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许婷热烈而直接的渴求不同,叶春樱的需要,更加恬淡安静,也更加细水长流。
元旦之前,叶春樱直接关闭了事务所的一切委托申请渠道,积压的任务也一个不肯发给韩玉梁,就要求他好好休息,在家。
圣诞节那天,许婷打着复查后去看姐姐的旗号,给他俩留出了独处的空间和时间。
叶春樱去盯了一会儿计算机,搞了几个韩玉梁看也没看明白的金融操作,就关掉屏幕,给自己放了一天久违的假。
之后,两人踩着新积的雪,手拉着手散步去附近的宠物店,领回了寄养的阿黄。
那憨头憨脑的小土狗跟暂时的邻居们还相处得不错,在每一个都比它身价高的狗群中完全不怯场,日子过得相当滋润。
不过见到主人来了,阿黄还是很开心地摇着尾巴抛下了新朋友,兴高采烈跟了出来。
穿着花棉袄的阿黄往前一走,俩人牵着狗绳跟在后面,踩雪的咯吱声,听起来都喜庆了几分。
叶春樱不喜欢去人多的地方,带狗回家,两人就没再出门。
节日的热闹,仿佛和她并无关系。
她只需要韩玉梁在身边就好。
两人陪狗在院子里玩了一会儿雪,一起去厨房做了一顿她最擅长的炝锅挂面,端去影音室一边吃一边看了一部激烈的警匪动作片。
有话的时候聊一会儿,没话的时候互相依偎着休息,明明没做太多事情,时间却走得飞快,等想起来还有锅碗没洗的时候,晚饭都该准备了。
不想让韩玉梁一天下来就吃面,叶春樱拿出了许婷留在冰箱的“微波一下就能吃”系列救急餐,开了一瓶红酒,和韩玉梁共饮了两杯。
他们带着酒意裹上厚厚的棉衣,躺在院子走廊的地板上,看着雪后清澈到近乎透明的夜空。
两只牵在一起的手互相爬了几下,紧紧交握在一起。
这会儿韩玉梁就很感激许婷。
如果没有头一晚榨干最后一滴的性爱平安夜,他很难有定力和叶春樱进行如此舒缓恬淡的约会。
叶春樱的渴求也并非没有肉体的部分。
当夜渐渐深邃,酒意便酝酿成了涌动的情欲。
她扬起红扑扑的笑脸,转身吻住他,提醒,差不多可以回屋了。
于是,他们一起换衣,一起泡澡,如很多普通的情侣一样,呢喃着,亲吻着,牵手走向属于他们的大床。
叶春樱拿出了圣诞风格的情趣内衣,但不是去年那款。
韩玉梁问她,她说,那是和他过的第一个圣诞,她觉得有纪念价值,就收起来了。
而且,新款式,才有新鲜感。
她戴好麋鹿头饰,微笑着摇动臀后毛茸茸的短尾巴,扑到了他的身上,轻声许愿,希望,他永远不会对她感到厌倦。
韩玉梁并不太清楚,自己会不会有一天对身边这具肉体厌倦。
根据他了解的知识,观察到的例子,认真假想后的推测,应该是会。
但身边这两个女孩,对他早已不单纯是肉体上的吸引。
他不懂什么叫爱情。
他只知道,我爱你这句话,暂时没第三个女人能让他有兴趣说。
他的身边少了其中哪一个,他也会感到不习惯。
如果假想一下失去叶春樱和许婷的情景,他甚至会感到一股断肢之痛。
一个是右手,一个是左手,虽说他偏心些,算是右撇子,但真少了谁,都是会残疾的大事。
莫名的,他想起了袁淑娴说的那些话。
这个世界,到底在走向何方?
如果真的还有一场毁灭性的劫难将要到来,他怎么可能置身事外?
