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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段恒瑞

作者:流金岁月 字数:11102 更新:2024-05-26 13:40:41

  “谢谢你能来。”

  云彩看上去像刚从一个高级设计师的休闲时装秀中走出来,她穿着一件牛仔夹克和款式配套的牛仔裤,红色衬衫的下摆从腰下露出来,沿着迷人的曲线刚好搭到臀部,很合身。

  也许太合身了。

  一股难受的热气在我小腹冒出来,假装她是女票的想法不明智。

  毕竟,我是个男人,而且和她在一起时,十之八九的时候都在想和这个女人共度良宵。

  我有些尴尬,退了一步让她进来,想快点儿把事情了结,云彩的这身装扮太令人心烦意乱。

  “我该谢谢你愿意帮忙才是,我会尽量不占用你太多时间。”

  云彩客气答道。

  “一点也不麻烦,进来吧!”

  “嗯……”她越过我的肩头,看向屋里。

  啊,所以问题的症结在这里。

  “如果你害怕进了门我就把你按到上床,你可以放心,你不会受到任何威胁,至少不是我干的。”

  云彩皱着眉头,把拳头放在臀部,“我不知道这是恭维还是侮辱。”

  “女人。”

  我摇摇头,“你希望我们保持距离,但当我们没有表现出足够兴趣时,又满脸不高兴。”

  她的眼睛锐利起来,“你说话的口气好像经验使然。”

  我喘口气,“我老婆——”

  “你老婆?”她吓得睁大眼睛,“你结婚了?”

  “没有,实际是女友,她去世已经两年。”

  我犹豫了下,说道:“她病了,病得很重。”

  “哦……我很抱歉。”

  话题有些严肃,她也一副懊恼的样子。

  女友和我是大学同学,两人关系非常好,原本毕业时就打算结婚,但她却被诊断得了重病。

  父母把她从医院接回家,却不愿意多花一分钱为她治病。

  我却不能见死不见,从此夜以继日拼命工作。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懒散且胸无大志的人,但其实和所有人一样,在面对生死时,却能爆发惊人的决心和力量。

  她病得越重,我工作得越努力,只为能够多赚钱为她治疗。

  虽然现在看不过是缓和她的疼痛,延续她的生命,但回想那十年,我没有遗憾。

  当然,这些和云彩没有关系,我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快速说道:“让我们开始检查我的衣服吧。”

  云彩跟在我后面走进屋里,边走边说:“我不会发现太私人的东西,是吗?”

  我笑了,“我没什么太私人的东西。”

  “你——”云彩突然停下来,脸上出现费解神色,她又试了一次,“你——”

  我脸上有些发烫,这套公寓地点还好,周围也有些绿树景观,但这里只是我工作之余睡觉的地方,一个暂时远离噪音、纷争和人群的隐居之所。

  所以,除了几件必须的家具,我什么都不需要。

  云彩扫视空旷的房间,一张丑陋的长沙发靠墙放着,面前两个橙色塑料凳子拼到一起,当作沙发前的咖啡桌。

  她的嘴张开又闭上,“你……我……怎么……?”

  “你想说什么?”我耐心问道。

  “这是一栋……非常漂亮……的公寓楼,”她慢慢地说,最终形成连贯的句子,尽管是以一种不连贯的方式表达出来。

  “是的。”

  “在一个繁华的地方。”

  “我知道。”

  “你一定为这个公寓付了一大笔租金——”她张开手,向硕大的客厅挥挥,最后定格在白色天花板,上面挂着光秃秃的电线和一个灯泡。

  “我不知道说什么,”云彩手臂向后垂下,有些沮丧。

  “这只是个睡觉的地方。”

  我转向走廊,希望她跟上。

  云彩一动不动,“那不是应该更舒服漂亮些吗?”

  我转过身面对她,“为什么所有的东西都要漂亮?”

  “因为生活中很多都不是。”

  可能意识到自己口气有些生硬,她的脸颊出现一对红晕,尴尬的两秒钟过去,“我就是……有些……意外,仅此而已。”

  我抬起嘲讽的眉毛,“这只是个客厅。不是所有人都需要美丽的环境,一点节俭不会伤害任何人。”

  “是的,”她回答:“可你怎么能忍受这么一个光秃秃的房间?”

