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我被布洛妮娅从睡梦中推醒。
她告诉我,逆熵的人已经来了。
枕边依旧能够嗅到淡淡的发香,只是短发女孩不知何时已经偷偷溜走。
我抚摸着空空荡荡的被窝里的余温,仿佛希儿还停留在怀抱之中。
“舰长,我们一起走吧。”布洛妮娅催促道。
“嗯,走吧。”
事实上,我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能再次见到爱因斯坦和特斯拉博士。
从桌面上不再散发着热气的茶水来看,两人似乎已经在接待厅许久了,爱因斯坦坐在沙发上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特斯拉则烦躁不安地踱着步子来回走动,见到我和布洛妮娅出现后,立马上前堵住了我。
“总而言之,休伯利安号的舰长,我们没能追查到肇事者,也无从得知杏·玛尔的下落……真是叫人火大,但是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线索,不得不承认,对方是个老练的家伙,十分清楚我们的技术与能力。”
“所以现在要启动什么新的作战计划吗?”
“没错,还有最后的手段,但究竟是否执行,还要看布洛妮娅的意思。”爱因斯坦颇为正式地站起身来,解释道:“我们计划重启海渊之眼,回到量子之海,寻找同一世界线上,孤儿院还尚未发生爆炸的世界泡,最终找出事件元凶,查出杏·玛尔的下落。”
我听得目瞪口呆,良久,说道:“我们这是要穿越时间吗?”
“相比之下,它更贴近多重宇宙理论,你在那个世界泡的所作所为,是不会影响到这里的,但为了避免干扰事件的正常发展,还是建议舰长谨慎行事,不要轻易露面,查到肇事者的身份之后就立即离开量子之海,记住:我们的战场不在彼岸,而在此岸。”
“还有一个问题!”
或许是这个计划中处处都是漏洞,而爱因斯坦的语气又太过举重若轻,我忙不迭地抓住了最要命的那个。
“请讲吧。”
“既然我们前往量子之海需要跨越多重宇宙,又怎么断定哪个世界泡是和我们处于同一条世界线上的呢?我的意思是,在别的世界,爱因斯坦完全可能是一位笑容魔性的秃顶糟老头子,而非蓝色大背头的青春美少女啊!”
大概是我的脑洞过于清奇无从吐槽,爱因斯坦叹了口气。
接上话的,是一旁等了许久的特斯拉。
“这您不用担心!瓦尔特先生根据我们所处世界的基本常数测定了宇宙的变动率,这只手表会在您跨越不同宇宙的时候测量它的数值变化,您看过动漫《命运石之门》吗?”
“你就是克里斯蒂娜?什么时候换的发型?”
“喂!都什么时候了,别贫啦!看,我们在实验室经过多次打样,已经成功将辉光管时钟缩小到了一只手表大小,这个手表就是专门测量世界线变动率的。”
我半信半疑地接过手表,微型的辉光管上,金黄色的数字正在颤抖。
数字精确到了小数点的后六位,这似乎在传达一个事实:可能有几百万个世界泡在等待着我们的穿越。
只消这么一想,我就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爱因斯坦看出了我的忧虑,她继续说明道:“放心吧,舰长。只要不突破1%的世界线变动率,在这个世界的宏观尺度上已经发生的既有事实,就一定会在另一个世界泡发生,虽然发生的时间可能略有差别,但依旧具备相当的参考性。”
“爱因斯坦博士,听您的意思,这只手表是要交给舰长吗?”布洛妮娅问道。
“恐怕我会建议那个名为希儿·芙乐艾的女孩戴着它。”
“为什么?”
“因为她比任何人都更熟悉量子之海,对于量子属性的敌人也有着相当的克制。”
“那样的话,希儿又要重返量子之海……可不可以由布洛妮娅带着它。”
“理论上是可以的,但我不建议你这么做,穿越不同世界泡,需要你运用理之律者的核心力量展开防护罩,同时核对仪表数字的话,你的注意力可能会因此分散,危险系数远比两个人一起前往要大。所以,这只能是最终手段,取决于你对杏·玛尔怎么看。”
“怎么看?”
