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的,那道身影孤寂立于湖上,一袭袈裟飞舞飘扬,却转眼间变一件白袍单衣。湖天一色,他起脚向湖心而去,水色波纹有节奏地扩散开,俨然一只郁不得志的野鹤,困在这片无边之湖中终岁找寻。
“在布达拉宫的时候,我是活佛仓央嘉措。在歌街酒垆烂醉时,我是浪子宕桑汪波。”
”白色的野鹤啊,请借我飞翔的本领一用。我不到远处去耽搁,只到理塘去一遭就回来。”
他酣畅高歌,一路远行,化成几朵墨影消失在人们的传颂中。
我是否与他相当?是否也将沦为尔虞我诈的牺牲品,百年后徒留一页史篇?
初雪望着圣山高高的雪顶,手中的经文不知何时已然落地。门边的衣架斜搭着“开斯特之霜”,萨维尔工匠的手艺保暖顺滑,让她不禁兴起了成为宕桑旺波的想法。
于是,匆匆忙忙的雪境千金褪去了繁文缛节,消失在下山的小路上。[newpage]
[罗德岛-祈祷室]
披着黑灰色大麾的男人打量着赦罪师风格装饰的礼堂,静静地坐在长椅一隅。他仿佛夹杂着风雪的眼神中难得的蒙着一层忧郁,他既不想参拜,也不会祈祷,只是单纯的望着神像,沉重地望着。
许是神像让他想起某些回忆,他不再关注它,目光发散到空气,恍惚间甚至感到一丝莫名的疲惫。
“您好……”温柔的女声从门口传来,“您在祈祷吗?或者,您需要忏悔?”
“嗯?唔。”银灰从思绪中惊醒,略显狼狈地站起来,对那位萨卡兹女性点头致意,“不,只是有些好奇而已,打扰了您真是很抱歉。”
“不必如此拘谨,雪境的领袖。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您的代号是银灰?”
“唔。”银灰稍稍有些意外,“我本以为一个偏远的边陲之地不足以入赦罪师的法眼,现在看来是我狭隘了。”
“赦罪师与游历泰拉的萨卡兹浪人们关系都很好哦。”她微微的笑着,“而且,我又何尝不对您知晓赦罪师而感到惊讶呢。”
银灰微微一笑,刚想回答,却被她淡淡地打断了:“不必再如此多礼,银灰先生。您的情绪很差,不应继续承受来自社交的压力。你需要休息,如果您希望,可以在祈祷室继续放松,这个时间,一般不会有人来祈祷。”
“与人交流要有始有终,这是应有的礼节。”银灰会心一笑,“您对我的揣摩太准了。”
“我料想您大概不会在此久留,希望您尽快恢复心情。”说罢,她微微一笑,仿佛看穿他的疑问般抢答道:“我是闪灵。”
银灰老老实实地退了出来,就像闪灵猜测的一样。这位闪灵小姐一定有过深刻的经历,让她对人心的揣摩达到了自己都无法猜测的地步,他和赦罪师交集不多,倒也不用太过警惕。
他缓缓登上甲板,棕灰色的疾影在龙门外的战火气息中肆意穿梭,倏的停在磨出痕迹的衣肩上。理了理它锋锐的羽毛,他轻轻抚摸着它,丹增以扑闪翅膀作为回应。
他呼吸着龙门外残败的战火气息,忽然失了兴致,长长吐出一口气。他很清楚是什么在困扰他。
“恩雅……”
银灰离开了甲板。丹增静静地蹲在他肩上,俨然一位忠实的护卫在守护失意的君王。[newpage]
[罗德岛-博士办公室]
“走这……不行,我要悔棋。”一头厚重银发的菲林少女嘟着嘴,丝毫不理会对面博士的苦笑,强行从他面前堆起的棋子里拿出一个赤红色的“炮”,重新放在黑方的“车”旁边。
“……你已经悔了七次了,初雪小姐。”博士无奈地端起热腾腾的雪源茶,缓缓地啜饮一口,“这道残局,我已经独自尝试解过很多次了,你是初学者,真的不适合解残局。”
“哎呀知道啦知道啦。”初雪头也不抬,抓起另一个小瓷杯“吨吨吨”灌下一半,“出来玩……出来游历大陆怎能再管那些细枝末节,再说博士你也没有在下棋,让我研究研究,说不定就解开了呢?”她狡黠地笑了一声,又开始埋头专心于棋局。
“嘛,那我也不打扰你了,如果可能的话要尽量恢复成原状哦?”博士捡起办公桌上从未断绝的文书,自顾自开始了工作。
[半小时后]
“你说你呀,也不是谢拉格人,更不像乌萨斯人,怎么就这么喜欢喝雪源茶?”初雪摇晃着黑白斑点的大尾巴,忽然对那个不起眼的茶壶有了兴趣,“而且,雪源茶离开寒冷的环境就不再有独特的寒意,喝起来的口感更是大打折扣,而罗德岛几乎每日都有供应,也太浪费了。”
“我总不能为了喝口茶带着罗德岛跑到雪境去……”博士哭笑不得,“要是以后有机会去谢拉格,我就可以请你带我感受雪源茶独特的寒意了。”
“谢拉格啊……以我的身份到了那里可能就没这么轻松啦。”初雪无奈地耸耸肩,“我可是喀兰神教的核心人物,圣女诶,好不容易偷跑出来,再回去就更难出来了。”
“圣女,又是偷跑出来的……”博士挠挠头,“宕桑汪波吗你……”
“嗯?博士也知道那位前文明的活佛吗?”初雪略有些惊讶地拍拍手,唱歌般念诵起来:“在布达拉宫的时候,我是活佛仓央嘉措。在歌街酒垆烂醉时,我是浪子宕桑汪波。”
“和你很像吧?我是说仓央嘉措。”博士淡淡地问,“同为宗教人物,却都不想身思其职。”
“而且,都是被强推上位。”初雪补充道,“要真说起来,喀兰神教似乎与前文明的佛教有些联系,比如这个符号,”她抓起博士的笔,画了个卍,“一些典籍里会见到它,而且还不少呢。”
“你可别把这玩意画反了啊……”博士冷汗涔涔,“这玩意画反了以后连小煌文都写不了。”
“这是什么前文明的典故吗,我不是很了解。”初雪歪着头,“毕竟也只有那么半书架和前文明有关的书。总之,喀兰神教和佛教关系很奇特;而我和仓央嘉措更是莫名其妙的相似……可能我不会像他那么有才吧。”她无聊地说,忽然窜到了门边,打开门就往外跑,“那有什么事再喊我,回见啦~”
“这个助理太水了吧!喂!好歹把茶点收拾好带走啊!”博士为难地看着餐盘上的茶壶和茶杯,“那等我忙完了自己去一趟食堂?也只能这样了,淦……”他蛋疼地批起文书,办公室里恢复了安静。
不过他也清楚自己的办公室没什么安静的时候,这还不到三分钟,另一位客人就来访了。
“我还以为今天你不会来了,银灰。”博士有点小意外,起身扯出椅子,“继续昨天的残局?”
