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莱斯”回到房间时,看到的就是少女蜷成一团,缩在墙角睡着的样子。
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心又被什么轻轻地拂了一下。
他蹲在少女面前,看着她带着泪痕的脸,突然有种无法抑制的、想要触摸拥抱她的冲动,但伸出的手停在她身体上方几公分的位置,就无法继续下去。
很久以前,好像也曾像这样睡着过。
他注视着少女,有些恍惚地想。
是了,是在他刚出生的那几年,好不容易从魔界逃去了人类国家,但无依无靠的他,每晚只能蜷缩着睡在桥洞,偶尔还会被调皮的人类孩子丢石头。
虽然比人类强大很多,但被打会觉得疼,睡在地上会觉得冷,意识到自己孤身一人时会觉得寂寞,清醒的时候,脑中无时无刻不萦绕着的,就是对命运的怨恨。
这种早该被忘却了的往事,慢悠悠地从脑海深处漂浮上来。
他又盯着希雅看了一会儿,然后将她抱了起来。几乎是在被触碰到的瞬间,少女就睁开了眼睛,用没有神采的眸子看着他。
“你醒了。”“莱斯”尽量将声音放得轻柔。
希雅一声不吭。
“莱斯”努力回忆着人类在这种情况下会说什么来打招呼,他有些迟疑地问道:“唔……睡得好吗?”
希雅扭过头,不搭理他。她看上去冷静了很多,被抱住的时候,身体颤抖的幅度几不可见,但被放到床上时,她还是握紧了拳头。
“那个提议,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听到这句话,少女像是放下什么似的叹了口气,她转回头,与“莱斯”对视。
“我拒绝。”她的声音有些发颤,但语调坚定。
“为什么?”
“没有什么为什么,我就是不想做。”
“莱斯”紧盯着她的眼睛,感觉心里空落落的,不知道是因为失望还是什么。
“是这样啊……你放弃了。觉得没有可能脱身,所以放弃挣扎了。”“莱斯”喃喃自语。
明明是因为你的坚强,我才能够站在这里,但你这么轻易地就失去希望了吗?
“身为勇者,这样软弱好吗?”他有些不甘心地继续问。
“我觉得没什么不好啊。反正也是他们擅自称呼我为勇者,我从来不觉得自己勇敢。”少女露出了浅浅的微笑,但同时,她紧抓着床单的手在微微颤抖。
“虽然你可能不相信,但等我安全后就会放你自由,这句话是真的。”
“是不是真的都无所谓。事情变成这样,我已经没有努力的理由了,杀了我吧,或是干其他什么事,随你喜欢。”说到这里,希雅的声音因不安而变调,但仍坚持着好好说完,“我不想和魔王合作,就这么简单。”
听完她的话,“莱斯”微微弯起了嘴角,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感到多么高兴。
是这样啊,并不是因为希望渺茫放弃挣扎,而是没有挣扎的理由,既然如此,如果我能给你一个理由的话……比如说,如果不与自己合作,就会受到过分的对待?
“嘴上说自己不勇敢,但每句话都是在激怒我啊。”“莱斯”语气轻佻地调笑她。
微笑从希雅的脸上褪去,她用冷漠的眼神看着“莱斯”,“不要再废话了,难道你抓了我,只是来闲聊的吗?”
“既然勇者大人如此希望的话。”
希雅的衣服早就破烂不堪,和挂在身上的一块破布没什么区别,“莱斯”轻易地就将手伸了进去,触摸到她冰冷而细腻的肌肤。
“呀……!”
少女打了个寒颤,发出小声的惊叫,胸膛剧烈起伏,苍白的脸上泛起异样的红晕,眼中又升起了水雾,她艰难地用被铐住的双手握住“莱斯”的手臂,想阻止他的行动,但这样微弱的挣扎,比起抗拒,更像是诱惑。
嘴上说得大义凛然,却做出这样可爱的反应……“莱斯”突然觉得口干舌燥,下腹有什么在一跳一跳。
“不是说随我喜欢吗,刚才的精神都哪儿去了?”
“你……你不要太过分!”她咬牙切齿地说,但话语中又带上了泣音。
“这样就过分吗?可雄性对雌性,还能做什么事?”