  “没那么糟。”

  “这屋里唯一颜色,”她转了一个圈,说:“就是你用来当茶几的两个塑料凳子。”

  “很方便。”

  “很恐怖。”

  意识到这场讨论无法避免,我叹口气,顺着她的想法,道:“这地方我也仍在收拾。”

  云彩扬起眉头,轻快地讽刺:“真的?你是说你花过心思?你的风格是什么?”她朝墙边几个纸箱做个手势,“抽象行为艺术?”

  我忍不住笑了,“我还没来得及完全打开行李。”

  “你在这里住了多久?”

  我想了想还是如实回答,“大概一年半吧。”

  接下来的沉默比云彩的许多话更能说明问题。她皱着眉头,若有所思。

  “我一直很忙,在这里的时间不多。”

  忙着工作,忙着赚钱。

  操,其实距离云彩打电话到来家里有些时间,我应该做点儿什么,可也知道无论怎么收拾都不可能和云彩的家相比。

  我知道云彩会怎么想,但我不应该在乎。

  “说真的,谁又会?”她把手伸进牛仔裤的后口袋,深深理解的样子。

  “厨房很好。”

  “开水壶的商标还没扯下来呢!”

  “我以为烧开水不用扯标签。”

  云彩扬起脑袋,白皙的脖子完全暴露出来,发出爽朗的笑声。

  她笑得很美,也减轻了两人之间谈话的沉重气氛。

  然而,当云彩跟着我走出客厅靠近卧室时,我的焦虑毫无控制强烈起来。

  卧室是公寓里唯一我真正住过的地方,我觉得自己好像被解剖的标本,正准备被一双慧眼一探究竟。

  “看了客厅后,我几乎不敢想象卧室是什么样子。”

  云彩边说边向我投去一个有趣的眼神,显然,她没有注意我情绪的变化。

  云彩走进房间,打量了一下,“好吧,这还不错。”

  “不错?”

  云彩含笑道:“首先,没纸箱是个大进步,而且这张床又大又漂亮。加分!”

  是的,当我搬过来时,买了这个超大的床,只是因为这是网购页面放在第一个的选项。

  “衣橱在这儿,”我尽量不让声音紧张,转过身打开柜门。稀稀拉拉的衣服悬挂在衣架上,我等着云彩发出不满的抱怨。

  “天哪。”

  云彩的声音远了些,我回过头才发现她不见了,可不远处洗手间的门却大大敞开。

  云彩的声音充满惊喜,“最漂亮的房间原来在这里,这么大的浴缸……你也有好东西……”

  好东西?云彩是不是发现浴缸旁边的柜子里放了很多色情杂志。

  早些时候注入腹部的热气和我此时脸上熊熊燃烧的烈焰相比根本算不了什么。

  我大步走过去,沉声警告道:“云彩!我们的协议不包括你评价——”我虚弱地说完:“沐浴液。”

  “怎么了?不好意思承认自己喜欢泡泡浴么?”云彩把瓶子举到鼻子边闻了闻,笑道:“波旁、香草、桃花心木和杏仁味。这解释了为什么你闻起来那么清爽。”

  “云彩,”我深吸一口气,靠在门框上,试图保持一种不经意的姿势,“我以为你是来盘点我衣柜,正常人不会把衣服放在浴室里。”

  “正常人也不要用板凳当咖啡桌。”

  她瞥了眼洗手间里的柜子,“你还保守着什么秘密?”

  我拒绝回答。

  “好吧,”云彩假装叹口气,继而眉眼打开,带着些许戏谑的口吻道:“不过,知道你喜欢泡泡浴也是收获。”

  我忍不住皱眉,“这有什么用?”

  “嗨,下次要送你礼物时,我知道该买什么了。”

  云彩答得理所应当,好像送我礼物毫无疑问会发生的似的。

  我心里一颤,从来没人送过我礼物,可我又不想、也不敢做太多解读。

  我抓住她的胳膊把她带回卧室,停在衣柜前,说道:“是时候集中精力了。”

  幸运的是,这次云彩顺从了。

  二十分钟后,我所有的衬衣都堆在床中央,云彩摇摇头,“比我想象的要糟。”

  我知道云彩看不上,可还是有些伤自尊,不禁为自己辩护:“公主,也许我该提醒你别对我期望太大,我穿起西服就像保险推销员。”