“自从可可利亚被逆熵监禁,杏玛尔便是孤儿院的实际监护人,她失踪之后,决定孤儿院未来的人选便是你,杏是否值得拯救,也要取决于你的决定。”
问题的答案显而易见。
眼看布洛妮娅即将下定决心,我适时地抢先道:“放心吧,布洛妮娅。我跟你一起去。”
在接过手表的那一刻,布洛妮娅的眸子中也一定闪过了某种说不清的情感。
“我们只是去调查的,只要足够警惕,应该不会遇到战斗。”
“布洛妮娅会避免战斗。”
“就这么决定了。”我将手表戴在了腕部。
“时间紧迫,舰长。”爱因斯坦看了一眼特斯拉,“我们这就回到总部回报瓦尔特先生,世界线检测辉光表会根据您的DNA序列注册生成密钥,这也是通过海渊之眼的唯一钥匙。”
“舰长,对不起。”走进电梯后,布洛妮娅说话了。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
“爱因斯坦博士说得对。原本,希儿是最适合与我一起行动的……但现在她失去了另一个人格,我很担心她无法找回战斗状态,而且,量子之海,承载了她太多不该有的可怕回忆。”
“我也是这么想的。”
“如果姬子老师,符华,琪亚娜她们在就好了……而且,我必须联系到芽衣姐姐。”
“但只有芽衣姐姐能给孤儿院的这么多孩子做饭吃,这一点是我绝对做不到的。”
“……”布洛妮娅低下了头。
“就这么决定了吧。”
“舰长。”
“嗯?”
“如果舰长在量子之海遇到危险,可能会因此丧命,没关系吗?”
“没关系的。”
“舰长死了,就再也见不到希儿了,没关系吗?”
“噫?”我心里咯噔一下,感到了一股深沉的寒意涌上心头,但等了一会儿,我又想起布洛妮娅真正在意的事情,也并非我和希儿之间的结果,上次的谈话后,我们之间已经有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结论了。
于是,我挤出一个略显尴尬的笑容:“什么嘛……那种拙劣的警告。”
“布洛妮娅希望舰长知难而退,因为布洛妮娅不希望舰长送死。”
“那我就好好告诉你吧,我要去。要是我死了,我会在临死前向赤鸢仙人祈祷,来世投胎再当一名合格的百合党,单推你和希儿的CP。”
虽然放出了豪言壮语,但心底却仍然忍不住有些颤抖。
离开休伯利安时,我没有和希儿见面,布洛妮娅交代了接下来的事情。
坐在宽敞明亮的甲板上,我回想起爱因斯坦的那句话——
“如果已经决定好了的话,舰长,辉光手表就会录入你的DNA序列,并以此作为打开海渊之眼的密钥了。”
是的,已经决定好了,并没有什么值得犹豫的因素。
我扭转了表侧的机关,一枚细微的针尖扎入了我的皮肤表面,抽取了一滴血液。
在微弱的尖刺痛感后,电子女声播报道:
Accession Number-ES000034.NS录入完成,权限等级A,海渊城欢迎您。
——
海渊城外部,深蓝的海水荡漾着,仿若沉静的歌声。
布洛妮娅的胸前,理之律者的核心开始闪耀。
如此近距离地望着她的律者化姿态,我感受到了那股摄人心魄的神圣,在理之律者核心具象化的一瞬间,周围的一切事物似乎都变得可以拆分,还原,最终得以理解……我能看见几十年间那些被沙化的斑斓贝壳,零落的飘荡在珊瑚之间,沉落在海底的鲸鱼尸骨,被淹没在那巨大的荒凉之中。
最终,全宇宙仅存明晰的心跳声,便来自那穿着蓝白色的长裙礼服、飘浮在身前的少女。
她缓缓睁开美丽的眼睛。
“布洛妮娅,会履行自己的职责。”
熟悉的感觉消失了,将我们隔离开的是对强者的敬畏感。
上一次类似的情形,也是如此面对着一位浮在半空中的少女。
“你长高了。”
“是布洛妮娅摆脱了腿部装甲的缘故吗?”