本来只是想戏弄戏弄她,但真的动了手,“莱斯”却感到异常愉悦。
对于魔族来说,人类女子是有着相当性吸引力的对象,少女虽未成熟,其容姿也足已算得上上等。她的身体柔软,肌肤滑腻,连因恐惧而生的喘息都那样诱人。
更何况,她是实力能够匹敌莱斯的强者,现在却躺在他的身下,失去一切自保的力量,只能用无助的眼神看着他。但到最后,她还是会哭着恳求他,因为她只能仰仗他的恩惠而活——这样的控制感让“莱斯”的灵魂快乐得都要烧起来。
所以不要管什么计划不计划了,随本能行动就好。
调动起魔力,“莱斯”将少女的双手固定在头顶,最初觉得这双手铐太沉重,现在却觉得这与她无比相称,仿佛一开始就应该长在她的手腕上。
被束缚住的她,显得更美了。
少女害怕得像是要死去了,明知道这是没用的,只会让自己更痛苦,但她瞪视着“莱斯”,一边流泪,一边念起咒语。
但如果真的伤害到她的话……
看着少女的眼泪,因为不知从何而来的恐惧感,“莱斯”突然冷静了下来。
他捂住了希雅的嘴,“不用念了。”
不然又要吃苦头。
“我说过没有伤害你的意思。”他直起身体,坐到床的另一边,“……抱歉,我只想吓吓你。”
少女一言不发,只是背朝着他,缩成一团发抖。
“但我要再重复一次,你不是被我抓来的,是被你的国家献给我的。”
“……”
少女缩成了更小的一团,尽管看不到她的脸,“莱斯”却能感受到她身上传来的,浓烈到快要具像化的绝望。
该怎样才能将这绝望减轻一点呢?
“但其实我对这个国家也没什么好感,要不还是踏平它吧。”
少女猛地转过身,她眼中的惊惧比刚刚更深,“不……不,你明明答应过休战!”
“我不记得我有那么信守承诺。”
“不……可是……”
少女的目光游移着,她在快速思考着什么,是在想如何才能说服他,或是杀了他吗?但不管怎样,她比刚才多了些许生气。
“但也不是非要这么做不可——如果你愿意将力量献给我。”
其实本来就没有开战的打算,只是因为莫名的冲动而脱口而出了那句话。见希雅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莱斯”趁势给自己找了个台阶。
“你不是说……”希雅身体的颤抖还没有停止,说起话来有些顿顿错错,“说你没那么信守承诺吗?我凭什么相信你?”
啊,一不小心把自己绕进去了。
“莱斯”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唔……这只是措辞上的问题。不管怎么说,到目前为止我没有打破承诺。”
“没有打破吗?你说不会对我做什么,可这样的……这样的事……”
“你拒绝了我的提议,并让我这么做的,不是吗?”
少女半张着嘴,呆呆地看着他,无言以对。
“而且,只是这种程度,就算是‘做什么’吗?”
“……”
“你会献上自己的力量,好好保护我的,对吧?”
少女死盯着他,然后低下头,咬着牙回道,“对。”
“既然达成共识了,就睡觉吧,你也累了吧。”
“莱斯”脱掉外衣,拉起被子,盖住两人。
“咦?等等……我要、我要和你睡在一起吗!?”
“不然呢?”
