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的我还是个五六岁的孩童,正在家门口的海滩上玩着泥巴,父亲母亲都陪在我身旁。
我身边走来七岁左右的居股,一张肉嘟嘟的圆脸稚嫩可爱。
居股的脑袋上扣着半个吃剩的西瓜皮做成的凉帽,用小胖手抹着眼泪,呜呜咽咽的抽泣着:“呜呜呜……阿鲲……我父王死了……我母亲也不见了……我以后见不到父王和母亲了……呜呜呜呜……”
我身后的母亲轻轻蹲下身子,温柔地将小小的居股拥入怀中,轻轻拍打他瘦弱的后背。
“阿股乖,姑姑还在这儿呢……你是春秋霸主越王勾践的子孙,身上流着闽越王无诸的血,不能哭鼻子……你看,姑父这次从汉朝回来给你和阿鲲带了什么好东西?”
母亲指向父亲,父亲笑嘻嘻地从身后拿出一辆精致的木头水车和一个小小的铁质磨盘,递给居股和我,然后他蹲下身子在沙滩上用树枝挖出几条水沟,联通进大海。
父亲让我和居股在水沟的边上架上水车和磨盘。
片刻之后,海潮涌进水沟之中,带动着水车飞快地转动起来,连接着水车的磨盘也跟着旋转起来!
“这个水力磨具好厉害!”我兴奋地地对父亲嚷道,居股也拍着小手笑着跳着,脸上的泪痕逐渐被海风吹干。
父亲怜爱地摸着我们两个的脑袋,脸上浮现出温和的笑容说道:“汉朝的好东西可不止这些呢,你们长大了想去汉朝的长安看看吗……”他的声音逐渐模糊,慢慢地和大海的潮声融为一体。
………………
我从重伤的昏迷中醒来,窗外是一个下着细雨的深夜,雨点打在门口的榕树上沙沙作响,伴随着一阵阵海浪的潮声传入我的耳中。
我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躺在家中的床上。
透过屋里的烛光,我看到韩燕儿坐在我床边的一张小草席上,头枕着团在我的床角上的胳膊沉沉地睡着。
我没有立刻叫醒她,静静地看着这个女孩的脸。
她的面色有些苍白,憔悴的脸上未施粉黛,两只凤目通红,像是又刚刚哭过,长长的睫毛有些湿润。
“我口渴……”感觉到口干舌燥,我终于舍得叫醒她。
听到我虚弱的喊声,韩燕儿的身体一颤,然后有些恍惚地抬起螓首,满怀期待地看向床头我的方向。
在确认是我醒了的一刹那,欢喜的泪水从她那双不知是哭红的还是熬红的眸子里溢出来,顷刻间湿润了她如释重负的面容。
“黄鲲……你醒了……你伤得很重,别乱动,我马上给你拿水。”她压抑住情绪,抓住我一只手说道,然后起身小跑着从屋中的小桌上拿过一碗黑色的汤剂。
她像个温柔的妻子一样用嘴先抿了抿碗里的水温,然后轻轻坐在床头把我扶起,让我靠在她柔软的身体上,一小口一小口地把那碗药喂我喝光。
那药没什么苦味,喝起来反而有一股甘甜的味道。
“你一连昏迷十多天了……就靠这些汤剂一点点给你喂着。军中的大夫说,你能醒来就没有性命之忧了,但是这几天先不能吃东西。谢天谢地……你醒过来了……呜呜呜……太好了……” 我还没接话,韩燕儿说着说着已经嘤嘤地喜极而泣,无数晶莹的泪珠从她脸上滑落。
“好了,我这不是没事了嘛,你哭什么呀。”
“嗯嗯……好……好……我不哭……黄鲲……我好高兴,你昏迷这些天我真的好怕你就那样永远不会和我说话了……呜呜呜……”韩燕儿闻言压抑了一下,然后反倒抑制不住哭得梨花带雨。
我费力地支起身子,伸手擦去她小脸上的泪水。
这才发现自己赤裸着的上身,腹部和背部敷着捣烂的草药,而且已经用棉线进行了缝合。
“那天……我们怎么回来的?”
