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自己暂时还活着这件事,日向一郎姑且在心中对晓表达了几分感激之情。
尽管自己身上这来历不明的紧紧绑住了自己的绳子与塞在他嘴里的口球让他感到了一丝不安。
努力让自己不去思考这些细思极恐的问题,一郎就这么看着天花板,莫名地平静了下来,他几乎下意识地要咏出一句。
人生五十年,如梦亦如幻。
尽管自己现在只是一副被紧紧绑好的还塞着口球的变态又不堪的姿态,但一郎觉得当年信长公在烈火之中时大概也是他现在这样淡泊的心境。
啊,这都梦的话多好。
撞见了自己的弟弟女装这种事,被莫名其妙绑在了房间里这种事,外面天好像都黑了这种事,如果是梦的话多好。
正在怀疑人生的时候,一郎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说起来,怎么今天没有看见那家伙?”
“……他说要去朋友家玩,今天会在那留宿。”
这是晓和遥交谈的声音。
不不不,我可没说过那种话啊,我不止没说过,我还打算在几个星期内都不会去的好嘛!
尽管自己的生命依然没有得到保障,但一郎还是忍不住在心中吐起了槽。
“诶——也就是说明天早上也不用见到那张会让我失去食欲的脸啦!”
遥的声音中带着很明显的开心。
这家伙,平时在我面前还挺会装乖的,在背后果然也是这副样子嘛!
想到这里,一郎不禁有些心疼自己之前为了巩固关系而频繁给遥添加的零花钱,还以为遥会是个乖巧的孩子,没想到也是在骗他而已。
真是个心机深重的女人。
“真是个心机深重的女人呢。”
“哼,要你管,我只是想多点零花钱嘛~那家伙还夸我懂事呢,哈哈哈~”
“记得早点睡,别玩手机太晚哦,明天还要上课的。”
“知道啦,晓就跟老妈子一样,啰里啰嗦,一点都不像个男人。”
随着晓一声不置可否的轻哼,房间的门就被关上了,一郎还听到了上锁的声音。
第一次在晓的房间待了这么久,但一郎却完全体会不到开心的情绪,他躺在地上小幅度地蠕动着,看着被床挡住的方向,紧张地咽了一口口水。
接着晓那清冷精致的面孔就出现在了他眼前。
没有化妆,也拿掉了那长及腰间的假发,就算是这样,那快要触及肩膀的头发也让晓拥有着女性的秀气。
五月的天气已经暖和起来,晓似乎是刚洗完澡,头发上还带着一点湿气,身上只是简单地穿了件T恤和短裤,裸露在外的白皙皮肤透着淡淡的粉色,仿若少女一般纤细柔软的身体让一郎有些不自在地别过了视线。
见晓一点点走过来,他下意识想说些什么,隔着口球却只发出了呜呜声。
“小声点!”
一郎这才想起来家里还有个遥,他赶忙止住声音。
抓着一郎的衣领,晓让他坐了起来,背靠墙壁,而他自己则是正对着一郎坐在了床边,翘起了腿,沉默着俯视着一郎。
空气凝重地令一郎感到呼吸困难。
片刻之后,晓弯下腰,从自己脚边的地板上拿起了一样东西,在一郎面前晃了晃。
等到一郎看清了晓手中拿的是什么东西,他的心顿时往下一沉。
自己藏的好好的精品杂志,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将杂志放在了一郎的面前,晓的动作不停,一本又一本在一郎看来藏得毫无破绽的色情杂志就被堆在了他身前,让他既羞耻又恐慌。
直到拿起最后一本,晓的动作才顿了一顿,一双桃花眼瞪着一郎,轻声说道:“变态。”
和之前一系列色情杂志不同,这是一本伪娘题材的同人志,画风出色,故事精彩,但是这东西跟一郎真的没什么关系,是古河平人这家伙吵着什么友情的见证而硬是塞给他的。
将同人志放在了书堆最上面,晓在一郎惊恐的目光中掏出了一个打火机,按在了同人志上。
“从现在开始,我说什么,你做什么,明白吗?”
“呜呜呜!”
在赤裸裸的威胁之下,一郎忙不迭地点起了头。
这些可都是他的宝贝啊!
“现在我给你松绑,你不要想有什么多余的动作。”
一郎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虔诚过,虽然在弟弟的面前丢尽了尊严,但他的心中却没有一点后悔。
等到身上的绳子被解开,一郎在晓嫌弃的目光下自己动手取下了口球,将其扔到垃圾篓中之后,他脸上写满了觉悟,走回远处跪坐了下来。
这是事关他的生命和他的精神支柱的一战,他必须打下去。
一郎抬着头,晓低着头,两人对视着,也沉默着。
“……你,先把裤子脱了。”
“哈?”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晓的脸蛋微微红了起来,但眼神却告诉了一郎这是不容拒绝的事情。
日向一郎感到有点无力,不自觉靠上了墙。
要是能活过今晚,他打算明天去医院看看耳科。
捻着自己耳侧的发丝,晓看着愣在那里的一郎,一字一顿地说道。
“把裤子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