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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真名

作者:zozo5055 字数:17009 更新:2024-11-09 20:02:23

   希雅转身想要离开,却怎么也迈不出步子。

  

   把他一个魔放在这儿会不会出事啊?刚刚才被突袭了呢。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她就想给自己一巴掌,尽在不该心软的时候心软!但她把身子转过去又转回来,转来转去都下不了决心。

  

   她迟疑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的魔力竟然还能正常流转,她有些傻了,不敢相信“莱斯”会犯下这种错误。

  

   可如果不是失误呢……?拦下雷普斯时他好像抱了必死的决心,所以特意给她留了一条后路?

  

   念及此处,希雅心情更加复杂了,被迫吞下精液时的反胃感仍在嘴间,可“除非你跨过我的尸体”的声音也犹在耳畔,她在原地转了一圈又一圈,终于找到一个令人信服的理由:无心战争的魔王总比没有魔王好。

  

   她给“莱斯”施了个漂浮术跟在自己身旁,但刚迈了一步,就因为腿脚不听使唤而摔了一跤,她在地上茫然地趴了几秒,接着给自己也施了个漂浮术。

  

   虽说不打算离“莱斯”而去,必要的防护措施还是要有的,回车厢的路上,希雅把雷普斯和沿途的魔族士兵好好搜刮了一番,收获了绳索若干,有着禁魔效果的镣铐一副。她本想报复性地将“莱斯”的双手也铐到背后,但想想他手臂上的伤,还是只铐在了身前。

  

   就这些绳子她还认为不够,又把身穿的皮质大衣下摆割断,裁成小段做成了额外的绳索。要将“莱斯”这大块头绑好可不容易,治愈术也没法将骨折的手臂立刻恢复原状,希雅只得用嘴代替一只手,艰难地进行自己的大业,一开始她还觉得新鲜,但很快就失去了耐心,因长期监禁而变得虚弱的身子也累得不行,气得她踹了“莱斯”一脚——怎么形势逆转了,受苦受罪的还是她?

  

   虽有着这样那样的不如意,但见“莱斯”的手脚最终被绑得如木乃伊一般,希雅的心情又灿烂了起来,有了种翻身做主人的满足感。

  

   回到车厢边时,伊莉丝已经醒了,但脑袋仍昏昏沉沉的走不动道儿,希雅将她带回车上休息,然后生了堆篝火,又飞上天打了几只鸟儿,掏了内脏串在“莱斯”的剑上烤了起来。

  

   能够自由使用魔法,自由活动四肢的感觉真是太好了,希雅忘了何为矜持,做什么都要用最大的动作幅度,添根柴火都要特意绕着篝火跑一圈,就差没唱起歌跳起舞来了。一切都是如此美好,湿润的空气,踏实的土地,就连昏暗的树林也……好吧,有些可怕,但还是很美丽!

  

   她兴致勃勃地看着过去见惯了的景色,视线不经意间落到了“莱斯”身上,他安安静静地趴在那儿,像个大型不可燃不可扔垃圾,希雅的笑容顿时僵住,浑身都不对劲儿了。

  

   她犹犹豫豫地贴近“莱斯”,思考着是不是该给他治个伤,心底有尖细的声音在大喊:“不必做到这种程度,忘了他是怎么打你的了吗!”

  

   没有忘记,可这是我应该打回去的理由吗?

  

   她跪在“莱斯”身侧,揪住他的头发将半边脸颊转向自己,她将手掌覆在上面,然后拉远了些距离……她重复了好几次,回想着曾遭受的苦痛与屈辱,才终于打了下去。

  

   ……一点也不解气,不如说反而更生气了。

  

   算了,还是不要做不适合自己的事吧!

  

   希雅气鼓鼓地召出风刃割开“莱斯”伤处的布料,在狰狞的伤口上施上治愈术,她细白的手指偶尔触到“莱斯”坚硬的肌肉,就会像是被烫到一样缩回。过了一会儿她才意识到,炙热的不是“莱斯”的手臂,而是她的身体。

  

   又是那可恶的发情期,乳尖和阴部都又麻又痒,湿漉漉的渴望着被什么侵犯,她迷蒙的目光落在“莱斯”的手指上——在难受的时候,渴求他的抚慰好像已经成为了习惯。

  

   她下意识地并拢了双手,捧住“莱斯”被绑缚住的手腕,浑然不觉自己摆出了臣服的姿势。她维持着这副姿态过了许久,直到微凉的晚风吹过裸露在外的肌肤,她打了个冷颤,才清醒过来。

  

   她羞恼交加,同时又觉得很难过。

  

   为什么身体会变成这样呢?

  

   还有能够恢复正常的一天吗?

  

   她刚想甩开“莱斯”的手,却没想到他正在此时醒了,四目相对,希雅一下愣住了,竟有了种干坏事被当场抓住的窘迫感,她的脸憋得通红,继而气急败坏地转身抄起串着两只烤鸟的剑——这有点滑稽,但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抵住了“莱斯”的喉咙。

  

   “你看什么!”她怒道。

  

   “莱斯”盯着那柄他从藏宝库里精挑细选出来,而现在沾满了油渍的宝剑,嘴角抽动了几下:“你拿我的剑烤鸟吃?”

  

   “你管我拿你的东西干什么!”希雅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尖叫道,“如今你是我的阶下囚!别说烤天上飞的鸟,就是烤你的鸟你也得忍着!”

  

   又是四目相对,死一般的寂静,双方的表情都很呆滞,都想不出希雅气急了会说出这种话,还是“莱斯”先回过神,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希雅窘得都上不来气儿了,她的脸颊被憋得越来越红,越来越红,简直要滴出血来:“哦什么哦,不许哦!”

