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周,施梦萦过得很糟。
最近很忙,忙得都没时间去找沈惜了。
不但要抽时间去宁电找人联络感情,施梦萦还要代班课程助理陪讲师外出讲课。
上个月,接连有两个课程助理辞职,专职助理已经没几个了。
上周施梦萦陪岑颖淑去平州上了两天课,周六中午回到中宁,休息了半天,晚上就接到沈惜的电话。
虽然真的很疲惫,甚至好像有些发烧,但施梦萦还是应约出门,她等沈惜这个电话已经很久了。
然而,这次见面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带给施梦萦报复成功的快意,沈惜的反应完全和她的预想大相径庭。
坐下没多久,他就很认真地表示,如果不出意外,这是他最后一次出来与她谈心。
如果有效果,那今后就没必要再谈;如果还是没效果,那再谈也没有意义。
施梦萦把这句话当成是前男友在试图掌控谈话节奏,并没有太过在意。
“是不是最后一次,可能你现在说也是白说。”
她的反应可能也在沈惜的预料之内,他并没有就此展开争辩,而是直接进入正题。
“你不是一直问我,你寄来那些视频,我看了是什么感觉吗?我只能说,很遗憾,没有感觉……”
施梦萦脸色一沉,但沈惜并没有留给她插口的机会,很快就跟上了后半句:“因为我没有看,直接就删掉了。”
施梦萦错愕不已:“为什么?”
“因为没必要。这次的视频,和上次你寄给我的那些,有很大的区别吗?也就是那些事吧?”沈惜长出一口气,“我记得你去年就给我寄过差不多的东西,是很多照片,对吧?还记得那时候我是怎么跟你说的吗?”
施梦萦的脑子有些乱,为沈惜压根没看自己拍的那些视频而深感恼怒,这意味着她和董德有上床时所有的做作和委屈全都白费了,她既想大发一场脾气,又逼着自己忍耐,免得这次难得的和沈惜正面沟通的机会就此断绝,思绪纷杂,哪有余暇思考?
听到沈惜发问,只是下意识地点点头。
沈惜也没指望她能有所回应:“我上次就说过,你需要关心的不是我的感觉,而是你自己的感觉。如果你开心,那就继续,如果不开心,再一再二何必再三?至于我,分手以后,你想交什么样的朋友,过什么样的生活,我都没有立场去评价。”
施梦萦一扬脖子,像要说什么,沈惜摆摆手示意自己还没说完:“但既然你又寄了那么多视频给我,说明我以前说的那些话,你根本不care……其实真的很难理解,既然我说的话你并不放在心上,又何必那么在意我的感觉呢?如果你真的重视我的感觉,为什么我说的话你就是听不进或者听不懂呢?还是说你其实只在意你自己期待的答复,只要我给的不是你想象中想要的,就完全听不进了?”略停顿了一下,沈惜解嘲似地轻抚额头,“我最后郑重地再说一遍我的想法:首先,我建议你以后不要再拍类似的视频;其次,如果你一定要拍,我管不着,但请你拍完以后不要再寄给我;第三,如果你拍完以后一定还要寄,我也同样管不了,但是不是回应你,那是我的自由,你管不着。其实,我现在就可以把今后每一次收到视频的感觉提前告诉你,那就是,没有任何感觉,因为我不会再看,就像这次一样,收到以后我会直接删掉。”
“所以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拍的是我跟董德有上床,是吧?”施梦萦似哭似笑,期待着自己刚透露的人名可以成为一次暴击。
沈惜略感困惑,也许是在回忆董德有是何方神圣,随即皱起眉头:“你那个房东?”
“对!”施梦萦干脆地答道,隐约感到一丝痛快。
沈惜流露出稍许难以言说的神情,一瞬间不知该怎么回应,沉默了几秒钟,无奈地摇摇头:“我没看视频,确实不知道,但知不知道这一点好像也没什么差别,我要跟你说的,还是刚才那些话。”
“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跟那个老头子上床吗?”
沈惜摇头:“不想。你能不能先把我说过的话消化完了,再想想你是不是还有那么多问题?我说了,我要跟你说的,还是刚才那些话!如果你一门心思非要拍那些视频,我管不着,既然我管不着你拍不拍视频,那我同样也管不着你要跟谁上床,为什么要上床。人啊,只会对在意的事情有好奇心,去问怎么了,为什么,今后会怎么样?对不在意的事情,我没什么好奇心。我有自己的事要做,要想,就算没事,我也会想想怎么休息,怎么娱乐,我为什么要多费心思去想别人的事?也许过去还在一起的时候,你就觉得我是个很闲的人,我也不必跟你争论我是不是真的那么闲,好吧,就算我很闲,我有很多时间,可怎么利用这些时间也是我自己的事。我不想把时间花在追问或者思考你今天做了什么,明天又做了什么,你为什么做这件事,又为什么做那件事,你的事情,难道不是应该由你自己去多想想为什么吗?”
这不是施梦萦期待的答案,她无法理解一个人为何能如此凉薄,一时欲哭无泪,竟连发作的脾气都被消磨了大半,之前准备的很多要进一步“刺激”沈惜的话,也说不出口,只能愣怔怔地坐着。
话说到这里,沈惜觉得已经没有继续的必要,想要告辞,看到施梦萦的神情,又叹口气,重新摆正坐姿。
“也许,嗯……不知道你是出于什么样的期待,也许你希望我能问你为什么,或者我能直接懂你为什么可能更好。但很遗憾,说实话,我觉得我最大的问题,可能就是缺乏对你的共情能力。一直以来,我总觉得自己算是那种比较能够理解他人感受的人,但越到后来我越发现,对你,我总是摸不准,懂那么一点,但更多的是不懂,其实你对我也是一样。你想想,我们花了那么长的时间在一起磨合,换来的却是一直都不懂彼此,这不是就意味着,对我们来说,彼此最好的体面就是互不相扰呢?”
施梦萦神情哀戚:“如果真的有爱,又怎么会不懂呢?”
沈惜苦笑:“好吧,你是这样看待人与人之间的相互理解的……我呢,觉得理解是一种能力,不是光有意愿和态度就够的。”
“有爱才会有真诚的沟通,否则怎么才会懂呢?就算是分手,你至少应该给我一个合理的交代!”
“不要说我没有给交代,不要这么说……”沈惜轻挥双手,像要把两人间无形的隔阂推开一些,“否则我恐怕真的会对‘交代’这东西产生误解。去年一月我提分手,直到请你从我家离开,中间我们又多熬了三四个月,这段时间里我们几乎每天都在说这件事,你可以说你不理解,也可以说你不接受,但请不要说,我没有给你交代。”
“你觉得你交代了,然后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分手了。可你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两个人都不爱了,那才叫分手;如果一个人还爱着,那只能叫抛弃。”
“有一定道理,好吧,那换成你更想用的这个词,我抛弃了你,然后呢?”
施梦萦默然不语。
“如果,只要还有一个人爱着,就只能有抛弃,而不会有分手,那无非只是把世间的一半‘分手’改名叫作‘抛弃’而已。难道因为在名义上它们只能算‘抛弃’,而不算‘分手’,这些抛弃就不会发生吗?你换了一个叫法,得到什么呢?说到底,你得到了一个‘你不是自愿分手的,你是被抛弃的’这样一种认知,觉得你的痛苦全都源于别人对不起你,是这个世界在伤害你。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呢?令我们能心安理得地不必自省和内疚,又能肆无忌惮地不甘和愤恨的,就是这种委屈的受伤害感。”
施梦萦还是低头不语。
“好像真的没有太多要说的了,刚才,你问我有没有听过关于‘分手’和‘抛弃’的那句话,我也送两句话给你吧。‘由误解而亲近,以了解而分手’,木心的这句话,用来形容我们之间的恋爱和分手挺恰当的。至于你最近那么热衷于拍视频,还要寄给我,我不想过多评价,这是你自己的事,但我用乔尔达诺的一段话最后劝你一次:‘最近一年,在她和马丁分手之后,就开始感到自己与这个地方格格不入,也开始感觉到彻骨的寒冷。寒风吹干了她的皮肤,即便到了夏天也不能完全恢复弹性,然而,真要离开这里,她又下不了决心,她已经对这个地方产生了依赖,被这里深深地感染了,通常,只有那些对身体有害的东西才能让人如此上瘾。’”
施梦萦猛地抬头,沈惜略显疲惫地摊了摊手:“再见。”
沈惜走了。
施梦萦独自呆坐在包厢里,足足又熬了近一个小时,这才颓然起身。
沈惜说的话乱糟糟地在头脑里晃着,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表现出来的冷淡,还是应该理解为是他在嘴硬。
施梦萦突然发现,热恋时还不觉得,分手后回想起来,原来这男人的神情和心思,她从来都看不透。
两人间的沟通,基本上是沈惜怎么说,她就怎么听,不仅是信任的问题,而是她不懂怎么分辨。
施梦萦拒绝相信自己做的那些事对沈惜毫无触动,这与理智无关,事实上,是她不能相信,如果信了,她之前所做的,包括约董德有上床等等就统统成了笑话,她不能接受自己是个笑话。
但不信又如何呢?
施梦萦真的感到迷茫。
她曾经以为周晓荣出了个不错的主意,所以接受周旻这个用来刺激沈惜的道具,后来她又自行发挥利用董德有来做更强有力的打击,但沈惜的反应令她灰心,如果自己做到这个样子都不能令他感觉痛苦,施梦萦真不知道还要做什么才能报复到他了。
和沈惜的这次见面,似乎成了一个恶毒的咒,接下来这个星期,施梦萦事事不顺。
周一她去了宁电,本是约好要和人资部副主管面谈,为此她事先还做了很多准备,可按时抵达了办公室,她却被告知对方临时有个会,只能先等着,坐等大半个小时后,又被通知说约谈取消。
施梦萦憋了一肚子的气,但也只能忍着。
隔了一天,她又去了宁电去见对方的党群部主任,这次倒没人放她鸽子,但结果还是不理想。
对方针对荣达智瑞的课程挑了很多毛病,起初施梦萦还能耐着性子解释辩白,但在一次次被打断并遭到质问后,她的火气越来越大,口气和态度也变得恶劣起来,双方不欢而散。
昨天,施梦萦又暂代课程助理,陪同一位刚进公司不久的中年男讲师讲课。
在她看来,这位新来的讲师本事不大,脾气很烂,似乎不把课程助理当人看,处处颐指气使。
以施梦萦的脾气,自然不会给他好脸,毫不客气地回怼,气得这位讲师今天上午一到公司就找程莎大肆抱怨。
当然,这种程度的抱怨不能把施梦萦怎么样,周晓荣哪怕只是看在她肉体带来的乐趣的份上,也不会因为这么点事就找她麻烦的。
但是既然有讲师反映问题,哪怕在形式上周晓荣也要找施梦萦谈一谈,正好借这个机会问问宁电那边的进展。
可能因为这几天过得太不顺了,被“宁电”这两个字一激,施梦萦莫名其妙地突然发飙,吓了周晓荣一大跳。
“你干嘛呀?我不就是问问情况嘛,你发什么神经?!”周晓荣没好气地问。
施梦萦黑着脸把头扭到一边,撩起垂到眼前的刘海,胡乱捋到鬓边,沉默地走到沙发边坐下,不发一语,周晓荣一脸不快地盯着她。
“烦死了!”施梦萦又撩了下头发,突然扬起脸,“我认输了!随便怎么样吧!”
