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子世界看不见海》
(上部)
(本文与该系列其他文章均所联系,建议全补)
那是一个潮湿而清凉的梦。
在梦里,纯白的花枝上停留着几支白鸽,道路两旁是绿草如茵,一蓬蓬姹紫嫣红的球形花束上,点缀着人们书写着祝福语句的红色彩笺。
一种仿佛羽绒般轻盈而柔软的触感从臂膀处传来,我不禁侧脸望去。
手中相挽着的,是身着花嫁的女子。
纤薄的织物下,温润如玉的身子紧贴在怀。
难以言喻的神圣和若即若离的魅惑完美地糅合在一起,那一瞬间的绝美叫我难以呼吸,竟然无法喊出她的名字。
她叹了口气,随后用似嘲讽又似诱惑的眼眸紧紧盯住我。
丽塔,丽塔,你回来了。
我张开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呼喊均匀的扩散在了空旷的草地上,有种急切想要倾诉却无法表达的思念从身体每个毛孔冲撞着,让我无比焦急地将她拥抱在怀,久久地摸着那醉人的腰肢,将脸埋在饱满的胸脯之上,呼吸着她的清香。
直到,耳边传来令人心脏急剧收紧的柔腻吐息。
“……舰长大人,您是想在婚礼现场侵犯我么?”
“丽塔!”我从睡梦中惊醒。
阳光从窗帘的间隙中缓慢而平静地流淌进来,在床头上反射出冷锐的光芒,那金属的色泽流泻出清凉的寒意,我揉了揉眼睛,发现枕边居然摆放着恒霜之斯卡蒂。
难道,刚才的梦是真的?
我下意识地想到了什么,连忙掀起半边被窝。
依偎在怀中的,并不是如梦中一袭白纱的女仆,而是身着文静乖巧的学生制服的希儿。
“希儿……”我长出了一口气,拭去额头稀薄的汗水,“原来是你啊。”
少女观察了一下我的神色,细声问道:“舰长看见是希儿,很失望吗?”
“不,我只是做了个……”
那算是美梦?噩梦?严格意义上,应该归类于春梦的类型吧。
说罢,我不由自主地把困惑的目光再次移到那把镰刀上。
“舰长忘了吗,你昨天刚刚把武器送给希儿,说丽塔小姐暂时不会用上了……”
对于我那些不动声色的细节,女孩微微有些看透的样子。
然而,再次审查眼前的情景,我却忽然心脏剧烈收缩起来。
等等?这是怎么回事!
梦中传来的丝滑触感并不是骗人的:在那狭窄温郁的被窝下,希儿柔嫩的指肚正温温热热地把握着我的下侧,仔细望去,秀气的指缝间也溢满白浆,早已在细腻的柔抚下化作了令人战栗的细沫,在意识到这点之后,希儿红着脸蛋,仿佛为了让我尽快将梦境与现实辨识清楚,继续起了手中的指活,那如丝如电的快感便比梦中清晰百倍地向我袭来,直教人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等等……快停下,你从哪里学会的?!”我紧咬牙关,声音有些走调。
“希儿经常手握镰刀,所以在这方面,倒也不是很需要学……”她见我被揉地腿股打颤,便藏着几分小开心,贴在我胸膛上,吐气如兰地小声问,“舰长感觉怎么样?”
“先不说这个了,你为什么会在我的床上?”
“希儿本来是想叫舰长起床的,刚才你的表情,很难受的样子……希儿想让舰长清清爽爽地起床,所以就看到了……”
“只是正常的清晨生理反应罢了,唉,快起来,把衣服穿好,你现在真的很不成样子!”
或许是我急于摆脱这份罪恶感表现出了厌恶,希儿睁着无辜的大眼睛,有些委屈。
她松开了套弄着我的手,缩回到身后,好像在藏什么脏东西一般。
也正是此刻,我立马后悔了。
“是我不好,不该凶你。”
“希儿做的不对吗?”
“你没有错,是我不对。”
“下次希儿不会这么做了。”
“唉,希儿……我很喜欢你,你知道吗?”
