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异样过后,夏侯空迅速收好情绪,对奚芫以礼相待,“我既往尚书府送了请帖,你怎会是不请自来?坐吧。”
奚尚书在朝中向来中立,过去未为难过他,如今他既入了朝,和群臣保持往来是必要的,所以出于礼数,他有发请帖给奚尚书,也料到奚尚书无法抽空前来,只是没料到他的嫡千金奚芫会来。
见夏侯空给她面子,奚芫顿时笑逐颜开,在安世锐对面的一座空席坐下,朝他点头示意,然后让随从敬上贺礼,又说,“两年不见,奚芫又能和两位哥哥一同品茶赏月,真是太好了!”
两年前,她生了一场怪病,请了京城最好的大夫来医治,也不见起色。
后来爹爹寻来一位法师,法师算出她被府中某些邪物冲煞,必须到外辟邪两年。
那邪物不好驱赶,又只对她一人冲煞,所以她只好到千里外的奚家别府暂住。
这么一来,病是好了,空哥哥却娶了正妻,她当真引以为憾!
“……”安世锐皮笑肉不笑,抿了一口龙井。
这麻烦精什么时候回京城的?怕是前脚刚回来,后脚就来璟安王府见夏侯兄了。
“这位是?”倪若问夏侯空,她看奚芫生得娇俏可人,很是惹人喜欢,看来和夏侯空他们交情也不浅,只是从未听夏侯空提起过。
“奚芫是尚书府千金,我们认识了有些年头了。”夏侯空神色如常的回答。
安世锐也面不改色的点点头。
确切地说,夏侯兄认识了她七年,也被她缠了七年。
“听闻璟安王妃聪慧貌美,王爷王妃感情甚好,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奚芫笑盈盈地双手端起茶杯,朝夏侯空和倪若贺道,“奚芫以茶代酒,祝王爷王妃佳节安康,百年好合!”
“佳节安康!”
“……”
半个时辰后,歌舞会在一片欢声笑语中结束,接下来是燃灯会,众人在大总管和一众婢女的带领下来到王府内的大池塘边。
这院内柱子上挂的花灯精美明亮,更将中秋晚宴的气氛推上一层楼。
见来宾们夸赞那花灯的典雅大气,倪若顿觉先前和邢露一同绞尽脑汁的商讨、创作花灯上的图案,再到请绣房和工匠订做,一切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一盏茶的时间过后,大家每人手里都拿着一盏天灯和一支毛笔,开始写下心愿。
倪若和夏侯空写完后看了一眼对方的,随即相视一笑。
他们竟写了一模一样的心愿——“愿一切安好”。
夏侯空其实从来不放天灯,对许愿也没有兴趣,只是如今有了最在乎的人,孩子也即将出世,他也想求个心安。
安世锐执笔思索片刻,下笔前不经意瞥见池塘对面一座小假山旁的一抹浅粉色的身影——邢露正在一个四下无人之处默默写着心愿。
是什么愿望如此秘密,还怕被人看见?
安世锐若有所思的凝视了邢露一会儿,才收回目光,写下自己的愿望:万事随心。
他已到婚嫁之年,今年年初以来爹娘没少为他的婚事操心,尤其是他娘亲,今日问他可否心仪户部大人千金,明日又拿大都督嫡长女的画像给他看,后日不知又是哪位达官贵人家的大家闺秀。
要是有他喜欢的还好说,可惜那些佳人都不合他胃口,他实在是不愿违背自己的心意,促成一段政治联姻!
但愿能万事随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