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后来,我们还是出问题了。我听说,有个老板,经常去电台纠缠她,甚至带着她出去过几次。一开始,我很有耐心地问她,可她说没有,乃至跟我大吵大闹,说什么我不信任她之类的。呵呵,男人么,听说这些事情,哪个不是小心眼啊!所以,我暗中跟踪过她……”王一天继续说着,将整个房间变成了忧伤之地,“终于有一次,在一个酒席上,我贸然地出现了……”
“然后呢?”
“然后,我掀翻了整个桌面,再用一个大盘子,砸在那个老板的头上。最后,我拉着她离开了。那天晚上,我们吵啊骂啊,一直持续到后半夜。让我不能接受的是,她始终不肯承认跟那老板有暧昧关系。一气之下,我离开了和她一起租住的房子,回到酒吧。酒吧办公室里,我喝了很多酒,越想越郁闷。而恰在这时,酒吧一风骚的吧女来电话了。我接了,居然还糊里糊涂地告诉她,自己正在酒吧借酒消愁呢……”
“结果呢?”
“结果,你可想而知……对于投怀送抱早就习以为常的我,居然没能抵挡住那天晚上的诱惑……”
“你觉得,自己一直心里有愧?”
“呵呵,怎么可能呢?如果真是这样,这个世界上,就没有那么多失魂落魄的灵魂了!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说到这里,王一天哽咽住了。
“是什么?她后来知道了?”
“不是,而是她来了……妈的,我居然忘记了关后闸门……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她看到了一切?”
“还用说吗?从此以后,整个世界都成灰色的了。呵呵,她开始了报复,用她的方式,开始了对我的报复……当着我的面儿,跟一个又一个的陌生男人成双入对……”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不跟她解释?你应该请求她原谅,而不是听任她这样下去……”
“哈哈,解释?原谅?”王一天大笑起来,“告诉我,你能做到吗?她能做到吗?”
听到这里,韩彬一下就低下头去,连拳头都攥得紧紧的。
“事实就是这样,谁也做不到原谅,虽然都明白。你知道吗?我们是相爱的,我爱她,她爱我。可是,从此以后,我们注定无法走到一起,只剩下彼此折磨!所以,我跟你说,无端地怀疑会失去自己的女人,我还跟你说,担心你成为下一个我!”
“哥们,别说了,我明白了!”韩彬咬了咬牙。
“让我继续说完。所以,我说痛恨那天晚上看到的一切,因为我觉得恶心,恶心自己当初所干的龌龊。明白吗?我其实是在痛恨自己,痛恨自己犯下的不可饶恕的罪孽。哥们,你要明白,这个世界上,不只你一个伤心人!”
“我知道你说这个故事的意思,”韩彬用力地吐了口气,却坚持固执,“可我决心已定,是不会改变的。”
“报复,报复报复,这样报复下去,有意思吗?其实,我早就猜到了,你断绝所有联系的那天,就是你决定开始报复计划的那天!”王一天像要失去耐性了。
“可是,一座城,她出了名,我却成了一个小丑!”
“别那么死要面子!不就那么一顶传说中的绿帽子么?别他妈表现得那么低俗。既然到了今天的地步,那么离婚,当她是一个陌生人,跟自己毫无关系的陌生人。我甚至觉得,你跟她根本不合适。何况,我始终相信,这个世界上,好女人多的是。说真的,哥们,你需要的是一个能够为你着想的女人,而不是一个为自己着想的女人。比如,李小薇……”
“不,你别乱说,哥们!”韩彬惊得站了起来。
“你别紧张,我说的是,比如李小薇这样的女人。而且,我觉得你们的关系已经很暧昧……”
韩彬又要解释什么,王一天马上阻止:“别狡辩!你固执地报复下去,会害了更多的人!”
此时的李小薇,正溜达在街道上。
落寞的她,一直在为自己的自作多情而忧伤着。
一遍一遍地回味着自己不堪回首的婚姻经历,她渐渐觉得自己对韩彬的幻想是极度无聊的,甚至都为自己所不齿。
“李小薇,你这样的女人,有什么资格喜欢韩彬啊!”
是的,她开始不自信。
“李小薇,你别再自作多情了,人根本不把你当回事儿!”
是的,她逐渐清醒。
“说是来帮朋友,其实就是个借口。李小薇,你真无耻!”
是的,她开始咒骂自己。
抬眼,陌生的城市,陌生的街道,陌生的人群,让人想哭,让李小薇想哭……韩彬公寓内,两个男人的话题,很快重新回到核心冲突上。
“韩彬,听哥们一句:放弃报复吧,好好活着,好好干自己的事业,等哥们出来。”
“不不,绝对不可能,我绝对不可能让你进去。哥们,别让我的良心不安!”
“这不是良心不良心的问题。何况,刚才我解释了,那样做不完全为了你!”
“可我不这么想!”
“我不管你怎么想!刚才你说到了良心,那么我问你,让你丢下大好事业,为我进局子,我良心就扛得住?”
似乎,这个核心冲突,在两个好哥们儿之间,成了一个暂时无法解决的矛盾……“那好,我们赌一回吧?”韩彬提出了一个建议。
说着,他走向抽屉,随手取出一枚硬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