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难免会去想,固定在刘能客厅墙体里的摄像头,房东老头是如何接收存储信号的。
但只会是无线信号,传到网络端,再由他家的什么机器接受,那么清晰度也就不用报太多期望了,估计只是影影绰绰,马赛克糊一片吧。
这么一想,脑海中便出现了类似流传于网络那类画质及其低劣,角度业余对焦滑稽的所谓偷拍片。
那纵使给这老小子看到,我心中多少还能接受。
可当老头踉跄着带我走进电梯,并按下楼层号那一刹,我竟有些讶异,一丝不详与阴郁浮现心头。
太魔幻现实主义了,这竟是与刘能家同一栋,老头就住在他家楼上。
“楼上楼下的房子,都是我女儿买的,后来赚了更多钱,就又在别处买了好房子。”
老头话语里透着骄傲,疯涨的房价是很多人心头的痛,却是有产者所津津炫耀、白聊不厌的话题。
“也不缺那几个钱,空着觉得可惜,并不是非租掉不可,碰到这样的租客,真是倒霉,说我讹他,租期到了肯定让他滚蛋。”
老头想到刘能的顶撞,依然耿耿。
看着他夸张作态的表达,我点点头算是回应,只想尽快取回他梦洁被偷摄的视频。
开门之后,我忘记脱鞋,而是径直走进老头地砖洁净收拾停当的客厅,老头顿了一下随我进屋,我踩出的污痕看来使他有点不快,但不便发作,只得引我走向毗邻客厅的书房。
房内迎面是一壁玻璃书橱,我草草一瞥,上面堆着些厚本,三国演义、水浒传、西游记、红楼梦、资治通鉴那类,全然叶公好龙的摆放。
“就在这里了,哎,我家里有鞋套的。”老头努努嘴,双手叉腰,小媳妇受气般杵在一旁。
不用他讲我早发现了,临窗的书桌下,电脑机箱旁搁着一台老式DVD机模样般的黑色设备,信号灯交替闪动,各类线路盘绕,好比公司机房。
我迅速认出了牌子,这是市面上专业安保公司的知名产品。
凌乱的桌面铺满纸物报章,除了两副眼镜,还有一个谍战片里那式样的头戴耳机挂在专用支架上,价值不菲。
我不禁,难以置信地回头再仔细打量了一遍老头年纪,真一丁点儿都不像是这个年纪的人会搞的物件,呵,发烧友,人不可貌相么。
我充满困惑地蹲下身,顺藤摸瓜,从黑色设备尾端摸到四五根粗信号线,各自直径都有无名指粗细以上。
这些黑线由墙钉固定,顺着墙体一直延至窗外。
我爬低身子,躬进电脑桌底,用手去探,只感到机箱轰隆颤动,那正是多块硬盘在一起工作,狗日的,现在还在录呢。
而这一摸之下,其外壳手感之高级,亦然同那副耳机一样,也并非市面凡品。
到底那句是真话?
“怎么还是闭路摄影?”不待老头回答,我忙按开了电脑电源。
自打进入老头的书房,摆弄这些设备,心下已想通了一个迷惑,老头之所以犹犹豫豫不肯报警,并非是物业的三两句劝阻,他只是担心偷摄被曝光,付刑事责任,这已然不光是一起女子推倒老人导致跌伤的简单冲突了。
但更生一个疑问,就如同之前说过的,既然监视器在正常工作,他怎敢公然顶撞刘能,老头莫非是不怕刘能回去就拆开检查?
不过,书房内如此高档的设备,与楼下客厅里那个外型普通廉价的壁挂监控,显得十分不匹配。
“额,这……我也不懂,反正为了防盗,我请工人装的。”老头十分尴尬,他强调道,“平时真的我都不看的。”
我已然不再信这孙子,全他妈满口胡扯,说什么狗屁为了防盗监视客厅。
这世上有人装这么高级的设备来给公寓防盗么?
明明还有其他的防盗设备,譬如红外线报警器、磁力报警器等,老头唯独摄像设备这么高级,其他却一概全无。
就思考的功夫,操作系统已然加载完毕,想来老头丧偶后平日生活着实孤寂,少有拜访,倒真放松,电脑里竟连起码的密码都不设,他不知道这种行为是违法的么?