  云彩抿住嘴唇,眯起眼睛,然后手指戳戳我,好像老师在教训班级里淘气的小男孩。

  “首先,性感先生,不管你对我什么印象,我不是;第二,你应该对自己有更高的评价;第三,男女相处只有愿意不愿意之分,你太没礼貌了。”

  我不想提醒她给我起的有趣绰号,她应该不是故意说出来的,所以,我只是依次说明她的每个观点:“首先,我在说事实;第二,我在说事实。第三,我在说事实。”

  云彩叹口气,“好吧,我不和你争。希望你今天下午有空,因为我们得跑一趟礼服店,你需要新的衬衫和西服。”

  有空,和你在一起,干什么都有空。

  按着云彩说的地方,我们来到一家购物中心,也许是临近春节,室内的颜色也比平时鲜艳很多,看在眼里温馨暖和。

  到处都是大红灯笼、彩旗飘扬,各色商家标语、条幅争奇斗艳,一个比一个来的夺目耀眼。

  行人拎着大包小包购买年货,喜气洋洋、精神饱满,仿佛过年的快乐从心里溢出来流淌到全身。

  云彩却没有受到感染,甚至有些冷漠,轻车熟路带我上了二楼,走进一家店里。

  也许位置偏僻,也许中国传统的年货并不包括高档西服,店里冷冷清清没什么人。

  服务小姐看到我们立刻迎上来,露出最职业的亲切笑容,可还没开口说话,云彩就指着我道:“我们要给他挑一套礼服,晚宴穿的,八成新就可以,但是衬衫、袜子、皮鞋全部买。”

  服务小姐很利索,带我们来到一排挂满西服的货架前,云彩一一看过去,快速而仔细,有喜欢的就让服务小姐拿合适的尺码。

  看着一个女人专门为我挑选服装感觉怪怪的,以前没人这么做。

  诚然,她的动机不过是避免我在同事前丢人,可不管怎么样,还是让我很感动。

  好一会儿,一堆被挑中的礼服、衬衫,全部让服务员挪到试衣间。云彩推推我,示意我进去更换。

  老实说,我从没穿过如此正式的衣服,整个人都感觉硬邦邦的,像只笨拙的企鹅小丑。

  好一会儿才别别扭扭把门打开,我没有走出去,只是直直站着。

  虽然打扮得亮丽光鲜,却没有给我增加多少自信和安全感。

  云彩眼睛一亮,含笑朝我翘翘大拇指。

  虽然是个简单的手势,却让我安心很多。

  她看我不愿意挪地儿,跨了两步走进来,拿起一个黑色领结在我下巴处比了比,幸亏还没等我说不,她就摇摇头否定,说道:“你的国字脸不适合领结,传统领带虽然好,可我觉得细领带会更合适你,正式中带点儿不羁。”

  我想问国字脸究竟是好看还是难看,对于领带的宽窄可以有这么大作用也表示极度怀疑。

  不过我是男人,她是女人,讨论都是没必要的事儿,更别说争执了。

  相反,我更注意的是她在我衣领下系领带的双手。

  那双手系好领带后,沿着我的胸膛摆正,再来到手腕,将衬衫袖口拉出礼服袖口的边缘。

  她的表情投入认真,由不得我想入非非。

  火上浇油的是,看我没穿鞋子,又推我坐到椅子上,蹲在我面前让我抬脚。

  “袜子有什么好试的,明明都是黑色啊!”我再也忍不住了,制止她试图给我脱袜子。

  云彩给我一个别废话的眼神,拿起新袜子,一边打开包装,一边说道:“你自己脱。”

  这话让脑子立刻蹦出邪恶的想法,惹得我缩缩脖子,不由自主向试衣间门外瞟去。

  云彩立刻明白过来,给我一个白眼,随手将门关上,将新袜子换到我的脚上,又给我穿上鞋子系好鞋带。

  “鞋子合适么?再好的鞋子,只要是新的,或多或少都会有些磨脚。你感觉如何?”

  我配合着抬起脚扭扭脚腕,咕哝了句,“不错,很好!”