  

   “哦——”

  

   “不许哦!!!”

  

   “好吧。”“莱斯”耸了耸肩,翻了个身换为坐姿,他注视着自己身上的镣铐和绳索:“这是你干的?”

  

   “不然还是你梦游,自己绑的自己?”

  

   “……那之后还有追兵吗?”

  

   “有的话你还能坐在这里?”

  

   “没有就好。”他的眉头舒展开来,用柔和的口吻说道。

  

   希雅不自在地扭过了脑袋,她最是无法应对“莱斯”温柔的态度,那让她迷茫又感伤。而且怎么又让他占主导地位了?她握紧了剑,剑尖微微陷入了“莱斯”的皮肤:“你应该认清形式,现在我是主人,我问什么你才能答什么。”

  

   “哦——”

  

   “我说了不许哦!!!”

  

   “好吧。”“莱斯”好整以暇地凝视着少女的眼睛,“那么你想问什么?”

  

   “你的身世,还有取代莱斯的来龙去脉,要是说谎的话……你知道后果。”

  

   希雅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拿剑指着他。“莱斯”醒来后,她就本能地感到了畏惧,像是小动物面对自己的天敌,她对此生气极了,于是昂着下巴,非常努力地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

  

   既然身份已经暴露,“莱斯”也没有再隐瞒的理由,他一边交代自己的经历,一边用最轻微的动作活动手脚。

  

   绑得真够紧的,没有一点挣脱的余地,这是怕他怕得狠了呀……“莱斯”觉得又是好笑,又是失落。

  

   支持不住倒下去的那一瞬,他的内心满是恐惧,害怕醒来后身处魔王城的监牢,或是仍在原地而希雅已跑得无影无踪,但恢复意识时,他听到了火堆噼噼啪啪的燃烧声,感受到了少女温热的呼吸,他的心一下子就变得轻飘飘的,仿佛坠入了云端。

  

   因为某种原因,打破这副桎梏轻而易举,但“莱斯”拼命克制着自己,他有些不愿破坏这勉强算的上是“温馨融洽”的气氛,更重要的是,他还想多看看现在这异常活泼的希雅。明明不久前他才决定不去深入了解她,怕陷入不可控的、毁灭性的情愫中,但当她真的展现出陌生的一面,他反而心脏砰砰直跳,无法移开视线。

  

   开心的样子,得意的样子,甚至是爆粗口时的样子,都是如此的可爱。

  

   还想要更多地知晓她啊,如果时间能一直停留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莱斯”叙述完一切后,希雅茫然地垂下了眼睛。

  

   “所以我当时确实杀了莱斯吗?我做到了……明明已经……”

  

   “是在我的帮助下。”“莱斯”提醒道。

  

   希雅恼怒地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道:“好,那就算是你救了我,我很感激。但这不是你欺负……不是你虐待我的理由吧!”

  

   “我也没办法,我那时没有理由拒绝收下你。”“莱斯”直视着少女的双眼,努力表现得诚恳,“而且我还没有恢复实力,把你锁起来也是无奈之举。”

  

   “对我动手动脚也是无奈之举!?还有前几天……”

  

   “因为我喜欢上你了。”

  

   “不要转移话题!”

  

   希雅恼火地将剑刺进了一分,利刃割破皮肤,鲜血从伤处渗出。

  

   说起来,明明再多用点力,就能将他杀死,将羞辱的过去抹除了,为什么下不了决心呢?难道真的如他所愿的,她被驯化了,成为他的人了吗?

  

   不,不可能是这样,一定是因为他没有杀过人,他罪不致死,而且还是他帮忙杀死了莱斯,结束了战争……

  

   希雅闭了闭眼睛,尽力平复住心情,她又威胁性地晃了晃剑身:“回答我的问题,不要转移话题。”

  

   “莱斯”平静地注视着剑身上的血迹,毫无动摇地说道:“我确实喜欢上你了,所以渴求更亲密的身体接触。”

  

   “可是、可是我不愿意!喜欢不是这么表达的!”

  

   “正常情况下也许是这样吧,但你是献给我的礼物,所有人都认为你是我的东西,取悦我是你的责任,于是我被环境所裹挟了,我很……我很抱歉……”

  

   “你以为找些借口我就会放过你吗!”

  

   “我没有找借口,越多吸取莱斯的力量,我就越被他所影响,为了掩藏身份,我得时时揣摩着他的心态行事,有时候会分不清自己是谁。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失控了,前几天的事就是这样,还有之前的几次也是……”

  

   希雅握剑的力道不自觉地松懈了一些,“莱斯”不断重复着对不起,虽是平稳温和的语气,但听着悲伤极了,不知道是不是火光反射造成的错觉,他的眼睛似乎有些湿润,他一点也没有身为魔王的气势了,反倒像一只被抛弃了的大型犬,眼巴巴地看着主人,期望她能回心转意。

  

   希雅觉得自己一定是脑子坏掉了,就算他狼狈不堪,那也是因为受伤和被绑缚,跟抛弃二字扯不上一点关系,但她还是浑身不自在地移开了目光:“不要装可怜。”

  

   “我很抱歉,我想对你解释,可是我无法说出真实的原因,也无法保证没有下一次,我很努力了,可它就是……我很抱歉,我很抱歉,我真的不想伤害你,我不想伤害喜欢的人……”

  

   “我说了不要装可怜!!”

  

   “我没有装可怜,只是在说出事实。你也知道魔力和精神力有着紧密联系吧?”“莱斯”真诚地望着她的眼睛。

  

   这倒是真的。

  

   希雅又松了些劲。

  

   “有时候我的行为特别割裂,你难道不奇怪吗?”

