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密集的脚步声,惊起了无数休憩的候鸟。
无数绿色的披风在暴风之中扬起,两对翅膀拼合而成,象征着人类向往自由飞翔,不受家畜般拘束的纹章纹在每一面披风的正中央。
“全员,全力突击!这次目标只有一人,一定要干掉他,作为我们弗雷姆人奔向自由的起点!”
为首少女叫娜蒂亚,她挥舞着手中的铁剑发出怒吼。一张张坚毅的脸庞越过她的身躯,冒着倾盆的大雨无畏而奋勇的向冲锋。
而在她们的对面,是一个仿佛钢铁构成的怪物。
“王国的怪物!今天是你为‘血税’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冲在最前的少女名叫萨莎,她双手握刀,双刀如同陀螺一般砍向她正面敌人的前胸,动作行云流水......
“当!”预想之中的鲜血并没有出现,在碰到盔甲的弧面之后仅仅蹦出一丝金属碰撞的火光,然后就滑开了刀刃,连凹口都没有留下。
全身板甲,作为冷兵器时代的巅峰造物,是一种由大块板状金属塑形制造而成的盔甲。将人体包裹在完整的板状结构之中,拥有远超锁子甲、鳞甲、札甲等传统盔甲的防御力的同时,还有着合理的重量与难以置信的灵活性。作为王国最新科技水力锻机的产物,这种新式装备几乎是所有常规武器都难以撼动的,王国的士兵在板甲的保护下,给予任何敢于挑战王国权威的背叛者无尽的绝望。
哪怕被数十倍于自己的敌人包围,全身被钢铁包裹的王国士兵依然不慌不忙的掏出了一个发射装置,随着鲜红色的信号弹升上天空,血腥的战斗才刚刚展开......
王国西境总督府,德拉库伯爵的宫殿正前方,有一座布置了巨大绞刑架的处刑场。这座巨大的绞刑架由三根五米高的木头柱子与一条超过十五米长的巨型横梁组成,在横梁的下方有多达十二个铁制绳勾组成,绳勾下有一次性的麻绳绞索,绞索下方两米处有一大块可用机关控制的木板,可供受刑人站立。
当今天正午的钟声响起时,正好十二名少女在士兵的押送下被驱赶到刑场之上,走在最前面的正是满身伤痕的萨莎,跟在她身后的则是与她一同袭击王国卫兵的弗雷姆人抵抗者。
弗雷姆人是王国西部边境的一个聚居民族,与主流人种不同,他们有着偏黄色的皮肤,独特的信仰与生活习俗。
“弗雷姆人算不算人?”这样的问题在王国内部一直有所争论。
作为长期被欺压的对象,弗雷姆人几乎没有任何的权利。除了要负担两倍于普通国民的税收外,作为盛产美女的民族,弗雷姆人还要向王国贵族承担一项沉重的“血税”。王国的贵族会从小选择大批弗雷姆幼女,在当地总督管理的修道院饲养。当她们成年之后 ,则会像家畜一样被屠宰,成为贵族享用的美食。
有压迫就会有反抗,除了“极恶魔女”夏洛特公主主政的那几年外,弗雷姆人几乎年年都会造反与起义,造成大量王国士兵死亡,甚至一度逼迫王国上层考虑是否要施行更加宽松的政策。但是随着板甲量产技术的成熟,武力获得了压到性的优势后,这种妥协思考就自然而然的终止了。王国掌权者现在更加倾向进一步压榨,誓要榨干弗雷姆人最后一丝生命与油水。
萨莎与另外十一名少女像牲畜一样步履蹒跚的被卫兵驱赶到了绞架上,她们都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看到了等待自己的绞索。一些人试图进行一些抵抗,但他们满身伤痕,双手被反绑且非常疲惫,无法对押送她们的卫兵造成任何威胁,最终只能一一任由卫兵为她们的脖子上套上绞索。
“今天,又一批王国的叛逆将受到正义的制裁!”德拉库伯爵在处刑台正中向所有被迫围观处刑的弗雷姆人宣言,享受着台下快要溢出的恐惧与愤怒,得意洋洋的拍了拍手掌,“但是王国是仁慈的,按照习俗,依然会给予每个少女最后的刑前安慰。”
随着伯爵的掌声,十二名面容姣好的弗雷姆少女走上处刑台,她们是总督在修道院中培养的弗雷姆肉畜,从小到大都受到了彻底的驯化,所有教育都只为了忠于主人,为了被食用而生。
她们一人站在一个即将被处死的反抗军面前,穿着华丽的丝绸外衣,光鲜而亮丽,皮肤细嫩如羊脂,浑身上下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而在她们对面的受刑人,全身上下被剥的只剩下那件绿色麻布披风,残破且污浊,全身都是鲜血的腥味与恶臭的气息。
“求求你,不要玷污我!”
不少受刑的少女发出呜咽的哀求,可惜她们的对面,从小被驯养的肉畜少女哪里管这么多?带着对罪犯的厌恶表情,将手指探入受刑人的花蕊,粗暴的夺取了少女的第一次。肉畜少女用被训练出来的高明手法爱摸受刑少女的下体与乳房,同时将舌头探入少女的嘴唇。这些反抗军少女哪里经过这种挑逗,很快一个又一个地情意迷乱。
每当一个受刑少女下体开始喷涌出花蜜后,她身边的肉畜少女就会用立刻放开她的娇躯,不等她品味最后的高潮,而是残酷的拉动控制木板的长杆。
随着“哐当”一声,少女就会消失在处刑台上,从脚下的小门落下,被绞索直接勒断脖子的脊椎,发出“咔啪”的声响,在少量不协调的挣扎和痉挛后,很快失去对膀胱的控制,随着一滴一滴的尿液顺着少女的大腿流下,她已经干净利落的处决了,变成一具只会来回晃荡的女尸。
“哐当,咔啪。”
“哐当,咔啪。”
“哐当,咔啪。”
代表少女失去生命的声响连续响动了十一声。除了萨莎,她的所有同伴都已经在绞索上失去了生命。其他肉畜少女的目光纷纷看了过来,似乎在询问负责挑逗她的少女,为何还没有结束处刑?
挑逗萨莎的少女似乎是一个混血儿,她拥有着高贵得不似普通肉畜的气质,相对白皙的皮肤,以及暗金色的秀发。与其他少女不同,她是唯一一个不以应付的态度来完成当前任务的肉畜女孩。
她老老实实为即将受刑的萨莎整套的服务,从前戏,到挑逗,每个步骤一丝不苟。当感觉到自己服务的少女达到高潮之时,她主动亲吻了一下萨莎满是血污的脸庞,舔食了她如烈焰一般灼热的鲜血,然后扯下她胸口佩戴的木头雕像,最终扣动扳手。
“哐当,咔啪。”
萨莎安静的落下,绞索咬进了她脖子上柔软的肉里,传出一声骨头折断的声音,在绞索上来回摆动,与其他少女一样,她也失去了对括约肌的控制,两腿之间很快被尿液打湿,然后迅速的死去。
这些少女的尸体一直被吊到了太阳落山,当夜幕降临的时候,一辆小型平板车咯吱咯吱的在骡子拖动下来到绞刑架之前。卫兵一根一根地剪断绑住每个女孩尸体脖子绳结上方的绳索,然后给绳勾上挂上新的麻绳。
少女的尸体一个接一个地落到地上,全身染满泥土。几名士兵毫不客气将她们的尸体扔到板床上,胡乱堆积,直到十二名女孩子重新在车上重聚。车子很快被拉走,开到荒郊野岭外一个随意挖掘的大坑之中,草草掩埋。直到泥土彻底掩埋她们的娇躯,这些女孩子的双手仍然被绑绳捆绑着,脖子也被绳索紧紧地缠着,哪怕是死了,依然没有一丝的自由......
王国边境的乡村,荒凉而残破。一群落魄的女人来到这个村子。她们披着绿色的披风,衣着残破,大部分人都受了不轻的伤,有的甚至连走路都摇摇晃晃,看上去随时要倒下一样。她们的人数很少,只剩下不足十人......
一个满身皱纹的母亲带着年幼的女孩子拦住了队伍,焦急的搜索着自己女儿的身影,毫无疑问,她没有找到想要找的人......
娜蒂亚麻木的从怀里掏出一个沾染了鲜血的木头雕像,将它递给了悲痛欲绝的母亲。
母亲绝望的握住递来的木雕,崩溃的跪倒在地上,强忍着悲痛与泪水,带着渴求的看着娜蒂亚,“......我的女儿......萨莎她......作出了贡献了吧......”
娜蒂亚听到这位母亲的话语,她很想辩解哪怕欺骗一二,但是她却说不出任何的话语。
她失声的痛哭,眼泪完全无法抑制。
她也跪倒在了地上,用手臂锤打着地板,最终嘶哑的喊出,“对不起......这次......还是没有任何的战果......”
其中的压抑,扑面而来,所有的人都无助的哭泣了起来......
“Seid ihr das Essen?(你们是食物吗?)”
“Nein,wir sind der Jager!(不,我们是猎人!)”
“Angriff auf Titan.(向巨人进击。)”
“Angriff auf Titan.(向巨人进击。)”
在荒村最高的屋顶上,带着一顶巨大的女巫帽子,披着狼皮披肩的白色长裙少女静静坐着,嘴里哼着一首不知名的歌曲,看着悲戚的人群。
她腰间绑着一柄没有装饰性纹理,没有镶嵌任何宝石,手柄被磨破了的熟牛皮包裹的迅捷剑,以及一把黑色木柄的簧轮式手枪。[newpage]
(二)
作为被圈养的肉畜,米雅达觉得西境总督府的宫殿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地方。
那里有金碧辉煌的建筑,温暖舒适的床铺,干净甜美的饮用水,美味可口的白面包,看起来就格外诱人的甜品,严格认真的老师,彬彬有礼的绅士,谦虚和善的仆人,睿智、威严又和蔼的德拉库伯爵以及亲切、温柔、像大姐姐一样的永远在微笑的泰蕾莎骑士长。
可以说,米雅达在人生之中遇到的一切美好的事情都在这座宫殿之中。
“米雅达,明天就是你要成为主菜的那一天了哦,会不会很紧张啊?”一头奢华的红发的泰蕾莎一手抚摸着米雅达浅栗色的长发,一手手指拿着涂满奶油的蛋糕,一点点给少女喂食。
“啊嚒,”米雅达连着蛋糕带着泰蕾莎的手指一起吞下,她像小宝宝含住奶嘴一样含着泰蕾莎有些粗糙的手指,将上面的每一点奶油都彻底舔食干净,才念念不舍的回答,“不会啊,我觉得很幸福。女孩子是由砂糖、香辛料和某些美好东西组成的,能够被伯爵大人以及诸多贵客品尝,本来就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
米雅达是个非常可爱的女孩子,正在最青春最璀璨的年华,像六月的麦穗,金黄中流淌着芳香,等待着被人摘采,“泰蕾莎骑士长你会来品尝我的味道么?”
“很可惜不行哦,明天又到了‘血税’的时间,这次是我负责去带新的姐妹回来,”泰蕾莎骑士长微笑着回答,“不过玛莉亚一定会来的,她可是嘴馋你很久了。”
“那她可要多吃点,”米雅达抚摸着自己弗雷姆人特有的小麦色肌肤,看起来就是非常好吃的样子。玛莉亚是泰蕾莎的女儿,她继承了母亲那头漂亮的红发,与白皙的皮肤,外加性格听话乖巧,是个非常讨人喜欢的女孩子。米雅达也非常喜欢她,把她当成自己的亲妹妹一样看待,每次从修道院来到总督府,都一定会扛着她在宫殿中疯跑,搞得仆人与管家鸡飞狗跳的。
“对了,这次会有多少新妹妹到来呢?”米雅达好奇的询问。
“应该要征集十个左右吧,”泰蕾莎骑士长很轻松的回答,“可惜米雅达不在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安抚好这些小家伙们。”
“米雅达不在了不是还有我吗?”另一位肉畜少女苏菲娅不知道从何处冒了出来,加入了谈话,“虽然每次新来的姐妹都会惶恐与不安,但是很快就会融入我们的大家庭之中。毕竟像野狗一样饥肠辘辘苟延残喘的活着与在精心呵护下度过短暂且甜美的一生,只要不傻,她们很自然就会知道如何选择,泰蕾莎姐姐你就放心吧。”
“嗯,如果她们都像苏菲娅与米雅达你们这样乖巧就好了,我也可以省心不少,”泰蕾莎骑士长像母亲一样将两个少女抱在怀中,“时间过得真快啊,当初领你们回来的时候,我只是个刚刚军校毕业的侍从骑士,那时候你们像豆芽菜一样瘦小,我都担心你们会不会提前夭折,现在都长成这么健康可口的女孩子了。”
苏菲娅与米雅达很自然的躺在泰蕾莎的怀中,时不时用小脑袋蹭一蹭骑士长丰满的胸脯,享受着这宛如糕点边甜美的时光。
“对了,泰蕾莎姐姐知道米雅达姐姐要招待的是哪位贵族老爷么?”苏菲娅好奇的问道。
“听说是要宴请‘护国公’克伦威尔阁下,”泰蕾莎骑士长回答。
“克伦威尔阁下?那个‘极恶魔女’夏洛特曾经的追随者?不要,我才不要把自己献身给这种恶棍吃呢!”米雅达脸瞬间涨了起来,像一个气球一样鼓了起来,“要么让克蕾雅去吧,她这种不乖的坏女孩才适合给这种坏人吃呢!”
肉畜之间也并非人人平等,有些肉畜会比其他更加平等。比如混血女孩克蕾雅,就不知道为何格外受到德拉库伯爵的宠爱。
伯爵不但给她配了专属的女仆,甚至还为她请了两个私人的教师,与其说是肉畜,不如说是把她当成了大贵族的私生女来抚养。这种特殊的待遇无疑引起了其他肉畜女孩的不满,明里暗里总是不自觉的排挤她。
“米雅达要乖!”泰蕾莎骑士长温柔的安抚怀中少女,右手掏出一只蓝色的药剂瓶,将药水一点一滴喂给米雅达服下,“伯爵老爷最近的麻烦已经够多了,你就不要再给他添乱了。”
第二天,护国公克伦威尔正午时分乘坐马车准时来到德拉库伯爵府邸。除了一个小队的新模范军精锐护卫,还有先遣女官布露妮娅小姐与他一同到达。出于尊敬,德拉库伯爵与泰蕾莎骑士长早早就在总督府门口等候,迎接贵客的到来。
与任何王国贵族一样,两位大贵族先是互相恭维了许久,然后从当天的天气聊到流行的服饰,再聊骑马打猎的经验,一直聊到半晚时分。而作为两人的女伴,泰蕾莎骑士长与布露妮娅小姐静静的陪侍在左右,作为这场会晤美丽的装饰品。
当聊天结束的时候,感觉自己给够了护国公面子的泰蕾莎骑士长向克伦威尔与德拉库伯爵告辞,准备去执行今天预定的任务。这个时候克伦威尔叫住了她,“听说泰蕾莎女士原来在军校是一等一的使剑好手,能有荣幸露个一两手么?”
德拉库伯爵感觉十分疑惑,他知道克伦威尔曾经是有 “王国第一剑士”美誉的夏洛特公主的侍从骑士。很早之前,他就成为了王国中知名的用剑高手,但是以护国公的身份为难一位女性骑士长,似乎有些过于跌价了。
“伯爵你想到哪里去了。”克伦威尔开朗的大笑,“我这个女官也对剑术略懂一二,平时大家看在我的面子上总不与她计较,今天希望借助泰蕾莎女士,让她知道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
“这事儿倒是颇为有趣,”德拉库伯爵也和护国公一起笑了起来,“那么泰蕾莎,你去向布露妮娅小姐讨教讨教,注意点到为止,莫要伤了和气。”
布露妮娅看上去二十来岁的年纪,一头黑发扎成了俏丽马尾辫子,身穿挺拔整洁的新模范军军服,佩戴着一柄迅捷剑与一把簧轮手枪,显得英气逼人;泰蕾莎一头奢华的红发,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女骑士,身材结实又不失曲线优美,手上有厚厚的老茧,明显是受过充分的训练。
既然是演练,自然不能用真正的武器。两人各自上交了自己的装备,改用一把未开封的橡木练习剑,对峙了起来。
“小丫头,有点本事,”泰蕾莎骑士长眯着眼睛观察着自己的对手——作为克伦威尔的亲信,至少在持剑架势上做到了无懈可击。值得注意的是,布露妮娅是左手持剑的,似乎是个左撇子。
“请多多指教,泰蕾莎骑士长,”布露妮娅面无表情,用上层贵族的标准话术向对手致意。
泰蕾莎骑士在接受致意后主动发起了进攻,虽然拿着的是一柄木剑,她依然使用的是军用剑路子,动作大开大合,每一次挥剑都会带起无数的飞沙;布露妮娅则像精灵一样灵活,她把木剑当成了迅捷剑来使用,刺出一次又一次刁钻的突刺,一击不中,则会像蝴蝶一样绕走。
两人缠斗了许久,终于还是布露妮娅抓住了机会,刺中了泰蕾莎持剑的右手,将对手的武器打落,赢下了这次比赛。护国公克伦威尔与德拉库伯爵带头鼓掌,周围的侍从跟着纷纷鼓掌,为这场女人之间的表演赛画上句号。
德拉库伯爵扶起了向自己请罪的手下,他贴着泰蕾莎骑士长耳朵,低声询问,“感觉怎么样?”
“温室里面的花朵,”泰蕾莎骑士长小声回答,“如果穿着盔甲,她的攻击套路完全没有任何威胁。”
“嗯,退下吧”德拉库伯爵小声交待,“这次的‘血税’小心点,莫要出了岔子给护国公阁下抓了把柄......”
另一边,克伦威尔也以考核的眼神看向自己的女官,布露妮娅思索了一下,用刚刚好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给出了评价,“以普通骑士的标准,泰蕾莎算是相当出色的了。但是如果让姐姐大人出手,三招之内,必取她性命。”
克伦威尔点了点头,挥手示意她退下......
当六点的钟声敲响之时,晚宴准时开始。各界名流贵族与商人豪绅齐聚一堂,男士们胸膛前的勋章与女士身上的珠宝在烛光下交相辉映,让原本就金碧辉煌的大厅映照得更加熠熠生辉。
“来,大家为护国公阁下的健康而干杯!”
作为东道主,德拉库伯爵带头举起酒杯,领着所有参与宴会的贵人,向克伦威尔敬了一杯酒。作为回应,护国公阁下也举起酒杯,与众人一起,将杯中荡漾的美酒一饮而尽。
感觉氛围到了,德拉库伯爵双手举起,击掌三声。受邀的贵族自然知道伯爵大人的习惯,主动让开一条通道。
米雅达今天可谓盛装出席,她穿着的白色宫廷礼裙,裙子上绣着金色丝线华丽纹样,胸口佩戴鸢尾花作为装饰,浅栗色的秀发瀑布一般倾泻而下,将她小麦色的肌肤承托得格外诱人。在女仆与侍从的护送下,米雅达脸上布满了诱人的红霞,像王国公主一样迈着得体的步伐进入大厅。在这时刻,等待许久的乐队开始了演奏,将现场的气氛烘托了起来。
米雅达主动走到克伦威尔面前,观察着今天这位伯爵的贵客。
克伦威尔大约四五十岁的年纪,正处于一位实权贵族的黄金时期。他身子骨如钢铁一般,眼神尖锐而犀利,同时又充满睿智。这是一位坚毅刚强的男人,给人的第一感觉与德拉库伯爵有些类似,但论起气场与威严,则远胜于自己熟悉的伯爵,举手投足间充满了上位者的傲慢与自负。
“很高兴见到您,护国公阁下,”米雅达提起裙摆,向眼前的男人屈膝行礼。
护国公克伦威尔对着这位前来献身的少女露出礼貌的微笑,他主动向米雅达伸出自己的手,牵住少女娇嫩的手掌。乐队指挥无疑是个懂事的绅士,指挥棒挥舞,将伴奏的乐曲风格一转,变成了优雅的舞曲。
按照传统的习俗,宾客也退到了四周的角落,大厅中央空了出来一大片作为舞池。作为今日的主角,克伦威尔与米雅达自然而然的占据了最中央的位置,而其他有兴趣的男性与女性也凑成舞伴,进入舞池的之中,作为陪衬。
贵族舞蹈是每一位肉畜的必修课,作为专门挑选的主菜,米雅达自然也在修道院之中认真学习过。但是与浸淫上流舞会多年的护国公相比,她的熟练度依然远远的不足。还好克伦威尔是个充满贵族风度的男人,他的身手比普通人矫健太多,能够不留痕迹的引导着经验不足的少女,作出各种华丽舞步。当乐曲步入尾声,两人终于停下脚步,舞会的第一支舞结束了。
“与我听说的传闻完全不一样,您是个富有魅力的男人,”米雅达深情的看着即将夺取自己性命的男人,“您是我此生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正式的舞伴,能为您献身是我最大的荣幸。”
“您可以按照您的爱好处死我了。”米雅达将自己胸口的鸢尾花取下,别在了克伦威尔胸口,脸上泛起醉人的红晕,然后她闭上了双眼,“我在修道院受到过足够的培训,只要您开心,任何痛苦我都可以忍受......”
“护国公阁下,”德拉库伯爵主动走上前来,“您可以使用专门处刑的房间,里面有各种设备可供阁下选择,让您玩得尽兴。”
“不用,”克伦威尔淡淡的拒绝了伯爵的建议,他用一条黑色丝绸蒙住米雅达双眼 ,然后握住自己配剑的剑鞘与剑柄......
挥剑,以所有在场人员都无法看清的速度。
被蒙上双眼的少女完全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她只听到惊呼声在周围响起,感觉有些疑惑。米雅达脖子上出现了一道血痕,有少量鲜血渗出,但是头颅依然安然的留在她玉项之上。
护国公这是失误了么?德拉库伯爵感觉有些尴尬,他准备说些什么缓解一下场面,却发现克伦威尔已经自顾自的收剑回鞘。
护国公主动上前,左手轻轻抱住了少女的身体,右手抓住少女秀发向上一提,竟然直接将少女的璞首提在了手里。这时候,鲜血才如同被针扎破了的水球,从少女被完全切开的脖项之上喷涌而出。
神乎其神的剑技,简直像是一种闻所未闻的奇迹,护国公这一手直接震慑了在场的所有人。
“叔叔,叔叔,这招什么呀?” 与泰蕾莎骑士长七分相似的玛莉亚小姐用稚嫩的声音感慨,“真的好厉害呀。”
“居合,一种东方传来的拔刀术,”克伦威尔谦虚的回答,“微末的技巧,不足挂齿,仅供一笑。”
这时候,欢呼声才终于响起。
克伦威尔将一脸迷茫的米雅达小脑袋放到主桌正中的陶瓷盘子里。不需要任何额外的加工,首级的切口就已经非常平整,让少女的璞首能够平稳的立起展示,作为今天宴会的装饰品。两位黑衣服的女仆也连忙推着餐车上来,将少女的无头美肉装到车上,推到后台去料理。侍从则小心翼翼的过来,清洗地板上的血迹,帮克伦威尔男爵更换一件干净的外套。
舞会继续,又过了五支曲子之后,米雅达小姐的美肉终于装在巨大的陶瓷盘子上,被端了上来。此时,她小麦色的皮肤已经被烤到了金黄色,浇上了卤汁、食盐与黑胡椒,香喷喷的。
德拉库伯爵将餐刀交到了克伦威尔手里,示意他让来切第一刀。护国公也不推辞 ,拿起铁制的刀具,从美肉的胸口开始下刀,划开她鼓鼓的肚子,一直切到她下阴,把她的肚子完全切开,露出里面专门塞着的大量填充配菜,如碎面包、洋葱、胡萝卜和芹菜等等。
米雅达的美肉肥瘦、火候都把握得刚刚适合,油润但不肥腻,外皮香脆,肉质嫩滑。用刀切成薄片后乘入餐盘,让每位品尝的贵人都赞不绝口。
在所有人酒饱饭足后,晚宴圆满的结束了......总算没出什么岔子,德拉库伯爵终于松了一口气,心情愉悦了起来。
伯爵的好心情只持续了不到十个小时。
一大清早,急匆匆的仆人就向他汇报了一个完全无法想象的消息,他的骑士长泰蕾莎被人杀死在征集“血税”的路上,现场留下了双翼图案的绿色披风,以及一枚印有被荆棘缠绕着的血色蔷薇与白色铃兰纹样的纹章。
这个纹章有位大名鼎鼎的主人,“禁忌魔女”菈妮——所有王国贵族的梦魇与告死天使。[newpage]
(三)
从祈祷中诞生,在诅咒中逝去,这就是魔女的宿命。
现在让我们暂时把时间拨回两天之前,回到克伦威尔到来前的时候。惨痛的失败让反抗军领袖娜蒂亚深陷绝望之中,情绪感染了在场的每一个人,眼泪止不住的落下。
“哭有什么用?从天黑哭到天亮,从正午哭到午夜,能哭死德拉库,哭塌西境总督府么?”坐在三本巨大的古书之上,带着硕大女巫帽子与一张描着血泪的苍白色面具少女发出冰冷的声音。
“你是何人?”娜蒂亚马上警惕了期待,止住了哭声,握紧刀剑,警惕的盯着面前来历不明的可疑人。她的手下不声不响的往左右散开,以半包围的形式围住了少女。
“我嘛,”被包围的少女毫不慌张,她静静的从书堆中站起,提起的裙摆,像淑女一样行了个礼,“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菈妮,你们也可以叫我禁忌魔女。”
惊呼在人群中响起,哪怕是王国边境村落,菈妮的恶名也广为流传。看着被当做坐垫的古书封面上巨大的骷髅头骨与仿佛恶魔撰写的不知名文字,娜蒂亚更加警惕了。
“菈妮阁下,不知道您今天到此有何贵干?”
