水的大汗把衬衣打了个湿透。
靠,这妞还玩侧立穿越,以为是在电脑上玩极品飞车吗?
疯狂而不要命,真他妈的被她玩死了。
好容易稍稍平复了心情,李伟杰望向雪馨馨,只见她神情自若,一点都没有因为刚才的历险表现出哪怕一点思想波动。
军人,什么事军人的精神,不怕死,敢于冒险。
从雪馨馨的身上,李伟杰看到了军人的光辉,一种肃然起敬的感觉油然而生。
车子徐徐前行,没有了后车的追赶,保时捷被雪馨馨开得又快又稳。
“你想抽烟就抽吧!”雪馨馨看着前面的道路,一边说道:“我知道,你现在抽上一支烟可能会好一些。”
李伟杰依言掏出了烟盒,抽出了长长的烟支,叼在嘴上,拿出打火机点火。
他发现自己的手有些哆嗦,打了好几次才点着了香烟,四肢传来一阵无力感,李伟杰还在体会着刚才的惊险,惊魂未定。
其实,如果让李伟杰来开车,同样的状况,他绝对不会像现在这个样子,毕竟李伟杰对自己有绝对的信心,但是开车的是雪馨馨,这个刚认识的美女,他可没有这个把握。
雪馨馨伸出手把车子配备的烟灰缸帮李伟杰打开了,他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吐了出来,把烟灰弹到小小的烟灰缸里,小小的坐舱里弥漫着香烟的味道。
李伟杰继续吸着烟,每一口都吸得很大,脸膛在快速灼烧的烟火映照下,显得老红老红的,吐出来的烟雾缭绕升腾。
雪馨馨不时转头对李伟杰瞟上几眼,好像有些喜欢看他吸烟的样子。
李伟杰有些不好意思,主要是因为刚才的冒险,他表现得很软蛋,而她则异常强悍。
不过没关系,李伟杰决定,以后在床上,一定要找回场子。
车子转过几个弯道,一路盘旋而上,最后在山顶停住了。
路边有个废弃的加油站,这就是他们所定的终点了。
雪馨馨熄了火,和李伟杰静静的呆在车子里,周围很安静。
李伟杰摇下了车窗排出了车内的烟气,风有些冷的吹了进来。
雪馨馨找回高跟鞋,套回丝袜小脚上,加油站旁一根高杆的路灯照了进来。
李伟杰看到柔和高出鞋面的肉色脚背,泛着润润的光泽,收拢有致裹贴在薄薄丝袜里的小脚,在鞋子里来回勾挤推进了一番,以便小脚丫子更舒服的适应高跟鞋。
高跟鞋被她在座位下踏了两踏,又被平平的放回了仪表盘下。
雪馨馨靠回座椅靠背,好像整个人身心都放松了下来。
突然,她仿佛淡淡自语的说道:“不用感到不好意思……第一次碰到他的时候,我也和你一样,甚至……甚至比你还惨。”
雪馨馨戴着皮手套的手放在方向盘上,眼睛望着车外,继续说道:“那天我去银行领钱,很不巧遇到了一伙抢劫银行的匪徒,我被抓做了人质,在与警察的对峙中,匪徒们的车手被击毙了。后来,匪徒问银行里被他们抓做人质的人,谁会开车。当时他也在场,那时他正在休假,正好也来银行办事,也被抓做了人质。他说他会开车。于是我和他被带到了一辆小车上。”
李伟杰知道雪馨馨说的那个他是谁,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
“在准备开车离开银行之前,他对匪徒说,他可以帮他们摆脱那些警察,但条件是安全脱离了以后,绝对不许伤害我和他。那些匪徒本来对摆脱警察心里没底,一听到他这么说,都答应了。他说到做到,开着车穿越在市内的大街小巷上,车开得很快,我从来没有想到电影里飞车追逐的场面会在现实里上演,惊心动魄都不足以描绘当时的惊险,在车上,我好几次都以为我就要死了,几乎全市的警车都出动了,但都被他摆脱了。匪徒安全后,把我和他都放了。”
“我记得那时天已经黑了,我永远忘不了,他下车后第一件事就是掏出一根烟来抽上,然后才扶起瘫坐在地上的我,他一边双手把我搂在怀里,一边不停的耸动着嘴唇,在我在耳边拼命的抽着烟,我偷偷看他,只看见火红的烟头,红红的脸庞,还有一点一点随风飘散的烟灰,我和他就是这么认识的……”