  

   这也是真的,希雅甚至一度怀疑自己把魔王砍成了精神分裂。

  

   其实他的话听着毫无漏洞,只是她难以接受罢了,如果都是莱斯的余魂作祟,那她是白被虐待了?连个寻仇的目标都没有。

  

   她越想越气,但也没法昧着良心在“莱斯”身上开几个洞,只得发泄似的把剑在地面上戳了又戳,戳累后,她取下一只鸟扔进“莱斯”怀里,没好气地说道:“吃吧,你的份就这么多,不过一顿少吃点也饿不死。”

  

   “莱斯”惊讶地捧起烤鸟,他没想到希雅还为他留了食物,他笑得眼睛弯弯,而这让他看上去更像一只大狗狗了,希雅简直能看到他的背后有只尾巴在摇来晃去。

  

   她哼了一声,装着不屑一顾的样子,将另一只鸟送去给在车厢上休息的伊莉丝,然后串起剩下的一只生鸟烤了起来。

  

   肉油滴进火堆后的滋滋声很是解压,“莱斯”也没有要反抗的迹象,希雅渐渐放松下来,她见“莱斯”吃得津津有味,不禁问道:“我还以为魔族不吃这个?”

  

   “一般的魔族确实不会吃,但我流浪的时候经常吃,已经习惯了。”

  

   “……噢。”

  

   希雅不知道该回答什么,追杀,流浪,几十年的异乡生活,“莱斯”用轻飘飘的几句话带过了身世,只在这种细节处显现出过去的残影,她心中有一处柔软的地方被戳痛,但她硬着心肠不让自己产生更多的怜悯。

  

   即使都是形势所逼,他也对她做了恶,她没那么容易消气的!

  

   可是……

  

   她偷偷地瞥了“莱斯”一眼,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什么?”“莱斯”微微张着嘴,似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我得将你和莱斯分开,从名字开始。”

  

   其实并没有这个必要,她打算天亮后就离开,以后不会再有呼唤他名字的机会,但在最后问一句也算是尊重吧。

  

   “我有很多名字,你可以选一个喜欢的。”

  

   “……什么?”

  

   “威廉,韦斯尔,洛格,凯勒……有些是收养我的人家取的,有的是做工的雇主取的,还有的是我自己取的。成年后我的容貌就不再变化,所以隔段时间就要换个地方居住,名字也要换成新的。啊,小时候也曾有过汤姆这样的名字呢。”

  

   希雅的嘴角忍不住抽动了一下:“和你一点也不搭。”

  

   “是呀,一点也不搭。”“莱斯”温和的笑容里带了些感伤,“拥有过的名字太多,我也不知道自己该叫什么,所以你就选一个自己喜欢的吧。”

  

   “或者……”他直直地注视着少女,“你帮我取一个真名?”

  

   希雅的手猛地一抖,差点把烤鸟整个摔进火堆里。

  

   “如果……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尽量谨慎地选择着措辞,“魔族的真名是不是和力量有关的?”

  

   “是的,我们生来就有一部分自我在意识海中互相缠绕,只有当一个魔族拥有了真名,他才有可能成为一个独立的个体。”“莱斯”迟疑了一下,又说道,“获得真名后才能拥有自己的魔法,从前我用的都是人类的魔法,取代莱斯后用的是他的魔法,这多多少少也有些侵蚀性。”

  

   “……你想让我给你取一个真名?”

  

   “是的。”

  

   “莱斯”的眸子里满是期待与不安,营火影影绰绰地倒映在其中,虚幻而脆弱,要对着这副表情说出拒绝的话语着实需要一番心理建设,但这个任务也太沉重了些,希雅犹犹豫豫地说道:“这不大合适吧……其他魔王的名字是谁取的?”

  

   “长老们是不会愿意给我取名的,他们只会觉得我是一族的耻辱。”

  

   “但我们不是可以做这种事的关系吧!”希雅简直怀疑“莱斯”在故意利用她的同情心,她不禁提高了音量,“而且我马上就会离开,你不要抱有不该有的期待!”

  

   “莱斯”的心蓦地沉了下去,他的确是在利用希雅容易心软的毛病,他刻意展现出自己脆弱的一面与不堪的过去,又试图用名字与她建立更深刻的牵绊,如果能够成功,他就不必采用更极端的手段,将两人的关系又搞得剑拔弩张。

  

   他紧握着拳头,拼了命地告诉自己要忍耐,还不到最后,还有着回旋的余地,他哀声恳求道:“就当是临别的礼物,不行吗?”

  

   没有回应,他又不死心地挣扎道:“随便取一个就行,有了真名我也能更好地对抗莱斯啊。”

  

   仿佛永久一般的沉默后,希雅点了点头,“好吧,既然你坚持的话。”

  

   虽然“莱斯”没有提出什么要求,但真名既然对魔族如此重要,她还是想取个有特殊含义的,她冥思苦想了一会儿,问道:“你怨恨你的过去吗?”

  

   “以前是怨恨的,但现在已经不在意了,过去就仅仅是过去而已。”

  

   “这样啊……”希雅仰望着星空,又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凑到“莱斯”身边,用树枝在地上画出三个字,“布兰克,原意是空白,但空白也意味着还未开始,就像是一张空白的纸,你可以在上面画上任何你想要的图案。我本想取一个含义就是新生的名字,但那些都不太好听呢。布兰克,布兰克……”

  

   希雅反复念了数次,语调轻缓,三个音节在她的唇齿间流动,似是唱歌一般。

  

   “和你的感觉挺搭的,你觉得呢,布兰克?”

