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流水,不知不觉一连四天过去,我肩膀的伤口结痂了,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抬手臂不能有大动作,免得拉扯肌肉导致疼痛,也不用再频繁换药了。
这几天妈妈和纳兰曦,陈思婷天天都来医院,以及馨姨也依旧每天准点送来饭菜,也因为如此,我待在医院里才不会感到发闷。
而纳兰曦自从那天在医院的小树林对我表明了心意,妈妈在一旁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有意表现出什么,说话和行为显得特别温柔。
就在昨天下午,馨姨去成人学校考试了,来不及回来做晚饭,妈妈做好饭拎来医院,让我意外的是,纳兰曦也提着装满鸡汤的保温瓶过来。
纳兰曦说我行动不方面,当着妈妈的面拿着勺子给我喂鸡汤,显得十分亲昵,这迹象似是向妈妈宣布某种地位,故而为之。
当时妈妈的目光冷如寒冰,盯着我和纳兰曦一语不发,气氛倏然压抑如乌云,即便是傻子也看出来纳兰曦这种举动意味着什么。
我头皮发麻,同时知道没有退路,但也不能不顾及着妈妈的心情,我对妈妈眨了眨眼,想缓解一下压抑的气氛,但换来的是妈妈一阵冷眼。
纳兰曦却不以为然,神色淡定,仿佛当妈妈不存在,没有丝毫掩饰,吃完饭后,拿纸巾给我帮抹嘴,甚至拿毛巾想给我擦身子,俨然一副女朋友的行为。
我急忙拒绝了,慌忙说不用,免得妈妈火山爆发,更何况纳兰曦的举止,是一种故意的表现,如果太过分了会遭到反噬。
等纳兰曦离开医院,我有些忐忑不安,但妈妈并没有过问什么,和往常一样叮嘱我好好休息就回去了。
相对于妈妈这种淡如水的态度,我一头雾水和不安,至少质问我一番,我才安心。
其实说起来,我也有自私的念头,想趁着这个时候,利用抑郁症的问题,逼妈妈认同纳兰曦做媳妇,虽然很做法无耻,但也是没有更好方法了。
妈妈对纳兰曦附加在我身上亲密的举止,事后表现得波澜不惊,让我挤破脑袋也想不明白是什么原因,做好面对狂风暴雨到来的准备,却又瞬间阴转晴了。
直到9 月1 号,暑假已过去了,注定有人悲戚连连,陈思婷上午和几个女同学不愿不意的坐上了高铁去北大学校报到了,路程说远不远,坐高铁也就3 个小时。
可惜,妈妈不让我送陈思婷,非要我待在医院,说什么伤还没好,免得出什么意外,担心我的程度可以用禁足来形容。
连续在医院六天,我整天无事可做,闷得烦躁,一心想着回家,我向妈妈提出这个问题时,但遭到无情拒绝,就连纳兰曦也一口否决,说不着急出院;两人如出一辙,我无可奈何,唯有听话。
在医院里的日子,焦虑烦躁,吃饭,吃抗抑药,睡觉,整天无所事事,度日如年,如果有韩版美少女整天陪同,欢乐不少,可惜现在开学了,只能等她有空用视频交流。
有好几次晚上,我心里对妈妈有欲望的念头,可惜都是接吻,想上下其手摸一下胸部和大腿,我都被妈妈揪着耳朵制止了,说我伤没好,不能再越界,最后盯着我吃下抗抑药,就离开医院。
我睡觉之前,都关注着一遍美国那边的希尔流感病毒,趋势越来越严重,病毒导致可怕之处就是呼吸道和肺部坏死,目前的死亡人数居高不下,特效药还没有研发出来。
医疗界的专家呼吁各位不要出门,免得感染,也有各国专家分析,希尔流感病毒会蔓延全世界,希望美国方面加快管控人群和研究药物,查出病毒源头来自哪里?