“地上……之类的。”
“受这样重的伤还睡在地上,我怕明天起来看到一具尸体。”
“……”
“我说了不会伤害你的。”
“……”
虽然希雅没再回话,但“莱斯”能感觉到,她的身体依然紧绷,呼吸紊乱,过了很久也没有入睡。
真有那么害怕啊……
“莱斯”思考了一会儿,起身披上衣服,“今天你一个人睡吧。”
“……咦?”因为过度惊讶,希雅发出变了调的声音,像看鬼一样看着他。
她整个人都缩在被子里,只有一张脸露出来,好像是床上长出来的什么奇怪的东西,“莱斯”看着她,突然就觉得心变得很柔软,于是笑了出来。
“我对你没有恶意。”
他伸出手,揉了揉少女的脑袋,出乎意料的,这一次他没有遇到像之前那样激烈的反抗。
如果刚才没能控制住自己,一定无法像这样好好对话了,他想。
那时的恐惧到底来源何处呢?但就结果而言,也没什么不好。
“话说回来,明明被背叛了,你还真是会为他们考虑啊。”
少女沉默不语,在“莱斯”以为她不会再回答的时候,她将脑袋也缩进了被窝,从中传来了闷闷的声音。
“这是两码事。”
虽然魔王不在身边,床也温暖舒适,希雅仍睡得不安稳,侧躺会压迫到伤口,可仰卧的话,又不知该把被紧紧束缚住的双手放在哪里。她翻来覆去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一个相对舒服的姿势,但每当睡梦中的身体有些许移动,她就会因手铐的牵扯感惊醒。
好难受……她摸着沉重的手铐茫然地想,难道以后都得戴着这个生活吗?这怎么可能做得到……
身上的伤口依然疼痛,但比那更让人难以忍受的是饥渴感。大战后她已经两天滴水未进,虽然没有进食的心情,但喉咙干得快要烧起来,让她无法入睡。
要不去浴室看看吧,应该会有水管……她努力支撑起身体,但在下床的时候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唔……嗯啊……”
她发出苦闷的呜咽,在地上挣扎了好一会儿,才艰难地爬起来,但不管怎么在脚上使劲,虚弱的身体都没法前进一步。
啊, 浴室好远……好远……比起这个,还是回到温暖的地方去吧……
因为脚镣的限制,希雅没法单独抬起一只腿,于是她双手撑住床,曲起膝盖想要跳上去,但她甚至没有走路的力气,更别提跳了。
努力了一会儿后,少女面无表情地抱着膝盖蹲了下来,因为缺水,她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那个混蛋,虽然嘴上说对我没恶意……其实是想饿死我吧……
她意识朦胧地想着,缩成一团,陷入了半昏迷状态。
“莱斯”坐在密室中,吸收着原魔王的魔力,身体的充盈感让他满足安心,于是开始思考起未来。
虽然假扮成莱斯应对部下时有些提心吊胆,但拥有权力的感觉确实令人上瘾,如果确保安全的话,一直留在这里也不错……安稳的生活,舒适的住所,如果能再养一只自己喜欢的宠物,那就是再好不过的一生。
流浪的时候,“莱斯”曾养过一只猫。
说是养,也许不太准确,那只猫并不属于他,他们只是共享一个桥洞的室友。
一开始侵入它的领地时,那只猫对他充满了敌意,只要稍微靠近一步,就会从喉咙深处发出威胁的嘶哈声,但在手心放上食物喂过它几次后,关系就有了改善,它很快就变得无比亲近“莱斯”,在他面前打滚翻肚皮,用毛绒绒的脑袋蹭他。
真是柔软啊,“莱斯”想,即使是现在,也能清晰地回忆起来,那让他的心都柔软起来的触感。
魔王之种从一只猫身上得到慰藉,说出来不知有多可笑,但那是不是因为,不管什么生物,都渴望着与另一个个体亲密相处。
——那只猫后来怎么样了?
好像是死了。
——怎么死的?
不记得了。
只记得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好像还哭了,觉得自己又一次被命运抛弃,而在那之后,就决定再也不养宠物,至少,在他有能力保护它之前。
而现在,算不算一个好时机呢?
他想到了留在房间里的少女。他对她到底抱持着什么样的感情呢?“莱斯”对此感到非常迷茫。
一开始以为只是对恩人的憧憬,之后对她的遭遇感到怜惜,英姿凛然的勇者大人,私下却会露出这样柔弱的一面,会在他的身前像小孩子一样嚎啕大哭……这让他无法将视线从她的身上移开。
这些感情又与欲望夹杂在一块儿,说不清到底是什么。
而比这些更让他烦恼的,是该怎样对待她。
说出那个天真到可笑的提议时,他确实抱着“只要自己强大到能够自保,就放她自由”的想法,但仔细考虑过未来后,又觉得这是不可能的。只要他还顶着魔王的名号,她就会再次前来讨伐他吧,虽然最后是因为自己的干涉才堪堪打倒了莱斯……但她到底是对那个莱斯造成了重创啊。保险起见,当然还是一直禁锢她的力量最好。
“莱斯”不相信任何人,他谨慎到有些病态,如果不是对希雅抱有异样的情感,一定在最初就将其杀死——即使是现在,这个念头也会时不时地冒出来,但比这个冲动更强烈的,是不舍的心情。
一直养着她也不错……体态优美,触感柔软,反应又是那样令人怜爱,作为宠物来说,再适合不过了。
他这一生没有得到过什么东西,将少女压倒的时候,身体中升起的虽然是情欲,但真正让他的灵魂都因快乐而颤抖的,是【这个人属于我】的事实。
一定是因为在人类世界呆得太久了,所以拥有了人类那样软弱的心吧,他有些自嘲地想。
但真的好想再和什么建立起联系。
他躺倒在椅子上,慢慢摇起来,思考着该如何改善两人的关系,不知不觉地,就陷入了睡梦。
——你真的不记得那只猫是怎么死的了吗?
