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是一个故事,大概是我刚开始写作的时候写的(黑历史),含有大量私设。
防止大家看不懂这里交代一下大概设定:
【破碎的记忆是苏尔特的牢笼,博士的出现串联起了史尔特尔破碎的记忆,放出了苏尔特,少女本身和莱瓦汀完全不是苏尔特的对手。
莱瓦汀会用历代主人的记忆给苏尔特加锁。历代主人也会在尚处弱小的时候被传承的记忆保护。如果记忆被串联起来枷锁就会失去力量。所以历代主人都远离人群,远离感情。一生都行走在变强的路上。最后的大战博士先把史尔特尔送走了(空间技艺)自己没有完全逃出苏尔特的自爆圈。】
现在回首看自己刚开始写作时候的作品还真是羞耻,写的时候大纲变动了好几次所以看起来会有一些混乱。顺带一提第一段是最新写的。
今天是史尔特尔生日我才想起来还没有发过这篇。本篇包括三个自设角色,可能没那么讨喜。
最后真的希望大家能够喜欢。
(校对可能会出现不完全的情况,请各位多多包涵)
ps:r18什么的,在写了。
——
“真离谱啊,这沙漠比我想象的还要大。”你开着车行驶在一望无际的沙漠之中,眼前只有一望无际的沙漠,耳边只有狂风的呼啸声,好在身边还有一位美丽的姑娘,只是她看起来有点不太高兴。
“你不是号称踏遍这片大地吗,怎么也会迷路的。”
你已经嘟囔一路了,想让身边的女孩陪你说几句话,没想到史尔特尔开口就让你闭上了嘴。
被她问住了,你像吃了苍蝇般说不出口难受。这块地方出奇的诡异,自从你和史尔特尔拿走了某样东西之后电子设备就都失灵了,你们在这一片地方绕了两天才发觉有些不太对劲。好在你有留后手的习惯,准备了地图,但这东西过于传统了只能指明大致的方向。
“如果地图没标错的话,今晚落日前就能抵达一个绿洲,在那过完夜明天就能抵达莱塔尼亚目前的位置。”史尔特尔一边说着一边给你指了指地图上的位置。
“那就好。”你在心底松了一口气,但没敢完全放下心来。瞥了一眼史尔特尔手指指向的方向,是个……湖?沙漠里会有湖吗?你莫名的有些兴奋。
“我没看错吧?这鬼地图说那里会有个湖。”
“也许真的有也说不定呢,我们刚从一个藏在沙漠中的神殿里出来你可别忘了。”史尔特尔正端详着那枚你们不久前才得到红色宝石。这枚宝石看似普通,通体圆润,色泽红润和普通的红宝石没有多大的区别,但史尔特尔能感觉到它体内流转的能量,似乎是要从宝石中涌出来一样,让整颗石头都带着些许温度,好似有生命一般。
“啊啊你说没错,这几百年的日子里几乎每隔几天都会有新鲜事,我早该习惯的。”
“那真是辛苦你活这么久了。”
“确实挺辛苦的。”你无奈的砸吧砸吧嘴。
“你的能力那么方便,就不能直接带我们传送出去吗。”
“那会要了我的命的,我的姑奶奶,那玩意是危险的空间系源石技艺又不是什么没有代价的好用技能。”
“那我收回之前的话,真没用。”
“没用就没用吧。”
史尔特尔似乎把刺激你当成了一种娱乐,但说实话你不太在意,日常拌嘴已经成了生活的一部分,况且现在你巴不得有人陪你说话。如果是一个人的话,待在这里也不知道会是何种绝望。
“你能感觉到这宝石有什么用吗?”