“去甲板上陪丹增玩了一会,来,继续。”银灰欣然落座,扫了一眼棋盘,“这种炎国的象棋竟然出乎意料的有趣……你怎么动了棋子?”他边说边把一个红“相”放回“士”旁边,“你解的局?这一步太幼稚了吧。博士,不是我说,你不该觉得我的记性不好,就算换掉一副棋,我都能把它摆回去。”
“真没这回事……”博士晃晃脑袋,“我的助理这段时间一直是轮换的,今天这个不太……怎么说呢,不太喜欢细枝末节的礼仪,所以擅自动了动棋盘。”
“啊这,妈的绝了。”银灰面无表情地说,“如此不知礼数,别让我知道是谁。”
“哦,是初雪。”
“丹增,去锤……蛤?初雪?”银灰摆出被降智打击的表情,“今天她是你的助理?”
“昂,是啊。”博士回答道,“这丫头鬼精鬼精,还给我推荐你们那的雪源茶。”
“那个不重要,我得先警告你,博士,”银灰凑近他,眸子里射出危险的光,“我知道你和一些干员间有很深的羁绊,你最好不要对初雪有什么想法。否则……”
“哎哎哎,冷静冷静,有话好好说嘛。”博士摆摆手,“我怎么感觉比起兄长的保护,你更像是为了别的理由说这个事……”
“什么理由?”
“妹……妹控。”
“啧,真银斩(89/90),看破不说破,懂?”
“懂懂懂懂懂懂懂懂懂懂懂懂,我老懂王了。”博士疯狂点头,求生欲瞬间拉满。
“……唉,你什么时候能稍微正经点。”银灰瞥了他一眼,垂头丧气地盯着棋盘,“我的气氛,气氛啊,全被你给毁了。”
“我看你们俩关系不太好的样子。”博士依着他的话不再扯皮,顺便用自家的炮打了个车,“有没有兴趣讲讲?”
“无法形容。”银灰指指自己的脑袋,“时间的沉淀加上战火间的磨损,那些记忆都埋藏在脑海里,每次回想都是一次痛苦的经历。”
“这算是PTSD吗?”
“只是不愿去回想罢了。再怎么复盘,我输掉的棋局依旧记录着,那些记忆也一样,说着是保护她,却成了束缚她……”银灰苦涩地勾起一抹笑容,“谁又能想到,她真的就契合了圣女呢?”
“我大概了解过谢拉格的局势,你的政敌很有可能在其中推了她一把。”
“那是必然的。”他少有的有些烦躁,丢下手里斟酌了很久的棋子,窝进沙发里,“博士,要不今天多出点任务?烦得很。”
“看情况吧,我还有这么多文件要批好。”博士歉意地说,“要等陨星的小队从切城带回情报后,我们才能作下一步打算。”
“你先忙吧,不用管我。”银灰蹭了蹭沙发,烦闷地逗弄起丹增,“我待会,初雪的事真的有点炸心态。”
“难得你也有如此感性的一面,那么我就不打扰你了。”博士点点头,刚打算继续批文书,却冷不防听到门开的声音,刚才的不靠谱助理竟然杀了个回马枪回来了。
“哎呀,忘拿餐盘了,不好意思啊博士。”初雪有点窘迫地看着博士一脸蛋疼的表情,还以为是自己不靠谱的行为让他难以接受,连忙走了几步,准备收拾餐盘。
“嗯?我才刚走就来客人了吗?很抱歉让您看到办公室里脏乱的模样,我现在就……”初雪绕过沙发看见银灰的正脸,面色瞬间变得僵硬,银灰硬着头皮冷着脸站起身,丹增一缩翅膀,知趣地落回肩上。
兄妹俩针锋相对地沉默着,似乎要比拼谁的耐力更强一样,这种尴尬的情况持续到博士一声轻咳,用事不关己的语气说:“我还有点事所以请二位尽快解决彼此的矛盾,可以吧?”
初雪闻言脸色稍有松动,尖锐的目光狠狠地剜了一眼银灰,也不管餐不餐盘,转身就走。
“……!”银灰失控地往前追了一步,抓住了她白皙的手腕。事后他告诉博士,太久没能如此近距离见到妹妹的他当时什么都没想,只是不想让她就这么走掉。
“噫!放开我!”初雪吓了一跳,挣开他的束缚退了几步,扶着门框恨恨地盯着他。
“……恩雅……”银灰大脑一片空白,那个果敢善战,睿智卓绝的雪境领袖形象荡然无存,他想要伸手牵住初雪,却被她冷冽的眼神牢牢定在原地。
初雪凝视着他,忽然走上前去,扬起右手重重地对着他的脸掴了下去,清脆响亮的巴掌声让隔岸观火的博士都略微咂舌。
“这下够了吗?”初雪质问道,“希瓦艾什家族族长,喀兰贸易公司负责人银灰先生,就算这里不是谢拉格,你也理应对我保有最基本的尊敬。”
“……是,圣女。”银灰沉下眼选择了退让,“可您同样是希瓦艾什的族人。”
“成为圣女,我就不再属于谢拉格任何一方势力。”初雪抗拒地说,“这不也拜赐您的推荐么?”
