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孙元一将他昨晚的梦告诉了众女,尽管记忆已经模糊得不得了,但梦见一个跟妈妈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小女孩来跟自己告别,这个场景他还是记得牢牢的。
桌上的几女中,瑶瑶和莉莉是只知道瑶瑶怀孕的事,两位妈妈却是知道刘筱露怀孕的事,因此,听完孙元一的讲述,众人表现各有不同。
莉莉和瑶瑶都是脸色发白地对视了一眼,以为孙元一已经知道瑶瑶怀孕的事,只是在借这个所谓的梦境来敲打她们,故而她们也不敢抬头看孙元一。
刘筱露更为紧张,脸都快埋进碗里了,她大感惊讶,愈加感觉自己肚子里这个孩子生而不凡,似乎是有意要把自己和儿子撮合在一起,但是,这一来反而让她更坚定了要打掉她的决心。
此时此刻,她几乎已经可以确定,自己肚子里这个孩子一定是个女孩,她与孙元一之间之所以会有这么强的感应,十有八九跟自己这个乱伦载体有关。
几人中最震惊的无疑是关珊雪,但是她跟刘筱露又不一样,她不知道孙元一昨天为什么会睡刘筱露床上去,也不知道刘筱露肚子里这个孩子已经胎动,她所知道的,就是孙元一绝对不知道刘筱露怀孕的事。
对于这个梦的来源推测,她跟刘筱露的想法差不多,毕竟瑶瑶的那个孩子都过去那么久了,她绝不相信这时候还会有什么孕梦的,所以孙元一还在描述的时候,她就已经确定这个梦必定跟刘筱露肚子里的孩子有莫大的关系。
况且,父母子女之间,本来就有很难解释的感应存在,这个孩子又是乱伦的血缘,更是双重叠加,而孙元一昨晚又是跟刘筱露一起睡的,也许就是她身上的激素水平变化引起了孙元一的梦境。
就在这时,孙元一看着除妈妈以外的几个女人,忽然灵机一动,问道:“莉莉,瑶瑶,你们是不是有谁怀孕了?我听说孕梦也有可能会体现在丈夫身上的。”
这问题一出,霎时间,饭桌上的气氛更冷。
“没……没有……”莉莉支支吾吾地答道,并且她想起了自己那么努力都没有怀上,瑶瑶却那么轻易就怀上了,瞬间她的眼眶就有些红了。
瑶瑶连忙上前安慰莉莉,关珊雪也责备道:“元一,你太不应该了,明明知道莉莉为了怀孩子多辛苦,你非要戳她的伤口吗?”
孙元一也知道自己唐突了,没再说话,走上前去搂抱住了莉莉,悄声安慰道歉。
“哼!”关珊雪冷哼了一声,指着孙元一道:“这事我也不帮你,我跟你妈这就走了,如果你不把我女儿安慰好,等我回来找你算账!”
她这语气从未有过的严厉,不过她也没办法,莉莉伤心,她也伤心,可是现在,她只能借着这个岔口把孙元一的其他想法搅浑,让他不往怀孕上想。
“好的,好的。”孙元一也深感后悔,早知道不说这个梦了,惹得一家子大清早的不安生。
于是,关珊雪和刘筱露与三人告别,踏上了她们的‘学术研究’之旅,孙元一搂着莉莉,站在门口依依不舍地看着关珊雪的车渐行渐远,这才带着她们两人去了健身房。
坐在车里,关珊雪和刘筱露都没有说话,氛围显得很冷清。
开出去一段距离,关珊雪忽然笑道:“筱露,元一这个梦倒是还真奇怪呢……”
刘筱露一路上精神紧绷,她之所以一言不发就是怕刚才儿子所说的那个梦被提起,没想到自己没说,闺密竟然说了。
“奇……奇怪?哪里奇怪?”刘筱露手足无措,脸侧向窗外问道。
关珊雪摊摊手,感慨道:“你想啊,瑶瑶那个孩子都已经没了那么久了,他竟然还能梦到那孩子来跟他道别,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啊?”刘筱露惊讶地扭头看向关珊雪,愣了几秒才点头道:“对对对!太不可思议了,他说的时候我都听傻了,简直像天方夜谭。”
“嗯!”关珊雪也点点头,叹气道:“不过瑶瑶那个孩子是个男孩啊……他怎么会梦到女孩呢?真是难理解啊……”
刘筱露额上沁出冷汗,纤手颤抖着紧紧抓握着车门把手,勉强用干涩的嗓子说道:“谁……谁知道呢……不都说梦就是反的吗?”