  

   她歪着脑袋,轻声问他。

  

   布兰克心头一颤,铺天盖地的幸福感瞬间将他吞没,他的人生被鲜明地分割成了两个部分,一切都和数秒之前的它们不一样了,夜空中的繁星,噼里作响的篝火,包括嗡嗡叫着的恼人蚊虫,都以全新的面貌出现在他的生命里。他的眼睛湿润了,而这一次不是做戏,他几乎没法好好地回答,过了半晌才小声应了一句,“我很喜欢。”

  

   “嗯,还需要什么仪式吗?”

  

   “只要我发自内心地认可这个名字就好了。”

  

   何止是认可,他甚至觉得自己生来就注定要叫这个名字,但和希雅所解释的含义不同,它应是指他在遇到希雅之前的人生是一片空白吧?

  

   “那就好。”希雅满意地拍了拍手,接着又皱起了眉头,“不过你现在也没法用,之后还得装成莱斯一段时间吧?”

  

   “是呀,实在可惜……”布兰克用渴望的目光凝视着少女,“那你可以多叫叫我的名字吗?只在今晚就好。”

  

   “唔……好吧。”

  

   希雅一边吃着烤好的鸟肉,一边与布兰克闲聊,她重复呼唤着他的名字,每一次呼唤都会对上炙热的视线,偶尔她也会感觉这场景古怪极了,就在前一天她还把他视作仇敌,现在却如朋友一般围绕着篝火聊天——虽然他还被绑着。

  

   但也许就是因为她随时都能离去,所以才能放下芥蒂吧。

  

   反正这也是最后了,她不介意再多做一些临别关怀。

  

   他们聊了很久,希雅不大愿意提起自己的事,于是大多是布兰克诉说过去的见闻,希雅起初只打算听听就好,不知不觉竟入了迷,抛开令人伤感的身世不谈,布兰克游历于各个国家的经历可谓有趣极了,等到她回过神来,天空都泛起了鱼肚白。

  

   一夜没睡是有些困倦,故事没听完也有点可惜,但耽误得久了只会产生变故,希雅按下不知从何而来的不舍心情,指了指嵌在胸前的红宝石,“告诉我怎么解开封印。”

  

   布兰克抿着嘴,死死地盯着她,盯得她浑身发毛,“你真打算离开?”

  

   “不然你以为我会留下?”希雅猛地站了起来,尽管之前的气氛称得上是友好和谐,但布兰克的问题让她徒生一股邪火,那虽是疑问句,却隐隐含着一股控制感,而控制感是现在的她最讨厌的东西。

  

   “我凭什么留下?我都说了你不要有不该有的期待,你觉得我在开玩笑?你觉得你留得住我!?”

  

   “你刚刚才给我取了名字。”布兰克的声音顿时软了下来,“这对我来说太重要了,我还想再和你呆一会儿,一个小时就行,拜托了。”

  

   他的眼神又变得像是被抛弃的大型犬了,希雅看得竟有了些负罪感,但她使劲晃着脑袋把多余的怜悯心挤走,她确定了,布兰克的可怜样儿绝对有着做戏成分,眼下他来不了硬的,就想通过软的限制住她。

  

   “我还没好心到这种地步。”她冷声命令道。“解开封印,还是说你想吃点苦头?”

  

   “只要你留下,我会给你所有我能给的。”

  

   “哦——”希雅意味深长地拖长了尾音,“包括自由?”

  

   “是的,我不会再锁着你。”

  

   希雅沉默了片刻,强忍动摇开口道:“但问题是我不喜欢你,留在你身边就意味着没有自由。”

  

   其实并不是完全没有好感,知道他不是莱斯,手上也没有人命时,她松了多大的一口气啊,甚至在一晃神间想过,这样就算接受他也没有关系了……

  

   但那只是须臾间的迷惘,她没法忘记自己所受的屈辱,即使那不完全是他的错。最重要的是,他们本不该有交集,她的身心都是被迫习惯了他的存在,现在在她胸口扑扑跳动的“爱恋”,仅仅是极限环境下产生的幻象。

  

   “我不喜欢你。”希雅又重复了一遍,努力使话语中带上讥讽的调子,“而且你有立场说这些话吗?”

  

   她用剑尖挑起布兰克的下巴,居高临下地望着他:“所有你能给的?不会再锁着我?目前掌管着生杀大权的,好像……是我吧?”

  

   布兰克无话可说似的垂下了视线,又很快抬起,他的语气温和得有些诡异:“那么你想去哪儿?”

  

   “这不关你的事。”

  

   “你的亲友都抛弃你了,你还愿意回到他们身边吗?”布兰克满意地看到希雅故作得意的表情有一瞬的崩坏,果然这是她最大的弱点啊。

  

   “想想怀默和伍德曼,想想主动投降的你的父兄,你真的想见他们吗?留下来,我会给你所有我能给的,我誓死不会背叛你。”

  

   “……我说了,这不关你的事。”

  

   “他们亲眼看到了你受辱的情景,不仅不阻止还要主动作恶,你相信他们不会再次背叛你吗?”