“希儿知道的。”
女孩默默地拾起镰刀,落荒而逃,离开的时候没有看我。
我不无懊悔地用力拍了下额头,为自己那莫名其妙的起床气而烦躁不已,也为希儿初尝禁果的后果感到十分忧虑。
我不该这样对她,但也不能任由彼此放纵下去,到底该怎么办……
如果被布洛妮娅知道的话,怕是真的要被勒令双手放在脑后,当场逮捕,启动舰长歼灭程序了。
我打着哈欠,顶着乱蓬蓬的头发起床,开始洗漱。不巧的是,舰桥上的通讯也拼命闪烁着来电信号,我叼着一只牙刷,把毛巾搭在肩膀上,打开了视频通话。
舰桥上蹦出画面来,屏幕上是一只熟悉的蓝毛女孩。
“好久不见,鸡窝头。”
“相比起吐槽我的发型,您更应该自己照照镜子……休伯利安号的舰长。这一次,恐怕我带来了一个坏消息。”
“没关系,尽管说吧,来自逆熵的坏消息完全可能是天命的好消息。”
“可可利亚孤儿院出事了。”
啪嗒一声,我的牙刷掉在了地上,牙膏泡沫溅了一地。
让人目瞪口呆的,是屏幕上出现的爱因斯坦发过来的短视频。画面上,可可利亚孤儿院被浸没在一片巨大的浓烟之中,火光冲天,那绝不像是崩坏兽的破坏痕迹,反而像是被某种类似于导弹一样的大型杀伤性武器轰击过。
“昨晚发生了爆炸……但好在人员伤亡不重,唯独杏玛尔不见了,可可利亚被羁押后,她一直是孤儿院最受依赖的那个人,孤儿院的孩子们幸运地都还活着,但她们在一夜之间也失去了所有,我们刚得到求救信号,正在赶往事发地点,希望极东支部也能配合调查一下。”
“好,没问题。”我感到有什么大事发生了,连忙应承下来,忽而又感到了一丝心虚,“可是,我该怎么告诉布洛妮娅,希儿和阿琳姐妹呢?”
“我的建议是,如实相告。”
“好的,我这就去。”
我连忙披上衣服,胡乱漱了漱口,三步并作两步往宿舍赶过去。
连门都没有敲,就径直走了进去。
“布洛妮娅,大事不妙了!”
“确实大事不妙了。”
布洛妮娅身着银狼的黎明套装,十分罕见地双脚站立在地面上,那似乎表明她正在努力试图掌握某种事实,少女握紧拳头,又缓缓松开。
我这才发现,希儿·芙乐艾,那个十分钟前还偷偷钻进我被窝的女孩,此刻正坐在布洛妮娅的床头,披着一件毛毯,蜷缩成一团。
“等等,布洛妮娅说的大事不妙,难道是——”
“希儿,再也听不见脑海里的那个声音了……”
代替布洛妮娅回答我的,是希儿。
我用了足足五秒钟才回过神来,仔细忖量着刚才那句话所蕴含的信息。
“你的另一个人格不见了?”
“从今天醒来时一直就没有出现过,希儿一开始以为她只是没醒过来,但现在才发现,她已经彻底不在希儿的身体里了!”
那一刻,我忘记了爱茵嘱咐我的事情,连忙走上前去,拨开希儿的衣领,轻轻的拂过女孩柔软的胸膛,那熟悉的印记依然停留在原处,这或许是一个好的征兆。
我看了一眼布洛妮娅,只见她也点了点头。
“希儿,印记还在,或许她只是在附近转转,并没有离开你。”
“没关系的,希儿只是,有点害怕。”
女孩小声地解释着,目光充满迷茫无助。
那已经不是有点害怕了,而是怕的要死,就连手指头都在不断地颤抖。
我叹了口气:“布洛妮娅,也许现在很不是时候,但我还是不得不把另一个坏消息告诉你,我们可以单独聊会儿天吗?”