关珊雪没说话,只是看着前路,刘筱露顿时更紧张,生怕闺密推测出其实是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唉……”关珊雪又叹了口气,“大概是元一太想要孩子了,莉莉却一直没怀上,他积思成梦导致的……看来他还是喜欢女儿多一些……”
刘筱露轻轻地‘嗯’了一声,她此时紧张得抓握车门把手的指节都发白了,没有接关珊雪的话茬,她庆幸自己跟儿子的母子关系也是一层很好的掩护,让闺密无法将儿子是自己肚子里孩子父亲的事情联想到一起,而且她感觉此时闺密应该是一根筋拧住了,钻了牛角尖,更不会觉得儿子所说梦中的那个女儿就是自己肚子里这个孩子。
在刘筱露忐的忑彷徨下,两人来到了跟关珊玥约好的医院门口。
关珊雪正要开门下车,却被刘筱露拦了下来,她说道:“阿雪,等等,我要做一些掩饰……”
关珊雪点点头,等她把整个头都裹得严严实实只剩眼睛了才下车。
这是一家小型私人医院,但看着整洁干净,两人快步进去,只跟导医护士说了一声,她立刻就知道是关珊玥医生的病人,让她们稍等一下,自己进去通知了。
健身房那边,因为一下子两个教练都请假一个月,不得已临时高价请了两个其他教练,莉莉和瑶瑶虽然觉得没什么意思,但也坚持上完了。
孙元一继续他的减肥大业,只在休息的间隙过来看一两眼,立刻发现少的可不止阿雪和妈妈,连他刚拿下没多久的阿玥都没来。
自从那次之后,他跟关珊玥的联系并不多,见面几乎全靠健身房,偶尔通通电话更多也是关于他身体情况的交流,有两次他倒是大着胆子跟关珊玥提出找机会幽会一下,关珊玥并没有拒绝,不过拿出了孙元一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的理由,而且振振有词地说上一次他之所以能那样是因为过度服用了药物,再加上颖颖体内药效的催发,实际上他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经历了那次透支,还是好好养一养为妙。
孙元一只能暗暗叹气,他知道关珊玥说得并没错,快捷酒店之后,他的确缓了好一阵才恢复了常态,而且关珊玥并不是严厉地拒绝了自己,语气也很温柔,对于自己给她的称呼‘阿玥老婆’也欣然接受,并叫自己为‘小老公’,分析起自己身体的状态来也俨然是一副妻子的态度,这种态度与自己刚和关珊雪在一起时的感觉很像,让他能感受到那种亲密感。
今天看到关珊玥没来,他又开始了对她的担心,生怕张春然这家伙贼心不死,把主意打到阿玥老婆身上来,于是连忙跟她联系起来。
电话响了许久,关珊玥才接了起来。
“怎么了?”关珊玥的语气含着笑意,但听起来很平淡,并没有过大的欣喜感。
孙元一脸一板,故作生气道:“什么怎么了?老公也不叫?今天怎么不来健身房?你不想我我还想你呢!”
“噗!”关珊玥顿时乐了出来,低声道:“今天有事呢!没时间过去,明天好不好?”
“叫我啥?”孙元一仿佛没听见她说什么,重点强调问道。
关珊玥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这时就听那边有人道:“关医生,手术病人过来了。”
“诶,好,我这就来。”关珊玥应了一声,转而又向着孙元一这边压低嗓音道:“这么大个人还跟个孩子一样……小老公,小老公,满意了吧?”
孙元一果真满意地点点头,瞅了瞅四下无人,也低着嗓子问道:“我觉得身体好多了,你啥时候有空帮我检查一下康复情况啊?”
“诶,来了!”关珊玥似乎又回应了一遍,而后匆忙对孙元一道:“看我时间吧!我今天是外聘手术,不跟你说了啊!”
“等等!”孙元一急忙喊道。
关珊玥那边一愣,问道:“怎么?还有别的事?”
“嗯!”孙元一的语气郑重起来,“我长话短说了,我想让你帮我再化验一下咖啡。”
“哦?”关珊玥听他语气郑重,也来了兴趣,“怎么?你觉得那人加重药量了?”
孙元一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咖啡的口感不一样了……”
“嗯……好的呀……”关珊玥满口应承,“那你挑时间吧,不过今天肯定不行哦~~”
孙元一有些失落,他还准备下午就见个面呢!
仔细想了一想,现在关珊雪和妈妈都不在家,想要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莉莉和瑶瑶也不现实,思来想去,他把日子定在了下周五的下午,这本来是他跟关珊雪的幽会时间,现在正好空了出来。
“嗯……那我应该有空……没空我也挤出时间来……”关珊玥沉吟着说道。
“好嘞!正好你给我仔细检查检查身体!”孙元一又恢复了贱兮兮的语调。
“你这人……怎么老是想着那事……”关珊玥语气顿时娇羞,嗔怪着说道,“你还要养呢……好好修养……这会不跟你说了啊!”
