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界甲州,昨晚刮了一夜狂风之后,到了天刚蒙蒙亮时,许多盛放正好的梅花,被风吹落在地,青石小径边,嫣红的梅花瓣儿,姹紫嫣红的零乱在路边,几分唯美,几分惊艳……
空气里也似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漫步其中,沁人心脾,一切都是如此清新,擡头看去,天色还未大亮,天地之间宛如混沌,大片乌云压在山顶,令人瞧去不由自主的有些压抑。
偌大穆府,处处亭台楼阁林立,在未散去的夜色中,朦胧不清的景色,隐隐有几分狰狞,一片静谧之时,这处偏僻所在,坐落着古典优雅的小院,小院内载种着许多竹子,一切看来再也恬静不过,令人惊奇的是,便在这偏僻所在,窗开着,房间里,炉火煮着上好的酒,酒香闻来欲醉。
吴钧低头立在她旁边,一个大气也不敢喘,桌上静静地摆放着一张晶莹剔透的雪白玉琴,琴身之上玉光流淌,一看就不是凡品,吴钧始终不吭一声,她也不是多话的人,纱袖轻裹美丽玉手轻轻落在琴弦之时,琴弦铮发出一声脆响,她柳眉一蹙,吴钧察言观色急忙道:“公主不喜欢吗?”
她紫纱蒙面,蹙眉问道:“喜从何来?”
吴钧愣了一下,顿时紧张道:“是我无能……不能为公主排忧解难……”
柳若萱偏脸看了看吴钧的脸,淡声说道:“你不必乱想,昨晚做的很好,几百妖人被你一网打尽,本宫很是欢喜。”
吴钧低声道:“可我看到公主却没有感到欢喜之色……”
柳若萱轻轻摇头道:“只是你该明白,以妖族之强,几百人对他们来说不过九牛一毛,不值一提,你若念及此处,更应再接再厉,不为这区区小利而沾沾自喜。”
吴钧面有悔色道:“公主教诲的是,妖族之人何止成千上万,吴钧今后必拼力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她随口道:“墨先生如何了?”
吴钧道:“他正被关着。”
说着又道:“要不是傻狗儿,还真没这么顺利,几乎轻而易举的就把这伙妖人一网打尽了。”
柳若萱淡声道:“傻狗儿是孙桂亲手调教的人,说起来还是你的师兄。”
吴钧眉头一皱,看上去有些不高兴道:“原来竟是这样……”
她轻描淡写道:“昨晚你与魏琅在一起怎如何?”
吴钧道:“实不相瞒,墨先生虽然厉害,可也比不过殿下您赐给魏琅的寒冰凶龙弓强,只是此人昨晚凶性爆发,处处出手毫不留情,几百人多死在他一人之手,就连傻狗儿也是我给救下的。”
柳若萱缓缓松开琴弦道:“墨先生有没有受伤?”
吴钧道:“墨先生还好,毕竟您说了要好生看待,只是魏琅得了凶龙弓后,整个人凶性流露,不可一世,只怕将来会压他不住。”
柳若萱淡声道:“好了,这件事不是你可以如胡思乱想的,懂了吗?”
吴钧急忙道:“是。”
柳若萱轻轻舒了一口气道:“命人端上好酒好菜,本宫要见一见墨先生。”
吴钧得令,径自出了房间吩咐几句,许多侍女一个接着一个端来热气腾腾的酒菜佳肴,摆的满满都是,外边传来一声轻咳,紧接着就是一阵阵铁链之声,只见墨先生披头散发,一身衣衫多有血迹,双手绑着密横交错的铁链,在别人搀扶之下,一步一步走进房内。
这也真是造化弄人,报应不爽,前段时间柳若萱这个龙城公主在墨先生一众徒子徒孙面前,受尽折辱,才没多久,墨先生又成了柳若萱的阶下囚,冥冥之中,真是奇哉怪矣……
只是柳若萱看到他现在模样,非但没有欢喜之色,反而急忙起身,快步上前要抚住他时,墨先生冷哼一声,甩手避开道:“老夫身上满是血污,公主还是莫脏了自己的手!”