更使人匪夷所思的是,监控软体就大刺刺地与视频存储路径并排在一起,倒真替我省事了。
梦洁的影片就在里头吧?
尽管已经知道了结果,但此时我的心依然在猛烈地跳动,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梦洁究竟坦白了多少,一切还未尝可知。
心头依然存在不好的预感,我握住鼠标的手指不自觉有些发抖。
“诶,那个不是……”
未等老头制止,我已进入了存储文件夹,里头竟然密密麻麻摆放着不同编号的子文件夹。当老头出声制止时,我已进入其中之一。
这段视频A的画面不出意外地十分清晰,可怕到家具陈设,细节质感,色彩全无漏遗,而画面里出现的是一个身着绿色小背心、白色裤衩的清凉女人,近乎全裸的她端着一杯什么,盘起美腿一屁股坐上沙发。
那不是梦洁,而且,其视频的拍摄角度也并非是壁挂监控。
紧接着我又听见声音,不大,却清晰,是从老头电脑的音箱里传出的,我的视线转回屏幕,视频里女子打开了电视,音响里传来的竟是节目的声音。
我忽然意识到,如果戴上老头桌上的这副专用耳机,恐怕刘能家客厅中的任何动静都难以逃脱。
“那个人不是你老婆了,哎呀,你瞎点什么?”身后老头埋怨道,“好心让你来,你不要瞎搞好不好?你起来,我把视频调给你。”
说罢他欺身上前,就要用手去抢鼠标。我手肘一格,未使他如愿,而是迅速点开了视频B。
视频B的内容则让我无比震惊了,画面里,首先映入眼帘的竟是主卧内那张双人床的特写。
“怎么会这样?连里卧你也监视了?你不是说不清楚里屋的情况么?”我回头质问老头。
那视频C又是什么呢?洗手间。
原来壁挂的廉价摄像头确实如刘能所说,是没有通电的。真正起拍摄作用的,是这些精心分布的隐藏式探头,正儿八经的专业设备。
我弄懂了这些编号的含义,文件夹是住户对象的名字,A代表客厅,B代表卧室,C代表厕所,D次卧。
而A- 1,则是在客厅的第一段视频,以此类推。
至于视频日期,画面右下角便是。
长短都是人为后期剪辑的,他只留了那些认为有收藏价值的内容。
而梦洁一定是搬家收拾物品的时候,偶然之下,发觉了这些摄像头的其一。
她选择找房东算账的诸多行为,才在情理之中。
我忽然想到什么,为了应征我的猜测,连忙打开了监控软件,在四个分屏画面中,分别可以清晰看到刘能主卧次卧客厅洗手间的状况,及显示各自声音的竖型量条。
奇怪,意识到自己被偷摄的梦洁,正常反应是勃然大怒,捣毁设备,并拿着物证与房东理论才对。
可这四个画面,却全都运行正常。
而这正是使我疑惑的最后一个问题,为何梦洁不想刘能知道摄像头的存在呢?
而且此问题还有新的延伸,为什么梦洁要保持监控继续运行?
为什么明明知道了隐藏摄像头的存在,梦洁找房东理论时依然以客厅壁挂为由头。
那么问题又回过来了,为什么梦洁要把我卷入其中,引我亲自与房东交涉,是何用意。
想着这诸多古怪,我不再急于去找回梦洁被偷摄的性爱视频,而是定下心神,转过电脑椅,把视线对正老头。
“老先生贵姓?”我问道。
“免贵,江。”
“以后我可以称您江老么?”我问道。
“这…,你要干嘛?”老头显然对我忽然的古怪措手不及。
“江老先生,其实,额,这有点难以启齿。”我一面找着措词,一面弯下腰,把鞋从脚上褪下,鞋底朝上,恭恭敬敬地摆放整齐。
“我见着您时就感到特别亲切,您还愿意这么帮助我,”我酝酿着情绪,以饱含感情的认真态度向老头说道,“正由于亲切,见不得人的家丑我也不对您隐瞒,连同我自己,也不必隐瞒。”
“吓?”老头被我说蒙圈了。
“我其实想坦诚,我同江老先生一样,也是对生活有特殊见解和独特喜好的人。”我低头垂目,老头只要不傻,应该会明白我说的是什么。
“你说的是…?”江老头犹犹豫豫,微微一指书桌的方向。
方才他还后悔让我窥探到他的黑暗喜好,会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正苦恼不知如何打发我。
现在听我一转态度,不仅不斥责他偷拍妻子,反而神情恭敬,摆出后辈的模样来,连之前没脱的鞋,如今都整整齐齐摆在一旁。
我点点头,眼角瞅见老头紧绷的面孔放松了,这时可以缴纳投名状了。
“嗯,其实我不仅喜欢窥探。”
“还喜欢什么?”