“或许是吧,重装小兔也变得更加威风了呢。”
“……”重装小兔发出了机械的摩擦声,我想那大约是一种高兴的表现,布洛妮娅伸出手指,引导它在华丽的变形中呈现出摩托的形态来。
“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骑上你的摩托。之前一直很想让你载我去八重村跑一圈,不过总也不好意思开口,毕竟战斗的时候重装小兔还是需要变形的对吧?对了,你呆会儿在穿越海渊之眼的缝隙时会变形吗?”
“舰长,抱住布洛妮娅的腰。”
仅仅是这样一句话,我就感到肚子里所有的倾诉欲全部消失殆尽。
她的长发末梢从指尖划过,我感到手指有些发凉。
“舰长?”
“嗯。”我试着在不接触少女的背部的情况下搂住她的腰,但那纤细的身材委实很难作为结实的依靠,或不如说,我基本上就是双手捧住一朵花束那样捧着布洛妮娅,她困惑地歪了歪头,问道:“舰长,这样是没有办法保证行驶安全的。”
“没……没事,我平衡能力还不错……”
“请抱紧一点。”
“啊,不,这样的话,总感觉压住你的背了,看上去很糟糕的样子。”
“很糟糕?舰长是指会影响布洛妮娅驾驶吗?”
“不,倒也不是那个意思,只是……算了,你只管前进吧,等到世界线变动率达到临界值的时候我会提醒你的。”
“如果到时候声音无法传递,就咬一下布洛妮娅的耳朵。”
“真的咬吗?”
“没错,舰长现在就咬一下试试。”
布洛妮娅的肩膀纤瘦可爱,很明显看见她小小的锁骨。
水蓝色的胸针别在黑玉般的胸铠上,折射出金属的质感与光泽,恰到好处的包裹着小面积的前胸和后背,却也露出了平坦的小腹和肚脐。
我低下头去,将嘴触及她的耳边。
改换了长发的她,偶尔有发丝拂在面颊上,有些痒。
少女没有表情。
银灰色的瞳孔,高贵中透露着寒冷。
终于,等我打算轻咬下去时,一股热流却从嘴角滑落,滴在她裸露的肩膀上。
“舰长流口水了。”
“对、对不起!”
“难道布洛妮娅是什么好吃的东西吗?”
“嗯,嗯……你的身上,挺香的,大概。”
“可是,布洛妮娅不能给舰长吃。”她望着我,口吻平静。
“不,我不咬了,出发吧。”
布洛妮娅点点头,剧烈的涡轮增压声中,身旁的海水消失了,穿越海渊之眼后,浮现在空中的是一个个巨大的水泡,看似很小,然而触碰到边界后,内部的世界便陡然增大了,边界犹如平滑的镜面,能看到一幕幕幻境,虽然说是幻境,可如果不是重装小兔正在飞速掠过这些浮动的画面,定睛仔细观看时,却又显得如此真实。
不,那本来就是一种真实。
“舰长,不要被周围分散注意力。”布洛妮娅提醒道。
大约有那么一瞬间,我看见了天命总部,我和幽兰戴尔在寒风中对峙时的画面,那时丽塔应该已经离开很久了,我深吸一口气,低下头又看了一眼手表,最末尾的小数点大约比初始值跳跃了12个点,当第14个点跳过后,我贴近布洛妮娅的耳边说:“可以停下了。”
她一个转弯,进入了那个世界的幻境。
——
时候正是黑夜,西伯利亚的荒原上,寒冷的风掠过我们的皮肤。
我和布洛妮娅隐藏在一片松叶林间,远远地监视着灯火通明的孤儿院。
下意识地,我侧了侧身子,试图保护好布洛妮娅的身子不被寒风正面侵蚀,她注意到了这一点,但也并未明确表示些什么。
孤儿院笼罩在夜色中,一切格外安静,根本不像是会发生爆炸事故的样子。
果然,所谓的崩坏能爆炸是不可能来自于周边崩坏兽的。
“说起来,在布洛妮娅的心中,杏玛尔是怎样一种存在呢?”我问。
“舰长是想问为什么布洛妮娅一定要救她吗?”