“什么就认输了?”施梦萦说话没头没脑,周晓荣一片茫然,很快反应过来,“你是说……上次那个赌,你认输?宁电那边彻底没希望了?”
“那些人都有毛病!要么根本不跟我谈,跟我谈的就没个正常的,吹毛求疵!”
“可还没到期限呢,你确定你现在就认输?不再努力一下?”
“总要对方也有诚意和我们谈,我才有努力的必要啊!他们根本不想谈,还怎么努力呀?!烦死了!随便,我认输!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周晓荣挠挠脑袋,他对宁电那边本就不抱希望,所以才会把如此重要的客户交到施梦萦手里,但这会难免还是生出几分遗憾,原本多少带有一丝死马当活马医的希望,现在这份期待彻底落空了。
“说吧,要怎么罚我!”施梦萦知道免不了又要被这胖子玩弄一次,但好像也已经习惯,并不觉得难过,只生出一丝面对苦药的微妙心态,早喝早了断,苦死也不过就是一口吞下罢了。
周晓荣略显尴尬地笑笑,怎么罚她?这还真是个问题呢!
两人当初把赌约的最后时限定在八月上旬课程结束前,周晓荣预估自己赢面很大,但一直以为施梦萦至少会挣扎到最后一刻,哪想到她竟然提前半个月就主动放弃。
“这个……我还没想好呢……”
“那你想吧,想好再说!”施梦萦一拍膝盖,起身就往外走。
“等等等等……”周晓荣赶紧招手示意施梦萦别急,“让我想想,让我想想!”他真怕了这女人的古怪脾气,别看她现在认输认得干脆,谁知道出门后会不会立刻反悔?
这种事情,还是趁热打铁的好。
周晓荣皱着眉头,使劲搓着下巴。
施梦萦都懒得看他,坐回到沙发上,无聊地盯着指甲发呆。
在她想来,周晓荣不可能玩出什么新鲜花样了。
上床?
都不知道跟他上过多少次了;屁眼?
也被他操过了;自己甚至连他的臭脚都舔过,他还能变出什么花样来为难自己呢?
周晓荣就在为此头疼。
能玩的大多已经玩过,有些新鲜玩法他之所以此前没在施梦萦身上试过,就是因为觉得她可能不会接受,如果自己贸然提出,万一谈崩,说不定这个神经质女人脑子一热,连原本能玩的都不让玩了,那才叫偷鸡不着蚀把米。
只是,这回占了打赌的名义,施梦萦又亲口答应一旦输了,愿意接受任何惩罚,周晓荣觉得可以试着提个大尺度的要求,万一不成,顶多就是被拒绝,应该不至于一拍两散。
“嗯……你上次说‘无条件’接受‘任何’要求,算数吗?”
施梦萦不耐烦地答道:“算数!算数!你这人真麻烦!快点说,弄完我出去了!”
“嘿嘿……”周晓荣搓搓手掌,“我一直想试着找个女人喝我的尿,要不你试试?”
“啊?”施梦萦觉得自己肯定是幻听了,“你说什么?喝什么?”
周晓荣起身绕到办公桌前,屁股往后一靠,倚在桌沿上,摸着下身揉了两把,笑道:“从这里出来的,除了精就是尿,精你吃过,只是常规操作,不能算惩罚了,剩下的就只有尿啦!”
施梦萦张口结舌地愣了一会,露出了恶心的表情:“你神经病啊!怎么这么变态?我不喝!”
“你刚刚还说算数的!”周晓荣振振有词。
施梦萦臭着脸一言不发,嘴上不再拒绝,但一看就知道完全不想妥协。
“哼!”周晓荣也不说话,死盯着施梦萦。
两人对峙着呆了片刻,施梦萦苦着脸说:“你说的这个不可能,换一个!”
“我就要这个!你自己说任何惩罚都可以,现在是说话不算数喽?”
“不是,你这个太恶心了!为什么非要喝……喝那个东西,那么脏!别的条件我都接受!”
“切!”周晓荣撇撇嘴,“别的条件都接受?”
“是!”施梦萦认真地点头。
周晓荣促狭地笑:“那你能不能吃屎?”
“啊?”施梦萦吓了一跳,“你怎么这么变态啊?”
“到底行不行?”
“不行!这个更恶心了!”
“你看,刚刚说除了喝尿,别的条件都接受,怎么又不行了?”
“你换个正常点的好不好?正常点的,我都接受!”
“什么叫正常点的?正常的还叫惩罚吗?操屄,你也爽的,这个不能算罚吧?屁眼也是正常套路了,不算罚吧?你自己说,还能罚你什么?我再说一个,罚你陪指定的客户上床,我给你指定谁,指定几个,你就必须去给他们操,行不行?”
施梦萦气呼呼地别转脸,这个条件她也不想接受,但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连她自己也有点心虚了,难怪周晓荣生气。
她后悔当时太过轻率地答应赌约,话说得太满,现在又要食言,虽然周晓荣的想法太过恶心是主要原因,但不管找出什么理由来,自己说话不算这一条是逃不掉的。
后悔深了,就突然转化为了强烈的怒意,说话不算又怎么样?
凭什么他说什么我就要做什么?
周晓荣没给她留出发飙的空间,黑着脸说:“你别忘了,我们不是赌着玩的!我们打这个赌,是因为你的个人行为导致新越集团彻底中断和我们的合作,使公司利益受损,你自己提出要用宁电那边的续约合同来弥补公司损失,现在宁电这边你也搞不定,怎么办?”
施梦萦的火气瞬间压下许多,她回想起当初订下这个莫名其妙的赌约的由头,顿时有些气沮。
这样说来,自己受罚似乎也是应该的,可是,喝尿这个选项实在太过不可思议了!
“我认罚,但是……”
听施梦萦的语气有些松动,周晓荣赶紧再加一把劲:“你知道应该受罚就好!那我问你,你说该怎么罚你呢?难道别人要罚你,还必须只能罚那些你愿意接受,能接受的?”
施梦萦不知该如何反驳,但心理上无论如何过不了关,只能低着头,倔强地沉默。
不愿接受,又不能明着抵赖,唯一剩下的办法就是拖,沉默地拖,既不说是,也不说否,这是施梦萦最后能做的。
周晓荣似乎很不满她的沉默,狠狠地拍了下桌子:“施梦萦,你知不知道你的业绩为什么那么差?!”
施梦萦气哼哼地扬起脸来。
她的业绩一向不好,去年在公司年会上拿到“特别贡献奖”,给了她很强的信心,没想到转过年来,情况比之去年没有任何好转,长久以来这是她的心结,可平时要她反躬自省可以,被人当面戳穿,还是很令人难堪。
“你不服?”周晓荣满脸不屑地从桌上找出一个文件夹,丢到施梦萦面前,“这是客服部上半年业绩总结,你要不要看看自己排在什么位置?”
施梦萦看着脚边那个亮蓝色封皮的文件夹,颜色亮得刺眼,下意识地转移视线。
不用看她也知道自己肯定在倒数的两三人中,而会被压过的人当中肯定有刚来没多久的谭伊娜。
如今谭伊娜负责联系优森网,一旦她能像程莎在例会上布置的那样,从优森网突破到雅森集团,那到年底看全年业绩总结时,谭伊娜多半会超越自己。
“你面对我们的约定的态度,直接决定你的工作成绩!是,不过就是一个私底下的赌约而已,如果你一定要耍赖,我也不能把你怎么样,但这种态度就是你最大的问题!”周晓荣越说越激动,“你这个人,缺乏最起码的担当,没有责任意识!还有,你做事从来不以目标为导向,而是只敷衍一下过程!你先设一个圈子,圈子以内是你愿意付出的,圈子以外就全都是你不愿做,不能做的。给你任何工作,你关心的不是怎么想办法实现目标,而是只做这个圈子里能做的部分,然后就说,看,我努力过了。你这就叫敷衍!你在职场,我们公司要的不是你所谓的没有成绩的努力,我们要你实现目标!你要想尽一切办法,不惜一切代价去实现目标!而不是在我这里表演廉价的努力!再说,你以为你有多努力?你都努力什么了?你跟宁电联系,无非就是打几个电话,跑过去跟人家不疼不痒谈几次,说的都是我们宣传资料上的内容吧?这就叫努力过了?你有想办法约几个工作人员出来吃饭喝咖啡吗?有探听他们为什么突然对我们的课程不感兴趣了吗?你有到处去打听他们负责人的性格、偏好吗?你有在同行里找些熟人问问现在还有哪些公司也在跟宁电接触吗?公司给你这个任务,就是要你实现目标,没实现,你就要承担责任,别以为你自以为努力过了,而且还只是根本就不够的努力,就不必承担责任,你懂不懂!?”
周晓荣这番疾风暴雨般的怒吼,把施梦萦打懵了。
他说的这些话,乍一听还真像那么回事,她也从没想到这个她不怎么看得起的好色废材老总居然能说出这么一番道理。
“你为什么简单敷衍过后就能心安理得了?就是因为你心里没有工作,也没有公司,你最看重的只有你自己!你能为公司付出的,只是你愿意付出的那么一点点,多一点你也不会做!就好像这次打赌,你也说你应该受罚,但具体怎么罚呢?罚你的人说了不算,得由你自己说了算,你愿意做到哪一步,你才接受什么惩罚,对吧?”周晓荣完全没有因为施梦萦此刻满脸的震惊而停止咆哮,“你知不知道别人都在怎么做?你以为别人付出的都是她们愿意付出的?你知不知道程莎当初是怎么拿下宁电合同的?你知不知道上星期谭伊娜陪客户连着喝吐了三次!你知不知道孔媛还在公司的时候有多努力?只要是她接触过的客户,任何时候问她任何一个姓名、职务、电话号码甚至爱好,她都能给你说出来!你以为只是因为她记忆力好吗?如果她记忆力比你好那么多,为什么她只上了中专,你读了宁商大?你……”
“好了!”施梦萦居然被他说得无地自容,尤其是听到周晓荣夸赞孔媛,更令她恼羞成怒,“说那么多干嘛?你想罚什么就罚好了!”
“我今天就是要狠狠教训教训你!你要么把尿喝了,要么就滚!当我们没打过这个赌,你给公司造成的损失也不用你负责了,反正你对工作,对公司从来都是这种态度!”周晓荣恶狠狠地叫嚣。
“喝就喝!”施梦萦也很气,她脑子很乱,短短的时间里,被强塞了太多似是而非的道理,她脑筋都转不动了。
她也不明白,本来只是不愿意喝尿的,怎么突然扯到自己的工作态度上去了,但周晓荣振振有词的,好像确实很有道理。
虽说有点想不明白,但周晓荣此刻对她极度鄙视的态度再明显不过,尤其是孔媛比她强得多这一条,是施梦萦无论如何也不能服的。
“那你跟我……”周晓荣先是兴奋地抬了抬手,想了一下,又改了主意,拿起办公桌上一个空饮料瓶,“你在这儿等着!”