老头连连称奇,本来他偷摄房客,心底总是有着道德方面的压力,可没想到我的道德层次更低,更不堪。
在我面前,他竟可以扬眉吐气了。
“我还喜欢亲眼看…不,是亲眼欣赏,仔细欣赏自己的妻子被别的男人肆意玷污的场面,以前只能在脑中想象,可今天终于可以得偿所愿了。”
是的,这显然是违心之话,我并无性变态的自虐倾向,但此刻,我就觉得梦洁正是期盼我如此对老头讲述的,这也是我现在的主要价值。
她的真实目的,我已猜出一二。
“孩子,我…,你让我说什么好。”
老头惊讶不已,他虽然听说过有那么一类人,以此为乐,但一直以为是诓骗傻子的流言传说,可没想到眼前就活生生有这么一号人。
“我实在不能理解,让自己的妻子…”老头喃喃道,他啅着嘴巴,吸着一杆并不存在的空气旱烟。
“江老,原本我也是正常的,这种嗜好不是天生的。小时候父亲早去世,我特别担心失去年轻漂亮的妈妈,因为总有亲戚说妈妈要改嫁。”
老头眼中的瞳孔变大了一些,他表情变得肃重。
“可不知怎地,这种担心渐渐变成另一种感受和冲动。再后来我结婚了,可幸福并不长久,妻子开始和刘经理有染,我也痛苦得辗转难挨,无时无刻不痛苦,就像回到了小时候担心被妈妈抛弃一样。”
这些都是虚假的经历,是我编造的,可老头相信了,他望向我的眼神变得柔软。
“直到有一天,我转化了痛苦。每次老婆夜宿在外,我就特别兴奋,我想象着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自渎。痛苦变得特别的刻骨铭心,可是随之的快感也特别的、嗯、回味深长。我不知道这样下去是不是对的,可它就这样忽然存在了。”
我倾诉道。
“对错在很多时候不重要,尤其是世俗的对错,他人强加的对错。”老头显然对这个概念感同身受,他附和并试图用他的人生领悟来开导我。
“可是这是不是一种病态?错误的性癖?”我低头,装出难过迷茫的神情。
“不会,不是,只要能给你带来确实的快乐,只要并没有伤害到他人。”
老头断言道,“这件事你必须得听听老人家的,你能在痛苦中找到慰藉,其实是一种幸运,很多人并没有这样的天赋。”
“就说我,我有时就想一死了之,年纪这么大了,身子骨说到底各处毛病,不灵了。老伴过世后,我每天都很,哎,不说了,不能说了。”
老头擦了擦眼眶,他哭了,“女儿做生意,钱倒是赚了,人一年到头来不了几次。”
我沉默了,某种层面上,我并不算骗了这老头的眼泪,这个世界上,试问谁人不痛苦。
“江老,如果…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恳请您,”我从椅子上站起,郑重地朝老头跪了下来,“请您务必让我以后常能来这看望您。”
“可以,快起来,不要跪着。”老头回答道,很干脆,他已调整好情绪。
我抬起头,望向他沟壑横陈的脸,我不是不愿意相信,而是要确认他真实的态度,这很关键。
“我是说可以,孩子。其实你能常来我会非常高兴的,虽然我知道,你来是为了这些。”
他又指了指桌上那些价格不菲的器材,“但是我能有个伴,你又能获得快乐,正如我之前所说,这就行了,这就对了。”
我雀跃得不知道说什么的好,顺利就达成了梦洁的盘算。
庆幸之余,还是有些蹊跷,这么曲折精巧的盘算,为何行动之前梦洁不明示于我呢?
