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体鳞伤的艾黛尔贾特被再次丢进了地牢,昏昏沉沉中,她仿佛看到了另一个未来。
她看到老师在圣墓挺身而出,挡在她面前;她看见修伯特也不复平时的冷酷,对老师表露出感激之情... 啊啊,修伯特,你脱险了吗?
她还梦到老师踪信全无,她带领帝国军南征北战;而五年后,她梦到老师再一次出现在了她面前。
“老师......你还愿意像圣墓那时一样,与我站在一起吗?”
哦,不要惊扰这可怜女孩的美梦。除了这场梦,她已一无所有。
贝雷特也做过相同的梦。他开始越来越频繁地做梦:有时他和他的学生们一起,为击溃教团狂呼酣战;有时他又和骑士团患难与共,为反抗帝国的入侵殊死拼搏;甚至还有时,他看到了芙朵拉以外的广阔土地 ,在飞龙上纵横驰骋...... 无论是那场梦,他都亲手杀死了他的学生,他都无力地看着这个世界燃烧。
他发现,艾黛尔贾特是这一切的关键。
他会阻止战争,无论要付出什么。
他作出了选择。
但其他人却无暇做梦,当夜幕再度降临,人们已开始接受现实。
两天前,这里还是神圣又祥和的修道院,蕾雅还充满企翼地等待着圣墓仪式。那时她还坚信:一切暗潮汹涌都是疥癣小疾,一切异见冲突都将如清风般散去。而如今,一切都已成了奢侈的幻想,一如宝杯仪式时那场灾难性的失败。
“啊啊,这便是打破禁忌的惩罚吗?”
萨米亚为她的失败请罪,蕾雅从没想到自己的王牌居然没能取得一丁点的进展;西提司正拼命处理着内外事务,她不敢去面对他的指责;枢密卿中许多人也对蕾雅的行为大为不满,自己的“孩子们”屡次误解自己令她痛彻心扉。
而在士官学校,大贵族之间消息不胫而走。库罗德、菲尔迪南特、洛廉玆等人在天黑前就各找借口返回了家中,协助自己的家族调整航向;帝弥托利也在身边人的强烈要求下连夜返回了王国,尽管他似乎对艾黛尔贾特怀着颇为特殊的情愫,但在教团囚禁帝国皇帝的当下,任何留在大修道院的行为都是不够审慎的;其他许多各大贵族子弟也各显本事离开了修道院,犹以黑鹫学级的学生为多。尽管大多数学生仍留在修道院中,但如此大量的学生在毕业前“逃离”士官学校仍明确标志着士官学校作为“开放、交流和高层次人才培养基地”的地位已经破灭,而教团长期以来维系芙朵拉和平和政治局势稳定的根基已荡然无存。
与其说山雨欲来,不如说早已礼崩乐坏。礼失而求诸野,取得胜利的人将重塑世界格局。
被囚禁的艾黛尔贾特仍在昏迷当中,她的前途还看不到半点光亮;贝雷特痛苦地思考他的道路,尝试找出两全其美的解决办法;帝国的第二波政治风暴正在酝酿,他们有太多的问题亟待解决;修伯特定会拯救他的主人、无论代价为何。
夜色之中,无人不蠢蠢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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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们人心惶惶,小卒们也行色匆匆。
拷問室的两个狱吏刚离开地下不久,便又拿着一个大袋子往回走——袋子里叮当乱响,似乎装满了金属器物。
不知何时,他们面前站着一个着舞女装束的妙龄女郎。她身着一件大红色的连衣裙、一头秀发自然地披散开,酥胸在裙内傲然挺立,任谁目光也不得不停上一瞬;盈盈一握的腰暴露在寒风之中,犹如闪烁着的白色精灵;而雪白的大腿径直滑出,更显得娇艳欲滴。而这个艳丽到让人感到危险的少女,此时正似笑非笑地打量着两人。
“两位且留步~修道院的骑士我大多都相识,还是第一次见到两位。两位如此匆忙,可是有要务在身?”
“我们不是......”另一人忙顶了他大哥一下,“今日圣墓里出了大事,我们是被调来支援的骑士。”
“哦......我听说帝国的废皇女被囚禁在地下。我与她多少有些同窗之谊,不知道能否通融一下,让我稍作探望。”
“不可能!”两人干脆地回答,“没有大主教许可任何人都不得进出。”
“牢狱之中黑暗湿臭,也唐突了姑娘。”弟弟说完前句稍作思考,又补了一句。
“大主教我昨天还见过。有两位在,我一个弱女子还能做什么吗?”听到“黑暗湿臭”,多洛缇雅不禁一阵心疼,语气也硬了几分。
“除了相关人员和试图颠覆教团的囚犯,任何人不能进入地下,姑娘莫怪。”两人竭力学着骑士的样子行了个礼,随即转身离去。
“若是......我也想颠覆教团呢?”