“走吧,舰长。”布洛妮娅漂浮到了半空中,她先是回到希儿面前,温柔地捧起她的脸,一字一句地说,“我们不会离开,就在走廊,希儿有事就可以喊布洛妮娅,布洛妮娅和舰长就会出现在希儿的视野里。”
“谢谢姐姐。”
在走廊里,我尽可能平静而理智地把发生的一切告诉了布洛妮娅。
少女陷入了沉思,她反复望着孤儿院事发后的视频,努力从中搜索着什么。
“重装小兔认为,这不是远程火力导致的爆炸,应该是有人潜入了孤儿院的内部,绑架走了杏,爆炸只是一个幌子,他们的目标根本不是摧毁这里的人。”
“杏玛尔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据我所知,没有哪个势力有必要特别大费周章去抓她……或许对方只是想引诱逆熵的人出现,引诱可可利亚妈妈的出现,也有可能是引诱我的出现,但无论如何,布洛妮娅都必须出现,那些孩子们需要我。舰长——”
“我会全力配合你的。”我连忙说道,“休伯利安号已经在往北行驶了。”
布洛妮娅不无感激地看了我一眼,我低下头去,希望自己的脸上没有暴露出清晨对希儿的过分行为产生的罪恶感。
大概是误解了我的表情,布洛妮娅悄声说道。
“以前,布洛妮娅也曾经希望那个人格远离希儿。”
“……现在不希望了?”
“现在,布洛妮娅觉得,那个人格已经成为了她的支柱,成为了她的力量,或者说,已经渐渐成为希儿自我人格的一部分了。一开始被当做厄运的事物,也因为她自己的坚强努力扭转成了命运的赠礼。舰长,布洛妮娅认为,希儿需要另一个她。”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让我们一起帮助希儿找回另一个她吧。”
“嗯,一起努力。”
我伸出小指,准备同她拉钩,却发现布洛妮娅是打算握手的,于是连忙改变手势,布洛妮娅注意到了这稍纵即逝的细节,她沉默了一会儿,没有接握手,而是也伸出指钩。
“这样好吗?”我小声问。
“嗯,舰长的话,没关系的。”
少女毫无感情的口吻,也在此刻多出了一丝温度。
休伯利安号抵达可可利亚孤儿院的上空时,大雪萧条。
远处的火焰与浓烟已经熄灭了,只有灰黑色的焦土残骸在大地上留下了深深的伤疤。
我的身边已经没有了符华和姬子,琪亚娜和芽衣此刻也都不在舰上,丽塔回到天命总部后,不知在何处执行任务,唯有布洛妮娅与希儿陪伴我走下舱门,一步步来到她们儿时的住所。
西伯利亚的气候如此恶劣,天空不断飘来雪花,打在脸颊就融化了,在无声中带走一点一滴的热量。
在被毁掉一半建筑结构的孤儿院门口,我们见到了逆熵的司令官瓦尔特·杨。
他似乎已经清点了物资和人数,直接了当的告知了我结论:“休伯利安来的正是时候,路途遥远,我们想临时征用ME社的运载机,但去往盐湖基地的燃料依然不够,我只能扔下一半的运载机,但不能把研究员和孩子们也扔在这里,现在至少有20名少女需要休伯利安号的收留。”
“没有问题。”布洛妮娅抢先一步代替我回答道,“瓦尔特先生,我看到了爱因斯坦传过来的视频,爆炸不是远程热兵器导致的。”
“你很聪明,布洛妮娅。”瓦尔特点点头,“这次爆炸的能源是崩坏能,能量相当于一只帝王级崩坏兽,当然,我想不通为什么会有崩坏兽入侵这里,西伯利亚雪原的崩坏兽很多,却从没有闯入建筑物内自爆的必要。”
“是人为因素,有人在欺骗逆熵。”布洛妮娅急切地下了结论。
“你认为是蛇?”
“布洛妮娅认为蛇有充分的理由这么做,他们和可可利亚妈妈的交易没有完成,会试图通过其他手段介入的。”
瓦尔特杨静静地听着少女的分析与言论,他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温柔与耐心,那像是父亲一般的柔情,竟然叫我心里有几分酸酸的嫉妒。
“布洛妮娅,你在很迫切地在寻找确定性的结论,这不像你,是遇到什么外在压力了吗?”