“在部队里,我疯狂的爱上了汽车,以及一切能开得动的东西,只要他教我,我什么都肯学,几乎我会的东西都是他教我的,他是这个世界上的奇男子,在我心里他像太阳一样的存在,无时无刻的温暖我,照耀我,他就是我的呼吸,他的脉搏就是我的脉搏,我的心永远为他而跳动……”
雪馨馨低头沉默了好一会,才又抬起头来说道:“……他走了,我的心也死了。但我的生命还要无聊的延续着,活着真的好难受。但我还要活着,还要幸福的活着。你知道吗?他死的时候,胸口的口袋里留的遗书只有一句话,遗书上说:我亲爱的馨馨,有一天我走了,你要好好活着,一定要好好活着,找个比我更好的人,幸福的活着,你的幸福是我幸福的延续,不要让我失望了,你知道我最不喜欢失望了。”
“我不能让他失望,我要让他在另一个世界里也能感受到我的幸福,我希望他的幸福能够在我身上得到延续。所以我活着,我继续的活着,但我怎么一点都不幸福,我不幸福他又怎么幸福呢?我拒绝所有的男人,因为我看不到幸福。我害怕所有的男人,因为每一次触碰都让我觉得他离我又更远了,所以我从不触碰任何男人,任何男人的气息都让我无法忍受。”
李伟杰看着雪馨馨,她脸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挂上了两道长长的泪水。
他了解雪馨馨的痛苦,李伟杰也知道失去的痛苦,但她的痛苦却犹甚于自己,因为雪馨馨想念的目标永远都是冰冷和黑暗,是没有一丝光线的黑寂里一具冰冷的尸体,没有一丝半毫的希望。
而李伟杰起码,起码知道,他曾经爱过的人,还活着,也许还很幸福的活着。
李伟杰不知道要说什么,时间在一丝丝的推移,车窗外夜色很黑,他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仿佛在跟随着雪馨馨――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悲伤。
雪馨馨抹了抹脸上的泪水,脸上又恢复了先前的冷峻,她转过头来,冷冷的说道:“虽然我不拒绝你,但我不爱你!”
她盯着李伟杰继续说道:“我要恢复起来,我要幸福的活着。我要正常起来,我需要重新对男人有欲望,我不能再困在黑暗的深渊里不能自拔,我一想到他会因此而痛苦我就心如刀割,我要他感受到我的幸福。就从你开始吧,你要治好我,用一切手段让我好起来,我努力过,但没有效果,希望你真的是治疗我的那颗药。这么多年来,你是唯一让我触碰,又让我不觉得他还在不停远去的人,甚至我从你身上感到了他存在的气息。你应该就是那一粒药了吧!”
“馨馨!”李伟杰叫了她,语气温柔,他希望能延续她对自己的亲切感,“我会尽力帮助你,我们一起努力,我相信你一定会好起来的,你说我是药就是药,你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对你的病有帮助,只要你高兴,你觉得该怎么样配合你,我就怎么样配合你。”
雪馨馨没有回应李伟杰的话,这让他有些不习惯。
她把头转了过去,眼睛继续望向车外,目光深邃而冰冷,雪馨馨在思考着什么。
李伟杰没有打搅她,车内又恢复了安静。
过了好一会,李伟杰看到远远的山下射来灯光,又过了半会,一辆白色的奔驰跑车停在了他和雪馨馨车子的旁边,是王江涛的车子到了。
他和金妍茜下了车,来到李伟杰和雪馨馨的车子旁,雪馨馨摇下了车窗。
“馨馨,你又赢了。只是你用不着这么拼命吧!刚才我很担心你,知道吗?你那飞车让我都为你捏了一把汗。”王江涛带着担忧说道。
李伟杰不知道他那担忧是真还是假,只是觉得他的嘴脸有些恶心。
“王江涛,输了就是输了。不用这么假惺惺,我的本事还轮不到你来怀疑,那对我来说只是小菜一碟,你回去好好学上几年吧!兴许断个胳膊少个腿的,你也能学会也说不定。技不如人不要紧,不要那么卑鄙无耻,只会摆弄些小伎俩,让我恶心。”雪馨馨一眼都没有看王江涛,冷冷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