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应付E4的作战•••么。
矢矧是认真的,她没有与我同床而眠,而是回到了阿贺野级的房间。
面对忽然空空荡荡没有了温度的大床,我心里失落落的,怎么也不想入眠,披着床单如同孤魂野鬼一样在卧室里走来走去。
“咚咚咚。”门轻轻地响了,由于声音真的很小,所以我盯着门的方向看了足足五秒钟,还以为是幻觉。
“咚咚咚。”又响了。
我咽了口口水,总觉地有点心虚,但又不能放着不管。
转动门栓,穿着厚厚的睡衣,一个金发姑娘站在门口,由于皮肤非常白静,即使是黑暗中,我也能依稀看见她脸上泛起的红晕。
“Bismarck?”
“啊•••啊!Admiral,您的视力很好呢。”
“因为,经常吃胡萝卜的缘故吧。”我脑袋一抽就这么说了出来,好羞耻的回答。
“是,是吗?”
“下次,可以做给你吃哦,中国菜什么的。”
“•••是,是吗,那就,勉为其难地尝一尝,也不是不行哟。”Bismarck也结结巴巴地,不知道脑袋瓜里面在想什么。
我情不自禁地笑了。
带着浅浅的娇羞,Bismarck也笑了。
“提督。”
•••换称呼了。
“怎么了,不会是要听睡前小故事吧。”
“啊啊,太失礼了,我,我是想向您征求下一阶段作战的许可。”
“要进来吗?”我让开身子。
已经是寒冬,虽然她穿着保暖睡衣,但站在走廊里还是会被风吹到。
她谨慎地考虑着,随后乖乖走进来,目光始终望着别处。
我凝望不穿军装的Bismarck,金色的长发披在肩上,真算得上是舰队里数一数二的美人。
“喝点什么?”为了提高对话效率,我一边问,一边自作主张地给她倒上了一杯伏特加。
在椅子上缩成一团,像猫咪般的Bismarck愣愣地望着台灯下晃动的酒水。
“提督,我听说,西方海域的限定区域,能够见到欧根。”
“是啊,大淀已经在公告上贴出来了吧。”
“我想加入这次作战。”
“不行。”我抿了一口,放下酒杯。
“为什么?”
“因为欧根暂时不在作战计划表中。”
“提督,欧根妹妹,是非常优秀的重巡洋舰,不,是最优秀的!光是她身为幸运舰的传奇经历,就有无数海军提督趋之若鹜,您如果见到她,一定会喜欢她的!”\t
“不行。”
“Admiral!”
•••又换称呼了。
我想了想,“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欧根只会出现在这片海域地图的M点,不在通往深海舰队主力的道路上。如果选择先去救援欧根,那么整个作战计划就必须延后,甚至无法完成。对不起,Bismarck。”
“明明不懂•••”她低下头。
“什么?”
“我的心情,您明明不懂•••只有我和蕾贝在镇守府,这样的日子,很寂寞啊!只有您的命令,才能带她回来•••只有您了。”
她的身体僵在原地,时间好像停止了。
那一瞬间我甚至感觉到下一秒半空中就会跳出一个对话框:
【要怎么做——】
1、既然Bismarck都这么说,那就先营救欧根好了。
2、对不起,作战任务已经下达,因此无法变更。
3、有求于人的话,乖乖趴在床上不是更有用嘛!
•••怎么可能会有对话框。
在脑海里过滤了刚才某个奇怪的选项后,我摸了摸她的头,却被躲开了。
“提督,我回去了。”她转身离去,背影显得无比落寞。
混乱的脑海里,有两个声音在激烈地呼喊着。
其中一个劈头盖脸地说:“软蛋,白痴,答应她啊,推倒她啊,欧根你都不要,还敢说爱她,活该被欧洲人姐妹花晒一辈子!”
另一个也劈头盖脸地说:“软蛋,白痴,答应她啊,推倒她啊,欧根你都不要,还敢说爱她,活该被欧洲人姐妹花晒一辈子!!”
卧槽。。。
我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倒在床上。
----------another view----------
“阿嘞,矢矧,今晚要回来睡吗?”