韩燕儿抹了眼泪,赶忙扶我在床头靠好,然后依偎着我,把那天她离开后院之后的事情告诉了我。
那天韩燕儿一边呼救一边向外院奔去,结果在她离第二进院子大门还有一步之遥时就被身后追过来的那个蛮兵扑倒在地。
就在此时,院子里的邓恢和其他几位军官听到声响推门查看,正好看到了那个蛮兵用一只手压住衣裳不整的韩燕儿,另外一只血肉模糊失去中指的手高高举起正要痛下杀手。
几个军官见状大惊,想要制止,可那个蛮子急吼吼地冲众人嘶吼同时就要下手。
看到韩燕儿有性命之忧,邓恢当机立断抽出佩剑斩杀了那个蛮兵,救下了韩燕儿。
等到韩燕儿带领众人急匆匆回到后院时,驺力早已脚底抹油不见踪影,只见我鼻青脸肿躺在满地的血泊之中。
韩燕儿以为我已经遇害了,抱住我失声痛哭。
邓恢经验丰富,发现我还在喘气,赶忙为我包扎伤口,并马上把我送回了家中。
韩燕儿满脸后怕地看着我说道:“你当时流了好多血,多亏苍天保佑,驺力那一剑偏了一点没有伤到你的内脏。韩将军他们连夜派了军里的几位名医一起合力给你止血并缝合了伤口,还留下不少军用的伤药给你。那几位医官说你身上最重的伤就是驺力那一剑,幸好你年轻,要一般人肯定当场人就没了。止血之后就看你自己身体的底子能不能扛过来,医官说只要你能醒,问题就不大,就是要坚持数月服用他们留下的草药来恢复。”说完她指了指床头边上码放着的几个汉军的大药箱。
“你现在继续躺下休息吧,我会陪着你。”她恐我坐得太久伤口崩裂,心疼道。
我没有回答,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昏暗光线中她模糊的脸。
身上伤口的疼痛并不真的令我痛苦,心中的心结才真的让我不能入眠。
“是不是伤口疼?”韩燕儿见我目不转睛盯着她,关切地问道。
“……”,我就只是继续表情复杂地看着她,欲言又止。
两个人沉默对视半响,韩燕儿的眼眉终于低垂下来,她幽幽道:“黄鲲,我明白你想问什么。你夜宴当天已经在门外听到居股和我说的话了对吧;那天下午忠伯买了咸鱼回来和我提到他刚出门就在家门口遇见了你,我当时就有所怀疑了。直到汉朝水师大军出发南下之前,邓恢将军来家中探望你,闲聊之下我才知道他是延年将军从小的玩伴。你和他认识那天就已经知道了延年将军不是我哥哥,看来这也是上天有意的安排……”
她轻叹一口气:“黄鲲,其实本来你不问我我也打算主动和你说的,只是一直没想好怎么开口,我担心…………你为了救我受伤满身是血躺在我怀里的那一刻,我的心里真的好好怕好后悔。那个时候我才知道自己那么害怕你离开我……
害怕我永远没有机会让我爱的男人知道我是谁……”
我望着韩燕儿,她一边说着,脸上的神色凄惶而又悲伤,但言辞却无比诚恳。
眼前的美丽少女不过十七八岁,此刻她仿佛如卸下了一个背负了很久的枷锁,终于可以坦然同自己的爱人倾诉衷情。
“那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冒充韩延年将军之妹?”