只要我沉浸在消极情绪里,任何一个选择的骨节上错了,就会造成南辕北辙的结果,一切都毁于一旦。
回头一定要问问梦洁才好。
这时老头已经坐在我身旁的椅子上,他不再抢夺鼠标,而是开启了,嗯,让我十分尴尬的,怎么用语言叙述?
某种陪伴模式?
场面如同慈爱的老人陪伴着他亲爱的孙儿,一起欣赏孙媳妇红杏出墙的影片。
这种展开,让我僵硬无比,我说的僵硬不是指胯下某类人体组织,而是真正的全身肌肉僵硬,字面意思。
“那个,我现在可以看了么?”这句话纯粹是打破安静,我早八百年前就得到了许可。
老头点了点头,他想到了什么,续而说道,“你不用在意我了,我这把年纪,早就不经用了,就算你老婆美若天仙,脱光了站我面前,我也是无能为力的。”
他这么说细想确实有道理,刘能五大三粗,老头依然把房子出租了,真正的老年偷窥色魔应该只会把房租给漂亮小姑娘才对,我相信老头确实是不嗜女色的。
也许就算是女色,他也并非从情欲的角度,而是站在艺术的方向上去欣赏。
也许真的只是寂寞至极,喜欢看看众生相,排解下孤独。
我操纵鼠标,在标有刘能名字的文件夹外徘徊不定,真的始终难以点进去,我折腾了这么久,戏精附体,不惜跪下,难道不就是为了这一刻么?
可在犹豫什么?
“江老,我…我忘记带硬盘来拷贝了。您这一个视频都挺大的吧?”我依旧拖延着,磨蹭着,话虽如此,是不可能真打退堂鼓的。
“我这儿有,借给你拷。”
老头耐心讲解着,现在的他很温和,“片子的长短不一,如果按30分钟算,原始文件大概一个视频有20- 30来G吧。我剪辑的时候会根据内容压一下,你们的那几个我存的是原文件。”
“你不用觉得尴尬,你老婆的片子,包括你的片子,都是我剪辑的,看过好多遍。”看我仍旧在迟疑,老头笑了。
“我的片子?!”
我不禁深吸一口气,不待过多解释,就明白了,那天不是在刘能床上强行和老婆发生了关系么?
之后那些私人间的对白也被这老头冷冷地全听了去,我真想找个地缝钻下去。
还好,我跟老头现编的故事半真半假,与视频里的对白没有明显的逻辑漏洞。
“噢,对了。”老头忽然想到什么,他补充道,“你等会拷贝走的文件,都不要删除原始档,我留着有用。”
什么?
就这么轻飘飘一句话,就要把我老婆被别的男人浪骑的高清性爱视频外流?
而且我自己主演的片子也在老头言下之列,那床帏间的夫妻密谈,一切的隐私都失控于他人手。
老头的这个要求真使我,难以答应。
可我最终还是点了头,毕竟过去的视频,达不成梦洁盘算的目的,假如她真的有所计划的话。
一切都为最后而牺牲。
思绪飘来飘去,鼠标也绕来绕去,老头也再三让我放轻松,不要觉得尴尬,我也不免自嘲道,堂堂男儿向他跪下时都不觉得尴尬,连性爱视频都要外流给老头了,怎么现在如此迟疑不觉,真的就因为不习惯老头在身旁么?
他明明都表示已翻来覆去看过视频了。
他明明都表示这把老骨头了,对女色已经真的无感了。
那我究竟在磨蹭什么?
