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啊……啊……啊啊……”
房间内,不断回响着希雅细弱的呻吟声。
她身上的贞操带和乳罩被取下,露出白嫩嫩的身子,双眼被一块黑布蒙着,一条从房梁悬下的金绳缚住她的双手,绳子的长度被精确调整过,迫使她踮起脚尖才能缓解手腕处的拉力。
可踮起脚尖时大腿肌肉紧绷,连带着穴内的神经变得更加敏锐,忠实地将每一丝触感传达至大脑,即使不刻意将注意力放到腿间,希雅也能清晰地感知到假阳具上每一处凸起的花纹。她被撑得心焦难耐,不由自主地想要磨蹭大腿缓解情欲,但不管怎么努力,都无法做到这么简单的一件事——她的一条腿被一根金绳绑住膝盖窝吊起,绳子的另一端同样绕过屋梁系紧。
过度发情,视觉剥夺,单脚站立,还得踮着脚尖才能让手腕好过,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痒,无一处不疼,希雅的体力被急速消耗,摇摇晃晃的似乎马上就要摔倒,却被绳索牵制着硬是维持在这个姿势。她无助地喘息,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喘息,而这不自由的状态又进一步加深了快感,小穴抖抖瑟瑟的一个劲儿地发颤,淌下的淫水把地毯打湿成了深色。
她被蒙着眼睛,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也不知道还要过去多久才能解脱,她向布兰克求饶过几次,得到的一直是“再等一会儿”的答复。好奇怪呀,希雅痛苦地扬起脑袋,她不止一次地想,为什么还没有到极限呢?从前受伤时,伤口疼久了就会麻木,为什么现在不会呢?手脚好疼,好疼啊,下面也好痒,积攒了那么多那么多的东西,为什么还能继续累积呢?
她快要崩溃了,于是在心中默数,从一到一百,再到两百,数一次就用力捏一下拳头。她在靠数数来给自己一个支撑,可等到数完了,依旧没有结束的迹象。
那就到三百吧!这次数完一定就结束了!希雅暗暗给自己打气。没有丝毫根据,只是不抓住什么就坚持不下去了——虽然就算坚持不下去也无计可施。
两百五十六,两百五十七……希雅喘着粗气,硬吊着一口气地往下数。两百九十八,两百九十九,三百……三百了!已经三百了……希雅呜呜叫了两声,但布兰克还是没有放她下来的意思,她仅剩的一点力气也被耗尽了,一旦泄了气,手腕突然疼得难以忍耐,阴处痒得都要漏出尿来。
“布……布兰克……还没好吗……嗯啊……啊……不行了……要……要死掉了……”
希雅再也忍不住了,流着眼泪再次哀求,她浑身大汗淋漓,湿得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每一寸肌肤都透着异样的潮红。
“……马上就好。”
布兰克后退了两步,再一次端详自己的作品。通往密室的门开着一条小缝,莱斯的魔力从中慢慢渗出,流入他的体内。
莱斯的魔力不剩多少了,但就像是喝茶时最后的几口满是残渣一样,这最后的一点魔力里充斥着莱斯残存的意志,对布兰克的影响甚至比之前更大。布兰克想过就此罢手,反正他现在的力量已经够用,他一度抗拒走入这个房间,但本能却催促着他尽快将莱斯吞噬殆尽,否则他就无法成为完整的自己。
他犹豫过要不要把希雅带来,万一他没能控制住心魔,伤了她呢?
但他真的好想和希雅待在一块儿啊,只要待在一起,就感觉压力减少了许多,而且,布兰克想,吸收魔力的同时通过性事将那些激烈的感情都发泄出去,或许能将影响降到最低吧?