“给你看些东西。” 燕儿没有立刻回答,她起身出去进了自己房间,我听见她翻动行李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她返回房间,手里拿着一卷文书。
她挑亮了桌上的油灯,放在床头为我照亮,然后把文书递给我:“这就是我,你看了就明白了。”
文书是汉朝官方常见的文牒样式,用淡黄色的绢布制成。
我把绢布展开,只见文书右上角几个汉隶大字:
大汉元鼎四年八月大行令发掖庭官牒甲七十五再往下看,是密密麻麻但工整俊逸的汉隶小字,其中一些文字我读来分外扎眼:
汉秉威信,总率万国,日月所照,皆为臣妾…………怀柔孚远,天下并合,南联百越,教以农桑,归化黎民,以为我中国之人…………今南越有变,闽越并西南夷亦多鼓噪,汉军将发,威服诸藩…………东越王余善,疑有异志,宜加安抚……………其子驺力,素行不孝,放浪形骸,然尚未婚配…………着掖廷选美人一名,配婚驺力,务令驺氏节制其父,为大汉鞭力东南…………歌舞伶官韩氏者名燕儿,罪人之后,然姿色妍丽,天资聪颖,可暂除贱籍,习练闽语,共汉使持节闽越,相机行事……如势有变,当速还长安掖廷,复籍等候发落,不可流连于外地……
我放下这公文,又抬眼看向韩燕儿。
烛火之下她的样子楚楚可怜,早已是泪流满面,呜咽不止。
此时窗外雨声渐停,一阵清风吹进屋内,带来一阵雨后泥土的清香。
我伸出手握住燕儿一只柔夷,摇头苦笑,表示我丝毫没有责怪她:“傻丫头,你早告知我又何妨?我已经向天地立誓对你一心一意,不离不弃,又怎会因为你隐瞒身份而责备于你。也难为你用心良苦,这几个月愣是瞒得滴水不漏。”
我低头看着这文书上驺力的名字,又想起了那夜他施暴燕儿的景象。
没想到燕儿竟然是被朝廷私下指认嫁给驺力的人,我心中顿时哭笑不得:我这算是奸夫坏了亲夫好事吗?
当然这尴尬我面上不能显露出来,只是继续问道:
“不过……既然汉朝遣你婚配驺力,那为何你在东冶又同我……居股又是何时成了你们的人?”
韩燕儿听了我的问题,似乎完全不想提起驺力这个令她恐惧的名字,她靠近我,扶住了我的手臂让我重新躺下:“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东越王府见面那天居股衣冠不整姗姗来迟吗?”
我躺下面对她回道:“当然记得,那天怎么了?”
“那天在东冶,我们其实先是见了鳐王居股,之后才到的东越王府。居股那日是在做戏给余善看的。”
我轻声笑道:“你们拜见顺序倒是对了,居股至少是闽越国名义上的正主”
。
“也不完全是这个原因,我们先秘密会见居股是因为在我们从长安南下经过会稽郡时,就收到了他向会稽太守的秘报。根据居股秘报中的说法,东越王余善暗中同反叛的南越通过书信密约,亦将起兵反汉。从事后来看此言不虚。之前夜宴之上,余善命南蛮兵跳万字舞俨然就是大不敬之举,韩说将军当时暗暗发怒点拨余善,没想到余善言语之间还是有挑衅汉军之意,所以我才愤而起舞为韩将军解恨。昨日据报韩说将军的水师已经抵达番禺外海,大汉马军步军也已击破南越军五岭防线进入岭南。到了这个时候,余善统领的闽越三军还是迟迟未动,也说明他从未曾想真心协助南征。”
韩燕儿一席话徐徐道来,尽显胸中韬略,前因后果讲得明明白白,也令我这个大丈夫听得目瞪口呆,连连点头称是:“居股同余善不睦,兼他的王爵为汉天子所封,秘报余善罪行亦不奇怪。”
“对,我在掖廷研习闽越国资料时读到过一些内部旧档。朝廷其实早就对居股之父,也就是末代闽越王驺郢之死有所怀疑。驺股暴毙之前一个月,曾致信长安天子,表示希望撤销闽越国归附中央,仿会稽郡编制恢复秦时所设之闽中郡。
