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红告诉传红说,伯虎为了配合那花痴的形像,要求被训练成千人疯、万人迷的偶像,同时也要学习当前仕女们的喜好及流行,如此才会相衬,想法单纯的传红也信以为真,开始认真的教导伯虎仕女间入时的装扮技巧。
于是就开始美容装扮起来啦,传红将镜箱、胭脂、花粉一古脑的一字排开,要侍婢打了一盆水进来,然后一样一样指点出这些胭脂、花粉、眉笔的特别之处,同时品评不同厂家的异同,听到她的品评,袖红特别将昨日艳紫姑娘送给她,那盒采芝斋贡品的胭脂取了出来,这是为了答谢借用伯虎三天所送的。
传红姑娘一见,眼睛为之一亮说道:“这可是上好的宫廷用胭脂,姐姐这是打那儿来的?”
袖红也不讲根由,只回她说:“喜欢就给你用吧,姐姐还要谢谢你专程过来教唐公子呢?”
传红心里十分高兴,嘴里只是谢个不停,伯虎心想:“谢什么谢,要嘛也该谢谢我那三天在床上的苦工才是。”
凭唐寅那天才的脑袋,不需要一会儿工夫,就将传红教的判断那脂胭、花粉优劣的秘诀,给记得牢牢的。接着传红就以姐姐为模样儿,开始讲解演练如何上妆。
传红先让袖红姐姐洗净了脸,伯虎看到袖红白净净的一张素脸儿,也有一番风味,接着传红开始演练当下最入时的梳妆打扮,如同在绢纸上作画一般,一会儿是是一个淡妆轻扫、一会儿又浓妆艳抹、再过来一个轻描淡写。
一面在姐姐的秀脸上涂抹着,一面说明用这妆儿的时机,是日间、还是夜间,是迎宾、还是要出游,随着一个妆儿的完成,袖红佛仿就变了人、换了个性一般。
传红接着要姐姐做出不同的表情,微笑、微嗔、神往、深思、前瞻、回眸、装酷、羞涩、欢乐、大笑等等,每一个妆的每一幅表情,似乎都有不同的生命,让伯虎看得是目不暇给,纵使自己有一等一的丹青之术,也难将这每一个表情的神韵一一描出,伯虎不禁满口的“美啊、美啊”的,大叹这巧妆之妙。而坐在那儿接受彩妆的袖红,也只当是夸赞自己美,心里头也是喜孜孜的。
待传红演练告一段落,说也要让伯虎享受一下这画眉之乐。初初上手,见到袖红眼珠儿转啊转的,一副不信任的眼神,手里拿着的胭脂、眉笔也有些碍手碍脚的,待他替袖红上妆完毕,要袖红对着镜子照一下,袖红才看一眼就发出了一声尖叫,一转身举起粉拳就要追着打人,一旁的传红忍不住弯着腰大笑起来,原来伯虎过去从未看过妇人上妆,这次可真是大姑娘上花轿的头一遭,初学乍练之下,还真的替袖红画了一个大花脸。
一阵打闹之后,伯虎千陪着笑脸、万陪着不是,才将袖红的佯嗔给平息,最后由传红收拾残局,为姐姐上了个绝美的妆。伯虎也松了一口气,原来闺房画眉之乐是这么回事啊。
传红姑娘能来到教坊司的所在,还是袖红姑娘出了银子,向粉妆阁的老鸨,买了三个时辰的出场时间,然而总是欢乐苦短,大白天的三个时辰居然也转眼即过,待伯虎对于女子妆扮入时的技巧稍稍入门,要结束这彩妆的第一课时,那粉妆阁已差人来请传红姑娘回去了。三人相约第二天再来的时间,传红依依不舍的向堂姐道别,转身向伯虎拜别时,那杏眼儿还在伯虎的俊脸上多转了一会儿。
送走了传红,袖红要伯虎坐了下来,说要参详那夜间训练之事,自己则从柜中取出了一本簿子来。袖红打开了薄子,指引伯虎这扬州左近的几个最大妓院,天香院、闻香楼、粉妆阁、听月台、碧涛阁、怡红院,另外还有十多个规模较小的妓院儿。
邵道长先前为了替豹房召募线人曾经走遍这些地方,这些妓院的许多著名红牌,景仰邵道长的道行高深,被收为豹房线人,同时授与本教素女功,成为本教的姐妹。伯虎听到袖红称赞那邵元节道行高深,心想这算是什么道行高深,只怕是爱他下面的行货翘得高、插得深吧,嘴角不由得露出一丝淫亵的微笑。
袖红交待侍婢取来笔墨,伯虎好奇的上前细看那簿子,里面列出了妓院名称及姑娘的芳名,袖红指着这些妓院及姑娘,一面告诉伯虎此间的内情。随后抬起头来看着伯虎问,是要邀请这些本教姐妹来此,还是要一一走访这些著名妓院?