“不知道,但我能感觉到她和莱瓦汀的力量是同源的,但是好像也就仅此而已了,和莱瓦汀接触它也没有什么反应。”
“和莱瓦汀有关的东西完全就是迷啊。”这样的无力感在这段旅程中始终笼罩着你,就好像一个手无寸铁的人被丢在了危机四伏的森林里,你讨厌这种感觉。只得闷头开车不再去想。
你到底有什么用呢?史尔特尔举起了这枚宝石,对准了渐渐西下的太阳,宝石泛起了耀眼的金红色泽,里面像是有流动的熔岩。
“真的有湖,虽然看起来比地图上标的小了不少。”这是一个好兆头,证明你们的方向没有错。你的心情都好了不少。
听到你的话史尔特尔没有多大的反应,除非涉及到有关你们俩的事否则她向来是不关心的。
很快,车就在这片无人的绿洲停了下来。你迫不及待的跑到了湖边,又是拍照又是舒展着身体,感觉整个人都比在车上的时候有精神不少。史尔特尔下车后就在不紧不慢的打理着过夜要用的东西,时不时看一眼你的背影。
“一片湖而已,能让你开心这么久吗。”许久之后你才回头来帮忙搭建营地,史尔特尔知道你开了这么久的车很累,但还是习惯性的呛了你一句。
“每一片湖都是不一样的啊,自己也是不一样的自己,陪在身边的也是不一样的人,都值得纪念不是吗。沙漠里每天都要面对的是漫天的黄沙,感觉自己的记忆都有些朦胧,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而这片湖呢,它把这几天的沙尘都洗刷了!我现在只感到说不出的畅快。”
史尔特尔听了你的话,看了你一眼又看了眼那片湖,任然感觉不到有那么神奇的效果,但是你那满脸笑容的样子莫名地让她很舒心。
沙漠的夜里冷得出奇,哪怕是有保温毯和篝火都难以驱散如附骨之疽般的寒冷。史尔特尔双手捧着装满热水的杯子披着保温毯,就这么贴着你坐了下来,偷偷看着你的屏幕。
“除了工作你难道没有爱好吗。”
“有啊,前提是工作得做完。”
“我说你,你不会觉得自己是在做无用功吗,无论是罗德岛的事也好,还是我的事......或许你做了这么多也改变不了既定的结局不是吗。”
“患得患失是走不远的,没有什么事是既定的,史尔特尔。”
“可我害怕。”史尔特尔突然把头靠在了你的肩上,眼睛盯着柴堆中跳动的火焰。“孤独的死去或许还没这么可怕。”
“没有人不会害怕,至少现在一切正常不是吗。昨天已经过去,明天还未到来,今天就是最好的礼物。”
“说得轻巧,我说......我死的时候你会流眼泪吗?”
“不会的。”你偏过头看着她,她也偏过头盯着你。“我不会让你死的。”
“只会说大话。”
“我很少做出保证的,失望的目光远比敌人的刀更锋利。”
“那你为什么敢向我做出保证。”
“因为我喜欢你,想要保护你。就这么简单。”你用很平常的口气说出了很平常的话,听不出来带着多少情绪。但你的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告诉史尔特尔你是认真的。
“就是因为你这个样子,我才感到害怕啊。”史尔特尔嘟囔着,整个人都贴上了你,想要更多的索取你的温度。“不管了,反正到时候难受的也是你......”她的动静渐渐小了下去,你的手臂能感受到她胸口均匀的起伏。
你把火堆熄灭了,抱着史尔特尔钻进了帐篷里,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夜里能走多远。
——
“我签合同的时候,可没有说半夜也要加班。”黑发黑角的萨卡兹坐在副驾驶打着呵欠向正在开车的丰蹄老哥抱怨着。
“没办法,吃公家饭是这样的。”名为考特的丰蹄壮汉,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他已经习惯了。
“你看到了吧?”
“嗯,那种冲天而起的火光。不看到都难吧。”
“你看到了吧?”
“嗯,那种冲天而起的火光。不看到都难吧。”
“我当时就在东门附近,刚准备回家。”
黑发萨卡兹男子摸了摸上衣口袋,摸了一根皱巴巴的香烟出来,叼在嘴边。
“在卡兹戴尔当雇佣兵的我都不带怕的,可当时我吓得动都不敢动一下。”
“就好像被刀架在脖子上。真是见鬼,我这辈子第一次这么怕过。”
沙漠夜晚的寒风在耳边呼啸。男子的身子微微颤抖,他裹紧了褪色的大衣,伸出手在自己身上的口袋摸了摸。
“该死的,打火机丢了。我当时被那股冲击波冲出去老远,你有带吗?”