不再是漂泊不定的浪子后,他才惊讶地发现,原来对心爱的女人负责,会连带着担心周围的环境,担心居住的城市,最终,担心整个世界。
这些事,他当然不会瞒着真正的枕边人。
节日过去,等许婷回家,他就在叶春樱折腾完那些低买高卖的数字后,讲出了关于袁淑娴的所有已知和推测。
尽管之前已有猜想,可真确认了天火的首领就是十年前穿越过来的一位女子高手,许婷还是生出了几分敬佩,叶春樱也颇为好奇地问,这人既然并无任何劣迹,过往声名还极佳,为什么他要这么戒备牴触?
韩玉梁挠挠头,思索半天,只能说,藏龙宝居的事儿,和直觉。
算起来,天火和雪廊还处于敌对状态,之前几次事件,双方闹得更是谈不上愉快,叶、许两人虽然还对袁淑娴有所疑惑,但看他态度坚决,暂时不考虑和解更别说合作,也就不再多问,继续讨论起了所说的问题。
但,袁淑娴所提及的事情,对他们三个人来说,太“大”了。
诚然,在他们的努力下,叶之眼事务所的人脉已经很广,作为成立不到两年的侦探社,发展堪称光速。
在清道夫活跃的灰色地带,叶之眼的名号已经相当响亮,可以说,是对付腐肉的专家。
可袁淑娴所说的“腐肉”,指的应该是整个世界。
面对L-Club,他们都时常会体验到浓烈的无力感。
而在整个世界的尺度下,L-Club不过是其中一小撮有权势的心理变态罢了。
不过,即使心里充满了好奇,叶春樱和许婷也很快就在袁淑娴的问题上达成了一致——无视她的邀约,相信韩玉梁的直觉。
他猜,这态度应该和袁淑娴那明目张胆挖墙脚的表白有关。
对天火的事情,沈幽绝对会非常上心,韩玉梁和叶春樱商量之后,决定继续相信老合作伙伴,把这条在线的事情,都交给沈幽处理。
他们相信,如果袁淑娴真如自我剖白的那样心怀大义,沈幽绝不会为了私仇而坚持与其敌对。
韩玉梁回到了温暖的家中,可以悠闲地喝着香茶玩游戏看黄片。但江鑫那边的余波,仍在持续。
27号,颜禾在多家媒体的直播中,公开身份实名揭发解知深的所作所为,并将自己经历的一切,都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
L-Club这个都市传说,再次成为了街头巷尾茶余饭后最热门的话题之一,在社交媒体的讨论度甚至紧随在某流量明星片场手指擦伤的专题之后。
铺天盖地的荡妇羞辱,也见怪不怪地随之而来。两性阵营的极端分子,再次操起键盘战了个昏天黑地。
但出于漩涡中心的颜禾很平静。
她丈夫就在她身边,做好了准备面对所有的艰难。
而她自己的目光,坚定,闪耀,就象两颗宝石。
29号,主宰提供的证据彻底查实,特安局跨区出动,将L-Club的主办者之一——解知深的引荐人,从豪华舒适的办公室带走,新闻,当晚就飞遍了网络的每一个角落。
随着收尾工作的完成,田静子回到黑街,给事务所带来了既好又坏的一个消息。
韩玉梁通过了专属测试,已经正式成为代号“GT”的系列游戏中的“勇者”。
从铲除L-Club的需求来看,这当然是好消息,说明他们拿到了入场券,可以去竞争一个接管主宰权限的机会。
而坏消息,则是第一关卡的时间大致定在明年一月底二月初,同伴限定一名,仅可作为参谋辅助,不得直接参与,关卡情报解锁内容为场景——至尊恋爱学院。
因此,主宰友情提示,请选择一位对美少女恋爱游戏有深入了解的同伴,有助于取得胜利。
情人节是许婷的生日,她当然想出马当那一关的同伴。
但,别说美少女了,就是大帅哥恋爱游戏,她都没玩过,彻彻底底的短板。
尽管心里已经把易霖铃定位了最合适的人选,韩玉梁还是忍着笑安慰许婷说:“没事儿,起码还有二十多天呢,实在不行你恶补一下。反正你腿脚还在恢复,不能乱跑。”
许婷绷着脸托着腮思索了几分钟,一拍桌子站起来,“补就补!不就是一些小黄游嘛,我还能不会玩?老韩,帮我下载,我今晚就开练!”
