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繁星闪耀,向来清静的如意楼,今晚难得有了几分热闹,此前的马车方才停当稳妥,另一辆已辘辘驶来,尚未停前,话声已至,“老夫专等着时辰着紧前来,想不到还是被程掌柜赶了先,真是后生可畏啊。”那位堪堪从马车上下来的肥胖男子闻言哈哈一笑,拱手道:“吕掌柜谬赞了,我这也是得了地利之便,可不敢在你老面前放肆。”候在门廊处的周瑾莞儿一笑,偷声道:“这程宏倒有些手段,竟真从吕老手里抢了茶场的生意。”
吴掌柜点头道:“看来那位马大人官场得意啊。”说着迎将出去,施礼朗声道:“二位大掌柜,别来无恙啊,还请里边叙旧。”
“吴掌柜有礼、有礼。”众人寒暄一番,将目光投向身旁的周瑾,中年模样的程掌柜啧了一声,赞道:“多日未见,周姑娘这丰姿神韵,越发的有大侠气度啦,难怪我在汴京都听到了你的名声。”已过花甲的吕掌柜也是双目一亮,颔首抚须道:“不错,与上次见面,的确多了几分韵味。”
周瑾心中一叹,看着身前这两位不少在自己身上折腾的男人,也不知这所谓的名声是好是坏,只得抱拳微笑道:“瑾儿能有今日风光,全仗各位的抬爱。”两人开怀大笑,进楼而去自是不提。
不一刻,又有两辆马车陆续而至,那袁衙内果在其中,他下得车来,不等吴掌柜客套,摆着手径自入内而去,便是连周大美人都懒得瞧上一眼。
吴掌柜摇头无奈道:“我先进去,你等刘大人吧。”
周瑾打趣道:“要是老家伙怪罪,我可不帮你说好话。”
吴掌柜笑道:“那老东西眼里只有女人,要是哪天让我作陪,我可就惨喽。”
周瑾咯咯一笑,见他难得说笑,不禁也是舒展了眉头。
星光笼夜,清风暖人,也就等了盏茶光景,周瑾便见有辆牛车缓缓驶来,未及停稳,她就已迎身上前,腻声发姣道:“我的好大人,你总算舍得出门了啦,奴家见你不着,都快想你想得要疯了哩。”
“呵呵,你这小浪蹄子,平时干你的人也不少啦,怎么还尽想着来榨老夫身子。”车厢里的人尚未露面便已笑言调侃,话语虽然轻柔,嗓音却带了几分嘶哑,想来是个年事已高的慈祥老者。
车帘挑动,不见正主,当先下来两名女子,一人束发绾髻妇人打扮,容颜端庄姿色秀丽,却身着紧衣劲装,衬出一副丰腴起伏的风韵身段,另一人及笄之年,杏脸桃腮,眉目间隐隐与那妇人几分相似,一袭粉裙俏生生立在当中,犹如刚承雨露的花朵含苞待放。
周瑾赶忙对二人行礼道:“瑾儿见过兰姨,青儿妹妹也来啦。”那小姑娘俏脸一红,怯生生点了点头,妇人心中暗叹,轻声道:“老爷疼她,怕她呆在家里闷出病来,就带过来让她散散心。”
说完转身又朝车上道:“老爷,您可以下来了。”车里的人咳嗽一声,道了声好,这才慢慢钻出身来。
只见此人须发皆白,老态龙钟,竟是已至耄耋之年,他身形枯瘦如柴,扶着勾栏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要栽落下来,两女抢手上前,一人托着他手臂,一人扶住他腰身,小心翼翼地将他搀扶下来。
“哎,老喽,出来趟不容易啊。”老人搭住两女肩膀,夹在当中左依右靠,他眯眼喘息,也不知是累还是舒服,“要不是得知那袁小子又来胡闹,我都不想出来啦。”