  云彩看看我,仿佛在掂量我是否在敷衍,不过还是点点头,又命令道:“你站起来。”

  我一阵紧张,要知道她现在蹲着的姿势,视线太过接近我的胯部。

  我一直拿礼服衣摆挡着,就是为了避免让云彩发现我的秘密,‘你站起来’本来应该是我的台词。

  “看看裤子长短啊!”她拍拍我的腿,催促道。

  “噢。”

  我顺从站起来。

  云彩也许是蹲的有些累,竟然跪在我面前,帮我把裤脚拉直,随口说道:“你个子高、骨架大,裤子得够平够展,口袋别放东西,裤脚部份得稍稍收窄。”

  看着云彩柔软纤细的体形,脖颈处白皙的裸露皮肤,我只觉得裤子越来越紧。

  我无法动弹,只能站在那里,仿佛被冻住似的,盯着她的漆黑长发,欣赏着发丝在灯光下闪闪发光的样子。

  我一直都很谨慎,但这会儿云彩跪在我面前,太容易想象那张诱人的玫瑰色嘴唇含住肉棒,舔舐吸吮、进进出出的样子。

  操啊!

  我条件反射似的按住她的脑袋,朝后退了两步。

  云彩吓了一跳,抬眼看向我,一定是我的眼神泄露欲望,她终于明白两人的姿势太过引人遐想。

  云彩羞红面颊,一丝恼怒闪过,躲过我的目光,却又落在裆部凸起的地方。

  整个人忽然挺直脊背一动不动,似乎也停止呼吸,但急剧起伏的胸脯却泄露了秘密。

  不需要天才也能知道那是什么信号,两人正在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之间,而且进行得太快,可我没办法,对于云彩的渴望让我根本没有耐心去玩追求的前戏,热血在我耳朵里砰砰作响,再被门上一声尖锐的敲击声打破。

  “你们需要帮忙吗?”店员在更衣室外热心问道。

  云彩火热的目光飞向我,长长的睫毛轻轻煽动,像有许多话写在眼中向我传递。

  店员接着说:“我们还有很多款式没有在货架上放出来,你们要不要也看看,多些选择。”

  我确实需要……一些东西。

  我短暂地闭上眼睛,大声喊了句:“我们,呃……”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又试了一次,声音更大,不幸的是也更粗暴。

  “我们需要……我们还需要几分钟。”

  操!这听起来像两人已经搞起来了。

  我这十几年的经历基本可以用两个词形容:快速、隐蔽。

  ‘快速’绝对适合当下,但是‘隐蔽’就差得太远。

  然而,我想要、非常想。

  长期独身、极度疲劳和眼前诱人的美女,这些事实统统累积起来,让我有种不管不顾、甘愿冒险的冲动。

  “如果需要些建议,请告诉我,我已经开店超过十年。”

  店员仍然热情洋溢地做着推销,跟本不管门这边正在发生什么。

  云彩的脸更红了,再也没有刚才指点江山的张扬样子,喃喃说道:“不,我们……”

  那家伙不会走的,该死!

  我伸手捞起放在一边的裤子,从口袋里拿出钱包,掏出两张一百块钞票。

  云彩的声音消失,目瞪口呆看着。

  我抬起手搭到门沿上,她的脸从困惑到惊愕到恍然大悟,最后定格在羞涩的兴奋。

  我浑身像通了电,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她的表情,对店员说:“我们至少还需要十分钟。”

  我松开手,钱掉在试衣间门外。

  另一边传来尖叫,无论是因为被拒绝帮助,还是惊讶门里飘出的钞票,但声音的位置低了些,很显然正在地上捡钱,“那好吧,我可以十分钟后再来看看。”

  云彩的手掌捂住眼睛,咕哝着:“我一直努力规规矩矩呢!”说完,她也从自己的手袋里掏出钱夹和钞票,边丢钱边喊道:“这儿还有两百,再加十分钟,以及你的守口如瓶。”

  以这样的速度,我坚持不了两分钟,更不用说二十分钟。

  店员的脚步声终于走远,云彩脸上的表情丰富无比,三分兴奋、三分游戏,三分羞涩、一分困惑。

  我知道自己需要澄清,“嗯,是的……”我揉揉脖子,这事儿对我很不寻常,我不想让她觉得沉默意味着耻辱,也对解释这种情况所造成的复杂后果毫无兴趣。

  “我明白,”云彩严肃地说,脸上绷紧笑容,“我知道有风险,所以需要小心,我向你保证,我很健康。”

  “我也是。”

  “所以,”她眨眨浓密的黑睫毛,好奇地歪头仔细端详我的脸,“多长时间?”

  “十二年。”

  云彩没有多说,关切的目光掠过她的脸,然后消失。

  我的回答带给她很多问题,但这会儿实在不是交谈的时候,不是么?