“毕竟那个家伙对你来说,也根本谈不上有什么恩情吧,把你推下台阶,摔断了你的腿,换做是一般人,也根本不会承认这种扭曲的善意吧。”
“舰长。”
“嗯哼。”
“布洛妮娅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过去,也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家人,无论怎么否认,或者带着怨恨,已经发生的事情都不会再改变了,布洛妮娅只能接受自己的责任……可可利亚妈妈不在,照顾孤儿院的孩子就是布洛妮娅的责任,而杏玛尔绝不应该无故从这个家里缺席,相反,如果她是自愿离开的,布洛妮娅也绝不会去找她。”
接下来,是短暂的沉默。
因为一切都太过安静了,所以我不禁开始担心敌人已经提前潜入了孤儿院,只等待时机制造爆炸,那并非没有可能。
我看了一眼时间,再过5-10分钟,就是爆炸即将发生的时刻。
“我们也想办法潜入孤儿院吧。”
“舰长,重装小兔已经锁定目标了。”
“在哪里?”
“红外影像扫描显示,阁楼上有一个女人,身上携带有小型崩坏能反应炉,这种仪器在实验室有很多,应该是经过拆解和改造,形成短路闭环以引起爆炸。”
“是渡鸦!”望着那个身材修长的影像,我当即喊出了声。
“舰长知道她是谁吗?”
“我知道,琪亚娜在天穹市一直在和她斗智斗勇,只不过这个套路她们用过太多次了,上一次也是这样,利用飞船的能源引擎,引起了天穹市的爆炸。”我气血上涌,握紧了拳头,“果然是世界蛇搞的鬼!我们这就回去,把真相告诉爱因斯坦博士!”
然而,我刚站起身来,便感受到了身后的一股凉意,伴随着清澈的口吻,一抹利刃轻轻滑过咽喉下侧。
“理之律者,放下武器,否则,休伯利安号的舰长就会当场毙命。”
“渡鸦?!”我感受到了来自背后那饱满温厚的触感,却也惊愕地发现重装小兔所呈现出的红外影像扫描上,渡鸦的身影依旧在孤儿院内部。
她是怎么会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的?!
布洛妮娅缓缓地抬起手来,望着我的眼睛,又放下,对渡鸦说道。
“是布洛妮娅疏忽了,忘记扫描来自背后的威胁……现在布洛妮娅不会攻击你,但希望你知道,在你伤害到舰长之前,布洛妮娅有信心令你失去抵抗能力。”
“哼,如果律者真有那么大本事,我们还有什么谈话的必要?”
“有的,我想知道,你们究竟为什么要攻击可可利亚孤儿院?”
布洛妮娅的话音刚落,我便大声补充道:“还有,你们要杏玛尔究竟想要做什么?!”
“我不懂您在自导自演说些什么,谁想要杏玛尔,与蛇有何干系?”渡鸦冷笑一声,往后退了两步,拉开距离。
“自导自演、自问自答的明明是你吧!”
“抱歉,我只是奉蛇的指令,解决来到量子之海的三名入侵者而已,你们还有一位同伙,他藏在哪儿呢?”
“三名?”这次,轮到我困惑地眨眨眼了,“我们只有两个人。”
“即便你不说,我猜想那个人也会很快露面……这是什么?”