周瑾含笑道:“老爷子来对了哩,这次的货色堪称绝品,保证不会让您老失望就是。”老者闻言双目一亮,拍了拍妇人肩膀,抖擞精神道:“那老夫是得见识见识,走吧,去瞧瞧到底是什么样的佳人,能让袁小子这浑人都改了脾性。”
周瑾躬身相请,伸手为引,那两女便开始搀着老者往大门而去。
刚行几步,就见那老者的双手忽地垂放下来,落到两女的后臀上抚摸起来,竟也是个为老不尊色胆包天的老淫棍,那少女到底面热,不自然地扭了扭身,连走路都僵直起来,倒是那妇人,好似没事人一样,不仅行色如常,反把腰身扭得如水蛇一般,那臀儿摇摆,更觉肥大,只手抚在上面,仿佛在主动来回奉迎一般。
老人摸着两女屁股,一大一小,一肥一翘,手感各有不同,滋味各有妙趣,当真是惬意非常舒服不已,直看得门外候车的小厮眼热手馋,恨不能亲替上阵。
进得门厅,并不去往二楼,周瑾带着三人穿廊过道,老者熟门熟路,只顾肆意揉捏两女屁股,行将一段,终到了地方,周瑾推门进去,里面众人早已就坐,见着老者,都纷纷站起来施礼问候,便是向来桀骜的袁衙内,也一同站起来打了个招呼。
老者这才松了双手客套回礼,留下两女在门外听候,自己独自一人进了房中。
等周瑾返身出来关了房门,那妇人忽地拉住她道:“周姑娘留步,在下有事相请。”
周瑾见她似有难言之隐,便道:“若是有用得着瑾儿的地方,兰姨尽可吩咐。”妇人略作沉吟,这才道:“外面龙蛇混杂,我出面多有不便,还请烦劳周姑娘带青儿出去逛逛可好?”见她迟疑,妇人又道:“放心吧,这里有我。”
周瑾猜她怕在外面遇着江湖故人不好脱身,又知她武功远胜自己,料来无事,便点头道:“兰姨吩咐,瑾儿自当照办,再说青儿妹妹乖巧讨喜,我也是极乐意和她相处的。”说着牵起那小姑娘的手,招呼一声,欢笑而去。
且不说周瑾二人外出会惹出什么事端来,但说此刻的黄蓉,正瘫坐在椅上心烦意乱愀然不乐,自打醒来伊始,她就被那女子牵着又是沐浴又是更衣,如今被带到这间房中,也不知那周瑾还要玩什么花样,一想到自己又被她弄得浑身绵软起身无力,不由得着恼万分,“难不成又将我卖啦?”
黄蓉下意识环眼四顾,但见屋里陈设虽然雅致,却并不见摆放床寝,不免又迟疑起来,“连床也没有,怕并不是要做那事。”
她心下稍安,不禁开口乏力道:“把我关在这,又是要做什?”
侍立在旁的大奶女子倒是面露喜色,回道:“这是让你见客啦,待会儿过来的可都是贵客,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随便哪个相中你,就是跟他做妾也是福份。”
她不明真相,只道以前被卖走的女子纵然过的不快乐也不至于吃苦,哪里会想到她们其实大都是沦为了性奴,此刻见黄蓉不甘不愿,反又劝道:“你要是还不愿,也得先离开了这儿再说,要知道,以前那些个小娘子可没你这般幸运,那是受了多少的苦才被允许来见客的,你可得好好把握机会。”
黄蓉暗自点头,如今她是肉在砧板,只能任人宰割,的确先想法子出去才是当务之急,“不对,要是那姓周的天天给我下药,我岂不是一辈子都逃不了?”
黄蓉心中陡地生出一股寒意,绞尽脑汁,却想不出一点办法,“难道我将来,真的只能被人关在屋里给人当小妾了吗?”