气势很好,决心也挺足。
只可惜,对现实中的女孩子有着足够了解的许婷,面对二次元的虚拟女友们,堪称一筹莫展。
照着攻略打就失去了锻炼意义,而不照着攻略自己发挥,她完全摸不到门道。
别说是那些有一定难度的养成类SLG,就是纯粹一堆女孩中选一个的纯爱型小品AVG,她都能陷入到觉得这个神经那个婊谁也不想追的沮丧中。
在韩玉梁按照网络人气,帮她指点了一个据说超绝可爱的女生作为目标后,她认认真真玩了一会儿,然后抱头败北,“为什么会有男人喜欢这么假的女人啊。设定得这么完美,她是不是连放屁都是彩虹色的?老韩,这类游戏你怎么玩下去的?”
他淡定道:“我通常是下载CG包,看一下,就算是玩过了。”
“啊?”
“我玩这种游戏肯定就是为了看画出来的漂亮女人,直接看不就得了。为什么要去费心思攻略?”
他探头瞄了一眼,“这个游戏的画风我不喜欢,CG包都懒得下。我喜欢身材比较正常的类型,这个奶子亮出来都能当沙包了,我吃不消。”
“那你还给我下载……”许婷哀鸣一声,拿着鼠标的手都耷拉了下去。
“这个简单啊。不然我看你的游戏男主要么死要么孤独终老,不是被割头就是被割屌,我后背汗毛都竖起来了。”
许婷不甘心地说:“我是按照男人的思路来的啊,男人不是最喜欢全都要吗,我那么耐心全都拉一起攻略,谁知道破游戏还安排了正经要人命的修罗场。”
她绷着脸瞪了一眼屏幕上的游戏界面,“明天继续!”
之后两天,许婷还真跟游戏较上了劲,玩得差点连新年倒计时都耽误了。
此前说好的元旦庆祝,是三人一起共度良宵,算是打响新年第一炮。
许婷心情欠佳,叶春樱兴致勃勃,俩人状态不同,目标倒是很一致——榨汁。
结果,在2021年的第一天凌晨,韩玉梁被两位神级榨汁姬轮流上阵,玩弄得欲仙欲死,之前几天刻意留存的积蓄,一个精子都没剩下,看一眼表准备睡觉的时候,都有了蛋蛋似乎瘪了的错觉。
他也是这晚才正式确定,叶春樱的媚功除了真气不足之外,比许婷其实不差多少,只是此前顾虑他身体,没舍得认真用而已。
这次她舍得用上的主要原因,是韩玉梁即将处理的委托。
薛蝉衣那边,需要他过去换班担任保镖。
并不是易霖铃不够好。
易霖铃作为保镖绝对合格,但是,对她一直大力支持的那个网站,很诚恳地邀请她参与一场盛大的二次元晚会,一个对她多有照顾的前辈,邀请她一起录制一支宅舞。
这两个邀约她一个也不舍得拒绝,只好留下任清玉帮忙顶着,请假离开。
昨天是任清玉单独挑大梁的第一天。
当晚,她在薛蝉衣工作的医院里,迷路了。
等她找到薛蝉衣主刀的手术室,她要保护的目标,已经在走廊座椅上靠着墙睡了半个多小时。
作为叶之眼的所长,薛蝉衣的粉丝,叶春樱别无选择,只有找个新委托,说更适合任清玉干,把她叫回,由韩玉梁接替。
薛蝉衣那边知道韩玉梁没事后,也委婉表示过想要让他过去,深入探讨一下关于内功的话题。
想到此前和薛蝉衣的交易,他才忽然意识到,自己临出发前被榨到腰酸腿软,背后好像有点隐隐约约的醋味儿在飘荡。
1月2号,周六,晨,韩玉梁踏出华京东车站富丽堂皇的大门,坐上出租,直奔薛蝉衣所在的医院。
一个半小时后,他在银装素裹的医院小花园里,见到了垂头丧气的任清玉。
他摇摇头,在心里叹了口气,大步过去,在她旁边坐下。
任清玉先是下意识地摆出防御姿态,一眼望见是他,才松一口气,坐回原位。