能代坐在床上,柔和的橘色灯光下,手上拿着一本庄园小说。
矢矧走进屋子,像是刚刚从道场练习剑术回来,身穿训练长袍,袖子挽起地很高,似乎无惧寒冷的夜风。她走到水壶前,咕噜咕噜一口气喝了三杯水之后,才舒声道:
“嗯,在活动结束前,都要保证精神状态的集中。”
“和提督君,果然,会受干扰吧。”
“啊,像一只狗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就会在脖子上下蹭来蹭去的。”
能代扑哧一声笑了,她捂住嘴,怕会吵醒阿贺野。
“咖喱•••有点咸•••”阿贺野睡得悠悠忽忽,不知神识飘到哪里,嘴角挂着口水,似乎梦到了明天的美食。
“姐,去陪一陪提督君吧。”矢矧坐在妆台前,解下发带,乌黑浓密的长发霎时间垂落下来,更添了几分妩媚,却也丝毫无法掩饰目光中的锐气。
但不知为什么,大概很想直截了当地把话说出口,矢矧的声音却有一丝不自然的软弱。
能代在床上温柔地望着三妹,说:“不,我不要。”
“男人那种生物,对喜欢的人,就会想频繁而又亲密的接触。并不是说,只会用下半身思考而已哟。”
“我知道。”
“能代姐,三个人,一起生活吧。”
“矢矧,你过来。”
“怎么了?”
能代掀开被子的一角,将枕头横过来,这样两个人正好能够靠在床头上。
“提督对我有没有爱情,我不知道,但是我不要你送给我。即使你把自己的爱情分成几小份,那也是你的,不会变成我的•••矢矧,不要再难为自己做这种不擅长的事情了,矢矧只要陪伴提督好好过自己的生活就好•••我的感情,是我自己的事情,任何人都无权干涉,就算是家人也不可以。”
能代语气温柔如水,但一字一句却透露出钢铁般的决意。
“能代姐•••”矢矧像是听话的孩子一般抱住她,姐妹间相互依偎,却默默叹息。
“那个,提督侵犯我的时候,你看见了吗?”
“•••”
“矢矧,真的是不懂爱情呢。”
“为什么?”
“世上没有办法让所有人都幸福,但是,如果等量地承担不幸,是可以做到的。不想让不幸扩散,最好的办法就是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哪怕作为那个男人发泄的工具也好。”
能代惨淡地笑着,她望着更为俊秀的矢矧,不知是羡慕还是欣慰地闭上眼睛。
合上红色硬壳书本,放在了床头的窗台。
矢矧这才发现窗台上还放了一个白色药瓶,似乎写着长期避孕的字样。
能代看了一眼药瓶,无奈地抚摸自己的小腹,没有解释。
“我是你姐姐,所以容忍你的过错,下次如果你再把自己的爱人推到这里来,或许,你的爱情就会被另一种更为不可理喻的爱情吞噬掉了。”
“能代姐,对不起•••”矢矧低下头,眼角有一丝潮红,但她没有流泪,而是握紧拳头说,“我回去了。”
“别,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今晚,就睡在这里吧。”能代抱紧她,用被子裹住彼此。
矢矧一愣,随即张开双手抱住能代。
“•••好温暖。”
“跟从前一样呢。”
“•••?”
“Yahagi是阿贺野姐妹中最优秀的,作为大和的僚舰那时也是,现在也是。”能代如获珍宝地抚摸着矢矧的脸。
窗外的潮水来回涌动,咸湿的空气中漂浮着虚幻的花香。
----------another view end----------
[newpage]
失眠的我一直到上午十点才起床,饿着肚子下令舰队编成。
“poi~~~”夕立看到我,远远地就开心地挥手。
“好久不见,夕立酱,准备好了吗?”
“提督,快点出击,要不然不知道为什么肚子就会饿起来了!”
“那好,今天中午就由我来为大伙做饭。”
赤城愣愣地望着我,好像有话要说。
“饭菜都会按照最大规格来准备的!”我雄心高涨,大声道。
“听起来不错,thank you!”五十铃笑眯眯地打招呼。
赤城闭上眼睛,微微颔首。
令我骄傲的机动部队起航了,望着她们远去的身影,接下来,该是我回到厨房大显身手的时刻了。虽然作为提督,我的厨艺并不算优秀,但是由于来自世界上首屈一指美食的国度,总还是会几样舰娘们从未见过的菜色的。
走到间宫的厨房,向她表明了来意。
不料却正好看见熟悉的阿贺野级制服来到身边。
“啊,能代?”