可是越这么想,越觉难受,越觉难过,是真的难过。
起初仅是一点点,就像是经历一场大手术,临近手术前一星期,你还能笑得出来,临近前两三天,你还能不时拿自己打个趣,脑袋掉了碗大个疤。
越临近,心态越是迅速变化,直到,现在站在手术室门口了,只需再踏前一步了。
老头递过来的纸巾举到了胸前好久好久,我才发觉自己已然哭得不成样子,稀里哗啦的,涕泪交横,不是个男人。
悲伤有时会使意识的边界变得极为模糊,使环境变得无法分辨,此时我所能感受到的所有世界,除了怪兽般的呜咽,就是背后轻轻拍抚着的一只温暖的手。
哭吧哭吧,老头说道,哭到岩石碎成砂砾,而委屈化作麻木,为止。
我是按顺序点开视频的,第一个A- 1,是客厅里发生的第一起事件,内容是梦洁出轨的前奏事件。
日期是温泉山庄事件之后的某一天,据梦洁事后所说,她那时呆在刘能家只是为了照顾受伤的他。
在视频的开头,梦洁穿着一件家居卡通风格卫衣,她挽起一头秀发,盘腿坐在沙发上吃水果看电视。
因角度问题,我无法辨别她下身是穿短裙还是裤子,只得见那一双美腿,肌肤尽裸。
只不到十秒,刘能便从画面外迎了上去,我不禁赞到老头剪辑风格还真是利落,毫不拖沓带水。
‘看啥节目呢?好看不。’画面中的刘能讲话了,在我和老头听来则是从音响里。
‘随便看,才刚开始看。’‘怎么样,我这里的居住条件?’刘能在她身旁坐下,起先靠得并不近。
‘想住在女孩子家,尤其主卧,梦幻极了。’梦洁嘻嘻笑了,她打趣道,‘刘能你不会毕业之后就出柜了吧?真成基佬了?’
难道那时,刘能就骗她住进主卧了么?那刘能睡哪?我死死盯着显示屏,留意着所有细节和信息。
‘那我让你瞧瞧我是不是真的弯了!’刘能借故屁股一抖,跳将着就挪向梦洁座位旁边,作势还要贴上去,惊得她一面大笑一面尖叫。
‘死相,你快离我远一点。’花容失色的梦洁连忙扯过一个抱枕遮在大腿根的部位。
‘怎么了?开个玩笑嘛。’刘能嗔道。
‘我下面没穿,饮料泼在裙子上,别的刚洗没干,你快…你快走开点’梦洁做着鬼脸,一双纤手推着刘能,要他不要贴过来。
‘哇,你原来是女流氓啊。’
‘胡说什么,我是说没穿裙子,我当然有穿内裤。’说话间,梦洁竟然轻轻掀开枕头,似乎露出内裤的一角证明给刘能看。
‘小气。’刘能嚷道,可他故意靠得更近了,近到几乎同梦洁贴面、呼吸相闻的程度。
我不禁拽紧了双拳,老头见我过于投入,他清楚后面所有的猛料,担心我招架不住,便轻轻拍拍手臂,示意这只是视频,过去了的事情。
画面中,妻子散发着一种咄人美魅之感,她比平日里少了几分清逸,却更添许多醇厚性感,就像是跳跃的红烛从照片中串出来一般。
刘能宽厚坚实的胸脯贴得那么近,呼吸又喷在耳间,使她觉得燥热和口渴,汗珠自她额头沁出来,尽管这身穿着本已非常的清凉暴露。
‘梦洁’刘能忽然轻轻叫唤妻子的名字,他正视着她,语气中已无戏谑。
‘嗯?’音响中响起梦洁清晰的一声鼻音。
难道他们这就要檫枪走火了?我感到了心脏疯狂的跳动,胸口都扯得隐隐作痛。
‘我想看你。’
‘你不正在看着呢吗?’妻子咧嘴一笑,目光与刘能交汇、缠绕、传递着俏皮的温度。
‘想像在温泉山庄那时一样,细细欣赏。’刘能这完全是在调情。
‘哪时是怎么看的?’梦洁娇憨地问道‘不也是这么看着我的嘛。’
‘胡说,那时不一样。’
‘怎个不一样。’梦洁自然懂得,画面里,她脸颊恼臊得飞红,像云霞。
‘那时你没穿现在这么多。’
亏刘能也真按捺得住,我觉得任何男人这时都早把面前这个风情万种,顾盼生情的小娇娃,不,小淫娃就地正法了。
‘胡说什么’妻子嗔道。
‘真的,比现在少得多,也漂亮得多。’刘能举重若轻,几句话就撩动了女人的心,我瞧在眼里,叹他确是高明。
‘那我现在就不漂亮么?’妻子反问道,女人都希望得到正面回答。
‘没那时好看’如换是我,肯定会说现在最好看。
‘哼,我看你脑子坏掉啦。’说罢,梦洁转过背去,故作不理。
视频里,刘能也故作不理梦洁。两人便沉默着,但依然保持着紧贴看电视节目。
我原以为视频到这里该结束了,当沉默持续了三分钟的时候,我转头望向江老。
“你安静耐心看。”江老说到,他明白我的疑问。
到四五分钟时间,果然如老江所言,干货出现了。
‘你说那时我穿得有现在这么少么?’