“右边口袋自己拿,我还得开车。”
黄发的丰蹄大叔和道格搭档了挺长的一段时间,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个样子。短粗的眉毛不可见的扭了扭。看着被月光铺满的沙漠,不知道什么东西在远方等着他们。
“你说老爷们为什么还让我们出来侦查,这种情况无论怎么想都得跑吧。”
道格点着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神情稍微镇定了一点。
“城市移动需要很大的开销,不是为了避开天灾基本不会离开。况且斐济才刚停下驻扎在这里两个多月,核心城重启需要时间和大量的物资。除非那冲天的火光是天灾的预兆或者堪比天灾的什么东西,不然斐济是不会走的。”
很少说话的丰蹄老哥很自然的解释起了原因,毕竟道格也才定居下来没多久。
“这种活不该天灾信使来干吗?”
“人家是雇佣制,不加班的。”
“呸!”
道格啐了一口唾沫。
“自由的萨卡兹也得吃饭。妈个鸡。”
烟抽完了,道格也不再说话了,从后座拿回轻弩就这皎洁的月光保养了起来。那个东西绝对不是天灾,他很确信,萨卡兹的血脉告诉他那是远比天灾还要可怕的东西。
荒无人烟的沙漠被狂奔的吉普车掀起尘土,不久又被寒风吹散。吉普车跑过的轨迹也一并消失在沙漠中。
“我本来应该在被窝里睡觉,而不是待在沙漠里和一个老爷们准备什么该死的宵夜。”
道格丢下从树丛里捡来的木头。很没形象的一屁股直接坐到了地上。
一旁收拾东西的考特没有理他。
道格见他没搭话,也就很识趣地闭上了嘴。没想到沙漠深处也会有绿洲啊,他们到这里的时候发现不少人活动的痕迹。看来这荒野旅馆接待过不少人。哪怕是物资充足,看到绿洲也会情不自禁地自禁地想要歇息一把。
绿洲藏在沙丘底部,更让人惊奇的是绿洲里居然有一处热泉水。道格在收集柴火的时候不经意发现了泉水。不过硫磺味打消了他的一些念头。
道格躺在地上。仰望着天空,数着星星。他曾在卡兹戴尔的郊外度过无数个这样的夜晚,却从来没像这般安静过。耳边只有稀疏的虫鸣和噼啪作响的柴堆。
“谢了”
道格起身接过考特递来的热咖啡。
考特的眉毛又不可见的挑了挑。回去加热罐头了。
如果可以道格真的不想回忆那时候的感觉,但那股气息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始终放不下心。手又在衣服上上上下下地摸了一遍,什么都没摸出来。只好收回手喝起了咖啡。
——
月光透过吉普车洒在地上,罗德岛的标志被映得鲜亮。
“走吧,下车。”
高瘦的黑发男子打开车门准备下车办理入境手续,你有着这片大地罕见的黑发黑瞳,却看不出一点儿种族特征。你的眼眸被月光照得明亮,透着淡淡的火红。
同行的红发女子,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长发,一言不发地走到等待休憩处坐下休息了。她靠着椅子闭上了眼,皎洁的月光洒在她姣好的面容上,微卷的睫毛轻轻颤动着,紧锁的眉头如同不和谐的剪刀,裁开了这幅美丽的画卷。
“可可,温的。”你从自动贩卖机走回史尔特尔身边伸手递给她一杯温热的可可,她缓缓地伸出手稳稳地接住了你递过来的可可,却只是握在手中。
“又发作了吗?”你在史尔特尔身边坐下,她轻轻地将头靠在了你的肩上,病痛的折磨让她整个人都柔软了不少,不再有前几天的锋芒。
“嗯”史尔特尔闭着眼,只是哼了一声。
“最后几个地点了,这里就是我们最后一站了。”你拿起终端,从头到尾看了看那张长长的清单。另一只手轻轻地在女孩的头顶抚摸着,她紧皱的眉头微微舒缓。
“没想到不知不觉我们已经几乎踏遍了泰拉大陆。”你微微惊讶道。
“当初出发的时候,凯尔希几乎是用看傻瓜的眼神看着我们呢。”
男人从终端上收回目光,静静地看向身边的女孩。
“旅行完之后,有什么别的打算吗?”
“没有了,哪也不想去。”
“怎么,离不开我了吗?”
