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血脉力量

　　罗素所拥有的【起源树】能力看上去就像是贯穿全身的血管与经脉一样。起源树（Origins）的核心在他肚脐偏上方一点的位置，从这一点引伸出了众多道途。他的选择非常多，只要他愿意，自己就能借助双月力量的推动轻松转化为元素精灵一类拥有强大力量的概念种族，或者精灵、半龙人等身体素质和寿命都非常优秀的白银种族，怀揣着亵渎神灵的想法，将自身种下邪恶的种子，朝着恶魔领主的道途前进也不是不可能。

　　 但外乡人最终选择了人类的分支，古代种人类。这是一条从前他从未见过的道途，以至于起源树（Origins）被点亮的那一刻他下意识以为自己看错了。他倒不是坚持人类至上主义至于的那一批人，在过去的记忆中，他几乎尝试过所有种族的力量。他只是有些好奇，那些第三纪人类的祖先，到底是怀揣怎样的阴谋、勇气与幻想，才将所有种群的血脉都吸收到了他们的身上，以至于第三纪纯血的非人种族已经成了珍惜物种。这个问题非常重要，因为这关系到外乡人一直惦念着的疑惑：

　　 他是谁，他在哪里。

　　 外乡人有一种预感，一旦他将古代人类的血脉纯化到极限，将起源树（Origins）里这条道途的支流全部点亮，自己就能获得哪=那些古代种的血脉记忆。

　　 只不过，刚才那股来自神明的纯粹而强大的力量，还不足以一把实现他的愿望。现在他胸膛里那颗幻化了一半的黑铁心脏还在不断将转化后的能量输送到各个支流中，但速度已经慢很多了。

　　 外乡人还没有掌控好这份新的力量，他刚才对修女小姐“表露心意”的时候，下意识地把自己的血脉支流开放给对方了。罗素泄露出的力量通过肌肤的接触融入了修女的身体，不同血脉的融合散发出的热量使得修女小姐思绪紊乱，面色发红，差点维持不住矜持。

　　 面前的这位神眷者，他所占有的神的宠爱恐怕比自己想的还要多得多。特蕾莎的心里头有些小妒忌。怪不得教皇冕下什么也不肯说，只让她在某段时间之前来到这座莱德城下的小镇，怪不得之前排练剧本的时候，嬷嬷一脸无奈，而姊妹们都挂着暧昧的笑容。

　　 结果到头来，她也是被蒙在鼓里的那个人。修女小姐有些生气，但气不知道从哪里出。

　　 “罗……罗素大人，这里还有人看着……”

　　 特蕾莎脸颊绯红地说，眼睛则带着怨气看向隐藏在阴影中偷窥的其他修女。

　　 【图：有些生气的特蕾莎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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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糟糕，被发现了。”

　　 “快走快走。”

　　 “看到好看的了。”

　　 “别说了，快点溜吧。”

　　 黑夜教堂的回廊里，一团黑漆漆的影子叽叽喳喳地四散逃离。

　　 “这是？”

　　 罗素有些惊讶地看着地上一团团的影子在远方化作年轻姑娘们的模样。有一位大胆的修女还在向他招手。

　　 “这是我们黑夜教会的力量。”特蕾莎郁郁地解释道，面前的男人还在捧着她的手，“她们能将身体短暂融入影子里，让您看到失礼的画面了，我会好好教育她们的。啊……您是做不到的，她们都是有影族血统的孩子。”

　　 罗素很喜欢这种能力，虽然他现在的确学不了这类能力，但刚才特蕾莎的解释让他的起源树（Origins）上升起了一颗灰色的星星。

　　 【影界沟通-初级】

　　 “特蕾莎小姐，请再多跟我说一些你们超凡者拥有的力量吧。我想，我了解的更多一些，才能清楚自己有没有能力抗下您所说的责任。”

　　 “没、没问题，罗素大人，但能否请您先放下我的手，这样说明可能有些不方便……”

　　 金发的修女面色绯红，面前的男人就像一台动力充沛的炼金机器，让她觉得又害羞又害怕。后知后觉的外乡人这才不好意思地放开了修女的手，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起来。

　　 “其实这本来就应该来由我为您解释，这是刚才的问答花了比预想中更多的时间，接下来还请允许我边走边说。”

　　 “非常感谢您，特蕾莎小姐。”

　　 “这是我们的过失，您刚接触超凡世界，想必还有些迷惘吧。虽然正神教会通常不会对普通人刻意隐瞒超凡的存在，但超凡者们通常也不会暴露自己的身份，这使得民间对于超凡的传奇不免都带着向往、期待、夸张甚至……”

　　 “偏颇？”

　　 “是的，罗素大人。我想您小时候应该也听过很多以超凡者为主角的恐怖故事。人们总是传说超凡者会猥亵人类死亡的尸体，会在能够塞进一头牛的炼药锅里熬煮绿色的危险药剂。”

　　 “在我的故乡，人们相信德鲁伊是一群无性恋者，他们热爱自然更胜于热爱人类。”

　　 “确实……啊，不对。我想说，罗素先生您可能没有料到的是，其实这些故事中的很多最初是从正神教会当中散布出去的。”