  

   “……”

  

   “人类总对自己无法掌控的东西抱有美好的幻想,所以才会歌颂、追求自由,但自由不是那么好的东西啊。”布兰克凝视着少女的双眼,用温柔到近乎蛊惑的口吻说道,“留下吧,你只需付出微乎其微的一点代价,就能得到远超想像的报偿,我会摒除所有你不愿意看到的东西,给你全部的爱与保护,你会活得比任何人都更幸福。”

  

   少女的手臂剧烈颤抖着,失控的剑尖在布兰克的脖颈上又划出了几道口子,但他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她的心房被打破了一部分,布兰克愉快地想着,但这不会使她完全改变主意,所以他还要……

  

   他斟酌着下一句话该说什么,突然发觉剑尖停止了摇晃,他望向希雅的眼睛,惊讶地发现那里面没有他想看到的迷茫。

  

   “我想也是,什么自由,自我的,只会令人烦恼,失去了反而更好。”

  

   希雅轻轻说道,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她说出的话语像是放弃与归顺,但布兰克有着强烈的预感,她近乎完全超出了他的掌控。

  

   “我一直很害怕面对外面的世界,甚至想着呆在那个房间也不错,如果不是你做得太过分,我大概都不会想要逃跑吧。”

  

   不会有人知道,不用思考,不用作出任何选择,只需被动接受魔王命令的生活,是多么的令她安心。

  

   失去自我是巨大的痛楚,但一切痛楚皆来源于自我的存在。

  

   “被幸福包裹的痛苦,还是被痛苦包裹的幸福……”

  

   希雅捏了捏掌心,相比被囚之前,肌肉无力得可怕,但捏紧时能感到其中蓬勃生长的力量,仿佛自己什么都能够做到,仿佛一切都能够重新开始。

  

   但即使无法重新开始也无所谓。

  

   当镣铐从手脚上脱落的一刻,她就知道自己不需要再纠结该选哪一条路了。

  

   无限可能的未来,随心所欲的生活,自由意味着这些吗?

  

   并不是多么地热爱自由,只是厌恶被拘束,是这样吗?

  

   还是说,没有任何缘由,仅仅只为追寻自由本身吗?

  

   她笑了笑,明亮的眸子里不带一点阴霾。

  

   “我现在想要离开你,所以就要这么做,就这么简单。”

  

   布兰克呆呆着注视着少女的面容,心跳又漏了一拍。不要在这种时候分神啊!他暗骂自己,却怎么也移不开视线。

  

   为什么一个人能够如此美丽,眼眸能够如此璀璨呢?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她仿佛变成了此地的另一个太阳,布兰克的心脏跳得简直要飞出胸口,但他很快就惶恐地发现自己陷入了两难境地。

  

   她是因为真心相信自己快要离开,才会露出这样的笑容吧,如果强行将她留下,一定会再次在囚禁中枯萎……

  

   那要放了她吗?

  

   这念头只冒了个尖儿,就被布兰克狂暴地压了下去,不,绝对不可能!第一个让他产生如此多的情感冲击,让他明白何为美好,将他变得完整的人……他不能想象失去她。

  

   “话也说得够多了,解开封印,你也不想搞得太难看吧?”

  

   “不……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吗?”他这次是真的在哀求她了。

  

   “你觉得不主动解开我就没办法?”希雅冷哼了一声,她有些不耐烦了,她念着咒语,随手一挥,身边凭空出现了一块巨大的冰块,将布兰克的剑与镣铐钥匙封在其中。

  

   “用了特殊的法术,没有十天半个月可化不了。我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这宝石有着定位功能对吧?但十天半个月足够我走到魔族无法触及的地方了,就算我挖不出它,你也抓不到我。”她瞥着布兰克,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就算是魔王,饿这么久也不好受吧?而且也说不好会不会撞到想要你命的人哦——”

  

   “没必要搞得双方都不开心,对吧?解开封印,然后我就把这冰块缩到半天就会融化的大小,只要你以后不惹事,我也绝不会来找你的麻烦,我保证。”

  

   希雅简直是在用哄小孩儿般的口吻了,但布兰克没给她一点回应,她仅剩的耐心也逐渐被磨灭。

  

   “既然你执意如此,那就饿着吧!我走了!”

  

   她气鼓鼓地转身朝车厢走去,身后布兰克的呼吸粗重得像直接撞在她的鼓膜上,但希雅毫不犹豫地将其抛之脑后。

  

   要走了,真的要走了……再不做决定就来不及了……

  

   是将那美丽的花留在荒野里,还是摘下握在自己的手心?

  

   是无法再见到她,还是眼看着她枯萎?

  

   布兰克掐着掌心,痛苦地思考着两种未来,不管哪种他都无法下定决心。

  

   直到希雅快踏入车厢,他才哑声叫道:“不,你还不能走。”

  

   没什么好为难的,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就算腐烂,她也要在他的眼前腐烂。

  

   “你到梦里说去吧!”

  

   希雅转过头朝他大喊。

  

   她本想再多说几句难听的话,发泄心中的怒火,但下一句还没说出口,就惊恐地发现周身流转的魔力再次被截断。

  

   布兰克身上的绳索和镣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解体,他平静地站起身,讨好与乞求的神色已从脸上消失无踪。

  

   “不……不可能……”

  

   希雅愕然注视着逐渐破碎的拘束具,她心里还残留着些愤怒与得意的余烬,这让她觉得自己一定是什么时候不小心睡着了,她一定正身处噩梦之中,不然事情怎么会突然发展成这样?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为发泄心中的恐惧,她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歇斯底里。

  

   正常来说是不可能,布兰克低头看向龟裂的镣铐,它确实把他的力量牢牢封锁住了,可莱斯的魔力并不完全归顺于他,还有一部分游离于身体之外,有些难以控制,但不是控制不了。

  

   他曾为之苦恼,却不想今日因它脱困,命运还真是诡秘莫测。

  

   但他没有说出原因,隐藏的越多,底牌就越多。

  

   他朝希雅迈出了一步,而希雅也因这一步如梦方醒,她惊慌地看了看四周,便朝着树林更密集的方向跑去。她太过慌乱,四肢又还未恢复灵活,跑了两步就又直直地摔了下去。体内空虚得可怕,那种力量充盈的满足感,仿佛一切皆能重新开始的欣喜感都恍如大梦一场,她徒劳地想要抓住梦境的余晖,但这只让她更为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的赢弱,她的双腿全然失去力气,手掌在泥地上扒拉了好一会儿,怎么也爬不起来。

  

   布兰克稍微放缓了步伐,他暗自呼唤含有他力量的另一样物品,他感到它与他起了共鸣,它在飞速朝他接近,附近传来剧烈的破空声,他举起了手——

  

   仅十几秒的功夫,那副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的镣铐就飞到了他的手中。

  

   距离这么遥远,他没料到居然会成功,也许是拥有了真名的缘故吧,一切都是如此得心应手,而那个将他变得完整的人……

  

   “不要……不要……!!”