跟着,她神情又是一变,急忙扭头上下打量,抓着他胳膊摸了摸,还运真气探了探心脉。
韩玉梁忍不住笑道:“不用费劲了,我体检早做完了,健健康康,什么事儿都没有。”
她一怔,垂下双手,耷拉着脑袋,小声道:“对,这都好些天了,你若有事,春樱也不会放你过来。是我……多虑了。”
他拿过她凉冰冰的手,放在怀中捂住,柔声道:“怎会算是多虑,你挂心我,我高兴得很。”
任清玉眼中这才浮现出一丝神采,稍稍别开脸,道:“我自到此,处处仰仗着你,依靠着你,若连担心也没半点,岂不成了没良心的畜生。”
知道她心境不佳,韩玉梁不知具体是何缘故,便想着一招鲜吃遍天,将她柔腴腰肢一揽,道:“这次耽搁了许久,你的心火,可还忍得住?”
她仍低着头,毛茸茸的领口露出一段粉白脖颈,幽幽道:“这些日子,没怎么练功,只将体重减下来了,说到底,还是得硬忍着不吃。果然我们修道之人,不清心寡欲,便连肥肉都控制不住。”
他微微皱眉,但口气依旧轻柔,道:“清玉,你骨架偏大,本就是个丰美姑娘,何必非要按这世道的流行,去瘦成一张纸片呢?你这也不敢吃,那也不敢尝,心里难受,又是何苦?”
任清玉指尖交错,轻声道:“玉梁,我前些日买了一柄新拂尘,这时代的东西,做工比咱们那时强了太多,丝丝缕缕粘得结结实实,我运功发力,也不必担心甩掉。”
不知她要说什么,韩玉梁只得道:“这不是好事么。”
她凄然一笑,道:“可我拿在手里,觉得生疏得很,就快不会用了。我这么久不穿道袍,也早忘了什么是修身养性。我如今……哪里还有曾经的样子?”
他心头一颤,皱眉道:“到了新世界,自然会有改变。这是为了适应。你瞧我,小铃儿,卫竹语,甚至是陆雪芊,又有哪个还是曾经的模样?”
“可我适应不了。”
她的信心似乎是受了颇大的打击,双手掩面,闷声道,“我觉得自己已成了个没用的废物,贪欢的淫妇,除了与你交欢,别的什么事都做不好,做不成。我与那公司送你的软娃娃,有何区别?那娃娃还不必吃饭,不必买衣服,省了许多花销,比我反倒强了。”
他将她搂紧,摸摸她的头,“清玉,你瞧这医院的楼,这么大,看着就无比复杂,换了我,兴许也会迷路,不用为此妄自菲薄。”
“我不习惯。”
她带着鼻音,缓缓道,“玉梁,我……想回去。这里……很好。有干净的水,神奇的电,有许多好吃的东西,出行往来极其方便,千里传音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可我不属于这儿。我跟这里格格不入,我……好难受……”
看她这副模样,韩玉梁不免有些愧疚。
曾经那个意气风发凌厉强势的散修坤道,绝不会在人前显得如此脆弱。
可将她傲气挫磨殆尽,情欲调教至极,一层层剥光扒净,亲手毁掉她多年心墙根基的,正是他这个藉机复仇出气的淫贼。
“清玉,咱们必定是回不去了。不过,你不必担心,只要咱们还在这个世界一天,只要我还活着,只要你还愿意,我就绝不会丢下你不管。”
他略一犹豫,柔声道,“你这些烦闷苦楚,我也曾感受过,等渐渐学习适应,真正融入这里,就没事了。”
任清玉沉默半晌,轻声道:“你红颜知己越来越多,身上的事,也越来越忙,能有空帮我清除心火,都已不易,我……岂能要求那么多。”
“这便是你不再练功的缘由么?”
