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离边关几十里远的一个荒僻小店里,穆桂英正与师妹并头而卧。在这兵连祸接的年代,边关的百姓大多已逃至他乡异处。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刻,四周是一片死一般的寂寥。偶尔从林中深处传来几声令人毛骨耸然的猫头鹰的咕咕声,好像是地狱的恶魔也对这两位勇敢的女性不得不发出了几声赞叹。
连日来在辽营身受最惨无人道的折磨,已使穆桂英圣洁的心灵蒙受了巨大的创伤。她双眼木然,静静地盯着屋顶上黑黝黝的瓦片,陷入了对往事深深的回忆……
黎山,圣母殿前。一个长身玉立的青年公子正含情脉脉地看着面前为他送行的美少女道姑。他双手一抱拳,朗声说道:“穆姑娘,救命传艺的大恩,杨宗保永身难忘。我这就赶去边关,协助父帅抵抗辽军。他日穆姑娘若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只管吩咐。后会有期。”他伸手在马鞍上轻轻一按,人已借势翻上乌驹马背。只见他转过身来又说道:“目下宋辽交兵,国家正在用人之际,以穆姑娘超凡脱俗的人才,何不为国出力,也不至淹没于泉林?!”那少女道姑此时正垂着头,一张俏脸羞得通红,只是不敢正视杨宗保。她双手不停地捻弄着衣角,小口微动,声音细如蚊语,不知说了些什么。杨宗保哈哈一笑,双腿一夹,乌驹马已一溜小跑,顺着山道下坡去了。
望着杨宗保远去的背影,那少女道姑轻轻地叹了口气。忽然背后传来一声缓缓的女音:“桂英,你在想些什么?”那少女道姑转过身来,轻轻的答道:“没什么,师父。”刚才问话的原来是个中年道姑,这时她又问:“那你为什么叹气呢?”那少女道姑又答道:“徒儿心想,方今国难当前,连这个少年都知上阵出力,徒儿虽身负武功,却居处后方,因此叹息。”那中年道姑说道:“唉,我看你尘心已动,不宜清修,这就下山去吧。”
那少女道姑急道:“师父,徒儿不是这个意思,徒儿想侍候您一辈子。”这时却听那中年道姑缓缓地道:“桂英,不要傻了。天地间都讲一个缘字。当初我收你为徒之时,就已知你此后会身入红尘,完成一番事业。黎山上你该学会的,我已经全都教给你了,我们缘尽于此,你就不要犹豫了。你先回到你父兄那儿,他日必有佳婿来求。你此后会扬威边疆,中兴宋室。只是你要千万小心,你在二十六岁那年有一次大劫难,能不能躲得过,就看你的造化了。千万记住,凡事不要太执着,天下间没有完人。”
穆桂英感念师恩,还待要说,却又听得黎山圣母说道:“徒儿,不要固执了,你此去也可了结我当年的一翻尘缘,这就去吧。只是你在二十六岁时千万记住要小心从事,否则,后果难料,唉。”
想到这里,穆桂英不禁恍然大悟。原来师父所说二十六岁的大劫难就应在这里。她这才领悟,当年下山时师父再三盯嘱凡是不要太执着,天下间没有完人,原来师父是在教自己避难之方。可惜穆桂英一心为国,不惜犯险身入虎狼之穴,终至失陷敌手。穆桂英不禁又轻轻叹了口气。
这时穆桂英忽然觉得身旁的师妹动了动,就转过头去。借着淡淡的月光,只见师妹鬓发微乱,脸泛潮红,微耸的趐胸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她修长匀称的双腿包在浅色的紧身裤下轻轻蠕动,更显其玲珑身段。穆桂英淡淡一笑,心想这小妮子也终于长成了一个小美人儿。李莫言的呼吸渐渐加重,玉首轻摆,清丽的面容上微微渗出汗珠。不知何时,她的一只手已游上双乳,轻轻揉搓,另一只手更伸到两腿之间,来回抚弄,口中喃喃道:“哥哥,抱我,抱我……”
穆桂英心中吃了一惊。她素知黎山道观门规极严,黎山弟子绝少与男子来往。这个“哥哥”令师妹如此痴迷,不知是何方神圣?穆桂英伸出左手,爱怜地抚弄着师妹额前的刘海。
看着少女怀春的师妹,穆桂英的思路又回到了八年前,与杨宗保相识的情景……
黎山,三清殿练武厅。一个面如冠玉的青年公子站在兵器架前。他整整衣冠,从架上取了一支红樱枪,丢开解数,使了起来。但见他法度严谨,将一条枪舞得风声虎虎,显是受过名家指点。这人正是杨宗保。他舞得性发,大喝一声,红樱枪如白蛇吐信,一下钉在木桩上。却听旁边传来扑哧一笑。这一下虽来得突兀,但笑声清脆可人,杨宗保听来不觉心中一荡。他收枪站立,行了一礼,说道:“穆姑娘早,杨宗保多谢救命之恩。”一双眼只是紧盯穆桂英。
只听穆桂英道:“听说杨家枪乃天下一绝,杨将军能否使几路让小女子开开眼界?”杨宗保说道:“穆姑娘取笑了。杨家枪也没什么过人之处,只是姑娘要看,敢不从命?”他存心买弄,当下摆个丁字步,长枪一抖,已抖出六七个碗大枪花,迎面刺来。
穆桂英绣绒刀一摆,接架相还。二人一来一往,战了起来。杨宗保重伤初愈,又是在玉人面前表演,心中大感振奋。当下抖擞精神,将他所学杨家枪法中的诸般精妙变化尽数施展出来,一条枪在他手中被使得纵横来去,直如穿梭一般。那枪头化做点点寒星,将穆桂英紧紧裹在中央。穆桂英的绣绒刀或左或右支架,却是尽可抵敌得住。
杨宗保眼看一百零八路杨家枪堪堪使完,却无半点取胜之机,心下大急。忽然脚下一滑,他哎哟一声,红樱枪直摔出去,翻身便倒。穆桂英大吃一惊,丢脱绣绒刀,一个箭步上前,双手接住杨宗保的身子,急问:“杨将军,怎么了,伤在哪里?”杨宗保闭着双眼,将紧贴穆桂英胸部的右手微微一动,感受着玉人丰满趐胸消魂的弹性,几乎乐得手舞足蹈。当下脸上仍是露出痛苦之极的神色,只是不住摇头。
穆桂英大急,连声只是叫:“杨将军,杨将军。”杨宗保又哀哟一声,如护痛般左手一探,在穆桂英趐胸上摸了一把。穆桂英大羞,手一松,杨宗保摔在地上。此时却见他头一歪,似乎晕死过去。
穆桂英急急在杨宗保的鼻端上一探,似觉他已气若游丝。穆桂英这一惊,几乎手足无措。只得又将脸贴在杨宗保胸膛上倾听,感觉到他心跳尚在。穆桂英一咬牙,便嘴对嘴给杨宗保做起人工呼吸来。杨宗保细细享受着玉人温软的嘴唇,心中舒畅无比。又感觉到她的一双纤手肌肤嫩滑,在自己脸上摩弄,越发觉得快意。忽然几滴液体落在杨宗保嘴边,他只觉咸津津的,不知是穆桂英的泪水还是汗水。想到玉人竟为己如此忧急,杨宗保不觉得意万分。
想到这里,穆桂英又轻轻叹了口气,口中喃喃吟道:“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她转头看了看师妹,发现小妮子此时已经安宁下来,静静的睡得甚是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