她一时有些惘然,有悔恨,有无助,后悔自己偷跑出来,恨自己父亲不来找她,心中是越想越乱,盯着眼前的竹筒不觉间已是开始渐渐失神。
那竹筒随意地摆在桌上,内里插着几支竹签,五颜六色,也不知有何用处。
黄蓉正自恍惚出神,就听房门外脚步声响,不刻便从屏风后转出一个人来,抬眼看去,却是一个陌生男子,长得肥头大耳满身富态,料来是那女子口中的贵客,她心下不屑,当即别过脸去不再理睬。
来人正是那名程姓掌柜,陡见黄蓉,甫一照面之下不由愣住,但见眼前这位女子,蛾眉敛黛,粉颊娇腮,肌肤白嫩细腻如脂,秀发乌黑飞瀑如云,当真是娇美无匹,倾世的绝色,就好似刚从画中走出来的仙子一般,让人不敢逼视。
程掌柜忍不住啧了声,道:“好漂亮的娘子,果真不似人间所有。”他走近黄蓉,上下打量,左右端详,仿佛是在欣赏一件绝世珍品。
黄蓉迎着他侵人的目光,眉头直皱,恼怒不已,不由反笑道:“好看么?”见男人不自主点头,她眯了眯眼,又娇声道,“好看你就俯过来再看近点嘛。”程掌柜听了她的话,不觉心中一酥,竟鬼使神差真的凑了过去,黄蓉眼见那张肥脸靠将过来,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抬手伸指就往他双眼戳去。
程掌柜吓了一跳,好在对方出手不快,尚能急忙躲开,他倒也不生气,笑呵呵道:“想不到还是匹没驯服的野马,够劲。”
黄蓉一下软倒在椅上,眼神凌厉,冷哼道:“再不滚,姑奶奶迟早挖了你这对猪眼。”程掌柜哈哈一笑也不回话,随手在桌上的竹筒里抽了支签子,竟然真就大步而去。
黄蓉正自着恼,转眼又进来一人,此人亦是当先一愣,但立时便恢复如常,他看了看黄蓉,又看了看桌上的竹筒,神色为难,仿佛有什么事犹豫难决,黄蓉正莫名其妙,就见那人再次看了眼自己,似乎这才下定了决心,走上前未置一词,却也从竹筒里拿了一支竹签后转身离开。
“他们这是干么?抽签算卦么?”
黄蓉见两人都拿了竹签,虽不知有何作用,但显然不是真的算卦,不免好奇问道。
大奶女子支支吾吾,眼见对方神色不愉,最后还是狠了心回答道:“这个、这个就是你卖身的标签,他们拿了,就表示他们愿意买你。”
黄蓉听了自然羞怒至极,气得就欲伸手去砸,却被那女子抢先夺在手里,“你怎么还不把它扔了?”
黄蓉见她只是将那竹筒抱在怀里,不由责怪道。
女子有些不舍,怯声道:“还有三支呢,说不定这三人中就有你中意的呢。”
黄蓉听得直恼火,刚要斥责,门外忽地传来几声咳嗽,当即又有人进来。
只是这次与前两次不同,进来的并非一人,而是一男一女两人。
男的岁数极大,白发苍颜已是暮景残年,女的半老徐娘,云鬓斜簪亦是雍容高贵极有风韵,正是周瑾口中的刘老爷与兰姨。
“好、好、果然是绝品,瑾丫头没骗人,老夫这趟没白来。”刘老爷双目泛着淫光,只顾盯着黄蓉细瞧,自打一进来就赞不绝口,口中更是啧声不断,便是那妇人,也是目中一亮,对黄蓉的样貌暗赞不已。
此次反倒是黄蓉愕然怔住了,“这、这人也是来买小妾的?”她满脸不可思议,看着跟前这个行将就木,连走路都费劲的老头,一时难以想像他趴在自己身上耸动的怪异画面,“呸,瞎想什么呢,这模样还能耸得动么?人家指不定就是来买个使唤的丫鬟。”
黄蓉暗啐一口,驱散脑中的荒唐想法,开口道:“老人家,你是缺个端茶送水的丫环么,你看看,我行么?”刘老爷忙点头道:“行、行,站起来,让老夫看看你身段如何。”
黄蓉只道他担心自己身体有恙做不了活,一边在大奶女子搀扶下站起来,一边口中解释道:“我现下被人喂了药行动不便,等你买了我讨回解药就好啦。”
刘老爷围住黄蓉一边转圈打量,一边不住抚须点头,“好、好、这才是江湖侠士该有的打扮,利落飒爽,看着让人生敬。”他叹了声,感慨道:“瑾丫头到底是学聪明啦,没像以前尽弄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显得庸俗不堪。”身旁的妇人佯装不快,腻声埋怨道:“老爷,您对奴家有什么不满直说就是,用不着指桑骂槐哩。”刘老爷赶忙转身哄道:“我的心肝,老爷可不是说你,老爷就喜欢你穿成这样。”妇人不依道:“老爷刚才还说这样庸俗哩。”刘老爷赔笑道:“我说的是穿在别人身上庸俗,穿在你身上那可就不一样啦,老爷看着你这样,爱都爱死啦。”说着颤巍巍伸出手,一把又抚住了妇人的后臀揉搓起来。
黄蓉听着他俩说话,本就心中腻歪浑身起鸡皮疙瘩,又见这老头当着人面摸人家屁股,更是瞠目结舌,原先就觉这妇人的衣服看着怪异,窄小紧绷又鼓胸凸臀好不别扭,乍看似乎是不太合身,此时才恍然明白,人家那是故意这般穿着。
就在黄蓉失措无当,寻思自己是否猜错老头意图之时,门外终于想起了熟悉的声音,“我说老爷子,你看了半天该不会是一口气上不来,没魂了吧?”