  

   见到熟悉的束具,希雅彻底崩溃了,要坚强,要冷静,她不断对自己说,只是又被锁起来而已,平心而论,作为俘虏而言她获得的待遇算是不错的了,所以不要作出这么丢人的反应啊……但不管在内心重复多少次,她的身体都哆嗦得停不下来,手脚并用地向远离布兰克的地方挪去。

  

   “我和你回去,我不会离开你!不要给我戴上那个,其他的我都能答应你,只有那个拜托你不要!!!”

  

   太难看了,实在是太难看了,她为将要再次身陷囹圄而绝望,更为自己的失态而悲伤,但她无法抑制住满心的恐惧。如果没有得到过解放也就算了,但在她畅想过未来后再将其毁灭,明明是自己的肢体却无法伸展、无法移动,灵魂被禁锢在小小的躯壳里……那比死亡更加可怕。

  

   “我、我救了你,我还给你取了名字……你不能这么对我!……拜托你不要!!”

  

   她的脸色苍白无比,从嘴唇到四肢无一不在颤抖,好像马上要大哭出来了,布兰克心中起了些幽暗的报复欲——刚刚他是不是也在用同样的态度,同样的心情恳求她呢?

  

   于是他毫无动摇地前进了一步,“是你执意要走,我也没有办法。”

  

   “妈妈!妈妈!救救我——!!伊莉丝……伊莉丝!救救我,拜托救救我!伊莉丝——!”

  

   她语无伦次地大叫,伊莉丝早就被惊醒,但她只将脑袋探出了车帘,犹犹豫豫地看着他们,想要说些什么,但又不敢插话。

  

   多么愚蠢的人啊。

  

   布兰克蹲下身抓住少女纤细的手腕,他感到希雅憋着一口气,努力使着劲儿想将手抽回去,但她的力量不比一只扑腾的蝴蝶大多少,布兰克轻而易举地将她的双手锁上,接着是双脚。她的反抗顿时停止了,她安静地望着被迫合拢,也许再无机会分开的手腕,眼泪扑簌簌地流下。

  

   “你在车厢里对伊莉丝说过,不要为了任何人放弃自由,不然一定会后悔的。”布兰克凝视着她的泪眼问道,“既然如此害怕失去自由,为什么将你放开的时候没有立刻离去?为什么离开后又要回来?”

  

   “我也没办法啊!”希雅哭叫道,“她在求救,离开的话她就会死!你也是,离开的话你也会死……我没办法啊!呜呜……怎么可能……呜呜……怎么可能看着别人去死……我没办法……我也不想……”

  

   她哭得越来越大声,到后来都像是撒泼般的号啕大哭了,眼泪鼻涕糊了整脸。

  

   “我还救了你……呜呜……我恨你……”

  

   布兰克的内心又变得湿漉漉的。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那个问题,也许是出于幽微的报复欲望,想要刺激她的心灵,也许是为她的选择不值,想要她直面自己的愚蠢吧。

  

   现在他发现自己也是同样的愚蠢。

  

   他想要拂去希雅的泪水,就像最开始,她在他面前肆意大哭时一样,但他的手臂停在半空,怎么也没法触及她的面庞。

  

   这一次,是他让她哭得这么凄惨的。

  

   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还是说只能够变成这样?

  

   他静静地看着希雅,想要拥抱她又无法伸出手,等到少女从痛哭中和缓过来,他把她抱上了车厢,将没有逃远的坐骑唤回。

  

   “继续上路吧。”

  

  

  

   分支结局大纲:

   希雅说的那句“只要你以后不惹事,我也绝不会来找你的麻烦,我保证。”还蛮危险的,瞬间脑出一个布兰克为了见她而搞得生灵涂炭,比莱斯造成的破坏还大,希雅再次作为勇者来讨伐他的分支结局了。这就是真的毫无回旋余地了,好、好劲……再被打败的话就更色了,不天天爆炒年年下崽儿都对不起这种设定。

  

   于是就简单写了个大纲:故事发生在上章结尾的十年后,十年后的希雅就完全长开长成大美人啦,对各种play的耐受度也会变高,不会搞一搞就求饶,但哭还是一样的爱哭x

  

   和本篇的设定不同,这个分支线路里的布兰克确实被希雅绑住了,希雅走得毫无踪影后他才脱困。他收拾完莱斯留下的烂摊子,建立培养自己的势力后,就在世界各地搜寻希雅,但希雅跑到特别偏远的地方去了,搜了几年都搜不到。布兰克想到她临走留下的话,想是不是自己变成莱斯那样,就能让历史重演。

  

   布兰克虽然有阴暗面,但本心还是向善的(不然本篇的he里希雅也不会接受他)对于侵略和滥杀无辜有心理包袱,所以起初都是小打小闹,虽然有着压倒性兵力但也只是骚扰骚扰周边国家的边境。希雅得知了消息也不鸟他,她还没有圣母到去做世界警察的程度。

  

   试探了好几年都没动静,放出消息说只要她回来就和人类和平建交也没回应,布兰克愤怒又绝望,就拿下了邻国还屠城,虽然搞屠杀的时候有些不安,但想到希雅又狠下了心,对她的感情也从想要重修旧好变成爱恨交织。