“你至少还是我的妹妹!”银灰看见门外已开始有人关注这边,强行把初雪拉进来反锁了门,冷不防又被她扇了一巴掌,微带着怒意松开她。
“我在神山上学会了很多……”初雪摇摇头,低声说,“我发现我和前文明的那尊活佛仓央嘉措那么相像,毫无理由地被推上高椅,茫然地学习经文,收了些没什么用的器具,每天最期盼到来的时分是夜晚,因为这样才能溜出去走一走看一看……”她悲伤地举起那个代表着宗教信仰的铃铛,“我唯一的用处就是举起它,成为你或其他人的政治工具。”
“我不是……”银灰欲言又止,也许他早已等待着这一刻,但当它真正到来,却如此轻易地摧毁了他所有的精明。多年前面对妹妹的悲伤,自己无力安慰;如今自己已经在雪境站稳了脚跟,却发现她的悲伤不但没有削减,反而被自己堆的更多。
“唉……”博士长叹一口气,起身拍了拍银灰的肩膀,朝初雪扭扭头,“行了行了,先去收拾桌子,我和你哥好好聊聊。”
初雪犹豫了一下,乖乖地走向了桌子,博士趁机贴近银灰耳边,向他耳语几句,同时不忘瞥一眼初雪。
“……你有多少把握?”银灰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博士有些无奈地压低声音,苦笑道:“我实话实说,我还真是打算对她出手来着。可你俩闹得这么不高兴,我又不想乘人之危,加上你这家伙还是个妹控,我就干脆送你个顺水人情。”
“那么代价呢,古尔……博士?”
“刚才说的那个积木森林没法定向检索你的记忆……你就把它检索出的无关记忆当做我的报酬吧。”
“……我姑且信你一回?”
“嘘,她过来了。”博士说着退开几步,看着端着餐盘迎面而来的初雪默不作声地让开了路。
“博士,”初雪经过二人身边时忽然停下脚步,目光灼灼地看着博士,“我希望以后的任务里尽可能不要让我和他在一起战斗。”
“……”博士依然沉默地点点头,初雪也不管他,自顾自走向门外。
“哦对了,我有件事忘了说。”博士突然开口,在兄妹俩站的最近的时候激发出一朵巨大的银花,顷刻间便缠住了他们,“银灰,我的卧室在你醒来后四个小时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你懂就好。”光芒大放中,他们消失在银光里。
“这小衣服多好看啊!再加上圣女的反差萌……真可惜啊这……”博士翻出来一件魅魔情趣服,咂咂嘴,“算了算了,就当记他一笔黑历史吧。”
他心痛地把衣服一扔,这件按照“开斯特之霜”的尺寸精心定制的情趣服消失在术石的火焰中。[newpage]
[谢拉格-希瓦艾什老宅]
“这就要走了吗?”崖心歪着头,“要去当圣女了吗?”
“是选拔圣女,怎么会直接变成那么重要的人啊。”初雪整理着自己朴素的衣装,自从兄长离开谢拉格,希瓦艾什家族逐渐没落后,她们姐妹俩的生活便越发简单,“你要在家里好好的哦。”
“姐姐能被选中吗?”崖心问。
“能不能被选中……我也不知道啊,欲求无门,欲离无路,但凭缘分。到了就是到了,没到也不是我的。”
“那姐姐想当圣女吗?”
“什么想不想的,我怎么知道呢?我怎能知道呢?”初雪自嘲地笑笑,“我们希瓦艾什家族,已经没什么比肩喀兰的资格了,我没权利去想。”
“那如果哥哥希望你当圣女呢?”崖心走到她身边,她的腿上巧妙的套上了一个腿环,看上去有一种别样的美感。
但初雪却无心再欣赏妹妹的杰作,她心烦意乱地离开了家。
“至少我会保护你,其他的,我怎么知道?”
[喀兰神山山脚]
“启明已至,诸请入祠。”白发飘飘的年迈住持退到一边,选圣祠的轮廓浮现出来。一身白衣的神官恭敬地向他致意,领着谢拉格适龄的少女依次迈进祠堂,示意她们围成一圈坐下来。
“切莫强求,万事随缘,圣女无争,谨遵佛意。”住持定定地站在祠堂门口,目光灼灼地盯着远方那抹即将喷薄的辉耀,“诸位谨记,我喀兰圣冰内蕴寒意,惟晨分之阳可融其些许,切莫尝试主动解冻,若有违反,后果自负。”说着,神官也迈入祠堂,高声道:“晨分至矣,众选请仆!”
少女们纷纷虔诚地跪倒在地,身体贴伏地面,撕裂山谷的金辉在下一刻占领了祠堂,被她们围在中间的巨大冰块骤然爆发出一股幽蓝色的能量,那些几乎实质化的浓稠能量经过最纯粹的日光照射,逐渐从气雾状化作了几滴金灿灿的液滴,贴附在冰块表面缓缓地往下流。
“首日选拔者,来自……”神官刚想宣布选圣第一天的幸运儿,却被住持用手势止住了话头,老者向他摆摆手,低声说:“两位。”
神官犹豫地再次观察起保持跪拜姿势的女孩们,圣水的辉光果然滴落在两位女孩头发上,他从未见过这种光景,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缘啊……”住持轻叹道,松开已经汗湿的左拳,那其中是一位贵人托人带给他的指令。
“若是今日您未被选中,老衲也不必多此一举……罢了,此事就这么冷下去也好。”他想定了,便自己开口道:“恩雅·希瓦艾什,请随我来。”
他看着一脸惊愕的菲林少女站起身,心下有些复杂,不过想到通往圣山的风雪长路,他又有些静下心来。
“就算您真的有如此缘分,一位大小姐的体能又怎可能到达其终?就像希瓦艾什老爷那样,有了大见识就想改变谢拉格……一位公子哥能做到现在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
但住持并没有对面前的初雪说什么,他只是一介小小住持,不管是希瓦艾什家族内的家事还是谢拉格势力间的互相兼并,都没有权利去干扰。
他能清楚地看到另一位选中的女孩眼中那纯粹的虔诚,但他能做的只有微动心神,除去她头发上残留的微光。
“请拿起这边的试炼铃,恩雅小姐。”住持示意神官照顾好剩下的少女,如果初雪在登山路途中倒下,她们才会有继续竞争的资格。
“那么,请吧,恩雅小姐。”
一张精致的便签落在雪里,很快就被雪幕彻底淹没。[newpage]
