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明再次羞得脸蛋几乎要滴出水来,心里却没多少抗拒之意,从被种下刻印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逃不出某人的手心了。
她本身也是个柔弱的性子,否则另一个时空里面,不会在英宁出轨后只能暗吞苦果,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奈何英宁的出轨对象,家里是搞外交的,或者说他那个时候需要联姻,所以赵明明的退让和隐忍并没有挽回丈夫,最终还是被抛弃了。
当然,这个时空里面就没有这么多糟心事,英若诚这会儿刚刚病死,英达也因为一场感冒烧了嗓子,英宁正为了维持家门而忙前忙后,怎么可能去吉林读艺术学院。
再说了,赵明明现在被李旭收入房中,做了陈红的助理,他就算去了吉林也遇不上。
更何况英家的霉头还没结束,李旭虽然不至于灭他们满门,但是英千里的孩子实在太多了,而且多多少少都跟文艺圈有些关系,如果要斩断以他们为代表的满遗的触手,少不得要殃及无辜。
总之,赵明明这个柔弱性子,倒是很适合当陈红的助理。
陈红很多时候都有些咋咋呼呼的,性子颇为跳脱,并且喜欢显摆,做秘书的话,需要有个人在后面随时给她擦屁股。
有某人兜底,这个擦屁股的活计就不需要太大的能力,但一定要有足够的耐心和耐性,更何况陈红也很喜欢在身边放一个可以被自己拿捏的助理。
如果是正常情况下,这样的助理哪怕性格再好,都少不得要被气跑,但问题在于现在不是正常情况啊。
“总之,以后工作的时候叫我陈秘书,不工作的时候叫我红姐,”陈红笑嘻嘻地说道,跟着在赵明明的脸蛋上亲了一口。
赵明明呀了一声,鹌鹑似的缩起了颈项,却没有任何抗拒的意思,于是陈红更加大胆,仗着她端着鸡汤不敢乱动,伸手勾住她的下巴,好一番耳鬓厮磨。
当陈红在跟自家助理歪腻时,李旭却在某个礼堂,百无聊赖的听着一帮文艺圈人士大肆的放屁。
“综所上述,我们应该跳出谢晋导演制造的藩篱,拍摄更有深度的艺术品。”主席台上的朱大可,正在口沫横飞的卖力表演着,坐在最前排的李旭听得直打哈欠。
如果不是接下来要准备放炮的话,他真的会打个哈欠以示轻蔑,什么叫做说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看看台上这位就知道了。
单看《谢晋电影模式的缺陷》这篇文章,还是要承认,里面的很多东西是有道理,可问题在于,群众有那么高的觉悟吗?
或者说,已经经历了十多年阶级斗争的群众,已经在改开中被外国的月亮晃花了眼的群众,还有多少想要看以阶级性为核心的电影?
嗯,也不能这么说,如果故事讲得好,群众也不是不喜欢看,奈何京圈这帮人,铁了心要搞什么丢掉戏剧的拐杖,自然跟朱大可这种投机分子一拍即合,要对上海帮进行打压。
说到底,朱大可之所以会在《谢晋电影模式的缺陷》对上海帮模仿好莱坞套路的行为进行批判,更多是因为当初李云鹤力主学习好莱坞。
既然X人帮都被打倒了,那么他们留下的遗毒也该通通清理一边,板凳或许不在意文艺圈有没有清理彻底,但是不妨碍文艺圈的人打着这个旗帜抢夺话语权。
啪啪啪的掌声响了起来,在场许多人都露出满意的神色,然后有人表示,今天难得的请美国来的“小爱德华·李”先生,想要请他上来讲两句。
“这就不用了吧,赞美的话已经够多了,而批评起来,我的话可不怎么中听。”李旭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没事没事,李先生对我们的影视产业多有扶持,该批评的地方,尽管批评就是了。”对方很是客气,是宣传部的领导。
好吧,目前大陆的影视产业,从他这里赚了几乎上千万的外汇,跟别的企业没得比,可好歹有那么几分入账。
还是那句话,“小爱德华·李”现在是金主爸爸,一定要捧好舔好。
可惜,他们如果知道李旭答应参加这个会议的目的,绝对会后悔的。
“那么,我就简单说几句。”李旭推辞了两次后,终究还是上了主席台。
“刚才听了朱大可先生,老实说,让我非常的惊讶。”他选择了这么个开场白。
坐回下面的朱大可当即露出矜持的笑容,这可是洋大人的认同,但是下一秒钟,他的脸就变绿了。
“如果将来,中国被分裂成了七块,我一定会为朱先生,在白宫申请一枚紫心勋章。”李旭继续说道。
亏得在场的听众没有人喝水,否则非喷出来不可,但是一个个也睁圆了眼睛,我们不是在聊电影制作么?怎么就扯到分裂中国上面了?!
