皑皑白雪压枝头,
霜晶垂落屋檐下。
北风穿堂唯寒留,
又是谁叹悲或错?
屋内炭火静静地躺在火炉中,帐幔轻落床沿上,床上的两个人竟是不再言语。忧心,忧人,忧情,他们忧的,却又都是他们伸手也无法触及的。
“萧君的孩子……没了……”望著那帐幔上的百子图,他的声音都颤抖了。手放在了自己那微微隆起的腹上,本该有很多想法的他,此时心中却是一片空白。
“殿下的宝宝……唯一的宝宝……”躺在他怀里的人,继而将手也放在了他的腹上,声音里满是哀伤,“只剩下……这唯一的了……”
“猫……猫猫她……一定能平安归来的……”他坚信著,坚信她能归来。
对于展瑜来说,那在前线的人是否能平安归来,比他生下腹中的骨肉还重要。他不止是要生下肚子里的孩子,他还要和她生好多好多的孩子……他不要她只留给他一个孩子,他还要她……
“她必须平安归来……”躺在舅舅的怀里,展睿呢喃著。
对于展睿来说,他不要只守著他人为她生的孩子,他要自己跟她生好多好多的宝宝。
“必须平安归来……”不断地反复呢喃,他却还是在害怕。
他害怕,他只能守著此时身边人腹中的孩子。他害怕,他还未得到心上人的心,就做了那鳏夫。他害怕,他害怕的事有太多……太多……
“别怕……”展瑜似乎是感受到旁边人的颤抖,轻轻地安抚著他,“她一定会没事……会回来看我们的……”
无眠夜,无眠出卖了他们说是不怕但却胆战心惊的事实。
冬日的朝阳明明是那么地温柔,可此刻却对他们来说有些刺眼。
“迁宫……?”展瑜等来了他被软禁后的第一道懿旨。
“殿下,储秀宫已经收拾好了,您随时都能过去。”来宣纸的人是坤宁宫的大总管。
“来人,为莲王殿下更衣。”展睿开口道。
“后君说了,储秀宫离重华宫比较近,皇姬正君天天来照顾您也比较方便。而且这翊坤宫如今……”大总管没有把话再说下去。
他们都知道,自从这翊坤宫被封锁了后,皇子李俊与皇姬李妺的棺材别说出殡连被运去庙中停放都未来得及。如今这里,就如那陵墓一般。
“……”而此时,展瑜的脸色再次刷地白了。
“舅舅……保重身子……”展睿一边服侍他更衣一边提醒他此时他的身子不是一个人的。
“……”咬著下唇,展瑜全身已经僵硬无比。
“直接传膳去储秀宫。”展睿又吩咐著。
“诺。”
“还有就是,圣上口谕,莲王殿下不必再被禁足了,可以随意在宫内走动。哪个宫,都行。”这位大总管在宣这道旨意时,似乎有些不情愿,尤其是那最后一句话,仿佛是在提醒展瑜什么似的。
“哪个宫……都行……是吗……”展瑜呢喃著。
储秀宫中,展睿扶著展瑜坐在了那膳厅的椅子上。而展瑜此时则是若有所思。用膳时,竟是那么地安静,少许的进食,却仿佛是过了数日之长似的。
“睿儿……”末了,展瑜竟是突然开口,“一会儿陪舅舅去一趟慈宁宫。”
“唉?”展睿不懂为何此刻展瑜会突然提出这个要求,“慈宁宫已经被封锁了,可能……”
“没事,进得去。”展瑜心里已经有了底。
帝姬此刻为何会突然免去了他的禁足,原因有太多,而其中最让他觉得最悲哀的,竟是这可能是自己最后的自由。想到此,他的手不禁再次抚上了自己的小腹。
“宝宝啊……父王怕是……看不到你长大建功立业了……”
慈宁宫,这里已被白雪所覆盖。而正如展瑜所言,慈宁宫的守卫没有拦住他。
“这是……”等候在外面的展睿望著那没有任何反应的守卫,竟是一时间摸不到头绪。
而此时这慈宁宫的主人又在何方?
宫还是那座宫,殿还是那座殿,它们的主人还是那群人,可如今的这宫殿中人际凋零,显得特别冷清。它曾经的繁荣只留在那玉璧金地上,憔悴的人儿还在为他远去的爱人心伤。
“这宫中早已物是人非……”坐在慈宁宫花园中的太后鸢荀披著一件斗篷看著那结了冰的湖面。
“怕也不见得吧……”远处传来一熟悉但却无比冷漠的声音。
“莲王?!”宵皱眉看著走近的那人,想不通为何此刻他可以进来这早已被封的慈宁宫内。
“想不到吧?”展瑜的笑里掺杂了太多感情,“皇上说我现在可以进出宫里任何地方……呵呵……包括你这冷宫。”
鸢荀微微蹙眉,审视著那早就疯癫的人。只见展瑜走到他的面前,然后解开了自己的斗篷。
“呵呵……”展瑜张开了双臂,“因为我……”俯视著坐在石椅上的鸢荀,“有了……”展示著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皇上恩赦了我……”
“……”鸢荀本能地全身紧绷了,此刻竟是什么也说不出来,像是逃避似的将视线转向了别处,似乎不愿去直视眼前人的肚子。
“所以老天还是眷顾我的……夺走我的……又还给我了……”展瑜看著那灰暗的天空轻轻地抚摸上了自己的小腹,然后微微俯首在鸢荀耳边道来,“孩子……”轻轻道,“是妍儿的……呵呵……”
展瑜那凄冷的笑声刺激著鸢荀的耳膜,鸢荀庆幸自己此时是坐著的,否则,他可能随时都倒下去。
“呵呵……”但他还是笑了,笑得那么地凄苦,“恭喜了……”他知道他欠了眼前人太多,上天眷顾了展瑜,也同时在惩罚他。
“这是宫中现在唯一的龙脉……”展瑜收起了笑容,没有了当年他怀前三个孩子的喜悦,这个孩子带给了他止不尽的痛苦,不论是生理上的,还是心理上的,“所以……皇上恩赦了我……”他再次重复了这话,眼泪,滑地滚落了下来。
“哭什么?”此时鸢荀也不知道自己的声音为何会如此冰冷,“你该笑的……”这才回首正视著那流泪的人。
展瑜死死地咬住自己的下嘴唇,他实在是笑不出来,可他也不愿意将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展露在自己的敌人面前。可在这个敌人面前,他却不知为何,觉得心很痛很痛……
“你知道吗?萧君的孩子……被杀了。”缓缓地开口,他的嗓音竟是突然变得如此沙哑。
“……”鸢荀顿时觉得全身的血液消失了,寒冷袭击了他,“什么……?”