修长的身影在风雪中显得不太清晰,但那不时爆闪而出的锐利却能撕裂雪幕,他在偌大的雪舞中一路跋涉,这一路上躺满了原本身藏恶意的尸体。
他保持着与那个女孩一定的距离,绝不让任何一个不该出现在这的人接近她。
“若舍妹首日有缘入选,请务必带其参选。”
他想着自己犹豫了很久才决定送出的便签,心中默默地为雪境之神祝福。[newpage]
“若要随彼女的心意,今生与佛法的缘分断绝了。若要往空寂的山岭去云游,就把彼女的心愿违背了。”
第一次读到这首前文明遗留的情诗时,初雪只能读出歌者对两难选择的苦恼,在以后的多少日子里,她从未想到自己也会落入这般境地。
她捡到了一张便签,就在下山的路途中,突兀地插进雪中,那上面已经略有些陌生的熟悉笔迹,让她对自己的经历有了新的认知。
跟随着蔓珠院的长老们会见完谢拉格的各方势力头领,她就推迟了所有事务,于当晚消失在崎岖的山路,那夜风雪交加,一如成为圣女的考验那天。
她终于明白自己不过是兄长手里的一颗重要棋子,圣女的身份能帮助他完成很多见不得光的事,而他已经利用自己的许可运入了大量物资——这些物资除了他自己甚至没人知道是什么,如果像某些传言说的那样,那里面全是军火武器,谢拉格的百姓将在各大势力爆发争端时迎来难以想象的浩劫。如果,如果他真的这么做,那自己也将成为罪人。
可他并不在乎,甚至可能早已准备好将自己送上圣女之位来完成谋划,他并不在乎自己的感受,只关注何时能报那血海深仇。
一不愿应对无数的事务和经文,二不愿成为冷漠兄长的屠刀,这样的初雪匆忙地逃离了神山。将要去哪,未来如何,她对这些类似的问题没有任何打算,只想尽快摆脱圣女的身份,远离这些纷扰。
“只要,只要能达到那个地方……”她这么想着,脚步不停,却对“那个地方”在哪里,是什么都不知道。
“这里满员了,圣女大人。”风雪中忽然显现出几个黑衣人影,手中或持利刃,钝器,让初雪不得不刹住脚步。
“在这种地方看到您真是难得,圣女大人,或者希瓦艾什小姐,”为首的黑衣人怪笑道,“我们本以为那没有用,没想到你竟然真的做出了这个愚蠢的决定。”
“那是……?”初雪茫然地摇摇头,她完全听不懂这人的话。
“你应该拿到那张便签了吧,那张你哥哥写的便签。这也是你趁夜下山的理由,就是你不想成为他的棋子,对不对?”
“难道是你们伪造的……你们是为了引出我?”
“不不不……那确实是你哥哥恩希欧迪斯托人送给选拔圣女的住持的便签没错,虽然他成功地让住持选了你,你又成功地当了圣女,但当时作为副手的神官是我们的人,你和住持前往试炼后,他立刻将便签翻了出来。”黑衣人说着还满意地点点头,“我们等到今天才用出这张底牌,就是想让你自己去观察你哥哥的所作所为,以你善良的性格,绝不会任其胡作非为。你没有让我们失望,就这么毫无防备地离开了你身边的重重防备。怎么,你不会真的以为下了山就不是圣女了吧?”
“……所以,真的是他逼我当了圣女……”
“嗯?还在纠结这件事?我也很意外啦,原来你们并没有串通好。”黑衣人意有所指地说,“你是个温室里的大小姐,人家可是经历过维多利亚的洗礼,是个心机十足的政治家,为了完成他的目标,牺牲妹妹去当圣女根本就是常规操作。当然了,这不是我们想看到的,我们已经和他交手过多次,这一次将成为对他打击最大的一次。”他得意地笑笑,“成也是你,败也是你,还真是讽刺。”
“你要杀我吗?”初雪低着头问,“我死了对你们大大有益吧?”
“本来是要杀的……当然,开个玩笑。”黑衣人让开路,“政治上的争斗与你无关,所以我们准备送你一程。”他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一枚项圈,“你将被我们送到谢拉格最顶级的窑子去,这样如何?”
“你……!”初雪意识到了面前的危险,转身就跑,同时还不忘取下怀里挂着的圣铃,低声吟唱起来。
“这里离神居已经有些距离了……我倒是要看看你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怎么逃出我的手心!”黑衣人高声道,“给我上,抓活的!”
“圣铃将庇佑我。”初雪摇起铃铛,一阵突如其来的刺骨寒意大大延缓了歹徒的追击,她松了口气,加紧步伐向神居跑去,无奈刚才已经离开太远,竟是无法立刻回去。
“哼……好在我早有准备……”黑衣首领被她的攻击镇住,连忙打开了带在腕上的设备,“这个小东西能暂时屏蔽源石技艺的影响,所以……”他从腰间拔出一把带有锈迹的手枪对准逃窜的少女,一枚子弹轻飘飘地穿透了她的右腿。
“——!”初雪只感到右腿被一股巨力甩出,不由得一趔趄倒在雪中,她不甘地抬头看向前方约摸十几步路的尽头,只要拐过那个拐角,她就能重新回到僧人们的警戒范围……
“就这?不会真的有人以为你能逃的掉吧?”黑衣首领凶狠地喊道,“真是顽强,我改主意了,大小姐……像你这样的人,果然还是不能留下祸端。”他半退脚步,再次举起枪瞄准她,“这把小枪是从一个拉特兰佣兵的尸体上找到的,同为所谓的信徒,用信徒的枪终结你的命再合适不过。”
“呜……”初雪咬着牙,行动受限,无人相助,这走投无路的处境让她放弃了挣扎,她紧紧地闭上眼睛,等待着子弹强大的动能贯穿自己。
“砰——”枪声响起,初雪眉头一松,却没感觉到身体任何的异样,她疑惑地展开眼,看见了一个风雪中飒然挺立的男人,他手中握着样式古朴的长剑,在黑衣人开枪那一瞬间挑飞了他开枪的手。
“回去。”男人的嗓音有些沙哑,初雪听不出来这人是谁,但从他手中那把属于教派的仪仗剑,她知道这人是来救她的,于是连忙一跳一跳地移向神居。
男人略有些欣慰,反手接住黑衣人愤怒的一拳,挺剑而上,黑衣人不敢与其争斗,连忙一声口哨,召集了同行的黑衣人。
“小子,不管你是谁,坏了我的好事,都要付出代价!”首领直愣愣地看着初雪逃出生天,一口钢牙差点咬碎,“救了她的命,就用你的命来补!上,杀了他!”