吴钧大怒上前,声严厉色道:“你这匹夫,真是不识擡举!”
墨先生甩脸一笑道:“老夫便是不识擡举,也不用你们故作姿态!”
吴钧擡手欲打道:“匹夫无礼!”
柳若萱让吴钧退下,转而对墨先生道:“是本宫没有约束好部下,先生若要责怪,请冲本宫来好了。”
说着命人给他解绑,吴钧连忙道:“这厮武功厉害,公主您不可……”
柳若萱淡声道:“君子坦荡荡,何必担心?你且退下。”
吴钧无可奈何的退到一边,墨先生松了绑,两手活动着淤血道:“想你龙城公主,也不必做那虚假姿态。”
柳若萱轻擡玉手作请道:“既然快人快语,那也不必客气,请入座。”
墨先生倒也不客气,坐下来就大口吃酒,大口吃肉,一边冷冷笑道:“小美人儿豪爽起来,看起来也真有几分滋味儿,换做别的男人,恐怕早被你给迷的神魂颠倒了吧?”
柳若萱淡然道:“论年纪,若萱确是后辈,但本宫既是龙城公主,今日与先生又各为其主,请恕本宫不能行后辈之礼。”
墨先生哈哈笑道:“想不到九重天还有你这样的女子,哈哈!”
她摇头道:“其实本宫也未曾想过,妖族能有先生这样不拘俗礼,快言快语的男子。”
墨先生沉吟道:“唔,丫头这话却是不假,老夫虽为妖族卖命,但那也是士为知己者死的侠气,呵,世人虽不理解,老夫又何必在意他人评论?”
柳若萱伸出玉手,动作优雅轻解脸上紫色面纱,绝色容颜柔和一笑道:“罢了,若萱便放下龙城公主的身份,先生切记,此时此刻在您面前的不是九重天的龙城公主,若萱此时,只是一个在长辈面前的小女孩儿罢了。”
墨先生听了这话,一时仰头狂声而笑,声震屋瓦,吴钧大皱眉头,柳若萱淡然含笑,待到墨先生笑完,一手举着空酒杯,目光如炬道:“好个小丫头,且来为老夫斟酒如何?”
吴钧脸色大变,眼见主子受辱,恨的咬牙切齿,她却盈盈起身,来到墨先生酒桌前,浅浅一笑道:“有何不可呢?”
她说完果真蹲下娇躯,纱袖轻裹一双玉手,恭恭敬敬的提起酒壶给墨先生倒起酒来,墨先生看酒满了,嗯了一声,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脸上神情大为舒爽道:“哈哈,龙城公主亲手倒的酒,喝着果然香的厉害,烦请你这小丫头,再为老夫满上一杯如何?”
她摇头笑道:“我历月王朝从古至今,皆有敬重长辈的美德,若萱亦是自幼受此熏陶,所以先生今日大可不必与小女客气。”
墨先生又喝了一辈她倒的酒,心里十分畅快道:“要是以后也能天天喝到你这丫头倒的酒,也算是人生美事了。”
柳若萱美丽起身道:“这说来倒也不难,只要妖族安分守己,勿要跨越九重天的底线,若萱情愿做一寻常女子,一人隐居山林,到得那时,便不会拘礼于龙城公主的身份,为先生倒一倒酒,也自然没什么了。”
墨先生眉峰一挑,冷哼道:“不知在九重天眼里,什么样才算是安分守己?”
柳若萱道:“彼此之间相安无事,这样不好吗?”