黄蓉听着这声音,没来由心中一喜,抬头看时,果然是那位袁公子施然而入。
刘老爷也不介意,呵呵笑道:“老夫的魂儿,在见到这位美人儿时就丢啦,难怪你小子流连忘返,想要故地重游啦。”
袁衙内拱手道:“老爷子既然明白我这片痴心,不知能否成全于我?”刘老爷疑惑道:“哦?莫非你这次真想收她入房?”
袁衙内道:“不错,正有此意。”刘老爷一时有些意外,看了眼怔在一旁的黄蓉,这才摇头道:“只怕吴掌柜不会同意吧,难得捡到这么件绝世珍宝,他怎么可能不好好利用。”
袁衙内笑道:“只要您老肯放手,吴掌柜那边总能商量。”刘老爷摆手道:“难得你肯收心,想必你爹也是乐意,我这老头儿又岂会掠人之美。”
见对方要行礼致谢,他又拦手道,“先别急着谢,咱们丑话说在前头,若是那掌柜不答应,还是要以竞价得标,老夫可也不会故意放水。”说完拍了拍那妇人的肥臀,妇人倒也会意,扭着腰肢径自走到大奶女子面前,伸手从她怀中的竹筒里取了支签,这才扶着老人离开。
黄蓉此时也已看明白了一切,气愤之余又是羞恼无比,想到连这样的老不死都来打自己的主意,不由又觉一阵恶心,她抬眼看向面前的袁姓男子,相比余众,的确要顺眼许多,又听他刚才所言,误以为是要娶她为妻,想到自身处境和两人上次的欢好,不觉就有了几分意动。
“你来干嘛,是来看我笑话的么?”
黄蓉自觉委屈,美目一翻,俏脸一别,竟跟他赌气起来。
袁衙内见她这份娇态,不禁上前握住她双手,安慰道:“放心吧,有我在,他们休想得逞。”
黄蓉可不是什么都无知的少女,此前见他对那老者似有忌惮,便问道:“那老头儿是谁?你是怕他么?”
袁衙内道:“那老儿以前曾权六曹尚书,虽落职奉祠,但依旧深得皇帝宠信,加上他朝中党羽不少,便是我爹也要避让他三分。”
黄蓉道:“你爹是谁,很厉害么?”
袁衙内哈哈一笑,道:“现下告诉你也无妨,我爹爹便是这临安城的府尹,你说厉不厉害?”
