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的都市,热闹的人群,伴随著国家的兴盛,百姓也能安居乐业。京城是全国最热闹也是最繁华的城市,不仅仅是因为这里是政治经济中心,更因那浮华的宫殿,琳琅满目的商品,来自世界各地的美姬佳人,以及那满载传奇的故事。李氏皇朝是在那杀戮中建立的,更是在那鲜血里成长的。新国名奉,故曰奉天成命,李家当政乃天意。而这奉朝皇室中出了不少传奇人物,开国帝姬李谊,传闻弑姐夺位的当朝帝姬李诚,还有那位绝色妖后──鸢氏。
这正是初春,春寒未过,可茶馆子里依旧是满坑满谷的人,为的,只是听那八卦闲事。
“鸢后,何许人也?我们只知他来自燕川郡,生自当年的燕川首贵鸢家。燕川郡盛产美人这是在全国乃至是全世界都出了名的,这鸢后更是生的宛若天仙,与其弟当今的萧大将军的大夫郎号称燕川郡的两朵奇葩。这鸢后貌似天仙,其弟之声更似天籁,这一对兄弟当年可谓是红遍了整座京城呐!这鸢后媚骨天生,成为开国帝姬的皇后,后当朝圣上登基,他便做了太后。可这做了太后他也依旧独霸后宫,当年的奉天后宫可谓是日日春色,夜夜笙歌。”茶馆中说书先生正唾沫横飞地讲著故事,“可如今十数年过去了,近几为何这鸢后突然销声匿迹了?有人说他突然修身养性终日吃斋念佛,也有人说他是病入膏肓……”
周围瓜子壳花生壳一地,听书的茶客们个个都听得出神。
“吃斋念佛……那位怎可能跑去修身养性呢?”二楼雅间里的某人听了后讽笑了一下,吃了一颗旁边佳人喂来的花生米。
“楼上的姐儿似乎知道些详情啊?说说看呐!”有些耳尖的茶客喊道。
“说啊说啊!”周围的人也开始起哄。
唯独那位说书先生面色难堪,可她也不得不抬头看看那位雅间里的人。京城地处尴尬,随时随地都能碰到个皇室贵族,她可不敢乱得罪人。
“鸢后鸢后,鸳鸯一对不够,人家愿鸳鸳相抱,美人环绕,又岂是会遁隐佛门,吃斋念佛呢?”开口的人不过是个刚刚发育的少女,可她却衣著华贵,浅蓝色的服侍上是那大雁南飞金线绣边。她腰间佩戴翡翠活玉,颈上挂有镶著五彩宝石的金锁儿,头顶戴著一支嵌著三颗豌豆般大的南珠镶金发箍。且面若桃花,嘴角微翘,小小年纪便甚是能吸引去一片老少的目光。
“人说这位鸢后生性淫荡,难道是得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病?”楼下又有人起哄。
“哈哈哈~”这些个市井之徒也不怕什么忌讳不忌讳的跟著开口大笑。
“呵呵~他的名声也早就臭到这市井之地了啊~”那位披蓝少女继续讽笑道。
此时她身旁上座上的人却只是拿起茶杯慢慢地品了一口茶,然后缓缓开口:“真难喝……比某些人的话还令人恶心……”手往旁边一移,然后一松。
“啪!”一声瓷碎响刺得人耳疼。
“哟~姐姐~您吓著我了。您要是不喜欢这里,咱们走便是了,去福临大酒楼怎样?您要是连那里都不屑,那咱们只能回~~~~家了。”身披蓝衣的少女却也不怕,只是继续笑道。
只见她姐姐起身,耳上垂著的金葫芦挂耳香炉微微晃动了一下,寥寥青烟从炉中升起,让这人仿佛是从那天上落下了一般似的。晃眼一看这位做姐姐的服饰更是华丽,但却透著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冷漠感。灰蓝色的衣,上衣上的那悬崖苍松花样让她给人感觉不是这个年纪该有的老成,手里还拿著那脂玉佛珠。
“美人们,走~”妹妹却只是一手各牵著一位美人跟著姐姐风骚地离去了。
“又是一对纨!小姐……侯门贵族……腐骨烂肉金镶玉……”那位说书先生看著下楼离去的两姐妹嘟囔了一声。
只见这对姐妹直直地走了出去,身后跟著几名美人与私家护卫。
“姐姐,你也太冷淡了吧~”妹妹看了看自家阿姐身后紧跟著的两名被冷落的小侍开口道,“他们可是跟了姐姐你好几年的了~怎么你们之间还没我这俩只跟了我几天的亲热呢?”双手环绕过自己的两名小侍的腰间,坏坏地笑了笑。