“别自作多情。”你那欠揍的表情让史尔特尔眉头一挑,狠狠地掐了一下你腰间的软肉。你露出了吃痛的表情,但她知道你是装的。
史尔特尔的神情很快柔和了下来,眼睛望向窗外被月光照亮的荒芜,似乎陷入了回忆:“在罗德岛的记忆跟以前的那些完全不同,充满了真实感,第一次让我觉得自己就是自己。这一切也多亏了罗德岛的大家,和你。”
“那就继续请多关照啦,我的史尔特尔姑奶奶。”
你看着她认真的神情,识趣地收起了欠揍的表情,搂住她的手又紧了紧。
“哼”早就习惯男人不正经的态度,红发女孩没有看见男人的眼眸中满是她的身影。
“起来啦,身份核实过了,酒店也定好了。”你放下手中的终端,轻轻地耸了耸肩,史尔特尔没有挪开头,反而顺势滑倒躺在了你的怀中。
“累了。”她就这么赖在了你的怀里,一动不动。
史尔特尔就这么毫无防备的躺在你的怀里,月光透过半开的窗户照亮了她,她本就白皙的皮肤此刻温润的如凝脂。微翘的嘴唇绽放着致命的诱惑。你痴了,左手环抱起可人儿,吻了下去。半晌,才恋恋不舍地不舍地移开。腰间的肉已经被掐得失去了知觉。
“有力气了吗。”你盯着她笑道。
“没有!”史尔特尔恶狠狠地丢下一句话,别过头不再理你了。起伏不定的胸口和脸颊的红润出卖了她。
欣赏着少女娇羞的模样,你右手轻轻穿过少女的膝窝把她抱了起来,缓缓地向吉普车走去。
站在天桥上的道格感觉自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半夜三更就该回去睡觉而不是来中下层甲板吹冷风喝啤酒吃狗粮。突然,他感觉自己似乎和少女对上目光了,他后背一凉,浑身都僵住了。他心虚地挪开视线,用尽全力控制浑身的肌肉丢下啤酒罐子大步跑了。
——
“热好了,快点吃完了上路。日出前还能回去补觉。”
丰蹄大叔递过来一碗热好的炖菜罐头。氤氲的热气扰乱了他的思绪。
“为什么是维多利亚的炖菜罐头,我宁愿吃龙门罐头的壳子也不想吃这个。”
道格撇了撇了嘴,很不情愿地挖了一大勺丢进嘴里吃了起来。饭还是要吃的。
“因为上次和斐济接壤的大型移动都市就是维多利亚。”
考特似乎毫不在意,大口大口地咀嚼着。
“没得选。”
味道不行,但起码还是能提供不少能量的。
着急赶路,他们也只能不管不顾地大吃大嚼了。
天更黑了,月光也淡了下去,耳边只有隆隆的引擎声。抬起手看了看怀表,已经接近凌晨四点了,道格不由得打了一个哈欠。
眼角的余光扫到了什么,静静地停在沙丘下,在一望无际的沙海中显得格外的突兀。道格的睡意一扫而空。
“10点方向有情况,不远,三四百米。”
道格嘴上说着,眼睛却一刻没有离开过那个东西。考特调整了方向,吉普车飞快地驶去。
走近仔细一看,道格不由得吸了一口凉气。那辆吉普车翻倒在沙丘的低端,整个车体乌漆嘛黑的,像是在炮灰里面打过滚。车体已经严重变形,哪怕是拖回去怕是也只能当废铁处理。
“我草,这车不会当时就在爆炸范围内吧。”
道格爆了句粗口,但也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惊讶。来来回回看了看这坨废铁,发现了罗德岛的标志。“居然还是罗德岛的车。”他心里一紧。
“还有活人。”
考特开着探照灯在废铁周围找了一圈,发现了半截身子都被埋在沙子里的你。
“我去拿医疗箱。”
道格飞快地向吉普车跑去。
“这真的不是死人吗。”
道格匆匆放下医疗箱,仔细看了看半边身子都烧焦了的男人。左手和左腿早就不翼而飞,断肢处的焦煳味都被寒风吹散了。
“还有鼻息,真是可怕的生命力。”