黄蓉娇媚地白了他一眼,心下稍安,嘴上仍嗤声道:“有什么了不起,我还以为是多大的官。”
袁衙内笑道:“别拿你家那点弹丸小国与咱大宋比,这儿的府尹可比你爹的草头王厉害多啦。”
黄蓉经他一说,这才想起自己先前胡说的身份,正不知是否要告诉他真名实姓,却听袁衙内啧了声道:“我还是第一次见你穿得这么齐整,不错,有几分侠女的风范,比那周瑾不知强了多少倍。”
黄蓉想到自己从初见他伊始还真多是坦裎赤裸鲜有穿衣,不免也有些羞赧,听他这般夸赞,不但不恼,反觉有些得意,不由俏脸一扬,显露出几分倨傲,道:“我本来就是侠女,功夫也比那姓周的厉害,自然比她强多啦。”
袁衙内忽地目露淫光,嘻笑道:“你的功夫我日后再慢慢领教,现在就让我先过过手瘾。”说着一把抱将上去,上下其手,又是揉胸又是掐臀。
“呀,你干么,怎么又来乱摸。”
黄蓉本就浑身无力反抗不得,如今又是早已被他摸惯了的,此时倒也不甚抵触,埋怨一句便任由他在自己身上胡作非为了。
“你这身打扮,可真叫人手痒。”
袁衙内一边摸一边说道,穿着如此一本正经的侠女,能随意亵渎一番,这种征服感如何能不畅快。
袁衙内走了,走之前答应黄蓉一定会带她离开这儿,当然也不忘拿走了一支签。
黄蓉坐回椅上,想着先前的温存一时有些茫然,也不知到时离开此地后,自己是否还真的愿意嫁于他,身上那双大手的余温尚在,那种酥麻的感觉仍在到处游走,她心中七上八下乱作一团,以至于对后面进来的另一名老者她都懒得看上一眼,任他审视挑看,任他取走最后一根竹签。
不说黄蓉在那边患得患失最终花落谁家,却说周瑾带着那名青儿姑娘在城中游玩闲逛,胭脂女饰自然是不少买,狂蜂浪蝶亦是多来纠缠,好在周瑾的名气也大,认识她的不敢造次,无非就是打个招呼献个殷勤,若是遇到实在不开眼出口调戏,甚至想要伸手揩油的,自然是被她狠狠教训一顿打得满地找牙了,两人逛到此时也是不觉脚乏,便找了家酒楼暂且休憩。
进得门来,里面已坐着不少食客,周瑾拣了个好位置与那青儿一起坐了,叫了些点心小吃两人便闲谈起来,那少女双颊通红显然兴奋之极,向来羞怯无话的她此时倒如同出谷的黄莺,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便是街头的寻常事儿在她嘴里都能说得有趣非常,周瑾听在一旁,心中暗叹:“莫不是她从小就被圈养在府中都不曾出过门?”想起自己每次应召进刘府,和兰姨倒不少共侍,却还从未同这少女一起服侍过,依那老头儿的性子,又怎么可能放过三女同戏的机会?
“莫非她并不是侍妾?可这又怎么会?”那老头在周瑾面前毫不避忌,少女被轻薄早已落入她眼中,“看她长得倒与兰姨有几分相像,难不成这是她女儿?”念头乍然而起,便是周瑾自己都觉震惊不已,“不、不会,老头虽然好色,但不至于连自己的女儿都不放过,那岂不是禽兽不如,除非不是他亲生的。”
“不对,即便兰姨是再醮之妇,也不可能和女儿去共侍一夫,凭她本事,怎么可能受如此奇辱,难道她也是受人胁制迫不得已?”
周瑾胡思乱想,一时又对那妇人的身份好奇起来。
就在二人说笑间,对面不远处的另一桌上,有一男一女正抬头相看,两人年龄相仿,都是约莫二十来岁的模样,男的面如冠玉,甚为俊逸潇洒,女的温婉秀丽,姿色亦是不同凡响,坐在一起,当真是郎才女貌,说不出的般配。
此时那名女子拿眼示意道:“珏哥,你看那女子像谁?”
男子沉吟点头,道:“我也看着眼熟,你看像不像师父收起来的那幅画中的女子?”
女子惊道:“你也这般觉得?难不成她是师姑的后人?”
男子迟疑道:“师父不是说师姑当年云英未嫁便已身故了么?或许是人有相似吧。”
女子莞尔一笑,起身道:“去问问便知。”说着走到周瑾那旁,抱拳拱手道:“在下司马如琬,敢问两位姑娘如何称呼?”
周瑾听闻心中一惊,忙站起来恭敬还礼道:“可是青城派『松溪双侠』的溪水剑司马姑娘?”