妻子忽然站起身来,这时我才明白她为何胆敢只穿内裤,原来这件卫衣下摆略长,俨然可以暂作连衣裙使用,但也只遮到了大腿根部位置,如果梦洁双手插兜往下扯,确实是不好瞧见屁股的。
可是刘能现在依旧坐在沙发上,视角要低上许多,他正好可以一览无遗梦洁的私处春光。
刘能朝梦洁撇了撇嘴。
妻子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小内内已被看个精光,她一咬牙,轻轻把罩衣往上扯,缓缓地把那如玉跛雪璀的尻臀曲线展露给刘能。
而我这个丈夫,却是通过视频才知晓她的行为。
‘现在呢?’
卫衣越拉越高,不一会儿,雪白平坦的腹部已展露在刘能面前了,这片平坦皓白的乐园,腰肢纤细而紧致,不禁看得我都吞下一口口水。
‘你转过来看看,’刘能指挥着,‘嗯,还不如那时候好看。’
他让梦洁转圈的用意是好好欣赏她的翘臀及美腿,梦洁确实也让他如愿了。
梦洁时而轻扬的足跟粉瓷诱人,那一排整齐的金莲玉趾极显可爱柔嫩,白嫩婴脜的修长美腿更是惹得刘能血脉膨胀,津口干涩。
视频里,我能清晰看到刘能望向梦洁这美极尤物时,贪婪的目光。它直勾勾地,瞳圆目黑,就像马上要穿破这屏幕,射向我们。
‘不够,还不够。’刘能催促道,尽管梦洁已把卫衣推到了胸罩高度,这时他已然可以好好欣赏她性感的身形了。
终于,卫衣被褪至最高,梦洁挣扎了几番才把衣服彻底褪下,实难以置信,几句轻飘飘的语言,或赞美或激将,她便顺从了刘能的意图。
我料想刘能在女人方面很在行,但真想不到他竟如此高超。
至少对梦洁的七寸来说,他就像蛇夫。
只见在妻子雪白的脖颈下,乳罩,锁骨及香肩全坦露出来了。
只见她胳膊并不赘厚,但肤色比之双腿略暗,并没那么皓白胜雪,是因近夏的阳光已在上面留下了微微的麦色。
‘这样总该行了吧?怎样?不比那时多吧。’妻子只穿胸罩和内裤,是站累了么?她回身一屁股坐回刘能身畔,似乎贴得比之前更紧了。
就当我以为刘能就要忍不住对梦洁下手的时候,江老说话了,他说道:“本来到这里,我也以为他就要…额,对你妻子一逞兽欲了…,哎,你接着往下看。”
‘嗯,不错,但是怎么感觉穿得还是比上次多。’
刘能摸着下巴,他现在的距离,已然可以闻到梦洁身上幽兰般的女体麝香了,梦洁那纤细的脖子几乎就要贴到他的鼻尖。
‘什么?!’