“布洛妮娅确实遇到了压力……”少女低下了头。
“放心吧,我们会好好调查的,再过半小时,德丽莎也会带着罗莎莉亚和莉莉娅从圣芙蕾雅学院赶过来,在那之前,我们就先把能处理好的事情处理好吧,舰长?”
我连忙点头:“我这就带孩子们上舰。”
回到休伯利安上后,我们费了不少功夫,将备用的枕头与床垫从仓库抽取出来,将那些称呼布洛妮娅为姐姐的小孩们安排在各个居室里,推着购物车把冰箱里的零食依次分发了个干干净净,眼见着逆熵的员工和机甲将残垣断壁里的孩子们的私人物品一一运到舰上后,又默默地打了桶热水,重新擦洗了一遍甲板,很快就累得汗流浃背,趁着汗水未干,快马加鞭地冲洗了一个热水澡。
再次来到大厅,只见希儿已经带着一群妹妹们窝在沙发前看电视了。
即便是如此乖巧的少女,也是一名称职的姐姐了。
“舰长。”不知何时,布洛妮娅静静地飘到了我身后。
“布洛妮娅。”
“刚刚,布洛妮娅和瓦尔特先生聊过了,在获得新的线索之前,布洛妮娅确实应该表现得更加有耐心一点。”
“你是个责任心太强的家伙,偶尔也该放松一下自己。”
“所以,舰长陪布洛妮娅打会儿游戏吧。”布洛妮娅像个孩子般请求道。
“诶?为什么忽然……?”
“仔细想想,舰长已经很长时间没有陪布洛妮娅打游戏了,琪亚娜也是。”
本来紧紧揪住的心,也在此刻忽然变得柔软起来。
已经很久没有打开过街机了,当琪亚娜还在舰上时,几乎每天都能听见热闹的打斗声,而如今就连布洛妮娅也很少打开。
我考虑了片刻,选择了一款名为铁钩船长的街机。这个游戏改编自1991年斯皮尔伯格导演的同名电影《铁钩船长》,讲述已经成年后的彼得潘为了解救永无岛上被劫持的孩子,召集孩子们一起去消灭邪恶的铁钩船长,在当时的游戏厅风靡一时,现在回顾起来还是让很多人有所感触。
“听上去很像我们最近的遭遇呢。”我说道。
“一命速通。”
大概是这句话多多少少勾起了布洛妮娅的某些感情,她面无表情地陈述道。
那应该是一种倔强的表现。
“好。”我笑着回答。
于是,布洛妮娅把综合实力最全面的老大Peter让给了我,选择了操作难度最高但伤害也最高的老五Thunbutt,很快,身后孤儿院的孩子们也都兴致盎然地围了过来,望着我们噼里啪啦的操作愣愣出神。
布洛妮娅的游戏技巧无可挑剔,她所说的一命速通,是完全不借用任何卡BUG和卡地形的手段,堂堂正正地用操作组合应对敌人,有时候我便不得不站开一点以避免干扰她的发挥,偶尔偷偷侧过脸望去,少女白俏的脸蛋上也还带着几分强烈的使命感,目不转睛地面对着闪烁的屏幕。
随着身后传来的孩子们一阵阵的好奇讨论与惊叹声,我们来到了左手持剑右手铁钩的船长面前。作为最终BOSS的铁钩船长只会用剑刺人,或跳到跟前抓人,用钩子捅,偶尔会在拉开距离时开枪,并不是很难打,唯独远方的大副会不断向战场开炮,干扰走位,这也让本来就残血的我更加捉襟见肘。
眼看铁钩船长一个钻狗洞爬到我跟前,而大副也朝着我后退的区域开火,布洛妮娅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她将残血的我举了起来,扔向远处,正好躲开了大副的炮击,卡着这最后一丝血,我神经紧绷地清掉了屏幕左边的小兵,回过头来,BOSS也已经顺利的被布洛妮娅放倒了。
“不愧是布狼牙老师呢。”我赞美道。
“嗯哼。”她的嘴角也难得微微弯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线。
那一刻,我宁愿相信自己看到的不是幻觉。
“有没有想过去当游戏主播呢?”
