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一转眼便到了蔡茹姬即将被执行的日子,在这一年多中她早已为这一天做好了准备。
在宣告第二天执行并验明正身之际,她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叶典狱长,明天能不能不要蒙头?我不想在黑暗中孤独地离开。此外,能不能让我最后一个被执行?我不怕等待,可以让114先走一步,她年纪大了跪不住太久。还有,能否不要绑我的脚?我想自己走上去。请放心,我可以的。”
在叶红袖愕然的双眸中,蔡茹姬的瞳孔中仿佛有着某种名为坚韧的火焰在燃烧。拥有这种眼神的死囚应该可以自己走上绞刑台吧,她想。
跟法官简单协商几句后,叶红袖同意了蔡茹姬的三个请求,转身离去。
即将跟相爱相杀十几年的老同学、老同事、情敌结束这段孽缘,这让她心中怅然若失。
明天一切完结后,她将会辞职回家专心做褚良辰的妻奴,跟自己的青春彻底告别。
作为交换,不用蒙眼的蔡茹姬被戴上了一只皮革口罩,黑色的小山羊皮覆盖了她从眼睛下方到脖颈上沿的所有肌肤,一只巨大的口球将她的嘴巴撑到极限,又从口罩正前方的开孔中露出小半个鲜艳的红,而口球内部其实连有一只巨大的塞满食道的假阳具。
戴上这样的封口器很是难受,但若能不用蒙着头在黑暗中前往另一个世界,蔡茹姬觉得还是比较划算的。
第二天依然是老样子,游车、亡命牌、下跪待决、一个一个被拖上绞刑架。
朔贯女像当年的徐春华一般颤抖着,被第一个蒙上头拖上属于她的绞刑架并挂在上面数分钟,随后是第二个、第三个…
这一批待决犯比较多,等轮到蔡茹姬的时候,已经跪到双腿都不像是属于自己的了。
然而她的跪姿全程标准挺拔,根本不需要旁边的狱警搀扶,依然保留了最后一份尊严。
在狱警的帮助下,蔡茹姬拖着沉重的20公斤死囚脚镣艰难起身,随后由两位狱警搀扶着,一步步蹒跚地走向属于自己的行刑台。
虽然按照她的要求只上镣没有捆绑腿脚,但狱警依然用鱼线仔细绑紧了她的每一根脚趾并用力拉向脚踝,迫使她的脚趾乃至前脚掌都向上翻翘从而无法稳稳地踩在台阶上,因此行走起来实在是艰难。
蔡茹姬缓缓地、从容地攀登着高耸的台阶,她仰头看着高大雄壮的绞刑台,不由想起司法界对亲自走上绞刑台的死囚有一个说法——“登天梯”。
她之前也曾经观摩过一些执行过程,有些犯人一开始便瘫软在地,需要管教将ta拖上去;有的犯人故作宁静,但走到一半却无法再行;有的犯人则撒泼耍赖,坠在地上不肯移动,是被狱警硬抬上去的。
然而不管怎样的犯人,最后都会按时挂在绞刑台上随着微风摇晃——没有人能逃避兰芳的法律。
蔡茹姬一步步地向上走着,走向另一个世界。
应该会是天堂吧,她想,毕竟自己并没有做过什么坏事。
至于留在尘世间的名声会是什么,她无能为力,希望时间能给予自己公正的评价——功我罪我,唯有春秋。
蔡茹姬一步步走着,她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颤抖,生命的本能想拒绝前进,然而强韧的意志却迫使腿脚继续保持移动。
自从徐春华被执行后,她已经为这一天准备了一年多,她以为自己会平静地离开,可直到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自己是多么渴望活下来呀,能看着儿子长大成人结婚生子…
然而再高的台阶总有尽头,当蔡茹姬站在高台中心悬挂的绞索绳圈下面,她平静下来,不再恐惧,任由狱警去掉她的脚镣再将她的双腿双脚紧紧捆绑,刽子手则将绞索套在她的脖颈上。
再过几十秒,她就会悬挂在空中,像是一只装满泥土的麻袋。
我不会像前几个人那样胡乱挣扎的,实在是太难看了,她想。
下一瞬间,她的脖颈被绞索勒紧,将她一点点地向上吊起。
她感觉自己的脚后跟、前脚掌被依次吊离地面,仅有被严厉捆绑的脚趾能支撑在地上提供一点点的受力,但很快就连这最后的一丁点儿的支撑之物也没有了。
当蔡茹姬完全被绞索悬吊在空中时,她才知道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心理建设是多么的可笑。
她拼命地想要呼吸,可能够通过被绞索严厉勒紧的气管的新鲜空气几乎微乎其微。
只有在她用出吃奶的劲儿时,绞索才像个大发慈悲的奴隶主一般放出一星半点儿的纤细通道,让她感觉到一丝微弱的清凉。
由于艰苦的监狱生活令她的体重只有45公斤,而绞索又比较粗,因此她尚不会很快被勒死,但只是不很快而已……
看着台下站立的众死囚面上兔死狐悲的同情之色,感受着海风吹拂身体带来的凉爽与刺激,她开始像之前的朔贯女等人一般扭动起来,对生的渴望让她无法控制自己的酮体。
原来自己也是个明明知道无济于事却仍然会尽全力无助挣扎的俗人呀,她自嘲地想着,但依然像出水的鱼儿般剧烈地前后摆动,妄图寻找到任何一点儿能承受自己体重的地方和机会。
渐渐地,她能呼吸到的空气越来越少,肺部里面就像是有火燃烧般的疼痛。
她的力气越来越小,挣扎幅度越来越微弱,眼前发黑宛如蒙上了一层黑纱。
恐惧、慌张、绝望、痛苦等感觉萦绕心头,她知道自己快要昏迷,而后死去…
曾经看过的sm小说所谓濒死之前女奴的最大高潮并没有出现,或许是因为这不是她本身希望的结局,或许是因为对生的渴望耗尽了她的精力。
爸爸、妈妈,老公,谁都好,快来救救我吧,我真的好痛苦好害怕呀…身为孤儿的蔡茹姬绝望地想着,一边失禁流出尿液,一边渐渐地失去撑开眼皮的力气。
在她脑海中勾勒出的最后画面是稚嫩地正在吃着自己乳头的儿子……
一切都结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