他将希雅吊了半小时,注视着她无力挣扎的样子,一边心感怜爱,一边又觉得远远不够。仅仅这种程度算什么发泄啊?莱斯若有若无的戾气使他气血上涌,希雅带着哭腔的呻吟又在不停火上浇油,布兰克感觉脑中的弦被什么猛地一拨,他的右手微微一动,一根由纯粹魔力构成的,无形的鞭子出现在了手中。
瞬间的失态后,布兰克小心翼翼地控制了魔力的输出,这样做出的鞭子,即使是照他的力气全力挥下去,也不会对皮肤造成多大损伤,疼痛感也会在普通人类的承受范围内。
渴望破坏,渴望毁灭——但做出来的事,不能是真正的伤害。
“小希。”布兰克凑近女孩的耳朵,低声对她说道,“我被莱斯所影响,想要做暴力的事,我会鞭打你,放心,不会很疼,你最好叫出来,叫得越大声越凄惨,结束得应该就越快。”
“什么……?”
希雅迷迷糊糊的,还没有听懂布兰克的意思,就听到一声破风声,有什么东西重重打在了自己的屁股上,打得臀肉一阵晃动,紧接着是一股火辣辣的疼痛。希雅不由自主地发出惊叫,小穴因受惊而夹紧,深入骨髓的快感从穴内延伸至紧绷的大腿再传遍全身,于是她的惊叫在中途变了调,变为了大声的浪叫,倒像是被打得发了骚。
希雅还是第一次发出这么大的声音,反应过来时,她全身的血液都在往脸上跑,本就嫣红一片的脸颊立刻红透了,她紧紧咬住嘴唇闭上了嘴。
她的自制没能维持几秒,又是一阵破风声,这一次鞭子打中了她的乳肉。柔软而有弹性的胸部被打得蹦了好几下,被乳头锁箍住的殷红两点随之弹跳,传来极致的酸麻感,希雅情不自禁地又发出痛苦与快乐杂糅在一起的淫叫。
平心而论,这两次鞭打并没有那么难以忍受,比被利器砍伤捅伤要好多了。只是希雅从未被鞭子打过,这火辣辣的痛楚是平生第一次体会,而且布兰克尽往些淫邪的地方打,心理上的刺激反倒比身体上的更大。希雅被黑布蒙着眼,不知道下一鞭会打在哪里。若是正好打在乳头上呢?那也太……那也太……她无法自控地往最坏的方向想,越想越害怕,身子越抖越厉害。
“啪”的一声,重重的一鞭落在希雅的乳肉上,一双娇嫩的乳儿被抽得乱晃,肌肤上很快显出鲜艳的红痕。没等她习惯迟来的火辣痛感,又是一鞭抽在同样的位置,未散去的痛楚顷刻间加强了几倍,尽管多多少少有了点心理准备,希雅还是疼得脸皱成一团,从咬紧的牙关中漏出细细的呻吟。
“别忍着,痛就叫出来。”
布兰克捏住少女柔软的脸颊,手指慢慢施力,他的话语听起来温柔,却隐隐含着一丝威胁。
希雅艰难地摇晃脑袋想摆脱布兰克的桎梏,她真的好不愿被打得惨叫出声啊,那显得她太过脆弱了,虽然不堪的一面早就被布兰克看光,她还是过不去自己这一关。
但这不是她想不想就能决定的,两颊所受的压力逐渐转为疼痛,希雅终究是吃痛松开了牙关,她脑中一片空白,情急之下朝布兰克的虎口咬去。
一口下去希雅就意识到了不对,生生止住了自己的动作,她的嘴唇包裹着布兰克的虎口,牙齿浅浅嗑在他的皮肉上,与其说是咬不如说是含。空气短暂地沉寂了几秒,希雅看不见布兰克的表情,心中更是不安,她犹犹豫豫地松了口,伸着舌尖在自己种下的牙印上舔了舔。
布兰克被希雅小心乖巧的样子逗笑了,他轻轻拍了拍少女的面颊,“好啦,我没有生气。”
语气轻柔含笑,手上的力度却一点没少,布兰克手臂用力一挥,接下来的几鞭毫不留情地抽向希雅的胸脯和臀肉,一道道红痕印上少女白皙的肌肤,如密布的蛛网。
他早已被激烈的情欲所操控,能够相对温柔地说话,已是他用尽自制力的结果。
猝不及防的攻击让希雅几乎跳了起来,她一时积攒不出足够的抵抗心,只得胡乱地大叫:“等、等一下!嗯啊……啊!不要打、不要打那儿!”
