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界甲州,穆府大藩身体不便,常年隐居深院少有见客,管家孙桂代替大藩做很多事情,比如此时此刻天色正好,房顶积雪慢慢融化,擡头看去一座座冰雪覆盖的大山晶莹剔透,闪耀着雪光。
瑾月这些人闲来无事就四个年轻人一块儿来到城池繁华地方散步游玩。
妖界多的是熊族,狼族之人,想必时间久了,一些妖类在城中也与人能共处一方,深山里的东西都是宝贝,吃苦耐劳,任劳任怨的熊族人,虽然能吃苦,愿卖力,奈何熊族憨厚老实,做起生意来也是容易受到欺骗,缺斤少两那且不说,久而久之被骗的次数多了,也跟着学精了,一些常年混在穆府城里的熊族人也沾染了些精明之气。
而狼族人不同,狼性聪慧,狡猾,狼天生高傲,常常做的是侠客之活,走在街上背负长剑的狼人,多是个个武艺高超,行走四方,或护送商旅,或受雇于大门之家充当侍卫。
熊族,狼族在城里最为常见,另还有身强体壮,面目狰狞的妖怪,肩膀扛着大斧头在闹市招摇过市,眼神往往流露着几分凶狠。
路过一处时,墙上还贴着悬赏画像,只见墙上醒目位置,贴着一张熊人画像,此熊人生的是膀大腰粗,强壮无比,一双铜铃大眼目射凶光,毛茸茸的一张脸上,鼻子上一抹白,怒目圆睁,气吞山河,肩膀上扛着一杆精铁狼牙棒,任谁见了也不禁竖起指头,称赞一声,好汉!
旁边画着一名狼人,此狼人面蒙黑巾,布衣在身,画中目光凶狠犹如寒冰,不得不佩服画师的技艺画的是入木三分,底下还有介绍。
认真看去是,熊人巴赤,赏金五万,狼人赤狼,赏金十万。
沿途过往路人对此见怪不怪,只因这二人一个是熊族首领,一个是狼族首领,皆听命十万大山,熊兵狼兵聚众山林,与穆府庆府常年闹来闹去,都是一等一的狠角色。
走着走着,正好来到一处供人游玩的湖上时,只见阳光撒下来时银水万千,珍珠一般,许多船停留在水上饮酒聊天,南宫仙儿与瑾月两个大美女走的累了,提出来想去湖上欣赏穆府风光,美女作陪,那有不陪的道理,就一块儿来到游船上,摆上酒菜一边儿喝酒,一边儿聊天。
瑾月是清冷美女,南宫仙儿却是人见人喜欢的美女加才女,她这二人淡淡饮酒,周宁跟轩辕文陪在旁边,就在湖上流连忘返,直到日落西山,夕阳火红洒在湖面,倒映着两岸景色,一到黄昏,对面岸上一排排高楼便热闹起来,隐隐约约听到一阵阵歌舞之声,红灯粉灯相映成彩。
两个美女对着窗外欣赏景色,瞧着瞧着就见对面船上一阵暴躁怒吼!
“啥?就你这破酒敢要俺五两银子?”
对面小二一阵叫冤道:“大爷,俺这船上小本经营,几十年来童叟无欺,货真价实,您要的酒可是陈年佳酿哩!”
听的对面一阵乱砸,叫嚷道:“啊呸!欺负俺老熊没喝过酒不是!”
但听噗通一声,一名瘦弱之人被个毛茸茸的大手抓着抛进水里,那人不会水,在水里扑通扑通乱扑腾,没多大一会儿就翻起白眼了,船家急忙派人去救,紧接着只见月光如水之下,一名黑衣在身的熊人,腰悬铁剑,背负双手大步来到船头,就如漂泊天涯的剑客一般,生死看淡,傲然立在船上,令人看去颇有几分气势。
轩辕文哗啦一声掀开竹帘高喊道:“好个壮士!且来饮上一杯如何?”
对面船上熊人听声回头看来,只见他目光生威,毛茸茸的脸上却是自有一股侠气,也不见得如何动作,就那么足尖一点,黑影哗啦啦作响,夹杂着风声轻盈落在船上,只听的脚步声踏来,竹帘掀开,此熊人毫不做作的走进船内道:“那俺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目光一一看过四人,随礼坦然入座,轩辕文淡淡一笑道:“实不相瞒,我四人皆是魔海之外的中土之人。”
他毛茸茸大手自顾自倒了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道:“俺也听说甲州来了定州人,现在一见,亲热多了!”