  现在不应该有人做点什么吗?

  我的裤子涨得想爆炸,而时钟还在滴答作响。

  又过去五秒,我的心脏砰砰直跳,敲打着耳膜,是不是理解错了?

  我顿觉尴尬,好像回到青春期的毛头小伙儿。

  变声、遗精、长胡子都比同龄人晚,大学和女友偷尝禁果也是手忙脚乱、满头大汗。

  开始工作后,欲望越来越强烈,但因为环境以及对女友的责任,对象只能是陌生的城市、陌生的洗浴中心、陌生的人,任何类似的亲密接触从来都是速战速决。

  我确实不知道现在这个情形该怎么办,只能将拇指卡在皮带圈里等候。

  云彩抿住嘴唇,不确定地说道:“你看起来想改变主意。”

  “我没有。”

  你在开什么玩笑。

  “但是……”

  “我们刚投资了四百块钱,”我不得不提醒。

  “这给了我们时间,”云彩点头。

  “以及不合理的期望?”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这时候别来坦诚相对吧,究竟是想快呢?

  还是慢?

  考虑到我目前的紧张状态,慢可是有些难度,但多来几次就可以弥补啊!

  我不知道云彩心里怎么想,只能对她脸上关切的表情耸耸肩。

  “不,”云彩边说边站起来,温暖的双手掠过我的身体,解开扣子,把衬衫向两边摊开,然后凑到跟前在我胸口亲吻,“当然没有。”

  这个动作柔和、甜美,我紧握着她的胳膊肘,希望保留住吻、保留住感觉。

  她的下巴挨在我胸前,声音温暖而明亮,“如果要互相提醒的话,我得说我也很久没有了。”

  那只分散注意力的手由胸膛滑落来到我的西服裤前,打开扣子,拉链发出细细的声音。

  我有短暂的恍惚,更无法想象,“什么意思?从没在更衣室?”

  “不是。”

  “第一次得花四百块钱?”

  “不是。”

  柔软的手伸进内裤中,轻抚渐变紧贴,仿佛还带着些许颤抖,些许激动。

  她握住我坚硬耸立的肉棒,惹得青筋暴起,上下抖动。

  云彩愉快地哼口气,用鼻子蹭蹭我的胸膛,发出炽热的火花。

  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该死的性感。

  我的舌头抵住上腭,止住呻吟。

  云彩抚摸着我,手掌沿着肉棒升起滑落,伴随着嘴唇在胸口亲吻,又伸出舌头湿漉漉地挑逗扁平的乳头,然后把一个乳头叼进嘴里。

  “云彩。”

  我每一根头发都竖起来。

  她仍然保持着端庄的表情,会心的微笑。

  这可能意味着某种估量,估量我的尺寸,我的时间,估量让我失去理智的最佳方式。

  不管周围环境如何,云彩似乎决心慢慢来,好像想记录下来我的身体对每个动作的反应。

  这么多年过去,我早已习惯自己解决,不自己解决时,对方也都经验丰富、技术纯熟。

  无论何种方式我都不陌生,而且非常满足。

  问题是我从来不需要顾及对方的想法,所以云彩究竟期待我该如何……

  云彩把礼服和衬衫从我的肩膀推开,轻轻一抖掉在地上,“你想太多了。”

  “是么?我很意外自己还能思考,”我支吾着,不能让她知道我心里的纠结。

  “很明显,我得再卖力些!”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她忽然跪到地上,西服裤和内裤被褪到大腿,鼻尖按在肉棒底部。