半梦半醒间,黑色的声音突然在心中响起,像惊雷一样将“莱斯”炸醒。
冷汗流遍全身,他猛地从椅子上跳起,莱斯的尸体就躺在手边,瞪着双眼看着他,扭曲的死相好像正转为一个冰冷的微笑。
——难道不是你杀了它吗?
是这样吗?
“莱斯”弯下身体,将双手插进头发,粗暴地撕扯,他的双目满是血丝,瞪得快要超出眼眶,看上去比地狱来的恶鬼更可怕。
是这样吗?是这样吗?是这样吗?是这样吗?是我杀了它吗?
——你从来没有想过吗,撕碎那样柔软的躯体会是什么感觉?
好像是有这样想过……当它以信任的目光看着我,翻着肚皮求抚摸的时候,忍不住就会想,如果在此刻伤害它的话,它会露出什么表情,发出怎样不可置信的尖叫……难道说,我真的那样做了吗?
——你我都是一样的,我们都流着暴戾的血。
“莱斯”狠狠掀翻椅子,他睁着充血的眼睛,双手掐住了莱斯的脖子。
莱斯的身体冰凉,死得不能再死了。
……
“莱斯”茫然地环顾四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难道是莱斯留下的魔力?那其中带上了主人的意志吗?
他突然觉得无比疲惫,但脑中仍不断回旋着这个问题。
我真的杀了那只猫吗?
他心底一片冰凉,想不出答案。
“莱斯”失魂落魄地在城堡内走着,如果现在遇到手下的话,他一定无法作出很好的伪装。他感到不安而孤独,想要抱紧什么获取温暖,又或是想要撕碎什么缓解焦虑,但偌大的城堡里,没有一个能让他安心的地方。
“莱斯”踌躇了一会儿,还是回到了卧室。
打开门后,就看到希雅蜷缩在距离床一尺之遥的地方睡着,即使陷入梦境,脸上还是带着愁苦。
他本该感到怜惜,但一瞬间,好像有什么操控了他的心。
鬼使神差地,他掐住少女的脖子,将她悬空拎了起来。
“喂,你为什么不在床上睡?”
明明已经很温柔地对她了,为什么还要摆出这样的态度?是看不起他吗?
少女从睡梦中惊醒,她一副搞不清状况的样子,只是胡乱摆动着手脚挣扎。
“明明我都离开了,为什么不在床上睡?”
为什么要和他作对?为什么不管什么事,不管什么人都在和他过不去!?
“说啊,你为什么不在床上睡!”
是不是从诞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他无法得到那些美丽的、柔软的东西……因为生为魔族,所以一定会去破坏什么,而眼前的少女,也一定对他的秉性感到不屑,从心底深处厌恶着的吧!
希雅大脑一片空白,她喘息了好一阵,才听明白“莱斯”的问题,但她只是艰难地扭过头,以抗拒的态度对他。
爬不上去这种理由……说出来是自取其辱啊……
毫无预兆地,她被狠狠甩了一个耳光,力道大得让她的脑袋嗡嗡作响,嘴角也破裂开来,流下血迹。
“听不懂我的话吗?我再问一遍,为什么不在床上睡?”
不知为何,现在的莱斯显得尤其危险,和前一天那温和到异常的态度不同,现在的他,好像恢复成了过去那个因暴虐而闻名的魔王。希雅的心脏因为恐惧而缩紧,但同时也燃起了更强烈的对抗意识。
“我……我不想……”
下一秒,希雅就被掐着脖子按在了床上。
“这样啊……是本王对你太好了,让你认不清自己的身份了吗?”
脖颈受到的压迫感更强了,魔王故意用拇指按压她的气管,让她又痒又疼,想要咳嗽又咳不出来,难受得快要晕过去。
“居然说不想,你是在对本王撒娇吗?”
