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楼,徐景清已在门口等候,将楚铮迎进屋内,徐景清施礼道:“五公子这么晚前来,不知有何要事?”
只见她一袭红色罗裙勾勒出曼妙妖娆的玲珑曲线,行停之间款款风情,肥臀挺翘宛如满月惹人垂涎,尤其是胸前的那一对丰盈饱满的硕大乳房,几乎撑破胸衣,胸前衣襟耸出的山峦轮廓顶端可以清晰看见两粒葡萄般的凸起,娇媚惹火。
楚铮狠盯了她那饱满怒耸的胸房几眼后对徐景清开门见山:“徐师叔,西域圣门已到了京城,为首的甚有可能是护法长老风行万里李万山和剑若游龙童可成中的一人。”
徐景清一听“风行万里”李万山和“剑若游龙”童可成的名字,身子一震,胸前双丸跌宕,惊道:“五公子此言当真?”
楚铮慢条斯理地喝了口气茶,道:“京城里出了件大事,徐师叔你应有所耳闻吧?”
“当然知晓。刑部尚书被杀,城里早就传得风风雨雨的了,”徐景清突然眼睛一亮,道,“莫非此事是圣门中人所为?”
楚铮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地说道:“此事发生后,小侄奉家父之命前往靖北侯府外公处,途中竟也遭人刺杀,幸得护卫武功高强,反擒下一人。经高人辨认,此人乃圣门血刀堂宗的门人。”
徐景清道:“血刀宗是西域魔门四宗之一,那人既是赫连雪的门人,自然是来自西域无疑。”
楚铮道:“正是。小侄一听是西域圣门之人,想起师叔曾说过圣门总堂已为秦王所用,不由得一惊,忙将此人带回府内严加审问。那人熬刑不过,终于在两个时辰前招了。他们奉秦王之命来我大赵,刺杀朝廷重臣,妄图挑起我朝群臣纷争,好让西秦有可趁之机。只可惜那人身份低微,只知道此行领头之人是圣门的一位长老,似乎就是李万山和童可成之一。”
徐景清想了想,道:“如果那人所言属实,那应是他们二人中的一人到了。总堂共有三位长老,首座长老早已不问世事,李万山和童可成向来形影不离,说不定这二人都来了。”
楚铮暗暗松了气,魔门三大长老之事他早就听吴安然说过。
在他受伤期间,曾向吴安然详细追问了魔门的情况。
对这个耳熟能详的门派,楚铮总有一种预感,除非自己碌碌无为,否则魔门既然已为秦王所用,总有一天将会是自己的一个强劲对手,可没想到这么快就碰上了。
魔门可以说是一个松散的组织,除了总堂外,还有七大分堂与魔门一脉相承,虽说是以总堂为尊,但实际上魔门总堂并不能完全约束各堂,而且魔门中人天性凉薄,相互间尔虞我诈,谁也不会真正信任谁,当年天魅门不从魔门门主之命,魔门也不敢命西域五堂中人出手,只能由两大长老亲自出马。
而楚铮和吴安然也只见了一个血刀堂的弟子,并不清楚魔门共来了多少高手,可除非那些刺客全是血刀堂的门人,否则若是由魔门西域五堂联合组成,那除了魔门门主外,也只能是李万山和童可成两人方可勉强镇住。
楚铮也想过,他们二人领头的可能性极大。
但楚铮也并未把话说死,关键之处总是用了“似乎”等含糊之词,全凭徐景清自己去猜测,也为自己留了一条后路。
楚铮说道:“小侄知道此事后,想到这李万山和童可成二人与天魅门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便急忙赶来通知徐师叔。”
徐景清道:“五公子能有此心,我天魅门上下感激不尽。”
楚铮笑道:“这是小侄应该做的。何况师父也与师叔有过约定,要助天魅门杀了这二人。”
徐景清看了看楚铮,道:“那吴师姐呢,她是否也知道此事?”