  “天哪,云彩,你——”我气息不稳,其余的话都在喉咙里消失,身体每个肌肉都绷得紧紧的,血液在血管里奔流,充满期待。

  云彩伸出舌头在棒身上舔舐,舌尖在龟头上轻佻地敲打。

  她的手不停抚摸棒身,又在我毫无预兆下,将肉棒深深吞进嘴巴里。

  两片嘴唇向两边翻开,粗长的肉棒轻而易举从她微张的双唇挺进去。

  她的一只手自然而然抓住我的腰,头跟着往前一甩,棒身一大半没入嘴中,膨大的龟头几乎顶到她的喉咙。

  我的双手捧住她的脑袋,在她吞噬时,配合着往前挺腰。

  我没办法整根进入她的嘴中,但每次龟头触到喉咙的肌肉时,云彩的吞咽动作都能带动肌肉一颤一颤,刺激得我险些射出来。

  “操!”我手上加些力气,固定住她的脑袋,很快往后一撤,龟头退到她的嘴唇,松一口气后再插进去。

  云彩抬头看看我,两人目光相碰,我没掩饰享受的笑容。

  手指穿过她的头发,轻轻在头皮上刮过,这一举动引来云彩的兴奋,鼻腔里发出的声音一路冲到脑门,让我浑身发热。

  云彩加快速度,我所能做的就是闭上眼睛,尽量不让自己太快缴械,但温暖潮湿的吸力毫不滞留地把我拖向终点线。

  “云彩!”我硬着头皮,努力把噪音控制在最低限度。

  这可能意味着减速或加速,而我不确定希望听到哪个答案。

  每隔一段时间,我都会低头看一眼,想记住眼前的模样,摇摆的脑袋,红润的嘴唇,以及凹陷的面颊。

  将来在卧室、浴缸,或者无论地狱还是天堂,都能回忆起这美妙时刻。

  而此刻,我只想沉浸在其中,但是,肉棒越来越膨胀,我知道自己快到极限。

  “啊——”云彩抓住我的胯部,使劲向前,直到肉棒撞到喉咙深处。

  我再也坚持不住,低声嘶吼,抱住她的头,紧紧按压在身前,龟头顶在喉咙深处,抽搐颤抖,一股接一股的精液爆射而出。

  有那么一会儿,我只能看到刺眼的星星在眼皮的黑色背景下闪烁。

  最后,我睁开眼睛,呆呆望着云彩。

  她没有丝毫抵触,把精液全部吞了下去。松开我后,还张开嘴唇吐出粉色的舌头,蜻蜓点水般舔着我的肉棒,并在顶端摸抹走最后一滴精液。

  “过来,”我捧住她的脸,催促她起来,直到她的下巴靠在我的锁骨,两人身体贴靠在一起。

  我低下头,双臂一环,搂住她的纤纤细腰,张开嘴吻她。

  云彩顺从地张开嘴巴,里面还有一丝自己的味道。

  我隔着衣服握住坚挺饱满的胸部揉捏轻抚,另一只手撩开衣摆,沿着细腰渐渐向下,手掌摊在她的屁股上稍微停顿,这才伸进裤子里。

  虽然隔着一层柔软的裤袜,她还是被我挑逗得娇啼连连。

  我加深了吻,同时一只手盖在她的阴部用力按压。

  没一会儿,一个奇怪的声音从云彩喉咙后面传出来,随着她身体的抽搐,裤袜在我手下变得潮湿。

  我的心怦怦直跳,渴望她的身体,渴望更多的接触。

  我想脱掉她的衣服,但云彩四肢耷拉着瘫在我身上,很难让她立起来,“你应该把腿缠在我的腰上。”

  “我会的,”她含糊地说,“有点儿劲儿的时候啊。”

  嗯,高潮后的云彩听起来像喝醉了。

  我抬起一条腿将她朝身上带了带,托起她的大腿根部坐到凳子上,圆润的屁股搭在我敏感的肉棒上,再次变得坚硬而渴望。

  我不禁莞尔,嘴唇仍然紧靠着她,“好吧,你这也太容易了些,公主。”

  云彩有些不好意思,瞪我一眼,随即又垂下眼帘,嗔道:“拿我打趣,坏人。”

  她从我腿上翻下来,脱下牛仔裤和裤袜,露出修长的双腿、白皙的臀部,以及黑色小内裤。

  我的心率加快,她还想再来一次吗?

  我肯定想,但我更希望换个隐私的地方、并且有充裕的时间,两人尽情享受那种。

  云彩快速把潮湿的内裤脱下来,我好想定住她掰开双腿一亲芳泽。

  然而我估计错误,她连看都没看我就穿上牛仔裤收拾好自己,说道:“有点儿难受,但至少看上去还好。”

  哦,就这样了。我竭力掩饰失望,不让自己显得太过白痴。

  两人收拾停当,云彩将选购的衣服裤子拿在手里,走到柜台。我避开店员含笑好奇的目光,但云彩倒是一副从容的样子,随心所欲讨价还价。

  “我来付钱。”

  说着,我拿出钱包抽出卡。

  店员的笑容越来越大,“还想要点别的吗?”