  

   屠完后就破罐子破摔往残暴人设转变了,势如破竹地把迦南吞并了一大半,还整天对人类搞些不堪入目的r18g展开。希雅这才坐不住了跑去偷袭他,下的都是杀招把他打成重伤,但布兰克几次想放杀伤性魔法都下不了手,只把她拖得力量耗尽被侍卫拿下,被剑卡着脖子压着跪在地上。

  

   十年不见心心念念的爱人啊,用满是仇恨好像在看什么污秽之物般的眼神看着自己,布兰克心里仅剩的一点火焰也熄灭了,只想在她身上戳几个洞听听她的惨叫,但又舍不得,不管怎么说希雅还是代表着他对美好的企盼的。

  

   虽然都是曾经的事了。

  

   首先当然是要废掉她的魔力,把魔法回路一根根地挑出来切断,那可够疼的,但希雅咬紧了牙不求饶不发出惨叫。布兰克把她抱在怀里上下其手:“不知道这种手段吧?是我这十年间特意为你发明的,当初封印你魔力的时候你还求我不要呢,果然是长大了……但还是一样爱哭啊。”一边说一边亲吻她的泪水。

  

   同时还动手动脚的,“噢你的反应还是一如既往的大,真是令人怀念,想必你也知道人类没有发情期了,当初用的就是这种媚药啊,只外用了一点点效果就这么好了,要是全喝下去又会怎么样呢?”

  

   不顾她惊恐的眼神强灌下去,大笑着说不要这么害怕嘛,当然经过一些改良啦,不会让你的脑子烧坏的,只是身体离了肉棒大概就活不下去了吧?还是尽早习惯吧,以后你要把这个当水喝的。

  

   然后语气兴奋地给她介绍拘束用具,是请哪些哪些个能工巧匠打造的,用了什么什么珍惜材料,那可叫一个刀剑不入什么魔法都没辙,连我自己都打不破……诶不要哭啊,当年不是适应得很好吗?现在整个世界都快是我的了,不会再像当初一样遇到什么危险,不得不放开你。

  

   所以这个锁上后就真的是永远了啊。

  

   希雅绝望得都要晕过去了,之前她还隐隐有些企盼,觉得布兰克不会毫不留情,却没想到他变得这么彻底,语气还是温温柔柔的但做的事比莱斯还要疯,他看起来好恨她啊,她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在为这件事心痛。

  

   但不管心里多纠葛,还是被摸得高潮迭起了,然后就是十年前都没做成的正戏了(这篇肉文都14万字了,男主居然还没上过女主!)

  

   插进去后布兰克有些惊喜,噢你还是处女啊,那太好了,省的我把碰过你的人找出来杀掉了,不过你这十年间没和人谈过恋爱,没有拥抱接吻过吗?真的没有吗?

  

   希雅顿时心惊胆战的,其实她对布兰克也是念念不忘,但日子总是往前过的,她也有了想要继续交往的人,虽然还是恋人未满的关系。

  

   “你紧张得下面都夹紧了啊,看来是真有这么一个人呢。”

  

   “是因为他才一直不来见我吗?”

  

   阴冷得简直是从地狱传来的声音,但心里越紧张越绝望,身上的快感就越强烈,她一边听布兰克说着要怎么找出那个人将他虐杀,一边被操得呜咽不止,在快高潮的时候戴上项圈,脚镣,双臂被压在身后锁死。

  

   (别问为什么永久保持这个姿势还不会肌肉坏死不会机械性窒息,问就魔法。)

  

   她作为人的一生等于是就此结束了,但心理上的刺激反而将她推向极致的高潮,爽得魂儿都快飞没了,回过神后她甚至有了些不合时宜的安心感:在绝对的控制下,仇恨与反抗都再无必要,不用再想着责任和未来的道路,只需随波逐流就好了——至少身体上还是舒服的?

  

   可如果是这样的话,当初留下不是更好吗?造就了这么多无辜的牺牲……是她做错了吗?

  

   操完后布兰克又给她戴上乳环阴蒂环尿道锁,也都是永久性的(箍住的款式,不是穿刺,至于为什么无法取下,问就魔法)打上淫纹,时时刻刻不间断地给予她刺激,但得经过他的允许才能高潮。

  

   ——不要妄想能得到片刻的轻松啊,我心爱的人,是你将我造就成现在的我,你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然后就是天天爆炒(实不相瞒,搞魔族设定就是为了连续爆炒也不会肾虚……)媚药当水喝,小穴里要么夹着肉棒要么夹着性玩具,没有一刻空闲。至于能不能高潮就全看布兰克的心情,有时候一连十几次,有时候……也许永远也不会再有了,谁知道呢?

  

   有天希雅被虐得狠了咬了他一口,布兰克看着伤口就笑啊:真是怀念,当年你也这么做过,真的是一点都没有改变……当初我是怎么做来着?