楚铮知道徐景清是何意,苦笑道:“师父虽答应要助师叔杀了李万山和童可成二人,但这也是替小侄应下来的,她老人家对圣门依然有着几分香火之情,听闻此事,便决定置身事外,不再插手其中。如今只剩下小侄独挑大梁了。”
徐景清笑道:“楚家在赵国权倾天下,既然查到了杀人者乃是西域魔门,自当可轻易将其一举歼灭。”
当初她答应将武媚娘交给吴安然,本就不是顾及同门之情,只是看中了楚家的权势而已。
楚铮笑笑,对此并不作答,忽然说道:“近日方家还来为难万花楼吗?”
徐景清脸露愁容,道:“怎能不来,方家勾结禁卫军,三天两头就到这万花楼来折腾一番,今日就来了两次。我也曾派人到府上找公子,可听那欧阳枝敏说公子卧病在床,他又做不了主。我天魅门不敢打扰公子,此事就这么拖了下来。”
楚铮知徐景清对此略有不满,笑道:“今天禁卫军来查是免不了的,毕竟京城出了那么大的事。不过请师叔放心,小侄已和方家二公子方中诚商谈过了,以后方家不会再来为难万花楼。”
徐景清大喜,这万花楼是天魅门主要收入来源,是万万不可有失的。
她也知道方家内外现由二公子方中诚主事,曾多次托人想拜见方中诚,可全为他所拒。
万花楼已日渐不景气,楼里的姑娘也走了不少,若不是楼中的几个红牌本就是天魅门弟子,恐怕万花楼用不了多久就要关门大吉了。
徐景高兴之余却有些疑惑,道:“五公子,楚家与方家历来颇有嫌隙,怎么方公子这么快就答应不再为难我们了?”
楚铮摸了摸鼻子,苦笑道:“这小子快成小侄姐夫了,当然要给我一点面子。”
楚方两家要结亲之事只在赵国上层官员内流传,即便如此也没有人胆敢大肆宣扬此事,若为此同时惹怒了赵国两大世家,赵国没有一个官员敢说能自保的。
因此徐景清竟未听到半点消息,震惊之下心思转动,自古以来青楼这种地方若不在官方找个有力的靠山,是很难长久开下去的,何况天魅门若想在赵国发展势力,也不能惹怒官府。
以前徐景清不愿听命与楚家,是怕陷入官场之铮,可如今楚方两家联姻,王家又与楚家关系非同寻常,眼前这少年身份之尊贵,在赵国也只有他两个兄长可堪比拟,难得天魅门又与他师门扯上关系,可不能再错过了。
徐景清嫣然一笑,风情万种地起身道:“那妾身就在此先恭祝楚方两家联姻,今后无论万花楼还是天魅门,还需仰仗公子多多照顾。”
楚铮知道今日来此目的已达到,也连忙起身道:“师叔如此可就折杀小侄了,血影宗与天魅门向来交好,日的有用得着小侄之处,小侄必当竭尽全力。”
楚铮场面礼数做得十足,全然不顾他已被吴安然逐出师门,与这天魅门其实已无半分关系。
徐景清又客套了几句,坐下说道:“不知公子准备何时对魔门下手,天魅门由我带领门中长老和一十八名杰出弟子随时候命。”
楚铮想了想道:“那小侄就多谢师叔了。到时请师叔领众人暗中设伏,阻击魔门的漏网之鱼。久闻天魅门”媚舞大阵“乃是天下一绝,又有师叔亲自出手,西域魔门必不会逃走一人。”
徐景清微微一愣,道:“听五公子之意,不用我天魅门直接抓捕魔门中人?”