  “是的。”

  云彩在柜台里拿起一个印有商店标示的杯子,“还有这个,作为纪念。”

  纪念?不会再有第二次了?我不能决定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付了钱,拿起购物袋从商店出来,云彩问道:“你知道皇后酒店在哪里吧?我七点钟在那儿等你。”

  “你想让我在那里见你?”她一定是疯了。

  “我——”云彩环顾四周,有些尴尬。

  看来刚才更衣室里发生的事儿对她不是没有影响。

  我心里平衡了些,搂住她道:“我去你家接你,这会儿我有些事情需要处理,而且还得把自己弄干净。还有……我得熨一下衬衫。”

  “你会熨衣服?不可能是真的。”

  云彩很是意外。

  我拍拍她可爱的脸颊,“是的,公主,我熨衣服。”

  晚上,我循着地址把车停在一栋别墅前面,房子面向草坪,背靠树林公园,云彩的家人一定是发了大财才能买得起这地方。

  当我沿着石路慢跑到前门时,旁边的窗帘拉开又合上,我猜云彩一直在等我。

  我按了门铃,门猛地一开。

  她站在那里,比我见过的任何女人都漂亮。

  白皙的面颊泛着红润,乌黑的长发挽成一个别致的发髻,长长的脖颈戴着一行闪闪发光的珠子。

  身上一件深绿色裙子服帖地裹着身体,细细的高跟鞋使得她的腿又直又长,显得特别有女人味。

  “天啊……操……抱歉,但是你他妈看起来棒极了。”

  这一身装扮非常适合她,我只觉得肠子打结,又禁不住冒出混账念头,问自己能多快把她从这身衣服里弄出来,再尝尝其中滋味。

  “你也是,帅气清爽,很不一样呢!”云彩也用同样赞赏的目光看着我,让我的肉棒怦怦直跳。

  “我大概知道怎么用剃刀吧!”她这么想让我松了一口气,尽管我洗过澡、刮了胡子,但我们的差别仍然非常明显,而这也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答复。

  她从我身侧望向车道,看到‘幻影’时有些惊讶,“那是什么?”

  “公司装逼用的,就是为了应付这样的场合。”

  采购时,云彩断断续续和我说了关于总部年夜晚宴的林林总总。

  原本只是公司内部的职员聚会,后来又邀请了合作方、投资方、大大小小的客户,一年一年下来,场合越来越大、越来越正式。

  现如今,早已不是简单的吃饭聚会,倒成了重要的社交场合。

  她怀疑地看我一眼,“你的公司也该为你准备了装逼用的行装吧,看来下午的采购并不需要我的帮助。”

  “公主,如果结果相似,我求之不得。”

  云彩眯起眼睛吸了口气,我可能有点过头,但她撅起嘴唇的样子告诉我这次不同。

  是的,我们可能是不同世界的人,但无论现在在发生什么,这个女人喜欢我。

  我带着云彩坐进车里,看她好奇地打量车子,说道:“这车开得舒服,坐得也舒服,上了路你就能感觉到。”

  她向后靠在椅子上,问道:“既然你这么讲究舒适,为什么飞机选择坐经济舱?”

  我撇撇嘴,“买得起和愿意买是两回事儿,经济舱并不比商务舱到达目的地的时间快,多花那份钱毫无意义。”

  “我明白了。”

  “真的吗?”

  “老实说?”她看上去还是有点困惑,这使她的表情显得很可爱,“我不太确定。”

  我点点头,道:“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让你明白。”

  我希望。

  抵达酒店时,门口已经排了一列等着进入停车场的汽车,前面有两个服务生指挥交通。

  我们缓缓前行来到停车位,一个穿着同样时髦的女孩子看到云彩立刻走上前,云彩的脸上也堆起笑容。

  我没有错过那女孩儿在看到‘幻影’时眼里闪烁的光芒,也注意到她临时改变注意,从云彩窗边绕到我的车侧。

  我放下窗户,因为不知道如何称呼,只能客气点点头。

  “林珏,好久不见,越来越漂亮了!”云彩立刻解决了这个问题,她侧过身体前倾,又和她旁边的男人挥挥手。

  我的手自然而然搭到她肩膀,也跟着打了个招呼。

  林珏笑眯眯道:“云彩啊,听说今儿来的人比预计多,可是要热闹了。”

  她看了我一眼,和我揽住云彩的手,说道:“我们先上去,一会儿如果有事儿,别忘了叫我帮忙啊!”