“我知道,中国的文艺工作者有个传统,总想要在作品当中教化大众。但是呢,偏偏放不下手段,不想着在迎合之中引导观众观众,只想表现自己,看不懂那是观众的错。这不由让我想到了周总理的一句话,人民群众喜欢,你不喜欢,你算老几?”李旭呵呵笑着,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台下。
按理说,这个时候应该有人上台想办法阻止他继续说话,可惜没人这么做,宣传部来这里作陪的领导,即便不清楚他做过什么,也知道他对于中国的分量。
“自古真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你们不喜欢套路,你们不想拍套路,没关系啊,我帮你们拍。香港、台湾、日本以及好莱坞,有的是套路电影,不能公映也没关系,80年的时候,大陆的录像机大概也就几万台,现在嘛,沿海地区十户人七户有录像机,有的是渠道将录像带送进来。”李旭毫不客气地说道,“我都不需要在这些作品里面,添加太多的意识形态的玩意儿,只需要充分的美化外面的生活,然后嘛,人心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
到最后这句,他无论语气还是笑容,都特别的嘲讽,尤其是那句“队伍就不好带了”,拉得特别长,也就显得特别刺耳。
说完李旭就起身走人,都不给人一点挽留的机会——好吧,下面的人一个个已经脸色发紫,再不走的话,就可能走不掉了。
要知道,这个研讨会是在北电的礼堂举行的,来的不止文艺圈里的人,北电和中戏的许多学生也在场,这些家伙可是最年轻气盛的。
更何况这两年大陆的经济又不怎么好,哪怕有他的100亿美元的输血,也只是在某些地方缓解了症状,整个大局还是很糟糕的,要是走得慢了,没准有人起来天诛国贼,即便他不怕,可也是个麻烦。
然后,等李旭回到帽儿胡同,稍晚时分,就有人过来,说是板凳请他吃晚饭。
李旭当然是爽快答应,他放了那么大个炮仗,等的就是这个。
去了板凳家,对方倒也沉得住气,说请他吃晚饭就真的请他吃晚饭,席间也只是谈了一些平时的趣闻,绝口不提下午的事情。
李旭自然也不多说,等晚饭过后,板凳请他去花园里走走后,才用若无其事的语气问:“李先生今天下午在北电礼堂的那番话,应该是意有所指吧?”
“邓公明察秋毫。”李旭小小的捧了一把。
“那么,李先生能说说吗?”板凳一副天塌不下来的镇静模样。
“不知道叶公和陈公,此刻在不在呢?”李旭笑着反问。
当然是在的,就是瞅着镇南王和会计师这会儿都在北京,他才从日本飞过来的,或者说得直白一点,他这次来大陆,主要是就是来放炮的。
而且这会儿他们也是等着的,因为他下午在北电礼堂里,几乎就差明着说要搞颜革——他们或许不知道颜革这个词,但不会猜不到他话里的意思。
所以很快,镇南王跟会计师一起来到板凳家里。
“李先生今天语出惊人,”镇南王进来就笑嘻嘻地说道,“让文艺圈的那些人,可是狠狠震动了下。”
会计师没有说话,但是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李旭,仿佛想要知道他又会吐出什么样的惊人之语。
“既然三位长辈都来了,我也不卖关子,就直说了吧。”李旭微微一笑,“冷战已经分出胜负,我们赢了。”
面前的三个人都是一愣,花了好几秒钟才反应过来,眼神都有了微妙的变化,本以为你想说关于美国在中国国内串联的事情,结果你扯到了冷战上面,还大言不惭的说美国赢了?
“这是个什么说法呢?”板凳笑眯眯地问,依然保持着镇静。
“如果是两年前,我还不敢这么肯定,但是现在嘛,已经是八九不离十。”李旭语不惊人死不休,“最少再有三年,最迟不超过91年,三位就能看到两德统一。而苏联,最快95年,最迟……不会超过千禧年,也会迎来最终的结局。”
“什么样的结局?”板凳老神在在。
“如果苏联还有一批素质过硬的党员,那么他们会面临一场大衰退,并从此从世界争霸的舞台上退出,”李旭挑眉,“如果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