希雅本就破烂不堪的衣服被一把撕开,她打了个寒战,虽然身体极度缺水,眼中还是因绝望与耻辱而升起水雾。
她用被铐住的双手笨拙地阻止莱斯的行动,但魔王握住她的手腕,轻轻一捏就让她手臂脱臼,因为挣扎,她的伤口再次裂开,但已经流不出多少血。
“啊……!”少女连尖叫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发出小声而短促的悲鸣,身体脱力,完全瘫软。
“不习惯被当作玩具对待吗?但也只能努力适应了,是不是啊,迦南的公主殿下?”
从部下那里听到少女的身份时,“莱斯”在感到惊讶的同时又有些恍然。希雅在反抗时,偶尔会露出上位者的神态,他本以为那是因为她有着稀世的才能,但实际是因为她的地位尊贵。
“说起来,这还算的上是和亲吧?哈哈,虽然是以奴隶的身份。”
希雅咬着嘴唇看着他,神色凄惶,眼圈泛红,但这无助的模样让莱斯身体中的欲望愈加浓烈。他决定什么都不再思考了,随本能行动就好,对温柔之物的渴望,说到底是不可能实现的愿望。
“穿着衣服的时候看不出来,你也算有料啊。”莱斯一手摩挲着少女赤裸的肌肤,另一只手揉捏她的乳房。她的胸部不算大,一手就能握住,但形状姣好,柔软而有弹性。他用力捏着她的乳肉,直到手指都陷进去,松开手的时候,白皙的乳房上留下凄惨的红印。
他满意地看着少女的面孔因疼痛而扭曲,然后伏下身,用舌头拨弄她因寒冷而变得坚硬的乳首,先是在乳尖旁打转,再轻轻啃咬那点突起,时不时地又卷动舌头,用力扫过整片乳晕。她的肌肤冰凉而细腻,不管是抚摸还是舔舐,都让人上瘾。
“啊……嗯啊……啊啊!”
希雅蹬着腿,嘴中发出因苦痛、恐惧、还有未知的快感而变了调的呻吟,因为重伤,她的身体对于外界刺激已近麻木,但私密的部位第一次被这样逗弄,她觉得意识快要和身体一同崩溃了。可手臂脱臼后,稍微一用力就会传来钻心的疼痛,让她无法作出一点像样的反抗。
她用最后一点气力挤出两个字:“承诺……”
“承诺?……”莱斯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只是露出微微思索的表情,“啊,是有这件事。”
“可那前提是,你要作为护卫服从我。没有忠诚与力量的你,连奴隶都不如。”
“混蛋……”
希雅小声骂了一句,然后又被甩了几个耳光。意识再次回笼时,她感受到有坚硬的东西抵住了下体。
第一次接触到男性的性器,她应该感到惊慌失措才对,但不可思议地,她现在的心情却异常平静。
也许是因为,我马上就要死了……
希雅阖上眼睛,面无表情地想。
这具身体本就处于溃裂的边缘,如果再被强迫做那种事,恐怕过不多久就会死了吧……她有着这样的预感。
在对死亡感到恐惧的同时,又有着莫名的期待,是因为如果死了,就不用面对只有绝望的未来吧。
但为什么呢,觉得不甘心到了极点。
还有很多事没有做,很多地方没有去,可以的话,真不想死在这里……
她轻动嘴唇,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我不想死。”
莱斯停下动作,注视着她微微颤动的双唇。
就在刚才,他注意到身下之人不再挣扎,他因好奇而放缓动作,观察她的一举一动,因此听到了这句轻到不能更轻,仿佛要融入空气的话。
那是语气无比平淡的一句话,但其中隐藏着不知多少的不甘。
就算眼前只有绝望,也还想再努力看看,但就连这样的机会也不会再有了吧……
“莱斯”看着她平静的面庞,看着她闭着眼睛,无声地流下眼泪,觉得自己的身体渐渐冷了下来。
——你要杀了她吗?就像杀了那只猫一样。
他后退了一步,然后转过身,逃跑似的离开了房间。
明明不想那么做的,为什么还是粗暴地对待她了?
无人的房间里,“莱斯”将头埋在膝盖里,过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
魔力本就是精神力,在不甘与愤怒中死去的莱斯,留下的魔力会带有本人的意志再正常不过了。
虽说如此,那也只是一丝微不足道的怨念,但魔王的本能就是掠夺与破坏,虽然“莱斯”有着些许人类的心,本性到底难移,被莱斯的意志一激,就短暂地失去了控制。
他抬起头,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地就蹲到了墙角。
还小的时候,他总是会用这种姿势缩在角落,但等到身体成熟后,就很少这么做了。
魔族的体力远超人类,哪怕是纯干体力活,也能过得体面。他已经很久没体会到这种无助的感觉了,心思飘忽之下,又想到了希雅。
她也总是用这种姿势缩在墙角。
她会是什么心情呢?
