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倪若看着他一路走进院中,向他福身行礼。
夏侯空直接从她面前的道上经过,径直往正房方向走去。
“大、大人……”倪若上前两步,怯怯的唤他。
夏侯空终于站定,回过身来,一脸淡漠,“何事?”
她想说什么?又想因为骗了他的事而道歉?可他不想听她为此事道歉,因为每每提起此事,都等于在提醒他曾经有多愚蠢。
他想听的是,她之前所为并不只是在做戏,而是真情流露。
“我……我……”倪若眼神闪躲,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在等他的日夜里,她明明挖空了心思的想,再见到他时该如何道歉认错才最诚恳、最能打动他,如今终于把他盼了回来,她却思绪一片空白,满腹言辞都化成了灰。
她自认辜负夏侯空太多,连认错都不知该从何认起。
“……”夏侯空从上至下打量了倪若一眼,不禁蹙起了眉。
他走时下过命令,不许任何人刻薄她,她身上看起来也不曾受伤,可怎么如此憔悴?
无精打采的,而且还消瘦了不少,那些人当真有遵照命令行事么?
倪若抬眸瞄见夏侯空阴沉的神情,顿时连大气也不敢出,更不用说揣摩言辞了。
他莫非真是恨极了她,看都不想多看她一眼吗?
见倪若叫了他又不说话,他反而还傻站着在等下文,像在求她说话似的,夏侯空索性转身,打开正房的门锁,走进去,关上门。
明明被她利用、耍得团团转,却还忍不住想她,因为担心她被欺负而回来守着她。
他厌恶这样的自己。
……
深夜,倪若独自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夏侯空今晚留在了部内,也不知何时走,会不会走,走了又何时再回来?
她跟夏侯空同床共枕了数月,早就习惯了他的存在,他的气息。这几日以来独自入睡,每晚她都倍感不安,夜夜难眠。
倪若翻了个身,轻抚上身旁空荡的被褥,似夏侯空还躺在她身旁,而她正在抚摸他结实温暖的胸膛。
明日。
不论他如今如何看待她,明日她都要向他表明心意,这是她最后的机会,成败在此一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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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倪若用过早膳后就将准备好的言辞又梳理了一遍,把自己打扮得精神干净,鼓起勇气敲响正房的房门,“大人……”
房内没有回应,但她知道夏侯空在房内,早晨她看见芳儿送了早膳进去。
倪若硬着头皮继续敲门,“大人,倪若有话想跟您说,您能否听倪若一言?”
……
片刻后,房门被从里打开,夏侯空高大的身影出现,他直直的望着她,“说。”
倪若小心翼翼地道,“倪若自知逃跑犯了大错,更不该骗您,可倪若出逃是有苦衷的……”
夏侯空虽然不想再听她提醒他过去的愚蠢,但还是忍不住问,“什么苦衷?”
她还能有什么苦衷?不就是不愿在这儿、在他身边待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