“提督君?”
“能代也是来借厨房用的吗?”
“姑且算是来给阿贺野姐做饭的,不过,提督君要用的话,让noshiro帮您可以吗?”
“帮大忙了,这样,先去把米饭煮熟,要最大分量的。”
能代开心的点点头,麻利地系上围裙,冲我一笑,好似增添了几分母性的柔媚。
“啊•••不要看了。”她被我的目光灼烧,转过身去。
我将间宫洗好的鸡肉剪成块,放入黄酒里面浸泡。同时把蒜末和胡椒揉在一起。
“提督,这是什么菜?”间宫从柜台探过头来,好奇的问道。
将煮好的饭放入砂锅,中火烧烤起来。不一会儿,一大盘花生米也从油锅里出炉,各个色泽饱满,看起来就香脆可口。
我嚼了一颗,心里甚是满意。
“叫宫保鸡丁盖浇饭哦。”
“诶,没有见过的做法呢。”
“提督君,不好,这个饭的底层要焦了!”
“不要碰。”我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前去,抓住能代的手说,“砂锅很烫,要用铁钳勾到盘子上来。”
能代微颤了一下,想要缩回去。
我感觉到了她的逃避,但是没有松手,而是继续耐心解说着:“烧焦一点是为了砂锅下面结一层锅巴,盖浇做好后,会有鲜浓的甜味,搭配上锅巴的脆会让口感更好。能代,来尝一口。”
浇上一层糖浆般的盖浇后,我用汤匙盛起一口饭,放在嘴边吹了吹,伸到她面前。
能代的脸像被蜜蜂蛰了一样红。
“不尝一尝我是不会松手的哦。”我笑道。
她侧着脸,难为情地张开嘴。
心里升起一丝难以名状的成就感与幸福感。
“这个,嗯,很好吃!”能代小心翼翼地擦了擦嘴角,抬头看了我一眼。
那一刻我的脑海里像是走马灯一样闪现过许多的画面,譬如用嘴对嘴的方式亲密地喂食,或是直接以更为荒唐的方式和戴着围裙的能代在厨房里做点什么。
但是不知为什么,普通的笑容更加令人爱不释手。
“矢矧,应该已经到达潜水栖姬的领海了吧。”她先打破沉默。
“她的话,一定没有问题的。”我感到很安心。
正如能代所料,此时机动部队已经到达了boss点。
道中虽然空战激烈,但一航战二航战的经验丰富,加上刚刚改二的初霜状态极佳,击落了大量敌机,因此没有任何一只船被小破。
赤城示意舰队减速,释放了索敌机,回头问道:“根据情报,前方有一定概率出现空母ヲ改Flagship,也有一定概率出现战舰栖姬,如何,长门?这次希望对手是哪一位?”
长门迎风而立,乌黑的长发如同骄傲的军旗在舞动,她轻蔑地笑着:“那还用说,当然是老对手战舰栖姬了,或不如说,只要想起与她正面开火交锋的场景,就热血沸腾了啊。”
“啊,我也这么想呢。”赤城望着远处朦胧的敌影。
“噢,为什么?”