“嗯?杀我吗。”他淡淡地回答,摘下藏青色的兜帽,露出一张精致的面容,“也对,现在这小小雪境,能有几个不想杀我的?你尽可来试一试。”
“啧,恩希欧迪斯?”首领怪叫一声,“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只要干掉你,我拿的赏金可就不止这么点了!”他说着便抓过另一个黑衣人,恶狠狠地叮嘱了几句,随即狂妄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恩希欧迪斯,为了你这么一个大名鼎鼎的人物暴露我压箱底的助手,也算是给你挣足了面子!”
“不管你有什么花样,”银灰冷漠地回答,“我确实伤害了恩雅,但她还轮不到你们来欺负。”
“我正是算中这一点啊!再牛逼的人,也得有个死穴,不是吗!而你的死穴……”他虔诚地高举双手,身后的黑衣人随之举起法杖,“不就是你对她的愧疚吗!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什么意思……”银灰不再等待,一剑刺出,眼前却莫名闪过自己正在写便签的场景,脑子里忽然开始痛苦地跳动着,无数关于初雪的回忆几乎冲出脑海,让他这一剑失了准头。
“呵呵呵……心灵术师,这一下没想到吧?”首领似乎早已料到这一幕,连位置都没有动过,“自从我招募到他,除了生死危机,他从没有暴露过真实的能力,平常看起来只是个能力较弱的术师……”他轻松地摘下正混乱的银灰手中的长剑,反手刺进他的腹部,“怎么,只是这么点往事就让你这震动谢拉格政局的大人物动摇了?”
“你……该死……”银灰握住剑柄,低声道,“你真的以为,我会因为这点小伤被你干掉?”
“是又如何?”他得意道,“死在无名的小小佣兵团团长手里,是否会让你感到耻……唔……”
“会的……多少会有一点。”银灰眯起眼睛,一手将长剑更深地压进首领的胸口,一手捂着血如泉涌的伤口,“只是得了点暂时的优势便敢松懈地靠近我,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团长,纳尼亚多累团长!”早早结束施法的心灵术师悲愤地高喊道,却改变不了龙套领便当的注定结局。
“所以啊……不要停下来啊……”纳尼亚多累(?)团长草草地留下了遗言,脑袋一歪挂掉了。
“按照剧情你们是不是该滚了?”银灰忽然收起严肃的神态,瞅了一眼背后的神山,“我说博士,你只读到这一段吧?没读别的吧?”
“嘛……我怎么知道?”心灵术师一摊手,“在初雪的认知里是僧人救了她,只要这一段记忆能让她记起,她会对你有所改观的。”
“欠了你个大人情啊,我的盟友。”银灰感慨道,“说起来你为什么要把卧室借给我?”
“啊这……”博士挥挥手,积木森林构建的雪境开始逐渐崩塌,“我本来是推测你是不是对你妹有意思,想趁你俩感情回温给你个机会,结果进了积木森林之后发现……啊不是,没有,什么都没有。”他刹住话头,自己也消失在场景中,“总之加油啊,开了真银斩就会被大斧哥一斧砸没的大哥哥!”
“你真知道了?”银灰跳脚,对着他消失的位置比了个中指,“你个老流氓猜的真准,等我办完正事就刀你。”
“办正事能让我围观吗?”贱兮兮的声音又一次响起,“你还真打算在我卧室里搞黄色?”
“滚!”银灰简洁有力地骂道,“给爷爬!”
“诶,得嘞!”[newpage]
[罗德岛-博士办公室隐藏卧室]
当银灰睁开眼时,感到一个温软的东西正趴在自己身上,他当然知道这是谁,只能闭上眼睛不敢动弹。就这么听着妹妹平稳的呼吸声,他感到十分安心。
“唔……”初雪也缓缓醒来,在神山中养成的起床气让她睁了睁眼就准备翻个身接着睡,可是身下不寻常的触感和刚才视野中朦胧的轮廓使她稍微清醒了起来,伸手揉了揉眼睛,她看清了自己趴在什么上面,秀美的小脸顿时一红,赶忙翻身溜了下去,可是她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被一双大手重新搂紧了怀里。
“呀!”初雪吓一跳,回头看了一眼哥哥,“恩希欧迪斯,你放开我!”
“翅膀真的硬了,都敢直接叫我的名字了吗?”银灰苦笑道,“妹妹,我等这一刻很久了,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向你好好地道歉吗。”
“完全就不是问问题的语气……”初雪厌烦地扭过头,“这是哪?我怎么了?”
“我只知道刚才正和博士下着棋你就进来了……之后我也不太清楚……”
“那就是他整的恶作剧?总之放开我啦!你离我远点!”初雪说着不由得红了眼眶,“当年那么狠心把我送进神教当尼姑,知道我吃了多少苦嘛!”
“我真的很抱歉……一直以来我只想着如何重振家族的荣光,恢复希瓦艾什家族的地位,但你离开后我才开始觉得,有些事稍微慢一点去做也没什么。虽然我把你逼成了圣女,可我每一天都在后悔。”银灰低下头,试图把自己埋进初雪浓密的秀发,却被她机敏地躲开。
“少骗人了,如果你真的在后悔,完全可以在限度内上山见我。”她嘲讽地说,“我怎么从未见过你来?对政治工具甜言蜜语是不是有点恶心?”
“我不是我没有……我有来过,只不过从没让你察觉,真的。”银灰争辩道,“你那次擅自下山,是我帮你拖延了他们,除此之外我也没少上过山。”
“明明是庙里的僧人,我记得很清楚,他手里拿的是教派通用的剑。”
“那是因为我实在来不及去找别的武器救你,只好从雕像上扣了一把出来……”
“少废话,你以为这种话能迷惑我吗?”初雪不屑地说,“那我问你,你当时面对了什么敌人?他们有什么武器?”
“各种大大小小的兵器记不清了,但是有一把手枪,是领头的人的东西。他说枪是从拉特兰人的遗物里找到的。”
“你……?”初雪惊讶地回头,“你该不是去问了住持或者其他僧人吧?”
