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觅知道这个比赛。
“视觉先锋”设计赛是世界顶级的设计创意奖项之一,自上个世纪70年代创办首届赛事以来,现在已经成为各个领域的杰出创意人的行业标杆。
拿到这个赛事的奖项,不但代表着评委、受众对作品本身的认可,更是对于创作者能力和资质的嘉奖。
每年决赛胜出的几个小金笔获得者,更是会立刻成为当红炸子鸡,为各大设计公司争抢。
但是参加这个赛事的申奖主体必须是创意机构、媒体公司、广告主或者学术研究机构,不支持以个人名义进行的奖项申请。
秦露想,项意庭欠了她那么多人情,这回该还给她一个了。
北觅清楚,学校每年会推荐学生作品参加“视觉先锋”,大多是研究生,偶尔有极个别的本科生,但总归是轮不到他的。
但秦露说:今年推荐参赛的名额肯定有他一个,具体的不用他管,只要好好准备作品就行。
“是你的话,肯定能拿个名次回来!”
秦露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回家的时候,秦露坚持要跟北觅一起坐地铁。
北觅拗不过她,只好答应。
秦露显然没有见识过地铁里人挤人的壮观场景。
收腰缩腹的她小心翼翼的蜷在北觅用胳膊护着她撑出来的一小块空间里,一直有一种要被挤到人生幻灭的错觉。
而且更惨的是,他们是站在地铁门的边缘,某一站到站,开门关门之后,秦露忽然觉得头皮一紧,完蛋,头发好像被门夹住了。
北觅也发现了,开始还安慰她下一站再开门,把头发弄出来,就没事了。
结果连着三站,都是对面一侧的门开。
秦露杀人的心都有了。
北觅努力憋着笑,小心地握住她被夹住的那部分头发发根,一根一根努力地往外拉扯。
终于把头发解救出来的时候,他看看面前因为用力拉扯而有些炸毛的娃娃头,又看看濒临炸毛的秦露本人,紧紧抱住她,亲了亲。
秦露立刻又满意了,安静地缩在北觅怀里,小声说,“坐地铁挺好玩儿的。”
虽然有点儿傻,但是她在用自己的方式尽力地接近自己的生活。
北觅心里有一股上升的情绪,带着热量,渐渐让血液沸腾。
所以,自己更应该加倍努力去向她立足的地方靠拢。
男人最大的底气不是金钱,而是野心。
这一天,北觅已经想了很多,他不想依赖秦露,更不想自卑自怜,他只想加快脚步追上她。
再等等我,他想,等我变得一样强大,好跟你携手同行。
北觅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隧道,也许是快到了尽头,前方突然出现一束光,似乎在给他指引方向。
在那束光的尽头是一个新鲜动人的倩影,正在回过头来微笑着看他。
北觅看向秦露,“就这么相信我?”
秦露知道他在说什么,脸上摆出一副不屑的神态,眼底却是满满的自豪,“你不去打听打听,我秦露看上的,有差的么?”
北觅突然不出声了。
秦露有点儿疑惑,抬头看他,将将地把他满脸的失落撞进眼里。
“怎么了?”她拿手拉了拉他的袖子。
“那你一共看上过几个?”北觅眼里的委屈,幽深得很。
秦露忽然想笑:这醋吃得没头没脑,像是个没有脱去稚气的孩子。
可是,还让她特别得意!
“画儿让我看上的,倒不少。这里么——”秦露不动声色地拿肚子碰了碰北觅下面,“就你一个。”
环在她背后的手臂收紧了一周,北觅胸腔里没憋住,“嗯”了一声,再开口变得结结巴巴,“别,别闹!公共场合……”
秦露笑得很得逞,“回宿舍收拾收拾,搬过来住吧。我家书房有一半就是画室,你可以安心准备。”
“还有,拳馆、金榈都不许去了,更不允许去做裸模!”她又补充道。
健身房里那些大姑娘小媳妇们,哪个不是眼馋巴巴地盯着她的宝贝?还有金榈,更是乌烟瘴气的是非之地。
他得早点儿离开这些乱七八糟的地方,可不能再把时间浪费在那些无意义的事情上了。
北觅是块上好的璞玉,迟来的清洗打磨再也不能掩盖他的光芒。
“露露!”头顶落下一吻,低低的声音里却透出一股确定,“我不会让你失望。”
北觅想,他是璞玉,秦露便是雕刻他的刀。
她要他雕琢成器,他便为她大道致远。
秦露的声音也很确定,“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