好不容易说服施梦萦接受喝尿,周晓荣兴冲冲地想要立刻执行,但具体怎么玩又是个难题。
正是上班时间,公司员工大半都在,他总不能堂而皇之地拖着施梦萦进男厕所吧?
如果就在办公室里解决,直接对着施梦萦尿好像也不合适,他不可能保证尿得那么准,每一滴都落在施梦萦嘴里,她也不可能做到一滴不漏全咽进肚子里,如果搞得满地都是尿,接下来的大半天,自己还要不要办公了?
想来想去,周晓荣最后还是决定自己去男厕,尿在空瓶里带回来给施梦萦喝。
施梦萦木然站着,满脑袋都是乱七八糟的念头,想得久了,竟然头痛起来。
没过多久,周晓荣冲了回来,把一瓶摸上去温温的淡黄色液体塞到施梦萦手中。
“行了,喝吧!”
施梦萦接过瓶子,低头呆呆看了一会,像突然下了决心,使劲拧开瓶盖放到嘴边。
周晓荣兴奋地看着,手不由自主又放到裆下揉了两把。
或许是闻到从瓶口传出的异味,施梦萦猛地停住动作,像电影定格般,瓶口离嘴唇就只有几厘米。
她不是想要反悔,可实在没有把瓶中那令人作呕的液体倒进嘴里的勇气。
就在她犹豫之时,浓重的尿骚味源源不断飘进鼻子,令人倍感恶心。
又熬了几秒钟,施梦萦双膝一软跪倒在地,把手里开了口的瓶子重重蹾在茶几上,委屈又羞恼地叫道:“不行!我喝不下去!”
抬眼看看脸色瞬间转臭的周晓荣,施梦萦像是读懂了他的眼神,感觉他对自己的鄙视更重了,心底一酸,嚎啕大哭起来。
如果施梦萦一味硬顶耍赖,周晓荣今天说不定真要跟她硬杠到底,但她突然伤心欲绝地大哭,倒是把他哭懵了。
还能怎么办呢?
这女人都被自己骂成这样了,难道还真要捏着她的鼻子,把尿灌下去吗?
“行了行了,别哭了……”周晓荣走到施梦萦身边,捡起地上的瓶盖,拿起瓶子拧上,没好气地说,“我说过你如果一定要耍赖,我也不能把你怎么样,哭什么呀?”
“我不是……不是要耍赖……”施梦萦扶着茶几想站起来,可双腿无力,一时不能起身,“我不耍赖,我认罚,但那个……我真的喝不下去。”
“好吧,好吧,喝不下去,那先不喝了……”周晓荣扫兴地把瓶子放回到桌上,“换个惩罚方式,你总不能再赖了吧?”
施梦萦抹了抹泪,抽着鼻子很认真地说:“我说了,我不是想耍赖!换一个,我一定认罚!”
周晓荣摆出一副压根不信的样子,上下打量了她几眼,又提出一个新的惩罚方案,施梦萦皱着眉头,犹豫地点头。
接下来的大半天,施梦萦的情绪都很低落,无心工作,只等下班。
到了下班时间,同事们陆续离开公司,施梦萦一直坐在工位上,磨磨蹭蹭地拖着不走,见人走得差不多了,她又在公司里转了一圈,确定已经无人滞留,她敲响周晓荣办公室的门。
“人都走了?”周晓荣也等得急了。
“应该是。”
“跟我来!”周晓荣拽着施梦萦走进男厕,快步走到小便池边,“哗哗哗”地尿了起来,一把尿一边示意施梦萦到他身边来。
为了憋这泡尿,周晓荣两三个小时都没来过卫生间,所以这泡尿就显得特别多,激射不断,时不时尿花四溅。
过了好一会,磅礴冲射的尿流才变亦下子被收住。
男人快要尿完时,通常会抖一抖肉棒,以便清掉马眼上的残尿,但周晓荣这次并没有那么做,侧过身来,对着施梦萦耸了耸下身:“来!舔干净!”
这就是上午周晓荣提出的替代方案,实在喝不下尿,在刚尿完的时候,舔干净肉棒上最后一点点残尿总可以吧?
施梦萦蹲下身子,小心用两根手指捏着肉棒根部,艰难地把嘴凑近龟头。
周晓荣这次不想再打任何折扣,更何况他也有不能多耽搁的理由,猛地压住她的后脑,强行把她的嘴按到肉棒上。
施梦萦无奈地张嘴含住龟头,舌尖碰到马眼,几滴残尿触到舌蕾。
其实她过去为男人口交时未必就没碰过一点半点残尿,但那时压根不会往这方面想,这次眼睁睁看着男人刚尿完,直接把肉棒塞进自己嘴里,心理上的冲击促使味觉变得愈发敏感,残尿的气味似乎变得分外浓重,激得她一阵阵反胃。
刚想吐出龟头缓一缓,没想到肉棒在嘴里突然抖了几下,舌尖所触的位置明显地膨胀,少许液体喷射而出,溅在舌根上,留下满口的骚臭。
这一下猝不及防,这些液体几乎涓滴不剩地全都直接流入喉管,施梦萦先是被呛了一下,随即意识到周晓荣肯定是最后故意憋了一点点没尿干净,最后排泄在了自己嘴里,而她一时不察,把最后一股尿全都咽了下去,生理和心理上的双重不适,使得施梦萦难以忍耐,把头偏向一侧,拼命干呕起来。
只是到最后也没吐出什么。
周晓荣竟然会做出这么龌龊的事,施梦萦气得不想再跟他理论,站起身板着脸恨恨地瞪了他一会,扭身就走。
周晓荣耸耸肩,咧着嘴笑着。
阴谋得逞,让他颇感得意,让你矫情!
最后还不是喝了老子的尿?!
哈哈,迟早让你喝上一整泡!
他也不怎么担心施梦萦会气到断绝和他的关系,虽说这女人喜怒无常很麻烦,但最值得担心的是在想要玩某个花样时,她当场翻脸,如果想玩的花样都已经玩成了,甭管她有多不满,周晓荣也不在意,这女人的记性和她的脾气一样古怪,多半过几天就没事了。
可惜施梦萦就这么走了,今天是周末,原本可以和她好好玩一个晚上。
周晓荣突然又想到下午冒出的一个念头。
唉,光顾着玩,忘了问了!
既然施梦萦的报复行动已经惹毛了裴语微,那沈惜肯定也不得安宁吧?
那应该算是报复成功了,施梦萦自愿当母狗的承诺准备什么时候兑现呢?
下周一定要找施梦萦把这事说清楚!
和周晓荣想象的不同,沈惜和裴语微之间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周末的夜晚,很适合做“运动”。
他们两个已经在床上折腾了一个多小时,裴语微笑嘻嘻地迎接男友把一股浓稠的精液射在脸上,俏皮地伸出舌头,将流到嘴角的一点点精液卷进嘴里,咂着嘴品着滋味。
沈惜从床脚抓起一件刚才被他剥掉的吊带小背心,帮女友细细地抹了脸。
两人鏖战许久,体力消耗巨大,简单收拾过后,双双躺倒,呼呼大喘。
夏天当然会开空调,但沈惜一向不会把温度打得太低,激战过酣,两人还是出了一身透汗。
裴语微一点都不想动,沈惜不敢让女朋友就这么裸着受凉,扯过毛巾被盖住她小腹和大腿。
足足歇了二十几分钟,沈惜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哎,时间差不多了。”
裴语微一骨碌翻起身:“这么快?”她边说边拿起自己那件吊带背心,触手处凉飕飕黏哒哒的,气哼哼地丢到一边:“哎呀!这让我怎么穿啊?”
“直接穿呗,肚子里都不知道存了多少,还怕衣服上有一点?”
“不要!”裴语微做了个鬼脸,随手将吊带背心丢到一边,抓起了沈惜的T恤套在头上,从床上一跃而下,拉了拉衣摆,发现一直能遮到大腿根,索性连内裤都不穿,大摇大摆走出房间,上衣被抢的沈惜只好从抽屉里翻出一件背心穿上。
两人先后来到影音室,打开电视,调台找到“中国新歌声”这个节目。
屏幕上的主持人正在念广告,节目应该刚开始没多久。
上周五晚上,沈惜带裴语微去了布衣人家,他约了王逸博夫妇和徐蕾在那里聚会,庆祝徐蕾当天收到了华东师范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两周前徐蕾过生日,同样是在布衣人家庆祝,那时她已经填了志愿,自觉信心很足。
以她的高考成绩,即便是报北大、清华多半也能够上录取线,只是想报好一点的专业可能比较悬,别的名校自然就更有把握。
徐蕾心仪的专业是教育心理学,大学四年又想去上海,多方考虑,最终她选报了华东师范大学。
果不其然,上周五,录取通知书到了。
徐蕾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沈惜,于是就有了晚上的聚会。
就是在那次聚会里,徐蕾一边闲聊一边关注着时间,按点打开电视,说是要看“中国新歌声”这个综艺节目。
沈惜平时很少看综艺,也不知道所谓“中国新歌声”其实就是之前已经办过好几年的“中国好声音”。
反正就是个音乐选秀,听听歌也好,大家边聊边看节目,有选手上台时便安静地听会歌,换成导师们插科打诨地抢人时,再继续闲聊。
一连几首歌,都没有引起沈惜的关注,直到有个皮肤黑黑的小女孩登台,唱了一首《心有独钟》,才使沈惜对这个节目有了些兴趣。
这是首老歌,当年陈晓东的原唱,沈惜听来也就一般,不知为何,当这首歌换成女声版本,通透、细腻又不失厚润的声音,却立刻抓住了他的耳朵,尤其是这个叫李佩玲的马来西亚小女孩唱出第一遍“我是真的真的与众不同”时,沈惜的心不知道被什么抓了一下,瞬间思绪万千,却又无法言说。
因为听到了这个十六岁小姑娘的声音,沈惜对“中国新歌声”添了几分期待,这周早早就在等这个节目。
这周的前三位选手还是没能引起沈惜的注意,直到第四位留着络腮胡的选手登台,一首《寂寞有多长》终于令他精神一振,而下一个短发蓝帽女孩更是把郭富城的口水歌《我是不是该安静地走开》唱出了一种截然不同的味道,令沈惜欣喜不已。
但这还不是今晚真正的惊喜,紧接着上台的那个高个汉子,前采小片透露他今天要唱唐朝乐队的歌,前奏刚起,沈惜就激动地跳起来,“喔”地叫了一声,吓了裴语微一跳。
屏幕上映出歌名,几乎与此同时,沈惜大声叫出四个字:“梦回唐朝!”