“我想签订一个契约,”菈妮声音空灵而阴冷,仿佛从冥府吹来的死亡之风,“你们不是想要掀翻德拉库伯爵与西境总督府么?我可以实现你们的愿望。”
“那么,代价是什么呢?”
“代价是你们必须无条件听命于我,”禁忌魔女述说着她的条件,“以及达成契约之后,所有的人生命将献祭给我。”
“你也想将我们变成肉畜?”
“这也太看高自己的了,肉畜可以不是随意抓一个弗雷姆女人都有资格担当的。”菈妮毫不客气说着残酷的话语,“你们只是一群丧家之犬而已,但我可以把你们训练成狼,把现有秩序完全咬碎——只要你们愿意献出心脏。”
“原来我们还有被魔女看重的价值么?”娜蒂亚自嘲的笑了笑,“如果能够杀死德拉库伯爵,我们的命就是你的了,菈妮阁下。但是你真的有足够的力量做到这种事情么?”
“你们可以亲眼见证我的力量,”禁忌魔女回答,“虽然不是免费,但是请相信,魔法与奇迹都是真实存在的。”
第二天半晚,全身板甲的泰蕾莎骑士长独自一个人走在密林间的小道上,四处荒芜一片,没有人烟。
“还不愿意现身么?”泰蕾莎不耐烦的敲打着自己腰间的骑士剑剑柄,“再不出来我可要去征集‘血税’了。”
“这里确实是适合你的葬身之所。”菈妮不急不缓的从大树后面走出,“你将为你的罪恶付出代价。”
“只有一个人么?”泰蕾莎有些不可置信,握住信号发射装置的左手也随之松开,放松心态说道,“看来我可是被小看了。小丫头,你知道我是谁么?”
“骑士长泰蕾莎,德拉库伯爵麾下的头号走狗。”菈妮带着她那张病态的面具登场,她行了个提裙礼,“我是禁忌魔女菈妮,宣告你死亡之人。”
道路边的大树上躲着五六名披着绿色披风的反抗军成员,她们紧张的关注着局面。其中一名叫芙罗拉的年轻少女询问头领娜蒂亚,“那个魔女真的能够打倒泰蕾莎么?那个可是面带微笑屠杀了数十人的恶魔,与普通士兵实力天差地别。”
“我不知道,”娜蒂亚心里也没有任何把握,“做好准备,如果情况不对,我们也要尽力帮魔女阁下一把。”
“为什么?”芙罗拉不情不愿的询问,“那个魔女也绝不是什么好人,她居心不良。”
“无论她是什么身份,怀着什么目的,只要反抗德拉库,她就是我们的盟友与同伴,”娜蒂亚坚定的回答,“与王国这个庞然大物相比,弗雷姆人实在太弱小了。哪怕与魔鬼合作,我也在所不惜......”
“看!”芙罗拉打断了首领的发言,“魔女要行动了。”
魔女行动了。
娜蒂亚想象过很多菈妮可能的手段,普通一点的比如扔出火球,召唤闪电;邪恶一点的像是唤醒尸体与骷髅;极端点的甚至召唤恐怖故事中堕落的天使,她想象过很多魔女对抗骑士长的方法,但菈妮的选择还是超出了她的预料。
没有任何超出自然的力量,菈妮仅仅是拔出了腰间的迅捷剑,指向她面前全身被板甲包裹着的骑士。
泰蕾莎先是嘲讽的笑了笑,但是当她仔细观察这柄朴素的迅捷剑,面色凝重了起来,用不可置信的语气询问,“这是夏洛特公主殿下的那把佩剑么?”
菈妮感到有些惊讶,“你认识这把剑?”
“我认识它,”泰蕾莎有些怀念的说,“年轻时候,我曾经也是公主殿下的追随者,是她麾下模范军的一员。”
“既然是模范军的前辈,为什么堕落到成为德拉库这种恶棍的爪牙了?”菈妮有些疑惑。
“人是会变的,”泰蕾莎骑士长不想多聊了,她拔出了腰间沉重的骑士剑,“让我看看你的器量,是否能够持有这柄承载着光荣与诅咒的武器。”
“出于对夏洛特殿下的尊敬,我不得不提醒你,”泰蕾莎左脚向前踏出半步,两只脚前后错开,左手向后屈伸,右手紧握着骑士剑,剑尖对准菈妮的眉心,摆好了架势,“我身上穿着的是王国专门为将官打造的全身板甲,比一般士兵的更加坚固。”
“我知道,”菈妮也是右手持剑,她伸开手掌握住剑柄,手臂形成的轴线与迅捷剑的剑刃呈直角,“前辈请指教。”
泰蕾莎骑士长发出一声野兽般的怒吼,率先发起主动进攻,以开山裂石的架势挥动沉重的骑士剑,向菈妮劈来,想要将她一刀两断。
但是菈妮比泰蕾莎更快,她后发先至,贴着骑士剑宽大的剑锋,将迅捷剑的剑刃从板甲臂甲腕关节的缝隙刺入,直接扎穿了女骑士右臂的肘关节,让她武器脱手。
“还没有结束!”泰蕾莎忍住了疼痛,左手向前想要捡起地上的武器继续战斗。
更快的第二剑刺出,这一次菈妮的剑锋从骑士长左腿板甲膝盖甲片的接缝处刺入,将她的左腿捅穿。腿部受创的泰蕾莎无法支撑身体与铠甲的重量,轰然倒下。
只用了两剑,胜负已经分明了。泰蕾莎颓然的躺在地上,鲜血不断从她的伤口向盔甲外渗出。“真是漂亮的剑技,就像当年公主殿下那般璀璨耀眼。”
菈妮看着这位年长的骑士,发出询问,“既然前辈您那么尊敬公主殿下,为什么又背叛她投入到恶人的麾下呢?”
“我曾经是多么崇拜夏洛特公主,把她当成了我梦中的偶像,我的爱人,我的信仰,发誓要用生命去追随,一起改变这个冰冷的世界。”
“公主殿下像太阳,伟大、崇高却遥不可及。她是舍弃了一切的先驱者,像冥府的神灵,冷酷的评判着世间的善恶,无论身份多么高贵的贵族,都无法逃脱她的制裁。但是我到底还是一个平庸的凡人,靠着太阳太近,自己就会烧成灰烬。”
“在刚刚开始的时候,公主还是在利用政变与各种机会清洗她认为腐败堕落的贵族,而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年里,她已经陷入了疯魔。”
“她发动了大清洗,直接杀掉了十分之一的王国贵族。国王贵族人人自危,谁也不知道自己能否看见明天的太阳。别的暴君都是民不聊生,在她的治下则是官不聊生。”
泰蕾莎诉说着公主的故事,“国家的存在就必须依赖官僚,她无法违背历史的规律。所以她曾经的铁杆支持者,包括她一手提拔的克伦威尔伯爵,最终都离开了她。哪怕是她的亲哥哥也无法容忍她的行为,将她推上了断头台。”
“在这种环境下,我一个小小的侍从骑士,又能做什么呢?”泰蕾莎看着菈妮的双眸,“我自然只能离开殿下,寄生于贵族的麾下,苟全自己的性命。”
“如果再给您一次机会,您会追随殿下的道路么?”菈妮摘下泰蕾莎的头盔,让她那头奢华的红发暴露在空气之中,“向我投降吧,前辈。成为我的同伴,为殿下的理想再尝试一次!”
“如果我投降了,我的女儿玛莉亚怎么办?她还留在总督的府邸。我收养的那些姊妹怎么办,会不会连送上餐桌的机会都失去,直接被废弃处理?”泰蕾莎用双眼盯着菈妮,仿佛想要看透她面具下的真实,没受伤的左手却悄悄摸向腰间,那里有一把备用的短剑,“作为你的前辈,我来给你上最后一课。”
泰蕾莎猛地拔出短剑,刺向菈妮的脖项.....
但是菈妮的反应更快,她条件反射般的挥出佩剑,割开了泰蕾莎的喉咙。
“干的漂亮啊,菈妮。”泰蕾莎露出欣慰的微笑。
鲜血从泰蕾莎脖子上的切痕渗出,她已经奄奄一息濒临死亡了,“如果有机会......玛莉亚......就拜托你照顾了......”
看着死去的骑士长,菈妮沉默了许久,她亲吻了一下这位女士的额头,用手掌帮她阖上双眼。
她走入树林,由娜蒂亚带头,所有人都向她鞠躬致意,表示服从。
未来将会被王国史书所记载,由禁忌魔女菈妮所领导,来自弗雷姆人的反击拉开了序幕......
PS:菈妮所提的“模范军”是指在长公主乌露丝娜支持下,由夏洛特公主组建的私人部队。让娜、泰蕾莎甚至克伦威尔都曾经是这支部队的成员。
后来在夏洛特公主被威廉国王处决之后,克伦威尔又组织了一支自己的亲卫队,这只部队就是前文提到的“新模范军”。[newpage]
(四)幕间追忆:大清洗
“模范军所属,侍从骑士泰蕾莎向您报道!”
身穿崭新的红色镶白边制服,一头奢华的红色长发,每时每刻带着让人喜爱的微笑。刚刚从军校毕业,年仅十八岁的泰蕾莎准时来到夏洛特公主为妇女特设的处刑所,向办公室的正在批阅处刑文件的前辈——蕾伊勋爵报告。
蕾伊是个丰满的女性,她是泰蕾莎最尊敬的学姐,在同一所军校毕业,比她大两届。蕾伊一毕业就加入了公主的麾下,在战场上奋战受伤之后,被公主授予勋爵头衔,调到了处刑所就职。
对于学妹的到来,蕾伊并没有太多的表示。她只是从众多处刑文件中随意抽出一叠,交到泰蕾莎手里,交待道:“这是你今天的任务。”
“遵命,”泰蕾莎面带笑容,激情满满的回答。当她准备告辞离开的时候,蕾伊低着头,问了一个问题。
“泰蕾莎,你怎么看夏洛特公主殿下?”
“殿下像太阳!”泰蕾莎按着自己的想法回答。“在她执政之后,税收减少了,国库富裕了,官员清廉了,政府高效了,军队有战斗力了,一切都向好的方向发展。”
蕾伊没有说话,挥挥手示意泰蕾莎离开,低头继续批阅她办公桌上那叠厚厚的文件......
当泰蕾莎到达她工作的地点前,第一位受刑人已经在木砧前等着她了。这是一位身材有些娇小的金发少女,看上去非常年轻。
从行刑简报中得知,她叫安吉丽卡,她是一位伯爵的女儿。高贵的出生让她在政府中获得了一份重要差事。可惜她把差事搞砸了,至少十个平民因为她工作失误而死。如果是以前,大约需要支付罚金来免罪,但是夏洛特公主不准备放过她——死刑,立刻执行。
按照惯例,泰蕾莎先亲吻了安吉丽卡的红唇,抚摸了少女还在发育的乳房,将手指探入了她的花蕊,挑逗了五分钟左右。作为刑前安慰,泰蕾莎的挑逗效果不是很好。自己还是雌儿的她自然没有办法短时间挑起受刑人的性欲。然而后面等待处刑的犯人太多了,已经容不得泰蕾莎继续。
在卫兵的催促下,泰蕾莎发出了指示,“跪下!”
安吉丽卡服从了处刑人的指示,乖乖的跪下,将脖子放在木砧的凹槽中。虽然有些可怜,泰蕾莎还是拿起了行刑用的斧子,高高举起,然后落下。
“咔嚓,咚!”
行刑被完美的执行了,斧头切入砧板之中,金发首级掉到了预定的竹篮子里,无头的娇躯向侧边歪倒,抽搐了一下,很快不再动弹。
“下一个,”在卫兵将安吉丽卡的尸体抬到了一边后,泰蕾莎发出了命令,一名新的受刑人被压进了刑场。
这次进来的是布丽女士,她是一位公爵的情妇,被牵连进了反叛的阴谋之中。她的性爱经验非常丰富,在短短的刑前安慰中,摆出了四五个姿势。可惜时间真的太少了,当她逐渐找到感觉的时候,已经结束了。
“再等等,马上我就好了。” 布丽祈求到,她抓紧最后的机会拼命搓揉自己的阴部。
“跪下!”泰蕾莎将女士的双臂拉到身后,用麻绳绑在一起,将她的头发拨到了一遍,然后按跪在处刑台上。
“咔嚓,咚!”
当布丽头被砍掉并掉落到篮子里时,红色的血从被斩断的断项中喷涌而出。
“下一个。”
接下来被带上来的是辛西娅,她在几年前的阿库尔会战当了逃兵,一直被关在牢里。现在被公主想起,拎出来砍掉了小脑袋。
“咔嚓,咚!”
没有太多挣扎,她就像木偶一般任由泰蕾莎摆布,一套流程下来,还算可爱的脑袋毫无悬念的滚落到了篮子之中。
“下一个。”
迪维,她是一名固执而传统的工匠,企图烧毁新建的水力锻机而被捕。老实说,这个健壮的女人带来了不小的麻烦,她拒绝刑前安慰,也拒绝将脖子放在断头木砧之上。泰蕾莎不得不向卫兵求助,才最终完成了行刑。
“咔嚓,咚!”
当受害者终于被砍下脑袋时,停止了挣扎后,泰蕾莎与卫兵都松了一口气......
“下一个。”
比茜,一个臭名昭著的女贵族,以残酷迫害自己的领民与女仆为乐。在断头台上,她表现的非常糟糕,啰嗦成一团,是最不堪的一个。
“咔嚓,咚!”
泰蕾莎很开心的砍掉了这位女犯的脑袋。不仅如此,她还用力踢了一脚无头女尸的翘臀,再吐了一口唾沫。
“下一个。”
狄特莉丝,有着完美的曲线和与丰满胸部的王都社交舞会名媛,与多位大贵族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这让她最终被列入了死刑的名单。
一进到处刑室她就主动凑到了泰蕾莎怀中与自己的刽子手调情,抓紧一切时间享受最后的安慰。她是到目前为止唯一一个享受到高潮的女人。
“咔嚓,咚!”
带着淫乱的笑容,狄特莉丝美艳的脑袋掉落到筐子中,她是一个很有魅力的女人,给泰蕾莎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下一个。”
维奥莱特勋爵,贵族出生,在成为王国官员的同时,也是一位小有名气的诗人。运气很不好 ,她因为收受贿赂撞在了公主严打的矛头上,死刑,立即执行。
这是个有才华的女人,刑前安慰的时候,能够一边与泰蕾莎做爱,一边还即兴咏唱了好几首让人脸红心跳的小黄诗。
“咔嚓,咚!”
泰蕾莎不得不承认,砍掉这样一个聪明的脑袋确实让人有点可惜。
“下一个。”
刑前安慰与砍脑袋都是体力活,连续处决了七个女人的泰蕾莎挥了挥已经有些发麻的手臂,感觉有些疲惫。
“泰蕾莎,最近过得怎样?”当新的受害者进来的时候,把泰蕾莎吓了一大跳,她下意识的将斧头扛在肩上,站好了军姿致意。
这位受害者叫玛莲妮亚,她是军校的剑术教授,拥有极高的声望。她不仅是泰蕾莎的老师 ,甚至还曾经是夏洛特公主本人的老师。
“向您致意,玛莲妮亚教授。”泰蕾莎如同在军校一般大声的回答。
“训练骑士侍从必须十年苦练,培养一名长弓手需要三年时间,而让一名不识字的农民学会使用火枪只要仅仅三个月。”玛莲妮亚教授是位著名的顽固派,坚决反对将火药武器引入军校教学,“迟早有一天,火药会将骑士精神抹杀殆尽。公主殿下疯了,她是在毁掉我们统治的根基。”
泰蕾莎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自己的老师,也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做。
“刑前安慰就不必了,我只是旧时代的残党,新时代没有我的位置了。”叹了口气,玛莲妮亚教授不再为难自己的学生,“泰蕾莎,你就用剑砍下我的脑袋吧。让我看看你都从我这里学到了什么。”
泰蕾莎点了点头,放下了斧子,抽出了腰间的骑士剑,走到了受刑人身后,拍了拍自己老师的肩膀。
玛莲妮亚像一名真正的骑士那样勇敢的跪下,把及腰的黑发扎成一束马尾,将它交到自己学生手上。
“咔嚓!”
泰蕾莎骑士剑挥出气势十足的一击,将老师健壮结实的躯体一刀两段。玛莲妮亚的头颅没有掉落到装满人头的筐子中,而是被抓着马尾提起,放在了受害者两腿之间。
“下一个。”
“下一个!”
“下一个?”
泰蕾莎喊了三声,处刑室的门才终于被打开,又一个意想不到的受刑人被卫兵压了进来。
这是一次紧急插入的处刑,行刑简报是这么写的,蕾伊勋爵,因参与企图暗杀公主殿下的阴谋而被捕。死刑,立即执行。
“蕾伊学姐,这怎么可能?”
泰蕾莎感觉不可置信,蕾伊正是她当初的引路人。在这位学姐的介绍下,泰蕾莎才充满了对公主的憧憬,并最终加入夏洛特麾下模范军。
“我妹妹伊莉莎上个月刚刚被斩首,是被公主殿下亲笔签署的处决命令。”蕾伊给泰蕾莎讲述自己的故事,“我知道她有罪,但是她毕竟是我的亲妹妹。以前我以为自己能为理想献出一切,追随殿下直到世界的尽头。直到伊莉莎脑袋被砍下的那一刻,我才知道自己也是个平庸而自私的人......”
蕾伊主动抱住了自己的学妹,把红着眼睛的泰蕾莎抱进了怀中。泰蕾莎奢华的红发落在学姐的大腿上,几乎垂到地上。
蕾伊把泰蕾莎按倒在沾满了受害者鲜血的地板上,双手不停抚摸学妹丰满的肉球,然后用舌头舔食着自己学妹的花蕊。而泰蕾莎也学着蕾伊,亲吻着学姐的阴部。两位少女互相舔食,每一次舌头的挑逗都会带来轻柔而愉悦的呻吟。泰蕾莎感觉到学姐的阴道开始不自觉收缩的时候,用牙齿咬住了阴蒂。
蕾伊的高潮来临了,来得又快又猛时,飞溅的花蜜喷泰蕾莎一脸......在蕾伊还在享受高潮的时候,泰蕾莎把全是学姐体液的脸颊凑了上来,红唇对着红唇,长吻在了一起,直到卫兵前来催促。
“时间到了,学姐。”泰蕾莎感觉非常悲伤,出于责任与义务,她不得不处死蕾伊。
“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为什么要哭呢?”蕾伊安慰起自己的学妹来,“我喜欢你笑的样子。答应我,未来无论遇到什么,都要一直微笑的面对。”
“嗯,”泰蕾莎点了点头,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她将学姐按跪在断头台上,挥下了斧子。
“咔嚓,咚!”[newpage](五)
泰蕾莎骑士长是在尸体被发现的第二天半晚下葬的。
她被葬在西境总督府后方的贵族公墓里,长长的蔓藤、萋萋的芳草、深深的墓园,四周刻满了岁月沧桑的雕塑,处处弥漫着古典艺术的浪漫和数之不尽的忧伤。在几缕线条般的云朵的涂抹下,殷红血色的残阳缓缓落下,它以暗淡的微光勾勒出总督府邸阴沉的侧影以及那墓园正中矗立的大理石十字架。
泰蕾莎骑士双眼紧闭,面上带着招牌式的微笑,静静的躺在枣红色棺木中。
“妈妈怎么了?妈妈为什么不说话了?”
年幼的玛莉亚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她用稚嫩的小手摇晃着德拉库伯爵沧桑的手臂,仿佛这只是一场噩梦。一同出席葬礼仪式的护国公克伦威尔、布露妮娅小姐以及其他贵族老爷们一言不发的站着,没有人来回答幼女的问题。
泰蕾莎静静的躺在棺材之中,右臂的肘关节与左腿膝盖的穿刺伤口早已凝固,不再渗出鲜血;而脖子上致命的创伤则被一条黑色羊毛的围巾所掩盖。奢华的红发自然的披在肩上,双手握住伴随她一生的骑士佩剑。她染满了鲜血与污垢的全身板甲早已被脱下,被换成了接待贵客时候的装束,上身是红色长外套与白色马甲,下身为紧身裤与军用绑腿,显得英气十足,就像很久很久以前德拉库伯爵与她初次相遇时候一样。
那天,泰蕾莎也是身着红色的戎装,还是侍从骑士的她一手拿着夏洛特公主签署的逮捕令,一手拿着骑士佩剑,独自一人闯进西境总督府,毫无畏惧的面对德拉库伯爵与他手下的卫兵,企图将他捉拿归案。
那年,她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蕊,他也处在风华正茂的年华......
德拉库伯爵合上棺材的盖板,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这一刻,这位国王西境的无冕之王感觉自己或许是真的老了。
伯爵挥手示意,于是卫兵把棺材放入已经挖好的墓穴之中,开始一铲子一铲子的填土。玛莉亚挣脱了德拉库伯爵虚弱的手臂。她想要阻拦卫兵的填埋工作,却被护国公克伦威尔身边的女官布露妮娅一把拦住,搂在了怀中。
“对不起,”布露妮娅小姐似乎被环境所感染,也多愁善感起来,她抱着怀中红色头发的玛莉亚,与她一同痛哭。
“下雨了......”
是的,下雨了。西境的雨淅淅索索的,一点也不利索,伴随着呼啸的寒风,雨滴像一根根皮鞭,拍打在每个人身上,阴冷阴冷的......
当王国西境表面上还是一片风平浪静的时候,海夫纳子爵就已经觉察到暗藏的狂潮即将逼近。
海夫纳是王国中有着辉煌历史的名门罗兰伯爵的独子,与家族的传统不同,他对权利与战争没有丝毫的兴趣,也没有年轻人的勃勃野心。海夫纳心醉于绘画的艺术与美人的温柔乡,属于典型纨绔子弟。
海夫纳是在月亮刚刚露脸的时候来到洛德林俱乐部,这是位于德拉库伯爵府邸斜对面,在巨大绞刑架的中央刑场边上,沃尔大街上的一间高端会所。
与往常一样,他摸出一枚王国金币,将它塞进门口迎客米拉迪小姐作为小费,然后咸猪手不老实的捏了一下侍女翘挺的臀部, “报一下今天的‘课表’吧,告诉我有哪些美丽的小姐有空进行‘一对一授课’?”