楚铮笑道:“对付那些刺客还是以官府中人为主,天魅门都是女子,若与禁卫军一齐出手小侄恐怕会惹来非议。何况天魅门尚不为世人所知,小侄也是为了师叔着想。”
楚铮暗想开玩笑,一群娇滴滴的女子和如狼似虎的禁卫军待在一起,天晓得会出什么乱子。
徐景清也觉得有理,道:“一切由五公子做主。”
楚铮起身道:“那小侄就此告辞了。到时小侄会命府中小厮欧阳枝敏来通知门主,于何时何地行事。”
楚铮还是对天魅门留了分心眼,毕竟她们也是魔中门人,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有人和吴安然一样,对魔门仍有香火之情。
徐景清走到楚铮身边,高耸的胸部在楚铮手臂轻轻磨蹭,掩口笑道:“五公子,夜色已深,不如就在此万花楼安歇了吧,待明日清晨再走也不迟。”
楚铮感受了几下绵软后连忙推辞,这万花楼可是一个销魂窟,自己留下来万一把持不住可就麻烦了。
楚铮出了万花楼,抬头仰望夜空,只见月朗星稀,伸手将裤裆里微有抬头的金刚杵摆了一下位置,不由得长长吁了口气,突然冷笑一声,自己已助父亲布好全局,魔门与自己既然成了敌对之人,他们来了上京城,就一个也别想回西域了。
楚铮走了几步,突然足尖一点,身子腾空而起,虚跨几步,已落在路旁的屋顶之上。
他知道在城中如今不知有多少暗桩在监视着一切,小心翼翼地将身形隐于黑暗之中,快速越过一间间屋宅,向楚府奔去。
突然,一只手毫无声息地搭向他颈部,楚铮甚至能感受到那手上温热的气息。几乎是凭着本能,楚铮一脚向身后扫去。
那人咦了一声,却并不闪躲,只是伸手一挡。
楚铮只觉脚上劲力如同泥牛入海,如击到了虚空之处。
他正觉得奇怪,突然一股熟悉的力量排山倒海般涌回,楚铮大骇之下,顿时知道来人是谁,所幸他功力已今非昔比,忙使出龙象伏魔功第五屋的“卸”字诀,凌空打了十几个滚,方将来劲卸去。
楚铮一个跟斗,稳稳地落在地上,轻声笑道:“前辈,我是叫你叶先生好呢,还是称您为长公主殿下?”
那人哼了一声,也不见有何动作,身子却飘然而起,缓缓地从屋顶落到地面上。
借着皎洁的月光,楚铮清楚地看到了叶先生那张平板无奇的脸,不过既然知道了她是大赵国的长公主,楚铮也知道她必是戴了面具,否则一国公主长了这样一张僵尸脸,岂不是贻笑大方,双眼扫向胸部,嗯,很厚很宽的胸肌呀。
赵茗(叶先生)也认出是楚铮,淡淡说道:“你的武功大有长进啊。”
梁上允被杀后,赵茗仔细查阅了刑部送来的报告,以她的能力,很快就看出这是一群高手所为,在京城中只有楚家的鹰堂和王家的狼堂方有能力办到。
可三大世家若真冒天下之大不违起兵造反,一个梁上允根本没不到任何作用,何必要打草惊蛇。
赵茗苦思不解,到了夜间,她忍不住出了宫,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些线索,却见一人在屋顶上飞快奔跑,心中一喜,便出手想先将此人擒下再说。
她虽只用了五成力,但在这世上能躲开的已经不多,可楚铮虽连滚带爬,姿态狼狈之极,但毕竟还是逃脱了,着实让赵茗大吃一惊。
楚铮听赵茗赞他武功有进境,咬牙笑道:“前辈过奖了,那还不是托前辈之福吗。”赵茗那一掌打得他九死一生,楚铮自然不会忘。
赵茗听出他言语之中的恨意,却毫不在意,道:“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干吗?”
楚铮呵呵一笑,道:“前辈在这里做什么,晚辈自然也是做什么。”
赵茗眉头一皱,道:“油腔滑调,也不知楚名棠是怎么教你的,和他当年没半分想象。”
楚铮一怔,问道:“前辈和家父很熟?”
他听娘亲曾提起过父亲当年与皇上交情甚好,眼前这人又是皇上的妹妹,算起来当时也只是个妙龄女子,难道……
楚铮一时间浮想联翩。
赵茗自知失言,转口道:“方才我见你是从万花楼里出来,小小年纪,去那种地方做什么?”