墨先生眉头一皱,冷声道:“老夫平生就好个弹琴,玩个马,丫头却也处处与老夫作对,还相安无事?哼哼,你也且不用废话,老夫这人就在这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就是。”
她背转娇躯道:“也并非希望先生投靠九重天,而是盼望先生不要执迷不悟,助纣为虐,听命于妖魔,惨害于生灵,若先生执意如此,便就此离去吧,只盼今后能真如雅士一般,不问世事,就此归隐于田野。”
墨先生大手一挽肩上红发,哈哈笑道:“丫头莫要后悔就好。”
柳若萱淡然道:“早已说过,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墨先生将走又不走,俩眼瞧着桌上那把琴,柳若萱回眸看来道:“琴也抱走,也算是物归原主,也许先生跟妖族呆的久了,连他们的习性都跟着沾染几分了。”
墨先生嘿嘿笑了几声,上前抱住琴就走,吴钧目送此人离开,满是不甘心道:“就这么好端端的放他走了?也太便宜了他吧!”
柳若萱淡声道:“胜负未分,杀他区区一人,也改变不了什么,又何必杀他……”
吴钧突然想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柳若萱轻移娇躯坐下,倒了一杯茶,轻描淡写道:“昨晚有搜到了什么吗?”
吴钧脸色一变,吞吞吐吐的尴尬道:“搜到了……呃……不过……”
柳若萱轻皱细眉道:“怎么了?”
吴钧咳嗽道:“呃……公主的衣裙搜是搜到了,不过已被人撕成了好几片……上边被那些妖人们弄的好多……好多脏东西……”
她绝美容颜平静如常道:“还有呢?”
吴钧不由自主的吞吞口水道:“还有……傻狗儿在自己屋里,手里拿着一只绣鞋,在干那事儿……”
柳若萱一瞬间蹙眉道:“在干什么?”
吴钧吞着口水道:“傻狗儿拿着您的白鞋裹着他那根脏东西,一边叫爽,还把他那脏东西插进里面套弄个不停,还不停说着太爽了太爽了,没想到……没想到仙女的白鞋都这么爽人……”
吴钧说完不敢擡头看她,她柳眉紧皱淡声道:“另一只找到没?”
吴钧紧张道:“找到了……只是……魏琅当场就把那人砍了……”
她红唇轻品一口茶香道:“砍了好,不过傻狗儿那鞋,是本宫赐给他的,既是他的东西,他爱怎样,便随他去。”
她在世人眼中是高不可攀的龙城公主,更是不容侵犯的女神,没料想男人竟拿着她的白鞋做如此之事,吴钧想来,此情此景冲击着他的心,情不自禁的偷偷看向柳若萱纱裙轻裹下,若隐若现的诱人玉足,一时忍不住偷偷咽了个口水。
没想到柳若萱却听的一清二楚,今日她穿着一袭粉红襦裙,圣洁之处颇多高贵,粉红襦裙下,一双不染纤尘,洁净无比的白色绣鞋穿在玉足,看在她绣鞋之时,更能隐约看出她这鞋里玉足是如何诱人,吴钧偷偷瞧着瞧着,柳若萱轻擡美腿,玉手淡然放在衣裙上道:“怎么了?”
吴钧咕咚一声咽了老大一个口水,她美腿轻擡时,粉红纱裙内两条修长美腿的曲线若隐若现,便是那诱人无比,穿着绣鞋的仙子玉足也从裙底探了出来,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爬上前道:“唯视公主如再生父母……”
柳若萱淡声道:“你倒不必说这些话,来取悦本宫。”
吴钧急忙道:“绝没一句假话,公主要是不信,愿把心挖给您看!”
柳若萱摇头,轻轻一叹,似有许多惆怅道:“本宫好端端的看你的心看什么?”
轻纱遮面,眺望着房外巍峨高山,那里阳光乍破,一座座高山壮观无比,如此多娇,背负玉手缓缓道:“本宫出去散散心,你不用跟着了。”
说罢独自一人美丽离去,消失在茫茫偏僻深处。
“这便是穆府最好的马了。”孙桂低着头,双手放在身前恭敬无比的道。
眼前是一匹枣红色的好马,她指尖轻拂马鞍道:“是甲州马吗?”