“当年接你进山的人除了住持,还有个神官,而这个黑衣人告诉过你神官是他们的线人。”银灰话语中渐渐有了一丝请求,“你的离开让我和僧人们措手不及,我已经竭尽全力去解救你,却还是让你受了伤,你多少也该知道才对。这些东西我打探了很久,回忆了无数次,不需要其他人告诉我。”
“不,这不对,不对啊……”初雪重新回想了一遍那时的光景,却越来越觉得那人就是银灰,“可是你的声音完全不一样……”
“回去。”银灰压低嗓音,整个人气质一变,“这下像吗?”
“真的是你?”初雪不可置信地说,“你怎么还学会变声了?”
“唉。”银灰悠悠地抱紧不再那么抗拒的妹妹,“这是在雪境生存的法则。”
“喂喂喂你干什么啊!”初雪一个不注意,就被他压在身下,“放开我!”
“说实话,让你成为圣女后的后悔,理由有点不单纯。”银灰见局面已经完好的控制住,也放松下来,缓缓地揉起妹妹的小肚子,“除了对你的心疼,可能还有一点,那个。”
“那个个大头鬼,色魔老哥。”初雪小脸一红,把脸埋进床单,“让唔嗖这唔嘟去(让我受这么多气)……”
“嘛……”可能某人的口头禅会传染,银灰也不自觉来了一声,“那我能不能补偿你?”
“随你便。”初雪微带点埋怨地扭头瞥了一眼他,“但我不会原谅你的,我要用圣铃把你冻在罗德岛的甲板外壁,直到你哭着喊着求我放过你。”
“迟早会的,至于哭喊着求自己的妹妹放过我……”银灰说着,开始了还剩不到四个小时的mk(一把枪,绝对不是妹控的意思)之旅。
“现在想想,也不是不能接受。”[newpage]
“嗯……啧……嗯唔……”银灰一开始就没打算和妹妹打持久战,一改在公众场合面前绅士的作风,一边爱抚着初雪凹凸有致的身体,解开她的腰带,一边深情地吻过她光洁的脸庞,唇唇相触,就再也难以分开,他英俊的面容像初雪一样泛红,仿佛房间里忽然开始升温一般。
“笨蛋老哥是不是很想我?”初雪优美地抬起头,将将避开他贪婪的攻势,“嗯唔……好舒服。”
“妹妹……”他哑着嗓子大手缓缓地从她衣服下摆开衩处溜了上去,“真的,很抱歉……”
“所以说你这个家伙就这时候这么不会说话。”初雪一把捂住他的脑袋,送上自己莹润的双唇,“给我好好反省去,笨蛋老哥。嗯……这还差不多……老哥……”她半眯着眼睛,舒服地感受着银灰的爱抚,他略显生疏地揉动她的高耸,推开乳罩挑逗起粉红的乳头,粗糙的舌头隔着厚重的常服摩擦起另一边,潮湿的热气让她不由得轻轻地喘了起来。
“离得这么近才发现,真的想你了,”银灰说着伸出另一只手,抵住妹妹双腿之间神秘的热气揉起来,“相思病原来这么严重,真是种要人命的疾病呐。”
“唔嗯嗯……哈啊……老哥……这么坦率可从来都没有过哦……”初雪翻了个白眼,言语中带出一丝羞涩,“相思病得要相思才行,你那是单相思。”
银灰闻言皱了皱眉头,听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捏着粉红乳头的手指忽然加大了力气,另一只手也拨开她胯下有些湿润的陈白胖次,伸出两根手指艰难地拓开了有些发干的赤红阴肉,竟是突然加快了攻势。
“噫啊!!痛痛痛痛痛……”初雪委屈地一缩身子,瞪着银灰,“你干什么!找揍啊这么突然,疼死我了!”
“那好啊,我问你……”银灰稍稍停手,一双藏着锋芒的眼神刺向初雪,“什么叫单相思?”
“……老哥你,在害怕?”初雪试探地问道,“我,我开个玩笑……”
“真的?”
“真的啊!真的!”初雪慌乱起来,“人家天天关在神居里,要么研读经文要么应对政务,每天单调的要死还没什么休息的时间,剩下的时间……”她羞涩地偷偷看看银灰,“老是在想你。”
“老是?”银灰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小怒气,又开始不停地刺激她,“那还有的时间干什么去了?”
“唔啊啊……轻点啊啊……没,没干什么啊啊……”初雪为难地抓住他的手腕,试图减慢他抽插的速度,“都是想你!都是啊啊……”
“哼……真不坦率,你这家伙。”银灰愤愤地抽出手指将她渗出的蜜液抹在银白的长筒袜上,看上去为她平添一分色气,“你是我最重要的人,不许这么不坦率。”
“比起不坦率,你更想说的是不许想别人吧?”初雪喘息着笑起来,“怎么,我想恩希亚了,你也要管吗?”