可是在他暴亡之后,此事就不了了之了。汉廷怀疑是当时掌握闽越国大权的余善对其兄长痛下杀手,所以才在事后分别分封了驺郢之子驺丑和驺居股为前后两任越鳐王,以余善为东越王,借此分化后者的力量。另外,居股本人甚至怀疑其嫡兄,也就是第一任越鳐王驺丑,也是死于亲叔叔余善一众之手。”
韩燕儿如此一说,我听出一身冷汗。
从小我就被父亲母亲严格限制从不介入驺氏王族内部之事,所以对这些上一辈的风风雨雨知之甚少。
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这么多年居股承受的压力将是非常巨大的。
可他完全用玩世不恭的举止遮掩了心中对弑父的亲生叔叔的恐惧,导致余善从来没有把他放在眼里视为威胁。
“可这一切和我有什么关系呢?你们又为何找上我,你又为何要同我……”
韩燕儿有些委屈地撅起嘴来,脸上那个少女纯真的表情又浮现出来。
“延年将军救父心切。他和我同姓,所以来东冶的一路上一直很照顾我。路过会稽郡时得知余善已有反相之后,他就让我先掩藏起这掖廷文书,以免最后出嫁之后成为人质。”
“那汉使大人怎么到东冶就看上我了?是不是看我玉树临风,对我起了歹心?”我强忍着伤口的酸胀痛楚讪笑着打趣她。
韩燕儿苍白的脸上总算有了一丝笑容,娇嗔轻拍了我手臂一下:“你个坏人,这件事情你我都要谢谢居股,没有他,我怎么可能住到你家中。”
“居股?”我忽然想起,韩延年一行的下榻地点是他指定在我家的,我当时心里还当他是没有别的人能支使,就给他这个越鳐王表哥面子出手相助。
现在看来,其实当时只有我一个人是蒙在鼓里。
韩燕儿看我迷惑,就继续解释道:“同意住到你家,一是你这个坏蛋本姑娘第一眼看着不讨厌;二是居股和你父母事先谋划费力为你安排的东海游击将军一职实际上掌控了这东冶港内外航道浅滩和潮汐等的各类水文图样,这些图样对汉军舟师日后行军用兵包括可能的平叛都大有用处。故而韩延年和居股让我住进你家……用美色同你培养男女之情……其实是方便我私下临摹这批文件。我想着既然千里迢迢来到了东冶,寸功未立就被遣返掖廷未免太过窝囊。而且你从长相个性至少比驺力要正直可爱得多,于是就同意了。”
听了燕儿的话,我心中一动,想起了一件往事:在我还小的时候,父亲每次从北方归来闲暇时都会驾着一叶扁舟前往勘测东冶港周边水域。
他曾同我提到过这东冶港是史前退海形成的。
其中多有沼泽浅滩,平日水浅潮平,没有游击将军府的哨船引航连小小的商船都容易搁浅。
只有持续通过水文勘测,掌握东冶港最新的潮汐和季风等水文情况才可确保大型船队畅通无阻通行东冶港与外海之间。
我记得,那个时候父亲还不辞辛苦地把具体的浅滩分布、信风风时以及此各处航道和海底暗礁一一详细记录标记在各张近百年未曾更新的东冶港水文图样之上。
我小时候在家玩泥巴时就常见到他在小桌上细心编攥修订这些图册,前后花了他数年方告完结。
修订告成之日,父亲显然心中分外欣喜。
年幼的我还曾问过父亲为何要费这么多功夫为修订一堆故纸堆里的海图呕心沥血,而父亲只是怜爱地摸摸我的头,然后踱出门口望向门前的大海默然不语。
这些水文图样的修订全闽越国除了父亲母亲之外,原先我以为也就只有我知道了。
现在看来,幼年的居股日常在我家玩时也已经听到了父亲对我说的这些。
东海游击将军一职是主管海路和水文的官员,为了便于日常翻阅查询,按照惯例大部分官方编修的东冶港水文资料都存放于东海游击将军府。
故而这些海图在我担任游击将军一职之后也就顺理成章被我运回了家中。
这批冷僻的资料,日常使用不多,所以一直都是封存于我家中过去父母房间里的一个大木箱之中,无人问津。
未曾想到,居股和汉使一行竟然精准地设计并且复制了这些我父亲的心血,思虑之深远不得不令人叹服。
想到这儿,我被震惊得无以复加,只能是呆呆地看着韩燕儿在那儿继续讲述:
“住在你家的日子,每当你出门去府衙,我和老李就悄悄用纸笔临摹下你库房中存放的那些关键图样和记录。你只当自己当的是个闲差,平时很少打开你父母房中的那个木箱查验这些海图。所以我和老李得以顺利地短时内将所有关键图样临摹完成,在韩说将军抵达的第一日就让老李用你在南街陪我逛街时买的那个扁担挑到韩将军处了……”
我在床上整整又躺了两个月,在韩燕儿、忠伯、老李共同的细心照料下,我的身体基本恢复如初。
自从那天晚上韩燕儿同我倾诉了所有内情之后,她在我面前像是卸下了所有面具。
而忠厚的汉军老兵老李在知道韩燕儿已经告诉我所有前因后果之后,一开始见到我时还不好意思的笑笑,后来见我前后待他和燕儿并无二致,也逐渐不再避嫌。
几个人每日研究烹饪购物,谈论汉地闽越趣闻,愈发地像一家人般亲热。
我时常能收到居股从闽西余善军中捎给我的消息,信中他向我道歉之前的欺瞒实属无奈,我亦回信表示谅解,具体略过不提。
不久后的一天,南越前线汉军传来捷报:番禺已被拿下,南越吕氏一族乱党等尽被铲除。
天子下诏,划南越之地为九个郡,直属汉交州太守管辖。
汉军各军不日亦将北返。
月明风清偷情夜。
这个夏秋之交的深夜里依然潮湿闷热。
此刻,东冶城东海游击将军府内依然如往日一般安静,除了后院一间汉使借住的客房内传来阵阵男女的喘息之声。
“黄鲲……不行……你我都知道彼此的身份了……我们俩不能再这样……呀……别……你身体还没好全呢……喔……别摸那里……” 韩燕儿玉臂无力地推搡着欲火爆发步步逼近的我,颤抖地说道,美丽的脸蛋上浮起大片红云。
她今夜穿着一件汉朝绿色曲裾,乳房高耸蜂腰纤细,下身浑圆丰满的臀部向后上翘,即使在略显宽大的曲裾下摆遮盖下,也惊人地隆起一个曼妙的弧度。
“我的汉使大美人……我都好全了……你看看我这手臂上的肌肉,比受伤前还壮硕,一会儿你再试试郎君胯下的长矛,哦……我感觉比铁棍还要硬。” 我两个多月未尝肉味,这些天伤好之后看着韩燕儿依旧窈窕靓丽的身子在我面前时时来来去去,胯下的小兄弟早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呀……” 韩燕儿一声娇呼,身子早已向后绊倒,躺在了大床之上。
我知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立马扑上了床用身子压住了燕儿的身子,嘴唇温柔地覆压在燕儿的朱唇上。
燕儿变得慌乱起来,她作势把头往后仰,想从我怀里挣脱,但纤细的腰肢却被我有力的双臂扣住,动弹不得。
我的右手隔着那件被她胸脯崩得紧紧的曲裾按在她饱满丰挺的酥胸上。
燕儿口中嘤咛一声,终于开始回应爱郎的亲吻。
开始仅仅是四唇交叠,慢慢地我们的舌头也忘情地缠绕到了一起。
两个多月没有亲热,彼此的双唇有了一丝陌生,可是依然是那么的柔软,我们一对年轻男女不觉中就吻得浑然忘我。
当我过足了瘾抬起头时,韩燕儿已然全身瘫软在我怀里。
这个美丽的少女已经意乱情迷,她低下头,素手轻轻抚摸过我腹肌上那道惊心怵目的伤疤,然后抬起头,用她那双仿佛要滴出水来的凤目凝视着我的脸。
忽然她的玉臂勾住我的脖子,我全身下坠完全压在了她的身上。
只感觉燕儿饱满坚挺的胸部隔着曲裾的薄薄丝绸面料同我赤裸的胸膛贴得紧紧的。
我胯下男性的雄健此刻也如钢枪一般坚硬地顶在她平坦柔软的小腹。
我用右手轻揉搓燕儿丰满高耸的酥胸,另一只手手则慢慢地把她曲裾边上的系带解开,将那件翠绿色的曲裾缓缓从燕儿身上剥了下来。
此时她的上身只剩一件纯白的束胸遮掩着,我的色眼尽情饱览起她束胸之下那令人充满遐想的丰满胸部,忍不住再次低头隔着束胸舔弄着里面已经凸起的两颗蓓蕾。