“想亲热,回自家床上去,要是你想在这大街上做什么,你家父亲又怪罪起来,别说姐姐我没拦你。”当姐姐的也并非板著个脸,回过头来微微翘起嘴角回了妹妹一句。
“啊拉~~~”小丫头撅了撅嘴,“人家也没说要在这大街上做什么呀~”视线转向别处,“总是拿父亲来压我……”小声嘟囔了一句,“谁不知道父亲与你那什么什么啊……”蚊子声。
“母亲若是知道了,说不定就将你这两位小人儿给没收了~”做姐姐的也不知听没听到她的话,只是继续笑道。
“可别啊~妹妹我地位低~就只有这么两个美人陪伴啊~”小丫头仿佛是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哪儿像姐姐啊……六个……当年大姐身边也不过四个,加上那位大姐夫总共也才五人啊……”又是蚊子音,“那位大姐夫还不知道是算大姐的还是你这位二姐的呢……”这话还是咽了回去,“哼……”
“天色不早了,回家。”可这位二姐只是当她的蚊子声是耳旁风,转身便走。
她们家住何处?只见她们各上了两张华丽的软轿,妹妹将两名小侍都拉了进去,只让护卫在外跟著。可姐姐却只是独自上了轿,两名小侍则上了另两张小轿子。四顶轿子就这样进了皇城,一溜烟儿地便往那皇城中心使了去。
“参见二皇姬,三皇姬!”而他们竟然进了那宫城门,守宫的侍卫们立马跪了下来高呼千岁。
她们便是当朝的两名皇姬──李妍与李妺。
而进了奉天宫后,两座轿子便分道扬镳,姐姐往坤宁宫去了,而妹妹则回了翊坤宫。
“殿下,今日园中开满了玫瑰,几位爷儿给您摘了几枝放在了内殿里。”二皇姬李妍的首席宫侍洛见自家主子回了来便立马过来服侍。
“跟他们说,下次出去换带他们便是了。”李妍只是淡淡地说道,“你们也下去休息吧!”对身后的两名小侍说道。
“诺!”这两名小侍欢喜地下去了,只因跟著出去了后满载而归。
“玫瑰……”只见李妍嘟囔著,“这硕大的皇宫内又有谁能比他更适合佩戴那玫瑰呢……”
“殿下……玫瑰也是一味药呢……”洛自然知自己主子在想什么,“奴才为您准备几支?”
“去吧……”李妍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将耳上的一对香炉取了下来。
近年来她不时头痛,父亲让人为她制了这么一对挂耳香炉,天天点上名贵檀香让她安神养病。
只见她换了一身单薄的长袍,放下了长发,披上了斗篷,待天色暗了便往后门悄悄去了,手上还捧著一束开得正豔的红色玫瑰。
她这是要去哪儿?只见她转过无数的弯,过了无数的廊,终,停在了那清静无比的宫殿前。她抬头看了看,那牌匾上似乎都有些生灰──慈宁宫三个字似乎都有些暗淡。
生灰的走廊,冷清的宫殿,偶尔能看见一个、两个的宫人在那废墟似的角落扫著枯树残叶。
“咚咚”只见她轻车驾熟地走到了一间房门外抬起了手轻轻地敲了敲门。
“吱呀”一声,那内殿的门打开了,而里面开门的人见是她便无声地行了个礼然后退了出去。
“是你吗……”里间传来的男声有些虚弱,但对她的到来习以为常。
“后君吉祥。”她却只是按规矩行了个礼,起身后看著那凤床上只是身披睡袍的人她只是按照往常一般走上了前去,“今日玫瑰开了,想著便给您送了些来……”
“……”可床上的他并无露出喜色,反而是面色愈加地苍白。
“您,可得好好享用才是……”李妍走到床边,将那捧红得惹眼的玫瑰放在了他的怀里。
“……”他紧紧地抿著嘴,他知道这句话背后的意思,玫瑰浓郁的香气袭击著他的理智,他便是当朝那位传奇性的太后鸢荀。
而此刻这位白日里像是从天上落下来的仙人般的皇姬李妍,却仿若那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般笑了笑。
“看不见没关系,用身体来感受……”她在鸢荀的耳边轻声道,手轻轻地放在了其肩上。
“……”鸢荀死死地抓著被褥,无神的双眼死死地盯著远处,可他的眼前却只是一片黑暗──他,已经在这黑暗中度过了不知几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