“海夫纳子爵阁下,”米拉迪用讨好的微笑看着眼前的贵族少爷,故意将丰满的胸部摩擦着海夫纳的胸口,嗲声嗲气的回答,“除了芙罗拉小姐外,所有姐妹的‘课表’都空着,随时等待少爷您的临幸。”
“这倒是稀罕事儿,总督府的那些老爷们今天都没有光临么?”海夫纳这时倒是来了兴趣,他又摸出一枚金币,探入米拉迪低胸礼服衣领之中,将金币放进坦露着的乳沟夹缝中,然后双手捏住了少女饱满而坚挺的胸部。
“讨厌啦!”米拉迪发出一声娇呼,然后欲迎还羞的推了推海夫纳的胸口,诉说到,“那些老爷们怕是来不了了。我听姐妹们说,这段时间西境不太平,好几个总督府的大老爷被那些该死弗雷姆暴徒夺去了性命,其他老爷们现在也不敢单人出门。”
“这倒是新奇事儿,” 海夫纳不动声色的继续询问,“那么泰蕾莎骑士长呢?她不去管管这些烂事儿么?”
“可怕就可怕在这里,”米拉迪放低了声音,贴着海夫纳说道,“听说泰蕾莎骑士长也已经被人做掉了。”
“真的假的?”海夫纳子爵在德拉库伯爵府邸见过泰蕾莎,这位模范军出生的女人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是一位老练而能干的女骑士。
“当然是真的,听说好多老爷都受邀参加了她的葬礼呢!”米拉迪身体贴着海夫纳,身上香味的味道让人十分舒服,“对了,今天不止有‘一对一授课’哦,还准备举行一位童贞小姐的‘毕业授课’,不知道子爵阁下您有没有兴趣?”
“少来,洛德林俱乐部的小姐哪有纯洁的,”海夫纳子爵脑海转得飞快,也没想起最近哪位雏儿准备出阁,“何况未接过客的女孩直接‘毕业授课’,这话连傻子都不信。”
“苏菲娅小姐你知道么?”米拉迪报了个名字,“总督府亲自出具了可食用证书,担保了她的纯洁。”
“苏菲娅么......”海夫纳很快回忆起名字对应的女孩子,“看来泰蕾莎骑士长是真的死了啊。”
“我怎么敢欺瞒子爵阁下您呢。” 米拉迪嘟起了小嘴。
米拉迪还想说些什么,但是没等开口,就发现海夫纳从怀中掏出一张盖着皇室权利印章的票据放在了她的双峰之间,“你直接和老板说,苏菲娅的‘毕业授课’我要了。”
......
“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 海夫纳是个懂得享受的花花公子,与那些一进门就扑倒少女的色鬼不同,他总是格外有风度,“像你这样美丽的人儿怎么也会被人抛弃?”
一般来说,“血税”征收的少女培养成本巨大,只会专供王国上层大贵族使用,属于典型的非卖品。但是当品质无法达标之时,修道院与管理者也有权提前“止损”。不过哪怕以海夫纳这种挑剔的眼光,也没有察觉足以让她废弃的理由。
作为总督管理的修道院驯养出来的肉畜,苏菲娅无疑是一位美得惊人的女孩。她有着弗雷姆人特有的浅栗色头发,与小麦色的皮肤。她的曲线像魔鬼一样,乳房小而结实,臀部圆润且娇翘,三角地带诱人的花蕊,以及逐渐变细的优美双腿。无论从哪方面来评估,眼前这个少女应该都属于一位合格的产品。
“我和泰蕾莎姐姐关系太过亲密了,伯爵大人一看到我就会不自觉的联想到她,所以我被废弃处理了。”苏菲娅回答了海夫纳的问题,然后掏出一只蓝色的药剂瓶,将药水一口吞下,“很高兴由海夫纳子爵您来对我进行‘毕业授课’。主人,我的生命现在属于您了。”
苏菲娅主动脱掉她身上若隐约现的轻薄衬衫,将手指拖过腹部和背部,让裙子也落在了地板上。然后她小脑袋主动凑上前,用红唇与舌头一颗一颗解开海夫纳的上衣扣子,双手轻轻地抚摸着胸膛和背部。她的手法被调教的很好,很轻松就让男人一阵哆嗦,下体肿胀一样兴奋了起来。
像奴隶一样,苏菲娅跪在子爵双腿之间,用舌头舔开裤子的拉链,嘴唇包裹住了男人的阴茎。她的舌头是真的灵活,可以随意的、有力的、蛇状的缠绕与突进。手指则在根部、腿部和胯部轻轻地跳动着,让海夫纳这个欢场老手都无法自拔,发出了强烈的呻吟和爆发。
苏菲娅像邀功一样将满脸白色浊液收集到了掌心,然后当着海夫纳的面全部吞了下去,在把手掌上残余的液体也舔食得一干二净,“主人,现在我已经是一个有点坏的女孩了。”
“坏女孩就要被惩罚的哦!”海夫纳先是拍打了几下少女翘臀,然后奖励般的抚摸了苏菲娅的秀发,对接下来发生的事儿询问少女的意见,“你是想如何‘毕业’?是斧头、刀剑、绞架、还是穿刺杆?”
......
当海夫纳子爵提着礼盒包裹好,用苏菲娅头颅制成的纪念品离开时 ,月亮已经高挂在天空正中。
苏菲娅的“毕业教学”圆满的结束了。没有吃完的美肉也不会浪费,会由大厨加入美酒、盐、花椒、八角腌制后炒至金黄,挂在阴凉通风处晾晒与烟熏。一周之后,这些由美肉制成的熏肉条,会由洛德林俱乐部派专人送到海夫纳子爵的府邸。
海夫纳拍着鼓鼓的肚子,一边走一边哼着黄色小曲,回味着少女美好的味道。不小心,他与另一位俱乐部的贵客撞了个满怀。
这是位身穿挺拔整洁的军服,黑发扎成了俏丽马尾辫子,被苍白色面具遮住面容的少女。
“对不起!”少女先是礼貌的道歉,但是当她目光落到海夫纳手中礼品盒滚出的“纪念品”时,瞬间变得骇人与阴森。
“滚!”与刚刚的音色完全不同,一种残酷且冰冷,仿佛冥府索命使者的声音传进子爵耳朵。
海夫纳本来还想争辩两句,但是看到少女手中已经半出鞘的迅捷剑后,马上识趣的改变了主意。他抓起苏菲娅璞首的发辫,像逃难一般离开了......[newpage]
(六)
“这就是菈妮小姐您所谓的‘魔法与奇迹’么?”一身女仆装的芙罗拉嘟着嘴巴,指着她面前千辛万苦拖回来的两只大大的行李箱,不满的吐槽。
芙罗拉穿着洛德林俱乐部特有的女仆装,款式与传统女仆比起来更加美观。
在素色连身长裙、荷叶边装饰的围裙以及女仆头巾组成的“女仆三件套”基础上,又添加了大量的精细的荷叶边、蕾丝边及大蝴蝶结作为装饰,大腿还穿着了连裤丝袜,让诱惑度直接拉满。颜色方面,也不再是单纯的黑白二色,还加入了蓝色、粉色与大红色作为点缀,搭配芙罗拉本身健美的曲线,以及淡棕黄色的性感皮肤,呈现出年轻活泼可爱的感觉。
芙罗拉所说的两个大行李箱,其中一个里面装满了一大捆摆放的整整齐齐的的迅捷剑配件,由长三棱锥式剑刃,铁制护手,短圆柱形剑柄,以及金属配重球组成;而另一个箱子里,则干脆装满了一个个添加了浸油引线的竹筒。
“当然!”带着宽大女巫帽子的菈妮小姐如组装心爱玩具一样,用熟练到仿佛变魔术一样的手法把箱子中的其中一组零件组装成了一柄造型有点奇怪的迅捷剑,然后看着芙罗拉、娜蒂亚以及其他围拢过来围观的反抗军战士,“你们眼中,魔法与奇迹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神秘华丽的圣杯,充满魔力的戒指,诡异花纹的护符,历史悠久的权杖,锋利无匹的圣剑?”芙罗拉歪着头思索了一下,掰着手指,一条一条罗列了一大串认为法力十足的物件,又将注意力集中到了菈妮圆润的臀部上,“哪怕是你现在坐着的那几本骷髅头骨封面古魔法书也行。至少得是这种看起来有些年代的东西才配得上奇迹的称呼吧!”
“你竟然看重这些虚华无用的物件么?这种东西当消遣读物还可以,平时也就只配拿来当坐垫使用,对我们的事业没有一丝一毫的帮助。”魔女菈妮拍了拍屁股,站了起来,随手抽出堆叠在最上面那本带着少女体温与芳香的古书,毫不在意的扔到芙罗拉怀里。看着芙罗拉慌张抱住扔来的书籍,菈妮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芙罗拉感觉自己被戏弄了,她挥舞着两个小拳头,想要扑到菈妮身上表达自己的不满。
“别闹了,”娜蒂亚像大姐姐一样拦下了芙罗拉,很轻松的让所有人安静下来。名义上菈妮已经是这个团队的首领,实质上弗雷姆人还是更加信任娜蒂亚,只把禁忌魔女当成首领的顾问。
娜蒂亚明白大家的疑惑,她用客气的话语向菈妮询问,“别卖关子了,菈妮。你觉得这箱子里的东西配得上魔法与奇迹么?”
“自然配得上!”菈妮左手拿着刚刚组装而成的迅捷剑,舞了个剑花,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将突刺威力加强到极致的新式锥型刃迅捷剑,这是王国研发出来最优秀的破甲武器之一,连王宫的禁卫军都会选择装备的新锐武器。”
菈妮右手抽出一直挂在自己腰间的佩剑,将两把造型有不小差异的迅捷剑在阳光下对比,“我手中的这把佩剑,是三十年前由皇家工匠大师为王国公主殿下量身定做,当时被誉为迅捷剑中最完美的杰作之一。但是如今,它依然无法与只用十分钟就能组装出来的装备相比。除了拥有一些可有可无的劈砍能力与历史所赋予的象征意义外,在突刺、破甲能力以及重量上,都远远不如这把新锐武器可靠实用。”
“以机器代替人力,用标准模组代替铁匠经验,这是王国历史上最伟大最疯狂的魔女,夏洛特公主殿下献祭了王国上上下下无数顽固派生命所开辟出来的道路。”菈妮用狂热且崇拜的语气,仿佛传教式向所有在场的人员演讲。“这把由水力锻造机锻造出的杰作,每一道纹理每一毫米模子都被工匠反复研究与优化,经历过三次大规模改进,最终才敲定成型的武器,如何配不上‘奇迹’一词?”
将剑收回剑鞘,菈妮走到另一个行李箱前面,拿出一根竹筒状的炸药,点燃了引线,用力扔了出去......
“轰!”宛若天雷般的爆炸声响起,扬起的泥土和烟雾彻底遮蔽了菈妮的身影,吓住了在场所有的弗雷姆人。
“看到了吗?火药,连夏洛特殿下都不得不感慨‘时代变了’的力量。”菈妮挥手拍散了烟尘,继续着她满怀激情的演讲,“与女巫那些装神弄鬼的道具相比,这才是真正足以改写世界规则的‘魔法’!”
所有人都被这位禁忌魔女仿佛虔诚信徒的言语唬得一愣一愣,除了娜蒂亚。
娜蒂亚别有深意的看着菈妮,拉着她白皙的小手,带她从人群中离开。她来到村子边缘一间偏僻的房间,牵着菈妮走了进去,小心翼翼的关上门。
这是一间完全密闭,四面都是厚实的土墙的房间。没有窗户,但是十分的干净,应该是有个细心的人经常打扫卫生。房子中间有两张木头的椅子,一张不大的书桌,一套有些破损但是一尘不染的茶具。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菈妮。”娜蒂亚让菈妮坐在其中一张木头椅子上。菈妮有些拘谨,因为娜蒂亚把主动把身子靠了过来,将手伸到了那张苍白色面具之上,把面具取了下来。菈妮踌躇了一下,最终没有阻止。
“真是美丽啊!”轻轻捏了捏那张缺少阳光而过分白皙的瓜子脸蛋,娜蒂亚不由得感慨到,“明明有着这么漂亮的容颜,为什么要用一张病态的面具来掩盖呢?菈妮你明明不是个坏人,为什么总是把自己伪装得残酷与阴冷呢?”
“我必须是坏人,”犹豫了一下,菈妮认真的看着娜蒂亚说道,“因为大家是不会害怕好人的。一个善良的,遵守社会规则的好人,恶人是不会害怕的。”
“我必须是丑陋、恶毒、残忍、暴虐、乃至灭绝人性的,才能让恶棍听见‘禁忌魔女’的名号就惶恐,才能让凶徒想到‘禁忌魔女’就颤抖。” 菈妮用严肃的口吻述说,“夏洛特公主活着的时候,每个人都害怕她。但是当殿下逝去,大家却又不约而同地怀念起那时候,至少一切都有条不紊。”
“原来如此,”娜蒂亚轻轻亲吻近在眼前少女的额头,让她脸颊被羞涩染得通红。
带着坏笑,娜蒂亚掏出了一些西境特有黑色烘干果实磨碎,加入一些动物脂肪掺在一起揉捏,然后用热水浸泡。
当果实融城黑色泛起白色泡沫的饮品时,娜蒂亚用王国贵族小姐般的标准礼仪给菈妮倒了一杯,然后也给自己面前的杯子倒上一杯,馥郁香气随着白色的热气飘散开,布满了整间房间。
像品茶一样,娜蒂亚抿了一口这种黑色的饮品,然后问出了她的问题,“那么坏人菈妮小姐,能告诉我,你的主人究竟是谁么?”
菈妮瞬间警惕了起来,她像被惊吓的猫一样,将手放在剑柄之上,弓起身子,蓄势待发。
“不要紧张,我没有恶意。” 娜蒂亚张开双手,像舞蹈一样在菈妮的面转了一圈,示意自己身上没有任何武器。然后她拿起菈妮面前的杯子,主动喝了一口,用行动告知菈妮她的饮品没有下毒。
“刚刚你展示的两个箱子,确实当得起魔法与奇迹,尤其是那批武器。”娜蒂亚像品茶一样喝了一小口黑色的饮料;冷静下来的菈妮也同样喝了一口,感觉有点苦,但是好像能提神醒脑。
“武器本身确实很优秀,但这不是关键。” 娜蒂亚像山里的老鹰一样,用尖锐的眼神盯着眼前的少女,“真正可怕的是全部都一模一样,分毫不差——它们是被快速批量生产出来的,对么?”
菈妮点了点头。
“我的母亲叫嘉拉迪雅,是弗雷姆人的首席祭祀,”娜蒂亚给菈妮讲了自己的故事。
“在我六岁那年,忍受不了暴政,母亲与姐姐们掀起了一场差点结束了国王在西境统治的反抗运动。弗雷姆人被压抑了太久太久,很多人都响应了母亲的号召。起义军一度快要打到西境总督府了。当胜利近在眼前的时候,王国贵族给西境总督府支援了几辆马车的物资。”
“局势瞬间逆转!仅仅用了一个晚上,西境的守卫者们从布甲、皮甲、锁子甲,统统变成了全身板甲,成为了刀枪不入让人绝望的怪物。”
“弗雷姆人也有自己的铁匠,一副铠甲需要花费极长时间铸造而成。哪怕是贵族与祭祀,也把这种贵重的防具当成代代相传的宝物——据我了解以前王国也是这样的。可是在那个关键的节点,铠甲突然就不值钱了。王国像变魔术一样富裕了起来,能够批量的支援边境。”娜蒂亚一边喝着饮品,一边用手抚摸菈妮的头发。
“起义军被击溃了,我的母亲嘉拉迪雅与我的姐姐拉芙缇拉、爱美莉雅,双手与双脚被铁钉残酷钉在了杉木十字架上。当钉子穿过她们的手掌与脚掌,那惨烈至极的痛苦哭嚎,我至今都无法忘记。”
“她们饱受折磨,直到第二天凌晨才因为体力与鲜血流失而死去。” 娜蒂亚的眼神悲痛到难以形容,“不止母亲与姐姐,所有参与了那次起义的人都被王国处决了,数倍于反抗者的弗雷姆人遭到了牵连走上了绞架,或者被发卖。我因为年幼侥幸逃得性命,也被卖给了王国贵族,成为了奴隶。”
“我曾经那么仇恨,想要杀死每一个王国子民,”娜蒂亚双手轻轻掐住了菈妮的脖子,沉浸在悲惨遭遇之中的菈妮没有反抗,“我换了好几个主人,从王都到莱斯,从莱斯到康沃,从康沃到米尔斯,然后我迷茫了。”
“在成为奴隶之前,我从未到过外面的世界,根本无法想象王国到底有多么繁华。” 娜蒂亚继续着她的故事,“文明、先进、繁荣、美丽,在被动游历了整个王国,我又产生了深深的自卑,对比之下弗雷姆人是那么的野蛮、落后、贫穷、肮脏。我走到了另一个极端,以自己的血统为耻,我总是想用衣服掩盖自己的肤色,一度想要忘记自己的血统。”
娜蒂亚看着自己手臂,是典型弗雷姆人的小麦色皮肤,“在赫里特,我终于找到了机会,重新逃回了西境。回到了弗雷姆人之中,我惊讶的发现他们还记得我的母亲,还把我当成领袖。这是一种无法描述的责任,我再次振作了起来,为自己曾经自暴自弃的想法而羞愧。”
“我一直在调查这些制式的装备是如何产出的,但是王国管理得非常严格,只知道产出渠道都被王国上层贵族所严格控制,” 娜蒂亚盯着菈妮的双眼,“这批武器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这绝不可能是一两个女孩子所能提供的力量,我必须知道,是谁计划利用弗雷姆人。”
“克伦威尔,” 禁忌魔女菈妮咬了咬牙,吐露出了自己主人的名字,“西境脱离王国直接统治太久了,护国公准备重新将它收回直辖。”
“难怪......”娜蒂亚马上明白了装备的来源,“那么我们呢,弗雷姆人能够得到什么好处?总不能只是为了更换一个主人吧?”
“国民的待遇、统一的税收以及不再有血税,”菈妮回答,“护国公阁下能答应的条件就只有这么多。”
“可是弗雷姆人真的能够成为王国的一员么?” 娜蒂亚开始犹豫。她想起自己的所见所闻,一直以来,弗雷姆人都是蛮族一样的存在,她有种低人一等的自卑感,很担心自己的族群能否跟上时代的浪潮。
“我本来注定要成为小偷、乞丐或者扒手,然后像野狗一样被吊死在绞刑架上。”菈妮反过来开导娜蒂亚。
“我从小就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谁,在有记忆的时候,就已经呆在莱昂的一所孤儿院里面。” 菈妮自嘲的笑了笑,“由于缺乏资金,我所在孤儿院已经濒临倒闭。莱昂的广场,有个专门的绞架,每天用来吊死那些因为过度贫穷而走上犯罪的小女孩,本来我的命运也注定如此。”
或许是同样悲惨的童年,菈妮对娜蒂亚产生了无法抑制的亲切感,“两位天使用一张价值四千金币的票据改变了我的命运,她们是夏洛特公主与贞妮德小姐。也许这笔钱只是随手的馈赠,却确确实实改变了孤儿院每一个人的命运,让她们避免流落街头,甚至有机会接触基础的教育。”
“再后来,克伦威尔看上了里面的孤儿,”菈妮反客为主,抱住了娜蒂亚,“我和我妹妹被挑选了出来,成为新模范军的孩童兵,最终进入了军校。”
“我没有高贵的血统,但是我受到了教育,我的剑术与知识不逊色与任何人。” 菈妮拔出了自己的佩剑,行了个骑士礼,“弗雷姆人也是一样的,野蛮愚昧与落后只是因为教育不足,从人种来说,有娜蒂亚小姐这样优秀的人儿,我相信不会逊色于王国的任何族群。”
“那么,护国公克伦威尔来了后能否提供教育的机会?” 娜蒂亚用期待的眼神看着菈妮。
菈妮纠结了很久,最终还是对娜蒂亚实话实说,“这需要不少的经费,短时间可能做不到。”
“这样么?”娜蒂亚的眼神黯淡了下来,两人沉默了许久,不再言语。
就当菈妮以为谈判即将破灭之时,娜蒂亚咬破了自己的红唇,斩钉截铁提出了自己的方案,“那么让血税继续吧!用血税赚来的钱来建造学校!”
“丑话说在前面,学校会有一门必修课,来强化对王国的认同感。”菈妮盯着娜蒂亚双眼,观察她细微的面部表情,“弗雷姆人只有成为王国的一员,才能获得现代教育的权利。”
“可以!”娜蒂亚已经下定了决心,“弗雷姆人必须跟上时代的浪潮。”
感受到了娜蒂亚的意志,菈妮认真理清的其中的利弊,伸出了双手,“成交!”
两位少女双手紧紧握在了一起,互相露出鼓励与认可的微笑。菈妮带上来面具,娜蒂亚收拾好茶具,一起走出房间。
看着已经换装了新式迅捷剑的众人,娜蒂亚发出了自己的宣言,“不惜一切代价,弗雷姆人的复兴将要来临了。”
是的,不惜一切代价。
娜蒂亚坚定的告诉自己,她已经明确了未来的道路。
弗雷姆人必须前进,自己必须以绝对的意志去引领着族群。
无论经历了怎样的苦难,付出了多少的牺牲,这意志绝不会发生任何偏移,也绝不会容许任何改变。
就像夏洛特公主示范的那样,咬紧牙关,哪怕用鞭子去抽打,去驱赶,也要逼着族人向前。
哪怕成为魔女,也在所不惜。[newpage]
(七)
“哐当,咔啪。”
“哐当,咔啪。”
“哐当,咔啪。”
从一大清早开始,王国西境总督府,德拉库伯爵的宫殿正前方,那一座布置了巨大绞刑架的处刑场就不停的发出死亡的声响,一个又一个小麦色肤色的弗雷姆少女双手被固定在背后,由全身板甲的卫兵押解到了处刑台上。
这次的行刑非常的迅速,没有伯爵惯例的演讲,没有传统的刑前安慰,受刑的少女全部被剥光了衣服,赤身裸体的走上绞架。士兵慌慌张张的,急匆匆拉动木杆扳手,让少女们娇躯平台上掉了下来。
这些美丽年轻女子开始了她们的死亡之舞,在绳索上来回摆动,疯狂踢蹬,又很快归于平静。
失去生命后,少女不再挣扎,歪着头在微风中摇晃着,软弱无力地挂在绞索上,脖子上留下一条紫色的缢痕,被反绑的手臂自然的垂下。少女股间三角地带在失去大脑控制后湿润了起来,失禁的尿液顺着大腿流淌下,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
当确定所有受刑者都已经死亡之后,一辆小型平板马车被带到绞刑架前。士兵们用刀剑割断了夺取少女性命的绳索,将她们的尸体装到车上,然后套上新的绞索,迎接下一批赤裸的受害者。
是的,所有受刑者是赤裸的,不再允许穿着那件印着翅膀纹样的绿色麻布披风。然而现场依然是绿色的,在围观行刑的人群中,越来越多的弗雷姆人将绿色穿在了自己的身上,如果没有,就用染料染成绿色。
可能是帽子,可能是上衣,可能是披风,可能是腰带,可能是裤子,也可能是鞋子。观刑的弗雷姆人没有高喊的口号,也没有表明诉求的标语。他们在压抑中沉默着愤怒着,他们握紧了拳头,直到西境的卫兵所能看见的地方全是一片生机盎然,令人畏惧的绿色。
站在总督府内的二楼窗口,品着一杯红酒的护国公克伦威尔静静看着刑场。在他身边,是身穿挺拔整洁的新模范军军服,扎了俏丽马尾辫子的女官布露妮娅小姐。
“西境已经失控了,总督府的卫兵只要离开城墙的保护,就会受到弗雷姆人的袭击。” 布露妮娅向自己的主人汇报着她收集到的情况,“不只是装备了新式迅捷剑与炸药的弗雷姆人,哪怕拿着石块,拿着木棍,他们依然敢于攻击全身板甲的西境卫兵。”
“看来娜蒂亚这女人比想象中的更加有能耐。这是好事儿,也是坏事儿。”克伦威尔给出了自己的评价。“菈妮小姐的眼光果然值得信赖。”
“菈妮姐姐大人自然是值得信赖的!”布露妮娅骄傲的挺起了丰满的胸部,仿佛护国公夸奖的是自己一般,得意了好一会儿,才继续汇报,“德拉库伯爵再次向我们求援,这次他提出了新的条件。”
“我对金钱没有兴趣,”护国公克伦威尔表情严肃而坚毅,“我只接受一个条件,德拉库伯爵回王都养老,将西境重归中央直辖。”
“是的,我也是这么和伯爵大人反馈的,” 布露妮娅纠结了一下,继续汇报,“但是这次的他给出的条件有点特殊——是一个特殊的女人。”
“女人?”护国公有些诧异,这算是什么条件?