但比病毒可怕的是,美国有些州区的黑人暴乱不断,难以控制,警察鸣枪示警,各种防爆控制暴乱。
我最担心的是养母养父和伊妮娜。
艾利姐姐感染这种病毒,只是不能和他们视频,免得看到我在医院,为我忧虑,只能通过打电话和发信息,所幸,他们都平安。
抑郁症复发的事情,我也不敢对他们说,一旦伊妮娜。
艾利姐姐知晓了,估计想尽一切办法来寻我,如果她出什么意外,痛苦是难以想象的,我现在每天只祈求美国的一家人,平平安安就好。
九月三号,离陈思婷开学已经三天过去了,如果美国没有出现希尔流感病毒,我应该也回美国上学了。
馨姨参加成人学校考试也过去了几天,中午送饭来医院,她笑意越来越浓,从谈话中看出,考试成绩应该考不错,就等拿学业证了。
晚上七点,妈妈和纳兰曦探望完我后,便行出病房,等两人刚离开,我感到喉咙有些油腻,今晚妈妈带来的红烧肉全吃了,有种肚子在打嗝的感觉,忍受不了打开外卖平台,想点一杯柠檬茶解解腻。
不过,我又关闭了外面平台,不如下楼到外面去买,反正也有奶茶店,顺便活动一下身骨。
望了望身上的病服,本想换一身衣服再下楼,去外面穿着病服有些不习惯,只是妈妈怕我乱走,有意没给我带衣服来,只好就这样行出病房。
我只带着手机来到医院外面,灯火亮湛,由于是市区医院,周边有不少各种饮食店铺,寻找奶茶店非常容易。
然而,当我沿着街道边行向一家名叫茶道的连锁奶茶店时,却发现不远处的报亭处,离两米远一前一后停着红白色两台豪车,红色车的旁边,站在两个黑色制服绝色美女,面面相视在交谈。
我下意识停着脚步,视线凝聚望去,路灯淡晕的光线下,显出了两张熟悉的脸孔,正是妈妈和纳兰曦。
顿时,我心里疑惑,妈妈和纳兰曦有话不回家说,或者找个安静的地方谈,在马路边聊什么?
我没法按捺心里的好奇,平时两人来医院,也有交谈,大都只有寥寥几句,气氛有些压抑,没有曾经那般自然的感觉,归根到底是我救了纳兰曦,她对我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且妈妈一一看在眼内。
路边行人来来往往,我想知道妈妈和纳兰曦聊些什么,怀着紧张的心情跟在两个行人后方当遮掩,来到报停时,伺机的躲在报停一侧。
为了避免行人看出我有什么古怪,拿出手机装模作样打开短视频软件浏览,耳朵静静听着站在报停不远处的妈妈和纳兰曦的谈话,时而探出脑袋探出脑袋望向她们的位置,怕被发现又瞬间缩回去。
妈妈踩着黑色高跟,站在车侧边,身子几乎贴着车门,身材比纳兰曦高一些,淡淡道:“叫我停下来,就是为了给我说你喜欢陈青?如果我说,我不同意呢,你会怎么样?”
我躲在报亭侧边,妈妈的语气夹着几分锐利和针对性,我身体剧烈晃了一下,看情形,妈妈和纳兰曦两人才刚刚谈话,是关乎着着我的话题。
周边行人经过,不少人见我穿着病服,不经意望了一眼,又匆匆忙忙而去,我无视零杂的目光,大气不敢喘一下,竖起耳朵静静听着,以免错过一字一眼。
“心媚姐,你错了,并不单只是这样。”纳兰曦顿了顿,视线偏移几分,望向车水马龙的街道,似是做出了某种决定:“坦白说吧,喜欢陈青的事情,也是深思熟虑的想法,至于你同不同意全我们,我也会极力争取。”
我小心探出脑袋,见到妈妈表嘴角动了动,但没有说话,静静望着纳兰曦,我看了两人一眼,又缩回脑袋。
纳兰曦挺了挺身子,抬起玉手撩了一下耳边波浪纹长发,语气自然:“陈青是你儿子,性格却不像你雷霆风行,行事果断,反之他是拧巴的性子,优柔寡断,肯定不会向你说这些,我只好亲自说了。”
妈妈穿着高跟鞋,或许是站在累了,身子靠在闭合的车门边上,眉头蹙了蹙又松开,反问:“你和陈青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纳兰曦浅然一笑:“其实我也是这段时间才发现喜欢陈青的,可惜他太拧巴了,不敢开口和你说。”
妈妈表情惊愕,缓缓开口:“你说你被陈青救了这段时间才发现喜欢上他的?”