“每当派出最强的机动部队,就总有一种紧张的感觉,总觉得会在实战中出现纰漏,纵使在道场练习了千万遍,就连睡梦中也能清晰地再现从弓箭上弦的每一个瞬间,却始终无法静下心来。”
“是因为那时的缘故吗?”加贺问。
二航战的飞龙和苍龙也苦笑着,显然,大家都无法忘记过去的失利。
但是不如所愿,当侦察机发回电报时,已经确定了对手是wo改。
“嘛,这就是人生•••没办法呢,好的,友永队,拜托了!”飞龙摇摇头,精神抖擞地放出第一波舰载机攻击。
几乎同时,赤城加贺的弓箭也已经离弦。配合天衣无缝的四艘正规航母威力巨大,轻而易举地占据了制空权。
“等等,有潜艇,请诸位不要靠前!”矢矧的探信仪汇报了敌方潜艇的位置。
但是由于战斗激烈,她无法迎着炮火冲入敌阵。只好在可能威胁到机动部队主力的道路上布下密密麻麻的深水炸弹。
显然,这样做无法直接击毁潜艇,但是在被雷管引爆后产生大量的冲击波,通过海水的传导,有可能破坏敌方潜艇的外壳。
战斗海域顿时如同煮开的锅一样,水面不断翻腾。
由于脚下不稳,航空母舰上的舰载机起飞作业也变得异常困难。
“糟糕,矢矧,不要再投放炸弹了,这样空母的稳定性会受到干扰,我们的直射也无法命中!”长门呼喊着。
话音刚落,一团巨大的火光就从身边轰然而起。
“为什么飞行甲板又中弹了?好痛的呀!”苍龙没有躲开敌机,被击中了甲板。
被中破的苍龙已经无法战斗,而在第一波攻击中,敌方只有驱逐舰被摧毁,wo改虽然已经被小破,但还有战斗的余力。
矢矧密切地关注着探信仪•••没错,潜艇也已经尽数被摧毁,不对•••还有一只受到了雷阵的一定伤害,但是她的位置更深,所以仍然健在。
潜水栖姬!
“二队注意闪避,这一次作战可能不利,不要再拖到夜战了!”赤城呼喊。
“水雷战队,随我突入!”矢矧一刻也没有多想,倔强地下了命令。
“当然了poi~,我们是最强的水雷战队poi!”
“矢矧,不能再前进了,夜战时,wo改也会释放舰载机的!”飞龙也说道。
劝阻无用,无法进入战场的主力舰队只能焦急地等待。
不排除掉潜水栖姬,那么直接攻击敌航母的希望也就会变得渺茫。
矢矧明白这一点,因此她回头看了夕立和时雨一眼,示意接下来的火力全部交付给她们了。
来了,来了。
“水雷战队,由我来守护!”初霜挺身而出,高角炮不停地射击。
七八只舰载机带着硝烟投掷了炸弹,海面腾起水柱,其中至少三枚命中了矢矧。
浓雾散去后,矢矧只是小破,而不是中破•••擦弹了吗?不,不是•••鱼雷准确地命中了各个机关部位,到处都是破损的零件和乌黑的硝烟。唯独奇怪的是,她依然保持着航速。
“阿贺野级轻巡洋舰的耐久,不应该有这么多,难道说提督•••让她突破了极限•••”
加贺久久望着水雷战队的方向。
“你才发觉吗?”长门轻笑一声。
“对不起,先行一步。”
矢矧与wo改擦肩而过,血红的瞳孔里映出深海蓝色的火焰——两人的眼神都如出一辙。那是出于对自己力量绝对的自信,流露而出的高贵与杀意。
但是,她找错对手了。
“所罗门的噩梦,让你们见识一下!”
一股难以置信的力量从少女娇小的身躯爆发出来,wo改呆滞的面容在火焰里不住模糊扭曲,显得十分狰狞可怖。
紧接着,黑发辫子的少女释放了大量鱼雷,无法逃避•••巨大的爆炸发生了,航母的碎片犹若炽燃流星般,从半空砸落下来。
“抓住你了。”在那片灿烂的烟花中,矢矧默念道。
探信仪已经定位了深度。
深水炸弹从四周落下,海面深处回响着沉闷的,令人胸口压抑的爆炸。
潜水栖姬尖叫着,痛苦的浮出水面。
她看见了什么?