梦洁似乎是想诱他失态,再好好嬉笑一番,哪想到刘能一副坐怀不乱的正经样子,都依你做到这样的地步了,你还,她便觉得有点恼怒。
‘上次没穿胸罩。’刘能点评道。
‘什么鬼,就算是比基尼不也有胸罩么?神经病呐。’
看样子梦洁已不想继续陪他玩了,她起身离远了刘能,我也随之松懈,只见她捡起了地上的卫衣。
‘虽是胸罩’刘能似乎仍然深陷在维秘评委的角色里,‘比基尼的胸罩其实和丝袜没有什么区别,更添女人胸型美韵。’
‘色鬼,你胡说什么。’
梦洁手拿卫衣停滞着,并没有穿的动作。
‘你穿的这种胸罩呢,不相干的东西垫那么厚,就算是像你这种胸型好的女人,’刘能故作停顿,假装在思考着组句,‘哎,总之就那样咯,焚琴煮鹤,野猪拱燕窝咯。’
焚琴煮鹤梦洁听得懂,谁知道野猪拱燕窝是什么鬼。
只见梦洁竟把卫衣往沙发上一甩,她双手后折,摸向背后胸罩卡扣,咔地一下,胸罩松开了。
而她恰背对监控头,其解开胸罩的动作缓放,被我深深地烙进脑海。
‘想看,你亲自来脱。’梦洁双臂轻夹,不使胸罩落下,她竟胆大得挑逗起饥渴的刘能来。
“你老婆这方面,确实,让人耳目一新呢。”江老插言道,要不是他忽然出声,专心致志的我,竟忘记了房间里还有别人。
刘能怎会容忍这只白天鹅逃脱,他噌地站起身来,走向梦洁。
我注意到,这情场老将的手竟也在微微颤抖。
只见他轻轻搂住梦洁的纤腰,往身前一带,正好使得画面拍摄到他们的侧面。
我静待着转折,我祈求着梦洁再一次古灵精怪地戏耍刘能。
但当刘能解下妻子的胸罩时,她顺从了。
随着胸罩的扯落,梦洁的一对玉兔便跳出在刘能眼前。
相比她周身的肌肤,唯胸脯这一处是最雪白、最嫩润的。
作为她的丈夫,我可以坦白,连同样被小心保护的股中花庭也没有这对双乳皓雪可人。
尽管梦洁的胸部实不大,在C杯左右,但胜在挺实饱满恰到好处。
其乳房形状翘度与弹性正撩动着刘能心怀,最尤为让他欢喜的是梦洁那对翘翘乳尖的香沁粉嫩,若桃瓣般嫩蔻微突,宛如婴儿微张待哺的小嘴。
‘我能摸摸它么?’这时不光刘能,连我都开始紧张地吞口水。
‘不能’梦洁调皮了。
‘我要是实在克制不住了呢?’刘能在试探,他原本环住梦洁蜂腰的手,已不安分地向下摸索,手指竟已撑开梦洁白色内裤的上沿皮筋。
‘那我之后…就,就告你强奸,我现在可是人妻,别人的老婆。’
梦洁依然很放松,她嬉笑着,不住挑逗着男人。
画面中,她赤裸的乳房已经顶在刘能肚子上了,还好尚隔着一层衣料。
‘如何之后?我不明白,你能说具体些么。’刘能也笑了,手虽不敢继续造次,但语言上的便宜,是不能错过的。
‘还用我明说嘛?’梦洁清楚他想要听什么,可就偏不如他意。
‘你不说明,我怎么知道。’刘能复又环住妻子的腰,开始摩挲,不让得寸进尺,得陇望蜀,那守住原先一亩三分地可以不可以哟。
‘你精似鬼,明明就知道。’梦洁笑道,忽然她尖叫一声,把我都吓了一跳。
‘你…你…你要做什么?’她花容失色地问道。
‘脱衣服啊,你不让我脱你的,我脱自己的难道也不行?’