她的求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鞭子毫不留情地落在柔嫩的肌肤上,一层痛楚未散去,另一层痛苦就加诸其上。希雅本能地想要逃离暴风骤雨般的鞭打,一只脚被吊着,她就单腿一跳一跳地往后退,说不出的可怜滑稽,但她的双手还被悬吊着,退不了两步就失了平衡被绳子拉向前方,倒像是主动迎着鞭子跳去。
这一次,鞭头的一小撮甩到了奶尖儿,这可当真像是被电流直击心脏,深入骨髓的痛痒令希雅登时僵住了,差点以为自己死掉了,她失去了所有的反应能力,大张着嘴,却连尖叫都是无声的,连发抖都忘了,只一个劲儿地翻着白眼,一股热流顺着大腿哗啦流下。
又失禁了,被打到失禁……这个念头隔了几秒才缓缓爬进希雅脑中,她呆了呆,眼泪从早已湿透的蒙眼布下溢出。
真的是不剩一点尊严了啊……
可是,可是……
布兰克需要用这种方式来发泄,她用破碎的心想。
因为他需要她。
他给了她需要的爱,所以这是她该付出的代价。
希雅恍恍惚惚地想着各种事,但很快的,所有情绪都被另一种冲动所取代。方才的一顿鞭打将她全身都抽得火辣辣的痛,痛中夹杂着几丝酥麻,酥麻慢慢转变为瘙痒,尤其是最要命的奶尖儿,被抽到时她感觉整个人都要死了,但稍缓过来,就是抓心挠肺的麻痒,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那一小块儿尖尖上爬动。明知不该将心思放在那里,但越想转移注意力,越是无法移开,仅仅数秒后,希雅就痒得泪流不止,口水沿着无力合拢的唇角流下。
好痒,好痒……希雅毫不怀疑自己下一秒就会被痒得疯掉,她可怜兮兮地哭叫,腔道抽筋似的一次次夹紧穴内的假阳具,嘴里呜呜啊啊地胡乱叫嚷。她突然觉得布兰克抽得不够多也不够痛,要是能打中另一侧的乳首就好了,痒得对称些也比现在好受。她使劲儿扭动身子,不是为了挣脱绳索抓挠胸口,而是想将自己正面对准鞭子,增加乳尖被打中的几率。
她又被甩了几鞭子,但已经生不出一点儿抵抗的心思,被打一鞭就叫一声,顺着鞭子的力道摇来摇去,如水中随波逐流的小船。她对自己下意识的行动感到恐惧,却无法控制那些喷薄而出的欲望,不知是幸或是不幸,渴望的永远不可及,鞭子打遍了她全身,却再没触及她的奶尖儿哪怕一次。
“啪——!”
似乎是为了让希雅清醒清醒,之后的几鞭频率比之前降低了些,但力道重得多得多,每一鞭都将希雅打得东倒西歪,被手腕上的绳子拉扯着来回摇晃许久才能稳住。挨打过的皮肤麻木了几秒后才传来剧痛,痛得像是在被架在火焰上灼烧,这是纯粹的折磨而非调情,把希雅脑子里那些淫靡的东西都打了出去,希雅不禁尖叫道:“好、好疼!不要打了!”
没叫几声她就叫不动了,转为委屈的低泣,“不要打了……真的好疼……好疼……”
但不管是大声的命令,还是无助的请求,都没能让布兰克停下。希雅听见他绕着自己不紧不慢地踱步,走上几圈才会打上重重的一鞭,仿佛在刻意让她体会每一鞭的余韵。
“踏——”,“踏——”,寂静的房间中,布兰克每走一步发出的声响都如惊雷般炸在少女的鼓膜上,她瑟瑟发抖地等着,不知道何时结束,也不知道究竟会不会结束。
等着等着,希雅突然有了种古怪的想法,那真的还是布兰克吗?
布兰克会这么毫不留情地打她吗?
会不会在自己看不见的时候,变成了其他的什么东西?——如同幼时听过的吓唬小孩儿的故事,若是在黑暗中呆得太久,就会被怪物吞噬。
还是说,从一开始就是怪物呢?
