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迟锦道:“你说。”
云知还道:“在下有一套双修之法,能很快补充人的体力和真元,不过对秦仙子修为这么高的人,照理来说仍然是不够的,但是在下还有一枚扳指,师父说它能把天地之间的灵气转化到我的阳精里,所以我在想,如果能大大提高空间里灵气的浓度,也许它的转化速度会更高一点,足以使秦仙子在很短的时间内恢复过来。”
说完好一会,没听到秦迟锦的回应,云知还心中微慌,忙道:“当然,这种方法不一定奏效,而且还要冒犯秦仙子的玉体,仙子若是不愿意,在下绝不敢有丝毫怨言。”
秦迟锦的声音响起:“不是愿不愿意的问题。自九岁开始跟随师父修行,我的心中便只有大道,这一具身体在别人看来也许美丽,在我心里,却不过一具臭皮囊罢了。但是,正因为我向道之心如此坚定,现在想要救你,却有一个很麻烦的问题。”
云知还松了一口气,道:“不知是何麻烦问题?”
秦迟锦道:“据我所知,双修之法乃是男女欢爱到极处之时,各出一种体液混合在一起,然后由一方吸取浆液精华,转化为纯净的真元,再反哺给另一方。我的问题是,大约八年之前,便已割除了男女之情,无法再到达高潮了。”
云知还微楞,道:“怎么割除男女之情?”
秦迟锦道:“很难跟你解释,总之就是我想了一下,然后乳房和私处就没有感觉了。”
云知还不是很相信,道:“我想试一下,仙子同意否?”
秦迟锦道:“你坚持要试,我也没意见。不过得等到我再为你拔除一次体内的针劲之后。”
云知还道:“好。那我要过来了。”
秦迟锦嗯了一声,云知还便转身走了过去。
此时可以大大方方地看她,云知还便把她好好地打量了一番。
秦迟锦的容貌与李萼华有些相似之处,五官秀丽绝伦,只是整体上更为清淡一些,眉眼之间有一种超脱凡俗的气质。
她虽然赤身裸体地坐在男人面前,却丝毫没有情色之感,反而像是一支出水的荷花,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云知还走得近了,便闻到了一缕与蓁蓁身上相似的夏夜星光的味道,想必樊迟就是由此发现蓁蓁与她的渊源了。
云知还把自己身上的衣衫脱去,沿着几级石阶,缓缓下池。
他的胯下阳物翘得老高,随着走动一跳一跳的,换成别的女子,早该羞得满脸通红了,秦迟锦却只好奇地看了几眼,便收回了目光,淡定地倚壁坐着。
待云知还走到面前,秦迟锦便让他背对着坐下,一双雪白凉滑的玉手贴在他的后背,默默地为他化解体内针劲。
云知还白天之时很难察觉到那些针鱼,所以几乎没有任何感觉,过了小半个时辰,秦迟锦收回了纤纤素手,他才知道原来治疗已经结束了。
云知还回头看了秦迟锦一眼,见她额上香汗微微,秀脸上有一丝疲倦的神色,知道只是拔除四分之一的针劲,对她来说消耗也不小,心里涌起一阵感激怜惜之情,便伸出手去,替她擦了擦额上的汗珠。
秦迟锦明显愣了一下,却也没有阻止他。
云知还觉得直接提枪就上的话,好像差了点什么,便随口问道:“秦仙子是何方人士,家里父母可还安好?”
秦迟锦道:“我是邺城人,我父亲是前朝的兵部侍郎秦守仁,他的事情想必你是知道的,我就不多说了。”
如今的北齐帝都便是邺城。
前朝的兵部侍郎秦守仁,云知还确实知道,听说邺城破时他从城头跳下,殉国而死,夫人得讯在家自缢。
时人都说他们是忠义节烈之士,虽然阵营不一定相同,却大都是心存敬意的。
只是云知还本来是想活跃一下气氛,这么沉重的事情倒是不好继续下去,说了些节哀顺变的话,又换了一个话题:“秦仙子往常便是呆在这神山之上,一心修道么?”
秦迟锦道:“嗯,外面也没什么好看的。”
云知还道:“仙子可有什么亲朋好友?”
秦迟锦道:“没有。”
云知还道:“不知秦仙子修道是为了什么?”
秦迟锦道:“不为了什么。”
云知还道:“修道总有一个理由吧,秦仙子在这儿呆了十几年,有朝一日得道飞升,到了仙界又呆十几年,然后再次飞升,到另一个世界,再再飞升,如此循环下去,不会觉得有点无聊么?”
秦迟锦道:“这我倒是未曾想过,只是十几年都这么过来了,也没什么特别的,把这过程再重复几次,想来也就是那么过去了。”
云知还笑道:“如花美眷,似水流年,秦仙子难道就没有过韶华易逝,人生苦短,当及时行乐之慨?”
秦迟锦不答反问:“不知道云公子最喜欢什么?”
云知还毫不犹豫地道:“当然是美人。”
秦迟锦道:“想必云公子有很多情人了?”
云知还点了点头,道:“确实有好几个。虽然我不这么称呼她们。”
秦迟锦道:“那么云公子一辈子从这个美人身上,爬到那个美人身上,难道就不会觉得无聊么?”
原来她是想说世界就是美人,美人就是世界,人的一生不过是从这儿到那儿,从那儿到这儿,本质上没什么不同。
云知还道:“秦仙子便是因为对世间一切已丧失兴趣,才要修道的么?”
秦迟锦道:“你要这么说也可以。我修的功法,便叫梦幻空花。”
云知还道:“但是我看秦仙子既要守护这座神山,又要隔三岔五地去教蓁蓁练功,恐怕还不到视万物为虚空的境界。”
秦迟锦道:“蓁蓁是我挑选的下一任剑圣传人,等她修道有成,神山自然也不用我守了。”
云知还道:“秦仙子为何不给蓁蓁取名?”
秦迟锦道:“名字不过是为了把一个人,一件东西,从万物中分离出来,增加辨识的印记,我既已认识了她,又何必再取这无用之名?”
云知还道:“可是蓁蓁自己却很喜欢呢。”
秦迟锦难得地微微一叹,道:“她有了一个名字,觉得自己更独特了一些,能与旁人区分开来,自然感到很高兴。”
云知还道:“这样难道不好么?”
秦迟锦道:“也没什么好不好,只是我门中修行讲究无物无我,强调玄同而不是相异。”
云知还思索片刻,才开口道:“她既然喜欢,说明这符合她的本性,泯灭掉自己的本性,再去求道,是不是有点南辕北辙呢?”
“你说的也有道理,”秦迟锦道,“但是你跟我说这么多,其实是想让我做好心理准备,而不是真的要跟我谈玄论道,对吗?”
云知还道:“是的。”
“其实我不需要这个,你要想救自己,就快一点,我们的时间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