“啊这……”银灰一时哑口无言,不禁有些尴尬,只好借继续的动作来掩饰。他掀开她长长的衣摆,带着热气的大手轻轻按在暴露出的小腹上,顺着隐隐出现的秀美肌肉线条揉动起来,那条平整的西裤早已褪下,他开始隔着一条男性内裤用肿胀的下身摩擦起初雪娇嫩的阴唇。
“唔啊……好,好舒服……笨蛋老哥怎么又开始摸我的肚子了……啊呜……”初雪半推半就挺起腰,迎合着他的动作。
“你这个奇怪的敏感点,我从一开始就记住了。”银灰低笑着回答,“关于你的所有事,只要让我知道了,就不会忘掉的。”
“坏死了……可是又好舒服……嗯啊……”初雪扭动着娇躯,淡淡的绯红蔓延在原本洁白的皮肤上,让人食指大动,银灰一只手继续刺激她,一只手悄悄拨下内裤,粗壮的肉棒有力地击打在水润的肉蚌上,溅起一朵小小的淫液水花。
“嗯诶??嗯啊啊啊——”这一下有些突然,初雪娇躯一颤,竟然吱哇乱叫地痉挛起来,她紧紧地抓住银灰结实的手臂,显然达到了高潮。
“啊啦,真是好敏感呢,恩雅。”银灰也有些意外,调笑般摩擦起爱液横流的阴户,想让妹妹更加舒服一点。
“鬼畜老哥……大笨蛋……唔……”初雪娇弱地呻吟着,一改往日圣女形象的端庄高雅,主动抬起了裹着长筒袜的双腿,眼神中带着九分诱惑和一分探询望向银灰,“哥会不会忍得很难受?要不要……进来……”
“废话么这不是,想你想了这么久……”银灰耸起肩,强壮的肉棒略微后退,随着腰部的发力没入了初雪准备充分的密道,火热的阴肉立刻缠了上来,久违的感受让他也不由得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嗯嗯……嗯……等……衣服,衣服还没脱……嗯啊啊——”初雪搂着双腿,巨物的入侵让她又痛又喜,本以为自己能保持理性,结果这对她而言同样是久违的快感使得她一时难以控制身体,原本插入到一半后试图稍微停顿的长枪,竟然顺着两人不断的发力直达了甬道底端,肉棒在柔嫩的子宫颈上轻轻地吻着,每次相触都让她久久地向后仰去。
“就穿着做呗,要什么自行车。”银灰倒吸一口冷气,勉强止住了缴枪的欲望,肉棒退到一半,又一次带着重逢的深情深入了宫颈,“嗬……这不是很棒嘛……”粗壮巨龙上贴附的肉刺悄悄立起,刮过了初雪娇嫩的深处。
“唔啊啊啊……老哥啊……”初雪动情地长长呻吟着,“这个时候……太犯规了啊……”
“只要让你舒服了,我就是直接红牌下场都乐意。”银灰拉起初雪开始抽搐的娇躯搂进怀里,双手把住她丰腴的臀肉开始大力输出,“是不是要去了?想不想一起去?”
“唔哦哦哦……好……好大力……一起去什么的……嗯啊啊……才不在乎呢哦啊啊……”初雪被他放开力度的冲击插得头晕眼花,嘴上却丝毫没有松懈,“要去了……要去了啊啊啊……笨蛋老哥……老哥……才不要……啊啊啊……”
“好,好可爱!”银灰老脸一红,索性也不再减慢速度,准备和她一起达到巅峰,“不管是不是圣女,你这家伙一直都那么可爱……妹妹……恩雅……恩雅——!!”
“慢点……慢点哦啊啊……这么快……要去了啊啊啊啊……”初雪扒着他宽阔的后背,美丽的深灰眼眸中已经充满了水雾,“要去了啊啊啊啊啊啊————”
“恩雅,恩雅啊啊啊……”银灰也无法继续控制精关,奋力对狭窄的子宫颈发起一波猛烈的攻击,“我也……要射了啊啊……”话音刚落,银灰松开双手,再一次重重地击打在初雪沾满爱液的桃臀上,腰部也同时大力一顶,巨龙在两边受力下生生地冲开了子宫颈的防卫,龙躯长驱直入,那凶悍的龟头刁钻地咬住躲闪不及的子宫口,充满征服欲的兄长精液直直射入幽深静谧的子宫,“噗嗤噗嗤”地占领了初雪母性的宫室。
“哥啊啊啊啊啊————————————”初雪受惊般弹起身体,却被早有准备的双手牢牢地钉在他胯间,火热的甬道如同暴动般绞缠生有倒刺的巨龙,浅浅的血痕带来轻微的痛楚,却更让她爽得一塌糊涂,子宫深处动情地射出一股乳白色的淫乱阴精,还没来得及让宫门之外的巨龙感受到就混杂在了精液的洪流中。受到倒刺刺激的生殖系统开始分泌过量的雌激素,让初雪从未生育的卵巢开始蠢蠢欲动,一枚成熟卵子堵住暗流涌动的巢口,似乎马上就要泄出的样子。
“恩,恩雅……”银灰舔吻着颤动的妹妹,俊美的脸庞充满了复杂的思绪,唯独那本能的肉欲如此坚定地表达着,“还可以吗……”
“哈……哈啊……哥哥……”初雪无力地摆着头,在他耳边轻声道,“在我的身体上肆意妄为吧……你这辜负我的家伙……现在是不是更后悔了呢……”
“可是你很累的样子,我有点心疼了。”他摸摸头,退了退肉棒,“我们以后也可以的,我不勉强你。”
“呵呵……果然是你呢,笨蛋老哥……”初雪轻笑着,用细不可闻的气音悄悄地说,“今天可是我的危险日哦?”
“——!恩雅……你……你这家伙!是故意变成这样诱惑我的么……”银灰被诱惑得差点直接失去理智,连忙几个深呼吸平静下来,可还没等他说话,初雪就又接着说:“想一想……作为兄长,这么鬼畜地和妹妹做了又做;作为雪境领袖,不顾地位差距亵渎谢拉格的圣女……做到我怀孕为止……这样一对不知廉耻,没有任何伦理可言的兄妹俩……”她凑到他耳边,带着一丝叛逆低声道,“这可是延续希瓦艾什家族后裔的大好机会哦?”
“恩雅————!!!”银灰没能抵住妹妹一个劲的诱惑,奋张起巨龙上所有的倒刺,贯穿了还略带抽搐的甬道,更加轻松地击退宫颈,一次性直达子宫口,他红着眼睛翻过初雪隐藏在圣女服下无比诱人的娇躯,让她面对着自己跨坐在身上,肉棒重重地虐待起逐渐变成银灰形状的花径。
“哥————”初雪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又一次送上了高潮,倒刺齐出的完全体肉棒对种族是菲林的她来说简直就是堕落宝典,明明横流的淫汁已经出现了淡淡的血红,但看她那副极度享受的表情,哪还有什么圣洁的形象,明显是深陷于淫欲深渊的样子。
银灰抱起妹妹的娇躯,让她修长的双腿缠住自己腰间,稳稳地站了起来,只是简单的一个下压,就让毫无防备的初雪爽到无法呼吸,她胡乱地抓紧他的身体,一阵紧张的战栗后,竟然哀哀绝叫着从玉蚌中喷出了一股透明的浓郁爱液。她失态地潮喷了。
“想让我狠狠地爱你是吧?想让我射给你,让你来孕育失去伦理的淫乱孩子是吧?恩雅!”银灰兴奋地快速进行着九浅一深的疯狂抽插,只觉得龟头正一次次挑战着妹妹紧致的华丽宫门,她像只煮熟的虾子一样颤栗着蜷缩起身体,仿佛等待着受孕的最终时刻,“你可是我的亲妹妹,可是雪境地位最崇高的圣女……就这么受孕了,真的没问题吗!”