这次一定狠狠伤害她了吧?
虽然没有想过与她相互理解,但是……
……
真的没有想过要与她相互理解吗?
“莱斯……”
他握紧拳头,带着恨意念着仇敌的名字。
就算死去了,你也依然要捣毁我的人生吗?
意识朦胧中,希雅感到有人接上了自己脱臼的手臂,濒死的身体对痛感已不敏感,她只是闷哼了一声,连眼睛也没有睁开。
身上传来了温暖的触感,那人拆开了她的绷带,在伤口上施加治愈术,再用湿毛巾轻轻擦拭她沾满血水和汗水的身体。
很久以前,好像也有人曾这样细心呵护过她……啊,是还在王城的姐姐。小时候爬树的时候摔了下来,姐姐虽然嘴上将她骂了个狗血淋头,替她包扎伤口的时候却无比温柔。
希雅想要抬起手,抓住那份令人怀念的温暖,但手腕好沉重,怎么努力也无法如愿,她委屈极了,从嗓子里挤出哭泣一般的声音。
“姐姐……”
“我不是您的姐姐。”从身边传来了略带困扰的女声,“我只是……我叫伊莉丝,因为会一点医术,所以魔王大人要我来治疗您。”
这样啊……
希雅不再向手腕上施加力量,蓦然从梦境回到现实,她觉得无比疲惫,只想永远沉睡下去。
只是,她感到有些疑惑:为什么伊莉丝能使用魔法呢?是因为魔力微弱,亦或是只能使用治愈法术,所以没有必要封印其力量呢?
她心底隐约产生一丝嫉妒,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伊莉丝还有着力量,那也就是有着希望,而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她平静地躺着,等到伤口都被处理了一遍,身上有了些许力气,才睁开眼睛,看清伊莉丝的样貌。
那是一张清秀的脸,黑发黑瞳,大概比自己大上几岁,但眼睛无神,脸庞因为饱经折磨而倍显憔悴。
希雅向她的身体看去,然后因为惊讶微微张开了嘴。
伊莉丝的身上不着片缕,包括乳房在内的肌肤都布满了青紫色的痕迹,双手虽然没被限制住,但脚上也戴着镣铐。
怎么办?是要移开目光吗?还是说将一切视为平常呢?
看着希雅不知所措的表情,伊莉丝有些难堪地挤出一个微笑,“我给您换身衣服吧。”
希雅的双手被铐着,无法正常穿衣,伊莉丝只能将衣服手臂处的布料剪成两半,爬上床扶起她无力的身体靠在自己身上,给她套上衣服,再将剪开的布料在肩膀处打结固定。
感受到包裹住自己的体温,希雅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苍白的脸庞染上红晕。她和人亲密接触的次数本就不多,更何况是这样的赤裸相对,她甚至能感受到伊莉丝的乳尖抵在自己皮肤上的触感,可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咬着嘴唇忍受。
希雅的视线飘忽着,瞄到了被放在地上的卧室门钥匙,但她没有去思考如何得到钥匙,自由对现在的她来说太过遥远。
她只是用渴望的目光注视着水盆,那原来是一盆清水,但在清洗过她的身体后,已是一片脏污。
可那仍是水……希雅忍不住做出了吞咽的动作。
注意到希雅的行为,伊莉丝伸手摸了摸她干裂到脱皮的嘴唇,有些犹豫地问:“您想要喝水吗?”
希雅轻轻点了点头。
“可那盆水已经很脏了,不能喝的……”伊莉丝更加慌乱了,“大人也没有说给您水,所以我……对不起,我不敢……”
为什么要道歉呢?