可能是考虑到是比赛,“梦回唐朝”出色的前奏被截掉了大半,主歌部分的编曲和丁武的原唱也有较大调整,但“沿着掌纹烙着宿命,今宵酒醒无梦,沿着宿命走入迷思,梦里回到唐朝”这部分基本还是与原歌一致,沈惜尽管唱歌不算好,唱这类重金属摇滚时嗓音更显劣势,但他并没有刻意藏拙,尽力和电视上那位选手齐声合唱,只有在选手的处理和印象中丁武的原唱出入较大时,才转为小声哼唱原调。
裴语微没见过男友在看电视音乐综艺时居然能high成这样,全程都激动地挥舞胳膊,向舞台上的那位选手,或者说是在向这首歌致以金属礼,热情不由得也被点燃,毫不做作地和着音乐在沙发上蹦跳。
沈惜的视线偶尔瞟向女友,发现她虽然对这首歌比较陌生,却不妨碍她以不亚于他的激情比划着金属礼,她的金属礼纯正无比,没有亮出国内的伪摇滚迷们经常伸出的那根突兀的拇指,而且食指、中指被大拇指紧紧地扣着,几乎不留任何缝隙,没有做成不伦不类的兰花指。
应该说,今天沈惜听到的,是除原唱丁武外最好的《梦回唐朝》的现场版本——如果这个节目号称的全live是真实的话——这超越了他最初的期待。
事实上,因为年代久远,当年丁武唱《梦回唐朝》的现场留存得不多,沈惜这些年也就零星看过三四段模糊的视频,听得最多的还是从录音棚里处理出来的版本,如果只从纯live的效果而言,今天听到的这个版本别有韵味,与丁武相比也各擅胜场。
《梦回唐朝》唱罢,沈惜迟迟无法平抑激动,在房间里踱着步转来转去。
这
期节目还剩最后一位选手,但沈惜已经没兴趣关注他了。
“第一次听这首歌的时候,我才八岁!”沈惜满脸兴奋地向裴语微说起小时候第一次听唐朝乐队的歌。
“我刚出生哎!”裴语微刚才太兴奋了,这会还是有点控制不住节奏,依旧欢乐地扭着身体。
“呃……”沈惜刚意识到这个时间差,默算了一下,“哈!你跟这首歌同岁,它比你小半年。”聊起唐朝,就有点刹不住了,从《梦回唐朝》说到《飞翔鸟》、《月梦》、《国际歌》,随后索性敞开了聊,说《花房姑娘》、《孤独的人是可耻的》、《姐姐》、《高级动物》,说崔健、张楚和魔岩三杰,说赵牧阳、王澜、赵年和老五……
裴语微也喜欢摇滚乐,但听得更多的是国外的乐队,譬如平克·弗洛伊德,国内的摇滚乐队她听得不多——除了崔健,她的音乐启蒙就是《一块红布》——但她喜欢男朋友聊起这些时的状态,她能从他的眼中看到平日里少见的光芒,而她也真的懂这种光芒。
“不行,我得找唐朝的歌听听!”说了好久,沈惜终于想歇口气,起身去墙边的架子上翻找,最终还是空手回来坐到沙发上,遗憾地说:“唉,没买过唐朝的CD,那时候都是卡带,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放。”
默默坐了会,他突然叹口气,说:“那都是我十几岁爱听的歌。”
裴语微心头一颤,似乎明白了什么,凑近去抱紧男朋友的胳膊。
两个人安静地坐了一会。
或许是觉得自己的状态影响到了女友的情绪,沈惜调整一下心情,冲裴语微笑了笑。
见到男友的笑脸,或许也想借机打破刚才的小沉闷,裴语微坐开一些,半躺在沙发上,抬起小脚,试着用脚趾去夹沈惜的鼻子。
可惜她的动作不够快,脚踝一下子就被捏住,她还忽略了自己刚才抢了男友的T恤,衣服下是真空的,沈惜的另一只手顺着她的长腿一路直进,轻松攻入要害,轻轻弹了下她的肉蒂,嘿嘿笑道:“想偷袭我?你死定了!”
“怎么死?”裴语微笑得眉毛弯弯,全无惧色,反而有种跃跃欲试的激昂。
沈惜撩起T恤下摆,整个脑袋埋到裴语微双乳之间,含含糊糊地说:“看你想怎么死!”
周六早晨起床,神清气爽。
今天要和裴语微一起去爷爷家吃饭。
这不是裴语微第一次去沈执中家里做客,沈惜已经带她来过两次,可能因为小丫头青春可爱,活力十足,颇得沈执中的喜爱。
话说回来,如果谈了几个月恋爱,到现在沈惜还不带裴语微去见家人,那不管裴新林夫妇对他观感如何,对这段恋情期待如何,恐怕都会心生不快。
怎么,我家女儿拿不出手吗?
今天除了沈永华不能轻离在应林市的岗位,其他沈家人都到了,沈伟长在苦溪的工作虽忙,这个周末还是赶了回来。
今年三四月份开始,沈执中的身体就不太好,有两次短暂入院,沈家人相聚的次数比之往常也就略多了些。
今天子孙辈基本到齐,老爷子心情愉快,精神也就显得健旺,从十点开始一直坐在客厅与晚辈闲谈,直到午饭结束。
照沈执中的习惯,原本午饭后会去院子里慢走片刻,然后小憩,今天却破了例,饭后单独把沈伟长叫进了卧室。
老爷子在这个院子住了十多年,八十岁以前,他身体非常硬朗,卧室一直设在二楼,近几年腿脚不那么方便,才换到了楼下。
沈伟长被老爷子单独叫进卧室,谁都不觉得意外,他既是长孙,又是“伟”字辈里唯一一个从政的,毫无疑问是沈家下一代领头人,爷孙俩要说话实属正常。
留在客厅里其他人很自然地分为不同的圈子闲谈。
“喏,这个你拿着。”沈惜正在旁听裴语微和张沐霖聊天,沈惋却突然把一大叠纸递到他的面前。
“什么东西?”
沈惋正要回答,秦一诺跑了过来,兴冲冲地说:“舅舅,这都是我画的!”
“哦?”裴语微显得比沈惜更感兴趣,把一大叠画抢到手里,翻看起来,“诺诺,这些画都是你画的?”
“嗯!”秦一诺扬着脑袋,神色间满是小骄傲。
沈鸣锋、沈纯蕤这两个小家伙也跑了过来,挤在裴语微左右,凑热闹似地分了几张画,一边看一边大惊小怪地“哇”上几声。
沈惜就站在裴语微身后,看了几张画,扭头问姐姐:“这些画都送给我?”
“想得美……”沈惋白了他一眼,秦一诺又兴奋地抢话:“不是,舅舅,我们老师要我们每个人都出一本画册,还缺一个序言……”
“这就是你的任务!”沈惋接过女儿的话头,“她们幼儿园搞得挺正规的,要家长把孩子们平时的画收集起来,选一部分做一本个人画册,还要求家长为画册写一篇序言。画呢,我和子晖都选好了,就是这些,序言你来写,这些画你看一遍,找找感觉,要写画册序言,总不能连里面有哪些画都不知道吧?”
沈惜莫名其妙:“为什么要我写?我又不是家长。”
沈惋懒得解释,摆摆手:“反正交给你啦。”秦一诺拉住沈惜的手使劲摇:“舅舅给我写嘛!”
“好好,写写,我写!”如果是面对姐姐,沈惜还能厚着脸皮讨价还价,面对小外甥女,他就没招了,“舅舅一有空就给你写!”
“那不行!”沈惋又白他一眼,“诺诺她们幼儿园下周一要办暑期素质训练营,那时候就要展览画册,明天子晖要拿这些画去印出来,今天晚上你必须把序言写好!”
沈惜摊摊手:“姐姐,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早点给我?”
“老师昨天才布置任务,今天就拿画给你,迟吗?”
沈惜苦笑:“呵呵……不迟。”
“你可要好好写哦,给你外甥女挣点面子!”
“那当然了!”沈惜揪揪秦一诺的脸蛋,引得小家伙连连抗议,还想继续蹂躏她的小脑袋,刚离开沈执中房间的沈伟长却过来招呼他:“老三,爷爷叫你进去一下。”
“好。”沈惜毫不迟疑地走了过去,心里却颇有疑惑。
如果今天沈执中只找沈伟长谈,那很正常;如果他要挨个找每个小辈,那第二个似乎不该轮到自己。
当然,沈惜也明白,从沈执中的角度出发,在家中做任何决定,无需过多考虑小辈们的想法,不必拿出官场上那一套,在自己的子孙辈间搞什么平衡。
沈惜和爷爷的谈话持续了半个多小时,在他之后,沈执中没有再找别的孙辈谈话。
一家人聚到下午三点多,除了沈伟长一家,其他人都陆续离开。
裴语微晚上回父母家吃饭,沈惜还有别的安排,没有与她同行。
这两周沈惜最主要的工作是为袁姝婵公司那本宣传画册拍照,任务完成了大半,合并前那两家高速公司多少也都有存货可用,画册素材已经凑了十之七八,所以今晚袁姝婵约沈惜同去“煜文化”工作室见郭煜,委托方、摄影师兼文案作者和设计师三方碰头讨论一下细节。
“煜文化”工作室位于丽桥区北部一栋五层商用楼顶层,再往北走几个路口,就到云明区的大学城,在商业氛围极其醇厚的丽桥区,这里算是文化气息最浓的区域,周围建有不少咖啡馆、西餐厅、绿地公园,还有音乐厅和博物馆。
当然,入夜后稍显冷清,除了几家西餐厅还算灯火通明,其他的要么关了门,要么外观灯光显得较为昏暗,不如其他的商业区那么繁华。
接上袁姝婵,先一起吃了晚饭,赶到工作室时差不多是晚上七点左右,今天是周末,时间又晚了,工作室里只有郭煜一个人。
郭煜这个名字,沈惜听过很多次,见面还是第一次。
见到真人后,沈惜就更可以理解袁姝婵为什么愿意和这个已婚男人来往,即便是从他的角度去看,他也确实是个有魅力也有趣的男人。
对三十岁出头,思想开放,世事通明,对男人又有足够要求的袁姝婵来说,只要不期待和郭煜有更深入的发展,那他确实是个好目标。
对“沈老师”之名,郭煜也是久闻了。
他认识很多摄影师,说实话,接了画册设计的任务后,由他安排摄影师才是最为顺理成章的事,就算是文案,他也能找到合适的人来写,但在这方面,袁姝婵没有留下商量的余地,她只信任“沈老师”。
见到沈惜,郭煜略感意外,这位“沈老师”比他想象的要年轻一些,本以为至少会和自己同龄,甚至可能比自己更老,但事实却相反。
多接触一会,看他的谈吐气质,郭煜好像又有些理解为什么袁姝婵会给予他那么大的信任。
只是,这种信任仅仅只是因为这个男人的能力或气度吗?
作为袁姝婵的炮友,郭煜难免想到别的方面去,只是这种事只能在心底暗自揣测,不可能拿到台面上来讲,难道还要问问沈惜是不是也操过袁姝婵,然后再相互交流一下经验,顺便来个3P吗?