王国上下都知道,克伦威尔是一名典型的清教徒,只有一个妻子,没有情妇。他从不放任自己的欲望,在性行为方面,推崇禁欲主义。无数美艳妩媚的贵妇都想爬上他的床铺,从而一步登天,最后通通都失败了。
虽然看不上德拉库伯爵的腐朽与堕落,但克伦威尔确信这位西境之主绝不愚蠢。他倒是有点好奇,到底是什么女人能让他当成底牌,企图来游说自己。
“咚咚,”正当克伦威尔思索着这些的事儿时候,有人轻轻敲响了他的房门。
“进来。”
克伦威尔话音刚落,一个他曾经不惜以性命去追随,朝思暮想的倩影,进入了房间。
“夏洛特公主殿下......”
护国公不再从容,下意识的说出了那个名字。
眼前的少女只有二十出头的年纪,面容与身姿和夏洛特公主有七八分相似,只是皮肤颜色略深了些。她穿了一条黑色的丝绸连衣裙,手握着一把女式迅捷剑,装束也与克伦威尔记忆中的几乎一模一样。
“请问......是......克伦威尔......阁下么?”眼前的少女斟酌了一下用词,试探性的问道。
“到底不是她......”克伦威尔愣住了,沉默良久。
他从上衣口袋中掏出了一只卷烟与一个皇冠造型的费伯奇黄釉打火机,点了烟,吸了一口,自问道,“殿下怎么可能这么犹豫?”
是啊,殿下怎么可能这么犹豫!克伦威尔觉得非常失望,想起自己与公主分道扬镳的那个时刻。
那是一个凄凉的半晚,空气中总散发着一股苦涩的味道。夏洛特公主与还是男爵的克伦威尔站在贞妮徳小姐的墓前,静静的看着国境线上一大片洁白的铃兰花田与那块简陋的墓碑。
夏洛特从领口伸入怀中掏出一个满是乳香的费伯奇黄釉打火机与两根香烟,给自己点了一根,给克伦威尔点了一根。
“我的生命,还有多久的时间?”公主询问男爵。
“医生说好好调理,应该还能支撑几年的时光。”男爵用温柔而善意的话语安慰这位身份高贵的少女。
“是嘛?那太好了。” 公主殿下深吸了一口香烟,吐出个烟圈,“我决定了。克伦威尔,召集所有的模范军成员。”
夏洛特公主握紧了拳头。
乌露丝娜姐姐死了,让娜小姐死了,贞妮徳小姐死了,我却还苟延残喘在这残酷的世界之上。
亲情、友情、爱情、阶级、礼仪、法律、秩序、责任......就像牵引着气球的线绳,一直缠绕在自己身上,不断压抑着自己。明明想做的事情有很多,需要做的事情也有很多,自己也只能遵循着既定框架来行动。
现在,束缚终于被解除了!
“殿下,你想干什么?”克伦威尔男爵第一次对这个曾经狂热爱慕的女孩感到了畏惧。
“是时候做一些一直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情了。”夏洛特像蓝宝石一样的瞳孔变成了通红,像鲜血一样猩红。
克伦威尔男爵感知到了夏洛特的想法,他慌张的拉住公主的衣袖,“会死很多人的。”
“如果现在不做,未来会死人,会死更多的人。”夏洛特公主直接撕开了衣袖,让男爵只能得到一小片碎裂的布料,“克伦威尔,你见过王国的西境,弗雷姆人的肉畜么?”
“那是一个陋习。” 克伦威尔辩解到,“未来总有一天,这种陋习一定会被时代淘汰。”
“不,如果现在不前进,王国的未来也会是如此。”夏洛特公主的目光仿佛超越了现在,而是在眺望未来,“成为他人的美食恐怕还是最好的结果。继续停滞与沉沦下去,怕是未来整个王国会成为他人宰割的羔羊。王国的子民被入侵的外敌剥下头皮当装饰,割下耳朵当做赏金,或者干脆像蝼蚁一样被无意义的被杀掉了。”
“我五岁开始学剑,十五岁就已经与无数男人女人决斗过,所有人都称赞我的天赋,我也以‘王国第一剑士’为荣。我自以为天下无敌,谁知道却如此的不堪一击。”夏洛特公主左手抓住衣袖,将已经被撕裂的袖口撕出更大的一道口子,露出贞妮德小姐留下的那道可怖的枪伤,“时代变了,男爵!”
“要是乌露丝娜姐姐当年下定决心,现在就轻松多了,”夏洛特有些遗憾,哀声叹了口气,“不过现在也不晚,我已经明白了我的使命。”
“几乎所有伟大的帝王都是暴君,只是残暴的程度有所区别罢了。”夏洛特用毋庸置疑的口吻述说,“威廉哥哥是一个烂好人,那些贵族讨好他,夸他两句贤明就会飘飘然,沉沦在虚假的繁荣之中。王国必须前进,未来的道路必须由我来开启。”
“殿下,”克伦威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用近乎哀求的声音呼唤。
“哪怕什么也不做,我也很快就要死了,还有什么可以畏惧的?”夏洛特公主用自己的逻辑安慰着自己的追随者,“无伦背负了多少诅咒,多少罪恶,一个人也不能被处死两次。”
“对了,召集完大家之后你就离开吧,去陪伴在威廉陛下身边。你的器量拿来冲锋陷阵实在太浪费人才了,理想总要有人来继承。”夏洛特公主想了一想,向克伦威尔鞠了个躬,将手中的打火机递给了他。“一直以来追随我真的辛苦了。临别之际我也没有什么东西适合作为报酬,也就这个打火机还算稀有,送给你当个纪念吧。”
年近五十的护国公吐了个烟圈,看着眼前刻意模仿着夏洛特公主殿下的少女,叹了口气。
夏洛特作为王国皇室的公主,毫无疑问有着远超平均水准的美貌,足以让一般男性瞬间跪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但是仅仅是如此,并不足以让克伦威尔舍命追随,更不可能让人在她死后依然为之奋斗不息。
夏洛特真正让人无法割舍的,是她的坚持,是她的信念,是她的梦想,是她那种舍弃一切也要前进的固执。
如果舍去这些,哪怕躯体再过相似,也仅仅是一副美丽的躯壳罢了。[newpage]
(八)
西境边缘的耶拉,是个弗雷姆人聚集的小镇子。由于王国残酷的剥削,这个镇子惨兮兮的,一直以来都人气不足,直到娜蒂亚带着她的反抗军驻扎在这里。
得到了来自护国公克伦威尔暗中的支援之后,反抗军此时已经鸟枪换炮,把规模扩大了好几十倍,人数多到甚至连镇子的房屋都已经驻扎不下,更多的人只能居住在临时搭建的搭帐篷。
掀开布幔的声音,一名少女走进了位于镇子西侧一间完全普通的帆布帐篷中。
“娜蒂亚姐姐,关于你刚刚下达的命令,我有一些疑问。”依旧穿着女仆装的芙罗拉发出询问。
娜蒂亚整理了一下自己稍显凌乱的着装,端正了坐姿,露出善意的笑容,“别那么拘谨,芙罗拉,有什么事吗?”
芙罗拉犹豫着把手里黄麻纸书写的命令书放在帐篷里的木桌上,“姐姐大人,我个人对这份命令有疑问。”
“你怎么哆哆嗦嗦的,芙罗拉。”娜蒂亚拿起命令书,“这条命令有什么问题吗?我们的人越来越多了,自然要重新编组。那些一直跟随我的老兵我想专门编成一支部队,作为精锐存在,由你来率领。我们也是患难与共的姐妹了,我对你的信任超过了任何人。”
“我也一样,姐姐大人。我愿意为你献出一切。”红霞马上铺满了芙罗拉的腮帮子,脸蛋红扑扑,她带着感动表明了自己的忠心。
而后,她又陷入了纠结之中,用不解和迷惘的语气说道,“姐姐大人……你知道我说的不是第一页。”
“是作战计划吗?”娜蒂亚翻了一页,“我觉得没有问题。根据可靠情报,为了欢送护国公克伦威尔,德拉库伯爵准备召集所有西境贵族,开一场大型晚宴。这是我们最好的机会,长久以来的抗争终于到了分出胜负的时候了。”
“这个也没有问题,我也认为是时候做个了断了!”芙罗拉的舌头逐渐利索起来了,“姐姐大人别故意绕开话题了,你知道我说的是谁,我不能理解。”
芙罗拉翻开第三页,把这份命令书转过来,放在娜蒂亚的面前。
“我还是觉得没有问题。” 娜蒂亚认真的看着芙罗拉双眼。
在那第三页上,写着这么一行字——“希莉丝,临阵脱逃,死刑”。
芙罗拉咬着牙反驳道:“我不能接受这道命令,我需要一个解释。”
娜蒂亚毫不犹豫的回答,“我说过了,临阵脱逃者,死。”
“可是姐姐大人。”芙罗拉压低了声音,“就算这是个秘密……可她是你的表妹啊。”
娜蒂亚语气一滞,“我没有表妹......你也不要再提这件事。”
“你知道的,希莉丝她..... 希莉丝她明明是因为仰慕姐姐大人你才加入反抗军的,”芙罗拉激动了起来,扯住了娜蒂亚的衣领,向她咆哮。
“够了!这不是理由!弗雷姆人付出了多少牺牲才走到了今天,我绝不允许任何退缩之举!”娜蒂亚像应激反应一样,猛的挣开了芙罗拉双手,来把她推倒在椅子上,反过来向她嘶吼,“如果我放过了希莉丝,别人会怎么看!说啊!”
“可是,她还只有十八岁,姐姐大人。”芙罗拉挣扎的辩驳,艰难的祈求,“求求你再给她一次机会吧!”
“不行!年轻不是理由。多少比她还小得多的女孩子跟随着我,死在战场之上,或者被吊死在绞刑架上。” 娜蒂亚眼眶有点湿润了,她偷偷用手揉了揉眼睛,但是依然没有松口,“为了弗雷姆人的复兴,直接或者间接为此而死的女孩子,早就不止一两百人了!如果我宽恕了她,又有谁能宽恕我呢?”
“那如果临阵脱逃的是我呢?”芙罗拉也哭了出来,双手无助的抓着娜蒂亚,“假如哪天我也畏惧了死亡,姐姐大人会亲手把我抓回来,将我处决么?”
娜蒂亚没有回答。
这时候,帐篷另一侧的布幔被掀开。带着一顶巨大的女巫帽子,身着狼皮披肩与白色长裙,浑身上下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少女走了进来。“芙罗拉,不要逼迫娜蒂亚了,这是我的决定。”
带着苍白面具的禁忌魔女菈妮用残酷而冰冷的语气说道,“如果你胆敢背叛,我会将你抓回来,千刀万剐,懂了么?”
“是你?!”芙罗拉转过头,用仇恨的眼神盯着魔女脸上那病态的面具。
“是我!”菈妮没有丝毫胆怯的与她对峙,“我才是反抗军首领,一切都是我的命令,懂了吗?”
“我—懂—了!首—领—大—人!”芙罗拉咬牙切齿的回答,她发泄式的掀翻了桌子,发出巨大的响声,然后离开了帐篷。
等到芙罗拉走远之后,娜蒂亚才略微振作了起来,默默摆好了桌子。
“谢谢你,菈妮”娜蒂亚向魔女道谢,“刚刚,我差一点就退缩了。”
“没关系,每个人都有软弱的时候,”菈妮用理解的语气回答,“我也一样。”
“我是看着希莉丝出生的,那时候我还用自己的小手抚摸过她幼嫩的脸蛋儿。作为祭祀,母亲与姐姐们一起祝福了这个可爱的女婴,我也相信她会是最好的玩伴与姐妹。” 只有两个人的帐篷中,娜蒂亚将头埋在了菈妮的怀里,泪水把魔女的白色长裙打得透湿,“当我再次回到西境的时候,所有亲人已经死的死,散的散,唯一有血缘关系的就只剩下希莉丝一人了。”
菈妮伸出手,将娜蒂亚拉进自己怀里,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背脊,没有言语......
希莉丝的死刑发生在当天半晚时分,与另外两名女孩莉莉和温蒂一同被处决。娜蒂亚、芙罗拉都没有到场,整场处决由菈妮一人主持与行刑。
行刑的顺序是按年龄从小到大来执行的,所以首先是莉莉,然后是温蒂,最后是希莉丝。
三位年幼的女孩子被关押在一个夯土砌成的院子里,穿着同样单薄的麻布单衣,反绑着双手。在院子的角落之中,有两名反抗军负责看守这些即将被处决的少女。
“莉莉,”声音没有一点起伏,带着面具的菈妮宣布了第一个受刑少女的名字。
听到叫到自己,莉莉害怕得全身颤栗起来,刚刚发育的胸部不停的抖动。菈妮没有给她思考的时间,她牵着用来捆绑少女的绳索,将她带出院子,关上了院门。
在通往刑场的路上,两人遇到了很多反抗军战士,他们或者用怨恨的眼神看着菈妮,或者对被牵引着的少女指指点点。
菈妮沉默而坚定在前面带路,莉莉则机械的跟着,两人走到了一堵墙砌入少量红砖的土墙边,有一个沙袋靠着墙倚着。
“请面对墙壁跪好,将额头靠在沙袋上。”菈妮发出了指令,但是莉莉违背了她的命令,双脚像被铅浇筑了一样,无法动弹,只是不停的打颤发抖。
叹了口气,菈妮像母亲一样伸手把莉莉整个抱进怀里,将女孩的脑袋放到自己的乳房中间,用自己的体温来温暖即将被自己处决的受害者。
对于“刑前安慰”,菈妮有着自己独特的理解。与王国贵族所认同的最后一次性爱不同,她更倾向于“安慰”的字面意思——以安抚受刑者对死亡情绪上的恐惧为主。尤其是对于纯洁的少女,菈妮并不认同粗暴夺取第一次的处理手法,认为那样只是假借安慰之名的侵犯罢了。
“好受些了么?”感觉到颤抖减弱了,菈妮宠溺的抚摸了莉莉的头发,亲吻少女的额头。结果怀中女孩昂起了下巴,让嘴唇主动迎上菈妮的红唇,隔着冰冷的面具,两个女孩子就这样深吻了起来。
长吻结束后,菈妮用膝盖轻轻的触碰了一下女孩的腿部,让双手被束缚的她能够顺势跪下,屁股跪坐在脚踝上,侧身靠着自己弹性十足的胸部。菈妮一只手轻轻抚摸着莉莉的小腹,一只手不声不响的拔出自己腰间的簧轮手枪。
菈妮举起枪,拿到离莉莉小脑袋瓜子几厘米远的位置,扣动了扳机。
一声略显沉闷的声音响起,铅弹击穿了莉莉的头骨,射入了墙上的沙袋之中。少女跪坐着的娇躯向前倒下,头撞在沙子上,身体仍然跪着,双手反绑在背上,没有太多的挣扎。她慢慢地向菈妮的方向侧倾,躺进了少女的怀中,双脚略微抽搐了一下,很快就静止不动。
菈妮温柔的将莉莉的尸体面部朝上,平放在预先准备好的担架之上。
菈妮确认了少女最后的表情,少女脸上没有太多的恐惧,只有有些错愕。看上去死亡来临的非常很迅速,这让她感到一丝欣慰。菈妮指示两个在刑场外等待着的卫兵将担架抬走,自己重新给手枪装填了弹药,继续履行她的职责。
“温蒂,”再次回到关押少女的院子里,菈妮报出了第二个名字。
温蒂发出了呜咽的声音,眼泪在眼眶里不停的打转。菈妮牵着少女来带刚刚的那堵墙边,上一个受刑者的血迹已经被沙土简单填满,无法被看见,但是腥味依然弥漫在空气之中。
“请你......快点......我真的......很害怕。”温蒂断断续续的发出自己最后的请求。
“请面对墙壁,跪在沙包上。”菈妮发出了指示。温蒂顺从的走到土墙之前,但是由于双手被反绑在背后,她没有办法顺利跪下,幸好菈妮及时帮助了她,扶着她跪好在正确的位置上。
温蒂已经摆好了受刑的姿势,闭上了眼睛。菈妮少女让少女额头贴着自己的锁骨,用柔软且充满弹性的部位贴紧了她的脑袋。
感觉到贴着自己胸口的女孩子呼吸的气息逐渐平稳,菈妮举起了手枪,对准她的太阳穴,扣动了扳机。
与莉莉一样,温蒂的小脑袋也撞在了沙袋上。不过她的身体没有歪倒,而是与墙面形成了一个三角结构,臀部高高翘起,股间三角的花蕊中有些湿润,像等待着白马王子的临幸一般。
看着温蒂还有温度的尸体被装上第二副担架,菈妮最后一次给手枪装弹,回到关押少女死囚的院落。
这次不用喊名字了,院子里只剩下希莉丝一位待决死囚。
不得不说,这真是一个美人胎子。希莉丝很像年轻版的娜蒂亚,但是与饱受苦难挣扎的表姐不同,没有卖做女奴的经历让她显得更加精致可爱,像玩具娃娃一样。菈妮可以想象,假以时日希莉丝一定是一朵璀璨诱人的花朵,会成为迷倒万千男女的大美人儿。
“可惜了。”菈妮叹了口气,牵着束缚住少女双手的绳索,带她来到刑场。
希莉丝轻轻颤抖,“这就是我要丧命之地么。”
“嗯,”菈妮简单的回应到。
希莉丝向四处张望了一圈,没有看到她期待的身影,于是继续询问,“娜蒂亚姐姐呢?”
“她不在。”菈妮继续回答。
“是吗?她连我死的时候都不愿意来看一眼吗?”希莉丝语气中透出无法抑制,直击灵魂的悲伤,“我一定让她非常丢脸,非常失望吧?她一定恨不得我早点去死......”
“没有这回事儿,”菈妮果断的回答,“是我不允许她来的。”
“原来是这样。”希莉丝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那真是太好了。”
不需要菈妮的帮忙,希莉丝用标准的姿势跪在了已经留下两个弹孔的沙袋前,菈妮亲吻了她的脸颊,与她温存了一会儿,然后扣动了扳机。
当铅弹击穿希莉丝的脑袋时,她身体猛的抽搐了一下,头部撞到沙袋后反弹了起来,似乎不愿意就这么死去。于是菈妮抱住了这具还想挣扎的酮体,直到她彻底的平静下来为止。[newpage]
(九)
“希莉丝妹妹死了,”芙罗拉喃喃的说。
在远处一间隐秘的屋顶上,娜蒂亚与芙罗拉全程观看了希莉丝的处刑,直到反抗军的士兵将她的尸体装上担架抬走,掩埋在预先挖好的土坑之中。
“是的,她死了,”娜蒂亚自言自语的说道。
沉默了许久,娜蒂亚盯着芙罗拉,用从未有过的语气说道,“我有任务要交给你。”
“什么......”芙罗拉还没有从希莉丝死亡的伤感中脱离出来。
“接下来对西境总督府的行动,你和你的部队不要参与了,” 娜蒂亚将一张纸条递给芙罗拉,“攻击开始后,你们分散到纸上所写的地址,潜伏下来。记住,一定要瞒着菈妮小姐。”
“为什么?”芙罗拉一脸错愕的看着自己最信任的少女,“姐姐大人,你是想我像希莉丝一样,成为逃兵么?”
“接下来的话语你给我牢牢记好。” 娜蒂亚严肃交待,“我们不能把宝一股脑的压在克伦威尔承诺之上。万一他撕毁了协议,芙罗拉,你就是反抗军新一任领袖。”
“嗯,”芙罗拉明白了娜蒂亚的意思,认真的点了点头。
“记住,他的承诺一共有三条,给予弗雷姆人国民的待遇、统一的税收以及受教育的机会,” 娜蒂亚严肃的交待,“条约中不包含免除血税,也不包含对任何人的特赦,明白了么?”
“明白,”芙罗拉咬着牙回答,“如果护国公遵守了他的承诺呢?”
“那就告诉西境所有的弗雷姆人……成为王国的一员总比彻底灭族要好得多。” 娜蒂亚一个字一个字,给芙罗拉讲述她的决定,“我们要融入他们的文明,学习他们的力量,成为他们社会的一部分。然后,牢记弗雷姆人的荣耀。”
“要么,我来指挥对西境总督府的攻击,”芙罗拉提出了自己的建议,“娜蒂亚姐姐大人你潜伏下来,继续领导弗雷姆人的走向未来吧。”
“不可能的,芙罗拉。我不死,护国公阁下是不可能放下心来,所有条件也就无从谈起。” 娜蒂亚爱怜的抚摸着芙罗拉的秀发,“而且我累了,死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剩下就拜托你了。”
“我懂了,娜蒂亚姐姐大人。我会担负起弗雷姆人的未来。” 芙罗拉庄重的承诺,在这一刻,肩膀上的重担让她长大了很多。
另一边,西境总督府内,克蕾雅陪伴着布露妮娅小姐,带她游览整个宫殿。
“前门塔楼是戍守的要地,平时由三名弩手负责值班,射击范围能覆盖大门到前厅。”
“那边有两个岗哨,会有两名全副武装的卫兵执勤。”
“大门是由圆木制材,全部涂了双层的防火涂料,几乎难以被点着。”
克蕾雅讲解的非常细致且具有针对性。
“恩,我都记住了。”
布露妮娅牵着克蕾雅的左手,带着她坐到城堡中央花园的凳子上,“说实话你真的很像夏洛特公主殿下。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连我都被吓了一跳。”
“是吗?也许这就是伯爵阁下对我特别优待的理由吧。”想到德拉库对自己如同父亲般的照顾,克蕾雅脸色黯淡了下来。
“知道你的父母是谁么?”布露妮娅亲昵靠着克蕾雅的脸蛋,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我的母亲和我一样,是弗雷姆人肉畜,在哺乳期刚刚结束的时候就被宰杀掉了。”克蕾雅停顿了一下,接着用不是很确定的话语回答,“我的父亲我自己也从来没有见过,只是听一直照顾我的女仆讲起过,他是位拿着金色权杖的男人。”
“我明白了,”布露妮娅用温柔的口吻问道,“克蕾雅,你真的不跟着我们一起回王都么?虽然作为私生女要顾忌皇室的颜面,不可能给你公主的名分,但是以护国公的财力,保你一生富贵无忧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我本来就是作为肉畜圈养大的,成为宴会主菜是我的宿命,”克蕾雅摇了摇头,拒绝了布露妮娅的建议,“我背叛了把我养大的主人,如果还要让别人替我去死,不是无耻得有些过分了吗?”
“我明白了,” 布露妮娅认可了克蕾雅的决定,手指轻轻抚摸着少女纤细的大腿,感受着这具肉体的美好。
“对了,你能帮我带些东西给‘她们’么?”克蕾雅询问道。
布露妮娅点了点头。
于是少女从乳沟里拿出一卷绘制了总督府地图的羊皮纸与一支蓝色的药剂瓶,交给了她。
“这样真的好么?”布露妮娅有些惊讶的看着瓶内仿佛流淌着魔力的液体,询问道,“那你怎么办?会很痛苦的。”
“放心好了,”克蕾雅露出愧疚的表情,“伯爵大人不会忍心虐杀我的,所以没有也没关系。”
“是吗?希望是这样。”布露妮娅将物品收入怀中......
当夜晚降临的时候,克蕾雅与布露妮娅告别,回到自己的房间。当她打开门的时候,发现德拉库伯爵已经在房里里等着她,不知道坐了多久。
想起今天自己的所作所为,克蕾雅先是一阵慌张,但是很快又调整了回来,用小女孩做错事儿被自己父母发现的表情,抿着嘴唇,来面对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回来了吗?”