希雅抬起头,仰视着伊莉丝愁苦的脸,她努力扯出一个微笑,然后将脑袋埋进伊莉丝的怀里,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关系的。
过了一会儿,她又竭尽力气挤出几个字,“……对不起。”
对不起,她把一切都搞砸了,如果能切实地杀了魔王,这样的事就能结束了。
对不起,明明大家都是一样的,她却因为伊莉丝还能使用魔法而产生了妒忌。
对不起,想要喝水只是她的任性要求,所以不需要道歉……
感受到怀中人的颤抖,伊莉丝抱紧了她,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在被魔族带来给传闻中的勇者治疗时,她心里既是恐惧和好奇,又隐隐有些嫉妒和怨恨。
她在这座城堡里呆了很久,原本已经麻木,但最近新抓进来的奴隶告诉她,人类将发起反攻,如果勇者能够打败魔王,他们都能得到自由。
她抱着希望撑到现在,得到的却是人类战败,勇者被俘的消息。
如果你能更努力,干得更好一些的话……她忍不住就会产生这样的恨意。
而且,为了方便使用,城堡里的女奴都不允许穿衣,可魔王大人竟下令要她给勇者换衣服……这样想来,特意找女奴给她更衣说不定也是照顾其心情。
为什么啊!在外面时被众人敬仰,就算被抓了,也还是被特别优待,这样的话,至今为止的,我的人生又算是什么!?
但在听到她用快哭出来的声音喊自己姐姐时,这恨意就烟消云散了。
还是个孩子啊……
这样想着,她垂下眼睛,轻轻拍着希雅的后背,“要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你已经……你已经很努力了。”
是这样吗?
希雅仍无法停止身体的颤抖。
在贴近伊莉丝的时候,她无比害怕被推开。
“都是因为你,我们才拥有希望。”昔日同伴的话语总是在心里缠绕,她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却难以忘记这句话。
他人即地狱,曾经在哪里听过这么一句话。
那时候,她还不能理解其中含义,等到被同伴和家人以那样惨烈的方式背叛后,才略微明白一些。
他人的心是地狱,无法理解的、幽深的地狱,可即使如此……
她用力贴着伊莉丝,眼泪突然流了下来。
这是多么温暖的地狱啊。
“不要哭了。”
她感到自己被搂得更紧了,从头顶传来了温柔的声音,她的眼泪被轻轻拭去,然后抹在干裂的嘴唇上。
“这样会更缺水的。”
我知道,她流着泪想,所以我再哭最后一次,再之后,一定会好好努力。
伊莉丝抚摸着希雅的头发,感到她的颤抖慢慢平息下来,轻声问道:“哭够了吗?”
希雅扬起脑袋,朝她点了点头,露出有些不好意思的微笑。
“这样啊,那我要走啦……”
希雅的心里涌起强烈的失落感,她握着伊莉丝的手,怎么也不舍得放开。
“可我总是要走的……”
“……”
两人又拥抱了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告别。伊莉丝跟她说了很多打气的话,然后捧起水盆和杂物,走出了房间。
其实,其实根本不需要那些鼓励,她只希望伊莉丝能对她说“还会再见面的”。
但也许是知晓她的心情,不想让她抱有不切实际的期待,伊莉丝到最后都没有说“再见”,甚至没有回头。
房间里原来有这么冷的吗?……目送伊莉丝离开后,希雅恍惚了一会儿才回过神,她正打算缩回被窝,突然听到门口传来水盆被打翻在地的声音。
“请,请稍等一下!门还没有锁……啊——!”
“你是在反抗我吗?!”
希雅蜷缩成一团,她想捂住耳朵,她想告诉自己,你已经不是勇者,没有救人的力量了,但女人的尖叫与呻吟,男人的怒骂,还有肉体与墙壁的碰撞声,一个劲儿地往她耳朵里钻。
她再也忍受不住,想要下床去救伊莉丝,但刚站起身,就头晕目眩栽倒在地,晕了过去。
“莱斯”没有失态太久,等整理好心情,他就回到了城堡大厅。
今天是举办宴会的日子。莱斯还活着的时候,隔三差五就会与心腹们聚集一堂,享用佳肴与美人,“莱斯”自然不会去打破这个传统。
打捞自深渊的珍惜食材摆满了长桌,美貌的魔族女子在大厅中翩翩起舞,戴着脚镣的人类女奴们行走于座间布菜,时不时就会有某个奴隶被魔族按在腿间口交。
“陛下今天好像没什么兴致?”有部下站起身,向他敬酒,并问出这个问题。
我现在看着像是没什么兴致吗?
