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早晨，乡村马路上来往的车辆不多。

　　我和婷婷不紧不慢的踏着步子往集市走，准备看看热闹的同时，顺便叫大壮哥一起吃早餐。

　　结果散步没走出多远，便看到大壮哥往我家赶来了，他手里提着大袋包子和豆浆，隔了老远就跟我们挥手打招呼。

　　“集市看来是去不了了。”

　　我看向婷婷无奈道。

　　今天大壮打扮得很精神，穿着也很干净，整个人看着体面不少。不像昨天干完活回来，一身脏兮兮的样子。

　　说实话大壮模样不差，浓眉毛高鼻梁，轮廓分明的国字脸，经常带着憨厚笑容，显得特别朴实，加上他身体强壮，能吃苦耐劳，村里原来中意他的姑娘，以前还是有两个。

　　要知道，这年头乡村能留下来的姑娘可不多。

　　要不是大强叔死得早，后来给他家的赔偿款又全让那些所谓的亲戚骗去，大壮要找个对象，真不算难。

　　而现在乡村，家里没钱的话，说破天也没有人愿意把女儿嫁过来。

　　至于图什么，大家心里谁不明白。

　　有钱时把你当爷爷伺候。

　　可要是你没钱，他们同样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势利眼。

　　当然，大壮单身到现在，脑子不灵活肯定也占了部分原因。

　　毕竟，那些骗了姑娘身子，先斩后奏的乡下痞汉，也有不少是家里没钱的。

　　“你和弟妹这是去吃早餐？没事我带过来了，读书时你最喜欢的李四鲜包子铺做的包子，我们一起吃。”

　　说完他把包子举到我眼前，想让我看清楚些。

　　看着大壮憨厚且真诚的笑容，我也笑着在他胸膛锤了一拳。

　　这个小动作是我们读书时养成的习惯。

　　经历过繁华世界，这个小毛病我其实早已经改了。

　　但是面对大壮时，我又忍不住拾起从前。

　　毕竟兄弟间有些感情，真不能单纯的用言语表达。

　　“嘿嘿，还跟以前一样，拳头软绵绵的。”

　　大壮继续憨笑。

　　我当然不是只有这么点力气，不过对自己兄弟，感情表达出来就行。

　　“还想去村里叫你一起吃早餐，结果你倒是先过来了。”

　　我说道。

　　“那必须的，你可难得回来一次。”

　　大壮回道。

　　“大壮哥你今天不要忙吗？”

　　婷婷有些好奇的问道。

　　“阿文这小子不是让我照顾弟妹你嘛，那边那点小事我暂时就不去了。”

　　大壮双眼炯炯有神的看着婷婷继续笑道。

　　“我这边没事的，大壮哥，你别听阿文瞎说，我能照顾好自己。”

　　这里没有外人，婷婷便也不再拘谨。

　　“瞎闹，你一个女人在这里，办什么事人家都会欺你一头，真等到吃亏就后悔莫及。”

　　对于乡村我更有发言权，作为外来户，我也更加懂这些本地人的坏心眼。

　　“就是，弟妹。这村里可不太平，有好几户家里没男人的寡妇，要么跟那些痞子睡了，要么被逼着出了远门。”

　　大壮傻，但他在这地方长大，自然晓得不少属于乡村的陈腐规矩。

　　“我……有事情我可以报警呀！”

　　婷婷仍想试图改变状况。

　　“傻姑娘，你想的太天真了，这里警察大多都跟那帮地痞称兄道弟，报警你不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么。”

　　虽然回来得很少，但全国很多村镇的实际状况也都是这么回事，而我自然要打消掉婷婷这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弟妹，别想那么多，有我护着你，他们不敢乱来。”

　　“对吧，阿文。”

　　大壮说完看着我又道。

　　大壮在村里有几个本族兄弟，不说感情多深，有事过来站个边还是没问题。

　　所以倒也不怕别人欺负。

　　听到这些，婷婷内心也有些害怕。

　　新闻里多少看到过一些类似的报道，只是没想到，就自己身边也不算太平。

　　婷婷索性不再逞强。

　　老李家的包子豆浆还是以前那个味道，鲜美多汁。

　　我和婷婷吃了几个便吃不下了，索性剩下的几个全被大壮包圆了。

　　他一个人顶我们夫妻两个，还更能吃。

　　过完早，大壮扛起锄头，打算把房子周围的杂草和路面再修整一下。

　　婷婷则收拾收拾昨天没整理好的犄角旮旯。

　　而我要去镇上采购一些生活用品，顺便给家里牵上网线，免得婷婷在家无聊，还没得网络打发时间。

　　牵网线背后我还有另外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就是偷偷往家里安装几个针孔摄像头。

　　这种事情我在租房里已经做过一次，再来一次当然也问题不大。

　　买热水器，电饭煲……

　　一个家里需要的电器设备算下来还真不少。

　　我从上午跑到下午，花了近一个月的工资，终于把生活中常用的家电备齐全了。

　　随后又在镇上租了个小货车，把大大小小的家用电器打包运回家。

　　下午天气火热。

　　大壮仍在地里忙碌，那怕光着膀子，他依旧这么任劳任怨。

　　“大壮哥，这么热你小心中暑。”

