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总说生活会改变一个人。那么,生活是如何改变一个人的呢?
我们总说失去才会懂得珍惜。那么,失去和珍惜的到底是什么呢?
两个星期之后。
天气越来越热,夏天的空气已经弥漫在整个城市的上空。
阳光照射下来,已经不再和煦温馨。
微风拂面而过,已经不会清凉润心。
而刘媛媛的心情,便如这天气一般躁热,甚至有些呼吸困难。
自韩彬离开之日起,她便彻底失去了丈夫的音信。
即便打电话过去,也都是空号: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请查正后再拨……“他已经走,飞走了。”
一个人的时候,她总是回味着李小薇说过的这句话,很孤独。
又有时,大概因为许久没有上班的缘故,她表现出不适应……呆在家,觉得压抑。
可到底是怎样一种压抑呢?
她也说不出具体。
反正就是憋闷,无限憋闷的感觉。
通常,每天早上醒来,她会喊两声:“小薇……小薇……”
在没有得到回应后,她明白:煎熬而漫长的一天,又开始了。
懒懒地起床,并不急于去刷牙洗脸,而是先去院子里,伺候那些花花草草。
花草滋润了,她的心却疼了。
因为,她想起曾经的周末清晨:丈夫挥着沾满新鲜泥土的手,饶有兴致地向她介绍各种花草的芳香,而她如天真的小姑娘一般,这朵嗅嗅,那棵闻闻……更多的时候,她会吃着早点发呆,或者是捧着丈夫的照片发呆。
发呆,已经成为她每天生活的重要内容。
至于张猛,她近乎淡忘了:没有了手机,倒有了一种与世隔绝的味道,客观上阻止了与他的联系。
当然,家里的那部座机,也早就被她拔掉了电话线。
但是,这天晚上,李小薇下班回来后,还是给她带来了张猛的信息。
“小薇,有韩彬消息了吗?”她习惯要这样问,虽然总是失望。
“还没有,不过,我一直在托朋友打听,相信很快会有消息的,你别急!”
“你说,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也不知道,也许,他只是暂时想不通。他这人啊,你又不是不知道,闷啊!”
“可我觉得,那天晚上一定发生了什么!”
“我也觉得,但是你说能发生什么呢?没事儿的,你别想那么多,等过段时间,我们一起去深圳找他,非把他挖出来不可,什么人啊?真是!”
“小薇,可我还觉得,你一定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什么?你怀疑我……”李小薇有些紧张。
“是的,我怀疑你一直就知道真相,但是不肯告诉我,”刘媛媛语气有些冷,“我想问你,张猛那天晚上是不是给韩彬打电话了?”
“噢……”李小薇舒了一口气,“你怎么会想到这一点呢?”
“因为那手机,被摔碎了的手机。”
“唉……”迟疑了好一会儿,李小薇才叹了口气,然后说,“其实,我找过张猛了,那天晚上他们确实通过电话,而且还骂了……”
“那你为什么一直不肯告诉我?”刘媛媛急得都站了起来,愠怒溢于言表。
“媛媛,你怎么了?”李小薇愣住了,“我不过是担心你再去找张猛,你明白吗?”
缝隙,亲密无间的朋友之间,竟然出现了始料未及的缝隙。
“可你应该告诉我,而不应该瞒着我,你知道吗?”刘媛媛并不退让,或者说,她根本接受不了李小薇的好意。
“媛媛,我说了,我不过是担心你再去找张猛。”诧异中,李小薇感觉到了一丝心凉。
说完这些,她马上背过身去,不再看刘媛媛。
“可我想知道真相,真相,他们那天晚上到底骂了什么,你告诉我……”刘媛媛像是要失去控制,分贝加大起来。
李小薇依旧背身对着刘媛媛,良久才叹道:“其实,你自己早就心知肚明,甚至就在看到手机残骸的那天晚上。”
“我……我……”仿佛被击中了要害,刘媛媛马上语塞,“我……我受不了……小薇……我一分钟都受不了……”
“别这样,我知道,你心里压抑,想发泄,那么……”李小薇转过身来,满眼含泪,“那么,你就冲我发泄吧,想怎么发泄就怎么发泄!”
看着李小薇的满脸泪水,刘媛媛惊愕不已。
“小薇,呜呜……呜呜……”顿时,刘媛媛大哭起来,两只膝盖软软地着地,“我错了,我错了……”
“起来吧,我们起来说……”李小薇上前,拉起刘媛媛,豆大的泪珠从眼睛里滚落下来,默默的。
两个女人抱在一起抽噎着,相互擦拭着对方的眼泪。
几分钟后,她们都冷静下来。
“小薇,韩彬和张猛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想知道具体。”
“我早就问过张猛了,但他没跟我说清楚,只说是韩彬给他去了电话,然后破口大骂!”
“是韩彬先破口大骂?”
“是的,反正张猛是这么说。可我不相信他会这样,而且很不符合他的性格。”
“这么说,是韩彬主动给张猛打了电话?”
“这不多说的么?我只是感到奇怪,他为什么要选择那天晚上?不应该啊,之前一直好好的啊。”
当然,李小薇是不会说出那踩错一脚的事儿。
不管怎么说,在原因没有确定前,那一脚错得很糟糕。
“我也不知道,小薇。”
无奈了一会儿,刘媛媛接着问:“那然后呢?”
“然后,张猛也没说什么。你知道,他对我是有看法的,根本不愿意跟我多说什么,他还说……”
“还说什么?”
“还说,让你去找一下他。”短暂的犹豫之后,李小薇还是说了出来。
“让我去找他?”
“是啊,他那点心思,我还不知道吗?媛媛,你千万别……”
然而,李小薇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刘媛媛打断了:“要我去找他?真是过分!他应该来找我,跟我解释清楚!”
听到这里,李小薇无奈地笑了笑:自己的意思,完全被曲解了。
“好了,媛媛,反正现在你要把握好自己,别再陷进去了。”
“那我暂时不上班的事情,他怎么说的呢?”
“怎么说?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反正他的回答是:这事儿,得找唐主任,他干涉不了科室内部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