“一只手表罢了。”
“我从未见过这么奇怪的手表,看来是来自逆熵的作品。”
她只轻轻一划,辉光表的表带便应声而断,落入女子的手中。
这一次,布洛妮娅第一次流露出了坚定的神色:她不打算再次让步了。而渡鸦则十分机敏地弯下了腰,将我作为肉盾,时刻准备闪身离开。
“重装小兔,击倒敌人——”
布洛妮娅一声令下,四枚硕大的电光钻头便环绕在她身边,带着激烈的光流蓄势待发。
“轰——!”
身后,爆炸声冲天而起。
可可利亚孤儿院,瞬间笼罩在火海之中。
在爆炸冲击波的掩护下,渡鸦趁势而逃。
布洛妮娅的动作彻底僵住了,她难以置信地回过头,望着直至云霄的火柱。
为什么,渡鸦明明不在那里,却依旧引发了爆炸?
从布洛妮娅的瞳孔中,我看见了相同的困惑。
是因为偷袭我的这个渡鸦,也来自世界泡的外部吗?她是在阻止我们改变这个世界的历史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事情就变得可以理解了,我们确实查出了事件的元凶,但与此同时,浓烈的失败情绪也占据了逐渐压抑的内心。
——我失去了唯一的辉光表。
“对不起,舰长。”布洛妮娅说道。
“世界蛇知道我们来了,为什么他没有亲自动手?他是觉得没有了辉光表,我们便无法回到原来的世界吗……”
“上一次,布洛妮娅和希儿曾经强行打破量子之海的壁垒,回到现实,不过……”
她没有说出口的后半句,是希儿借助死之律者圣痕,扭转乾坤的那段经历。
无论如何,我们都已无法指望那种力量了。
“别灰心,总会有办法的。”浓烈的火光中,我安慰道。
“舰长说得对,这次出来,没有带上希儿真是太好了。”布洛妮娅愧疚地低下头。
“没那么糟糕的,我们还会有翻盘的机会。”
“量子之海,果然是个充满危险的地方呢。每一次,都栽倒在这里。”
“但是每一次,我们都会逃出生天,放心吧,我会想办法的。”
布洛妮娅虚弱无力的睁着眼,好像有点困。
我这才了解到,她是不愿意看到熊熊燃烧的孤儿院,却不能前去伸手救援。于是,我走上前去抱起她,往相反的方向走了几步,在确认没有人跟踪在后,来到一片宁静的湖水边才停下了脚步,并极其轻微地亲吻了一下她的眼睛。
那是少女才会有的纯真笑容,虽然在下一秒又回归到无边的寂寞。
“妈妈……布洛妮娅想起妈妈了。”
“可可利亚也曾经这样抱着你,哄你睡觉吗?”
“不,其实,布洛妮娅已经记不太清了,那些经历的过去被现实一再否定,怀念的感觉就变得不那么温暖了,但是布洛妮娅知道,现在的感觉是真实的。”
“能得到你的信任,我很开心。”
“能把布洛妮娅抱得更紧一点吗?”
“好。”
“舰长,你的口水又滴到布洛妮娅的肩膀上了。”
“对,对不起。”
“舰长真的那么想吃布洛妮娅吗?”
“其实,是想的……啊啊,不对,不是你以为的那种想。”
“是希儿以为的那种想吗?”
“……”
我木然怔在原地,久久无言。
原来布洛妮娅什么都明白,只是那平淡的表情无数次掩饰掉了内心的感情,我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忽略了,布洛妮娅也是一个正值青春期的花样少女。
月色清丽,我伸出手,轻轻抚弄她的长发。
“你都明白。”
“布洛妮娅是希儿的姐姐,所以,布洛妮娅明白……布洛妮娅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达。”
“你不会后悔吗?”