伯虎一想,若是请本教姐妹前来,一次顶多两三位,玩完了就没啦。如果走访各个妓院,倘若自己行有余力,或许还可以多玩玩其它的名妓,那该有多美啊。
于是毫不犹豫的表示,为了表示对本教姐妹的敬意,要不辞劳苦的亲身拜访这些妓院,慰劳这些姐妹为国为民之辛劳。袖红并没有想到伯虎心中那点花花心肠,只当他真是敬重教中姐妹,身感同受之余,还满口称赞他有诚意呢。
接着她就用工整娟秀的小楷,在名册后的空白页,开始记录今日画间请粉妆阁传红姑娘授课,以及今夜预备要去特训的妓院。伯虎看看前面的文字,发现是纪录最近几天伯虎在教坊司的调教活动,纪录详细到练了素女经的那几个式子,以及男女各丢了几次精等等,一时心中十分奇怪,怎么袖红姑娘会有这等嗜好,难道说这妓家女子皆是如此。
待袖红写完后,伯虎很是好奇问道:“姐姐这是在做什么?簿子可否借来一观?”
袖红道:“这薄子是替豹房做事的纪录,弟弟如今也算是豹房密探,让你看倒是无妨,若是寻常人是万万不给看的。”
伯虎将那簿子取来翻了一下,以他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读书功夫,早将其中的内容了然于心,簿子前面部分的纪录,乃是针对宁王的案子,邵元节受命顺着运河来到杨州,在这一带的花街柳巷、妓院娼家中,走访寻觅适当的豹房线人,其中包括了选中的与未选中的描述,选中的包括了品貌、人际关系、床技特色、授予的素女功夫等等,那未选中的只写了所以不选的缘故,就一笔带过。伯虎一看到这些文字,可是如获至宝,这份纪录不就如同妓家的货色目录,躺在这教坊司分院,就可以依照描述,点那被写得最好的姑娘来,可就八九不离十的不会错了。
一面看着纪录,心里一面思量:这薄子里面的内容真是写得好,好,好可惜啊!真可惜若干最为关键的重点却没被写到,纪录中虽然写了高短胖瘦,但是少了三围的描述、也没有说那阴户的高、低、宽、窄,淫津浪水是多是少,是芳香还是酸甘;虽然写了专长床技,但是缺少了叫床特色、重点敏感地带及丢精时的媚态。因此用这本册子当点选目录还好,但是若想要拿它当作风月名妓破关密笈则还是差了点。
他正在看时,袖红还在一旁解释道:“现在你是替豹房做事,当然都要留有纪录,将来才好回报上司,同时做为销账依据。之前在姐姐这儿的训练,这些纪录就由姐姐为你代劳了,弟弟此番选择到外边的妓院去历练,姐姐也不好跟着你去,此后的纪录,弟弟你就得要自己写了。”
伯虎心中正在感叹这纪录的缺憾,耳边听到袖红这么一说,原来日后自己走访各家妓院娼馆时,也得要写这个样儿的纪录,灵机一动,心中可生出了个好点子。于是忙问袖红,在这个时候能否找到李总管艳紫姑娘?
“你现在找她干嘛?”袖红微皱着秀眉说。
“李总管是豹房派在此间的主管,我想问问她有关豹房的规矩,这件事至关要紧。”
袖红虽然也隶属豹房密探,然而一向是奉命行事,对于豹房的规矩是所知有限,于是无奈的说:“弟弟既然要找艳紫姑娘谈公事,那你就去吧。”于是交待了侍婢领他前去。
伯虎随着侍婢出房门时丢下了一句:“有请姐姐稍待,小弟去去就来。”
袖红嘴角一扬、暧昧的一笑,嘴里嘀嘀咕咕的说道:“去了那里的英雄冢,你还想就要出来?”
回过头来取来那本簿子,将今夜预备要去的妓院一笔勾去,旁边加写了一句“找李总管艳紫姑娘公干”,而最后那一个“干”字还写得特别大。
话说这艳紫姑娘,经过伯虎这极品种马三日夜的好插,花心中满是舒爽;一想到他那特等牛郎的温存劲儿,心花里更是美孜孜的一片柔情。这会儿她可真把这俊俏书生解元郎放在心上了。正在对他朝思暮想的当儿,一看到这想了大半天的小白脸儿,居然自动送上门来,可真是眉开眼笑,乐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