轩辕文自然知道妖族被视为异类,少有人愿意和妖族坐在一起,更别说喝酒了,周宁又叫来一坛好酒,这熊人喝了好几杯,豪爽道:“痛快!还是这里的酒喝着痛快,可恨那厮一坛酒兑了半碗的水给俺喝,还要俺五两银子,着实恨人!”
轩辕文猛的一拍桌子,气道:“那厮竟如此可恶?”
此人熊脸上流露出几分不屑道:“就权当给这厮一个小小教训!”
轩辕文又倒了一杯酒道:“敢问壮士大名?”
淡淡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道“铁熊即是!”
轩辕文抱拳道:“原来是铁熊前辈,久仰大名了!”
铁熊流露几分傲色道:“你也识得俺的名字?”
轩辕文与铁熊碰了一杯酒,擦擦嘴道:“识得,识得,当然识得,要说起铁熊前辈的大名,在这妖界谁人不知,那个不晓?想当年铁熊前辈仪表堂堂,意气风发,引得无数少女竟折腰,剑术大成之时,游走于九重天各国,侠名远扬,慕其名者数不胜数,更别说前辈为人仗义,最爱路见不平,拔剑相助,想那恶风岭一战击败强人无数,往事说来,那可真是说来犹如今天啊!”
铁熊喝着酒沉吟道:“想不到俺铁熊区区贱名,连定州人也晓得哩!”
话虽这样说,一张脸上还是露出几分高傲之气,旁边周宁暗笑道:“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虽然不是一类人,但瑾月与南宫仙儿绝色美貌,铁熊也是看在眼里,但此人对女色颇为厌恶,爱的是无拘无束,好酒好菜,吃了个酒足饭饱,打了个饱嗝道:“俺平生最爱结交豪爽之人,今儿晚上正好见一见当年的老朋友,何不跟着俺也多交几个好兄弟!”
轩辕文咳嗽一声,面露难色,还没推辞几句,就抱拳笑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瑾月暗暗瞪他一眼,轩辕文偷偷使了个眼色,等船靠了对岸,只见对岸烟波青纱,歌舞繁华,高楼上尽是美女们,俨然是烟花场所。
楼下显是有人等的不耐烦,一看到铁熊就急忙忙上来道:“哎呦,铁熊大哥,你可想死俺啦!”
来人同样是生的膀大腰粗的熊人,毛茸茸的一张脸上大眼圆睁,舔着舌头欣喜无比的来了一个熊抱,这个熊人穿着锦衣,大冷天手里拿着一把纸扇,呼扇呼扇摇来摇去,怀里还搂着一名少女,本是修长窈窕的姑娘到了他怀里,就显得有些娇小可人了,铁熊毕竟是熊人中少有的剑客,咳嗽一声道:“俺到船上喝酒过来,遇上一厮,竟拿兑了半碗水的酒糊弄俺!”
这熊人闻言怒目圆睁道:“哥哥勿气,且让俺替你出气!”
铁熊淡然道:“罢啦,俺是何等人?岂会跟那厮一般见识?”
这熊人俩眼放过瞧见瑾月和南宫仙儿差点儿口水都流出来了道:“哎呦喂,哥哥!艳福不浅啊,这么美的俩美人儿那来的?”
铁熊哼了一声道:“不得无礼,这是俺的妹子!”
这熊人显是好色,盯着瑾月,南宫仙儿看来看去小声嘀咕道:“太可惜啦!”
眼里只有美女,突然看见周宁跟轩辕文时,翻脸比翻书还快道:“这俩小子是谁?”
铁熊毛茸茸的大手啪的一声落在轩辕文肩膀上道:“这位是轩辕兄弟,旁边的是周宁兄弟,都是俺辈性情中人啊!”
轩辕文抱拳笑道:“敢问这位哥哥是谁?”
这好色的壮熊,舔着舌头道:“俺叫吃不饱!”
南宫仙儿噗嗤一笑道:“你这起的什么名?”
吃不饱舔舔舌头,盯着南宫仙儿道:“妹妹,您不知道,俺这名说来可有由头了,俺家弟兄十几个,穷的揭不开锅了都,俺娘看俺饿的跟个竹竿一样,就跟俺起了个吃不饱的名儿,叫俺以后念着这名出人头地。”
铁熊大咧咧道:“吃不饱,咱们上楼去吧。”
南宫仙儿笑盈盈道:“今晚仙儿做东,管叫吃不饱大哥吃的饱饱的。”
吃不饱色眯眯的就要过来凑道:“好妹妹,您太爽快了,俺就喜欢您这样爽快的姑娘!”