“舰长,希儿的命运很辛苦,但毕竟是她自己的选择,从X-10实验开始,希儿就在勇敢地做出自己的选择,布洛妮娅相信希儿的决定,无论发生什么,都会与她共同面对,”她说着,逐渐低下了头,“可是,布洛妮娅却一再回避希儿对舰长的感情,回避或是否认,都是一种类似于妒忌的感情,虽然布洛妮娅无法和别人一样体会到这种感情,但布洛妮娅知道,妒忌是源于想要得到属于自己的那份独一无二的爱,和杏一样,妒忌会伤害身边最亲密的人,所以,布洛妮娅明白了,这种心情与布洛妮娅想要去救杏玛尔的心情是一样的……我们终归是要试着接受那些不属于自己的感情的……舰长,你愿不愿意像对待希儿那样,同等地对待布洛妮娅呢?”
听着这般思路明确的言辞,我不禁心生一股柔情,温和地笑了。
“其实,我一直很想说……布洛妮娅的身体,看上去确实很好吃的样子。”
少女便也像往日那样,十分果断地表白道。
“那么,布洛妮娅的防御机制,将对舰长永久解除。”
伴随着这句话,她精致匀称的胸铠应声而落。
平坦的胸前,精致的裙衣隐藏着粉色的花蕾,似有些羞涩。
我珍惜地望着眼前的少女,开始小心翼翼地亲吻她的锁骨,轻柔地顺着脊背往下抚摸而去,大概是还没有习惯如此被男性舔吻揉抚,少女的闷哼声娇不可言,久久勾勒着蓝色花瓣般的裙底。
隔着柔顺的丝质,手指开始一点一点陷没在滴滴嫩腻和条条缝隙之间,布洛妮娅轻声地哼着,敏感的小腿偶尔会止不住地绷直,凹陷之处的嫩脂逐渐升温,曲线玲珑的俏臀也时不时地高高翘起,像是在躲避着什么。
微漾的月火下,她雪白的肌肤泛着婴儿般的光滑润泽,美得宛若落入凡间的仙子。
汗水微溢,躲避的扭动也在加快的频率中更显幅度明显,终于,布洛妮娅燥热难忍地拉开一侧裙角,让白丝美腿滑了出来,细腻白皙,纤长匀称,在皎洁的月光下显得格外纯洁。
少女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的眼睛,仿佛想要弄明白什么。
“怎么了?”
“舰长没有对布洛妮娅解除防御机制。”
“……”我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她指的是什么,于是大大方方地脱下了衣服,垫在沾满雪渍的草地上。
这小小的冰美人也并不掩饰自己仙若出尘的娇躯,面无表情,轻轻的脱下鞋子。
她伸出稚嫩的双手,将我推倒在草地上面,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腹肌,最后目光十分凝重地落在了那高耸的雄性象征上,怔怔出神。
或许下一秒,布洛妮娅便会因为畏惧而退缩了吧,我如是想到。
“舰长的单装火炮……Ride on.”
“这种时候就不需要说出台词了啊!”
