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尚融几乎一夜没睡,天快亮的时候才迷糊过去,天刚朦朦亮,忽然又是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把尚融惊醒。
“老板,他出来了?”
电话那头地图的声音听上去既紧张又兴奋。
“几个人?”
尚融也受到了感染,仿佛亲临现场似的。
“就他自己……没看见张彩霞……”
尚融暗地里松了一口气,心想,看来上帝还真是挺关照它的这个仆人,在关键时刻让她待在自己的身边。
“穿山甲他们到了吗?”
“刚到一会儿……”
“好,按照我说的做,记住,千万不要暴露自己,随时和我保持联系。”
尚融刚放下电话,就见小雅素面朝天地走出卧室,撅着小嘴责怪道:“真讨厌,折腾人家一晚上没睡好……什么事呀,鬼鬼祟祟的……”
尚融走过去,把女人温暖的身子搂在怀里,亲亲她的秀发,低声道:“宝贝儿,别管闲事,该起床了,你不是要开酒店吗?有多少事等着你去做呢,当初创业的时候,你紫惠姐这个时候都已经在上班的路上了,一定要像小蜜蜂一样勤劳才能把你的酒店开好。”
小雅松开男人的腰,嘴里说声“讨厌”就洗漱去了。
尚融坐在沙发上再次把昨晚想好的计划重温了一遍,等到看见小雅的汽车出了院子,他忍不住想给地图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可最终还是忍住了。
地图和穿山甲他还是比较放心的,不仅受到过军事训练,经过几年的锻炼,早就是老练的游击队员了,就是建斌有点让他担心,虽说建斌点子多,人也机灵,可就是太急躁。
除了往祁顺东脸上泼过油之外,也没有经历过什么阵仗,就怕他一冲动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想到这里,尚融真想把建斌叫回来,不让他参加这次行动了。
可随即一想,反正自己交代他最后一个上,也许根本就轮不到他出手,甚至穿山甲也不一定有机会出手,之所以安排地图第一个上,就是因为这方面的活,地图最拿手。
别看地图说话大大咧咧的,干起事来胆大心细,从他上次在医院弄死那个警察就可以看出来。
尚融看看手表,基本上到了该上班的时间,他站起身穿上外出的衣服,然后来到卧室,从保险柜里面拿出一支小手枪,打开弹夹看看里面的子弹,放进了西装的上衣口袋里。
来到客厅,站在中央,就像是要出远门似的,将房间整个打量了一番,才走到鞋柜前穿上皮鞋,又拿出一个刷子,仔细地把皮鞋刷得干干净净,最后锁上门,坐进了院子里的汽车。
等他把一支烟抽完,便从口袋里面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大姐,我是尚融,现在说话方便吗?”
“什么事?”
“电话里不好说,我必须马上见到你。”
好一阵沉默。对方似乎在考虑要不要答应男人的要求。
“事情很紧急,不然我也不敢大清早打搅你。”
“你现在在哪里?”
“正准备出门。你看……是我去接你,还是……”
“在上次见面的那个地方等着,我自己过去。”
基本上和自己昨晚的计划一样,只是有一点小小的变化,原本以为女人会选择在车里见面,没想到她居然选择了自己的老屋。
尚融来不及多想,发动汽车就朝自己的老屋驶去。
半路上,接到地图的电话,说郑刚已经坐上了第一班长途客车,目的地居然是本市。
他妈的,这王八蛋回市里干什么?郑建江肯定已经和他接上头了,按道理他应该跑的越远越好啊,难道他真的相信自己会和他谈判?
这种情况显然超出了尚融昨晚的计划。他抬起手腕看看表,几个小时以后,郑刚的班车就会到达,哪里将是他的落脚点呢。
最好是让他待在外地,在市里面不好动手,目标太大,容易发生意外,怎么办?
忽然,尚融想起了从郑建江那里得到的那个电话号码。
看来有必要打草惊蛇一下,最好能把他惊回去。
可是,在连着拨了两遍那个号码以后,尚融就放弃了,因为那个电话号码根本就打不通,显然郑刚已经不用了。
妈的,一切只能见机行事了。
老屋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住人了,到处都是灰尘。窗帘拉着,屋子里的光线暗淡。尚融也不开灯,只管坐在沙发上沉思。
早上起来的时候他还是满怀信心,可是,等他坐在老屋的时候,忽然觉得一阵不安,心里总是有一种不祥的感觉。
这种感觉来自哪里,他自己也说不清,也许来自李晴接电话时冷淡的语气,或者是来自她对见面地点的出乎意外的选择,也许是来自郑刚奇怪的行踪,总之,他现在心跳的厉害,预感到今天事情很可能不会按照自己昨晚的计划发展。
他站起身来,来回踱了几步,再次抬起手腕看看手表,估摸着李晴差不多就要到了。他不再犹豫,马上给公司的乔菲打电话。
“菲儿,我那封信你可以拆开了,记住,严格按照我信上的内容办,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你紫惠姐。”
“融哥,你说过不到万不得已,不让我拆这封信的,发生什么事了?”乔菲焦虑地问道。
“菲儿,什么都别问,按照我信上说的做,听见吗?”尚融几乎是在吼叫了。
“好吧,我这就办。”乔菲幽幽地答应道。
尚融深深地出了一口气,神情肃穆地问道:“菲儿,我能相信你吗?”
“融哥,你说什么呀。”
乔菲稍稍楞了一会儿,听声音几乎快哭了。
尚融正准备再说点什么,就听见了外面传来了门铃声。终于来了,比赛就要开始,没有裁判,没有观众,甚至没有输赢。
尚融禁不住摸摸口袋里的手枪,似乎是在给自己壮胆,然后慢慢地朝门口走去,迎接那个被自己称为大姐,和自己上过床,同时又捏着自己七寸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