矢矧,装备三式水中探信仪和两枚三式暴雷,对潜达到了恐怖的119点。
当潜水栖姬与她单对单交锋时,绝无半点生还的希望。
火焰在照亮了夜空,也照亮了海面。
73点的暴击伤害,记录在了电报中。
当风云抓着电报兴奋地来厨房找我时,我已经不在那里了。
“Bismarck,我把午餐送过来了哦。”我敲了敲门。
无人应答。
还在生气吧,我心里叹息了一声,随后转开了门把,端着自己做的宫保鸡丁砂锅饭,
“走开。”
“不要生气了。”
“走开啊!”Bismarck烦躁地一挥手,香喷喷的饭菜就撞到墙壁上,清脆的瓷片碎裂的声音像是不和谐的琴弦断裂在静止的空气里。
“啊,Admiral•••Entschuldigung。”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低头道歉。
“能听我稍微解释一下吗?”我柔声道。
“嗯。”
“Bismarck对我很重要。”
她肩膀微微颤抖了一下。
“但是,镇守府不是提督一个人的,而是大家的,因为每一个舰娘都在努力,所以,不得不考虑到每一个人的愿望,节约材料和资源也好,也都是为了更多没有得到解救的舰娘,所以,有时候我不得不综合考虑作战的难度,和所需要付出的代价。不是欧根小姐不够优秀,而是太过优秀,以至于我不敢抱有那样的奢望。”
金发女郎依然没有答复。
“对不起,Bismarck,请给我一点时间。”我低头致歉,倒退着走出房间,带上房门。
我看了看手表。
时间•••已经不多了。
还有需要准备的事情。
话说回来,关于能代的事情,如果说有某种机会能够让她意识到,我心里是有所愿望的,那么就是明天了。
那份愿望,怎么去说,不是纵情欢愉,无休无止•••而是更为理智而安稳的关系。
如同累了之后坐在少年时学习的老旧课桌前,阅读曾经写写画画充满回忆的教科书,如同听着一首七八十年代的老歌。
这是能代给我的最初的感觉。
当然我也可以简简单单地以“某些事情一旦做了,就再也无法回到过去”来消解自己的这份期望。
但是如果,仅仅只是如果,有一条可以回去的路,那么我该从什么时候转身?
一遍一遍地推理,演算着,所有的箭头都指向了唯一一个突破口。
如果想要治愈伤口,就必须剜掉化脓的创。
只有疼痛会唤醒不想重复的记忆。
那么,问题只剩下一个。
谁的痛,会让我和能代不得不重新修复这份残破关系呢?
“提督君,按照您的命令,我们水上打击部队在海域反复清扫深海舰队,终于与航空母舰齐柏林伯爵号汇合。这是战果汇报。”矢矧爽朗地将报告书递到我手里,简略的翻几页,能看见她和夕张在作战中包揽了绝大多数MVP,尤其是矢矧,一次也没有因为被弹而返回港口。无论从什么程度上来讲,都应该被夸奖。
“真,真的吗?!太好了,矢矧,立即解散舰队,让齐柏林来见我!”
“但是,还有补给和入渠的事宜需要您签字•••”
“听不懂吗?都快点回去,我要和齐柏林单独见面。”
“あなた,为什么这么着急呢?”
不出所料,这一次是以婚舰的身份,私人性质地向我询问。每当这个时候,我都会耐心的和她谈谈心。
但是•••这次不一样。
“你很烦诶,矢矧。”
“あなた•••?”
“非要我说出口吗?嘛,也罢,德舰第一次来到镇守府,是不明白当地礼仪的,所以即使身为提督做出某些亲昵的举动,也不会被讨厌,这可是好机会哦。”
“亲昵的举动•••是指?”她死死盯住我。
“就是揉欧派啦,舔黑丝啦,以检查装备为借口,什么都可以做的。”
“可是•••!”
“可是什么?”
“•••您已经有我了。”矢矧羞红的脸颊像是快要哭了。
“那又怎样!你知道德舰的稀有让多少提督趋之若鹜吗?那是男人的梦想啊!”我大步流星地翻开军校培训时期的名录,指着上面的一位又一位提督说,“你看,这是岩川基地的冰河,婚舰U511,现在正在努力寻找齐柏林;这是佐伯湾的寒月,已经为了U511多次活动在限定海域,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去攻略最后一片海域;这是奥古斯特,所有的德舰全部都结婚了,寻找齐柏林已经好几天,都快要哭出来了!还有这是•••”
“我知道,我知道的啊!Yahagi从来没有嫉妒过。可是,不光是齐柏林……”
“矢矧,要抓住男人的心,凭你这样是不行的,要揍就揍吧,如果说做妻子的都像你这样,只是徒然把丈夫往别的女人那里赶而已。”
似乎是拿这样无赖的态度无从下手,矢矧的目光黯淡下来,她惨淡地笑了一下,却惶然发觉任何让步对当前冷若死灰般的气氛都于事无补,于是若有所失地望了我一眼,转身逃也似地冲出门去。
哭出来啊,笨蛋,女孩子要学会用眼泪来感动男人啊,笨蛋!
