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灵抬眸望去,只见拦住他们的正是刚才提议要她罚酒的那位华衣贵族公子,那人生得还算五官端正,高大俊美,可惜从近处看,不难看出他的脸色白得异常,细看竟是擦了一层厚厚的珍珠粉。
那个时代的男子都特别注重仪容,有些人为了妆扮自己还会涂粉,可是毓灵却只觉恶寒,忍不住转过脸去,拽着王桓之的衣袖道:“王郎,我们快回去吧!”
毓灵不说话还好,一开口她那娇媚得似乎滴出水来的声音越发助长了某些人的欲念,只见那贵族公子目露邪光,张开手臂拦住王桓之,笑道:“王兄请留步,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
王桓之冷冷看了那人一眼,道:“既是不情之请,就不必说了。”
说罢扶起毓灵,抬脚就走。
那贵族公子脸色一变,他位高权重,自视甚高,从未被人这般直截了当的拒绝过,好不容易遇见一位合意的美人儿,如何舍得放她离开?他的目光在毓灵身上流连,最后停留在她那双仅着紫檀木屐的精巧玉足上,深色的紫檀木衬着她莹白小巧的玉足,细白滑腻的肌肤隐隐透着美玉般的光泽,有一种动人心魄的美感,看得令人心生绮念。
王桓之见他直勾勾的盯着毓灵的玉足看,恨不得挖出他的双目,心里别提多火大了,冷声喝道:“请公子让开!”
贵族公子却像失了魂一般,继续道:“王兄,我乃是金陵长乐侯之嫡子,我愿以十名绝色娈童换你怀中的这位美少年,可好?”
“不好!”
王桓之脸色铁青,一口拒绝。
“王兄若是嫌少,我愿再送你绝色舞姬十名,再加黄金万两,只求你将怀中美人想让。”
王桓之从未遇过如此脸皮厚之人,肺都快气炸了,正待再严词拒绝,却听毓灵噗嗤一声轻笑:“这位公子,看您也是一表人才,为何竟说些禽兽之语?”
贵族公子脸色一沉,不忿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这样说有何不对?”
毓灵扶着王桓之的手站稳身子,正色道:“你错在两处:第一,我本是自由之身,我自心悦王郎,才与他相伴,并非依附于他的奴婢,何来想让一说?第二,我与王郎倾心相爱,阁下却出言轻薄,被拒绝后仍然咄咄相逼,强人所难,这又岂是君子所为?”
贵族公子没想到毓灵如此言辞犀利,却又句句在理,让他无从反驳,不由得羞赧的胀红了脸。
旁观的众人原本还带着几分看热闹的心思,毕竟贵族之间互赠姬妾娈童乃是常事,甚至还有人视之为风流雅事,如今听毓灵这般义正言辞的训斥,方觉贵族公子此举不妥,纷纷谴责他不该夺人所爱。
王桓之听毓灵这样说,心里像饮了蜜水一样甘甜,情不自禁的搂紧毓灵的纤腰,对还有些不甘心的贵族公子说道:“灵儿乃是王某生平唯一的挚爱,是会跟我相伴一生的爱侣,这样说,公子可明白了?”
正在此时,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六个各具特色的俊美男子团团围了过来,毓灵努力睁开迷离醉眼,发现除了在家带儿子的宇文清岚之外,其他六个男人都来了,而且一个个脸色阴沉的瞪着那不识相的贵族公子。
那贵族公子言辞上刚吃了一通排场,如今看到六个看起来都不好惹的男人气势汹汹的护住了毓灵,不得不干笑两声,悻悻离开。
元隽最是热血少年,上前一把横抱起毓灵,二话不说就朝着马车走去,边走边说:“你看你,刚刚出来半天,就差点惹出事来,回去看我们怎么罚你…”
殷洛秋冷冷的盯着那贵族公子的背影,深邃的眸子里微微眯起,流露出几分阴狠,石隽逸最了解他,每次殷洛秋心里动坏主意的时候都会出现这样的眼神。
“你对那家伙做什么了?”
石隽逸忍不住问道。
“哼,没什么,不过是给他下了一点不举的药,让他在这一年之内不能人道罢了。”
殷洛秋收回视线,轻描淡写的说道。
石隽逸同情的看了一眼已经走远的贵族公子,心里凉凉的想:睚眦必报,不愧是殷洛秋!看来自己以后还是少惹他为妙,不然哪天他神不知鬼不觉的给自己下点这种鬼药,到时候在灵儿面前雄风不振,可不要了命了嘛?
可惜引起这番矛盾的祸水却完全不知收敛,兀自语无伦次的念叨着:“王郎,快把你写的那首诗要回来…我要把它裱起来…挂在厅里…鸳鸯于飞…邕邕和鸣…唔唔…我喜欢…喜欢…”
王桓之宠溺的笑了笑,顶着其他几个男人嫉妒的目光,果然找到主办者要回了自己的墨宝,毓灵开心的抢过来抱在怀里,醉醺醺的唱着小曲,在众美男的簇拥下,踏上了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