少女想象中的责备、暴怒与惩罚并没有到来。德拉库伯爵只是从怀中掏出一支全新的蓝色药剂瓶,递到她手掌之中,然后宠溺的摸了摸少女头发,独自离开。
当他关上大门的时候,这位像父亲一样的老男人嘱咐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女孩子,“这是最后一瓶了,千万别再弄丢了。”
宴会前夜。
德拉库伯爵帮玛莉亚整理好了行装,一个半人高的行李箱,里面装满了她的帽子、围巾、衣服、裙子以及她最喜欢的小玩具。
“到了王都要听克伦威尔叔叔和布露妮娅姐姐的话,遇到事情要礼貌谦让,千万不要耍小性子。”这位西境之主如同看着自己女儿即将出门远行的老父亲一样,反复交代。
“知道了,德拉库叔叔,你已经啰嗦了很多次了。”玛莉亚有些不耐烦,嘟起来小嘴巴,“我一直都很乖巧很听话的,叔叔你就放心好了。”
“我知道,玛莉亚最乖了,”伯爵合上了已经快要装不下的行李箱,将箱子提到了门口,交给了等待了很久的布露妮娅小姐,然后最后亲吻了一下玛莉亚的额头。
仿佛感受到了什么,玛莉亚扯住伯爵的衣脚不想离开。
“德拉库叔叔,以后我们还会再见么?”
“应该不会了吧......”德拉库咬了咬嘴唇,将玛莉亚的小手交给了护国公的女官,随后一副下了很大决心的模样,关上了门。
现在,房间里只剩下护国公与西境之主两人了。
“其实我还缺一个副手,德拉库。”克伦威尔向伯爵伸出手,“跟随我加入新模范军吧,这样你可以看着玛莉亚长大。”
“算了吧,像我这样的渣滓只会玷污了这只光荣的部队。”德拉库伯爵没有接受护国公的好意,“我可是西境之主啊,手上染满了累累的血债。不死在这里,王国与弗雷姆人的恩怨是不会真正了结的。”
“也对,”克伦威尔默默的收回了手臂,准备离开。
“等等,”德拉库伯爵叫住了克伦威尔,“我还有一笔交易想和你谈谈。”
德拉库伯爵拖出一只沉重的包了铁皮木箱子。
“这是什么?”克伦威尔问道。
德拉库伯爵没有直接回答护国公的问题,而是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打开了木箱的盖子。璀璨夺目的光芒一下子照亮了整个房间,甚至晃到了克伦威尔的眼睛。
箱子被分成了三格。在第一格里,整整齐齐排放好了闪耀着的金块,这只是最不值钱的一部分;在第二格里,则是密密麻麻盖着皇室权利印章的票据;在第三格里,里面是成把的钻石,珍珠和红宝石。德拉库伯爵随手抓起一把宝石,然后手指自然张开,它们落下来的时候互相撞击着,发出象冰雹打在玻璃上那样的声音。
这是一箱何等惊人的宝藏啊!克伦威尔初略估算了一下价值,光是金条价值就十分惊人,加上宝石与票据,怕是得有王国国库的五分之一。这是一个惊人的结论,让护国公也不由得为之动容。
“哈哈哈,”德拉库伯爵开怀大笑起来,这是他第一次了占据上风,“原来你也不是不爱钱,只是之前我开出的价格不够高罢了!”
“我还以为你会把这些留给玛莉亚,或者永远藏在藏宝室与地窖里。”克伦威尔说道。
“我又不愚蠢,克伦威尔。”德拉库伯爵回答,“你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把这些留给玛莉亚,等于逼着你动手杀了她。”
“说的也是,”克伦威尔很快冷静了下来,盯着伯爵的双眼,“说吧,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明天所有踏进总督府入侵者的命,克伦威尔。”德拉库伯爵咬牙切齿的说道,“我知道你准备了后手,但是我要你做到一个不留。”
“除了菈妮,”克伦威尔用很大的克制力合上了木箱的盖子,提出了自己的条件。“菈妮是我的部下,我不能为了钱财背叛她,哪怕再多也不行。”
“那就除了菈妮,”德拉库伯爵咬牙切齿的将价值无法估量的宝箱推给护国公,“菈妮由我自己来解决。”
“可以,如果你做得到的话。”克伦威尔答应了伯爵的交易。
“很好,这样泰蕾莎的仇终于可以做个了结了,”德拉库伯爵露出如释重负的微笑。
当一切安排妥当,克伦威尔准备在新模范军小队护卫下离开时,一个陌生的男人找上了他。
“护国公阁下,您需要一个佞臣么?”这个看上去不太正经的男人毛遂自荐到。
“是你?!”布露妮娅认出了这个男人,这是她在洛德林俱乐部遇到的海夫纳子爵。
“不好意思,我不需要一个花花公子。”克伦威尔拒绝了子爵的请求。
“如果我不是一个花花公子,在夏洛特殿下发动大清洗的时候就应该已经掉了脑袋,”海夫纳子爵倒是毫不忌讳,“护国公阁下,您要实现公主的遗愿,不能只有阳光下的力量。一些见不得光的勾当也不可避免,而我就是适合的人选。”
“有道理,”克伦威尔坐上了马车,玛莉亚小姐已经在车上睡着了,“布露妮娅,给他一匹马。”
考虑到那天的遭遇,布露妮娅脸上露出了厌恶的表情,像看苍蝇一样的看着他。但是海夫纳子爵毫不在意,反而向这位护国公的女官露出了讨好的笑容。[newpage](十)
德拉库的总督府是西境最大的建筑群,有三座主要建筑与二十多间小型建筑组成,如果算上庭院与花园,占地超过二十公顷。其中用来举行晚宴的中央宫殿从建成之日起,就以内饰优雅豪奢、外观华丽无比著称,宫殿骄奢淫靡的气息与西境贫瘠与清苦的环境完全格格不入。
今天,为了欢送护国公克伦威尔,德拉库伯爵的大型晚宴也是在这座金碧辉煌的中央宫殿中举行,几乎所有的西境贵族都收到了要求,早早就来到了宴会会场。这段时间弗雷姆人可把这些大老爷惊吓得不轻,还好总督府高高的院墙与林立的塔楼可以给人足够的安全感。
德拉库伯爵也提前到了会场,他梳着整齐的贵族绅士发型、穿着深色的正式宴会礼服、披着黑色的宽大披风,端坐在宫殿正中的宝座上闭目养神。
伯爵左手边靠着座椅处放着一把巨大的手半剑。这是一种集迅捷剑的突刺,双手剑的劈砍斩击,长剑的经典造型于一体的精良武器。德拉库的这柄剑看上去既大且重,银色的锋刃上反映着淡绿色的光芒,剑柄与剑锷都镶嵌有黄金,无时无刻不在透着一股奢华的气息。
伯爵右手边是艳光四射的克蕾雅小姐。一头暗金色秀发的她身穿露肩式公主长裙,复杂与华丽的蕾丝边妆点件美丽的衣服,胸前的两团白花花的山峰似乎下一刻就要挣脱衣服前襟的束缚,让人忍不住去欣赏那蕴藏在裹胸之中的无限春光。
当代表晚宴即将开始的钟声敲响之时,德拉库伯爵睁开了双眼,此时他的瞳孔是仿佛无尽深渊的幽蓝。
伯爵向立侍在身边的克蕾雅询问,“都到齐了么?”
克蕾雅很快在心头比对着邀请名单盘点了一下,“除了海夫纳子爵,其他贵族老爷应该都到了。”
“嗯,很好,”德拉库伯爵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从克蕾雅手中拿起早已准备好的红酒杯,站了起来,“各位来宾,感谢大家能出席我的晚宴。非常遗憾,克伦威尔阁下今天有点急事,不得不提前离开了。临行前,护国公专门嘱咐我代他表达歉意,希望不会影响到各位的兴致。”
虽然有少数贵族觉得有些奇怪与不妥,但是出于礼貌与对这位西境之主的敬畏,所有来宾还是与伯爵一同举杯,将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
“今天晚宴的主菜是我们美丽的克蕾雅小姐,她是整个西境最诱人的花朵,”德拉库用炫耀自己女儿般的语气继续发言,在克蕾雅重新为伯爵的杯子倒满美酒后第二次举杯,“让我们为了她的献身干杯。”
于是在场的贵族又陪着伯爵喝了一杯。
“这最后一杯我想敬在座的各位,你们都是王国贵族的表率,为西境献出了一切。”德拉库伯爵再次举起了重新装满的水晶杯,将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
有些奇怪的祝酒词。少数还有一丝良知的贵族感觉到了羞愧,不过还是硬着头皮喝下第三杯美酒。
“那么我宣布,晚宴正式开始,”德拉库伯爵向在场的所有人鞠了一躬,然后牵着克蕾雅的小手,离开会场。
这是伯爵准备要在私密的房间屠宰肉畜了,在场的不少人都为没有机会接近克蕾雅,一亲芳泽感到可惜,甚至有些贵族在酒精与不知名原因的诱惑下,企图去抚摸少女的大腿——当然,都被克蕾雅优雅又不失礼仪的避开。
“真是让人不痛快,”在私密的房间里,克蕾雅毫不客气的点评,“每次看到那些大腹便便精虫上脑的贵族,我就感到无比的恶心。”
“恶心人也有恶心人的用法,”德拉库伯爵倒是不太在意,直接将少女抱在怀中,少女没有反抗,而是像猫咪一样拱了拱身子,脸上布满了红晕。
“父亲大人,请允许我这样称呼您,”克蕾雅情不自禁的说道,“我一直把您当成父亲。”
“我知道。”德拉库伯爵轻咬着克蕾雅的耳垂,让少女无法控制的颤抖起来。伯爵顺势而下,被岁月洗礼过的双手从衣服的领口开始入侵,将昂贵的公主长裙用力撕裂开来,让两只又大又白的乳房从裹胸的束缚中解放出来。伯爵的手掌轻抚粉色的乳头周围,用两根手指轻轻捏住乳头,调皮的拉拉,让少女发出奏乐一般的娇喘。
感觉时候差不多了,这个像父亲一样的男人亲吻了自己养女的嘴唇,在一种背德与禁忌的快感中,这个男人顺势往下。先是撩起少女的秀发,亲吻了少女的脖子,之后又吻了锁骨。当克蕾雅双手开始主动拥抱与接受爱抚的时候,伯爵又顺势将舌头探入山峰之中,含住了女孩子的乳尖,配合牙齿不断的摩擦。乳头周围有很多神经末端,这种挑逗几乎马上就让她性欲高涨,无法自拔。
“请允许我向您忏悔,我曾经多次背叛过您,与弗雷姆人的反抗军接触过。”自从昨晚喝下那瓶药剂,克蕾雅感觉自己身体状态非常奇怪,一种渴望被撕碎,渴望被毁灭的冲动盘踞在她心头。她主动将手指探入伯爵的下体,用食指开始抚摸阴茎下方,绕着阴茎画圈圈。
“我也知道。”德拉库伯爵感觉自己血液也沸腾起来,他用极大的意志抑制住自己内心的冲动。伯爵用手指抚摸起少女大腿内侧,感受在两条圆润大腿中间的神秘三角地带,然后继续探入,抚摸起少女的阴唇与阴蒂,开始轻拢慢捻抹复挑。克蕾雅不自觉的扭动自己的腰肢,发出可爱又诱人的呜咽声。
“父亲大人,您准备怎么样虐杀我,来惩罚这个不乖女儿的背叛呢?”克蕾雅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是那么的下贱,明明知道不该谈论这种内容,但是她就是忍不住。
她想肆无忌惮的将真实的自己暴露出来,内心的欲望仿佛时时刻刻都在灼烧,她想要被凌辱,想要被虐待,想要被毁灭,她用期待与祈求的语气询问,“父亲大人,你是用穿刺杆穿刺我的身躯,或者用匕首将我割喉,还是先切下我的双手双脚,做成人彘,让我分尸而死呢?又或者想用小刀一点点将我细细切碎,来个千刀万剐?”
德拉库伯爵内心有只野兽想要腾跃出囚笼,想要借助他的手来蹂躏,撕碎眼前的女孩,他也已经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他渴望畅快淋漓的鲜血,但同时他又有些失落,看来最高贵的血统也无法战胜药剂,这个他花费十余年心血,完全按照模板精心培养的试验品依然失败了,最终还是败给了欲望。
“不了,还是斩首吧。”德拉库一只手继续搓揉少女的阴蒂,一只手沿着少女在后背的脊椎一路往下,一直抚摸到脚趾。不得不说,哪怕伯爵自认为不是恋足癖,这双大腿依然让他流连忘返。
“不要嘛,人家一辈子也就只能死一次,这样太普通了。”情欲迷乱的克蕾雅撒起娇来,双脚交叉起来不知自觉的摩擦,把伯爵探入花蕊的手指夹得更紧了。
“乖,”德拉库猛地从花蕊抽出了手指,拉扯出一道晶莹淫糜的丝线,将手指放入少女的樱唇,让她舔食干净自己下体的花蜜后,用公主抱的方式将女孩抱起,抱到处刑室的断头台上。
这是一种从邻国引进的新型机械,由一个高的直立架和一块锋利刀片组成,刀片用绳索悬挂在顶部。当绳索松开后,将刀片垂直坠落,像切豆腐一样轻松切断任何女孩子的小脑袋瓜。
伯爵先是将克蕾雅的脖项固定在木质的凹槽之中,再将上面的木板扣下,让少女不再有任何挣扎与逃脱的可能。然后伯爵脱掉了自己的裤子,把阳具放到少女的嘴边。也许是因为这是生命中最后一次口交了,克蕾雅干得十分卖力,随着抽插,她檀口鼓起又凹下,使尽浑身解数,努力吮吸,舌头不停的打着圈圈,来取悦这个将她抚养长大,最终又要夺取她生命的男人。
很快,德拉库伯爵就射出了今晚的第一发,白浊的精液爆发出来,直接射进了少女的喉哝。克蕾雅带着淫乱的笑容,舔了舔嘴唇,“谢谢款待,很美味哦,父亲大人!”
“还在贫嘴!”德拉库伯爵用手刮了一下少女的小鼻子。
没等伯爵发话,少女主动舔食起刚刚缩小的阳具,同时将手剩下自己的下体,发出断断续续的娇喘。这简直可爱的犯规!
很快,伯爵的阴茎又重新恢复雄峰。这是一位与夏洛特公主容貌有七八分相似,身体同样流淌着皇室血脉,把自己称为父亲,又在暗地中多次背叛的女孩子。不得不说,诸多身份叠加在一起,让阅女无数的伯爵都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吸引力。
这次,德拉库伯爵不准备射在口中了,他解开连接断头台铡刀的绳索,让少女用红唇咬住,在她耳边低语,“要尽量忍住哦,小淫娃。”
嘴巴咬着绳索的克蕾雅不能说话,只好努力扭了扭身子,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伯爵则走到少女身后,扬起复杂蕾丝花纹的公主裙,将少女已经完全湿透的内裤顺着大腿拉了下来。女孩的花蕊明显经过专门的修剪,下体的毛发被剪成了像爱心一样的形状,此时已经湿漉漉的,满是欲望的味道。
伯爵掏出已经再次挺立的肉棒,在前端试探性的触碰了几下花蕊后,开始向内挺入,探入被处女摸包裹的软肉之中。由于咬着绳索,少女只能勉强发出吱吱呜呜的喘息声,双腿紧紧夹住伯爵的腰肢。感受到蜜穴湿润与温暖,伯爵有些年迈的双手握住了少女年轻的手掌,十指相扣,大手牵小手,然后腰部猛一用力,向前一顶,突破了纯洁的壁障。
鲜血顺着男人的阳具流淌而出,虽然有药剂压制,在冲破薄膜的刺激下,克蕾雅的身体依然下意识颤抖与痉挛。她想要尖叫,但是勉强维持住了最后一丝理智,牙齿死死要住了绳索,没有松口。
“做的很好,”带着赞许,德拉库伯爵松开了少女的手掌,开始抚摸起了少女的臀部与后背,直到感觉娇躯抽搐明显减小,才开始由慢到快,由浅到深继续的抽插。
“呜~呜~啊~啊~呜~呜。”无法言语的少女随着一波又一波的抽插开始吱吱呜呜,只能用双腿越夹越紧,最后一丝理智也很快要彻底的被高潮所冲毁。
“啊啊啊哦哦哦!”
情意迷乱的克蕾雅终于发出了无意识的浪叫,享受到了今晚属于自己的高潮。
口中的绳索在浪叫中瞬间松开,高悬在克蕾雅头上的铁铡刀终于落下,毫无阻碍的铡落了少女美好的小脑袋。小脑袋带着妖艳的笑容,掉落在预先准备好的竹篮子里。而她的无头身体则不甘心就此死去,小穴与双腿紧紧的箍住阳具,给德拉库伯爵带来了前所未有的享受,在少女的花蕊中尽情喷射出自己的精华,将自己的种子播种在这具已经从养女变成女肉的娇躯之中。
“结束了,”享受完克蕾雅死亡所带来的高潮余韵后,德拉库伯爵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空虚与难以抑制的伤感。伯爵摇了摇连接厨房的门铃,让厨师把已经屠宰的美肉抬去烹饪,只留下洗去鲜血的璞首陪伴着自己。
德拉库伯爵回到了中央宫殿属于自己的主座,身上没有沾染上任何血污。现在伯爵左边还是那柄奢华的手半剑,而右边美人已逝,只剩下一个眼神空洞的首级。
伯爵冷漠的看着下面那群理智已经被欲望与疯狂所吞噬,化身野兽的贵族们,感到十分满意。
一切准备就绪了,舞台也已经搭好。伯爵继续闭目养神,等待着最终决战的到来。[newpage]
(十一)
微光,这是一种由德拉库伯爵所发明,可以大幅度减低疼痛感与增加身体敏感度的药剂。
通常,这种发源于王国皇室秘闻传说的药剂是给准备屠宰的肉畜使用,让肉畜变得顺从与放荡。然而实际上,这种药剂还有另一种用法。
今夜的西境,厚实的云层遮住了月亮与星星,一丝自然的光芒都没有留下。地面上,灯火辉煌的总督府已陷入杀戮与混乱之中,不祥的火光从四方的大门处燃起,并向着建筑群中央一米一米坚决的逼近。被点燃的烈焰映照在云层上,呈现出鲜血一般的艳红色,如同还没散去的晚霞,配合着越来越激烈的喊杀声,显得残酷而又美丽。
当总督府最高处的铜种敲响十下的时候,浴血奋战了数个小时,已经杀红了眼的反抗军战士,终于踏上了通向中央宫殿正门的九十九级大理石阶梯。
是时候了断一切了!
娜蒂亚与菈妮心有灵犀的对视一眼,将成捆的炸药绑在了宫殿大门的把手上,点燃了浸染了油脂的棉布引线......
“轰隆!”伴随着一声巨响,一股炽热的波浪带着被炸碎的大门残片向四方飞溅,伴随着烟尘,压制了弗雷姆人近百年的大山终于被炸开了一道缺口。
“还不能被冲昏了头脑,”娜蒂亚狠狠的掐了掐大腿,让自己清醒了一点,“德拉库伯爵还活着,战斗还没有结束!”
当两位少女带着大队的反抗军从炸开大门潮水般涌入中央宫殿时,大厅内贵族们还在疯狂的享受着美酒与克蕾雅小姐被烤制成金黄色的美肉。在毫无节制的暴饮暴食之中,似乎没有任何人有觉察到危机到来,场面要多怪异有多怪异。
“欢迎来到我的宫殿,” 德拉库伯爵像宴会主持人一样从主座中站起来,带着上位者独有的优雅,作出一个欢迎的姿势。
“西境的贵族们,起来吧!为我战斗到最后一刻!” 伯爵右手举起座椅边的手半剑,左手摇曳着仿佛盛满鲜血的红酒杯,“前菜结束了,现在晚宴正式开始。”
所有在场的贵族被惊醒了,他们机械式转过头,用饥渴的眼神盯着大门闯入的入侵者,仿佛看到的不是手持武器的反抗军,而是送上门来的美食。
“该死!”娜蒂亚用饱含愤怒的眼神看着德拉库伯爵,“你都干了些什么?”
“我干了什么?我什么都没干。” 德拉库伯爵带着诡异到无法形容的笑容,嘲讽着在场的所有人,“我只是让他们褪去了人皮的伪装,暴露出内心本来的模样。”
仿佛是为了回应伯爵的话语,在一片豺狼般的嘶吼中,贵族们完全像疯子一样,拿着各种武器,甚至如野狗一样四肢着地,不顾一切的扑向宴会的闯入者们。娜蒂亚与反抗军们看着逐渐逼近,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身体开始被恐惧所支配。她们身不由己的一步一步向后倒退,想要退出这如同传说中万魔之窟的大殿。
就在这时,一个瘦弱娇小美好的身躯站了出来。
“愚昧腐朽的野兽,旧时代的亡灵,就凭这些也想拦住前进的步伐么?”带着病态面具的菈妮拔出了腰间染满鲜血的迅捷剑,逆着大流,像扑向火焰的飞蛾,独自向前。
“以禁忌魔女的名义起誓,我将在此宣告你们的灭亡!”
娜蒂亚终于醒悟了过来,羞愧的拔出武器,追上菈妮的脚步,握住少女冰凉的手臂,站在了她身边。紧接着,越来越多的反抗军从惶恐的情绪中醒来,互相对望之后,也都纷纷抬起了头,加入了前进的队伍。
“这就是杀死泰蕾莎的凶手吗?确实是位才智出众 ,值得称赞的美人儿。”德拉库伯爵用四分仇恨,三分欣赏,三分欣慰的目光,盯着像刀锋一样向自己逼近,毫不客气斩杀任何拦路之敌的菈妮小姐。
喝完最后一点美酒,伯爵将昂贵的水晶杯子摔碎在铺着天鹅绒地毯的地板上,双手握住奢华的大剑,离开了王座的范围,主动向着自己目标走去。
很多人注意到了这位西境之主的举动,比如亚莉斯亚与奥菲莉亚这对姐妹。作为牺牲在绞刑架上的萨莎好友,她们对德拉库伯爵仇深似海,一直追随着娜蒂亚战斗到了今天。
“受死吧,刽子手!”
一左一右,两位少女如豹子般向前跃出,同时将手中迅捷剑对准伯爵的胸膛,不顾一切扑了上来。
德拉库伯爵挥出了今晚的第一剑,剑光如闪电般划过,将两位少女同时拦腰斩断。绯红的热血洒在地毯上,诉说着这桩残忍的暴行。
德拉库伯爵一剑腰斩两名反抗军精英的战绩简直匪夷所思。人体腰椎骨非常坚硬,哪怕使用重斧与铡刀,也难以一刀两段。何况一剑连斩两人,这是何等恐怖的力量?
而在菈妮眼中,伯爵的力量固然让人恐惧,更可怕的,还是他对剑刃的控制感。他几乎是利用自己手臂与手半剑的长度,卡着极限的距离斩杀两人。
这是何等恐怖的身手!这种程度的剑术,已经远超泰蕾莎或者布露妮娅,恐怕只有自己的师傅,护国公克伦威尔才有可能与之媲美。
按道理,年龄是一切强者的死敌。随着年岁的增长,人的力量与反应力都会无法避免的下滑。在今晚以前,菈妮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这个已经白发苍苍的老男人,会有这种手段。菈妮从小苦练剑术,王国之内鲜有敌手。但是论起剑术,恐怕也难以与眼前的强敌对抗。
恐惧,人们将这种情感称为恐惧。
菈妮知道自己的脸色一定非常非常难看,幸好自己还带着魔女的面具。只要能够尽可能让自己身体不颤抖,就没有人会看出端倪。
菈妮挣脱了牵着自己手臂,想要同生共死共同进退的娜蒂亚小姐。她用眼神暗示娜蒂亚,示意她赶快躲到反抗军大部队之中去,自己则主动向着德拉库伯爵,迎了上去。
到了双方武器可以互相触及的距离上,魔女菈妮与德拉库伯爵,两人同时停步。
“西境之主德拉库,向你致意。”
伯爵像绅士一样斜举起剑致意。他左脚在前,右手握住剑柄尾部,将剑尖倒拖在地上,左手向后略微屈伸,摆出了叫做“长拖尾式”的架势。这种剑式可以让对手判断不清楚武器的攻击距离,在第一次遭遇中非常实用。
德拉库伯爵用尽全部意志压制自己的欲望,他明白服用药剂的副作用已经开始生效。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像那些已经成了行尸走肉的贵族一样,失去意识,控制不了自己。
“禁忌魔女菈妮,也是你的告死天使。”
菈妮像淑女一样行了个提裙礼,左腿后撤一步,双膝微弯右手握剑,剑尖直指对方胸口,摆出了一个看上去非常正统的起手式。左手却悄悄摸进自己怀中,握紧了藏在腰间的簧轮手枪。
虽然承认剑术上绝对不可能战胜伯爵,菈妮依然相信自己有获胜的希望。火枪射击的机会只有一次,少女明确知道,自己绝不可能有再次装填弹药的时间。
胜负将在下一击分出,两个人都下定了必杀的决心。
德拉库伯爵率先发起进攻。藏在身躯之后的手半剑猛的举起,自右上往左下斜劈而至。
好快,伯爵挥剑速度几乎已经超过人类的认知,只能看到残影,却看不到剑锋。
但是,还不够快!