孙桂伸手介绍道:“正是穆府培育的好马。”
柳若萱看了几眼道:“世人都说甲州马,魔国马是妖界之最,能为本宫说一说吗?”
孙桂点头道:“甲州骏马体格威猛,生性彪悍,奔跑之时疾如风,快如火,更是精于战阵,冲锋陷阵之时勇不可当,奔跑之时那种狂放的马体曲线,令爱马之人,看去血脉喷张,更是不惜重金,只为求的一匹上等甲州马,只是此种马野性难驯,常常难以驯服,又是数量稀少,所以极为珍贵,常常被府家视为珍宝,是以有钱也未必能买得到。”
孙桂说完又款款而谈道:“而魔国俊马,不说生性聪慧,更通人性,据说一匹好的魔国骏马,能知主人心事,能解主人之忧,主人于战阵受难之时,魔国骏马拼死也要救的主人性命,一场战阵之后,漫山遍野尽是阵亡之人,更可见魔国骏马死死守在主人身旁,哀伤落泪,常有绝食而死,被妖界各地视为美谈,此种马奔跑之时,快的犹如疾风,冲的如同骤雨,当真是了不得。”
柳若萱道:“若两种不同骏马,二者合一,便也更好了。”
孙桂咳嗽道:“殿下所言极是,这匹马也请殿下试乘。”
柳若萱点了点头,跃身上马,她本就绝色佳人,此时此刻骑在骏马之上,更是显得美丽无双,孙桂恭敬为她牵着马道:“听说公主耗费重金,选魔国俊马两千匹充实甲州各府的事情,很多甲州马商知道后,对此很是不满,弃用甲州马充实各府,反而选用魔国骏马来充实甲州,说来确有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老奴对此也是颇多疑问,还请公主您不要见怪。”
柳若萱骑在马上淡然道:“本宫必知此举易惹非议,只是魏琅与宋捷赛马,是谁赢了?”
孙桂咳嗽一声道:“魔国五公子更胜一筹,夺的了第一,魏琅第二……”
柳若萱道:“对此你如何看?”
孙桂想了想,语气恭敬道:“老奴也是精通养马之道,在穆府这么多年,驯养的甲州骏马少说也有几百匹了,甲州骏马的美名,妖界各地尽人皆知,这次不幸输在赛马会上,亦是一时之败,在许多人看来,魏琅与宋捷之争,魏琅输的只是分毫之差,并不能怨马不好,众人都看在眼里,宋捷的运气略好一些吧。”
柳若萱摇头道:“听你一说,本宫似也觉得有几分道理了。”
他说完又道:“更何况甲州骏马名贵无比,许多马商更是以此为生,把骏马源源不断的贩卖到各地,为甲州带来金银无数,更是美名远扬,这次赛马会败了,也是败在运气不好上,值此敏感时刻,殿下弃用甲州马,反而耗费重金不惜求远,一次选购两千魔国马充实各府,许多马商对此十分不满,有人说殿下是落井下石,有人说殿下是轻视甲州,重视魔国,大藩闻言也是甚为作难,庆府亦是对此引为耻辱,老奴借此时刻,冒死直言,请殿下也再仔细斟酌一番。”
她轻擡玉手欣赏着亭台楼阁的远处,那一座座连绵起伏,巍峨高耸的大山,那里风光秀美,山河壮丽,阳光更有几分刺眼,她仔细听完孙桂言语,香肩秀发飘飘道:“魏琅运气不好是有一些,不过赛马会上,赢的毕竟是宋捷。”
孙桂连声咳嗽道:“咳……运气不好,也怨不得人啊……”
柳若萱轻声道:“照管家这样说来,甲州是不服气了?”