“游戏主播的话,终究是有极限的,一旦长久霸榜,就像是人生已经被提前剧透了,失去了挑战性,观众也就失去了看直播的乐趣。”
“所以,布洛妮娅到底想做什么呢?”
“所以,布洛妮娅想去唱歌。”
“唱歌?”
“嗯,做一个唱见主播。”
“唱儿歌?”
“不,布洛妮娅要唱大人的歌。”
面对如此鲜明的意志,我点点头。
此时此刻,游戏已经进入了结束时分的过场动画,铁钩船长战败逃跑,然而铁钩不慎卡在了一只鳄鱼的肚皮里,被鳄鱼吃掉了。
这样一来,我们就救回温蒂和孩子们了,欢乐的街机时光也应该就此告一段落。
回过头望去,刚才还在客厅的地毯上围成一圈的孤儿院孩子们,都已经相互依偎着睡着了,我叹了口气,不忍叫醒她们,我走到空调处,将温度调高了2℃。
重装小兔将各个房间的被褥也全部拖了过来,我们为孩子们一一盖上。
轮到希儿的时候,我故意拖延了一会儿,想把机会让给布洛妮娅,但不知为什么,布洛妮娅的动作也很犹豫,似乎在等待我的表现。
看来,我们彼此应该坦诚面对某个话题了。
虽然可能略有些不愉快,气氛也显得无比沉重,但那必然是为了希儿的幸福和未来,所无法逃避的话题。
唯一有些遗憾的,就是我还没有想好如何去面对布洛妮娅的质问。
“舰长。”
“嗯。”
“是否选择成为英雄和年龄大小无关,只要坚守内心的正义,已经变成油腻中年人的彼得潘也会毫不犹豫地回到永无岛,带领孩子们继续向邪恶发起挑战。”
“我一时间竟不知道布洛妮娅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
“你喜欢希儿吗?”
“喜欢。”我的手握住摇杆,心脏也骤然揪紧了。
“绝对不会做让她伤心的事情吗?”
“不会。”
“那,等希儿长大后,你会娶她做老婆吗?”
布洛妮娅并不是那种优柔寡断的女孩,她选择了速战速决。
原来她知道了,这个问题默认了已经发生的罪行,无疑是布洛妮娅所能做出的,最大限度的容忍与退步了,而即便是如此,我的回答,也依旧可能进一步触怒或伤害到这个朝夕相处的好朋友。
忽然间,我的脑海中忆起了来自神州的某个著名典故。
揣摩再三,确信这个回答不会有错。
于是,我清了清嗓子,单手托腮做深沉状,徐徐说到:“要是我能娶希儿做老婆,我就给她盖一间超大的吼姆黄金屋。”
接下来是一段漫长的沉默,我愣住了,侧过身看了看布洛妮娅。
银狼的脸色完全变了,她一定也瞬间忘了自己原本打算说什么。
“布洛妮娅?”
“超、超大的吼姆黄金屋是指……50平米那么大吗?希儿一个人……会不会住不了?”
“挺住,布狼牙老师,挺住啊!况且50平米根本算不上超大,只是小户型啊!”
“也就是说,会有一百多平米的充满吼姆限量版珍藏的黄金屋吗?”
“我我我……我不太确信,大、大概是那个意思吧。”
“布洛妮娅也能嫁给舰长吗?!”
“布洛妮娅原本想说的话应该不是这句吧!!!”
“我仔细想过了,只要是希儿的愿望,重装小兔也很乐意接纳舰长的。”
“你根本没有仔细想啊喂!我们的对话连一秒钟都没有中断过,不要把自己也白给了啊!”