南宫仙儿与瑾月携手跟着铁熊登上楼,吃不饱在俩美女旁边殷勤伺候,周宁跟轩辕文动不动招来他一个白眼,来到楼上雅间,刚推开门就见几面坐着一名狼人,正闭目养神,南宫仙儿大大方方的取出金银只叫小厮上酒上菜,这闭着眼睛的狼人不怒自威,旁边放着一把银鞘短刀,闪烁着银光。
吃不饱大咧咧一坐,喝了几口酒乱说道:“都说九重天的紫寒小娘皮是第一美女,啊呸,她就不敢跟瑶雪圣女比一比,还不如眼前俩个妹妹漂亮呢!”
南宫仙儿玉手把玩着胸前秀发,嫣然笑道:“吃不饱哥哥,你还是别乱说了。”
吃不饱舔舔舌头道:“哎,你还别不信!那紫寒小娘皮表面上跟个仙女一样,实际上,哎呦呦,她可风流的紧呢!”
沉默半天的狼人缓缓睁开眼睛道:“好了伤疤忘了疼吗?”
吃不饱不知怎么的,听到这话缩缩脑袋就没敢再说了,但他也不怕这狼人,只是又跟南宫仙儿吹起牛来,瑾月不爱搭理人,连周宁轩辕文她都是看心情对待,只有南宫仙儿待人温和可亲,也没什么清冷不近人的脾气,一时把这吃不饱说的是眉开眼笑,忘乎所以。
狼人面色冷峻,像极了杀手,铁熊大咧咧倒了半碗酒,咕咚咕咚喝完道:“俺有日子没回山里了,一切都好吧?”
狼人淡淡道:“不用挂念,一切都好。”
吃不饱俩眼放光,瞧着瞧着停在南宫仙儿白衣抹胸上了,一时口水都流下来了,铁熊瞧见了,登时生气的拍了一记道:“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
吃不饱叫冤道:“俺咋啦!”
南宫仙儿玉手轻遮酥胸,转过娇躯跟瑾月聊天,吃不饱被铁熊打了一巴掌,满心的委屈,俩眼泪巴巴的可怜兮兮,狼人沉默半天道:“铁熊大哥,咱们去见先生。”
吃不饱舔舔舌头道:“快走吧,快走吧!”
狼人冷哼一声道:“管好你自己吧!”
铁熊叹气的望了望吃不饱道:“哎,这孩子就是让人不省心……”
铁熊跟狼人一块儿出去了,轩辕文倒了杯酒给吃不饱道:“吃不饱大哥,那个狼人哥哥好像看你不顺眼呢!”
吃不饱深有体会道:“是啊,就是这个小狼崽子,天天对俺冷嘲热讽的!”
轩辕文咳嗽道:“他是谁呀?”
吃不饱大咧咧道:“他呀,他,”
刚要说突然捂住自己大嘴道:“呃,他不就是个小狼崽子嘛。”
说着咕咚咕咚又喝了好几口酒,俩眼转来转去去瞧南宫仙儿的酥胸,南宫仙儿突然举起酒杯泼到吃不饱的脸上,娇哼一声道:“你朝哪儿看?”
吃不饱被泼了个正着,哎呀一声伸出毛茸茸的胳膊就往熊脸上擦来擦去,他不擦倒好,一擦之下,擦着擦着本是黑颜色的鼻子上,就这么擦出一抹白颜色来,脏兮兮的原来是涂抹的墨汁。
周宁,轩辕文盯着吃不饱的鼻子左看右看,南宫仙儿好笑道:“好好的鼻子涂些墨水干什么?”
吃不饱毛茸茸的大手,嗤嗤擦着鼻子越擦越是脏,只好放弃道:“要说起俺这鼻子那可是有玄机的,想当年俺遇上高人指点,高人说啦,吃不饱啊,你这脸可是张大富大贵的脸,奈何这个鼻子可是冲了你的贵命啊!”
轩辕文听的来了兴趣道:“那后来如何?”
吃不饱说到兴起,探着硕大脑袋站起来故作玄虚,有声有色卖弄道:“要不咋说人家是高人捏?一眼就看出关键所在,高人掐指一算,只让俺买了瓶墨水往鼻子上这么一抹,哎呦喂,您说说,那也真是神了,从今往后俺好像就跟换了个人一样,都说俺熊族人脑袋笨,不开窍,可俺不一样,俺这心里就跟明镜似的,做啥生意都不亏,那一年不赚个几万两银子?”