孙桂虽然不敢顶撞她,却也咳声道:“老奴不敢……”
柳若萱冷哼道:“倘若宋捷在赛马会上输了,人家魔国也说你们甲州的运气好了那么一点点,满满的都是不屑,你们甲州五府心里会好受吗?”
孙桂低头道:“老奴也知愿赌服输的道理,况且甲州的气度也绝非这么小。”
柳若萱道:“输就是输了,怨在运气不好上,赛马会又有何意义,从塞马会开始,运气本就是两家各一半,至少在赛马之时,运气从开始也未偏袒谁,总念及运气不好,处处忽略了对方的长处,在本宫看来无异于坐井观天。”
孙桂脸色难看道:“公主所言,老奴句句在心,只是甲州马,魔国马两个死对头,本就彼此争斗多年,公主在这个时候把魔国的马大量引进甲州,无异于重创甲州骏马的名声,妖界各地也会以此来耻笑甲州,老奴言语激烈之处,望您海涵。”
柳若萱摇头笑道:“其实知耻而后勇,你应该懂的嘛。”
孙桂念及甲州及穆府尊严,丝毫不让道:“赛马会一场,甲州已然知耻了,殿下大可不必以此耻辱之法,来激励甲州各府。”
她把脸偏把一边,轻语道:“本宫绝非偏袒魔国,打压你们甲州,只是如今两家骏马争夺第一,这本是好事,更何况胜负乃兵家常事,你们这次输了,下次赢回来便是。”
孙桂牵着马低头道:“老奴在此,也明白公主的好心。”
柳若萱语气几分柔和道:“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们甲州骏马到底好不好,这么多年了,别人心里一清二楚,同样也看在眼里,只是如今既然输了,就应知耻而后勇,本宫这次选两千匹魔国马充实甲州各府,其本意是让甲州各府,可以亲身接触到魔国骏马,从而知耻而后勇,不至于停步在道听途说了不是?”
孙桂眉头一皱,沉默半天道:“公主所言,确有点拨之意……”
柳若萱点头笑道:“不忘初心,方得始终,本宫相信你们甲州,与魔国在妖族威胁的情况下,能为妖界培育更多的好马!”
孙桂叹道:“原来公主是这样想的,老奴误解您了,请原谅。”
柳若萱道:“管家不必乱想了,本宫看今日天色很好,想到处去看看。”
孙桂在前边牵着马道:“不知道公主想去那里看看?”
柳若萱想了想道:“也没什么想去的地方,就是随意看看。”
孙桂牵着马出了府外,叮嘱道:“可派侍卫跟随吗?”
柳若萱摇头道:“不必了,本宫一个人就行了。”
说罢骑乘着骏马飞快离去,远远留下一道倩影。
骏马扬蹄狂奔不止,万水千山飞快往后倒退着,风声呼啸,谁人也没有料到她这个娇滴滴的公主,骑术会如此精湛。
当骑着骏马来到一处江边,远望江水上头,正午时分家家户户正在做饭,炊烟袅袅,江水两岸风景如画,群山叠起,江面上一艘艘帆船从中而过,更有许多打渔的渔夫。
她一人骑着马停在江边,放眼望去,只见高山仰止,江面上洒着一道道银光,如同万千珍珠铺在水面上,更有本地世代打渔为生的年轻男女分别在船上唱着情歌,风光无限好。
骏马缓缓低头走着,她骑在马上,衣袂飘飘,长发飞舞,绝色容颜轻纱蒙面,静静欣赏着这片风景,船上情歌对唱的正好,只见年轻小伙儿立在船上,捧着双手高声唱道:“一枝山茶花儿香呦,折一枝送与阿妹哟,似这山茶花儿哟,一生一世不分离哟……”
江面一道道银光万千,珍珠一般流淌着,一望无际的江水汇聚成流,水波荡漾起阵阵涟漪,一张张渔网被抛洒下水中,肥美的鱼儿收入网中,渔夫笑声爽朗,船头二二,三三的女孩儿娇声笑着,聚在一起唱道:“涛涛江水耶,与情哥哥同在船上哟,敬上一壶家乡最美的酒,一生一世一双人耶……”
歌声在江面流淌着,一艘艘船点缀在银光万千的江面,渔网抛洒,珍珠般的水花儿飞溅,柳若萱骑在骏马之上,一双美眸瞧着面前美景,她突然想喝酒!