“哥,哥,哥啊啊……哦啊啊……”初雪紧闭着双眼,眼角已有失控的泪水滑下,“我爱你,我爱你啊……”
“爱……爱啊……当然爱啊啊啊……”银灰满满地抽插着,“恩雅,恩雅……我也爱你啊……我的妹妹,我的……爱人……啊……”
“好,好羞人……啊啊啊……”她紧紧地搂住他,整个身体开始不自然的痉挛起来,“哥……哥啊啊啊……我要去了,去了……啊啊啊哥……”
“一起去吧……恩雅……”银灰咬着牙做最后的冲刺,他已经能感觉到妹妹那道终极防线的松动,“我要你……和我一起……我要你……怀上……我的……啊啊啊……射了……要射了————”
“噫啊啊啊——————”初雪奋力承受着银灰最后的操干,无数倒刺在娇嫩花径里划出的血痕持续地触动着繁殖的本源密码,代表雌性拥有了繁殖能力的珍贵器官渐渐放下了高高的身段,一边接受巨龙愤怒的攻击,一边沉了下去,她兴奋得白皙的手指都在颤抖,越来越精准的攻击逐渐化解了子宫口的不懈防御,就连自己都能感觉到它软弱的求饶。
银灰勃起一身精壮的肌肉,腰部小马达输出到最大功率,终于把自己逼上了精关,他生生止住攻势,稳稳地抽出湿淋淋的异形肉棒,深情地看着吊在怀中略有不解的,那个血浓于水的亲妹妹,用最真挚的语气道:“恩雅,嫁给我,好吗?”
巨龙带着强横的征服意志撞开一切阻拦自己破宫的秘肉,不断分泌的爱液淫汁甚至都被它愤怒地逆流而回,趁着身体的主人短暂地失去了对子宫不自觉的防守,雄伟的龟头毫不犹豫地撬开已经软下去的溃败宫口,带着不可违逆的授精气势直撞在妹妹禁忌的子宫壁上,倒刺刮擦内壁,马眼威风八面地颤了颤,对着子宫最深处的密地射出变态的近亲精液,夸张的射精量很快再次充满了妹妹的青春子宫,极富侵略感的精子们开始游向未被侵犯的孔径……
“诶,嫁,嫁给——哥啊啊啊啊——————”初雪先是被他惊人的话语刺激到,破宫的无上喜悦瞬间摧垮了她仅剩的些许理性,当那乱伦的近亲精液突袭子宫密地时,她已经没有任何抵抗手段,“用肉棒对子宫求婚太狡猾了哥啊啊啊啊啊————————”
与此同时,菲林的繁殖密码终于被成功解开,卵巢毫不犹豫地泄出成熟的卵子,只是这枚可怜卵子连半步都未走出就陷入了围攻,数以亿计的哥哥精子疯狂地试图穿过娇弱卵子的透明带,很快就诞生了一位幸运儿,它充满活力地占有了羞涩的卵子,开始像两位父母那样享用起它……
“呵……哈啊……哥……哥……”初雪恍惚地体会着受孕高潮的美妙余韵,一次又一次亲吻银灰单薄的唇,“哥哥……我爱你……爱你啊……”她低声淫语着,一句话不经意地消失在唇边,银灰竟是没能听清。
“我刚才已经向你求婚了,亲爱的恩雅。我仗着年少气盛伤害了你,现在想尽可能愈合你的创伤。”银灰也是强弩之末,低喘着回答,“我想叫你夫人,那你应该叫我什么?”
“夫,夫人……这么叫……”初雪听着听着,就勾起一个幸福的笑容,她甜甜地倒在他身上,充满爱意地低声道:“我愿意,我的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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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德岛-食堂]
“大姊,诶!姐姐!”崖心看见食堂门边有个熟悉的身影,三两步跑了过去,眼前的场景却让她又惊又喜,“你……你们啥时候关系这么好啦!”
银灰有些不好意思地搂着初雪的香肩,摆出兄长的架子,对着崖心假意道:“关系不好你又要埋怨我,关系好了你又觉得意外,那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满意?”
“诶嘿嘿……”崖心欣喜地吐了吐舌头,“那你们先聊,我去给你们拿点好吃的。”说着她就离开了两人,兴奋地冲到窗口前开始挑吃的。
“你看嘛,你要是开心点,恩希亚她也高兴,再说你都答应我了……”
“答应什么?保持尊重!”初雪甩开他的手,鼓着腮帮子,“我告诉你,恩希欧迪斯,你送我当圣女的事还没完,还早着呢!这么利用我,还不考虑我的感受,区区一次苟且之事,你休想蒙混过关!”初雪义正言辞地戳着兄长的额头,怒声道,“你就等着接下来的日子里,我怎么折磨你吧!”
“啊这……”银灰苦恼地垂下头,问道:“那打算怎么折磨我呢?”
“哼……”初雪小脸一红,四下里看看没人,才羞涩地低声说,“在我妊娠反应出现,没法再做爱之前,我要你把漏下的份额全给我补上!”
“唔,唔哦?”银灰瞪大眼睛看着她,忽然明白了妹妹的“折磨”是件多么性福的事,“行啊,冇问题。”他略带一点猴急地回答,“补上就补上,什么时候开始?”
“怎么感觉我还是好亏啊……”初雪扭过头,不经意与食堂另一边的博士对上了眼神。
那家伙远远地竖了个大拇指,也没靠近自己二人,悠然自在地离开了食堂。
“哼……真是两只别扭不老实的大猫。”博士嘟囔着,“明明是我最亏!”
他愤愤不平地走着,其实积木森林留在卧室里的一根银丝已经让他在第一人称看了一场活春宫,他想起那位圣女大人恍惚时念叨的话,不由得有些感叹。
“我爱你……你为什么要逼我上山……”
“长年累月关在神居里,每天只能和佛法金经打交道,也难怪初雪始终放不下对他的怨意。”他脚步轻快地走着,想赶紧回到办公室,有一段没有展现在积木森林里的记忆让他很感兴趣,他想安静下来,独享兄妹俩的共同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