这一剑划开了菈妮的狼皮披肩,划开了紧贴她身体的白色长裙,仅此而已。
以难以理解的精准,菈妮用迅捷剑剑锋卡住袭来巨剑的发力点,以分毫之差阻止了伯爵进一步攻势。
“我赢了!”
菈妮抓住了这不足一秒的空档,左手掏出暗藏的簧轮手枪,指向了伯爵的心脏——这是一个绝对不可能失误的距离。
“不,是我赢了!”
在这一刹那,德拉库伯爵竟然直接松开了持握的手半剑,左手向前。从他深色宴会礼服的袖口,弹出了一把细长的刀刃。
袖剑,刺客大师的标志性武器,包含了一把可以从护腕或手甲中伸缩的刀刃。它轻便、隐蔽,天然适合于刺客的潜行和自由奔跑。它能让刺客在隐匿状态下击杀目标,其设计技术通常能确保目标瞬间死亡。
菈妮完全无法想象,像德拉库这种仪表堂堂的大贵族,竟然会使用这种卑鄙且冷门的武器。
已经没有犹豫的空间了,魔女作出了决断。
菈妮扣动了扳机,铅弹射出,直接贯穿了伯爵的心脏。在同一瞬间,德拉库的袖剑也准确插入了少女的胸膛。
“菈妮!”娜蒂亚发出凄惨的叫声,但是菈妮已经没有气力回应了。
德拉库不止使用了袖剑 ,为了保险,他还在剑刃上涂满了见血封喉的剧毒,这是他隐藏至今的最终杀招。
飞一般的跑上前,娜蒂亚抱住了菈妮,鲜血不断从少女胸口涌出,很快进入了弥留之际。
娜蒂亚小心翼翼抱住奄奄一息的菈妮娇小身躯。
“娜蒂亚......”菈妮用非常微弱的声音呼唤着,“我有点冷......”
“是吗?”娜蒂亚赶忙伸出手去,将少女搂在了怀中,想用自己的体温来温暖她,“这样好一点了吗?”
“我不知道......我的感觉在消失......”菈妮眼睛失去了光泽,已经看不见娜蒂亚的身影了。“我这是要死了么?”
“不会的,你不会有事的......”娜蒂亚一边哭一边摇着头否认。
“果然,我就要死了啊。”菈妮脸上露出了释然与解脱的笑容。
娜蒂亚用力抱住菈妮,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少女身体的体温开始变得冰冷,呼吸也逐渐弱到了几乎无法感觉到的地步。
已经没有办法了吗?
不对!仿佛受到了神明的启示一般,娜蒂亚想起克蕾雅曾经提过,德拉库伯爵那个疯狂的设想——一种试验了无数次,却始终没有任何成功案例的可能性。
娜蒂亚找到了绝望之中仅有的希望,她从怀中掏出克蕾雅遗留给她的那支蓝色药剂瓶,将药水一股脑儿倒进了菈妮的嘴唇。
“我......没死吗?”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菈妮勉强挣扎着,却只看到周围一片模模糊糊的影子,身体很重。
抱住菈妮的娜蒂亚已经敏锐地感觉到了改变,进行了简单包扎的伤口止住了鲜血。一种有微妙且无法理解的变化开始产生,她怀中的躯体不知何时恢复了温度,甚至开始散发出太阳般的炽热。
此时西境总督府的中央宫殿已经宛如地狱一般的景象,贵族与反抗军的尸体相互交错,鲜血像乱流一样肆意流淌着。
“我还没死,道路就还要继续下去!我是从绝望的尸山血海底下重新爬出来的亡灵,怎么可以在这里倒下!”
奇迹,真正的奇迹!一个被任何医生都会百分之百判定死亡的少女,不但重新活了过来,还得到了某种不知名的蜕变与进化。
“让这个不公正的世界,屈服在我的意志之下吧。”
魔女菈妮重新睁开了眼睛。
不知何时,娜蒂亚怀中少女的瞳孔颜色发成了变化,从普通的黑色变成了蓝宝石一般的苍蓝色,就像长公主乌露丝娜与夏洛特公主殿下那样。[newpage]
(十二)
在德拉库伯爵中弹倒下那一刻,娜蒂亚知道一切结束了。
虽然中央宫殿内战斗还没有完全结束,少量残余的贵族依然凭着本能与反抗军进行着垂死搏斗,但是这已经无法引起少女的关注了。
抱着刚刚从死亡边缘逃脱,依然十分虚弱的禁忌魔女菈妮,娜蒂亚毫无留恋离开了奢华至极的中央宫殿,坐在了宫殿外长长的大理石阶梯上。
在激战一晚上后,完成了自己使命的娜蒂亚终于感到了彻底疲惫。她母亲与姐姐们付出一切都无法实现的梦想,竟然就真的就要在自己手上实现了?
娜蒂亚举起右手,看着手掌的纹路,仿佛置身梦境。接着,她低下头看着怀中的菈妮,淡淡的体香从少女的身上传来,有点像铃兰,又有点像蔷薇,是那么的诱惑。娜蒂亚忍不住摘下了菈妮的面具,双目含情半闭,嘴唇稍稍张开,吻住了她的红唇。
看到菈妮俏脸娇羞的姿态,呼吸急促地偎在自己的怀里,娜蒂亚感觉十分满足,她闭上眼睛,多想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不再前行。
“我可以带着你一个人逃离这里,现在的我有这个能力。”菈妮主动抱住了娜蒂亚,用蓝宝石般的眼睛认真盯着娜蒂亚,给了她一个选择的机会。
自己还有逃避的可能性?娜蒂亚在一瞬间有些动摇了。
是啊,她还可以与菈妮一同逃离这片地狱,找个所有人都不认识自己的地方隐居起来。两个人相爱相守,相依为命,直到永久,对个人来说或许是个美满的结局。
但是不行的,娜蒂亚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嘉拉迪雅,想起了自己的姐姐拉芙缇拉与爱美莉雅,想起了萨莎,想起了亚莉斯亚和奥菲莉亚,想起了无数前赴后继勇敢赴死的伙伴们,想起了弗雷姆人全是血泪的黑暗历史,她甚至想起自己的表妹希莉丝,以及因为自己亲笔签下判决而被处死的莉莉和温蒂。
无数人将生命押注在娜蒂亚身上。在少女柔弱的肩膀上,背负着民族近百年的苦难,也背负着可能是最后一个步入文明、理性、进步、荣光的机会。她已经没有了任性的理由,也没有了逃避的借口。
娜蒂亚从菈妮所构筑的温柔乡中挣脱出来。一直以来,她都是身不由己的,一种东西在推着她向前。
这种东西叫做“责任”。
现在,只有最后一件事情需要自己完成了。
“菈妮小姐,可以发射信号弹了。”娜蒂亚下定了决心,对她来说,有些东西是比爱情与生命还要重要的。
“会死的,娜蒂亚小姐,”菈妮抬起头,盯着娜蒂亚的眼睛。
“发射信号弹吧!”娜蒂亚重复了一次自己的要求,“我不能给克伦威尔任何毁约的借口。”
鲜红色的信号弹升上天空,芙罗拉看到了,玛莉亚看到了,海夫纳看到了,布露妮娅看到了,克伦威尔看到了。事实上,西境的所有人全都抬起了头,看着那原本漆黑一片的夜空被不断向上的红色光源染成了朝阳升起的颜色。
“信号升起来了,”护国公发出了自己的命令,“进攻,新模范军!”
“等等,菈妮还没有确认脱出,现在进攻会给她带来危险,”布露妮娅想要拦住克伦威尔,“反正我们也封锁了总督府所有的出入口,绝对没有人能够逃脱!再等几分钟,等姐姐大人撤退到安全地带再总攻也不迟。”
“不必了,我相信菈妮不是这么容易就会死掉的孩子,”克伦威尔转过身去,让自己看不到布露妮娅祈求的眼神,重重挥下手臂,“全军前进!”
克伦威尔的直属部队,注定被历史所铭记的新模范军,在这个夜晚第一次露出它锋利的獠牙。这是一支与任何以往军队完全不同的部队,不再以刀剑长枪弓箭之类冷兵器为主要武器,而是清一色的装备了火枪与刺刀,同时还配备了大量青铜火炮作为火力支援。这些纪律严明指挥统一的步兵排着整齐的队列,持握王国最新式的燧发枪,以不可阻挡的步伐踏进了西境总督府。
“不!”布露妮娅发出撕心裂肺的嘶吼,她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了一眼护国公,然后扭头冲向了马厩,骑上自己的马匹。一直没有太多存在感的海夫纳子爵眼疾手快,拼命拉住了马匹的缰绳。
“放手!”布露妮娅毫不客气的一马鞭抽在海夫纳脸上,留下一道明显的血痕。
“你进去什么也干不了!”忍着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海夫纳努力劝说这位护国公的女官,“布露妮娅小姐,你给我冷静下来!”
“你懂什么!”又是一马鞭子,这次力度更大,布露妮娅直接抽在了子爵的肚子上,把他的胆汁都快要打出来。可是即使是这样,海夫纳依然没有放手。
“让她去吧,”克伦威尔背对着两人,作出了决断。于是海夫纳终于松手,看着少女骑着马匹扬长而去。
直到少女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之中,马蹄声再也无法听见为止,克伦威尔才转过身来,拿出一块手帕,帮子爵擦干净脸上的鲜血。
“我平时太骄纵她了,”克伦威尔长吁一声,“对比菈妮,她还是太不成熟了。”
“我倒是没有什么,皮肉伤罢了。”海夫纳子爵像一位忠心耿耿的诤臣,“可是现在冲进去实在太危险了,搞不好要丢掉性命的。”
“如果死了,就说明她的才能与器量不过如此。”克伦威尔看起来好像老了五岁,额头上的皱纹都多了许多。
总督府内,在菈妮发射信号弹,新模范军开始进攻的下一刻,她就陷入了危机之中。刚刚还是战友的反抗军将她重重围住,用仇恨的眼神看着她,向她亮出了武器。
菈妮重新带上了苍白色的面具,握住了腰间的迅捷剑,想要从娜蒂亚的怀中挣脱。
娜蒂亚没有放手,反而抱得更紧了。她用威严的目光看着自己的部下们,“你们想要干什么?都给我放下武器!忘了是谁带领你们前进,又是谁直面西境之主的剑锋了吗?菈妮是一位可敬的女孩,是我们弗雷姆人的恩人。”
“可是......可是她的主人,”反抗军的战士吱吱呜呜的回答,“那个护国公的部队向我们发起进攻了!”
“我知道,这本来就是契约的一部分,”娜蒂亚看着她那些布满伤痕,全身是血的手下,“这是我与克伦威尔的协议,和菈妮没关系。”
“可是娜蒂亚姐姐,我不想死!”年轻的反抗军女孩忍不住失声痛哭。
由于娜蒂亚的决定,芙罗拉与反抗军多数老兵们都没参加今晚的行动。进入总督府的,大部分是刚刚入伍,非常年轻的少女。她们脸庞稚气未脱,身材有高有矮,有精瘦亦有丰满,哪怕布满的血污与伤痕,依然不能遮掩她们美好的曲线与潜在的魅力。如果有条件,在场的女孩子大多能成长成让人心动的美人儿吧?但是很可惜,这些含苞待放的花蕊永远没有盛开的机会了。
“我也不想死,”娜蒂亚叹了口气,“但是为了弗雷姆人的未来,我们不能不死。”
“未来?”一个年幼的战士迷茫的询问,“可是如果人死了,不是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吗?”
“是的,”娜蒂亚点了点头。
“反正都要死了,我们的战斗不是毫无意义了吗?”这位战士继续询问,“那些之前战死的同伴们也是这样的吗?”
“不对,”娜蒂亚坚定的摇了摇头,“正是因为我们的存在,那些同伴的牺牲才有了意义。而我们的牺牲,将把意义托付给活着的人!”
“我们走后,王国会给予弗雷姆人国民的待遇,会降低每个人的税收,会给孩子们修建一栋栋学校。”娜蒂亚加重了语气,斩钉截铁的发言,“这不是因为那些贵族们良心发现,也不是因为他们变成了好人,而是因为我们来过。这就是我们存在的意义。”
“现在勇敢的面对死亡吧,”娜蒂亚既像姐姐又像妈妈,一个个抚摸围在她身边女孩子的秀发,安抚她们的情绪,“你们都是弗雷姆人的英雄。”
这些幼小的女孩子们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向娜蒂亚拥抱告别,一个一个离开了,总督府内枪声大作......
最终,中央宫殿前冰冷的大理石阶梯上,又只剩下娜蒂亚与菈妮两人。
“你又救了我一次,”在准备分别的时候,菈妮向娜蒂亚道谢,“谢谢你。”
“那就好好记着,你现在使用的生命是欠我的。”娜蒂亚扬起了嘴角,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努力活下去,监督护国公阁下兑现自己的诺言吧!”
“我会的,我保证。”菈妮做出了承诺,她双拳紧握,指甲抠进肉里,却浑然不觉。
娜蒂亚解下了自己身上绿色自由双翼披风,递给菈妮。一直以来,菈妮都用各种理由来搪塞,而这次,她不再拒绝。
菈妮郑重的接过了这件披风,系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娜蒂亚最后拥抱了一下菈妮,转身离开,只留下她静静呆在原地。[newpage]
(十三)
战场就是地狱。
一直以来,作为女官陪伴克伦威尔的布露妮娅小姐都认为这是菈妮姐姐艺术化的修饰。报告上的伤亡数字终究只是数字,直到她踏入西境总督府的那一刻,才真正认识到人与人的斗争有多么残酷。甚至开始对自己,对护国公谋划的正义性产生了怀疑。
当新模范军排着整体的队列涌入这个宏伟的建筑群的时候,战斗已经整整打响了四个多小时。这段时间内,杀戮无时无刻不在继续着。
无论是西境卫兵,还是反抗军战士,对于克伦威尔与他麾下的部队来说,这些全部是需要肃清的对象。新模范军的士兵穿着整齐的军装,一排接着一排稳步推进。每一次排枪射击,就像死神挥动血腥的镰刀,必定会收割掉一大批鲜活的生命。
艾伦中尉就是组成死神镰刀最尖端一员。作为莱斯镇种植小麦农场主长子,按理说他应该像父母一样继续经营着家庭所有的大片肥沃土地,在农村中富裕而平庸的过完一辈子。但是艾伦并没有甘于这种计划内的生活,他在无数描述战争故事的书籍影响下,考入了长公主乌露丝娜所创立的王国军校,顺利毕业并成为了新组建部队——新模范军的一员。
按照护国公所编撰的《步兵教典》要求,艾伦穿着整齐的军服,左手握着军官特有的手铳枪,右手持握指挥剑,剑锋朝上贴在自己的耳边,稳稳走在队列的最前端。
“预备——”艾伦拖着长音喊出了指挥口令,士兵们排着队列举起自己手中的燧发枪,对准呐喊着战斗口号,披着绿色披风,发起潮水般冲锋的弗雷姆人少女们。
别慌,近一些,再放近一些!艾伦不断告诫自己,当他几乎能闻到来袭少女的体香时,才发布命令。
“开火!”
枪口的白烟喷发而出。这轮射击效果很好,至少有五六个反抗军的女孩子被撂倒在地上。艾伦注意到离他最近的那个漂亮女孩子被至少三发铅弹命中,面容扭曲的松开了手中持握的迅捷剑,抱着肚子上不断渗出鲜血的伤口。她卷缩在地上,咿咿呀呀发出临死的呻吟,感觉有些可怜。
然而艾伦来不及欣赏自己的战果,他挥动指挥剑,示意手下第一排士兵后退,第二排士兵开始瞄准。
“预备——”艾伦依然故意拖长了口令,他要等待自己手下全部做好射击准备。
“开火!”
第二次排枪比第一次的效果更加出色。当射击白烟散去之后,在艾伦正面,已经再也没有一个能够站立的反抗军。这些小麦色肌肤的女孩子已经全部被铅弹命中,有些直接毙命,更多则是眼眶含着泪水,薄薄的红嘴唇张开又闭合,咒骂一些无意义的话语。
“前进——送她们上路!”已经不需要下一轮齐射了,艾伦作出了判断。
没有仁慈,没有侥幸。
在攻击开始之前,克伦威尔已经给手下连队指挥官们讲得非常清楚——这次战斗他并没有留下太多俘虏的打算。所以当艾伦的部队用军靴踏过一具具倒下的娇躯时候,会用刺刀与枪弹给每一位女孩子补刀,保证没有人能够从死神手中幸免。
一般来说,新模范军士兵会优先射击这些人的头部,这也是标准化的要求。但是当倒下的是美丽女孩子的时候,这些几乎没有与异性接触经验的士兵也会做出一些独特选择。很多士兵会遵循自己的色欲选择射击少女下体,将枪管从双腿间探入少女的神秘花园之中,故意抽插几下,然后才开火。
在战场上,过分苛责部下是没有必要的。只要没有进一步出格举动,艾伦中尉也就很自然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未干涉。
除了反抗军,那些总督府原来的守护者,身穿全身板甲的西境卫兵也是艾伦的敌人。那些逃过了弗雷姆人攻击的战士,却逃不过拥有同样肤色的“自己人”枪口。
不得不说,作为王国水力锻机冲压后淬火硬化的产物,全身板甲防护力还是相当可靠的。在一定距离之外,甚至能够靠着盔甲弧度弹开射来的圆形铅弹。可是这些并不能改变她们死亡的命运,在多支燧发枪的交叉火力下,最终都无一例外在艾伦面前倒下了,甚至包括了一位身穿为将官专门打造加强甲的女骑士。
出于好奇,艾伦走到了这位铠甲上至少留下六处弹孔,伏倒在地上毫无反抗能力的女骑士面前,摘下她的头盔。
这位女骑士年龄与艾伦差不多大,似乎有一丝东洋人的血统。她漂亮脸蛋略显沧桑,像绸缎一样飘逸的黑长直秀发搭在肩上,摸起来十分舒服。如果不是在战场上相遇,这位风姿绰约的女士会特别对得上艾伦的胃口,甚至为了得到她的青睐而不顾一切。
“你叫什么名字?”艾伦问道。
“米卡莎。”女骑士回答了艾伦的问题。
“真是好听的名字,”艾伦跪坐在米卡莎身上,拔出指挥刀,将她头发捋成一束马尾,“对于接下来的事情,我很抱歉。”
米卡莎明白了少年指挥官的意思,她早就没有了挣扎的余地,只能尽量抬起头颅,给予自己处刑人一点点方便。艾伦揪着女人的发辫,用刀子割下了她的首级。
割喉是一种非常痛苦的处刑方式,但是这位坚强的骑士小姐愣是一声不吭坚持到了最后。直到刀子切开最后一丝皮肉,脑袋被艾伦提起,无头的身体才终于失去了支配,下体羞耻的失禁,在地上抽搐了一会后就不再动弹,结束了痛苦。
当然,死在今夜的并非只有双方士兵,那些为总督府服务的女仆们也被殃及池鱼。这些出生贫农或者工人家庭的女孩子多数死在反抗军与西境守卫第一波交火之中,哪怕靠着老天保佑逃得性命,当新模范军到来的时候 ,结局也不会有丝毫改变。
艾伦所在连队就捕获了六七名这样的女仆,这些女孩子刚刚成年,穿着白色用荷叶边装饰的围裙加上白领素色连身长裙。这是一种传统型女仆装,只是为了方便少女日常工作,与会所女仆着装不同,没有任何情趣功能。
这些女仆有小麦色皮肤也有白色皮肤,但是无论哪种肤色结局都不会被改变。在士兵枪口逼迫下,浑身直哆嗦的女孩子们被迫面对着院墙站好。出于绅士风度,艾伦中尉逐一摘下这些女孩子头上系着的女仆头巾,用她们各自束腰的白色缎带绕了两圈,当成简易遮眼布,蒙住了她们双眼。
“预备——开火!”
随着枪声响起,她们洁白女仆装上出现了刺眼的红色点,逐渐将衣服染成了狰狞的颜色。女仆们苗条躯体被铅弹推向墙壁,发出低沉的撞击声,然后顺着墙面,歪倒在地上。
艾伦掏出了手铳枪,逐一检查了这些尚在抽搐痉挛的女性娇躯。理性来说,中距离齐射这种行刑方式效果还算不错,几乎所有少女都很快毙命,只有一位棕色头发的女仆是个例外,还在剧烈的挣扎。
这是位洋娃娃一样精致的女孩子。两名负责对她行刑的士兵似乎都不愿意亲自毁掉这样一位可爱的美人胚子,胡乱射击下竟然同时失手了。一发铅弹打在她左腰,另一发干脆射在了她脑袋边的墙面上,没有命中。
“好痛啊......”这名女仆发出呜咽的声音,让艾伦的铁石心肠都被融化了。中尉怜悯的抱住了女孩腰肢,调整了她的姿势,让她额头抵住墙面跪好,然后扣动了扳机。铅弹从女孩子后脑射入,几乎将她小脑瓜子打烂,来不及做任何挣扎,直接香消玉殒。
短暂踌躇之后,艾伦再次走到了队伍最前方。这时候,他听见了马蹄的声音。
“别开枪,这是克伦威尔阁下的女官,布露妮娅小姐!”艾伦认出了这位扎着马尾辫子,身穿新模范军军服的女子。他连忙制止下意识就要开火射击的手下,向马匹方向敬了一个军礼。
用厌恶的眼神看了女仆们的尸体一眼,布露妮娅没有回礼,也没有停留。她驱使马匹从步兵队列空隙直接穿过,继续向菈妮发射信号弹的位置赶去。
“好像被讨厌了,”艾伦中尉摇了摇头,他是真的非常喜欢这位护国公身边的女官。当然,身份差距让他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只能在梦中意淫几次。现在算是梦想彻底破灭,只能无可奈何的苦笑起来。
“继续前进......”当艾伦部队稳步推进到中央宫殿边上的偏殿时候,他终于第一次遇到了阻碍。
中尉发现了一群被迫停留在此的贵族女眷。这些陪伴贵族老爷到场,却因为身份略低没有资格进入中央宫殿,只能在偏殿用餐的女士们,侥幸逃过了第一波战乱波及。但是当新模范军开始一片一片清理区域的时候,还是不幸被发掘了出来。
“我是卡桑德拉夫人,”这是位特别有气质的贵妇人,她声音中透着雍容华贵的气息。
作为女眷代表,卡桑德拉夫人主动出来与艾伦中尉交涉,“我们无意与护国公阁下为敌,也愿意服从王国对西境的管辖,希望能够得到宽大处理。”
该怎么处理呢?对于贵族女士,庄园主家庭出生的艾伦有种天然自卑感。他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只能原地待命,向上级汇报。
很快,艾伦得到了回应。一位身穿新模范军军官制服的男人骑着马来到他面前。
这是位身材高大英俊、目光严肃的男人,面部有一道刚刚结痂的巨大伤疤,看上去是一名心狠手辣的钢铁硬汉。艾伦中尉不认识这个人,以前在克伦威尔身边也从来没有见过他,注意到他身上军官服没有佩戴肩章与军衔,感觉有些疑惑。
艾伦刚刚准备发问,就被面前男人蛮横的打断了。
“报告你的姓名,中尉。”那个男人看了一眼艾伦的军衔,用上位者语气先声夺人的询问。
“我是新模范军第三连队的艾伦中尉,向您报告!”艾伦被男人气势所震慑,一个机灵弹得笔直,立刻用最标准军姿回应。
“海夫纳子爵,”那个男人报出了自己姓名与爵位,“你们有见到护国公的女官,布露妮娅小姐吗?”