一旦起了怀疑的念头,就觉得一切都变得陌生起来,身边人走路的方式,呼吸的声音,顺着空气传来的若有若无的体温,都失去了往日的熟悉感。
“布……兰克……”希雅迟疑地问道,“你还……在吗……?”
一片死寂,连踱步的声响都消失于黑暗中。
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惧顺着脊椎爬遍全身,希雅本能地想要蜷缩身子,但她被绳索牵制着,只能被迫伸展手脚,她最多只得缩紧脖子,颤声道:“你说句话,好不好?”
这一次希雅得到了沉默的回应,她被猛地抱起,穴中的死物被迅速抽走,一根火热的肉棒紧跟其后深深捣入。
“啊——”
希雅发出濒死的尖叫,熟悉的怀抱与热度仅仅让她安心了一瞬间,身子就因过激的快感而无意识地痉挛挣扎,她立刻被布兰克牢牢制住,只能被动承受他的贯穿。
一插,一抽,次次从头到底,将腔道中的每一寸褶皱都磨平。毁灭性的快感让少女从颅顶到脚底都爽得发麻,她在布兰克的怀里无力地蹬腿、尖叫,颤颤巍巍地哭泣,没几下就被送上了顶端。
高潮后是另一次高潮,布兰克完全没给希雅缓冲的时间,她的眼前一直白光闪烁,几乎没有停下来过。得不到高潮时总是心怀渴望,放到眼前了又恐惧它的永无止境,希雅摇着脑袋想要逃脱,但处处被钳制无路可逃。最要命的是,她是被布兰克抱在怀里操干,双腿悬于半空,双手被吊高无处使力,视力被夺更是加重了失重的无助感。希雅尽管心中不愿,身体仍是自顾自地贴紧布兰克,小穴死命吸着那根肉棒,想要凭借性器的结合将自己挂在他身上似的,而这些都加深了快感的侵袭。
不知多少次绝顶后,希雅依稀感到布兰克在自己穴内射了精,大量的精液直接将她射到了高潮,而那根棒子仅仅停顿了几秒就开始继续抽插,坚硬如旧,丝毫没有疲软的迹象。精液被肉棒带出又带入,一半滴滴答答地落到了地上,一半被激烈的动作插成了白沫从穴口溢出。
看不到尽头的性事令希雅疲累又绝望,几乎每一次高潮后她都会陷入短暂的昏迷,再被下一次高潮强行叫醒。她的嗓子哑得发不出一点声音,身子连痉挛的力气都失去了,像一块没有生命的破布娃娃,随着布兰克的动作上下摆动。
又过了许久,希雅再次感到肉棒在穴内膨胀,日夜不停的调教与无数次的高潮使腔道敏感得可怕,她的身体比意识更快地知晓布兰克要射精了,穴肉抖抖瑟瑟地做好准备,等待着精液的灌溉,等待着下一次高潮以及高潮后的昏迷。
可是布兰克停下了冲刺,一秒,两秒,十秒……都没有再动。希雅迷惑地歪了歪脑袋,手上突然一松,双手失去绳索的牵制落到两人紧贴的胸膛之上。
失重感陡然变得更为强烈,希雅条件反射地往布兰克的怀里一缩,牵扯着肉棒在穴内捣了一捣,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竟因为这小小的刺激绝顶了。穴肉疯狂缩紧绞动,夹得布兰克也缴了械,鞭打的余痛,长时间性交的疲惫,都在登上顶峰的刹那离她远去,希雅脑海中只剩下极致的舒爽,竟觉得一直这样下去就好。
“你还好吗?”
恍恍惚惚中,希雅听到了布兰克满含歉意的声音,随后眼前一亮,蒙眼布被解开了。她看到了布兰克的脸,那是一张比她自己更不知所措的脸。
“抱歉,我刚刚有点失控,做得太激烈了。”
布兰克内疚地看着少女身上的鞭痕,这真的是他打的吗?布兰克脑中一片混沌。
可不是他,还会有谁?
说到底,在唤出鞭子时,不就该想到这个结果了吗?