布洛妮娅睁大眼睛,好像正在一点点从幻梦中回到现实,最后她终于清醒了过来,眼眸中充满落寞,像是在为自己无法与希儿共享美好而感到遗憾,又像是在为自己失态的言辞感到愧疚,但无论如何,这都不是我想要的对话结局。
我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脑袋,顺着优雅的罗马卷一点一点下滑,最后抱住少女的肩膀,拥入怀中。
无可否认的是,布洛妮娅的身材真的很娇小,很纤细,和她坚定的性格形成的巨大反差,却被我一次又一次忽略过了。
“布洛妮娅居然会因为希儿这么受喜爱而感到难受,真是奇怪。明明都已经拥有理之律者的力量了。”她说。
“因为喜欢是一种排他性的感情啊,就算是绿者也无法免俗的吧。”
“为什么舰长还要抱住布洛妮娅呢?”
“因为舰长是整个崩坏史上最博爱的人。”
“骗子。”
布洛妮娅轻轻骂道,但心情仿佛也因为这个劣质玩笑好了几分,至少,已经不再面无血色了。
熟悉的她,面对着熟悉的我。
“已经不早了,布洛妮娅早点休息吧,不然可是会长不高的。”
“嗯,布洛妮娅今天确实困得睁不开眼了,舰长也要注意保护好肝。”
说罢,她伸出小小的手指,戳了戳我的腰部。
“肝不在这里,这是肾。”我提醒道。
“闭嘴,不许贫嘴。”
用不满的声音加以责备后,那真是一个合格的姐姐责备弟弟时才会持有的语气。
布洛妮娅转身离去,她走到电梯门前,门自动打开了,却没有上去,而是回头看了大厅里的孩子们一眼,任凭电梯离开,当再次回来时,空荡荡的电梯里浮现出重装小兔的轮廓,原来是把她的床铺也拖了过来。
最终,我也在地毯的某个边缘为自己找到了休憩的角落,光脚丫坐着,望着漆黑的夜发呆。
大约五分钟后,布洛妮娅靠了过来,将她的床铺分给了我一半,没等我不好意思地回绝,就默默背对着我,朝着另一个方向入睡了。
孤独而温馨的夜晚,只有中央空调的暖风吹拂和孩子们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在回荡。
回想起来,这大概是我距离布洛妮娅最近的一次夜晚,在这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间,仿佛也获得了类似于家人的待遇。
家人。
对于孤儿院出身的少女们来说,是那么弥足珍贵的字眼。
有些令人憎恶却本质不坏的杏玛尔也好,有些恣意妄为却深爱着她们的可可利亚也好。在我看来,明明都不算是很好的家人,却真真切切地给了她们最难忘的回忆。
以及,一个不算美好却也不算糟糕的家。
或许,在其他人眼中的我也是一样。
我回过头,想看看布洛妮娅睡着没有,女孩一动不动,我试着又用手肘轻轻顶了一下她的胳膊,但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看来她今天确实想得太多,从身到心彻底疲惫了。
就在我也迷迷糊糊将要入梦时,仿佛有只小动物在小心翼翼的钻进被窝,那动作是如此细腻讨巧,以至于我仍然闭着眼睛,就能分辨出那轻盈的体重来自于谁。
“希儿,你冷吗?”我用极为细微的声音问道。
少女摇摇头,口气中带有一丝执拗。
“布洛妮娅姐姐带着舰长一起睡,希儿就又变成一个人了……”