纳兰曦目光闪烁,沉默了几秒,点了点螓首:“也可以这么说。”
妈妈语气揶揄道:“这么说来,应该说陈青救了你,你才有了报答的念头,所谓的深思熟虑,不过是感恩的想法,这种喜欢说不上是喜欢。”
“心媚姐,你错了,我就是喜欢上了陈青。”纳兰曦嗤笑起来,完全放开心态,表情欢快:“你我相识多年,说闺蜜或者朋友,又亦或是上司,我们都十分了解对方,我说的这些话,你从不同角度的说法来反驳,无非就是想让我知难而退,你也知道我迎难而上的性子,总之,一句话,我纳兰曦这辈子认定陈青了,他才二十岁不到,处在懵懂的阶段,未来很长,一个人的成长,也是很快的。”
“你意思说,你教他成长?”妈妈脸色变了变,冷冷说了一句:“老牛想吃嫩草?”
说完话后,刚好有两个交警铁骑过来,妈妈黑着脸拉开车门,钻入车内,坐在驾驶座上,系好安全带,妈妈螓首突然一转,双眸透过车窗望了报亭一眼,随后发动车辆,扬长而去。
纳兰曦被妈妈一句老牛想吃嫩草的说话气的脸色发青,咬了咬嘴角,又莫名的笑了笑,考虑了几天,今晚才摊开说话,先不说熟胜孰负,起码迈出了这一步。
我从报亭边行出,望着纳兰曦最后驶去的车辆,似是做梦般惊愕着,纳兰曦的胆量超出我意料。
本以为这些话我找机会向妈妈摊牌,但纳兰曦却先勇敢开口了,和妈妈交谈的说话深深震撼了我。
我自嘲笑了笑,是啊,自己的确够拧巴的,抬起右手拍了拍脸颊,深深吸了一口气,晚上的温度降低不少,空气依然夹着扑面而来闷热的气息,连呼吸也加重几分灼热,让人不想在外面多呆分秒,快步向奶茶店行去,买了一杯加冰的柠檬茶。
回到了医院病房,我用吸管深吮几口柠檬茶,一股透寒彻心的凉意从心底冒起,躺在床上一边回忆着妈妈和纳兰曦的对话,抗抑药的药效慢慢延伸到脑海,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妈妈突然来到了医院,将还在睡梦中的我摇醒,一时间惺忪睁开双眼,站在床边高挑身影以及清冷的脸孔,让我一阵激灵,睡意全无。
“妈,今天不是周末啊,你这么早过来,不去公司吗?”我神色疑惑打个哈欠,右手撑着床边,一边垫脚下床。
妈妈嘴角抿了一下,玉手拎着白色手提袋和一个红色袋子,袋子里面捎带着一套灰色运动服,淡笑道:“你不是整天嚷着想出院吗,我办了出院手续,别愣着,把衣服换了。”
话落,妈妈顺手把运动服递给我。
我疑惑又惊喜,一手捧着衣服,似乎听错了:“真的?”