希雅是他的东西,为他付出是理所应当的,在他需要泄欲时献出身体是理所应当的,何况只是一点小伤……布兰克不断对自己说,但还是心疼得无以复加。他一只手搂着希雅,另一只手朝她胸前伸去,想要抚摸那些刺眼的红印,却在快要碰到少女时停了下来——他怕弄疼了她,不敢向前,不敢触碰。
“你还……你还好吗?”
布兰克的嘴唇无声地动了几次,最后只说得出这几个字。他将希雅放到地上,两手托着她的腰不让她摔倒,魔力从肌肤相接处流入希雅体内,治疗她所受的鞭伤。轻微皮外伤好得极快,没多久伤口就愈合了,而残留的红印还需要时间修复。
“希雅,你相信这不是我的本意吗?”布兰克轻声问道,“我就是上了头,没法控制自己,我甚至感觉那时候的我不是我自己,我下次不会再……不会再带你来了。”
布兰克没有得到回应,沉默了一会儿后,他又问道:“你会觉得我在找借口吗?”
仍然没有回应,布兰克一抬头才发现少女站着就睡了过去,他下意识地松了口气。
因为他也不知道,那究竟是不是出自自己的本意。事后的心疼愧疚是真,可过程中的肆意愉悦也是真,或许,他只是把自己的暴戾都推到莱斯身上,好让希雅不恐惧责怪他?
布兰克关上密室门,将昏睡的希雅抱回浴室帮她清洗身体,一扒开穴口,浓稠的精液就滴滴答答地流下,在地砖上积了大片,其中还带着几丝血色。他吓了一跳,以为刚刚的性事太激烈,将内壁也捅破了,可撑开穴肉看了半天,都没找到创口。
也许是月事来了?布兰克恍然大悟,是该来了,算算时间,都过去一个半月了。
他将手指伸进穴内,和着清水将残留的精液洗净,随后翻出棉条塞入,至于那根从开苞后一直塞在少女体内的假阳具,布兰克纠结了一会儿后将它放到了一边。
算了,月事中本就辛苦,不给她增加负担了。
说起来,上一次希雅来月事时,和自己的关系那叫一个剑拔弩张,谁能想到短短几十天后,两人的关系就变得如此融洽呢?布兰克回忆着往事,嘴角不由地微微弯起。
——融洽?你没发觉她在害怕你吗?
熟悉的声音骤然在心中响起,布兰克唇边的微笑僵住了,他在心中狠狠叫道:你闭嘴!
——就算我闭嘴,事实就是事实,取下布条时,她看向你的眼神……
你给我闭嘴!
——明明自己就想这么做,非要推到我身上才敢动手,我知道我的好哥哥胆小,却不知道胆小到这种地步啊。
我没想这么做,都是因为你……
——对自己的心还能撒谎,我也是服了你了。而且那本来就是你的东西,怎么对待都无所谓吧?
……你也只有现在能够迷惑我了。
——噢,你是这个想法啊?但有没有可能是我彻底掌控你呢?
——愚蠢的,胆小的,不配站上高位的【你】,就算得到了我的力量,我的意志,也只可能是被吞噬的那方。
轰——
布兰克一拳砸在了浴室的大理石地板上,力道之大连魔族的肉体都难以承受,指关节被砸得几乎碎裂。
如果我真的会被你吞噬,他恶狠狠地对自己的心魔吼道,我就将你剔除出去,我宁愿不要这股力量!