“黄郎……要我……”燕儿开始急遽地娇喘,娇躯绵乱滚烫,娇滴滴而又羞涩地轻声道。
于是我不再忍耐,双手游走抚摩,趁势抽离了那条束胸,燕儿胸前那对尖挺饱满的双峰再次和我久别重逢地挺立在了热情的空气中。
“呀……坏人……”当我用嘴轻轻叼住她胸前右侧那颗已然傲然翘起的蓓蕾时,燕儿兴奋得失声叫了出来。
我站起来,准备脱光自己下身的裤子。
当燕儿看见我那条薄纱裤下高高撑起的巨大帐篷时,她的呼吸变得急促,红霞把秀气的耳垂都给涨红了。
我慢慢脱下我的裤子,男性雄壮的肉根啪的一下跳出来,打在我的腹肌上。
两个多月养精蓄锐,我胯下的的肉棒昂然挺立,粗大如柱,散发着滚滚的热气。
床上的燕儿彻底动情了,她的一双眸子害羞得盯着情郎的肉棒,前胸两只乳峰此时就如雪白的波浪一样抖动,和她纤细的腰肢形成强烈的对比。
她一头乌黑的柔发像云彩一般铺在床上,绯红的俏脸上满是兴奋下溢出的香汗。
我重新扶上她的身体,健硕的胸肌贴上了燕儿硬起的乳珠。
张开嘴从侧面轻轻舔弄着的耳垂,柔声挑逗道:“汉使大人,想小将的肉棒了吗?要不要放进去?”
“我要……黄郎……放进来……受不了了……” 在我不断的挑逗下,燕儿春情荡漾,她轻轻扭动着身体,还穿著白色亵裤的翘挺臀部难耐地前后移动着,摩擦我昂然勃起的肉棒和龟头。
这更让我欲火中烧,于是双手向下一下子扯下了那条小小的亵裤。
陷入欲望的燕儿此时下身早已湿透,她主动地抬起她圆滚滚的美臀,方便我褪下了她的亵裤。
此刻我们这对两月余没有欢好的年轻男女,终于又一次一丝不挂地紧贴在一起了。
燕儿下身两条长腿之间里的花心隐藏在早已被花液充分浸湿的少女毛发之中。
由于紧贴在一起的缘故,我粗壮的肉棒顶在了她两条美腿之间,顺着湿透的毛发滑入贴上她蜜穴口鲜嫩的花瓣。
燕儿浑身巨颤,玉臂把我搂得更紧了。
下身分开双腿,一对蜜穴口的花瓣娇羞地含住了我阴茎前涨得像个鸡蛋一般硬邦邦的龟头。
她全身颤抖,楚楚可怜地睁开凤目看着我,身为汉使时高贵端庄的眼神早已不见,眼里都是满满的情欲。
我再也按耐不住自己的欲望,低头用龟头拨开燕儿两片淡粉色的纯洁的花瓣,想着之前这里差点被他人染指,心中一股失而复得的占有欲充满胸间。
“夫人,我来了!”说罢,我虎腰用力一挺,将我粗壮的大肉棒猛地插进身下美人儿早已泛滥不堪的嫩穴。
“啊……夫君……好哥哥……燕儿好舒服……”被我肉棒插入的一瞬间,燕儿一瞬间尖叫出声。她被我巨大火热的肉棒和体内的快感冲击,一双妙目畅快地翻起,像是不可置信有如此极乐般,美丽的黑色瞳孔睁开到极大,凤目里奔涌出剧烈的一股媚意。感觉她蜜穴火热的腔壁紧紧地箍住我长矛,一股令我头晕目眩的强烈快感冲上我的大脑,忍不住赞叹出声:“啊……燕儿……您下面好紧……
怎么样……哥哥的肉棒是不是恢复得很硬啊”
“啊……坏人……是……好硬……比过去还硬……啊……黄鲲……我好喜欢你……你爱燕儿吗…………”呻吟间韩燕儿撒娇似地拼命扭动娇躯在我身上摩擦起她绝美的胴体。
欲望爆炸之下,我把她一双修长的美腿抬高架在肩膀上,然后下身大开大合地猛抽起来。
“啪啪啪啪……”响亮的肉体撞击声从我俩连接的地方传来。
我觉得好像不受自己控制似的加速挺动下身,感受着燕儿蜜穴肉壁上的嫩肉好像有层次似的,一层层包裹着我的大肉棒,每当我的大肉棒快速进出时,其上的嫩肉就会自动收缩蠕动,像是一张小嘴在吸吮着我的龟头和肉根一般。
每次我的大肉棒整根插入时,大龟头都顶在蜜穴深处的花心上,两个年轻的肉体下体结合紧密,一点缝隙都没有。
快速抽插带来阵阵巨大快感,燕儿花瓣内蜜汁不断涌现,打湿了我们俩的小腹。
我有心戏弄身下这个初尝男女之乐的小美人,在她耳边轻声笑道:汉使韩燕儿,好多水啊。
你把小将的肉棒和小腹都打湿了。
你带着水军来,是要捉拿小将吗?