说着,她匆忙挂掉了电话,孙元一收起手机,挠着下巴颏想着:
‘她这就是答应了吧?没有明确拒绝嘛……’想是这么想没错,可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前几天跟关珊雪那一次,当时是没问题的,但事后的疲累程度远胜从前,很明显自己的状态还没有恢复如初,还是要好好地养一养。
他虽然想约关珊玥,可实在无奈身体上的损耗太大,再加上为了不引起刘淑芳的怀疑,那些咖啡他都是当着他的面大口大口往下灌,之后再补充中和剂来缓解咖啡中的药性,相当于拿自己的身体当战场,让毒药和解药互相厮杀,这种消耗哪怕是头牛也受不了哇!
而且他刚才跟关珊玥所言所说也不是凭空捏造,刘淑芳给他喝的咖啡已经有一段时间不同了,具体的他也说不上来,就是感觉不像同一种咖啡。
毕竟这么长时间的特制咖啡喝下来,他对那种咖啡的味道已经有了一些口感记忆,可最近喝的咖啡有时候带着一直有的酸苦,有时候又没有了那种味道,只有纯正的咖啡醇香,喝完后唇齿间满是咖啡的香味,连苦味都是苦香苦香的。
这就让他很是怀疑,刘淑芳是否改了给自己下的药物,或许已经不是原先那种了。
也许正是他一直以来的表现都没啥问题,而且掩饰得也很好,恢复三分算一分,恢复八分算三分,平时跟刘淑芳说话也都装作不经意间冒出两句娘娘腔的语调来,或者装作无意间露出女性化的举止来,连刘淑芳问起他身体状况的时候也是带着股妖娆的劲,逐渐的,刘淑芳也没有一开始那么紧盯着他喝咖啡了,只保留了一喝完就拿走咖啡杯的习惯。
这才让他有了偷偷摸摸地收集咖啡样本的机会,只是,当时他和关珊玥的进展还没到现在这程度,原本是想让关珊雪找关珊玥化验一下,如今既然是这种情境,他也就不需要一个中间商了。
话说关珊玥那边,她从医生办公室走出来,迎面就看到妹妹以及她身边那个把头裹得像木乃伊一样的女人。
看到那女人那样,她忍不住莞尔一笑,但像这样偷偷流产的情况她也不是没见过,因此也并不在意,说道:“既然来了就走吧!这个很快的,要不了多长时间。”
带着刘筱露,正要进手术室,关珊玥看到妹妹冲着自己使眼色,心头一动,知道她是有事要跟自己交待,不过她没有表现出来,而是装作没看见一样进了手术室。
关珊雪呆住了,她还以为姐姐没看到自己的眼色,可手术室的门已经关上了,她进不去了,只好坐到凳子上等待。
谁知,刚过去几分钟,姐姐就从手术室里出来了,径直走向她,问道:“你刚才冲我使眼色是有什么要嘱咐的?”
“嘿!”关珊雪一笑,就知道姐姐不会无动于衷的,“她知道你出来吗?”
关珊玥摇摇头,说道:“打了麻药了,不知道的。”
“哦~~”关珊雪恍然地点点头,继续道:“我是想说那个,她的孩子能不能也留些……留一部分……像瑶瑶那个孩子一样……”
关珊玥双眸一眯,看了看妹妹,点头道:“那当然可以,你莫非也要去做亲子鉴定?”
忽的,她杏眼圆睁,不可思议道:“这女人不会也和那个人有一腿吧?这又是谁啊?”
“没有没有,你想多了。”关珊雪连连否认,心道:‘有一腿我也不能说啊……’“我也是受人所托……这个你就别问了……”关珊雪推诿道。
关珊玥直视她的脸庞,点点头:“行吧……”
说完,她转身正要进手术室,关珊雪又叮嘱道:“姐,你可千万别看她是谁啊……”
关珊玥扭过脸来,奇怪地看了看妹妹,笑道:“你这不是反而引起了我的兴趣吗?”
关珊雪双手合十,脸上表情满是恳求:“拜托了,别看,千万别看!不然以后我在单位很难做的。”
“行,我不看,我也没兴趣看。”关珊玥笑了笑,进了手术室。
手术进行得很顺利,尤其对关珊玥这样的老妇产科医生来说更是信手拈来,不到二十分钟就结束了。
说实话,如果妹妹不那么说,她还真没兴趣去看这女人是谁,但妹妹又是要孩子的组织又是央求自己不要看她是谁,反倒让她有种一窥究竟的冲动。
但考虑到妹妹最后说的不要让她在单位里难做,她还是忍住了这个冲动,不过她也没闲着,把手术台上的女人身体上的特征都默默记在了心里,既没有违反跟妹妹的承诺,又没有违背内心的冲动。
观察了一会儿,确定女人生命体征都正常,关珊玥就离开了手术室,同时将一个密封袋交给了妹妹。
而后刘筱露也被推了出来,她脸上仍然是严严实实的。
“大姐,你感觉怎么样?”关珊雪连忙上前问道,为免姐姐起疑,她只能称呼刘筱露‘大姐’。
“不是全麻,很快药效就过去了。”关珊玥解释道,“不需要住院,回去好好休息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