她摇摇头,眼眶微红,颤声道:“我先前听闻你被埋在几十丈深的地下,生死未卜。我……还练什么功,修什么行。你若死了,我还要再去寻个男人,借他阳气保命不成?韩玉梁,你把我任清玉看成什么人了?我岂是那种水性杨花不知廉耻的妇人!”
“既是如此,那你便只在我没事的时候练吧。我费些功力助你提升进境,你就不必再担心了。我这些真气,就当是对你的补偿。”
任清玉深吸口气,停顿不语,扭脸看他,又再转回去,几次三番之后,似乎是挣扎出了结果,盯着他颤声道:“玉梁,如今春樱经商有道家财万贯,你身畔已不乏美人相伴,难道……就不能不再去做这等危险之事,过一过安稳寻常的日子么?”
这话着实出乎意料,韩玉梁惊讶道:“清玉,你从前在江湖行侠仗义的时候,可不是如此畏首畏尾之人。”
“那是我自己!”
她语调陡然拔高,声音都尖细了几分,一看引来旁人侧目,顿时满面通红,压低声音道,“若……若埋在下面的是我,我才没什么好怕。”
她这话显然并非作伪,说出口的时候,她双手都微微颤抖起来。
习武之人,手足的稳定乃是基本。
可见,她内心的煎熬与动摇,何等强烈。
韩玉梁轻轻顺了顺她脑后的长发,道:“你是希望我就此归隐,不再做这些危险的事了么?”
任清玉低头不语,片刻后,才轻声道:“不过是想想罢了。春樱和婷婷,就没对你提过这样的话么?”
“没。”
但韩玉梁能感觉得到,她们也会恐惧,也会想让他不再游走于黑暗之中。
只不过都没有直白地说出口罢了。
任清玉将手按在自己左胸,缓缓攥紧,蓬松的羽绒服发出轻轻的吱吱声,“玉梁,我已经回不去了。对么?”
“对。”
“真的回不去了?”
“真的。”
她攥得更紧,缓缓坐直,闭上双眼,深深吸了口气,哈出一片茫茫白雾。
“我搬去陆雪芊她们那边,租宿舍住,你还会来看我么?”
“会。你也可以来看我。你要学的东西还很多,那边的人恐怕没空教你。”
“我会好好学的。”任清玉站了起来,“至少,下次当你遇到危险的时候,我不能连去救你的资格都没有。”
“你去了,也是在救援部等着。挖地三百尺这种活儿,得靠专业的救援队。”
她笑了笑,拍掉头顶的雪花,拉起兜帽,“至少我是在等着你,而不是在这繁华到让我害怕的城市里,迷路。”
韩玉梁也跟着站起来,柔声道:“我送你去车站吧,婷婷说,白天薛蝉衣这边没什么事儿可做。”
她摇摇头,脸上浮现出他颇为熟悉的,久违的坚决,“我会自己买票,坐车回去。总是被人扶着的小孩,学走路……太慢了。”
“到了给我报个平安。”
“嗯。忙完回去,记得来看我。”
韩玉梁点点头,信步将她送出医院里的那座花园。
她没有直接打车离开,而是在下起的小雪中步行了一段。
他一直注视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心中隐隐觉得,他此前费尽心机为她设下的禁锢,已被挣脱了一种。
不过另一种,她似乎已沉沦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