本来就已经倍加紧张的瞬间,再次叫人感到一阵晕眩。
布洛妮娅拉开了裙下小巧的底裤,直直地坐上了我的腰部,属于少女独有的玉蛤小嘴,给硕大的棒头撑得细薄晶亮,更有惊人的曲折与弹性,似涂着层滑滑的油脂,每进入一寸都不禁爽得叫人直倒抽冷气。
“舰长的炮管……好长,布洛妮娅的里面好涨……已经,骑不上了……”
伴随着这句苦闷的抱怨,布洛妮娅大约勉强吃入了我三分之一的长度,小小的蜜缝却已经被撑得盆满钵满,如蛋清般的清液不住淌溢,也难以润滑全部,腰肢酸软的她无力拔出,只能任凭我在最外围细细绵绵地厮磨着,透明的清液也被搅拌成了一抹抹膠白的稠浆,粘粘地纠缠在交接之处,出入分毫,缕缕成丝,望在眼里,便刺激无比。
“布洛妮娅……感到很奇怪,机体的温度正在上升,已经无法思考了……”
稚嫩的声音,呢喃着娇言涩语,布洛妮娅茫无目的地张着小嘴,仰望天空,动情之度前所未有。
大概是有过高强度的作战和暗杀经验,乌拉尔的银狼对于疼痛的忍受也异乎寻常女孩,我便也得以捧起那两瓣圆圆的俏臀加速挺耸,让她尽情享受那种失速坠落般的爽滑,布洛妮娅那最敏感的娇肉便反反覆覆地被揉搓、顶刺甚至撞击,滴滴似融的娇嫩花蕊开了又谢,谢了又开,难耐地直扭腰腿,一阵阵地痉挛不停。
“舰长,布洛妮娅的里面,好酸,好难受……”
“那是因为布洛妮娅比希儿还要紧啊……”我紧咬牙关,强忍着泄意,开始深深地采撷女孩小小玉壶内的每一丝角落,布洛妮娅的体重虽然极轻,但紧俏的屁股大起大落,依旧是被撞出清脆动人的啪啪声,低头望去,就连玉户浅处的娇软息肉都时不时被带进扯出,携着更细密的浆沫,浸透了纯白的丝袜,入目惊心动魄,却又无比刺激。
“希儿,希儿……布洛妮娅终于感觉到了……让姐姐陪你一起……”不知何时,布洛妮娅的意识模糊了起来,开始呼唤希儿的名字,望着那惹人心疼的娇容,红晕遍浮的雪肤,我开始有意识地放缓节奏,转而深入浅出,一边用手持续揉抚着布洛妮娅的小肚子,一边慢慢向那紧窄身子最深处的花房推进。
不知道我的选择是否有误,最后的绝顶到来时,布洛妮娅的表现异常地叫人有些后怕,她没有发出任何呻吟和挣扎,而是猛地向后仰倒,娇小的背部拱成了一道弯弯的月亮桥,像窒息了一般,持续猛烈地收缩着宫内,浑圆的小屁股猛烈地抽搐了好几十下,突如其来的剧烈吮吸感让我一口气全部泄了出来,在那湿滑到极致的小径内喷涌如注。
快感铺天盖地袭来,在近乎虚幻的月光下,蚕食着残余不多的理智。
一动也不动的少女被抱得满怀,半闭的星眸仿佛没入了回忆之海。
“舰长,布洛妮娅的屁股全麻了……”良久,她委屈地说道。
“是不是我干的太激烈了?”我满足地笑了笑,轻揉着她的小小臀部。
“这就是和舰长干的滋味吗……原来希儿每次都能感受到这么多的爱意,真是太好了……”
“那布洛妮娅想不想被再干一次呢?”隐隐约约间,我注意到她似乎学到了某个不雅的词汇,便刻意引导着问道。
果不其然,布洛妮娅再次迷迷糊糊地央求道。
“嗯嗯……再,再干布洛妮娅一次……”
“我可以一直这么干你,直到你长大成人哦。”我坏笑着抚摸她的卷发。
“长大成人……意思是说,接受了舰长的营养……布洛妮娅可以长高了吗?”
“想要长高的话,这点营养可不够。”
“不够吗,”她不无遗憾地低下头,捂住小腹,很难受的样子,“可是,布洛妮娅的肚子已经胀的快要装不下了。”
我这才意识到,女孩的蜜管中还在缓缓泌出浆厚的液感,一股一股地吐出乳白色的浆沫,尽数流淌在她的月牙白小袜上,稚嫩的股沟与大腿内侧都已流满,顺着曲线宛然的腰臀,连银白的发梢都沾染了大量精污。
空气中散发着海水和鱼腥味,那是十分熟悉的气味。
“是我不好。”我忍住鼻腔里的温热酸楚,强迫自己不去想她受的委屈和苦痛,“我……再也不会这样粗暴了。”
“没关系,舰长下次同时干我和希儿的话……分量一定就刚刚好了。”
已经完全迷糊了的少女,浑身是如此松弛无力,趴在我身上喘息了许久,却依旧星眸半睁,笼着一层朦朦胧胧的迷离水雾,宛若倒映着星光的大海。
良久,大约是感受到了体内传来的温腻余热,她的双腿又有些扭捏不安。
“布洛妮娅,好像吸收到了舰长的能量了。”
“只是蛋白质而已,其实,并不能帮助长高……”我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笨蛋舰长,不是说那个。”她反驳道,脸蛋微微有些泛红。
“你是想说,收到了我的关心和鼓励?”