轩辕文又给他倒了杯酒,连声夸奖道:“我一看哥哥就知道不是一般人!”
吃不饱连喝几杯酒大着舌头道:“呃,俩妹妹还没喝呢!”
轩辕文道:“两位美女没心情,咱哥俩干!”
俩人碰了一杯,轩辕文道:“吃不饱哥哥来城里是做什么呀?”
吃不饱打了个酒嗝道:“明个赛马,俺也来凑凑热闹,俺这个人一好美女,二好就是塞马了。”
俩眼醉醺醺的盯着南宫仙儿瞧来瞧去道:“俺就喜欢仙儿妹妹这种的,嗝!”
南宫仙儿听了也不生气,绝美容颜几分笑意道:“又想被泼了不是?”
吃不饱急忙道:“啊,别介,说着玩的……俺那敢欺负仙儿妹妹”
南宫仙儿冷哼一声,偏过娇躯欣赏楼外风光,轩辕文自来熟道:“明个有赛马吗?俺怎么没听说呀?”
吃不饱得意洋洋道:“那是自然,不过说起那赛马,那可是甲州最盛大的热闹之一,不说骏马许多,美女如云呦!”
说着说着差点把他口水给馋下来。
瑾月玉手支着俏脸道:“九重天当中,谁的骏马最好?”
吃不饱充当行家道:“妹妹,您可问对人啦,要说骏马那里的好,俺甲州的马那可顶尖顶尖的,就连魔国玄府的马也不如甲州的好。”
轩辕文凑过来道:“一匹好马值多少?”
吃不饱摇头晃脑,脸上神情羡慕不已道:“一匹好马可遇不可求,塞马会上,随随便便一匹好马十万金哩!”
轩辕文皱眉道:“我倒是听说甲州有一匹可遇不可求的马,这匹马常年流浪在雪山深处,是传说中的天马,飞奔起来远远看上去就像一朵天上的白云,只见人说过,没见人骑过。”
听的吃不饱满脸向往道:“是啊,俺妖族费了好大力气都没抓到,要是抓来给俺摸两下,骑一骑就好啦!”
瑾月嫣然笑道:“吃不饱哥哥这么壮,就是天马也载不动你吧?”
吃不饱吐吐舌头,尴尬道:“也是,俺熊族人从来就跟马没缘分,唉!”
轩辕文给他倒了杯酒道:“吃不饱哥哥不要丧气,明个俺们也去看赛马,说不定还能碰见你呢!”
吃不饱俩眼放光道:“别忘了带上仙儿妹妹啊,俺等着她……”
说罢俩眼含情脉脉的往女孩儿身上看,南宫仙儿冷哼一声不说话,轩辕文咳嗽道:“她会来的,她会来的,吃不饱哥哥就放心吧。”
吃不饱说着说着就想往美女身边凑,脸上谄笑不已道:“俺甲州这儿的赛马会热闹着呢,妹妹您一定会,会……”
话还没清楚,已是对着她清冷诱人咕咚一声咽了老大口水,轩辕文忍不住笑道:“仙儿小姐,在我们那儿可是四方皆知的绝色才女,难怪吃不饱哥哥这么喜欢了。”
吃不饱睁大眼睛,垂涎三尺道:“呀,还是才女呢?”
轩辕文笑着点点头,吃不饱急道:“仙儿妹妹,俺,俺最喜欢才女了,俺……”
南宫仙儿饮了一杯茶水,玉手轻拢纱裙起身道:“我先走了。”
吃不饱急忙探出胳膊道:“妹妹别,俺错了,俺错了……”
轩辕文拿下吃不饱毛茸茸的胳膊道:“不是,这天色也不早了,确实也该走了。”
吃不饱恋恋不舍的瞧着俩美女道:“俩妹妹路上慢点啊,明天俺们在赛马会上见。”
四个人说走就走,临了出了门,吃不饱还在楼上依依不舍的打开窗户跟四人深情送别。
几人回来时候,月光如水把光洒在人间,穆府亭台楼阁笼罩在一片莹光中,而慕容极怀抱拂尘,一身布衣朴素独自立在小楼欣赏月色,穆府大藩知他是北国王爷,即使看破红尘,一身轻松放弃荣华富贵而去,王爷就是王爷,大藩依旧托孙桂前来,与他喝茶论道了半天,慕容极何等人?