就算玩3P,沈惜也不会是郭煜的选择项,他之所以不排除带袁姝婵去玩3P的可能,为的是深化对她的掌控,这个在他的经验中最难搞定的女人,一旦走到能接受他带来的其他男人的地步,那就意味着自己对她的控制更强了。
3P是过程中的一步,是他最终掌控袁姝婵的手段,而不是目的,所以他不绝对不需要找一个对袁姝婵的影响力好像还要更胜过自己的男人来玩3P。
简单寒暄后,三人很快进入工作状态。
郭煜和沈惜之间确实有很多事需要商量。
沈惜需要了解郭煜对他拍的照片的评价,还有可能会被交代再去拍些体现设计师思路的特定场景的照片;郭煜也需要了解沈惜所写文案的行文结构,标题、小标题的设计思路,以便在设计时更好地调整细节。
袁姝婵时不时作为委托方进一步解释本方的需求,提出更多的可能性以供另外两人考虑。
在沈惜解说文案时,三方的沟通很顺畅,郭煜对他拍的照片也比较认可,直到由郭煜介绍他目前暂定的设计思路以及照片的筛选情况时,终于出现了第一次分歧。
郭煜从文件夹里找出一张收费站夜景的照片,他想用这张照片作为画册第一部分的首页主打照,没想到沈惜和袁姝婵却异口同声地说:“不行!”
“为什么?”
袁姝婵微笑:“这张不够重!”沈惜没说话,从郭煜手里接过鼠标,打开存图的文件夹,选出三张照片复制到桌面:“我觉得这些里面可以挑一张。”
他选的这三张照片,一张是合并后的高速公司的现任董事长在某个建设现场,一张是现任总经理在春运期间现场指挥高速路段铲雪工作,还有一张是一个重大会议的全景图。
郭煜想坚持自己的选择:“这三张拍得很一般,构图还是这张好,这几张我准备放到后面一点的位置。”他有些纳闷,因为他选的照片是沈惜亲自拍的,相反,沈惜选的那三张却都是过去的老图,他为什么要反对自己的照片呢?
难道只是为了反对我?
“这不行,第一部分不能光考虑构图的。”袁姝婵慢慢地解释。
设计方面,郭煜是绝对的内行,如果仅从质量角度考虑,他选的照片确实更好,问题是他没在国企呆过,更没有政府部门的工作经验,不懂在国企文化里有很浓的官场味道,有些照片就算质量再烂,也必须放在最显眼的位置。
思维方式的差异,有时很难扭转,在袁姝婵想来是天经地义的事,对郭煜来说却有些无法理解。
好在沈惜很明白国企那一套,他和袁姝婵意见一致,无形中反对意见就显得比较有力,毕竟现场只有三个人,就算是少数服从多数,他们也已经占据优势。
经过袁姝婵和沈惜的反复解释,郭煜好不容易理解了其中奥妙,可还是不甘心直接听从沈惜的建议,又在文件夹里找了好一会,才翻出一张符合袁姝婵要求的照片。
沈惜也无所谓郭煜用不用他选的照片,只要合适就行。
继续往下看暂时选定的照片,很快又发现了一个问题。
“等一下,我看看……”沈惜凑近屏幕,仔细地端详一张老照片,“这张要换掉。”
郭煜还是不解:“为什么?”这是一张省市领导视察的照片,放的位置也很要紧,没什么问题啊。
沈惜指着照片里的某个人,问袁姝婵:“这张怎么能用?你送照片给郭总的时候,不先把一下关的吗?”
袁姝婵定睛去看,这是一张两年多前的旧照片,显眼位置有个人物是当时尚未落马,但此后不到半年就被双规的原交通厅副厅长,这样的人,当然绝对不适宜出现在展现企业面貌的宣传画册中。
“我还真的没注意!”袁姝婵大叫侥幸,“叫你一起过来还真是对了!”国企有国企的行事风格,会有很多更复杂的考虑。
郭煜的强大在于专业,但有些方面,他无能为力。
袁姝婵自己当然是懂的,但不能强求找出每一个细小的错误,还是需要一个人兜底把关,这方面,沈惜绝对能让她安心。
除了几个小插曲,整个碰头会进展还是很顺利。
专心做事,时间会过得很快,等三个人把目前能确定的内容全都过完一遍,这才发现不知不觉已经快晚上十点钟了。
沈惜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最后这段时间因为很少有异见,注意力一直放在电脑屏幕上,他的坐姿基本上没变过,结束后才觉得有些腰酸。
“就这些?”
“嗯,暂时就这些。”袁姝婵也站起来,绕着桌子转圈,活动着身体,“有些照片你还没拍呢,等都到位了,我们最后再碰一次。”
“行,不早了,你走吗?”沈惜想起刚才和袁姝婵一起过来时,忘了问要不要送她回家。
如果换在别的场合,无需此问,他送来的人,当然也该由他送回,除非袁姝婵自己临时改主意,但今天有些特别,还有郭煜在场,沈惜不确定袁姝婵计划跟谁走。
果然,袁姝婵说她还有些事要和郭煜商量,暂时不走。
沈惜也没多想,袁姝婵说的可能是真的,也可能只是托词,这和他无关。
与两人告别,他离开“煜文化”工作室,和工作室同处一层的另一家公司黑灯瞎火,毫无人气,楼道顶灯坏了几盏,时不时就要步入一小片阴暗。
电梯下楼过程中也没遇到什么人,直接来到一楼。
时间真的不早了,整栋商用楼好像已经人去楼空。
走出电梯门的瞬间,沈惜突然有点犹豫,隐隐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一时却想不到。
他的车停在商用楼后的一个小停车场,上车后,他给裴语微打电话,说自己刚忙完,准备回家。
裴语微洗过了澡,正躺在床上看书,两人约好第二天上午见面。
驾车往东走,开出大概十几分钟,沈惜接到姐姐的电话。
“写得怎么样?明天早上子晖去你家取你的大作,几点钟比较合适?”
听到这句话,沈惜终于想起自己到底忘了什么。
秦一诺的那些画,被他落在“煜文化”工作室了。
因为有几张画的纸张较大,又不方便折拢,所以沈惜从爷爷家离开时,拿了个粗布袋装画。
到郭煜办公室后,他随手把这个袋子放在办公桌旁的空地上,走时却忘得干干净净。
这下可麻烦了,今晚要写好序言,可那些画沈惜只看了不到五分之一,难道要在基本不了解秦一诺画了什么的状态下乱编一段序言出来吗?
沈惜可不想这么糊弄小外甥女。
那就只能赶紧回去取画了,但愿那两人还在工作室!
沈惜毫不迟疑地在下一个路口掉头,立刻给袁姝婵打电话,却始终无人接听。
过了几分钟再打,还是没人接,这下倒也不必再打了,再过两个路口就能到工作室楼下。
从离开到现在满打满算不过半个小时,那两人还没走的可能性很大。
当然他也做好了两人已经离开,而整晚袁姝婵的电话都打不通的准备。
如果今晚不能把画拿回来,沈惜决定先写出一个大框架,等明天上午想办法联系到袁姝婵,拿回画来再补齐细节。
只是那样一来,就得通知姐夫至少等中午以后再过来,留出半天时间,想必彩印成册也不成问题,不至于耽搁秦一诺后天去参加训练营。
赶回工作室楼下,沈惜直接把车停在路边,小跑着冲进楼,坐电梯直奔顶层。
走出电梯后,他的第一个动作就是往右看,通道远处有亮光,正是从工作室门厅透出来的。
今晚工作室只有他们三人,既然灯亮着,说明那两人还在,沈惜的心情一下子就放松了,原本匆忙的脚步也从容了许多。
推了推工作室的玻璃门,跟他走时一样,门并没有锁。
夜间这里除了门厅前台位置开了顶灯,就只有过道上还亮着几盏灯,设计师们日常办公的大工作间完全暗着,另有几间独立办公室则门扉紧闭,只有过道最尽头那间办公室没有完全闭拢的门里透出一道细弱的光缝。
沿着过道走过去,沈惜的脚步越来越慢,也越来越轻,似乎有些古怪的声响飘飘摇摇地往他耳朵里钻。
现在整个顶层可能只有两三个人,环境极静,刚走进工作室大门时,沈惜就隐约听到一些若有若无的声音,越走近郭煜的办公室,那个声音就越清晰。
这种声音沈惜哪里会听不出来,分明是一个女人正在愉悦地呻吟。
距离较远时这声音既不真切,更无法辨析,走近后,沈惜不但可以确定这声音真实存在,更能听出正在发出呻吟的女人,就是袁姝婵。
这真是个意外,沈惜对此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虽然他也算想过,今晚袁姝婵可能会和郭煜约会,但只想着两人可能会在离开工作室后去开房或回任何一人家中,哪想到他们居然在办公室就开始了?
这下变得尴尬,他既有此刻必须要进办公室去的理由,又骤然面对一个绝不该去打扰的局面,沈惜少见地发起愣来,一时不知如何进退。
“啊~~”房间里的袁姝婵发出一声迥异于前的尖叫,嗓音瞬间提升了八度,沈惜被吓得一晃脑袋,随后听她嘻笑着又说了句什么,办公室的门基本是摇拢的,只是没有关死,留了一条不起眼的小缝,声音传不清楚,大概意思应该是“刚去上过厕所,你舔也不嫌脏。”
沈惜有些恍然,看来之前袁姝婵之所以不接电话,可能是因为恰在那时去了卫生间。
郭煜含糊地应了一句,沈惜实在听不清,但仅从袁姝婵刚才那句话,就能想象他正在做什么。
“啊~~~~!”袁姝婵又叫了一声,随即喊道,“戴套啦!”后三个字显得急促而坚定,声音大得连门外的沈惜都听得清清楚楚。
郭煜笑着:“等会,先让我……!”随即就隐约有“啪啪”声传出,袁姝婵呢喃着又轻声说了句什么,“啪啪”声迅速急促起来,感觉就像原本只是敷衍地拍手,很快变成了热烈鼓掌,门外听袁姝婵说话本就含糊,此刻她能发出的只剩喘息和呻吟声了。
沈惜悄然呼出一口长气,自嘲地一笑,正想离开眼下这个尴尬的位置,突然断断续续听郭煜问道:“那个沈老师,……竞争对手啊?”骤然发现自己被提到,沈惜下意识停下脚步。
袁姝婵给了个简短的回答,应该并没有直接回答,郭煜又问:“……只有一个人……直接……里面,是不是他啊?”
袁姝婵又回了一句,突然提升音量说:“反正不是你……好啦,你说只操几下的,戴套!”
“今天……月经刚……安全期……”
“那也不便宜你!”
“那射在屁……”
“谁说今天让你操屁眼?”
“不让……润滑液干嘛?刚才你……我看到……”
“带了就要用吗?反正我…………”
房间内的对话有些含混,袁姝婵的声音尖利些,基本还能听全,郭煜的话是断断续续的,但大概意思都能明白。
沈惜觉得听到这儿也就差不多了,他早就想走,之所以多听了一会,是因为刚才郭煜提到了自己,此刻这个话题已经被袁姝婵岔开,她现在说话尾音都发颤,嗓音越来越细越来越腻,明显是渐入佳境,那自己还在这儿干嘛?