“猫猫现在在前线……要和叛军……决一死战……”说到此,展瑜本已收住的泪珠,再次滚落。顿时扶著旁边的石桌,他害怕自己因身体的剧烈颤抖而站不稳。
宵立即扶住展瑜坐下,但却被展瑜给推开。
“我腹中的孩子……是她如今唯一的骨肉……”展瑜低吼著,“可是……”泪如溪流划过了他的面庞,“我却不能亲口告诉她……猫猫……我要给你生宝宝了……”
倒抽一口气,鸢荀强忍著自己眼中的泪。他觉得他的心在泣血,他也想替她孕育子嗣。可他做了太多丧尽天良的事,老天不给他一个孩子为自己送终。
“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回来……她还能不能回来……”
“她一定会回来的!”鸢荀怒道。
“我知道……我的猫猫一定会凯旋而归……可是……可是我害怕……害怕没有机会再见到她了……”展瑜剧烈地颤抖著,不断地抽泣,手紧紧地捂著自己的腹部,“皇上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她要把你……”鸢荀却似乎也大概猜到了答案。
“等我生下这个孩子后……我就永远见不到我的猫猫了……”展瑜也知道自己的下场会是什么,“我本就是一该死的人……”
“你若该死……那我、这宫里的所有人便都可以去见阎王了……”鸢荀知道那淫靡之风是他开启的,他的罪最重,要惩罚也是先惩罚他,“我对不起你……”
他们都知道,最终他们都逃不过李诚的降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们,不过是她为了巩固江山社稷的棋子。
“不一样的……”可展瑜却叹道,“我腹中的……可是猫猫的骨肉……”转身,离去。
望著展瑜的离去,鸢荀整个人已经呆在了石椅上。他想见她,此刻他发疯地想要见她。视线竟是突然又模糊了些许。
“药……不行……我要再看到她……我不可以再瞎……”必须根治自己的眼疾,否则他就真没机会再看到她了,“宵……风逍遥送来的药给我……”
“后君……那个药……”宵却还是担心,毕竟是那个人送来的药。
“哀家不管!拿来!”鸢荀整个人疯狂了。
那华丽的凤床上,如今它的主人则捧著一颗药跪坐在它上面。
“宵……帮帮哀家……”望著自己最信任的人,鸢荀开口第一次求他。
“后君……”宵深吸一口气。
“此药,用法与那小蛇一样……只能从那菊庭探入……所以……宵……帮帮我……”向宵伸出了手。
而宵,则唯有点点头。为自家主子脱去了那鲜红的夹袄,一件件的绸缎衣衫,最终又为他脱去了那亵裤。望著鸢荀那雪白的身子,宵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
“宵……一定要尽量弄里面一些……必要时……用些道具也是行的……”药只有一颗,他要保证自己能将药效全部吸收。
本能地翘起了臀部,将那粉嫩的菊花露在了空气中。
“诺……”强忍著,宵从床头柜中取出了一盒药膏,从里面挖出了一大块玫瑰色的软膏,温柔地涂在了鸢荀的菊庭上。
“嗯……”即使是咬著下唇,呻吟却还是从牙缝中露出,“哈……啊……”那柔软的玫瑰膏被宵轻轻地揉进了他的体内,揉出了他体内的那一团烈火,可他却有火无处宣泄。
“呼……”宵一边将玫瑰膏揉进了鸢荀的体内,一边轻轻地对著那粉嫩的菊穴吹著气,帮住他放松。
“唔唔……”被宵吹得菊穴口酥麻不已,鸢荀本能地收紧了一下后庭,用那诱人的小口吮吸了一下宵的手指。
“嘶……”倒抽一口冷气,宵只是不断地在内心警告著自己,忍耐,他必须忍耐。
身下的龙茎早已充满血液,可是他不允许自己玷污了他心目中最高贵的这个人。
“唔唔嗯……”可伴随著自己手指那温柔的进攻,那妖娆的人儿口中竟吐出了那更动听的诱人呻吟,“妍儿……”而此时,那呻吟里,却混杂著那充满思念的呼唤,“妍儿……用力一点……”仿佛在温柔揉抚他后庭的人,是他朝思暮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