“啊……坏人……你……取笑我……啊啊啊……燕儿好舒服啊夫君……”被我的言语刺激到,而且从下体传来持续的充实感和满足感,燕儿已经舒爽地快说不出话来。
我低头注视身下这位梦寐以求的美艳高贵的汉使,心底突然涌出的狂喜,忍不住喘着气对燕儿说道:好夫人,好燕儿……舒服吗……等你嫁给我……哥哥每天晚上这么疼你……让你怀上哥哥的种……就给我生几个大胖小子……
“啊……坏人……燕儿给你生……燕儿……燕儿到了……啊……”陷入肉欲深处的燕儿听到我这样的一半挑逗一般爱恋的刺激话语,忽然尖叫一声,贝齿猛地咬在我肩膀上,下身胀大的阴核在剧烈的颤抖,我感觉一股热浪的淫水打在我的龟头上,一股花蜜猛地从肉棒和蜜穴交接处涌了出来喷在我的大腿上,燕儿竟然快乐到高潮泄身了。
极乐之下,燕儿那饱满而又坚挺的一对乳房颤巍巍地弹挺而起,乳头变为嫣红色傲然挺立在浑圆的乳房上,迷人无比。
缠在我腰间的美腿像抽筋般不停的抖动着,我的龟头这时与燕儿的花心紧紧的抵在一起,感觉里面的肉壁前后摩擦着我的棒身龟头马眼,还带着一阵紧密的收缩。
刺激之下,我猛地把怀里的美人拉起,和我面对面而坐,我们的下体依然相连在一起。
我的手托上她翘挺厚实的肉臀,上下抛接起来,下身肉棒也鼓足余勇开始向上冲顶加速冲刺。
美丽的女汉使靠在我怀里,无力地呻吟着,玉臂却更加动情地抱住我。
在我火热粗大的肉棒快速的冲刺下,盘在我腰后的长腿无力地随着我的挺动一下下抖动着,浑圆饱满的双臀随着我大手的揉搓和次次的插入抽出而无意识地迎合地紧夹轻抬,胸前高挺坚实的乳房如波涛般起伏跃动,幻出了层层柔美汹涌的乳浪。
房间里只剩下一连串急促的肉体撞击声和男女的喘息呻吟声。
“喔....啊……坏人……哦哦....慢点...……燕儿又要到了……”忽然,燕儿的身体又是一阵阵情难自禁的痉挛、抽搐,我感觉她下身的嫩肉又一次死死地缠绕在我那深深插入的粗大肉棒上,一阵阵地收缩,一股浪水又一次打在了我的肉棒上。
我感受到相同的强烈刺激,终于积攒了两个多月的精关也逐渐失控,不得不发了。
“燕儿……好夫人……我都给你了……都给我接着……喔……”
随着我的龟头又一次深深顶入燕儿的蜜穴深处,积攒了两个月的一股浓稠滚烫的阳精猛地喷发射入了怀中这个端庄高贵的美人的蜜穴深处。
两个年轻的肉体一阵疯狂般的颤动,最后在极乐的余韵中股颈交缠一同沉沉睡去。
这夜,鱼水交融的我和燕儿都没有注意到,窗外的东冶的夜空中,夜月被黑云逐渐遮蔽,一场暴风雨即将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