难道要听完整场吗?
沈惜无声地沿着过道走回到门厅,尽可能小心地拉开玻璃大门,离开工作室。
走向电梯的路上,他一直在想该怎样才能在眼下这个局面顺利拿到外甥女的那些画。
直接打断两人肯定不合适,一直等着也不妥,谁知道他们准备在办公室里玩多久?
明天是周日,万一他们就准备在这里玩个通宵呢?
自己还一直傻等下去?
来到楼下,沈惜基本有了主意,又拿出手机拨给袁姝婵。
过了好一会,袁姝婵才接起电话。
“你还在郭总那边?”沈惜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在,怎么了?”可以理解,袁姝婵回答得很简略,但她的声音却意外地听上去显得很平淡,没有任何异常,也没伴随着任何可疑的杂声,包括皮肉撞击声、喘息声,一概没有。
这原本是通话时最正常的状况,但因为沈惜了解她现在的真实状态,电话中她表现得如此“正常”,反而让他感觉古怪。
“嗯……那个,我落了个东西,你帮我看看,郭总办公桌左边地上有没有一个袋子?”
“有!”袁姝婵很快就回答。
“里面有我今天晚上要用的东西,你反正还在那边,随便什么时候你准备走了,帮我带下来呗。”沈惜本想说自己过会上去取,给两人留足收拾衣着,消灭痕迹的时间,但想想还是算了。
两人正在兴头上,来个电话稍微干扰一下也还罢了,在短短的通话过程中,他们多半压根就没停下来,只是动作起来稍微小心一些,这种状态甚至还可能激发更大的乐趣。
但如果自己说很快就要回去,就他们势必要停下来了,这很讨人嫌,沈惜不想这么不识相。
袁姝婵没有马上回答,停顿了片刻才问:“你在哪儿?”
“我……”沈惜同样犹豫了一下,盘算着怎么说更合适,“我还在回来路上,快到工作室楼下了。我懒得上去,到了我就在下面等一会,你也不用急,安心把你要谈的事谈完,随便什么时候下来都行。”
袁姝婵几乎一点都没有犹豫:“等你到了,就给我电话。”
沈惜不想彻底扫了他们的兴,赶紧说:“不用,等你的事完了,给我打电话。”
“我马上就可以下去。”
沈惜楞了一下,这也太快了吧?
“你不是还要和郭总谈事吗?”
“谈完了。”袁姝婵淡定地说,“我收拾一下东西,十分钟后就可以下楼,你呢?”
“哦……”既然袁姝婵如此确定,沈惜也就不再啰嗦,“十分钟后,我肯定也到了。”
“行,到时候再给你电话。”
袁姝婵约的是十分钟,事实上才过了八分钟她就打来电话,问沈惜把车停在哪里。
沈惜说就在楼前的马路上,很快,袁姝婵的身影出现在商用楼出入口处,她不但是把那一袋子画带下来,还直接上了沈惜的车:“走吧,捎我一段。”
沈惜没有多问什么,发动了车子。
不知为何,两人间生出一丝空前的尴尬,好几分钟都没有交谈。
还是袁姝婵先开了口:“你刚才上来过吧?”
沈惜没否认:“你怎么知道?”
“如果你没上来过,更合理的做法应该是直接上楼来拿吧?非得要我走的时候带下来给你,那就说明你应该知道我在上面干嘛,不想现身喽。”
“不好意思,打扰了。”心思被看透,沈惜有少许赧然,但对方是袁姝婵,倒也无妨。
袁姝婵通过车内后视镜里看着沈惜:“你在办公室外面听到的?”
“听到了一点点。”沈惜实话实说。
“听到些什么?”
“听不清,但至少能听明白是怎么回事。”
袁姝婵稍显刻意地把视线从后视镜直接转到沈惜脸上:“真的假的?”
沈惜撇撇嘴:“我没必要说假话吧?”
“你知道的,我跟他上过床了。”
“我知道,其实我本意真的不想干扰你们。”
“这个我也知道,其实我无所谓你干不干扰的,今天在办公室做不在计划内,我是真的有事要跟他说,突然有了感觉才做的。接了你的电话,感觉凉下来,觉得没意思了。就算你没叫我拿东西给你,也没有冲动了。当然,如果没有你这档事,多半还是会做完吧,毕竟是两个人的事,不是说我突然凉了,就直接中断。既然要拿东西给你,那还是算了,又不是没有以后。”袁姝婵明显缺失没太把这事放在心上,突然促狭一笑,“要说真难受的,恐怕是你们男人吧,刚激情一半,说停就停,是不是会很难受啊?哈哈……”
沈惜想了想,忍不住也笑了:“哈哈,那郭总是要恨上我的。不过对他,我没必要抱歉,随他去郁闷吧。”
袁姝婵对“男人”这个话题多了兴趣,八卦地问:“那你刚才有没有郁闷?”至于是哪个“刚才”,就不必细说了。
沈惜认真想了想:“嗯,这个……怎么说呢?总会有些男人的小情绪吧……”
“我就是好奇,所谓‘男人的小情绪’都有哪些呢?”
“你想魔术大揭秘吗?呵呵……”沈惜冲她做了个无奈的表情,“每个人肯定都不一样。情绪不一样,同一种情绪的轻重程度也不一样。只说我的话,最主要的是感慨,包含这些年我们从相识开始的回忆,肯定也有点小妒忌。”
袁姝婵会心笑笑,不再细究。
以他们两人的关系,这个话题说到这里,既是默契,也是分寸。
“你一接电话就下来,郭总没意见?”虽然完全没必要担心自己会不会影响到袁姝婵和郭煜间的关系,反正他们的关系也摆不到台面上来,真要影响了也无大碍,但毕竟是自己中途插了一手,沈惜觉得还是应该问上一句。
“有意见也得忍着。”袁姝婵把这事看得很明白,“我又不是他老婆。我跟他,和我跟你的关系不一样。我们两个,有情感的投入在里面,虽然不一定是爱情。有时候我觉得是爱你的,有时候又觉得确实只是朋友关系,偶尔会有一点点迷惑。而我和郭煜之间就很清楚,其实他连算朋友都很勉强,只是个聊天比较投机的熟人,也算有趣,性方面又合得来。现在我是单身,如果遇到一个像你这样的男人和一个郭煜那样的男人,可能这两个男人都有机会和我上床;但如果我在婚姻状态内,要为某个男人出轨,那就只可能是和当年的你,郭煜的话,不值得为他把自己的人生搞得那么复杂。所以他现在有没有意见,我不care,大不了就断了这个关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沈惜淡淡一笑:“毕竟是结了婚的男人,我多几句嘴。如果是你正牌的男朋友,我就啥都不说了。”
“我知道。”
袁姝婵到家后不久,接到郭煜的电话,语气平静之极,全然没有郁闷之情。
对男人来讲,这看似简单,其实真是很见心胸气度,这也是袁姝婵相较于别的男人,高看郭煜一眼的原因。
郭煜的这份“大度”也不全是装出来的,扫兴是有一点,但不至于那么在意,反正原本就只是在办公室的一时兴起,不在他真正的计划之内。
他打电话给袁姝婵,为的就是提醒,别忘了明天的游戏,那才是重头戏!
又该轮到袁姝婵履行承诺,接受惩罚了。
上周六晚上约袁姝婵打保龄球,就是郭煜提出的第三场赌赛。
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郭煜发现袁姝婵会很多玩的花样,可能是得益于当年在基层收费站工作那几年里,生活过于单调,每到休息日她就要约上朋友疯玩来排遣压抑。
于是郭煜提出在台球、飞镖、保龄球这三项中选择一个来赌赛,袁姝婵毫不犹豫地选了最后一项。
她的态度令郭煜生出几分警惕,看她的架势,好像对自己的保龄球技术极有信心。
郭煜不由得有些担心,别到最后弄巧成拙,还要送上门去受罚吧?
上次被袁姝婵折腾了一个下午,肉棒被搞得硬了又软,软了又硬,反复循环,可就是得不到释放,这种滋味郭煜是永远不想再尝试了,他可是正经认真担心过这种“折磨”如果多来几次,自己的性功能会不会真的受到影响。
一上手就看得出,袁姝婵确实很擅长玩保龄球,好在郭煜既然敢提出赌保龄球,也不是吃素的,两人以十一局为限,比分咬得很紧,直到最后一局,郭煜才以六比五的微弱优势险胜。
对方是堂堂正正凭本事赢的,袁姝婵也不啰嗦,立刻就问他这次想怎么惩罚?
郭煜笑嘻嘻地说暂时保密,等第二天带她去个地方再说。
第二天一大早,郭煜兴冲冲到袁姝婵家来接她,没想到睡眼惺忪的袁姝婵开门后,劈头第一句话就是:“今天没得玩了。”
“啊?”郭煜有些傻眼。
袁姝婵懒洋洋地托着腰:“昨天半夜大姨妈来了,不舒服。我本来以为最快也是明天。”
这个意外使惩罚不得不延后,郭煜略感扫兴,但掩饰得很好,半点也不露,殷勤地劝袁姝婵回床上休息,帮她把空调温度调整到最合适;然后跑去厨房烧了开水,先这么放着没倒出来,下楼买回早饭后,才往保温杯里灌入还没完全凉透,但已适宜入口的温水放到床头;后来还帮袁姝婵打扫了整个屋子的卫生,简单弄了顿午饭,忙活了整整半天,这才离开。
可能是因为郭煜的这个态度,袁姝婵也就特别在意自己还欠了一次“惩罚”这件事。
这周五月经一结束,她立刻通知郭煜可以“还债”了。
但因为之前已经约了沈惜周六晚上同去工作室,所以两人把“处罚”这个节目安排在了周日。
和上周一样,郭煜早早就到了袁姝婵家,两人一起吃了早饭,八点半出发,直奔城北方向而去。
袁姝婵不太喜欢被蒙在鼓里,尤其是今天她面临要被“惩罚”的困境。
“这是要去哪儿啊?”
“去榆顺。”
“去那么远啊?干嘛这么麻烦?明天还要上班呢!”袁姝婵没想到郭煜的计划是要去北部的榆顺县,这段路程可不近,从市区到榆顺县城至少也要将近两个小时吧。
“其实就在高速边上,只不过归榆顺管,出了虎川就快了,算城乡结合部吧。那一段不是温泉多,农家乐、休闲度假宾馆什么的也很多嘛,我朋友也在那边开了家宾馆,咱们去那儿。”
袁姝婵对他这么大动干戈的行动保持警惕:“还要专门去这个地方,今天你到底想玩啥?”