女子笑道:“不敢当,正是区区在下。”
周瑾下意识望了眼对面男子,想到近两年这夫妻二人行走江湖惩奸除恶,早已是声名鹊起,如今忽然在此遭遇,也不知意欲何为,她自知自己的底细,不由得心中忐忑,强装镇定道:“在下周瑾,不知司马姑娘有何见教?”
那唤做司马如琬的女子一怔,惊喜道:“原来竟是周姑娘,失敬、失敬,我夫妇从川地进浙,一路上可没少听说你的侠名,本欲拜见,想不到能在此相遇,当真是缘分使然。”
她唤过那名男子,作了引见通报姓名,果然是『松溪双侠』中的松风剑孟珏,周瑾心下赧然,自己不过是“浪得虚名”,如何能与这些正派武林人士相提并论,不禁心虚道:“愧不敢当,徒有虚名而已。”
司马如琬只道她谦虚,客套一番后转而问向那少女道:“不知这位姑娘又是甚名?”
那少女虽在周瑾面前言谈甚多,但她本性终是内向,此时见陌生女子来问,一时胆怯竟是不知适从,周瑾替她解围,接口道:“这位是刘府的——青儿小娘,年纪还小有些怕生,让你见笑了。”
她猜不透少女在府中到底是什么名份,只愿随口一说搪塞过去。
“哦,姓刘?不知是哪个刘府?”司马如琬状若随意道。
周瑾心中暗惊:“莫不是冲她而来?”她心下急转,想到兰姨此前的顾忌和她的神秘身份,有心欺瞒又怕对方追查不打自招,当下盈盈一笑,叹道:“还能是哪个刘府,自然是刘大尚书的刘府啦,想不到这位老尚书九十多的人了,还能娶这么一位娇滴滴的如夫人。”
“小妾?”那夫妻俩对视一眼,心中俱都愕然,各自暗暗摇头,师姑的女儿决计不会去给一个老头做小妾。
正当几人言谈间,忽地从大门外闯进一群人来,为首之人身材矮小却是虬眉阔口,长得甚是凶恶,站在门厅上觑眼看着众人,冷声道:“刚才是哪位伤了我兄弟?还扬言要灭了我恶虎帮?”
孟珏站起身从容道:“欺善行恶,为非作歹,自然要受惩罚,何况是在这天子脚下。”
司马如琬一拍桌子,亦是提剑起身道:“来的正好,打了小的来大的,正没处找你呢。”说着便欲拔剑而出,她虽长得娇柔秀雅,却不想是个火暴性子,孟珏伸手拦住她,对那汉子道:“听闻恶虎帮有四虎,不知来的是哪一位?”
那凶汉哈哈一笑,道:“好让你们死个明白,爷爷就是钻山虎张大魁,等会儿下了阴曹地府,跟阎王爷可别报错了俺的名号。”
他说完,目光转向周瑾道:“姓周的,你跟咱向来井水不犯河水,难道今天打算趟这次浑水?”