前些天我一直喊着想出院,但遭到妈妈拒绝,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妈妈拎着白色手提包,向床头的桌子行去,头也不回道:“如果你想继续住下去,也是可以的。”
“妈,给我钱也不想待在这里,现在终于能出院了,傻子才会继续住,你不知道我这几天闷得身体快生痱子了,叫你帮我洗澡也不肯帮,反而说我想对做你色色的事情。”我反应过来,难以语言的高兴,一只手急忙而艰难的解纽扣脱着病服,却是兴奋过头,一个不觉意牵扯了肩膀的伤口,痛得一阵激灵,嘶吸哎呦叫了起来。
妈妈站在桌子旁正拉开抽屉收起抗抑郁药在白色手提袋里,听到我突然发出喊痛声,螓首一转,见我艰难的举动,三两下踩着高跟噔噔的行过来,美目瞪了我一眼:“伤口很疼是吧,我说你着急什么啊,当初不听我的话,你活该,这次只是伤到肩膀,希望以后你给我长点记性。”
然后,妈妈越说越气似的,措不及防抬起玉手拍了一下我的脑袋,随后又小心翼翼帮我脱着上衣,语气虽然嗔斥和愤懑,动作却是柔和。
“妈,你能不能不一直揪着这茬说啊,何况我也不想出这种事情,如果当时我不跟随曦姐,后果难以想象,再一个就是谁也不知道李慕还盯着曦姐,幸好我及时出现了,说起来也是万幸,才杜绝悲剧发生。”我站着不动,让妈妈伺候着换衣服,一边喋喋不休说着。
然而,我看到妈妈表情倏然变得冷冽,仿佛空气也跟着戛然停止流动,我急忙闭上嘴巴。
“衣服自己穿,车在医院门口马路旁边,是一台黑色商务车。”妈妈刹那间仿佛被我的话气到了,冷着脸转身再次行到桌子旁,玉手拎着白色手提袋,踩着黑色高跟发出噔噔的脆响,大步行出病房。
我知道妈妈在气什么,自顾哑然一笑,无非就是为纳兰曦挡刀的事情,还有昨晚我听到她们的谈话,纳兰曦算是向妈妈摊牌了,眼下在妈妈面前说曦姐二字,这无疑犹如火上浇油般的吃醋。
反正我确认妈妈是吃醋了,好不容易换好衣服后,望了病房四周一眼,没有什么东西要收拾的,急忙坐电梯下楼,小跑出医院门口,见到一台黑色商务车停在马路边。
我拉开车门,坐在副驾座上,却是馨姨在驾驶座上,对我笑了一下,我急忙又转头向后方车内望去,妈妈坐在后排一声不吭,侧头望着车窗外。
“馨姨,我坐后排吧。”
我连忙又下车,拉开后面车门,坐在后排上,身子靠着妈妈,却感到娇躯往边上挪了挪,我暗暗吐舌,没有放在心上,系好安全带后,馨姨踩着油门驶车在马路中。
一路上,妈妈没有说话,像是生气的对我不理不睬,碍于馨姨在,我只好收敛哄妈妈的手段。
很快我发现馨姨驾驶着车辆不是开往家的路上,而是向机场的方向,转头望向妈妈,疑惑问:“妈,我们这是去哪里?”
妈妈娇躯靠在真皮座上,穿的不是便装,依旧是一身黑色制服,踩着黑色高跟,两条美腿合拢在一起,螓首一转,撇了我一眼:“买了九点的机票,回你外公外婆家。”
我一惊一乍:“哈?回外公外婆家?”
妈妈点了点头:“你惊讶什么啊?”
我又惊又喜,同时有些不满:“妈,你怎么不早说,我还没准备好啊,至少让我准备些礼物,就这么空手回去,第一次见外公外婆,我也要面子,完蛋,我要丢脸面了。”
“又不是叫你上花桥,你丢个什么脸?”妈妈白了我一眼:“回家的礼物早准备好了。”
馨姨驾驶着车辆,也笑起来,附和道:“秦总前些天就准备好了礼物,放在车上的行李箱里。”
我瞄了一眼前排的座位,放着两个行李箱,顿时松了一口气,想起了什么,开声问:“回老家多久,你离开公司,公司忙得过来吗?”
妈妈饶有深意望了我一眼:“我和兰曦说了回家的事情,离开公司一段时间,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有些人加班是正常的。”
我听到妈妈说到有些人要加班,刻意加重字眼,我摸了摸鼻子,如果昨晚我没有偷听妈妈和纳兰曦的对话,或许很正常。
此刻,我感到妈妈有意『报复』纳兰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