“你啊,装睡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没有了另一个自己,感觉身体像是变得空荡荡的……怎么睡也睡不着……”
内疚浮上心头,我伸出胳膊,将希儿裹紧在被窝里,感受到了少女身体的冰凉。
学着布洛妮娅的样子,伸出手指,点了一下她的鼻子。
“今天上午,希儿不是故意的。”
“希儿,上午的事情是我不好,我只是害怕伤到你的身体。”
“可是,希儿明明是女武神的说……”
大概是对于我的借口很不满意,希儿小小声的抱怨着,那可爱的模样叫我的心跳飞速加快了,回想起上午被窝里的希儿,此刻也一如彼时那般就真切地紧贴在我灼热的怀抱里,我咽了口口水,本能地环顾了一下四周,确认所有孩子都睡着了,布洛妮娅则无疑沉睡的更死,便大胆地倾下身子,亲吻着女孩的鼻尖和颊畔。
空气中,空谷幽兰般的少女香便逐渐充盈鼻息。
伴随着一股怯生生的紧张,希儿献上香软滑嫩的小巧玉舌,羞涩地和我热吻在一起。丝毫没有做好准备的我呼吸有些急促,直吻得她喘不过气来,小巧的瑶鼻娇哼连连。
毫无疑问的是,希儿既为自己的天生丽质而感到羞涩,却也勇敢的展示着纯情少女特有的娇婉之美,她知道我没有任何能力拒绝这份甘甜的诱惑。
“舰长,来和希儿一起玩吧……”
即使她不说,我也早已坚韧如铁,下身紧紧顶在她温润柔软的平滑小腹上,单从外面这个角度丈量尺寸的话,几乎已经超过女孩肚脐所在的位置,叫我忍不住担心受怕,希儿含苞未放的身子怎么承受得住我的全部。
“希儿。”
“嗯,希儿不会害怕的。”
“那希儿要注意不能发出太大声音,我会把你喂得满满的。”
带着浅浅的哀伤,希儿回望了一眼身边的布洛妮娅姐姐,将另外半边的杯子对折了一下,轻柔的盖在她的耳边,随后掀起自己的纯白裙角,面向我往我身上坐了上来。清丽的月光下,我拨开锁扣下的白裙,象牙般玲珑剔透、雪白晶莹的柔体便也一点一滴展露在眼前,伴随着亲密的吻触与抚弄,在扭捏与逃避间逐渐升温。
冰雪聪明的希儿,在恰当的时间将一双纤弱修长的玉腿盘在了我身后,我捧起那团轻盈绵软的雪股,开始缓慢放下。承受着硕大棒头的每一寸进入,希儿如藕般雪白的玉臂缠抱着我的颈子,变成了悬挂在腰前的姿势,一对和年龄不相称的饱满美乳在胸肌上缓慢地厮磨着,挺起的娇小蓓蕾也变得像晶红色的葡萄般愈加鲜嫩诱人。
随着逐渐找到节奏的浅浅进出,希儿渐渐被冲地意乱情迷,星眸半掩半合,小嘴时张时和,只能勉强吐出羞人答答的温存软语。
“呜……希儿被舰长插得好满,好涨……舰长,再多喂希儿一点……把希儿变成一个坏孩子吧……”
这份惊人的痛快,此刻也何尝不是真真切切地通过我的末端刺激着血液的流淌。
每一次深入几分,那窄小的花瓶之内,无数乖乖柔柔的小巧软肉就宛如触手般缠绵吮吸着我的茎身,那是属于女孩喜极而泣时分的颤栗与痴狂,通过身体诚实的反应切实回馈给了我的末梢神经,清婉的瑶池琼浆在欢吟中惊人地流淌着,娇嫩的蜜壶发出愈加黏浊的水声,每当因为吃不消而整个人向后仰倒时,无处借力的双腿就会向天空绷直,一次又一次地在迷乱的痉挛中乱蹬着。
“不……不要,希儿不能再要了……救救希儿,希儿的身体舒服地要坏掉了……”
“希儿乖,再坚持一小会,最舒服的马上就要来了……!”