周瑾心中一凛,不觉头大起来,若依以往,自己大可说些场面话就离开,可如今有武林同道在旁,若是此时不站出来,虽不至名声受损,至少在这对夫妇眼里自己就得被小瞧了去,想到此处,她只得站起来,声色凛然道:“笑话,我周瑾处事向来随心,你恶虎帮不来惹我还则罢了,今日胆敢冒犯我的朋友,我非得找姓杨的讨教讨教不可。”
那张大魁听了气极,骂道:“臭婆娘,别给脸不要脸,难道我恶虎帮还会怕了你不成,莫说是找我大哥,老子今天就能打得你叫爷爷。”
他扫了眼自家众人,淫笑道:“小的们,吃惯了青楼里的婊子,爷今日让你们尝尝江湖女侠的滋味。”说着挥手一喝,群人立时呼啦一声,举着单刀便冲了上去。
司马如琬本就不耐,又听得他污言戏语更是羞怒已极,未等那些喽啰近身,早自袖里扣了两枚飞针,此时甩手一扬,暗器应声而出,分射最前面的两人,那俩喽啰如何躲得过去,立时扑倒在地,一人当场毙命,一人飞针入胸疼得在地上直打滚,这恶虎帮倒也不全是乌合之众,见此情景不但没有吓退,反而哇哇大叫着挥刀来砍。
司马如琬自叹一声,暗恼自己这手『双尾钉』总是练得不成,见敌人已奔近身前劈刀砍来,却也不慌,只拿剑横身一格,那刀便劈在了剑鞘上,眼见又有人从旁侧砍来,她顺势拔剑在手,剑尖一荡,后发先制,已削向那人手腕,转眼间,她就缠斗上了三人,以一敌三,神色倒也轻松,剑招信手拈来绵绵不绝,时缓时急堪称行云流水,不愧有『溪水剑』之名。
此时几人已被这群恶虎帮的成员团团围住,这些人常年打架斗殴,个个心狠手辣身手敏捷,此刻一拥而上,转眼便已是斗了几轮,孟珏见此攻势,有心想要下重手杀伤几人,偏偏这些人又是劈之即退,油滑异常,不免有些担忧起来,他使了一招『拨云见日』挥剑退开敌人,见妻子无碍心中稍安,又见周瑾护着那位少女左支右挡出不得全力,当下提劲纵身一跃,喝声道:“那就让我来会会你这只钻山虎。”张大魁看着剑尖指来,也不心怯,哈哈一笑道了声“来得好。”随即后撤一步,侧转身子躲开他这一刺,同时前脚一弓后腿一蹬,挥拳便往孟珏面门打去。
孟珏本是虚晃一招,见他直臂打来,仿若街头泼皮打架一般,不由心生轻视,抖了个剑花转刺为削,径往他手臂切去。
张大魁不惊反喜,前脚顺势一曲,让上身扑倒在地,后腿反踢孟珏手腕,这一招角度刁钻,动作诡异,虽看着有几分狼狈滑稽,此时倒也不失为一式险中求胜的奇招。
孟珏心下一惊,他自下山游历,这几年拼杀不计其数,便是生死之间也是走了几个来回,夫妻俩这才闯下“松溪双侠”的名号,但尽管如此,他也从未碰到过这种古怪的打法,看着抢占先机处处压着对方,稍有不慎,却要吃了暗着败下阵去。
这张大魁从小没了父母,幼时靠偷,待长大了些便跟着街头的泼皮无赖打架抢食,直至入了这恶虎帮,历经几番血腥的争杀,崭露头角,最终坐上了这三当家的位置,他这一身本事,是从小在挨打和打人之时练就的,招招用在实处,哪里会管招式的好看,只要实用就行。
两人你来我往走了百余招,竟是斗了个旗鼓相当,此刻俱都暗暗吃惊,神情凝重。
再说如意楼中,黄蓉左等右等不见袁衙内回来,心中焦急,正想让身旁的女子出去打探消息,忽地从门外走进两个女人来,不由分说,架起黄蓉便要往外走,黄蓉大惊,虽知此事怕是已尘埃落定,但自己究竟落到了谁的手中仍是不得而知,当下不由急喝道:“你们干么?你们要带我去哪?那姓袁的怎么不来?”无奈那两女子仿佛聋哑一般,对黄蓉的喝问置若罔闻,正在情急之中,倒是那名大奶女子心中一软,拦住去路问道:“两位姐姐,不知这次是谁得了标签?”
黄蓉顿住身子凝神细听,面上不觉露出几分期望,此刻她是多么希望能从两人口中听到那姓袁的名字来。
两女却是同时摇头,其中一人道:“这等事我们岂会知道,也不敢知道,我们只是奉命将她送上马车,便是要去哪里,我们也是不知。”
后院房内,插标会早已结束,众人也自离开,吴掌柜坐在椅上,面露喜色,掩不住心中的快意,便是他也想不到今次出价会超出预期如此之多,看着眼前这位大金主,吴掌柜不由发自内心的笑道:“老爷子,接她回府真的妥当?”原来房中还另有两人,正是那耄耋老者与他的美妇侍妾,也不知黄蓉到时得知竟是这老头得了标,会要如何自处。
此时这位刘大人也是喜不自胜,手里攥着一支镶金嵌玉的宝签,笑呵呵道:“有何不妥,老夫的御春阁又不比你的如意窟差。”
吴掌柜奉迎道:“是、是、是,您老在那座楼阁里不知雌伏了多少女子,这次难得珍品,自当也要留画裱挂起来。”
吴掌柜知道,那御春阁里可是挂满了这老儿睡过女子的春宫,不禁心中暗叹,这癖好当真是一言难尽,他皱了皱眉,神色有些犹豫道:“老爷子,那丫头可是个练家子,您就不怕……”
候在一旁的美妇,本来面上有些焦急,一听这话,不由嗤笑道:“有我在,难道还怕她伤着老爷?”