“她刚刚骑马往中央宫殿方向去了。”艾伦中尉再无半点疑虑,马上报告,“需要我们组织部队前往支援么?”
“那还不赶快?”海夫纳本来准备这么说。话到嘴边,脸上火辣辣的感觉刺痛了他的神经,听着前方时不时传来的爆炸声与打斗声,临时改口,“布露妮娅小姐有自己的任务,不要多管闲事。”
艾伦似乎还想着争辩几句,但是海夫纳已经不准备继续这个话题了。注意到刚刚与艾伦交涉的卡桑德拉夫人,子爵劈头就喝,“中尉,这是什么情况?”
艾伦中尉被吓了一跳,他如惊弓之鸟一般慌忙解释事情来龙去脉,并询问护国公阁下有何指示。
海夫纳哪里知道护国公的指示?作为前一天还在西境混吃等死的贵族一员,海夫纳对新模范军了解程度还远不如眼前的中尉多。
不过他没有丝毫露怯,只是严厉反问艾伦:“中尉,复述一遍出发前护国公阁下的命令!”
“报告长官,我们奉命肃清西境总督府内一切人员。”艾伦以为是海夫纳对他表现不满意了,连忙回答。
“这不是非常清晰吗?”海夫纳用双眼盯着艾伦,注意到他与手下士兵期待的眼神,又不动声色补充道,“不过贵族尊严也要考虑的,按照王国惯例,对身份高贵的女性处刑前都是需要‘刑前安慰’,我这边暂时没有多余人手,这个任务中尉你可以完成么?”
看着卡桑德拉夫人诱人的躯体,艾伦中尉不由得吞咽了一口唾沫,“可是战斗命令怎么办?”
“这不是还有那么多兄弟部队么?”海夫纳故意不以为意的说道,“战场清理也是非常重要的任务,明白么中尉?”
“明白,长官。”艾伦的回答带着欢呼与雀跃,然后他有些献媚的询问眼前男人,“不知道哪位夫人有幸能得到长官您的‘安慰’呢?”
“我就不必了,”海夫纳随意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没有兴趣,仿佛又出于责任心般作出了安排,“注意分成两队轮流‘行刑’,别玩过了头,被人偷袭着了道儿。”
“我懂,我懂。”艾伦中尉急匆匆作出了安排,然后一把抱起卡桑德拉夫人,走进偏殿房间。
当海夫纳确认中尉已经离开之后,看似随意的点了六名留守士兵,“你们几个跟着我,有特殊任务要执行!”
士兵们互相看了看,被点到的一脸晦气与失落,焉着脑袋站了出来;而留下来的则满是庆幸与期待。
海夫纳子爵刻意靠近被挑选出的那六名士兵,变魔术一般掏出六张票据,给每人军服的上衣口袋塞上一张。
“等任务结束了拿去找点乐子,”海夫纳小声交待,“放心跟着我干,我是不会亏待兄弟们的。”[newpage]
(十四)
十六年前的一个清晨,莱昂孤儿院大门突然被扣响。门卫揉着迷蒙的睡眼将大门缓慢打开,自称是克伦威尔伯爵的男人进入了这所半封闭的孤儿院。
在门卫眼中,这是一个怪异的中年男人。
他留着许久未曾打理的络腮胡子,与不知多少天没有洗过的肮脏军大衣,身上有着一股迷茫而又颓废的气质,给人第一眼的印象就像路边随处可见的普通乞丐一样。可如果仔细端详,又很容易发现他遮掩不住的不凡之处。最容易被注意到的就是他的坐骑,这是一匹枣红色骏马,躯干结实,四肢修长有力,别说普通贵族拿不出来,就算放在国王直属的禁卫骑士团中,都算是百里挑一的良驹。然后是衣着,虽然邋遢,但是面料却是实打实的高端料子,价格不菲。最重要的还是谈吐,只要稍微聊上两句,就会发现这位大叔是个很成熟很有阅历的贵族老爷。
克伦威尔来到这里只是为了见一个人,一个曾经与两个月前被国王陛下亲手处决的夏洛特公主有过接触的孤儿。
“你就是那个想成为英雄的孩子么?”克伦威尔看着面前的布露妮娅,那温暖得像明媚阳光般的笑容治愈了这个男人。
“我叫布露妮娅,”这个年幼的女孩子挺起胸膛,用天真中带着自豪的语气介绍,“未来的我可是要成为英雄呢!”
“你学过剑术么?”克伦威尔眼睛中产生了一丝光亮。
“没有,”布露妮娅诚实了回答,不过她马上又补充道,“不过我学过书写与女红,老师们都说我字迹清秀,绣手绢的手艺也很好呢!”
“可是光会写字与刺绣,是成为不了英雄的。”克伦威尔解下自己腰间的迅捷剑,放到女孩子面前,“用它攻击我试试。”
布露妮娅摇了摇头,“我不想伤害你。”
“放心,你可没本事伤到我。”伯爵哑然失笑,然后他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两枚明晃晃的金币,放到女孩子面前,“如果你能威胁到我,这些钱就是你的。”
对于小女孩来说,这可是不小的一笔钱。布露妮娅盘算着,有了这些钱,她可以给自己和姐姐各买一件崭新的亚麻布衣裳了。
克伦威尔放在女孩子面前的迅捷剑是专门定制的,重量比常规制式装备要轻一些。但是对于六七岁的女孩子来说,还是太过沉重了。布露妮娅颤颤巍巍举起这柄与她身高差不多的武器,将剑尖对准伯爵,用未开刃的那一面,挥出了稚嫩的攻击。
意志力不错,力量与耐受力也还可以。克伦威尔用玩闹的心态与布露妮娅小姐周旋了一会,直到她气喘吁吁,持握不住的迅捷剑掉落在地板上。
伯爵简单评估了一下女孩的资质,和夏洛特公主那种千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当然不能相比,但这个女孩确实有着一定的剑术天赋,在同龄人中也算是出类拔萃了。
当克伦威尔将手伸向布露妮娅,准备进行下一轮测试的时候,一个手握餐刀的女孩出现了。
“怪大叔,把手从我妹妹身上放下来!”这个容貌与布露妮娅有几分相似的女孩子像猫咪幼崽一样,伸着爪子发出威胁。
“有趣,你叫什么名字?”克伦威尔带着捉弄的笑容看着眼前的女孩子,挑衅式的用手抚摸布露妮娅的面颊。
女孩没有回答,只是猛的将餐刀捅向面前男人的心窝。伯爵机敏的退后了一步,抓住了墙角边的扫把当成木棍挥舞,重重将她击飞到布露妮娅身边。
这或许是一个错误,女孩露出了诡计得逞的表情。她用灵活的翻滚泄去了木棒传导过来的冲击力,滚到了自己妹妹前方。然后,她握住了剑,握住了那把夏洛特公主遗留下来的迅捷剑。
“菈妮。”
女孩报出了自己的名字,褪去了伪装,像一把刚刚开锋的宝剑,露出了最锋利一面。
一年后,克伦威尔带着自己从孤儿院领养的两位女孩子,回到了王都。在离开她们有记忆开始就一直生活的莱昂之前,伯爵专门带着自己两位养女来到了一个特殊地方——莱昂广场,那个专门处决因为偷盗而被捕女孩子的绞架前,观看了整整一天的处刑。
两个女孩看着一名又一名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岁的女孩子,在刽子手与卫兵压迫下登上绞架的木头梯子,脖子被套上绞索,带上头套,随着“哐当”一声响,项骨被绞索勒断,消失在冰冷残酷的处刑台上。
生命的价格到底是多少?
现在她们有了初步的概念——一条人命大约也就值一两个金币,最多不超过五个。这是从行刑官宣读的,那些被处以死刑的女孩们所犯的罪名中得出的结论。
回到王都后,克伦威尔伯爵带着姐妹俩,以自己远方亲戚的名义,出席了特丁顿贵族俱乐部的舞会。
在舞会上,吃着精致糕点的贵族们无不抱怨。自从夏洛特公主之后,刁民越来越多了起来。收上来的税收根本就不足以填补社交所需豪华舞会的巨额开销,贵妇人们甚至不得不在大型宫廷宴会上穿起已经穿过一次的旧礼服,带起傻不拉叽的旧首饰。
每一块糕点价值大约是三到五个金币,至少是一条人命的价格;每一套贵族礼裙加上配套首饰价值则高达四到五千金币,正好是两姐妹那所孤儿院几十年的开销。
“你们觉得问题出在哪里?”克伦威尔向自己的收养女孩们提出了问题。
“都怪那些贵族们,不知收敛,腐败堕落。”布露妮娅抢先给出了答案。
伯爵没有认可,也没有反对,只是将目光转向少女的姐姐,“菈妮,你觉得呢?”
菈妮没有回答,只是用清澈的双眸盯着舞会正中央富丽堂皇的王座,看着端坐其上的威廉国王陛下。
菈妮十二岁生日那天,正是她第一次出“外勤任务”的日子。
为了庆祝菈妮的生日,作为妹妹的布露妮娅花了好几个月的时间,亲手给她的姐姐缝了一套白色连衣裙。已经开始为克伦威尔整理文件,做一些简单工作的她没有丢掉在孤儿院学到的手艺,这件没有多余装饰,显得有些朴素的服装非常贴合姐姐的身体。
在妹妹离开后,伯爵大人也带来了自己的祝福。克伦威尔送给菈妮一个苍白色的面具,可以完美遮盖住少女姣好的面容,这是他送出的第一件礼物。
然后,伯爵大人掏出一瓶透明的药剂,仔细而均匀的涂抹在作为生日礼物的白色连衣裙领口。
“如果不幸被捕了就用舌头舔一下,”抚养自己长大的男人严肃交待,“这是只要一滴就足以致命的剧毒,可以让你走得毫无痛苦。”
“多谢了,”菈妮露出了感谢的笑容,“放心,我不会让人牵连到您与布露尼娅妹妹的。”
西境任务前夕,护国公府邸白桦林中。
菈妮与布露妮娅一边喝酒,一边看着树叶一片一片带着忧伤,从风中伫立的树干上落下。
“姐姐大人,要么这次任务让我去吧。”布露妮娅向姐姐提出了自己请求,整个行动方案是经过她手制定的,其中有多大的风险自然是心知肚明。
“你不行的,”菈妮拿起妹妹给她斟满葡萄酒的酒杯,放到嘴边抿了一口。
“姐姐你又小看我!”布露妮娅撅起嘴巴,发出不满的咂嘴声。
“人和人是不同的,我对战略规划、战术制定一窍不通,这是你独有的才能。”菈妮用安抚性的语气述说,“脏活还是我来干吧,姐姐也就只剩下这点能耐了,可千万不要抢哦。”
菈妮举起酒杯,看着夜空中皎洁的月亮,布露妮娅也跟着举起酒杯。风吹过,撩起两名少女的秀发,两姐妹就这样在发丝纠缠之中对饮了一杯交杯酒。
西境总督府,中央宫殿前。
不知过了多久,马蹄声响起。全身衣服涂满污血,吃足了苦头狼狈不堪的布露妮娅小姐赶了过来,当她看到大理石台阶上的菈妮时,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激动跳下马来。
“太好了,我就知道姐姐大人一定会没事儿的。”布露妮娅飞一般跑了过来,抱住了菈妮。
“嗯,我没事儿,”菈妮有些心不在焉。
“姐姐你受伤了?”布露妮娅注意到菈妮腹部的已经止住流血的伤口,“跟我回去吧,营地里有王国最好的医生。”
菈妮回过神来,挣脱了自己妹妹的怀抱,“不行,我还能不能回去。”
“怎么了,姐姐?”这时候布露妮娅注意到菈妮身上绿色的披风,“姐姐你怎么还穿着这种披风,任务已经结束了,那些弗雷姆人已经死光了。”
“那些弗雷姆人已经死光了。”菈妮默念了一遍,大脑像炸裂了一样,只想离开。
布露妮娅注意到姐姐的异常,一种拒绝靠近的气息在她身边蔓延开来。更让人不安的是,姐姐眼睛的瞳孔不再是与自己一样的黑色,而是变成了不祥的幽蓝色,仿佛夜晚跳动的鬼火。
“清醒过来啊,姐姐!”布露妮娅拉住了菈妮的手臂。
“我现在很清醒,布露妮娅,”菈妮明确拒绝了自己的妹妹,“你自己先回去吧。”
“姐姐你是想背叛护国公阁下吗?”布露妮娅想到自己一路上看到,那些死状惨烈的女孩子尸体,再看着自己姐姐身上注定会被标识为敌人的绿色披风,少女急得拔出了剑,“别在执迷不悟了!”
菈妮依然没有回答。
“我不能容许你的背叛,拔剑吧姐姐!”布露妮娅听到了逐渐接近的脚步声与火枪的射击声,咬了咬牙,向着自己的姐姐举起了武器。哪怕使用暴力,也要先夺下那件要命的披风——少女作出了决断。
这是一个悲剧性的决定。
少女不了解自己的姐姐,她根本没有意识到行走在黑暗与杀戮之中的魔女有多么的危险。甚至,连菈妮自己都不完全了解,刚刚经历过蜕变的躯体到底蕴含着多大的潜力。
当布露妮娅剑锋逼近的时候,菈妮在电光火石间做出了本能性的反击。
冰冷寒光闪过,迅捷剑的利刃轻易刺穿布露妮娅身上的新模范军军服,以及少女柔软的娇躯。剑刃笔直的插进了妹妹的胸膛,刚好从乳峰之间切入,发出悦耳的“噗呲”声响。红色液体顺着锋镝流淌到地上,很快聚成一滩红色的水洼。直到这个时候,两人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不!”菈妮看着已经倒在血泊之中,快要没了生气的妹妹,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她拼命抱住自己的妹妹,想要阻止伤口的流血,“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先清醒过来的反而是已经濒临死亡的布露妮娅,双眼失去光彩的少女嘴唇轻轻蠕动。她没有责怪自己的姐姐,只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交待。
“姐姐大人......脱掉披风......穿上我的军服......快......快逃.....还来得及......”[newpage]
(十五)
西境总督府,偏殿。
无论是身高还是力量,艾伦中尉对比卡桑德拉夫人都有着绝对的优势。然而农场主长子的出生与军校严格的规定限制了他的阅历。这个只在下等妓院干过几炮的年轻人从来没有玩过像卡桑德拉夫人这样有韵味的贵族名媛。作为社交舞会上大名鼎鼎的交际花,这位贵妇人很快就通过自己的床技找回了场子。
卡桑德拉夫人年龄其实也就三十岁不到,但是外表、身材、个性和气质上都非常成熟。当她被带进私人房间后,像主人一样毫不不客气占据了房间正中央的沙发,脱掉了右脚上的高跟鞋子,将白萝卜一样圆润的大腿主动伸向准备夺取她性命的男人,用刚刚好的力度触碰了他结实的胸肌。
这时候,艾伦才注意到卡桑德拉夫人竟然穿着黑色的渔网袜。这种在贵族圈子非常流行的内衣让贵妇大腿更加性感柔软,在若隐若现之中显得色气十足。艾伦顺着大腿向上探视,可以看见她裙底黑色蕾丝花纹内裤,紧贴身体勾勒出她花蕊的形状。这位贵妇故意将自己神秘花园若隐若现的展示在艾伦眼前,男人的欲望马上被挑逗起来,裤裆里小兄弟立刻起立。
卡桑德拉夫人对艾伦的反应非常满意,看着这个口干舌燥、心猿意马的男人,她用妩媚而勾人心魄的语言询问,“中尉哥哥,你想要我怎样来服务你呢?”
接着,她又露出了不怀好意的坏笑,“还是说,你其实是个雏儿,根本没有经验,也不知道需要怎样的服务 ?”
“才不是呢,我可是睡过三个小妞呢!”艾伦逞强的回答。
“哦~~~”卡桑德拉夫人故意拖长了声音,她发出女王般的笑声,用脚指头点了点艾伦已经膨胀起来的裤裆。
艾伦哪里见过这种玩法,下意识想要躲避。直到他听到沙发上的贵妇发出嘲讽的笑声,才硬着头皮带着逞强的心态坐回了贵妇正对面的椅子上。
“你怎么还不把裤子脱了?”卡桑德拉用理所当然的语气挑衅,“下面已经涨起来了哦,在不脱掉会很难受的。”
刽子手与受刑人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交换了主动权,艾伦面色尴尬,咬着牙齿脱掉了军服的裤子,将挺立的肉棒暴露在贵妇的面前。
“看着很可口的样子呢,”卡桑德拉舔了舔嘴角,“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个花花架子?”
“才不是呢!”艾伦刚想反驳,但是下一秒,贵妇的玉足直接踩上了男人的阴茎,感受着柔嫩脚掌触碰的快感,中尉没有克制住自己,直接发出了呻吟声。
“很敏感嘛!”卡桑德拉点评道,熟练的用脚在男人阳具上来回搓揉,这是种艾伦从来没有体验过的玩法,一阵阵的快感仿佛电流一般刺激着他的神经。
艾伦还想要用意志力忍住喘息,对此卡桑德拉露出了嘲讽的笑容。下一秒,贵妇的玉足狠狠的踩住了男人昂扬挺立的分身,疼痛与兴奋的感觉同时袭来,让艾伦难以自控,全身的血液不由自己的往着被踩住的部位聚集。
“你喜欢那位叫布露妮娅的女孩子吧?”卡桑德拉露出了别有深意的笑容,“我听见你和海夫纳子爵的对话了哦,谈到那位小姐的时候,你的表情格外紧张,提出支援计划时候却藏着明显的期待呢!”
“没有......没有......”艾伦带着窘迫连忙否认。
“不诚实的男人,”卡桑德拉用幽暗的眼神看着他,贵妇再度踩住了男人的肉棒,灵活的用脚趾夹住最敏感的部分,“让我大发慈悲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了,那个海夫纳子爵我认识,他在前一天还是西境之主手下的贵族。”
“那么,他是刚刚投靠了护国公阁下么?”艾伦感觉大脑有些混乱,而他眼前的贵妇带着恶趣味,没有给他思考的空间。卡桑德拉夫人用双手抱着男人的后脑勺,将他的头部顺着自己大腿往上引导,让他的舌头触碰到透着淫糜的水迹与香水味的内裤上,隔着最后一道屏障感受着蓓蕾的味道。
“你可以舔一下哦!”卡桑德拉夫人用主人一样的语气发出命令,感受到下体传来的快感,身体跟随着男人的动作而颤抖的同时,大腿也继续着对男人的阴茎不停的踩踏。
贵妇人一边保持高强度的挑逗,一边继续着关于海夫纳子爵的对话:“子爵他是不是投靠了护国公我没办法确认,但是作为女人,我能清晰的感受到他对布露妮娅小姐的敌意与怨恨。”
“所以做出选择吧!”卡桑德拉故意解开了自己的上衣,将雪白丰满的双乳暴露在空气之中,露出娇艳诱人的粉色乳头,“是享受这一辈子只有一次,给我这样出色的贵妇提供‘刑前安慰’的机会,还是抓住最后一丝英雄救美的可能,去尝试拯救自己梦中的女孩?”
“我......”艾伦犹豫了一会儿,终于掐着自己手臂,作出了决断。他用尽所有意志力,将自己的脑袋从贵妇股间三角地带的花园中挣扎出来。
“嘛,恭喜你通过了考验呢!”卡桑德拉先是露出了赞许的笑容,突然又狠狠的踩住了暂时还在外露的肉棒,“这不是惩罚,而是奖励哦~来吧~就这样射出来吧!”
如同受到了鼓励一般,白浊的精液在刺激下射了出来,射在卡桑德拉大腿与内裤上。
“那么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卡桑德拉脸色微红的从口袋掏出一块手帕,把沾染在身上的精液大致擦拭干净。
“抱歉了,夫人,”艾伦努力支撑起释放之后有点失去力气的身体,以最快速度穿上军服长裤。在准备离开私人房间的时候,他回过头看了一眼依然坐在正中央沙发的贵妇人,“我会交待我的下属,服务您的时候要干净利落一些,不会让您受到太多的痛苦。”
“不必担心我了,”卡桑德拉慵懒的挥挥手,示意中尉赶快离开。
当他关上房门后,卡桑德拉重新穿好了自己刚刚脱掉的上衣,仔细整理好了衣着,涂好了口红,对着梳妆台上的镜子照了照,露出满意的笑容。然后,这位贵妇用自己舌头,舔了一下衣服的领口。
“我也不是那种随便哪个大头兵都配享用的女人......”卡桑德拉夫人感觉到自己暗藏的剧毒已经发挥了作用,腹部开始绞痛起来,喃喃自言自语道,“你逃得了一条性命呢,中尉......”
西境总督府,中央宫殿。
当艾伦中尉带着部下赶到的时候,菈妮的剑刃已经夺去了自己妹妹的性命。
“布露妮娅小姐!”艾伦看着自己懵懂的女孩就这样死在自己的面前,发出痛彻心扉的哀嚎。
作为新模范军普通的一员,艾伦并不知道菈妮隐藏的身份。他只认出了女孩身上血色蔷薇与白色铃兰的纹章,这是传说中禁忌魔女的象征;他只知道这个魔女当着自己的面,杀死了布露妮娅小姐。
“该死的魔女!”
菈妮没有做出任何辩解,只是默默拔出插着少女尸身上的迅捷剑,解开自己妹妹已经完全被鲜血染成猩红的新模范军军服上衣,搭在肩膀上。配上苍白的面具,巨大的女巫帽子,被割开一道口子的狼皮披肩,沾了血迹的长裙,绿色的披风,造型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开火!”
气急败坏的艾伦已经完全忘记了军校的教导,急匆匆的发布了口令。手下的士兵在没有足够瞄准的情况下进行了一轮射击,超过二十杆燧发枪同时开火,像霰弹一样,覆盖了少女的身躯与周围的空间。
“我,不会在这里死去。”魔女的话语中并无一丝恐惧,而是惊人的平静,像是在复述某个已经发生了的事实。
“我,不可阻挡。”魔女蓝宝石颜色的双眸不知道被什么染红,像两道蕴含警告意味的光柱,穿透夜幕的黑暗,散发出不祥的光芒。
少女微微下蹲,双腿猛的发力,像离弦的箭一般弹射而起,剧烈的行动掀起了冲击波一样的气浪。高速移动带起黑色的秀发,就像迎风飞舞的旗子一般,飘扬而起。
这种移动速度已经不能算是人类了,哪怕是传说中的鬼怪与幽灵,都不见得能有如此敏捷。艾伦不由得揉了揉眼睛,菈妮移动的速度甚至快过了士兵们手臂转动枪口的速度,毫无悬念将致命的火网远远甩在身后。
“第二轮准备,开火!”