刘能毫不示弱,只见他双手一抬,T恤就脱了下来,其迅速得梦洁根本来不及退开距离。
他胸肌已练得有型有款,其肩膀之厚,我想但凡是女性,虽谈不上心旷神怡,至少都会心生好感。
这使梦洁的处境又添增了几分危险,毕竟她虽在尽力含胸躲闪,无奈纤腰被大手紧紧握着,一对酥乳竟还是与刘能赤裸的身体磨在了一起。
两人就这样身贴身,抱了老半天,似乎在跳着调情的慢摇,许久之后,梦洁才惊异道:“你一个男人,怎么这么白啊?’‘是么?’刘能享受着怀里的冰肌玉骨,无意义地应了一句。
梦洁情难自禁,冷不防在刘能白皙且结实的肩上咬了一口。
‘哎呀’刘能忽然吃了疼,哼了一声。
‘你干什么?’他问道。
‘我…我…’梦洁窘迫得羞红了脸,但脑子烧得很,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感到一个滚烫的巨物正在蹭着她的肚皮,甚至要蹭向她的胸口了。
作为人妻,她当然知晓它是什么。
原本直到现在都是她计划好的,一旦挑逗到刘能勃起,她便推开他,取笑他,奚落他,作为他撩拨她的报复,可是现在。
她动情了。
画面中,刘能的裤头已隆起一大块肿物,XL型加长版套套,我虽然看见过参数,然而光凭这些,对刘能实际的尺寸根本没有概念,故也谈不上自卑,但现在。
刘能蓬勃而举的蟒蛇已突破了裤衩的部分束缚,至少前端,龟头的那部分,竟然已经暴露在外,直接抵在妻子洁白的腹肚摩擦,挑逗。
这种赤裸裸的隐秘接触,使得两人身体更火热了,尤其是梦洁,她两腿开始不知觉地夹紧摩挲,连呼吸都难匀畅了。
‘真的不行,刘,我们不是…我已经结婚了,不可以…’音响中竟传出梦洁的娇喘,刘能已伏首开始咬她的耳垂。
我难以置信地回望江老,他也正看向我,依旧眼里充满了同情,却缓缓地摇了摇头。
梦洁终于还是选择抗拒刘能。
起初她只是轻微的挣扎,却换来刘能更激烈的动作,她的裤头被扒下,露出了性感雪白的腹沟,刘能旋即又迅速蹬掉自己的平头裤,妻子的手被强按在他的巨根上。
‘不要!我说不要!我…我真的会告你强奸的!’
当周身赤裸的妻子被已脱得精光的刘能搂抱,强压在沙发上时,她朝已失控的男人大声尖叫。
画面外,我已浑身是汗,甚至已开始绝望的埋怨,是她作骚,是她配合,是她自己玩火自焚的,被侵犯又怪得了谁。
当刘能用手摆正硕长的阳具,抵开梦洁的一双美腿,在她淫液荡漾的会阴处做插入前的准备时,梦洁却逮住难得的空隙猛一弓腿,足底抵在男人胸前,双腿使出吃奶的劲儿猛蹬,竟将身上这头雄兽踹出了沙发之外。
跌了几个踉跄,刘能才稳住身体,这时交媾的机会却错过了,与梦洁之间,距离已被拉开。
‘难道你想付出职业,声望,金钱,乃至自由的代价,只为这一时的冲动么?我真的会告你强奸,你会坐牢的。’
梦洁大声喊向刘能,希望喝止眼前这只野兽。
这时,我的心亦同她一样,也提到了嗓子眼,我担心刘能不屈不饶,对她继续实施侵犯,梦洁娇小的身躯在强壮高大的男人面前,根本再无侥幸。
可刘能却不能不深想,冲动之后的代价。
‘你难道对我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么?’
冷却下来的刘能十分沮丧,一屁股坐将在地。
被招待了这次免费的情欲过山车,他甚至开始担心会不会因此留下什么病根。
‘我刚才也被你撩得差一点就…缴械投降了。’
梦洁忙声安慰道,现在她说的都是实话。
可她仍旧动作不停,迅速拿过卫衣,也顾不上胸罩和内裤了,一头套在身上。
‘可是真的不行,我是结婚的人。刘能你也有你自己命中注定的人。’典型女人的逻辑,命中注定的人。
‘我刚下了一个决心,准确的说是一个誓言,’刘能也穿上了衣服,他感觉五味杂陈。
‘什么誓言?’‘除非你自己主动,我绝不强迫你,但会撩拨你,引诱你,直到你主动把身子交给我。’刘能说道。
我看到这里,难免皱眉,他搞的什么鬼,按他这样的话说,如果他守住誓言,梦洁的出轨竟是女生主动的咯?操他妈的!
‘我现在就可以断言,你大可以试试,但你做不到的。我也不怕你强迫,反正你强迫我,我就报警,反正也没什么损失。’
梦洁如此注解,目光却瞟了一下刘能用衬衣遮住的裆部。
A- 1视频到此结束,电脑画面停顿了。
“后面都是些鸡毛蒜皮的调笑,没有什么实质了。”江老注解道,“还看么?要不要喝杯水,先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