刘大人点点头,站起身道:“不等啦,青儿那丫头只怕还没玩够。”
他拍了拍妇人搀扶过来的手,安慰道:“放心吧,有瑾丫头在,出不了事。”
吴掌柜也笑道:“别的地不敢说,但要说在这临安城,周瑾这名号还是有用的。”
妇人这才安心下来,微微欠了欠身,道:“那就有劳掌柜的费心,到时跟瑾丫头说一声,让她把青儿送回来。”
刘老爷呵呵一笑,拍了拍她后耸的肥臀,道:“走啦,老夫还急着赏玩刚得的宝贝呢。”
夜色渐浓,星光闪烁,随着牛车缓缓驶离如意楼,外面逐渐变得热闹起来,刘老爷坐在车里,从怀中取出一罐小瓷瓶,笑道:“要说杀人的药,也许万毒教厉害点,可要说这催情的药,那就非欢喜教的莫属啦。”说着随手抛了瓷瓶,伸手到妇人跟前。
妇人领会,娇笑着也从怀里取了一瓶药出来,腻声道:“老爷这次要大展神威,自然得用欢喜教的药啦。”说着倒出一粒托在掌中,却不拿给他,反而将药放进口里含了,这才凑首过去,吻住老人的嘴巴,香舌一递,把药送入老人口里。
两人四唇交接却不分开,长吻一阵,待得妇人渡过不少口液,老人这才和着香津吞药入腹。
这一阵湿吻,直吻得老人有些气喘,看着面前风情妖艳,发骚发喘的妇人,老人不觉张开了双腿。
妇人掩嘴咯咯一笑,会意地蹲下身去,螓首微仰,一边妩媚含情,挤眼卖骚,一边伸出素手,替老人解带宽衣。
裤子脱落,垂掉出一团黑黝黝的肉球,那阳茎软耷在肉袋上死气沉沉,一如老人的暮景残光,妇人后蹲一步跪爬下去,凑上头却并不急着含入,她趴低身,扭转脖子露出那张美艳的脸庞,这才从底下伸出香舌舔舐那团皱巴巴的肉袋,老人又把两腿张开了些,低头凝看,看着底下的美妇是如何一点点舔着自己的卵袋,不由心中快意。
肉袋渐湿,舌尖已扫过每一寸皮肤,妇人这才张嘴一吸,松弛下垂的肉卵立时就被她吸入口中,她含着他,在啜吸,在搅动,如此吮吸一阵,又换另一颗。
老人的阳根经她一番挑拨,竟微微抖了抖,妇人见此,终于舍了肉袋,轻启朱唇,啜住那根起死回生的阳茎顶端,随后稍力一嘬,那阳茎便如面条一般立时被她整根嘬进了嘴里,阳茎尚且绵软,妇人吃在嘴里犹如一团无味的软肉,她咂咂又吸吸,吮吮又嘬嘬,一刻都不愿吐出。
尽管老人身体已经枯朽,快感也已消退麻木,但眼见美妇这般专心侍弄,依旧是舒服无比,不由惬意笑道:“蕙兰啊,你这张嘴哟,迟早要把老爷我这命也吃喽。”妇人抬眼媚笑,吃得更使劲了。
车已驶进繁华路段,外面喧闹不休,街上人来人往,可任谁也想不到,车中之人竟是在干这等羞耻的勾当,何况还是这样一个身怀武功的美艳妇人,更不用说这个行将就木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