布兰克清晰地感到那东西笑了笑,然后不再做声。
他知道,这笑声是在讥讽他的虚伪与胆怯。
因为他是如此渴望力量与地位,哪怕被吞噬,哪怕成为另一个人,也不甘放手。
布兰克喘着粗气,扯过花洒对着自己直浇冷水,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该做的事还是要做,他把仍在昏睡的希雅擦干净,套上自己的干净上衣,抱回了床上。
她待在房间里是最安全的,布兰克凝视着少女熟睡的脸庞想,至少今天,两人最好不要再同处一室,不然万一又伤了她。
可是……布兰克伸出手,轻轻抚摸少女的脸颊,柔嫩的触感令他的心一点点软了下去,被冷水冲到冰凉的身体慢慢回暖。
可还是好想和她待在一块儿啊,不想一个人。
不想一个人。
布兰克想了又想,犹豫了又犹豫,最终抱起希雅回到了书房。密室的门牢牢关着,将莱斯的尸体与力量隔绝在另一个空间。
布兰克在书桌旁坐下,把蜷缩着的希雅放在自己腿上,打开了今日呈给自己的文书。
希雅醒来时,恍惚间以为自己回到了幼时。
小的时候,她也曾坐在父亲的腿上,看他批阅奏书,案上的香炉里飘起淡淡的白烟,她看一会儿字再看一会儿烟,不多久就乏了,伏在父亲膝上又睡了过去。
是的,就是现在这样,听着羽毛笔写字时的沙沙声,缩在男人温暖的怀中,只要闭上眼睛,就是一场好梦。
……
……
……
是这样吗?
希雅猛地睁开双眼,正巧对上布兰克关切的目光。
“感觉还好吗?”他温柔地问道。
希雅呆呆地盯着布兰克,刚睡醒的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她转了转眼珠,视线落在布兰克手中的纸上,那上面写满了鬼画符——是魔族的文字。她抬起脑袋看了看四周,书房的装饰和记忆中的完全不同。
当然不可能一样,根本不是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在父亲怀里做了个漫长的梦。一切都真实地发生过,她身处异乡,被异族圈养,家乡才是那个永远回不去的梦。
明明不想哭的,但怎么都控制不住鼻中的酸涩,眼前变得模糊,一眨就会落下泪来。
希雅连忙低头,将整张脸埋进布兰克怀里,相触的布料顿时湿了大片。见她突然泪流不止,布兰克又是心虚又是心疼,“是哪里疼吗?”
他抬起手想轻拍希雅安抚她,但手心刚触碰到她赤裸的脊背,希雅就轻轻地抖了抖,缩成了更小的一团。
昏迷前那过于激烈的性事,让她本能地害怕布兰克的触碰,但又有何处能逃呢?希雅屏住呼吸,等待布兰克的下一次触摸,但等了几秒,几十秒,等得一口气都憋不住了,布兰克也没再碰她。
布兰克察觉到了她的恐惧,希雅恍然想到。每次都是这样,过分的对待后是贴心的温存,叫她分不清布兰克的本心。
但不管怎样,现在能够畅快地哭泣了。
希雅紧绷的肌肉渐渐舒展,她揪着布兰克的衣服,无声地哭了许久。哭泣的感觉真好啊,她仔细体会着泪水划过眼眶,将衣服逐渐打湿的触感,不知怎么的,竟有种莫名的满足。其实她真想一直哭下去,哭的时候什么都不用想,不用继续眼前的人生,但泪水总有流尽的时刻,流尽后,眼眶处就只剩干涩的疼痛。
是她讨厌的疼痛。
“你刚才弄疼我了。”希雅扬起脑袋,用哭哑的声音说道,“好像变了一个人,弄得我很疼,我很害怕。”
“我知道,我很抱歉。”布兰克诚恳地低下头。
“每次都这么说,每次都还有下一次……”
希雅抿了抿唇,她深吸几口气,平静下来后继续说道,“算了,我知道你这次不是故意的,你渴望莱斯的力量,这也没办法。我还能再……再忍忍。”
最后几个字她说得不情不愿,简直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可她还是清清楚楚地说了出来。
布兰克心中巨震,原本他是无论如何都想要将莱斯的力量收为己有,但听到希雅强忍害怕说出的话语,他的想法动摇了。
心中的怜爱之情几乎满溢而出,撑得胸口都有些闷疼,布兰克脱口道:“不会再有下次了,莱斯剩下的魔力我不要了。”
“……”希雅沉默了几秒,问道,“你是真的决定了,还是头脑一时发热?”
“我……”
又是一段沉默,希雅率先开了口,“是一时头脑发热,是吧?”