  

   于是掐着她的脖子一顿爆炒,让她在窒息中高潮,事后又喃喃自语着不对,我不该对你这么粗暴。

  

   就拉来战俘挨个砍头,笑着说你咬一口我就砍一排,哎呀对他们来说也许早点死了反而比较好?……别哭了,对不起对不起,只是想起当初情绪有些失控,你还是可以骂我,可以大叫你恨我,不然会憋坏的啊。

  

   但你要知道,都是因为你我才会变成这副模样。

  

   侵略迦南的行程也没停止,每天一边肏她一边讲今日战况,又干掉了哪个将领又拿下了哪座城池,又在城里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逼她在火烧火燎的情欲中强作清醒,主动做些羞辱淫荡的事,或是完成他设下的什么任务来换取俘虏相对较好的待遇。希雅不止一次地想一死了之,但嘴里不是含着肉棒就是塞着口球,说话的机会都很少,咬舌那是想都别想。

  

   最后把赤身裸体穴内塞满玩具的希雅拉到王宫,不顾她断断续续嗯嗯啊啊的哭求,在她眼前砍掉仅剩的几个亲人的脑袋,还恰时解开淫纹限制让她高潮了几次。

  

   “我是在报复你吗?不,你怎么会这么想?……好吧,也许是,我曾那么可怜、那么狼狈地哀求你不要走,求你给我一次机会,但你头也不回地走了……我刚开始杀人时也很痛苦,我并不想做这些事,但这也许是仅有的能够见到你的机会。

  

   为什么那时候你没出现?为什么我在侵略周边几个小国的时候你没出现?你有无数次机会制止我,但你为了自己平稳的生活装作一无所知,都是你的错啊,是你给了我名字又抛弃了我,是你把魔鬼放出来又不负责任地一走了之,这一切都是你的错啊。

  

   是不是只有绝对的力量才会让你服从?当年也是非得动用暴力你才肯侍奉我。真是贱啊,我曾愿意把全部的爱献给你,让你不受任何伤害,但你弃之如敝履,非得我变成现在这样子你才愿意归顺于我吗?

  

   不,我真的不想报复你,我仍然爱你,你给了我名字,你让我成为了我。砍掉这些人的脑袋只是因为他们见到了你的裸体,我不会让任何人侮辱、伤害你的,不要哭了,看看我吧,求你看看我吧,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你看我一眼?

  

   ……

  

   想要再见到你是错吗?”

  

   之后希雅一直做噩梦,深夜惊叫着醒来,被布兰克抱在怀里拍着背柔声安慰,恍惚间好像回到了十年前,自己还能够毫无芥蒂爱他的时候。如果当时没有执意要走,是不是会有更好的结局?

  

   可想要自由的人生是错吗?

  

   哀哀哭泣时听到布兰克温柔地问她想不想重新开始,只要她愿意的话随时都能够重新开始。

  

   虽然他对她因爱生恨,但基底还是爱啊,她是最特殊的人,命运之人。

  

   不管出于何种缘由希雅都只能答应,小心翼翼地提了个请求,问他能不能对人类好点。布兰克一口应允,第二天就撤兵并重建王城,建得差不多了带她去朝堂上露了个脸,对着前朝老臣说这就是你们十年前不知所踪了的小公主,马上就要嫁给本王了。

  

   接着就是举行婚礼,前朝的唯一血脉——也不算唯一了,肚子都大起来了——被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嫁给现在的王,衣服再奢华繁复也遮不住她手脚上的镣铐和脖子上的项圈,是最尊贵的王后也是最低贱的奴隶啊,不过也没人敢对她露出异样的眼光。

  

   希雅怀孕后身体变得更敏感,乳尖又涨又酸时时渴望被人揉捏,而乳环从来都只会加重她的苦闷与焦灼而不是减轻,虽然她渐渐习惯忍耐情欲了,但穿上婚服,布料触及到乳尖后还是被刺激得直翻白眼,束腰让她陷入轻微缺氧状态,一用力呼吸就会因乳尖和衣料的摩擦爽到失神。

  

   要不是淫纹限制怕是要一步一高潮,她用尽自制力控制着不能失神不能发出浪叫,不能死命磨蹭衣服去追寻不可能的释放,她怕毁了婚礼布兰克又要发疯,但越是克制身体越是爽得不行,面纱掩盖之下的嘴角不停流出津液,长裙遮盖住的下体也是一片狼藉。她满心期盼的就是仪式结束后能舒服一下,能吗,不能吗?谁知道呢。

  

   婚后的日子就还行吧,布兰克对她还蛮好的,不过性上的折腾一点没少(毕竟这是肉文)高潮也还是看心情给,平心而论也不算少,但体质被改造成这样,再多的高潮也没法疏解时时刻刻大量产生的快感。不过希雅自暴自弃后也品尝到些异常的快乐,禁欲得越久,到达的顶峰就越高,她甚至觉得忍耐的过程比高潮本身更舒服了。

  

   天天爆炒炒完还要用玩具把精液堵在里面,于是怀孕就没停过,生了怀怀了生,天天大着肚子被布兰克抱在怀里操弄,安全起见除了进食说话含几把嘴里都还要塞着口球,但什么都不用思考只用挨操的生活好舒服,无法求饶只能咬着口枷呻吟的感觉好舒服,双手永远被固定在身后只能张合手掌的拘束感好舒服,终身都无法逃离的绝望好舒服,就算没有高潮也好舒服,她被操得魂儿都要没了。

  

   心血来潮时布兰克还会带希雅去王城里逛逛,他不发疯的时候还蛮有才干的(毕竟几十年的日子不能活在狗身上)王城发展得很是繁荣,时间再久一点,两人甚至会产生什么都没发生过的错觉。

  

   无辜的牺牲者们被逐渐淡忘,还活着的人们都有了新生活,或是在不得不接受的新生活里找到了自己独有的乐趣,看起来似乎是不错的结局?

  

   但正是因为看似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才会产生细微的悔恨吧,在握着她因血液流通不畅而始终冰冷的手心时,在看着她黯淡无光只剩情欲的眸子时,会恍惚地意识到好像不该是这种结局。

  

   想来真的是做了太多错事,但除此之外,还能怎么做才能留下你呢?

  

   为什么要这么固执,这么不知好歹,非要逼得你无路可退才肯放弃呢?

  

   啊啊……但也正因如此,我才会无法放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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