　　 “教会是想接着这些故事消解超凡者在普通人心中的强大地位吗？”

　　 “起初我们的确是这么想的，只是后来……您应该能猜到，情况失控了。”

　　 “猎奇的故事，总是能够深入人心。那么，特蕾莎小姐，其中有多少是真的呢？”

　　 “其实有很多……罗素大人，我没有说谎，那些没有受到教团或者组织约束的超凡者是这样的。正神教会的超凡者系统要正规与严谨地多。呃……刚才您看到的那群孩子年纪都还不大，她们不喜欢太多的规规矩矩，我会更加严厉地教育她们的。”

　　 “超凡者都是自由自在的人吗？”

　　 “是的，向往自由是根植在我们血脉里的记忆，所有的超凡者都是这样的，所以需要信仰来为力量套上束缚。总而言之，为了您的安全，您以后要记得尽量避开不隶属于教会的超凡者，不是所有的超凡力量都像黑夜一样对您抱着善意。”

　　 “是这样吗？我在之前就感受到月光的光芒对我来说非常温柔，您之前对我的称呼也是因此吗？”

　　 “眷者大人。您想的没错，其实，我们一直在等您。很抱歉我现在还无法说出具体的原因，但您理解的没错，您是受到双月眷顾的凡人。”

　　 “你们提前就知道我会到教堂来，也提前知道我会受到双月的眷顾吗？特蕾莎小姐，您不用回答我，我知道这是秘密。”

　　 “很感谢您的理解。刚才牧师大人为您举行仪式的时候，您有感到身体发生什么变化了吗？”

　　 “是的！我感到从未有过的轻松与力量，就好像身体里的杂质被从头到尾剔除，所有的肌肉都重获新生了。”

　　 “您真的非常幸运，觉醒了当今最为稀少的血脉力量之一。黑夜教会对此的了解也不多，但我们可以为您引导与规划接下来血脉的走向。”

　　 “觉醒血脉有什么特殊能力吗？我是指，类似于刚才那些小修女拥有的能力。”

　　 “她们的能力来自于影族的独特血脉与女神的馈赠，这是非常特殊的能力。我们教会还拥有一些普适的血脉刻印，能够在不改变血脉原型的基础上增加一些通用的能力。您可以学习的有很多，我想其中最为适用的有鹰眼、凝神、龟息、身体强化这些简单的辅助系刻印，它们不会对您的道途造成任何阻碍，还可以不付出任何代价地去除与替代。”

　　 “这可真是方便。”

　　 “如果您想要更加明显与强大的力量，那还有火焰、铁甲、灵光等等模仿血脉能力复制的高级刻印，但这些能力可能会与您的道途冲突，而且需要付出代价才能擦除。”

　　 “特蕾莎小姐，我注意到您刚才提到了很多次【道途】这个词汇。”

　　 “您很敏锐，罗素大人，我本来打算最后再讲的。所谓道途，就是普通人在步入超凡时选择的血脉路线。每个人的遗传血脉不同，道途也是不同的，只是血脉相似的人之间道途也有很多重合的地方。比方说我，我选择的就是【元素妖精】的道途，因此拥有一些光元素的力量。”

　　 金发的修女小姐一边解释，一边在她的身边召唤出了数个闪烁的黄色光球。这些漂亮的光球飞舞在她的身边，就好像有生命一样。

　　 “您的能力真是优雅，特蕾莎小姐。”

　　 “谢谢您的夸奖，我的能力偏向于辅助，除了提供照明之外，还可以恢复体力与治疗伤口。”

　　 “也就是奶妈。”外乡人偷偷地想，“确实，修女小姐各种意义上……”

　　 “道途是只与血脉有关吗？如果一个人的血统非常的……复杂，那他的道途会是……”

　　 “道途只和血脉有关，至少目前来正神教会的一切记载都是这么说的。至于一个人如果有着复数的血脉源头，其实这非常常见，那么他就可能同时拥有所有复数的能力，只是每种能力都相对弱一些。”

　　 “血脉复杂的超凡者拥有更多的能力，血脉纯净的超凡者拥有更强大的能力吗？造物主还真是公平啊。”

　　 “主是慈悲的。道途其实就是超凡者强化血脉的路线，在这条路上走得最远的那些人，都是活在传奇故事中的强者。”

　　 “那么，一个人能拥有后天的血脉吗？”

　　 听到血脉道途对于每个人的独特性，外乡人非常自然地想到了这一点。其实修女前面说的他早就知道了，不过这个世界可能也与他记忆中有着不同。果然，特蕾莎立马愣了一下停住脚步，看来是真的有啊。

　　 “这……的确是有这样的方法……罗素大人。”

　　 外乡人注意到修女小姐的声音有些颤抖。

　　 “这是一个隐秘的问题吗？您可以不用回答我的，特蕾莎小姐。”

　　 “也不是……为其他超凡赋予后天的血脉是我们黑夜的秘传，但其实很多人都知道。只是……这种方法赋予的血脉并不持久，而且不太适合在现在的这种场合说出来。”

　　 修女小姐的声音很小，最后一部分是在心里默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