两人猛地回身,身体本能地绷紧,却发现这美艳的少女没有半分敌对的意思。“姑娘这是何意?士官学校的学生未来一片光明,别说这种危险之语。”
“哈...无论是贫民窟的野狗、歌剧院的明星、还是士官学校的学生,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我 是 说 啊”少女一步一步走近,轻声说,“您就把我当作小艾黛尔在学校里的党羽,事急从权抓进去。日后必有重谢~”
她最后几个字几乎是趴在这男人身上说的。不,她确实是趴在这脸涨的通红、身体僵硬得一动不动的可怜虫身上说的。
就算见过再多美丽的囚犯,他却从未有机会知晓吐气如兰的含义。
“再怎么说我们也不能对学生......”“求求您了,见一面就好~”多洛缇雅的攻势还在持续,本想出口制止的大哥还没说完就败下阵来。
“你们就说是贝雷特老师察觉出来把我交给你们的就好。”暗巷中,多洛缇雅小声说道。
“我们稍微做点伪装”,男人从袋子中抽出一段绳子,轻轻搭在她的手腕上。
“这样太危险了,你们正常弄就好的~”看着这五大三粗男人轻柔的动作,多洛缇雅轻声道,随即嫣然一笑。
“得罪了”,绳结猛然收紧。不一会,多洛缇雅从脖颈到私处都被绳索縛住,手臂也被反吊在背后。尽管这与他们平时的做法比起来毫无疑问算得上怜香惜玉,但多洛缇雅还是疼得不时娇呼。
两人也渐渐不再那般拘谨。先给多洛缇雅套上了项圈,再用一个奇怪的球体堵住了她的嘴。
这自讨苦吃的美艳丽人如今深陷绳网,本就引人注意的酥胸如今在绳索下更高高挺立,下体被粗糙的绳索摩挲更让她显得狼狈不堪,眼神也开始躲闪,不再那般游刃有余。
“在你的裙下,我看到了奇迹和山峦”,男人喃喃道,没想到他还是个歌剧爱好者,“小姐 ,该说你是讲义气还是贱呢?”
男人毫不客气地在她的屁股上狠狠捏了一把,随即蒙上了她的双眼。
一路向下,一路向下,在项圈的牵引下狼狈地前进。当得知了自己是艾黛尔贾特的“同党”时,把守入口的骑士老爷还没头没尾地抽了一鞭。终于她重获光明,口球也被取下,不过这两个涎皮赖脸的人好像暂时没有解开她的束缚的打算。在她大口大口呼吸空气的同时,几只大手也在她身上肆意游走着。
“托隆!”
“在床上躺几天吧,废物们。”
为什么明明察觉到了危险,男人们还是喜欢火中取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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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黛尔酱.......骗人的吧!艾黛尔酱!”
苦难的女囚从与老师并肩而立的美梦中醒来,眼前站着的不是狱卒,而是焦急的多罗缇雅。“艾黛尔酱,快离开这,还站得起来吗?”
多洛缇雅衣裳不整地站在自己面前,淡施粉墨更显得楚楚可怜,手中拿着短匕,紧张又心疼地看着艾黛尔贾特。
“有什么事出去再说,先想办法离开这。”多洛缇雅一把拉起艾黛尔贾特。
“北百步,西五十步,然后再折向南......” “诶?不愧是艾黛尔酱!”
就算明知希望渺茫,也要尽力一试。对吧,老师......
艾黛尔贾特是对的,她们的越狱确实希望渺茫。
又一次,当她终于兜兜转转跑出地牢来到圣墓的时候,贝雷特又一次挡在了她的面前。
“老师。”一声惊呼、一声叹息,各怀心思的两人同时说道。
“谢谢你,多罗缇雅。不过看来我们要就此别过了。”
尽管老师再一次在圣墓对自己举起了剑,艾黛尔贾特心中却没有什么特殊的悸动。她本就不相信能够这样逃出去,她也知道,老师决不会对自己的学生动手——对除自己以外的学生动手。
好像从那天开始,她的判断便总是出错。
被击晕的狱卒们不知何时来到了她们两人的身后,身上的伤痕无影无踪、一看便知是贝雷特的杰作。贝雷特沉默地走近他们拿着的大袋子,又沉默地拿出几捆麻绳走到艾黛尔贾特的背后,随即猛然将她推倒在地上。
“老师!你怎么能......”站在一旁的多洛缇雅高声疾呼。
“如果这就受不了了,你便不该来......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来不及了。”贝雷特冷冷地说,用膝盖压住他“最优秀的学生”。
“你让我很为难,艾黛尔贾特。你让我说服蕾雅的努力像个笑话。”他一边说着,一边利索地打着一个个绳结。
“......但也许,这才是你。”贝雷特将绳索一紧。私处粗糙的麻绳深深陷入艾黛尔贾特那被拷問的狼狈不堪的私处,让她不禁闷哼一声。
艾黛尔贾特不发一言,他们已经不再有交谈的必要了———暂时如此。
“还有你...... 你是被我发现试图颠覆教团的重犯?”贝雷特站起身来,揶揄地望向紧张不安的多洛缇雅。
“那让我们来证明这点吧。”不顾艾黛尔贾特的错愕,贝雷特狠狠地縛住了这自投罗网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