虽然身子骨异常美好,但希儿毕竟只是个孩子,仅仅是酣畅淋漓的第一发,就已经去的已经不能再去,唯独身为女武神的惊人柔韧度还在本能地维持着肢体的姿势,将那可怕的快乐持续地绵延入骨。
我感觉到了自己的意志力也即将抵达尽头,便将希儿整个抱起,更加凶悍地挺起腰来,几乎是将这清纯的孩子倒吊在半空中,望着那白皙的小脚,竟是忍不住一口含在嘴里,带着无限柔情舔舐那肉乎乎的脚丫瓣,细密的麻痒从脚心一直窜到头皮,希儿不敢大声尖叫,小小的咽喉深处发出一连串难以描述的舒爽震颤,想扭动腰肢要逃离,却让腿心和臀股更加紧密地绞柔亲密地榨取着我的茎根。
“不要,不要……啊啊,里面好痒,好麻……希儿不要了……呜呜……”
“不要怕,舰长会一直在你身边,抱紧你,陪着你的。”
“不,希儿如果再去的话,就再也不能陪在布洛妮娅姐姐身边了,希儿会忘记布洛妮娅姐姐的……希儿的身体已经不听话了……舰长,希儿好喜欢……”
最后的欢吟声出现了断节,她最终也没说出喜欢的是什么。
在如丝如电的麻痒刺激下,我腰杆也不禁一阵哆嗦,大概是想起布洛妮娅就在一旁,还是不敢灌注里面,而是凭借着崩溃破碎的意志力在最后关头抽离了希儿的身体,死死贴住女孩的玉足泄了个死去活来,希儿的足弓柔韧温腻,刮磨在皮肉之上竟然丝毫不显痛苦,反而是足心的细细掌纹保留了舒适的摩擦感,大量浊液顺着纤细的脚踝和颀长的小腿流淌下来,流回女孩的腿心和股沟,叫人有些担心受怕。
我连忙搂住她柔若无骨的娇躯,将脸埋在双腿之间,清理着敏感处的污浊,直舔地希儿像只被抛上岸的小银虾般动情地拱起腰来,痉挛不止,缠绵悱恻,整个蜜处更是晶莹透亮,美不可言。
轻怜蜜爱地温存了十余分钟之后,希儿才缓缓忘记了羞赧,投桃报李般地主动亲吻我的胸膛和下巴,一双柔荑小手也在揉抚我的腰部,宛如怀念那叫她食髓知味的有力冲击,千柔百顺地依偎在怀里,犹如猫咪般的乖巧是如此惹人喜欢。
“好点了没?”我问。
“嗯。”
“我弄疼你了吧?”
“没关系的,舰长一直想让希儿舒服,希儿很开心……”
“其实,有些约定,我应该等你长大了才告诉你。”
“希儿已经长大啦,和布洛妮娅以及舰长在一起的日子,好像经历了一辈子那么长的故事,所以,希儿不会再当自己是小孩子了。”
“好,那希儿以后就是我的小老婆啦。”我心满意足地亲吻了一下女孩的呆毛。
“小老婆……”希儿先是脸红了,有些难为情地低下头,手指不安地捏着裙角,捏紧,又松开,嗫喏着重复道,“希儿是舰长的小老婆吗……”
好像憋着心里话说不出口似的,她抬起眼偷偷瞧了一眼我的脸色,又别开目光。
分明就是对其中某个字眼很在意的样子。
“舰长什么时候会去天命总部接丽塔小姐回来。”
“……”
我木然地张开嘴巴,哑口无言,如遭雷击般愣在原地。
希儿所在意的事情,用最委婉的关心表露出来。
但是大人之间的相互谅解,终究是比孩子之间要难太多。
我不知道在丽塔回到天命之后,奥托又安排她前往何处了,正如我不知道琪亚娜在天穹市过得如何,是否按时吃饱了肚子。芽衣以前总是说,只要琪亚娜饿了,闻着饭香就会回到休伯利安的,可是我现在已经学会自己做饭了,我做了无数顿香喷喷的饭菜,你为什么还不回来?丽塔呢,你又会因为什么事情才肯会回到我身边?
想到这里,我知晓了灵魂残缺的滋味,所有裹挟着恐惧而来的深邃孤独,便也像找不到另一个自己的希儿般畏缩在胸口,无处可去,一如无处可去的幸福久久伫立在门口,等候着一个人去推开那扇紧闭的小小门扉。
可是那个人没有来,便渐渐地如同从未出现过。
我紧紧抱住希儿,仿佛那是世界濒临毁灭前最后的宝藏。
所有真情意切铭心刻骨的思念,便也在怀中的女孩身上得以寄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