“嘿嘿,这个不急,到那边就告诉你。放心,不算远,晚上吃过晚饭就回来,不耽误明天上班。”今天的节目,郭煜计划很久了,安排得还算周密。
事实上,带女人去那个朋友开的宾馆玩,是郭煜的保留节目,一切都驾轻就熟。
之所以总要带上玩得好的炮友到那边去一两次,当然是因为那个宾馆别有玄机。
这一路还算顺畅,市区里走得稍慢一些,出了城北的高速口就快多了,只用了半个多小时就下高速,又走十几分钟的乡镇公路,到了今天的目的地。
这家宾馆的规模不大不小,前后两栋楼,甲楼略高些,看着有八九层,乙楼只有五层,两者之间在二层和四层分别有回廊连接。
郭煜订的房间在乙楼的顶层,事实上,整个楼层总共只安排了四个房间。
走进最靠东边的一个房间,是个豪华套间,光起居间就有二十多平方的面积。
“为什么非要来这里惩罚?”袁姝婵一直惦记着这个问题,说实话,这会好奇心已经压过了对未知的担忧。
“进去就知道了……”郭煜满脸莫测高深的笑容,指了指右手边的卧室。
卧室面积更大,有四十多平方大小,北侧墙上开有小门,里面应该是卫生间;房间正中有一张大床,三四个人躺上去乱滚也不成问题;整个南面的墙都是大落地玻璃窗,挂着粉色的窗帘;床和落地窗之间的地上装有一个椭圆形的大按摩浴缸,离浴缸不远,还有一张藤制吊椅。
这些都只是普通配置,房间里最引人注目的,是在床的两侧各摆了一样东西。
北边靠近卫生间的位置,是一张类似在医院做妇科检查时用的椅子,但也只是形似,细节上大有不同;落地窗边摆了一架形状古怪的金属台,形制不一的金属管以不同角度拼接在一起,似乎还可以随时变换形状。
这两样东西光这样摆放着,就透出十足的“邪恶”气息。
“就是想用这些东西折腾我?”谜底即将揭晓,或者说大半已经揭晓,袁姝婵反倒变得淡定,走到妇检椅旁,好奇地摸了几下。
和正规的医用妇检椅不同,这张椅子的主体是钢制的,供人平躺的长垫部分应该是真皮的,摸着还挺舒服。
郭煜也走过来,一边解着这张椅子上几个扣好的皮带结,一边解释:“上次你不是折腾了我一个下午嘛,让我兴奋又不能发泄,你玩得很开心哈?我觉得这招挺好,想跟你学习一下,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怎么样?很公平吧?”
“切!没创意,就知道抄袭!”袁姝婵送给他一个鄙视的眼神,“那也没必要跑这么远过来啊。在家不能玩吗?”
“不是抄袭,是模仿,而且还有所升级!”郭煜一本正经地解释,拍了拍身前的皮垫,“这里不是有这些家伙嘛,能玩得更自在一点,在家里要是绑你还得用丝袜、围巾什么的,这儿直接可以用这个!”他刚好解开了一个皮扣,使劲扽了扽皮带,“待会你就到这张椅子上面,我也好好刺激你一个下午,让你尝尝欲望不能平息又无法满足的滋味。”
“哼!怕你啊?”袁姝婵撇了撇嘴。
清楚郭煜今天的惩罚方式后,她反倒放松了,虽说那滋味肯定也不好受,但应该还在可接受范围之内,何况就算难以忍受又能说什么呢?
上次她用一套玩过郭煜,换到自己身上不正是报应不爽?
袁姝婵故作不屑地走开去,转到窗边,摆弄了几下金属架,这个架子可以移动,多根金属管可以分解、转动,组合成不同外观,有几根管子上带着皮带扣,明显也可以把女人架在上面摆成各种形状。
“这里算是你的秘密淫窝?你在这里招待过很多女人吧?”袁姝婵似笑非笑地瞟了郭煜一眼。
郭煜摆摆手:“什么秘密淫窝?哪有那么夸张?就是我朋友顺应市场的一个小尝试,这里别的房间都很普通,只有这层楼,四个房间都是这样的情趣房,也不是完全对外开放的,现在知道的人不算很多,主要是朋友们互相介绍,生意还不错。这年头,喜欢多玩些新鲜花样的人越来越多了,一般夫妻也可以来尝尝鲜。”
“你肯定照顾了朋友很多生意吧?”
“嘿嘿,来过几次,偶尔,偶尔……”
袁姝婵无意中抬头,发现妇检椅上方装的是玻璃天花,复杂的镶嵌方式,使得一块块玻璃彼此反射,一眼望去能看到无数个自己的影子,和椅子右手边墙面上巨鲸形的大玻璃镜相辅相成。
“切,装腔作势!鬼才信你是偶尔来一次。无所谓了,我只想知道接下来你是怎么安排呢?”
郭煜抬手看了看表:“现在十点多,先休息一下。吃过中饭,我们十二点正式开始。你上次折腾了我一个下午,这次我也还你一个下午,六点结束,吃过晚饭就回家,怎么样?”
袁姝婵摊开双手:“今天我没人权,随你安排吧。”今天从两人游戏的角度来讲,她是被动的一方,郭煜的安排也没什么问题,她也就不多啰嗦。
十一点左右两人吃了饭,到外面稍稍散了会步,免得一会过于激烈的运动影响到肠胃。
快到十二点时,两人回到房间。
下午要玩什么,郭煜已经交代得足够清楚,不必等他催促,袁姝婵就脱光衣服,坐到那张情趣妇检椅上,整个上半身都平躺在真皮垫上,双腿大大张开,蹬在左右两边的架子上,十足就像在医院接受妇科检查似的。
唯一的不同,是郭煜用皮带将她的脚踝和膝盖以下的小腿部位紧紧扣住,使她只能一直保持这个羞耻的姿势,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可能合拢双腿。
这张椅子和医用妇检椅还有一个不同,是上半部在躺着的人的双手位置朝两侧还有两块像机翼延展开一样的平板,这是用来绑手的,袁姝婵躺好后伸直双手,手腕和手肘部位也先后被皮带扣住,如果不看下半身,她这副双手张开的架势,倒有点像受难的耶稣。
等所有的皮扣都收紧,袁姝婵就被死死地绑定,一点都动弹不得。
对郭煜把自己绑成这样,她也毫无异议。
玩游戏必须公平,上次她玩郭煜时,也把他绑得结结实实,换成自己,“享受”同样的待遇天公地道。
“好了,骚母狗,准备好没有?我要开始收拾你喽!”郭煜也脱得一丝不挂,绕着椅子转圈,不时伸手在袁姝婵身上摸一下,揉一把。
袁姝婵哼了一声,摆出毫无畏惧的姿态,都不怎么看郭煜,大部分时候把视线自然地投向正前方,因为是躺着,所以她看的其实就是天花板。
她现在保持的这种姿势,在头顶的玻璃上折射出百十个倒影,落在她的眼中,就是一个个或大或小或远或近的双手平摊、双腿大张的裸女的身影,面目虽然模糊,但毫无疑问都是同一副面孔,也就是她自己,倒也透着一丝别样的淫糜。
郭煜嘻嘻笑着,转动妇检椅下方的一个摇把,随着他的摇动,袁姝婵觉得整个人都在往后倒,不由得惊叫出声。
好在她最终没有落入头下脚上的窘境,椅子只是朝后慢慢倾斜了30°左右,使她的下身斜斜上翘,比脑袋的位置略高出一些。
郭煜走到她两腿之间,很方便地就俯身到她股间,认真地吮舔起肉穴来。
对于任何会玩女人的男人而言,袁姝婵那个骚香滑腻的下体毫无疑问是上等的美味,郭煜“吃”得津津有味,啧啧出声。
在袁姝婵经历过的男人中——其实只有三个——郭煜前戏的本领一点都不输于沈惜,甚至可能更好,她本想在受罚过程中保持淡定,就算最终还是会失态,也要尽可能地往后拖延,能抵抗多久是多久。
但郭煜舔得太舒服,明明惩罚刚开始,她就已经来了感觉。
底下那个小肉蒂很不争气地挺了出来,臀肉和皮垫间没过多久就变得冰凉滑腻,她知道这是因为淫水已经流得满皮垫都是,自己整个屁股等于是坐在这滩淫水中。
又过了一会,甚至连并没怎么被爱抚过的乳头也争先恐后顶了起来,硬硬的,鼓鼓的,摆出一副做好准备邀请男人来好好品尝的姿态。
肉体已经不可抑制地被挑逗起来,袁姝婵现在能做的是控制情绪,不让本能的肉体欲望彻底压倒自控力,强压要开口呻吟的冲动,一声不吭。
郭煜的脑袋从她两腿间慢慢浮现,把下巴搁在她身上,笑道:“何必要忍呢?忍也没用的,你昨天晚上也是忍啊忍的,后来不照样叫得那么骚?有感觉就叫出来嘛,我特别喜欢听你叫。”一边说,他一边用拇指肚搓着肉蒂,并没有停止对袁姝婵身体的刺激。
袁姝婵又哼了一声,仰起脑袋,用下巴对着他。
郭煜也不着急,慢条斯理地在她的下体玩了足足十分钟,直到嘴边都糊满了淫水,这才慢悠悠地转移阵地,沿着上半身的正面一路舔上来,直到胸前,轮流吸吮起了两个已经硬挺的乳头,同时也没有放过下身,一根中指完全没入泥泞一片的肉穴温柔地搅动,拇指则继续揉搓肉蒂,另一只空着的手时不时地抓揉几下暂时没被舌头照顾到的那个肉球。
大部分敏感带同时遭到攻击,袁姝婵浑身过电般酥麻酸痒,百味杂陈,只能紧咬牙关,竭尽全力不张嘴乱叫,但诱人的哼鸣实在憋不住,时不时会从鼻间冒出。
郭煜听得很开心,有时婉转的“嗯”比夸张的“啊”更能令男人兴奋。
很快他又换了花样,插在袁姝婵肉穴中抠弄的换成了大拇指,留出一点张开手指的空间,将无名指伸向了下身另一个洞穴。
黏腻的淫液喷涌不断,根本无需别的润滑,就能很顺利地把一个指节顶进屁眼。
两根手指一前一后、一进一出地抽动,带给袁姝婵一波波奇异的刺激。
按说,用同一只手完成这套动作算是高难度了,但郭煜做来熟极而流,显然不是第一次这样操作。
与此同时,郭煜暂时停止了对肉蒂的揉搓,适当的休息也是必要的,阴蒂受刺激太多,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送给袁姝婵一波高潮,那他费这么大的劲,就不是在“折磨”她,反而是在让她享受,吃饱饭没事干吗?
必须要时不时将袁姝婵悬至半空,然后再松手让她坠落,这才能令她从肉体到心灵充满饥渴嘛!