  云彩点点头,又闲聊几句,我才把车开到停车位。

  两人按着一路的标示来到宴会厅,走过一个扎着红色和银色气球拱门,立刻有人走到跟前奉送一杯香槟。

  “现在怎么办?”我很快喝完杯子,环顾四周。

  “晚餐开始前,打招呼。”

  “你看起来很紧张。”

  我有些惊讶,要知道从认识云彩起,她都一副从容淡定的样子,然而此刻脸上的焦虑却显露无疑。

  她耸耸肩,声音比平时高了些,“有点儿。”

  说着,举起杯子,嘴唇轻轻压在玻璃杯边沿上,嘬了一口香槟。

  我移开目光,握住她的手,希望能给她些安慰。

  云彩怔了下,既然我在当男票,这应该是最自然的事吧。

  “你不要再担心了,如果是因为我——”

  还没等我说完,谈话就被远处一个声音打断:“阿彩!”

  云彩的身体立刻僵硬,瞥了眼正在靠近的两个人,喃喃骂了句:“孙志翔。”

  啊,那个臭名昭著的孙志翔,这解释了云彩脸上抽搐的表情。显然,在她面对前任时,以往的沉着和幽默就被抛到九霄云外。

  “你想我们怎么做?友好?客气?冷淡?还是直接忽略?”

  “我只肯定一点,绝不表现得像个绝望的前女票。”

  她把脑袋往脑后甩了甩,坚定说道。

  我看向朝我们走来的孙志翔,衣着装扮一丝不苟,走路镇定自若、从容自信。

  一看就是那类精致男人,这类人关注新闻事实,订阅时尚杂志,在固定的地方理发、购物、保养汽车。

  我一点儿不意外他会被女孩子吸引,包括云彩。

  说实话,我并不喜欢卷进这种男女情愫中,但现在已经没时间撤出。

  而且,孙志翔的模样又让我很不爽,主要是因为他看上去完全控制住局面,而云彩简直不堪一击。

  孙志翔在介绍了他的女伴后,就静静等着云彩说话。云彩似乎太紧张,连话都说不流畅。尽管比喋喋不休好一些,但我希望她至少能说些什么。

  “孙志翔,这是……”云彩有片刻的停顿,我以为她忽然忘了我的名字,我正要开口,她继续说道:“段恒瑞,我的男票。”

  我暗暗摇头,云彩是个蹩脚的骗子。我放开她的手,胳膊搂住腰,把她带到我身上,加了句:“嗨,你好。”

  孙志翔的一条眉毛抬起,眼中闪烁的光芒表示他的怀疑,我们两个他谁都不相信,但他的注意力却转移到我身上。

  “很高兴认识你。”

  孙志翔道,虽然从他口气里听不到丝毫高兴的意思。

  “我也是。”

  尤其是丝毫不高兴那部分,孙志翔可以言不由衷,我也可以。“从来没听小彩提起过孙志翔,你是?”

  “我们是同事,也是朋友,认识很久,彼此很熟的。”

  他显然听出我的挖苦,却一副一点儿不在意的样子,问道:“你们呢?在一起多久?”

  我有些恼火,他在比赛么?真想揍他,但这种场合不能用拳头,只能另想办法。“算是熟吧,毕竟很多地方都是负距离了。”

  接下来的沉默也许持续了半秒,也许时间更长,至少足以让我注意到云彩抽搐的下巴和孙志翔脸上的茫然表情。

  云彩的声音有些紧张,扯了扯我的衣袖,“你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闭嘴。”

  “这是天赋。”

  我笑着解释,或是诅咒,取决于上下文。

  孙志翔又打量我一番,“你们上床,你?”先是陈述,再把问号放到最后。

  他在让我证实么?

  我交叉双臂,很快就要失去耐心,他竟然当着我的面说我是骗子。

  一个精明的王八蛋,但还是个王八蛋。

  “可不。”

  好像之前的陈述还不够疯狂,我加大赌注,“我们在一起很长时间了。”

  孙志翔瞪大眼睛,我的表演也许有点儿过头,但去他妈的,云彩确实迷死人啊。

  “哦。”

  他说着,眼睛还在打量我。有那么一小会儿,镇定自若的孙志翔看上去不太确定,太棒了,让这混蛋怀疑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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