我在心里痛苦地责备她。
两分钟过去了,齐柏林依然没有前来报到。
虽然以前矢矧也有过不高兴的时候,但她公私分明,从来不会放下舰队的工作。
这一次,她却真的不知去向了。
我默默地拿着军刀,在左手腕处缓慢而又用力地切割出浅浅的伤痕。至少这样做,会让我痛苦的位置得到哪怕一点点的转移。
怵目惊心的鲜红血液,犹如最浓艳的胭脂,横流在黑纸白字的战果报告上。
“咚咚咚。”
正当我以为是齐柏林自己找过来时,却只看见门后露出半张羞怯的偏幼脸庞。
“那个,提督君?”
“什么事?”我不动声色地放下军刀。
“请问,最后一片海域,可以让abukuma担任旗舰吗?”
女孩小心翼翼地问。
“不,不需要你了。”
“可是,明明运输作战中,被神通取代了原本的工作•••”
“那是因为你很废材啊!”我忽然锤着桌子吼道。
阿武隈被突然的一吓,瑟瑟发抖。
我望着她,露出轻浮的笑容:“反正,你也不是来帮我的。”
“怎么会,abukuma,一直都希望能帮提督君•••做点什么。”
“不要再来了,我只是一直在耍你。”
“没有的事•••”
“不要再来了,你这样的女孩,配得上比我更好的人。”
“没有的事!”声音越来越软弱的她,不知为什么,却固执地反驳。
像是死守最后一片阵地一样。
但是你到底在守护什么。
“那天来找你,只是为了骗到一根酸素鱼雷!”
“第一次,有人和我说心里话•••提督君说,喜欢油画却又没有勇气的事情•••”
“那是骗你的啊,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画过一幅画了!”
阿武隈被连续吼了好几次,已经满面泪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提督告诉我•••喜欢一个人•••要释放自己的感情•••”
“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我下定决心道。
“可,可是,心理辅导•••”
“从来就没有过什么心理辅导。我对你的身体,已经厌倦了。”
或许太过狠心。但这是我唯一的选择。
长痛不如短痛。如果继续下去,无非是辜负第三个女孩的感情而已。
阿武隈从来没有显得像今天这般固执,她留在原地,不想就此离开。
我咬牙,粗暴地起身离去,军靴从阿武隈的身边踏过,故意发出很大的声音。
我压低帽檐,甚至没有正脸看她一眼。
“Yahagi,你在啊,看见阿贺野姐了吗?真是的,一眨眼功夫就不见了!”
能代抱着一大卷衣服,忙得团团转。却发现三妹如同一只寒冬的候鸟抱着膝盖缩在床上,被丢弃在孤独与寂寞之中。
“和提督吵架了?”
矢矧无法当场给能代一个满意的答复,但两人的关系确实到了紧要关头,即将陷入无路可走的困境。如果如实以告,能代是否会因为大吵一架,进而彻底决裂掉阿贺野级与提督的关系?
“我没事的。”矢矧说。
往日英武耀眼的神采已经熄灭,眼眸深处只剩下空洞的窟窿。
“不可能没事的吧!”能代生气地质问道,干脆把衣服都放了下来,“明明心里伤得很重啊。”
“能代姐,是不是天下所有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
能代沉默了,她走到矢矧的床前,把挂在墙壁上的礼仪刀抓在手里。推门走了出去。
“能代姐,你去哪里?”
“真是遗憾呐,我要亲手杀了他,让他死前看着我的眼睛,或许那样,还可以让那腐烂的大脑想起来自己曾经向矢矧求婚时的山盟海誓!”
“不行,这样不行的啊!”
“为什么?!”