眼看面前两大团肥乳上已经均匀地涂满了自己的口水,郭煜挪了下步子,把嘴凑到袁姝婵的唇边,稍显粗野地将舌头伸进她的嘴里。
他吻得十分热烈,恨不能把两根舌头打成一个死结。
这番热吻险些使袁姝婵窒息,等郭煜终于松口时,她还没能从刚才的疯狂里恢复过来,略显失神地张开嘴,眼神迷离。
郭煜带着一脸坏笑,低头将一小团口水滴到她的嘴里,袁姝婵突然回过神,刚要抗议,双唇却再次被郭煜吸住,两条舌头再次死死交缠,郭煜还疯狂地从她嘴里吮吸口水,底下两根手指的抽插也变得越发迅猛。
随着上下两端攻击的同时强化,袁姝婵再顾不上刚才他的小小冒犯,全情投入在又一轮热吻中。
一边吻着,郭煜一边换了中指插入肉穴,猛地加快节奏,来了一轮疾风暴雨般的抽插,在两人的唇再次分开时,顾此失彼的袁姝婵一时没顾得上要抑制自己,终于忍不住叫出声来。
郭煜笑得很灿烂:“爽吗?骚母狗?”
“嗯……爽……啊……啊,好爽……”
“被一根手指插也这么爽啊……”
“嗯……嗯……爽……快一点,快一点……”
“那可不行……”郭煜坏笑着抽出手指,换到阴蒂上轻轻揉按。
他就是要反复变换节奏,让袁姝婵总是能站到门边,却就是迈不进去腿。
“嗯~~”袁姝婵清楚自己今天的命运,欲望可能会一直被吊在半空,无法得到满足,但还是抱着一丝希望,也许这男人忍不到最后。
她缓缓扭动身躯,发出一阵阵妖娆的呢喃,盼着这样多少能勾起这个男人的欲望。
又玩了一会,郭煜停下动作,走到床头柜边,在包里翻出几样东西,这才回到袁姝婵身边。
他手里拿的是两个跳蛋,先给蓝色那个戴上套,放到肉穴边蹭了几下,抹足了淫水,随后把整个跳蛋都塞进屁眼,只留一根线在外面,已经打开开关的跳蛋像自带小马达似地欢快地震荡,在肛道中狂舞。
“嗯~~啊~~”袁姝婵被开到最大功率的震荡刺激得浑身发颤,连叫声都变得一波三折。
“你看我对你多好,比你上次对我仁慈多了,这样很爽吧?”郭煜一本正经地夸着自己,把另一个粉色的跳蛋按到袁姝婵阴唇之间,时而在阴蒂上跳跃,时而探入肉穴中震颤。
过去袁姝婵自慰时顶多用一根仿真肉棒,几乎没用过跳蛋,唯一一次体验还是在没离婚时,前夫林跃纯粹出于好玩,在网上买了跳蛋,她简单试了试,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就放弃了,那个跳蛋后来都不知道被她丢在了哪里。
今天袁姝婵总算是被动地体会到跳蛋的滋味了,尤其是肛道里那个,震得她整个下体都麻酥酥的,下身后半部像是完全松弛下来似的,她隐隐然冒出一个荒唐的念头:不会被震得失禁大便吧?
那可真丢死人了!
郭煜忽前忽后地忙乎了好一会,再次变化花样,选择的时间点恰好就在袁姝婵的阴蒂被“折磨”得充血兴奋到极点,一股高潮隐隐蓄势待发的前夕。
她叫得嗓音都有点发哑,浑身大汗淋漓,就在这时,跳蛋突然离开她的身体,欲望的洪水瞬间落潮,只有最后几朵小浪花迎着堤坝扑腾了几下,但就是翻不过去。
袁姝婵难耐地扭了动身躯,叫声中满是不甘和不满。
但郭煜并没有理会,而是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到乳房上,一边把跳蛋按到乳头上,一边却捏着袁姝婵的脸颊,将她的脸偏转过来对着自己的方向,把肉棒捅进她的嘴里。
男人和女人多少还是不同,袁姝婵上次可以一直刺激郭煜,但本人并不会因此受到太大的刺激,而郭煜绝不可能整个下午都忍着欲望不释放。
看袁姝婵被自己玩得不上不下欲火空焚固然有趣,但他的肉棒在这个过程中同时被挑逗得坚硬如铁,如果不能释放,那今天到底算是玩袁姝婵还是玩他自己?
但是这种释放又不能便宜了这女人的肉穴,用她的嘴来发泄成了最佳选择。
可能是今天他忍得辛苦,又不必刻意压抑,放进袁姝婵嘴里才抽插了两三分钟,郭煜就有了射精冲动。
他没有选择直接射在嘴里,而是在爆发的瞬间猛地抽出肉棒,对着袁姝婵射了个满脸开花。
他憋了好几天,这波射精量多味重,浓稠的精液一股股猛射,一下下打在袁姝婵的眼皮上、鼻子上、嘴唇上方,眼看着精液在她脸上炸开,顺着脸颊往下淌。
左眼皮上最浓的一股糊得她睁不开眼,一不小心有一团精液被吸到鼻孔里,袁姝婵慌张地努力呼气,想把精液从鼻腔里清掉,劲使大了,从鼻孔里吹出了一个精液泡。
虽然显得有些狼狈,可脸上满是精液,浓重的精液味扑鼻而来,已经被下身的刺激搅得神摇心驰的袁姝婵如长吟般哼出声来,带着浓浓的妖媚鼻音。
清了这一波,郭煜进入“贤者时间”,自然就更有耐心,玩得愈发细致,在此后将近一个小时里,袁姝婵全身上下所有的敏感带都一遍遍地经受诸如跳蛋、羽毛、牙刷、木夹、硅胶仿真肉棒等情趣玩具的挑逗,无数次情欲高涨到几近迸发的状态,又总在最后一刻戛然而止彻底回潮。
她早就已经放弃忍耐,叫得越来越放肆,这是她目前唯一的宣泄途径,但郭煜却连这条路也要堵死,恶作剧似地将他的内裤揉成一团,塞进她的嘴里。
在郭煜终于拿开内裤,第二次把肉棒塞进她嘴里的时候,袁姝婵的表现比上次明显主动的多,她卖力地吮吸舔弄,一方面聊胜于无地用这种方式缓解肉欲的煎熬,一方面也是想尽力挑逗郭煜,希望能刺激他对自己来些真格的。
但这点小期待还是落空,郭煜这回选择射在自己的内裤上,随后把沾满精液的那个位置贴到袁姝婵的鼻子上,她的呼吸间满是精液的气息,被这股味道熏得浑身滚烫,下半身突突胀跳,有种沸水即将蒸腾的错觉。
她张口想说什么,郭煜却不给她机会,再次把内裤揉成一团又塞回她的嘴里,坏笑着说:“实在忍不住就用舌头舔舔,上面都是精液,吃一点是一点,过过干瘾也好,哈哈。”
袁姝婵“呜呜呜”地呻吟,使劲眨着眼睛希望能开口说句话,郭煜却假装看不懂,伏到她耳边轻声说:“知道你难受,我比你要人道,等会就让你说话,如果你实在忍不住了,就好好求求我,你这样的骚母狗求操,我会好好考虑一下要不要满足你的!”
本来态度已经有些软化的袁姝婵看他这副得意的嘴脸,又被逗起了脾气,闭上眼睛不理他。
郭煜搓了搓手,从一边拿过两个刚取下没多久的木制晾衣夹,小心翼翼地夹到她两个挺得发硬的乳头上,然后蹲回到袁姝婵两腿之间,不厌其烦地用两个跳蛋反复逗弄前后两个肉穴。
又过了十几分钟,郭煜在皮垫上摸了一把,啧啧赞叹着,顺手抹在袁姝婵的小腹上:“这么多水!要不是黏乎乎的,我都要怀疑流的是尿了,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骚水?”袁姝婵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顾不上再和郭煜赌气,两眼直勾勾地盯着他,苦于嘴巴被堵住说不出话,只能一边“呜呜呜”地发出声响,一边使劲摇晃脑袋,示意自己有话要说。
郭煜慢吞吞地取出内裤,袁姝婵顾不得先多喘几口气就大声哀求:“操我吧!不行了!……”话说得匆忙,她一口气没接上,狼狈地咳嗽起来,但即便如此,还是使劲挺胸耸臀,用肢体表达着自己的愿望。
“我说了你要好好求求我……”郭煜在“好好”两个字上加着重音,“我才会考虑,而且也只是考虑一下而已……”他一点也不急,重新团起手中的内裤,就摆在袁姝婵嘴边,好像只要听不到他所期待的,就会随时再堵住袁姝婵的嘴,同时另一只手伸到她两腿之间,调整了一下那个塞在屁眼里的跳蛋的位置,摆明是一副还想继续慢慢玩下去的架势。
“求求你,操我吧!我是骚货,我是贱货,我就想被你操!快让我爽吧,我要你的大鸡巴!”袁姝婵在床上从来都不会矜持,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过去和沈惜玩情趣扮演游戏时,她也扮演过妓女,自称时一口一个“婊子”,从不打磕巴。
在她的概念里,都已经上床了,还玩清纯那纯属脱裤子放屁。
何况对她来讲,和郭煜来往本就只是为了纯粹的肉欲满足,无非是这个男人符合她挑男人的标准,本质上依然只为了肉欲。
既然目的就是这个,更没什么好顾忌的。
郭煜俯身再次转动摇把,把袁姝婵脑袋的位置放得更低,然后背对着她,将屁股凑到她的脸前:“那就让我看看你有多大的诚意吧,才射了没多久,鸡巴还不够硬呢,恐怕满足不了你这骚货!你这么想被操,总要把我搞硬才行吧?”
袁姝婵毫不犹豫地努力挺起脖子,把脸凑到他两股间卖力地舔起了屁眼。
要说郭煜今天已经很拼了,前后不过两个多小时,已经射了两次,还要努力尝试第三次硬起。
袁姝婵舌头上的功夫确实强大,手脚都还绑着,帮不上忙,纯粹只靠着一根舌头舔弄屁眼,十几分钟时间,硬是让他的肉棒又变得一柱擎天。
郭煜转过身,用硬邦邦的肉棒抽着袁姝婵的面孔:“骚母狗,让不让操?!”
“操!让你操!”
“屁眼能操吗?”
“能!”既然已经进入这个节奏,袁姝婵当然不会莫名其妙突然又设置障碍,“我一身骚肉都是让你操的!”
“我没带避孕套,怎么办啊?”
“你想射哪儿就射哪儿!”
郭煜明白这番对白不过是今天做够了前戏,吊足了胃口,使袁姝婵顾不得其他,只想赶紧先大干一场而自然产生的,不代表她从此就会屈从于自己,但无论如何,听她说这些话,还是令他大感得意。
他利索地解开所有皮扣,把袁姝婵从情趣妇检椅上放下。
双脚刚落地,袁姝婵几乎是立刻就扑进郭煜的怀里,攥住他的肉棒一边使劲撸动,一边往自己下身塞去。
郭煜抓着她的肩膀,狠狠将她掀转过来,使她面对着玻璃墙,双手扶情趣椅,翘起屁股。
在郭煜终于狠狠插入肉穴时,袁姝婵发出一阵哭笑难辨的呻吟,疯狂向后耸动臀部,努力迎合着他的撞击。
郭煜抬起头,正前方是那面巨鲸形状的镜墙,在镜中他可以看到自己,也可以看见那个扭动着的丰盈洁白的裸体女人,不由得露出一丝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