艾伦中尉做出了无谓的努力,又是一轮射击。这次,燧发枪的弹道被甩开得更远,连一丝威胁都没有。
最终,艾伦只能抱着自己心爱女孩的尸体,看着凶手毫无留恋的消失在无尽黑暗之中。
当所有能够燃烧的物件都已经燃烧殆尽的时候,火焰就自然熄灭了。当宛如梦幻的朝阳升起的时候,西境流血的一夜才终于划上句号。
“结束了。”德库拉伯爵战死了,娜蒂亚也已经被新模范军俘获,随时可以处决。用一个晚上的时间,克伦威尔成功肃清了所有反抗的势力,圆满达成了预定的目标,将王国西境完整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为什么这个胜利的感觉是那么的苦涩呢?护国公自嘲的笑了笑。
“海夫纳子爵,后半夜你干什么去了。”
克伦威尔已经从艾伦中尉口中得到了大部分真相,不过对于布露妮娅的死,他想知道更多细节。所以耐着性子,护国公给了这个男人一个发言的机会,看看他能说些什么。
面对站在克伦威尔身边,用仇恨眼神看着自己的艾伦中尉,以及围绕着护国公,数以百计的新模范军士兵,海夫纳子爵十分的冷静。
“我带人夺取了德库拉伯爵的微光药剂生产线。”这是第一句话。
“我将制造微光的配方记在了自己脑袋里,然后烧毁了一切。”这是第二句话。
“微光可以制造出夏洛特公主殿下那样的战士。”这是第三句话。
不用再解释别的了,哪怕布露妮娅小姐就是自己害死的又能如何?海夫纳相信护国公一定能够理智的权衡利弊,理解这背后巨大的潜在价值,做出正确的判断。克伦威尔就是这样的男人,子爵对自己看人的能力有百分之百的信心。
“证明给我看。”克伦威尔双手支在指挥台上,十指交叉并拢,遮住自己嘴巴,严肃而威严。
海夫纳子爵从怀中掏出一瓶蓝色的药剂,在向上帝祈祷了一下后,喂给被两个新模范军士兵押解着的娜蒂亚小姐。
出于谨慎,他只喂了小半瓶......[newpage]
(十六)
三个月后,王国皇城,中央监狱,西侧塔楼。
这几乎是整个国家最高规格的牢房,以往只有犯了严重罪责的国王血亲与大贵族才有资格被关押在这里。然而最近一个弗雷姆人女子入住了进来,打破了惯例。
她的名字是娜蒂亚,西境之乱的罪魁祸首。
娜蒂亚被单独关押在塔楼最高处的一间牢房里,房间内有豪华的床铺与结实的桌椅,还有一整个书架的书籍供她阅读。这间曾经关押过长公主殿下的房间自然远超了她作为反抗军领袖时的居住条件,伙食方面也得到了特别照顾,除了没有自由,她什么都不缺。
门外的石头走道上传来脚步声,钥匙插进锁孔,一拧,一位灰发老人进入了属于娜蒂亚的囚笼。
这个老人的名字叫克伦威尔,身份是王国的护国公。
见到老人的到来,娜蒂亚主动起身,左脚引向斜后侧,右侧膝盖微屈,双足交叉,双手提起两侧裙摆,轻轻鞠躬,含笑低头,行了个很淑女的提裙礼。
“学的蛮快啊。”克伦威尔从口袋里面掏出两根香烟,像朋友一样,把其中一根递给少女。
与往常一样,娜蒂亚用礼貌的微笑拒绝了老人的礼物。克伦威尔没有介意,顺势将其中一根香烟塞回口袋,接着掏出因为使用了过多次数严重磨损的费伯奇黄釉打火机,点燃了自己的那根,吸了一口。
“今天法庭上最后的发言很不错,触动了很多人,”克伦威尔一边吐着烟圈,一边表扬眼前的少女,“我有一个梦想,王国内白人男孩和小麦色女孩能情同骨肉,携手并进。——我很喜欢这句演讲。”
不得不说,经历过蜕变的少女学习能力堪称恐怖。在护国公专门安排教师的突击培训下,娜蒂亚竟然能在法庭辩论中把检察官、律师用话术压制。甚至连主审法官,守旧派魁首之一,纳斯迪伯爵夫人达都被她驳得哑口无言。少女在法庭上的风姿很大程度上改变了民众对弗雷姆人的刻板印象,赢得了不少人好感。
“谢谢,主要还是老师们教导得好。”娜蒂亚小姐谦虚的回应。然后她用蓝宝石一样的眼睛看着护国公阁下,“听说最近局面有点艰难。”
“何止是艰难,简直像是百万吨的锻机重锤不停拍打在身上,”克伦威尔叹了口气,将烟头往烟灰缸里按了按。
娜蒂亚知道,护国公的话没有丝毫夸大。光是提出给予弗雷姆人正式的国民待遇这一条,就让各大报纸连篇累牍对他发起攻讦,受到了王国上下很多人的强烈反对;更别提减免税收这种动了贵族老爷利益蛋糕的条款,让他在贵族议会中成为众矢之的,被无数议员指着鼻子骂。
光在最近的一个月内,护国公就受到了至少两次针对他的暗杀袭击,还接受了三次真剑决斗挑战。
不过那又如何呢?在王国,就是挪动一张椅子也要流血。对于这些压力,克伦威尔早就有了心理的准备。
“一些目光短浅的虫豸罢了。”克伦威尔对娜蒂亚小姐郑重的说,“放心,我从不食言,作出的承诺一定会兑现。”
“谢谢。”娜蒂亚小姐真心诚意的表示了感谢,接着又问道,“今天还要做身体测试么?”
“不需要了,你身体各项数据这段时间都反复测试过很多次了,最后一天就不必了。”克伦威尔摆了摆手,思索了一下,又问道,“明天你就要执行死刑了,还有什么后事需要安排么?”
娜蒂亚小姐摇了摇头。
“需要按照王国的习俗,安排刑前安慰么?”克伦威尔继续问道。
娜蒂亚眼睛一亮,用试探性的语气提问,“刑前安慰可以安排菈妮小姐来为我服务么?”
克伦威尔认真思考了一下,最终摇了摇头,“恐怕不行。她最近风头太盛了,实在是没办法混进来这里。”
“那算了,”娜蒂亚觉得有些遗憾,“我的身体一辈子只想属于一个人。”
“是吗?”护国公没有再多说什么,他尊重了少女的决定。
在护国公离开之前,娜蒂亚给了克伦威尔一个拥抱。这并不是对菈妮小姐的背叛,而是一群有着共同理想的同志最后的告别。
“再见了,弗雷姆人的英雄。”
第二日,圣马丁广场。
无数所属不同的部队把中央监狱到审判庭的道路围得水泄不通,警察与军队一步一岗,荷枪实弹的士兵警惕的审视着每个人。当十点钟声敲响的时候,超过一个连队的骑兵押送着运送娜蒂亚的囚车来到处刑台前。
在处刑台后方,超过二十个穿着各种制服,身形彪悍,目光锐利的男人聚集在一起。
“下注下注,大家赌一把,禁忌魔女今天会来么?”发言的是夏洛克高级警督,这是位头脑冷静、经验丰富的老警察。
“我赌不来。”身穿全身板甲的卡洛斯骑士长将一袋子金币抛到警督前方的桌子上。作为王宫禁卫军的代表,今天他的部队负责守卫刑场最近的防线,“现在安保力度已经远远超过当年国王陛下出行了。”
“我也觉得不可能,”负责押送囚犯的王国第七骑兵团西蒙连队长压下了自己的赌注,“这里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了,她怎么可能来自投罗网?请不要把禁忌魔女当成傻子。”
“肯定不会来,”负责中圈警卫的贾科莫男爵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我觉得菈妮的犯罪预告就是在耍我们。”
“难道没有压能的么?这样赌局开不下去啊。”夏洛克高级警督有点失望,“艾伦你觉得呢?”
“她已经来了,”刚刚晋升为新模范军上尉的艾伦没有兴趣参与眼前的闹剧,只是用保养油认真擦拭手铳枪,将装备保持在最佳的状态,“我已经闻到了她灵魂中特有的血腥味。”
夏德大教堂是整个皇都最高的建筑,离圣马丁广场有超过两千米的距离。
顶着寒风呼啸,海夫纳子爵提着沉重的行李箱子,来到教堂塔楼顶层。穿着残破新模范军外套,披着绿色披风的禁忌魔女菈妮已经提前来到,不知道等了多久。
这是一个很可爱很赏心悦目的女孩子,但是知道她真实身份的海夫纳萌不起来。他不自觉的呼吸加重,毛骨悚然,浑身发冷,连背后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察言观色是海夫纳引以为豪的特长,他能从不经意的动作,眼神,哪怕最细微的面部表情推测出他人的心理活动。但是眼前的女孩将一切表情隐藏在苍白的面具之中,让他难以琢磨。
“菈妮小姐,您要的东西我带过来了,”压制住自己的恐惧,海夫纳用清晰的话语发言。
“嗯,”菈妮没有为难海夫纳,只是默默接过了箱子。
“这可是最新式装备。目前机器精度不够没办法批量生产,只能靠工匠手工一件件打造,昂贵得很。菈妮小姐您用起来可要小心点。”海夫纳变换成热情的语气,主动上前想帮她组装箱内的武器。
“不用,”菈妮拒绝了海夫纳的好意,她几乎只看了一眼就理解了各个配件的用途,毫无阻碍的将一把与她身高接近的步枪组装成型。
“理论上射程应该能够着,”海夫纳看着远处几乎只有一个黑点的处刑台,“但是这么远的距离,您真的能命中么?”
菈妮没有回答海夫纳的疑问,只是用空灵悦耳的歌喉开始歌唱。
“都,是勇敢的。
你额头的伤口,你的,不同,你犯的错。”
带着面具的女孩将与主流铅弹完全不同的圆锥形弹头与铜制弹壳组成的子弹推进枪膛,拉动枪栓。她将枪口对准了远方的刑场,闭上了自己的双眼,静下心来感知空气的流动。
“都,不必隐藏。
你破旧的玩偶,你的,面具,你的自我。”
圣马丁广场,今天的主刑官正好是纳斯迪伯爵夫人,这位传统贵族妇人带着满满的恶意与报复的快感,指挥士兵粗暴的撕扯,带着淫笑脱光了娜蒂亚的衣物。
“他们说,要带着光,驯服每一头怪兽。
他们说,要缝好你的伤,没有人爱小丑。”
纳斯迪伯爵夫人站在全场最光辉最明亮的位置,而则娜蒂亚则在撕扯中被推倒了背向阳光的十字架阴暗处。可是哪怕在光的背面,承受着士兵的暴行,娜蒂亚苍蓝色的瞳孔里依然闪动着纯净的光芒,小麦色的肤色,馒头一样浑圆的乳房,被风撩起的长发,让她像大理石雕像的女神一样美丽。
“为何孤独,不可,光荣?
人只有不完美,值得歌颂。”
纳斯迪伯爵夫人趾高气昂,在她身边,是数以百计全副武装的士兵,以及数以万计的围观群众。而娜蒂亚只有一个人,孤零零的被粗糙的麻绳捆绑在了比她母亲和姐姐受刑时更加巨大的十字架上。
“谁说污泥满身的不算英雄?”
刽子手的木锤重重锤下,铁钉刺穿了娜蒂亚柔嫩的左手;接着是第二锤,将钉子钉在她的右手上。鲜血从创口处流出,顺着她的手臂流淌,将她身体污染成一片污浊的红黑色。
“爱你孤身走暗巷,
爱你不跪的模样,”
菈妮透过步枪瞄准镜,看着自己的爱人。
娜蒂亚小姐没有像一般受刑人那样痛哭,遭受酷刑蹂躏却一声不吭。女死囚的表现激怒了纳斯迪伯爵夫人,她抽出鞭子狠狠的抽打即将被处死的女犯。
“爱你对峙过绝望,
不肯哭一场。”
暴力与强权无法征服这个为了自己族人无惧一切的坚强女孩。无论是面对什么样的困境于苦难,娜蒂亚都绝不屈服,反而用嘲讽式的笑容看着刽子手与主刑官,仿佛在嘲笑——你们就这点能耐了么?
“爱你破烂的衣裳,
却敢堵命运的枪,”
在瞄准镜中,准星、缺口与娜蒂亚的眉心三点连成一条直线。菈妮猛地睁大眼睛,将自己的视线聚焦在自己爱人的身上。魔女的眼睛从蓝色变成血红色,强烈的意志化作无形的精神力量,散步在空气之中,将两人之间的空间连接在一起。
“爱你和我那么像,
缺口都一样。”
娜蒂亚勉强抬起了自己的头,仿佛受到了某种启示,她的双眸看向远方教堂高耸的尖塔,以及尖塔之下,正在向她瞄准的菈妮。
是的,跨越超过两千米的距离,娜蒂亚用尽全部精神盯着菈妮,正如同菈妮全神贯注的盯着娜蒂亚一样。
“去吗?配吗?这褴褛的披风。
战吗 ?战啊?以最卑微的梦。”
娜蒂亚看见了菈妮的面具 ,看见了菈妮身上飞扬着的绿色双翼披风。娜蒂亚笑了,在这一刻,她已经看见了未来,看见了弗雷姆人从百年苦难中挣脱出来的未来。
“致那黑夜中的呜咽与怒吼,
谁说站在光里的才算英雄。”
娜蒂亚点了点头,在获得了许可之后,菈妮扣动了扳机。这是先写下结果再补充过程,倒因为果的一击。子弹先是从娜蒂亚的眉心处射入,将女孩从十字架钉刑的痛苦中解脱出来,终结了她的生命;然后,空气中才出现子弹的弹道,以及枪口中喷射的火焰。
“发生了什么?”
刚刚还语笑喧阗的夏洛克高级警督、卡洛斯骑士长、西蒙连队长、贾科莫男爵慌了神,震惊的看着娜蒂亚小姐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被偷走了生命,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先保护纳斯迪伯爵夫人撤退到安全地带吧,今天是抓不到魔女了。”艾伦上尉在子弹射来的一刹那就捕捉到了弹道的轨迹,然后是深深的无力感,“太远了......实在是太远了......”
纳斯迪伯爵夫人是第二个反应过来的,她手脚并用毫无形象的逃到守卫刑场士兵的身后,想利用他人的身躯保住自己尊贵的性命。但是没有任何意义,仿佛颠倒因果的第二击在三次呼吸之后到来,从伯爵夫人还在发出惊恐呼喊的口腔之中射入,击穿了她脖项的脊椎骨,一击致命。
菈妮结束了杀戮,她将步枪背在背上,三下两下就攀上了夏德大教堂最高处。
魔女解下自己身上绿色的披风,挂在王国最高的镶金塔尖上。披风上那两对翅膀拼合而成,象征着人类向往自由飞翔纹章,像是对所有守旧派无尽的嘲讽,也像是一面生机勃勃永不屈服的旗帜。
海夫纳这段时间详细了解过微光的研究文稿,与起作用后人体变化数据,也多次亲眼目睹了娜蒂亚的身体测试,对这种蜕变后的能力有了一定了解。
但是还是太离谱了,菈妮现在展现出来的能力,已经完全超出了他所能接受最夸张最匪夷所思的认知,配合上新型枪械超长射程,子爵很容易得出一个结论:
已经没有人能够阻止她了,甚至包括了护国公克伦威尔自己。
海夫纳不知道曾经被称为“王国第一剑士”的夏洛特公主能否与菈妮对抗,但是既然夏洛特已经死了,那么现在的禁忌魔女应该可以确认:
当世最强,天下无双。[newpage]
(完)
在西境总督府原址,是王国最大的特殊军事院校的所在地,也是绝大多数女孩子心目中最崇高最圣神的学府。无数贵族少女与富家千金为了一个学位可以争得头破血流,不惜一切。
军事学院的大图书馆就是原来德拉库伯爵的中央宫殿,在图书馆大理石阶梯的正前方,是被称为“魔女广场”的广场,左右两排塑造了那些改变了王国历史的传奇女性雕像。
雕像群的第一座,就是一身戎装,高举着王国军旗,站立在鲁昂要塞城头的长公主乌露丝娜,在她的底座下面写着她的称号。
“苍鸦魔女”。
第二座雕像是个双人雕像,身穿精美连衣裙,佩戴着迅捷剑的夏洛特公主站在前方,手臂高举,仿佛指引着前进方向。在她背后,贞妮德小姐一身长裙,表情温柔的演奏着小提琴,背后张开了一双天使的翅膀。
“极恶魔女”。
第三座雕像是娜蒂亚,她穿着残破的衣服,被铁钉钉在了高高的十字架上。在她身上,印有自由双翼图案的披风在迎风飘扬。
“叛逆魔女”。
第四座雕像,是头带着一顶巨大的女巫帽子,披着狼皮披肩,身穿长裙的少女。这是菈妮小姐,她腰间装备了佩剑与簧轮式手枪,背后斜挎着一杆有膛线的狙击枪,面容隐藏在病态图案的面具之中,底座下写着雕像的名字。
“禁忌魔女”。
这四个是整个广场最有人气的雕像,每天都有无数少女在这些雕像周围徘徊与约会。
已经担任了超过十年教官的芙罗拉在娜蒂亚高大的雕像下面的长椅上坐着,在她边上放着一个古老的茶壶,与一对残旧的茶杯。她给两个杯子倒满了还冒着热气的黑色饮料,这种饮料后来被称为“咖啡”,很受王国上层的欢迎。
看着一对对白色皮肤与小麦色皮肤的女学生亲密无间的走在一起,芙罗拉一边喝着咖啡,一边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娜蒂亚,你知道吗?我们当年的梦想终于还是实现了。”
当她喝完了自己那杯,准备按照习惯将另一杯浇洒到地上的时候,手中杯子被一位一头奢华红发的少女抢了过来,十分豪气一饮而尽,“别浪费啊,芙罗拉老师,现在咖啡好贵好贵的。”
芙罗拉用怀念的神情抚摸着少女的红发,然后问道,“玛莉亚小姐,下周就是你的试炼了,准备得怎么样了?”
“完全没有准备哦!” 玛莉亚一脸白卷无罪,逃课光荣的表情,理不直气也壮的回答,“反正试炼成功了晋升魔女成为英雄,试炼失败了作为肉畜成为美食,两个结果都是不错的事儿,我都能接受,为什么还要努力呢?”
“这样啊,”芙罗拉不禁莞尔,“确实是很有你风格的回答,那你今天来找我干什么呢?”
“就是想临时抱佛脚一下,不可以么?” 玛莉亚嘟起了小嘴,将身体主动靠进芙罗拉的怀里,蹭了蹭她老师丰满的胸部,小脑袋贼兮兮的向上瞄着,享受着硕大胸部带来的视觉冲击,“老师,你晋升魔女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啊?”
“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很自然就过去了。”芙罗拉瞳孔像蓝宝石一样,非常的美丽,“真要说的话就是怀着一股想要改变世界的执念吧。只要有绝对不放弃的责任与梦想,就不会沉迷在欲望的漩涡中无法自拔。”
“改变世界的执念么?感觉好难的样子。”玛莉亚双手举起来,用夸张的动作摆出投降的姿势,“没救了,没救了,看来我是注定要成为试炼庆祝晚宴的主菜了!”
“那也不错,不是吗?”芙罗拉安慰的笑了笑,捏了捏少女的脸蛋,感觉弹性十足。
“说的也是,”玛莉亚像泥鳅一样钻出老师的怀抱,主动转了一个圈,展示了自己可口美味的身体,骄傲的回答,“我对我自己的肉质还是有百分之百信心的,一定会非常非常好吃的,老师到时候可要多吃点哦!”[newpage]
后记:
如果《公主与盗贼》主要讲的是主题是“爱情”,那么本篇讲的主题就是“变革”,主要想写在大变革时代,不同人的爱恨与挣扎,算是一个群像式的篇章。
最开始动笔前,打了一个大概的草稿。写作计划内容是十章就能完结,当时的思路是菈妮两章,娜蒂亚两章,泰蕾莎一章,德库拉伯爵一章,克伦威尔一章,布露妮娅一章,最后再加两章过渡就能结束——回头看来,“真不想承认啊,这是我太过年轻而犯下的错。”(夏亚脸)
禁忌魔女菈妮,名字与基本形象来源于《艾尔登法环》,不过从故事与人设来说,更多参考了《双城之战》的金克丝。本次章节是不会有她的处刑,作为新时代战斗力天花板,如果死在西境这样一个小区域,就有点太过委屈她了。
在设定上,魔女化后的菈妮战斗力基本对等夏洛特公主(未受伤版本),纯剑术可能会略弱一些,但是底层出生,见惯了阴暗面的她战斗手段更加灵活,不会仅仅拘泥于剑术本身(苇名流剑法是无敌的.jpg)。
性格上,夏洛特公主因为出生高贵,会显得更加自信和主动一些。几乎没有遇到太多坎坷的她会极端自信,觉得只要自己想做,就可以无所不能。夏洛特会不由自主的要求周围的人顺从自己的意志,也更具有领袖气质。
菈妮则偏向独狼一些,她对陌生人有天然的排斥感,喜欢给自己带上伪装的假面,更愿意停留在自己的小圈子。遇到事情,菈妮会显得更加挣扎一些,经常被迫在几个不那么好的选项中,选一个尽量符合自己信念要求的结果。
娜蒂亚,名字来源于《罗德岛战记》,炎之部族的族长,为了完成部族的悲愿继承前任族长的遗志向主角团发起挑战,败北后为了部族将自己献祭的悲剧反派英雄。
从能力设定来看,娜蒂亚个人战斗力与战术水平都比较平庸,在菈妮参与之前,她屡战屡败也是正常发挥。不过我个人依然希望把她塑造成一个积极性的角色。
英雄往往不是完美的,评价一个人是不是英雄,能力并不是唯一的尺度,她的理想和情操更为重要。不是每一个英雄都有改天换地的能力,但这并不影响后人将她视作英雄。(所以娜蒂亚与菈妮是真的互补型CP)
德库拉伯爵(Dracula),原型来自中世纪时瓦拉几亚大公弗拉德三世,也就是目前很多小说中吸血鬼的传统形象。
德库拉与娜蒂亚是设定正好相反的角色,作为西境之主,德库拉个人能力设定是极强的,只是走在了错误的道路上。在性格设定中也吸收了一些《教父》的元素,我很喜欢维托.柯里昂的形象,所以德库拉的性格设定成富有魅力,重视家庭,心狠手辣,恩怨分明。
德库拉是完全按照本篇关底BOSS来设定强度的,药剂化后战斗力达到凡人巅峰水准,与克伦威尔基本对等,而且有两个阶段设计。
第一个阶段是手半剑形态,偏向正统的黑暗骑士,剑术大开大合。在残血后会进入袖剑阶段,以贴身肉搏为主,会有更强的攻击主动性与追击能力。
克伦威尔,以历史人物为原型,贯穿前三部的男配角,本篇继续当背景板,作为菈妮姐妹的养父登场。
身为夏洛特公主最忠实的追随者,能力强度基本达到了凡人不嗑药可以达到的最高水准。
海夫纳,人物原型是休.海夫纳,算是典型的表演人格,可以根据需求转换成各种身份,找到最适合生存的机会。面对各种致命的危机,会从几乎不可能中找到生存的希望,算是一个卑鄙但是有才能的人。
泰蕾莎,名字来源于《大剑》的迪妮莎。追随夏洛特公主,中途又发生背叛,对肉畜较为善良,但是又坚决执行血税。和德库拉伯爵发生爱恋,并生下女儿,却没有勇气争取妻子的位置,只是甘为情妇,总之在本次设定中属于比较纠结的角色。
布露妮娅,名字来源于《火焰纹章烈火之剑》三龙将之一,一开始设定有纠结是姐姐还是妹妹,最后还是成为了妹妹。金克丝误杀了希尔科,所以菈妮要误杀布露妮娅,这很合理。
克蕾雅,原型同样来源于《大剑》,实际上这个篇章很多的角色都是来源于这个动画,本来有想过要给她一个额外的回忆篇章,不过那样节奏实在太慢了,所以放弃了。
艾伦,名字来源于《进击的巨人》,有个小彩蛋,米卡莎=Mikasa=三笠,不知道有人反应过来没有。
卡桑德拉,名字来源《大剑》中的角色,同时也是希腊神话中的预言家,暗藏了一条邻国间谍的暗线,看看未来有没有空填坑。
文中出现的两首歌曲,其中第一章出现的是《红莲之弓矢》,《进击的巨人》片头曲;倒数第二章则是《孤勇者》,是《双城之战》中文主题曲。
总之,感谢大家能够看完全文。本篇内容可能有些沉重,未来会换成一些相对轻松的方向,比如学院篇什么的。
最后做一个小调查,在当前世界观之中的四个篇章,已经出现的六名主要女性角色:
乌露丝娜长公主
萨拉塔娜皇后
夏洛特公主
贞妮徳小姐
禁忌魔女菈妮
反抗军领袖娜蒂亚
大家更喜欢哪个角色?欢迎回复,未来人气最高的可能会出专门的单篇或者彩蛋章节,再次感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