“是的,布洛妮娅觉得,很温暖。”
“你这家伙意外地很可爱嘛。”
“根据布洛妮娅往日的经验判断,舰长从未这样夸过布洛妮娅,因此一定是在夸理之律者的形态的强度较高,是一种缺乏诚意的吹捧。”少女别过脸去,委婉地掩饰着羞怯。
“不是吹捧,我是真的觉得,你现在的样子,很可爱。”
“舰长。”
“嗯。”
“布洛妮娅不需要那么多夸奖,布洛妮娅知道,在休伯利安号上,自己并不是舰长最珍视的人;舰长心里也知道,自己不是布洛妮娅最珍视的人,我们都还有更在乎的人在等我们……所以,即使是像往常一样相处,也一定没有关系的。”
“如果这是你的愿望的话,”我点点头,“就让我们像往常一样相处吧。”
“在那之前,布洛妮娅也想夸奖舰长。”
“诶……现在?这么突然?”
“是的,布洛妮娅觉得,舰长的身体机能完好,肌肉的硬度适中,动作技巧也很熟练,让布洛妮娅感到……舒服得有点过头了。”
“……”
“舰长流鼻血了,果然是个炼铜癖呢。”
“真亏你能够直白地说出这么犯罪的话来,就算不是炼铜癖也根本顶不住好吧。”
“吼姆黄金屋什么的,根本是不存在的事物吧。”
“谁说的,我会努力的。”我昂首挺胸道。
“明明养活笨蛋琪亚娜就已经倾尽全力了,舰长还在逞强。”她趴上我的背部,眼神中带有一丝甜蜜的光彩。
“或许因为我也是个笨蛋。”
“但是笨蛋舰长居然把我和希儿都拱了,简直是人间禽兽。”布洛妮娅作沉思状,“但毕竟除了舰长,也没有其他人这样一心一意地帮助布洛妮娅了……不管怎么说,希望舰长以后疼爱我和希儿的时候,能更温柔一点。”
乌拉尔银狼眨了眨眼,从肩头披下的长发被汗水濡湿得闪闪发亮,往日那面无表情的脸颊,也在此时呈现出浅浅的樱花色——
她竟然恬静地笑了。
“要是这次我们回不去了,该怎么办?”我再次深深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欣慰地问。
“布洛妮娅不怕的。”布洛妮娅拉起我的手,放在她平坦的胸前,心意相通般地望着我,“布洛妮娅所追求的,是和希儿在一起,就算是一度迷失在这无穷无尽的量子之海里,也从未放弃过寻找……所以,即使布洛妮娅有一天迷路了,舰长也一定会来找我,我们谁也不会抛弃谁,所以布洛妮娅不害怕。”
听着那清澈而坚定的话语,我既感动又惭愧,鼻子一酸,几滴滚烫的眼泪便从脸颊落下,万般深情浮上心口,忍不住捧起布洛妮娅小巧的雪腮,正色道:“布洛妮娅,我们不会坐以待毙的,眼下还有一条路可以走,你愿不愿意与我一起冒险?
“布洛妮娅,相信舰长的判断。”
“世界泡相互交织重叠,想回到最初的入口,单凭乱闯实在太危险了,我想要敌人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套娃操作。”
“套娃操作?”布洛妮娅歪了歪头。
“对!前往最近的世界泡,找到还没有丢失辉光表的我们,反埋伏一波打算埋伏我们的渡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