　　虽然知道他是这种性格，我内心仍有些过意不去。

　　“阿文回来啦，我来帮你搬东西。”

　　大壮见我回来，赶紧放下锄头，跟着车子往家门口走去。

　　听到车子发动机的声音，婷婷也从里屋走了出来。

　　“老公，回来啦，饿了没？”

　　“没事，我在镇上吃过了。”

　　一车东西看着挺多，有司机和大壮帮忙，也就那么几趟路的功夫，东西就全部卸下来了。

　　我到屋里安装调试电器。

　　婷婷则端茶倒水招待着两人。

　　液晶电视可以装在墙上，也可以摆在桌子上。

　　摆桌子上比较简单，只需要安装好支架就行。

　　不过婷婷更喜欢挂在墙上一些，于是我新买的电钻就派上了用场。

　　测量，画线，打孔，我手法娴熟。

　　砰……

　　就在我专注安装时，突然堂屋传来瓷器破碎的声音。

　　“啊……”

　　是婷婷的尖叫。

　　“弟妹你没事吧？”

　　等我反应过来，大壮早已上前了。

　　“地上茶杯裂开，滚烫的开水泼了一地。”

　　没有废话，我也赶紧从里屋出来。

　　侧面看去，端着盘子的婷婷从脸到脖子都红的厉害。

　　大壮凑在她身旁接过她手里的盘子，稳稳的放到桌子上。

　　嘴里仍在关心婷婷是否受到惊吓。

　　顺便还把手在婷婷背上抚了两下，如同安慰孩子一般。

　　“我没事……”

　　婷婷声音细得有些不自然。

　　光着膀子的大壮根本没注意，汗水早已经浸透他地摊买的丝质凉裤。

　　饱满壮硕的大屁股和凸出的男性特征，都浮现出明显的轮廓，加上他强壮身躯散发出的雄性荷尔蒙。

　　我想这些可能才是让婷婷失态的根本原因，基因作祟。

　　“老婆，你没事吧！”

　　里屋出来的我适时表现出自己的关心道。

　　“啊……没事，没事，不小心手滑了。”

　　婷婷说话有些不自然。

　　“我去拿扫把。”

　　大壮见婷婷真的没事，便转身往厨房走去。

　　婷婷又盯了大壮哥壮硕的臀部瞟了一眼，才蹲下身拾取大块的杯子碎片。

　　哼，这小色女，平时伪装的挺好嘛！

　　我带着些许醋意和激动内心暗暗道。

　　小插曲过后，我再次进入忙碌的安装时间。

　　冰箱隔层，风扇组装，一点点把这些小事弄完时，天色已经晚了。

　　家里还没正式开伙，中午婷婷煮了面和大壮哥凑合着吃的。

　　晚上肯定不能再这么敷衍。

　　为了犒劳大家辛苦忙碌，我打算带婷婷和大壮哥去镇上饭店吃点好的。

　　毕竟回来就那么几天，算算也花不了多少。

　　“老公，我想先洗个澡，回来两天身上都快臭了。”

　　婷婷闻了闻身上衣服怨声道。

　　“热水器这一下子可烧不开水，待会我带你去镇上洗浴中心泡个澡吧，这个点大壮哥都快饿坏了。”

　　不想耽误时间，我提议吃饭洗澡都去镇上解决。

　　“嗯，确实饿坏了。”

　　大壮摸了摸肚子表示认同，毕竟在他眼里，吃饭可比洗澡重要多了。

　　“会不会太破费了呀？”

　　婷婷有些意动。

　　“镇上洗浴比大城市价格优惠很多，再说我们又不是天天去。”

　　我淡然回道。

　　“那等我一下，我去拿衣服。”