“对不起。”
“立下什么承诺,什么誓言时,要想好自己能不能做到啊。”希雅露出虚弱的笑容,“要是一直打破承诺,我就没法相信你了。”
“我想相信你的。”她轻轻说道。
“……我知道了,对不起。”
“嗯……”
希雅重新将脑袋埋进布兰克怀里,嘴唇微微嚅动。
——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她将这句话含在嘴里,连吐气声都没有发出,没让任何人察觉。
两人静静地呆了一会儿,房间里先是纯粹的寂静,随后响起翻阅纸张的沙沙声。又过了半个小时,布兰克长舒一口气,将手上的文书整理好放到桌子的一边。
“回去睡吗?”布兰克拍了拍希雅问道。
“……也不是很困。”
希雅已恢复平静,她探出脑袋,望了望桌上足有半米高的文书,忽然心生好奇,“魔族还会上呈奏书,而且有这么多?你之前不是说魔王很闲吗?”
“是对于莱斯来说很闲呀,现在我要做的事可多了。”布兰克拿起最上面的一张奏书递到少女面前,“像这个,东南方有魔兽侵犯边境,需要加派人手。”
“还有这个。”他递过第二张奏书,“魔渊产量不足,请求减少赋税。”
上战场前,希雅曾恶补过魔族语言,她读了两段文书,靠自己仅有的知识判断布兰克说的是真话,她不由地惊了,“第一件事也要魔王过目?”
“是呀,这种事居然也要我过目,或许是没上呈过文书,以为要事无巨细地报告?”布兰克笑了笑,“刚取代莱斯时,我以为魔族多是自治,身份暴露后才发现只是莱斯不管事,也无人敢要求他干事,久而久之就变成各管各的了。”
“但总有地方上管不好的事,前几天有领主试探着问我,我说那以后就把需要我审阅的事写成奏章呈上吧,事情传开后,就……积了这么多了,并且每日都在增加。”布兰克无奈地指了指那堆看起来颇为壮观的文书。
“那不是很辛苦?”
“还好吧。”布兰克的视线飘忽了一下,“其实,我觉得多做点事更好。”
他顿了顿,思考要不要说下去,短暂的犹豫后,他敞开了自己的心,“这会让我感觉自己有价值,与这个位置相称,虽然大概没有魔族在意这个,我做或是不做,并没有区别。”
希雅愣了愣,脱口而出道:“怎么会没有区别?这样很好啊,我觉得这么做很好……”
她猛然发觉这场景好像似曾相识,在记忆中搜刮一阵后,她想起来了,曾经当她怀疑自己是不是愧为勇者时,布兰克说过,“你做得很好,你的努力我都看在眼里。”
“你做得很好,你的努力我都看在眼里。”
希雅一字一顿地,认真地说道。
她惊异地看到布兰克金色的眸子变得湿润,她感到自己在微微颤抖,不,是拥住自己的怀抱在颤抖。
布兰克似乎在极力忍耐,隔了很久,他才用平静的,但明显沙哑了许多的声音问道:“你在安慰我?即使我刚才弄伤了你?”
即使我以后也可能再伤害你?
“也不算安慰吧,我是真的觉得这么做很好,做总比不做更好嘛,而且我也确实看在眼里呀。”希雅微笑着说道,“和你有没有弄伤我没有关系,我只是说出事实,更何况,我不是说了吗,我知道你这次不是故意的,我没有怪你。”
“唉呀!”她突然发出苦恼的惊叫,“不对,你把魔族管得更好,发展得更强盛之后,不是对人类更不利吗?”
“那倒不会。”布兰克笑了,“我绝对,绝对不会对人类开战,只要我活着,就不会允许战争发生。而且换个角度想,魔界更繁荣强盛,实现自给自足后,反而不会去掠夺人口和资源吧。”
“这就好。”
希雅对政治一窍不通,也不知道布兰克说的有没有道理,但能够得到一个承诺令她安心了许多。她蹭了蹭布兰克的胸膛,忽然记起自己的双手已经自由,于是伸出手托住他的脸颊。
她直视着布兰克的眼睛,认真地说道:“我相信你是个温柔的人。”
说完,她再次展露笑颜。
我想要相信你是个温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