条件有限考特也只能做简单的处理,叩开你干瘪的嘴灌下回复药剂,就带着你上车了。
“得先回去了,探查就到这里。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活着到斐济。”
天空渐渐泛白,考特回头没看见道格的踪影,目光一阵搜寻才发现他正站在沙丘的顶端。
“还真是……不得了啊。”
望向泛白的天边,道格半晌才吐出一句话。
黎明的阳光穿破了沙漠的黑夜,照亮了几公里外半径数百米的深坑,一片漆黑的坑里闪耀着炫目的光。
——
沙漠的天气一直很晴朗,但不是绝对的。
从前天开始斐济的天气就一直不太好,阴云一直笼罩在斐济的上方,空气也一反常态的潮湿,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刺骨的寒风呼呼地吹着,却吹不散斐济街道上热闹的人气。沿街商店都装饰着彩灯和漂亮的雪花贴纸,形形色色的男女手挽着手漫步在这座城里,享受着节日的氛围。
斐济建城的时间比较晚,同时背靠维多利亚,是以商业和旅游业作为城市的支柱,这座城的中心有一个巨型广场,每年圣诞节官方都会举办盛大的庆祝仪式很各种充满吸引力的活动来吸引游客到此消费。
今年也不例外,道格路过市中心的时候,远远看见了那棵巨大的圣诞树。生在卡兹戴尔长在卡兹戴尔的他从没想过一座城市能如此繁华。她是如此美丽,如此包容,却又显得有些癫狂。
道格站在街口望着那棵树看了好久,它身上挂满了装饰,却因为没有通电和灰蒙蒙的天气给人阴森的感觉。但到了晚上,它会看着最美丽的衣裳和无数情侣共度良宵,等节日过去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道格看了看手中破旧的怀表,大步迈着脚离开了。
节日夜晚的市场显得有些安静。只有几盏白炽灯摇晃着发出温暖的光混着升腾的热气,驱散着刺骨的寒冷。
道格坐在其中一个摊子后面,无所事事地把玩着手中的怀表,时不时停下来看看看时间。
“等不及就早点回家呗。”
考特就坐在他面前,吃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他知道道格的出租屋里还有人等他回家过节。
“能做一单是一单。”
道格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大叔不回家陪家人,跑出来吃什么阳春面。
“倒是你为什么会在我这里。”
“小孩子在家坐不住,就一起出来玩了。晚上没吃饱,逛着逛着逛到这附近不就来你这了吗。”考特放下了碗筷,打了一个满足的饱嗝。
“最近生意如何?”
这块小摊是考特帮他租下来的。道格是初来乍到的外乡人,人生地不熟的。知道他有赚外快的想法,考特作为本地人很自然就帮了他一把。
当时除了正工,道格也在四处打零工。考特一直很好奇为什么他这么需要钱,虽然道格是感染者,但感染程度明显不深。不知道他都把钱花在哪里了。直到有一天他去串门,考特看到了那个无法下床的卡斯特少女。
“还行吧,老样子。”
这座市场紧接着工业区,哪怕是旅游城市也是移动城市,这片大地上的一切繁华都来自源石工业,而有些危险的工作只能由感染者来做。道格白天还有正经工作,所以小摊只在晚上开张,倒是正好赶上工人下班。他的手艺意外的好,再加上只租晚上,每天的流水很稳定,也算是在这市场立足了。
“这市场的人流量本来就不大,再说了还有一大半都是感染者,平时谁来?”