壮志雄心的大藩在战场中了毒箭,常年遭受病痛折磨,毒已蔓延全体,侵入血气深处,旁人都知道大藩可谓油尽灯枯,慕容极又怎么看不出来?
他在穆府时,多多少少也了解到穆府,人丁不旺,比起庆府人才辈出,英杰如云的家底,穆府实在是人丁不旺。
当轩辕文这些年轻人回来时候,慕容极回头望来笑道:“甲州风光还好吗?”
轩辕文点头笑道:“明天有塞马会,道长您要不去就太遗憾了。”
慕容极笑道:“还是不必了,还是年轻些好。”
他说着转身回房休息,各人也都回房休息,瑾月回房过了没多久,周宁在外低声敲门,瑾月本来也不困,也就放他进来,一进来房中,周宁只觉香风扑面,女孩儿闺房内轻纱粉帐又香又美,摇头笑道:“还是瑾月姐房间好,我的房间太枯燥了,除了一张桌子几个凳,就别没别的了。”
瑾月坐在桌边倒了杯茶,推给他道:“坐一会儿就回去吧。”
周宁咳嗽一声,又点点头道:“好。”
瑾月轻轻笑道:“你这样不是挺好的么,乖乖不闹,像一个正人君子。”
周宁听了摸摸自己脸,忍不住好笑道:“瑾月姐说的有吗?我自己倒没这样想过。”
瑾月嗯了一声道:“要如同冉儿一样在美女身边撒娇才舒服不是?”
周宁听的心中一党,瞧了瞧她美艳容颜,几分口干舌燥道:“是……”
她清冷容颜却是多了几分娇媚道:“那你知道冉儿是怎么撒娇的吗?”
周宁脸红心跳道:“自然是抱着美女要亲亲抱抱了。”
瑾月轻哼一声道:“说了你也不知道。”
周宁随便一想,顿时想出许多香艳场景,他在这边想的入神,旁边瑾月美眸含嗔道:“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周宁忽而凑近她俏脸,低声道:“瑾月姐看过冉儿撒娇吗?”
瑾月轻擡玉手支着俏脸,冷冷哼道:“就是看见了也不跟你说,其实你暗恋馆主,我还看不出么?”
周宁听了急道:“瑾月姐可别胡说八道,我对馆主只有敬仰之情。”
瑾月冷哼道:“做贼心虚!”
周宁尴尬道:“本来就没有的事,瑾月姐非要乱猜,我怎么好认?”
瑾月好笑道:“行了,那我不捉笑你了,省的你脸红。”
周宁瞧着她美艳俏脸诱人无比,忽然双手按住她香肩,探头过去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只觉得又香又滑,美女香气兀自留在嘴上,瑾月愣了一愣,擡起玉手就要打人,周宁慌不择路,急忙转身逃跑,狼狈逃去……
夜色如水里,台州王府门外,一排排火把照的通明,到了送客时候,慕容冲,察贺台先走一步,晚上走的是欧阳霓这些人,马队在火把照明中一排排离去,当欧阳霓抱着冉儿登上马车时,燕亦凡立在王府门口阴影处,双目看着马队举着的火把长龙一样,蜿蜒通向远方,冉儿在欧阳霓怀里里冲他挥了挥手,叫道:“爹爹保重,冉儿会想你的……”
此情此景催人泪下,一向坚强的人也是心如刀割,满脸都是止不住的泪水,朱瑶心痛为他擦着泪痕,燕亦凡紧握着她玉手道:“相见时节别亦难,今夜这一别,父子之间也不知何年何月再能相见,可又无能为力,令人伤心。”
慕勒静在旁安慰道:“相公也不要这样想,乱世当中定州需要冉儿,继承定州是他的使命,人家相信冉儿长大之后,一定会成为似袁大人,公主那般受万民爱戴的定州之主,这也是他的使命……”
朱瑶道:“妹妹说的也是,有欧阳妹妹在,冉儿在定州一向很好,也望她在定州和冉儿在一起,也多多保重自己玉体。”
燕亦凡擦去泪水道:“惟愿以后,早日父子团聚吧。”
冉儿趴在欧阳霓怀里,感受她的温暖,欧阳霓温柔摸摸他脑袋道:“宝宝想不想知道,你朱霖叔在前线怎么样?”
冉儿欣喜道:“一定是连战连捷啦!”