楚铮暗暗心惊,当时他出那万花楼时曾仔细观察过,却并未发现任何人,暗想以后可要小心了,若她盯上自己,以后什么隐密事都做不成了。
楚铮只得往自己脸上抹黑,哈哈一笑道:“前辈让小子怎么说呢,人不风流枉少年,尽在不言中吧。”
赵茗淡淡说道:“胡说八道。既然有胆入内风流,为何不敢留下过夜,而且半夜三更的不走大道,反而在屋顶行走,必有不可告人之密。也罢,先把你擒下再说。”
楚铮见她又欲动手,自知绝不是此人对手,忙后退一步道:“且慢。”
赵茗道:“你有何话要说?”
楚铮想了想笑道:“前辈认为小子能接你几招?”
赵茗不屑道:“你武功虽大进,但仍接不下本宫十招。”
楚铮道:“那若是晚辈只逃不接呢?”
赵茗冷笑道:“血影宗的天罗步虽是天下第一等的轻功,但在本宫手下,你又能跑得了多远。”
楚铮笑道:“可这城中实施宵禁,只要晚辈大声呼叫,用不了多久禁卫军可就到了。前辈看不起晚辈,不会连楚家也不放在眼里吧?”
赵苟一时语塞,若不是顾忌楚家,当日在宫里就不会留这小子一条小命了。
楚铮见机不可失,忙道:“晚辈告辞了。”说完便一溜烟似地跑了。
回到踏青园,楚铮见书房依稀仍有灯光,轻轻推门走了进去,只见柳轻如手中拿着本书,靠在椅子上已经睡觉了。
楚铮暗骂自己出府前也不告诉她一声,悄悄走上前去将轻如抱起,蹑手蹑地走出书房。不料却迎面碰见睡意蒙眬的翠苓,差点撞了个满怀。
翠苓见是楚铮,张口欲叫,楚铮忙轻嘘了一声,翠苓也识趣地不再做声。
楚铮将柳轻如小心放在床上,为她盖好被子,强忍着想摸揉几下的冲动,走出房门,却见翠苓仍站在门口似笑非笑。
楚铮知道她必没有好话,瞪了她一眼,轻声道:“还不去睡?”
翠苓却轻轻叹道:“公子待小姐真好。”
楚铮没好气地说道:“我不待她好谁还待她好。”
翠苓看了看他,若有所失地说道:“小姐受苦半生,如今总算已经值得了。”
楚铮有些奇怪,道:“翠苓你怎么了,有些怪怪的。”
翠苓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小婢去睡了。”也未向楚铮行礼,转身就走了。
一边走着,翠苓暗暗想道:“小姐已经有了一个好归宿,可自己和紫娟的却不知还在哪里。那些大户人家通常习惯将婢女赐于下人,公子对自己又一直没什么好感,那欧阳近日来一直纠缠着自己,若有一天公子真把自己送给了那人,那还不如……”想着想着,翠苓只觉得心里一酸,捂着脸飞快地跑了。
楚铮没有注意到这小丫头正自哀自怜。
夜虽已深,他却仍毫无睡意,独自在园中来回地走着,想到明日将要围捕魔门中人之事,楚铮有些兴奋难抑。
这是他今生第一次全权操纵一事,虽说仍借重了父亲的力量,但从发现疑点,到布置全局,基本全是自己一手所为。
楚铮暗暗苦笑,此生原本只想做个浪荡子,没想到还是走上了与当世英雄争锋之路,可能只要是人都不会甘于寂寞吧,自己又是出身于世家大阀,接触到的全是杰出之士,无论是父亲、方令信和那叶门赵茗,甚至是将要成为对手的魔门,都是当世的风流人物,处于他们之中,自己如何甘于平凡,又怎么能甘心于平凡!
楚铮走到水池边,月光下那水中的倒影显然格外清楚。
楚铮怔怔地看着水中自己的面容,突然觉得这张脸竟是如此地陌生。
这些年来,他如自我催眠般地刻意将自己当成一个孩子,尽量不去想以前之事,今夜心神激荡之下,前世的记忆越来越清晰,妻子、孩子、父亲、母亲,一个个画面在脑中逐一闪过。
楚铮突然哈哈一笑,转身往屋内走去,一边走一边轻哼着:“庄周梦蝶,孰蝶是我,我是孰蝶?今日梦醒,蝶我依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