江水渡头,一艘大船靠在岸边,行人们正在陆陆续续的上船,船家正在四处张望之时,只见一名年轻少女,她牵着一匹上好骏马,从岸边迎着惬意的小风,姿态优美的步步而来,船家从未见过她这样美的少女,一看便知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孩儿,更是显得殷勤招呼道:“姑娘哪里去?”
她轻纱蒙面,看不清她的容颜,一双美眸却是含笑道:“要过江去。”
船家看了看她牵着的马,赞不绝口道:“江对面的风光,可好的很哟!”
她点头笑道:“正是为此而来。”
待牵着马登上船时,付了过江的钱,船家砍断缆绳,船飘向江心,满船过江客,多把目光投向她身上,她似并不在意,一个人静静立在船上欣赏两岸景色,偶有过来搭话的,她也是笑言以对。
待过了江水那头,只见几处村寨点缀在群山之中,她牵着骏马走在乡间小路,空气中飘着饭香,路边偶有路过的村民,多对她惊为天人,柳若萱倒不在意,玉手牵着一匹马,瞧见庄稼地里的土路上,一名挽着双鬓的小牧童骑着水牛,悠闲自得的吹着笛子,水牛惬意无比,悠闲的走着,此情此景她却是想起了一首脍炙人口的诗来。
这首诗是,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牧童瞧见路边走着一名仙女般的少女,开心笑道:“姐姐,你去往哪里?”
柳若萱擡头笑道:“想找酒喝,不知道这附近有吗?”
牧童歪着头想了想,伸手指了指前边村寨道:“这儿家家户户都会酿酒,村寨门口就有卖酒的,不过容易醉人哩。”
柳若萱嗯了一声,美眸瞧了瞧牧童手中笛子道:“能为姐姐吹一首笛子吗?”
小牧童脸上一喜,笑说道:“人家最拿手得,就是吹笛子了。”
说着拿起竹笛放到唇边,吹起笛子来,乡间小路上笛声飞扬,几处村寨点缀在群山之中,炊烟袅袅,真说的上是一个好去处。
柳若萱牵着马静静听完了笛声,牧童笑着骑牛而去,她一路上顺着牧童所指,来到村口时,远远的就闻到了浓郁的酒香,村口一面酒字旗挂在村口,令人惊奇的是还有许多特地跑到这儿来买酒的人,柳若萱等了很久,才买了两壶酒,一壶酒挂在了马身上,一壶酒,解开面纱喝了一口时,又烈又淳,酒香迎面扑来,果真是好酒。
酒既然买到了,她便骑在马上原路返回,这酒后劲儿果然很大,确实容易醉人,柳若萱美眸似醉,静静俯在马背上,消磨醉意,骏马载着她一路来到江边时,这边渡头就她一人,一望无际的江边滩上,更是荒无人烟,后边陆陆续续又过来一些人,瞧见这美若天仙的少女,似醉非醉的趴在马背上时,都觉眼前一亮。
柳若萱趴在马背上等了半天,这才等到有渡船过来,酒后劲又大,上了船后便靠着骏马,被江面的风一吹,也多了几分清醒,几名过路人正盯着她瞧,冷不丁她一擡头,美眸一笑,周围一片人为之醉倒……
乘船过了岸后,回眸看了一眼两岸风光,转眼骑上骏马便飞奔而去,一路纵马狂奔,回到穆府之时,跳下骏马,径自回自己闺房,她静静趴在桌上小睡了一会儿,待醒来时真觉得一切都似一场不真实的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