“莱斯”眯起眼睛看着面前的淫靡景象:几乎每个魔族腿间都跪着一个奴隶,卖力地侍奉着他们。有的魔族按耐不住,直接将女子压到桌子上干了起来,厅中满是女人压抑住的,或压抑不住的哭泣与呻吟声。
这样看来,身旁空无一人的自己的确是兴致缺缺,但他也没这个心情去作乐。
“莱斯”举起酒杯,扯出一个自认为恶劣的笑容,“最近迦南献上的那个奴隶味道太好了点,搞得本王对这些玩意儿都失去兴趣了。”
身为自然意志的体现,所有魔族都会对魔王发自本能地遵从,虽然个体的能力越强,这本能的限制就越弱,但或多或少还是会有些影响。
因此,“莱斯”不止一次地想过,知晓自己的真实身份后,他们会怎么做?
他们效忠的到底是魔王这一存在,还是魔王莱斯这个个体?
如果是后者,那这所谓的本能,能否压得住他们想要复仇的心?
他不敢去赌,唯有带上假面生活。
“哈哈,的确,那是个难得的美人呢,不过陛下真的打算和人类休战吗?”
“莱斯”暗暗捏紧了酒杯,他觉得这个问题怎么回答都不对,只能硬着头皮模仿莱斯的神态。
“本来就是想玩玩而已,现在得到了不错的玩具,也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但你们要是想玩下去的话,尽管继续。”
明面上是休战,但他不会管他们去不去骚扰人类领土。
“有陛下这句话,属下就放心了。”部下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含笑坐了下来。
宴会持续进行,而“莱斯”的心飘忽着又落到了希雅身上:刚才的举动一定吓坏并激怒她了,虽然只要她无法离开这里,就不得不接受自己,但是……这个念头听着很可笑,但是他更想和希雅“打好关系”。
想到这里,“莱斯”摇晃着酒杯,悠悠问道:“你们说说看,该怎么让一个奴隶全身心地……”
他顿了顿,生生将“爱慕”,“依恋”这几个词从脑中挖掉,继续说道,“嗯……顺从自己?”
场下静了一瞬,然后有魔族问道,“是那个勇者?”
“是啊,她的性子实在烈了点。虽然这样也不错,但如果能驯服的话,可能更有意思些……从你开始,说吧。”“莱斯”指向右侧一个魔族。
“打一顿?”那魔族呆呆回道。
“……”“莱斯”无言地将手指向下一位。
“呃……操一顿?”
“本王说的是全身心。”
“……操到服气?”
果然不该指望这些家伙吗?“莱斯”听着这些回答,觉得无比疲惫,直到某个魔族欢快地打开了话匣子。
“哈哈哈,陛下问属下这个问题可是问对了!毕竟属下可是人称……”
“说重点。”
“咳,人类其实是种很脆弱很容易驯化的动物,只要长久处于性命受威胁并无法与同类交流的状态,再稍微给予一点好处,本能地就会对这种状况的掌控者——就是陛下您,产生依赖。另外,人类国度有句俗语不知道陛下有没有听说过:调教的精髓就是鞭子与糖,对于意志坚定之人,单纯的恐惧和利诱效果可能都不是很大,但两者结合的话……就算是那个勇者,用不了多久也会臣服于您。”
“莱斯”和其他部下听得一愣一愣的,有魔族忍不住打断他问道,“费利西斯,你从哪儿知道这么多有的没的?”
“俗话说得好,实践出真知啊!陛下可是不知,属下家里那些女奴啊,对属下那真是……什么?你们想知道具体怎么操作?行啊,明儿我就去写个指导手册……就陛下这个情况吧,属下觉得,一是要时不时地温柔对她,另外还可以让她差点被某个长相吓人的魔族侵犯,然后救她于水火!”
“行吧,就你了,宴会结束了跟本王来。”
“呃,属下……”
属下长得很吓人吗?费利西斯生生将这句话咽了回去。
回卧室的路上,“莱斯”不止一次地见到城堡里的魔族侍从压着女奴,行着淫乱之事,他强忍住皱起眉头的冲动。
是因为在人类国家呆久了吗?让他有了些没有必要的道德观念。
“吓吓她就够了,别真插进去。”
卧室门口,“莱斯”再次提醒费利西斯。
“属下明白。”
开玩笑,借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真的侵犯魔王看上的女人啊。
费利西斯打开门走进去,片刻后又退了出来,迟疑道,“好像不是个好时机……她晕过去了,怎么也叫不醒。”
“莱斯”只觉得一股热流冲上大脑,他心急火燎地冲了进去,连表情的伪装都无暇顾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