“•••提督如果死掉,军部会将镇守府除籍的。”
“这样的镇守府,就此荒废掉好了。”能代的脚步异常决绝,走到提督的卧室前,深吸一口气,“如果只是伤害我也就罢了,就连自己的结发妻子也要伤害,这种男人,留下去也只是个祸害。”
虽然发白的手颤抖着,但能代还是直接撞开了门。
“啪~~~啪~~~!”两只小型彩礼炮被拉开了,彩带,花瓣落在能代和矢矧的身上。
阿贺野举起手挥动着,“1,2,3——大家跟我一起喊——”
“生日快乐!矢矧——”
卧室里我的私人物品已经被全部堆在了床下,大片的空白中间是纯白色的绒毯,雪风,滨风,浦风,初霜,霞,潮,风云等新二水战成员,也都围成一个扇形,中间是点好蜡烛的蛋糕。
我捧着一大束玫瑰花,走上前来,无限愧歉地说:
“生日快乐,矢矧。”
10月25日,这是秋季活动平凡无奇的第八天。
但更重要的是,许多年前,轻巡洋舰矢矧号的进水日。
见矢矧一动不动,我拉住她的手,指引她坐在蛋糕前。
初霜守在开关前,关掉了灯光,房间里被温馨的烛火所包裹。
“许个愿望吧。”
她现在才明白过来,摇曳在脸上的烛光恰若心头小鹿乱撞。
“司令官~先切蛋糕可以吗!”雪风问。
“唔,糟糕,agano忘了拿餐刀!”阿贺野捂着脸说。
“没有关系哦,看,能代已经帮大伙带过来了。”
我走上前去,接过能代的军刀,在她耳边极其轻微地说:“谢谢你,为了她做到这个地步。”
算得上是灵机一动吧,今天,请饶我一命。
即使是矢矧,也有其脆弱的一面。
因为矢矧过于坚强,所以她的脆弱比流露出来的宽容更让我心碎。
因为矢矧过于坚强,所以她的沉默比诉说出来的爱意更让我痛苦。
所以,我需要你,能代。
需要你成为我们的依靠。
“一起庆祝生日吧。”
能代的目光变回到少女般的柔和了,好像我们找回了过去的友情。
对不起,noshiro,你也无法再逃避了。
因为我们有共同需要守护的东西。
许愿的时候,阿贺野握着能代的手,能代握着我的手,我握着矢矧的手。
如果说这样幸福美满到无以复加的场面还有一丝遗憾的话,就必定会被囊括在矢矧此时此刻虔诚的愿望中。
所以,我和她的愿望是一致的,甚至更加炙热。
酒匂•••
酒匂•••
酒匂。
矢矧再次打开执务室的门时,朦胧的水雾四处弥漫。
提督们强烈要求实装的高端室内浴池家具,就是这个岩石温泉浴池。
随四季更迭的花卉等酿成风雅的韵味。
“提督君,把执务室都当成温泉浴场了啊!”矢矧捂着额头,像是被我的任性打败了。
“只是一夜的浴场而已。”我从身后抱住她,用脚后跟将门关上。
矢矧闭上了眼睛。
“あなた,是不是天下所有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
“是的吧。”我承认道,“但我已经有你了,所以,今天要给我一点新的感觉。”
显然,她不够坦率到说出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话,所以不等回答,我就先轻车熟路地拉下她的领口的丝带,藏在下面的扣子解开后,如同剥茭白一样就剥下了她的上衣。
即使是挂在身上,阿贺野级的制服也真是很凸显身材。
“对不起,矢矧•••今天之所以这样对你,是为了和能代冰释前嫌。”
“提督,莫非跟能代姐有矛盾吗?”
“嗯,有的,这种矛盾不是针对彼此,而是因为做了伤害彼此的事情,所以憎恨自己。”
“被当做棋子了。”她抱怨道。
这么可爱的表情还是第一次看见。
“就算矢矧是棋子,也超越了本手,可以称得上是手筋了。”(本手:围棋中特定场合下最为稳妥的一步棋;手筋:抛弃场合下的本手,以求在险境中达到扭转局势的效果。)
说着这些不着边际的话,我在她温滑如丝绸的胸腹之间来回摩挲。
“提督,手有点冷啊。”矢矧莞尔,抓住我的手,不再让它乱动。
“那么,陪我一起温泉,让我暖和起来,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