平时考特都会很注意地避开感染者的话题,他心里清楚大家对于感染者的态度,哪怕是在这座城市里也好不到哪里去。道格主动提起,他反而沉默了,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拿到了罗德岛的offer。下个月就走了。”
看考特尴尬的样子,道格主动开口打破了沉默。他觉得还是有必要和这位照顾而他这么久的大叔说一声的,不辞而别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几个月前他和考特在荒野中救下来的那个男人给他换来了一个在罗德岛免费治疗的名额。复健了几个月,他重拾武器去罗德岛应聘了,很幸运,一切顺利。
“这么快就要走了吗。”
考特稍微有些吃惊,他之前也从道格这听说了他拿到一个免费治疗名额的事,当时他心里就清楚道格离开是迟早的事。毕竟道格绝不会愿意长时间地离开那个孱弱的东国女孩。本以为他会再攒一段时间的钱才会走的,没想到他还有能当罗德岛干员的实力。
“那我可能没法送你了,明天就要去外地出差一个月。”
考特稍微有些感叹,时间过得真快。
“没事,分别我经历得多了,这顿请你了,要尝尝这个吗。”
道格飞快地弄了几碟精致的刺身,各个价格不菲。
多亏了旅游城市的福,各种神奇的食材只要你有钱都能买得到。一般的移动城市还真的是做不到。
“这很贵吧。”
考特稍微有些吃惊。这些昂贵食材肯定是为过圣诞节准备的,道格他们就要踏上新的旅途了,一切都在变好,奢侈一把很正常。但没想到也有他的一份。
“小事,我买了不少。”
考特是一个平凡的丰蹄,他没有强大的源石技艺,没有上过战场。受过基础教育,有着一副不错的体格,健康的身体,美满的家庭。但他把道格视作朋友,一年多来近似老大哥的关心道格不会忘记。道格是萨卡兹,但他不是薄情的人。
“送你了,不是什么好东西。祝你一帆风顺。”
老实的丰蹄不好意思地挠着头。也许是最后一次见面了,考特尴尬地摸了摸浑身的口袋。发现没什么好送的,只好拿出随身带的打火机。
“那我收下了。”
道格笑着接过了火机。打火机是铜制的,工艺粗糙,表面只有细小的划痕。
吃完,两人又有的没得聊了许久。在接了好几个电话和道格的催促下,考特离开了。
市场又安静了下来,吊灯还在晃着。道格把怀表收了起来,从冰箱取出早上刚买的鱼获,细心地处理了起来。逼近午夜的斐济愈发明亮,夜空中闪着五颜六色的光,远处传来烟火升空的声音愈发密集。
道格拎着两个大盒子飞快地在空无一人的下城区穿梭。沙漠的夜空中飘起了雪花,为圣诞的节日气氛补上了最后一块拼图。
气喘吁吁的道格推开了出租屋的门。
“欢迎回来。”
门中传来女孩温柔的问候。
——
临近午夜,一年一度的圣诞节就要结束了,被特许不用早睡的小孩们也已经筋疲力尽,被大人们一一领回去睡觉。
史尔特尔正靠在训练室的落地窗边缩成一团,身上冒着淡淡的热气。她自己抱着自己,像一只失去保护的幼兽。
距离她和博士被带回罗德岛已经过去四个月零三天了。她每天都在数着日子,博士却一直没有苏醒的迹象。凯尔希医生也只是告诉她博士情况稳定,让她不用担心。
怎么能不担心。
史尔特尔看着窗外的圣诞树,握着红宝石吊坠的手布满了新添的伤痕。过去的史尔特尔仰仗苏尔特的力量,那是她骄傲的资本,现在回头看未免显得有些滑稽。她不再拥有强大的源石技艺,留下的只不过是一具孱弱的身体和残缺不全的剑术。
只有自己的力量才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东西,史尔特尔握紧了手中的剑,利刃破空的声音再度响起。
凯尔希不是第一天认识你了。她从没见过你受过如此重的伤。从现场的痕迹来看,你一个人是绝对能逃走的,但你把史尔特尔送出去了。还真有你的的风格。
凯尔希飞快地记录着数据。这值得吗?你背负得远不远不止是一个少女的人生。
这值得吗?她不知道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你。
“这不是简单的得失计算凯尔希,而是我觉得不去做就一定会后悔。”你认真地盯着凯尔希。
凯尔希早就从你那得到了答案,但她始终无法认同你。你终究还是落得了这幅下场,躺在病床上的你左脸被火焰烧得扭曲,左手左腿的位置空空如也。
你醒了。就在风雪停下的时候,月光又洒在了这片大地上。
当火红的身影出现在病房门口的时候,凯尔希医生已经走了。逆着走廊的光还能看见氤氲的水汽,长发湿漉漉的史尔特尔光着脚,只穿着单薄的睡衣,胸口上下起伏着。
你看着她,嘴巴一张一合,发不出一点声音。只好看着她,温柔地看着她。
史尔特尔沉默着走到他的病床边坐下,肚子里有无数的话想说,勉强从牙缝中挤出几个不成声的音节,她才发现自己已经泣不成声。
你冲史尔特尔摆了一个丑陋的微笑。你从没怪过她,这是你的选择。从决定爱她开始,你便不曾后悔。
史尔特尔趴在你的怀里,身体止不住不住地颤抖,没有声音,眼泪就这么流着。
两颗心的跳动越来越近。
融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