欧阳霓笑着点点头道:“正是如此,你朱霖叔他英勇善战,就像,就像曾经的袁大人一样是咱们定州的大英雄,相信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平定梁国,胜利凯旋了。”
冉儿抱紧她道:“那吴大人呢?”
欧阳霓摇头道:“吴大人嘛,也是很厉害的一个人了。”
冉儿吃了颗糖道:“可是他儿子不好。”
欧阳霓听的噗嗤一笑道:“咱不学他儿子就好。”
冉儿咯咯笑着跟她撒娇道:“那咱们能打的过妖界吗?”
欧阳霓神情一怔,玉手温柔抚摸着他脸道:“妖界强如虎狼,视别人如待宰羔羊,不过呢,这么多年大风大浪也不是没经历过,妖界来犯时,天下四方团结一心,自有抵挡的法子。”
冉儿嗯了一声,专心依偎在她怀里,闻着她玉体香气,马队行走在夜色里,一排排火把照的通明无比,便在这夜色里有两匹骏马从后追来,欧阳霓命马队停下,掀开车帘时,阿娟跳下骏马,目光看了冉儿一眼,从怀里取出一支系着红绳竹笛道:“公主把这竹笛托付给馆主,请您路过巴鲁将军安眠之处时,就把这竹笛放在他的坟前,让这竹笛常年陪伴在将军身边。”
欧阳霓玉手接过竹笛,阿娟又命侍卫抱来一坛酒道:“还有这坛酒也托馆主一并带去,公主说了,巴鲁将军是顶天立地的男人,这坛好酒也请馆主把它洒在将军坟前,让他一饮酿自定州的好酒。”
欧阳霓听来伤感道:“我定州顶天立地的一个将军,却未来得及享一天福,以至于操劳过度去世,实在令人痛心。”
阿娟低身冲她盈盈一拜道:“这一拜,是公主她欠您的,奈何她不忍母子别离,不能亲来,就由人家代她一拜。”
欧阳霓急忙伸出玉手道:“阿娟姑娘这可使不得,姐姐她太见外了。”
阿娟美丽笑道:“馆主不必拒绝,公主说,在乱世之中,馆主以女子之身治理定州,拒外敌于关外,施仁政于各城,一如昔日袁大人爱护百姓美名远扬,十年间,境内盗匪绝迹,民风淳朴,难能可贵的是,上不失修道之人的向善之心,下不负定州万民的厚望,若公主她自己,所能做到的也不过如此了……”
阿娟说完又是一拜道:“愿您在定州也要保重自己玉体,馆主保重!”
说罢转身跃马而去,伴随着骏马嘶声转眼消失在夜色里,十年风云幻如烟,又有多少颜色未曾改呢!
她守在烛火边,窗外便是台州城的夜色,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太多太多的人和事,等了太久太久,阿娟回来时候,拿来一件披风轻轻遮在她娇躯道:“这么晚了,公主还不睡吗?”
赵青青摇摇头,轻轻说道:“你看今晚得夜色真好,星星一闪一闪的好漂亮,想起来小时候就是这么无忧无虑的度过每一天……”
阿娟柔声道:“您不要伤心,您不也是说过吗,只要知道心爱的人过的开心幸福,也会为之开心的嘛。”
赵青青转过娇躯,淡淡一笑道:“你说的也是,唉,冉儿他在欧阳妹妹那里,我还有什么值得挂念的呢!”
阿娟轻轻握住她玉手道:“要不,咱们去院里看会星星。”
赵青青嫣然笑道:“好,就陪你看一看星星好了,反正我也睡不着。”
两女一块儿走下小楼,就依偎坐在盈盈如水的台阶上,月光温柔洒了下来,阿娟探手指着天上星星道:“一颗星星,一颗星星眨眼睛,一闪一闪亮晶晶……”
赵青青轻笑道:“一闪一闪亮晶晶,数来数去几颗星……”
阿娟捉住她纱袖,娇声笑道:“我家小姐最喜欢带着朱霖看星星了,那时候朱霖可不像从前那样调皮捣蛋,说的上老老实实的。”
赵青青问道:“是吗?”
阿娟点点头道:“是呀,那时候过的苦,朱霖很听我家小姐的话。”
赵青青摇头道:“其实他一直都是很好的,只是,只是……”
阿娟噗嗤笑道:“只是太好色了,跟个牛皮糖一样天天缠在公主身边!”
赵青青无奈笑道:“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这么说。”
满天星星一眨眼,一眨眼,此时此刻竟是美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