　　泡澡这种事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婷婷当然也不例外。

　　出发时本想着拦个顺路车坐到镇上。

　　结果我们在路边等了好一会都没等来车。

　　最后，大壮哥回家取来了他那台有些年头的摩托车，才算没有耽误行程。

　　一路过去，大壮哥骑车，婷婷被我们两个大男人夹在中间，而我被挤在后面装行李箱的铁架子上。

　　老式摩托承受着三个成年人的巨大压力，一路都在发出嘎吱嘎吱哀嚎声，害我总是担心发生故障，只得不停劝大壮骑车小心点，慢点。

　　不过有惊无险，我们顺利骑到了镇上。

　　这些年祖国发展迅猛。

　　各个地方城镇都埋着头，举债开发地方经济。

　　城镇一体化如今正是展现峥嵘的时候，原本镇上沿街老房子差不多拆完，换成了六层九层的商品房。

　　沿街门面大多也做起生意来。

　　手机店，药店，服装，超市，饭店，茶楼，洗浴按摩等等那是一应俱全。

　　完全不像从前读书时的土气形象。

　　但就我个人来说，其实不是很看好这种地方经济。

　　因为它们看上去就像金钱堆砌出来的虚假繁华，没有科技和支柱产业支撑，最终也只能是昙花一现罢了。

　　低廉的人工，昂贵的房价，恶劣的营商环境，攀比的人际交往，众多危机纷纷潜藏着等待反噬。

　　我算幸运的。

　　很早就去大城市打拼。

　　虽然现在的收入要在大城市买房很难，但跟镇上比起来，说未来可期并不为过。

　　晚餐我们没去高档餐厅，只是在镇上找了一家热闹的特色菜馆，打打牙祭。

　　大壮哥又没有点菜。

　　如今社会，随便点个菜就是几十上百的价格，他可能有些接受不了，所以只能我来。

　　不过也好在这里价格虽然相对不便宜，但特色馆子份量确实给得足，就这大碗菜份量，在S市随便一家店，都可以装两盘。

　　我们慢慢吃，慢慢聊着发生过的难忘回忆，直道岁月如梭。

　　“阿文，你说这里征收了，我们住到哪里去好呢？”

　　周围有几个村子已经拆迁，因为只给了安置费，并没有安置房，所以有些村民来了镇上，有些去了市里。

　　大壮不太聪明，想到要面对人生地不熟的情况，他想先征求我的意见。

　　“你不跟你妈住到一起吗？”

　　他昨天说这个事的时候我想的也是这个问题，不过当时没有提起。

　　“我妈现在跟我叔一起过日子，很少回家，要是征收了，估计也会住我叔那边去。”

　　大壮有些落寞，现在这几年的日子改变很多，只是这些我不知道。

　　“大壮哥，你不结婚吗？为什么想跟我们住一起呢？”

　　婷婷知道我和大壮感情很好，但她还是好奇他是怎么想的。

　　“我从小跟阿文有眼缘，我把他当亲弟弟，如今他又找了弟妹你，我挺喜欢你的，所以就想住在一起咯。”

　　大壮的道理很简单，就是处着合适，所以想要一起生活。

　　以后会不会结婚这种事，他似乎没有特意考虑过。

　　一家三口的日子是什么样呢？

　　我不禁有些遐想。

　　三个人睡在一张床上，大壮强壮的身躯压着我老婆婷婷，努力把种子播进她阴道深处。

　　我在旁边打着手枪，等待他们结束，然后再趁热给婷婷刷锅。

　　“一家三口其实也不错。”

　　我嘴里轻轻嘟囔。

　　“老公，你在想啥呢？”

　　婷婷好像听见我内心的声音，于是瞪着眼睛给了我一个黄牌警告。

　　知夫莫若妻，她对我的猜测还是有些精准的。

　　吃过饭，稍事休息。

　　我带着婷婷和大壮往镇上最好的云海洗浴走去。

　　两条街的距离就当是饭后散步。

　　婷婷挽着我的右手，亲昵的依偎我身旁。

　　看得单身多年的大壮羡煞不已。

　　云海洗浴中心，镇上最大的澡堂子。

　　许是为了追赶潮流，它内部装潢设计显然花了不少心思。

　　说金碧辉煌也不为过。

　　当然，装璜这种东西，大城市的高端都喜欢追求古朴典雅，小城市则更爱显摆暴发户的阔气。

　　不过这对于我来说都无所谓，只要能舒舒服服的泡个澡，就是最棒的体验。

　　“先生，您好！请问需要什么服务。”

　　“我们这里有普通洗浴，还有温泉浴。”

　　刚走到云海门口，迎宾小姑娘便立刻迎上来，热情的为我们推荐服务。

　　“哪个便宜些？”

　　看到洗浴中心高大上的装璜风格，大壮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们三位的话，温泉混浴是最实惠的，先生要不要先看看。”

　　小姑娘嘴角微抽，但很快又把不屑神态掩藏下去。

　　镇上来云海消费的，大多不会关心消费金额，他们更关心服务项目是否精彩，体验是否舒适。

　　开口就问价格，几乎都是打肿脸充胖子的工薪族。

　　“那我们就洗混浴吧？多少钱，我来买单。”

　　这两天吃饭都是我请客，大壮有些不好意思，于是打算抢着把单买了。

　　这番动作虽是善意，却也是他真真不懂洗浴中心的消费规则。

　　我无奈暗叹。

　　婷婷拉着我的手紧了紧，神色中想要拒绝混浴项目，但又不好意思开口。

　　如果只是我跟她两人，她会是十分愿意的。

　　可要再加上大壮哥，她就难免觉得害羞起来。

　　“没事，老婆，都是熟人，这跟我们去海边游泳不也差不多吗！”

　　我松开手，搂住婷婷身子小声安慰。

　　大壮哥选择混浴，简直是深得我心，此时此刻我肯定会坚定的站大壮哥一起。

　　“老公，我……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婷婷有些脸红，不过也并未表现得特别拒绝。

　　看她这样，我没有回答，只是在她脸上轻轻一吻，抚平她稍有不安的心灵。

　　“还是我来买单吧，等以后征收款下来，老弟我再好好坑你几次。”

　　说着，我抢在大壮哥前面往收银处走去。

　　大壮哥还想跟我争夺，但他哪里说得过我的伶牙俐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