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已是午夜。
王杰军一直在坐在客厅看电视等他,方天接过他递过的资料,要他先去睡,自己还要在这慢慢看。
李卫国,现年50岁,杉巷派出所工作,离异,一女。
李圆,现年21岁,柳市师范学院大三学生。
后面一叠是他们的档案,其中居然夹着几张立功、受奖的荣誉证书,《社区优秀民警》《三等功立功证明》《三好学生》等等,方天看了后笑笑,如此优秀的人才不好好玩玩怎么对得起他,在仔细的研究关于李卫国离婚原因以及二婚不果的谣言后,嘴角的笑容在惨白灯光映衬下流露出几分阴森。
第二天,方天进办公室先把QQ上的年龄改成24岁,再根据资料上的QQ号码查到李圆的网名‘月牙儿’,方天汗毛倒竖,按她体型怎么也该叫‘满月’才对。
没在线上,就丢句“美女,加我”过去。
宫青青拿封文件进来,一看居然是唐经理和太太药业签的草案,顶上是英姐签的字:请方总审核后,交财务办理。
方天仔细看了两遍,一个疑问浮了上来,里面最重要的一项价格居然写着:按交易当天市场价格80%计算。
这样的问题太明显,英姐为什么不直接否决,还要推至这里来其中有什么蹊跷。
方天决定放下,先去证券公司看看再说。
为了不引人注目,方天打个的来到证券公司,信步走入。
外面是秋高气爽,凉意袭人,里面却是热火朝天,几台空调开足马力吹,也难以感觉出丝凉气。
一个胖子,脱成光膀子,站在长椅上,大声喊:“涨呀,涨呀,给我涨呀。”
方天抬眼望去,大屏幕上翻滚着排排红绿数字,看不出个名堂。
“啊,啊,啊,涨停了,又涨停了。”胖子面红耳赤地叫着。
方天诧异地问站在他身边不停摇头叹气的老头:“他赚了多少,这么激动?”
老头的头甩得更厉害了。
“他买了什么股票?”方天再问。
老头停下拨浪鼓,说:“哎,一个可怜人呀。”
方天越发希奇了,怎么会这么说?
老头子说:“他买的是太太药业。”
方天听是太太药业,心里更加好奇,忙要请这老头出去喝茶,细细说来。
老头坚持不肯,方天只得做罢,叫门口小贩送两碗莲子羹过来。
老头端碗莲子羹,吹了口,慢慢说起。
原来那胖子以前也是个小老板,开个饭铺,可年前见股市大好,电视里狂吹什么井喷行情,什么红旗插上2000点,也就盘了店面,得了十来万现金进来,刚巧遇上太太药业上市,18元的发行价,直接跳到三十多,各方股评人士,纷纷摇头说泡沫太多,没投资价值,就一直持币观望,眼瞅着这泡沫股越吹越大,居然窜上五十多,各方机构,居然口风一变,直拿它和一百多的紫光药业比较,听起来它还比紫光好上几层,胖子按耐不住,生怕它涨上百去,也就下水以62的价格进场,不知是他命苦还是什么,居然市场上吹起查封银行资金非法进场的风,股市是一天三跌,犹豫不决的他总指望着反弹,想着反弹就甩,谁知是一跌到底。
胖子见了,天天愁眉苦脸,却也咬牙停住,自我解嘲炒股变股东。
哪知祸不单行,上个月他老婆被汽车撞了,肇事车乘着夜色跑掉,胖子一咬牙,就在15元价位把股票抛掉。
抛了没几天,太太药业又发了疯般左个涨停右个涨停,这不今天又涨停了,胖子见了登时人就疯了一半,天天站在着发疯,涨了他又笑又跳,跌了他又哭又骂。
方天听了心里也是惨然,坐在长椅上半天不动。
“咦,真的是你,你坐这里干什么?”一身穿证券公司制服的端庄女子问他。
方天认真看了半天才认出来,是他高中同学,也是当年的班花,想当年他还给她递过纸条,只是人家没理他才作罢,没想到如今居然差点认不出来了,搜肠刮肚一阵,才想起人家的名字,说:“刘秋君,你在这里干什么?”话有出口,就知道自己在说胡话,她穿着证券公司的制服,不是上班是做什么。
忙补句说:“我的意思是你杂这里担任什么职务?”
刘秋君笑着说:“别掩饰了,看你眼珠子溜来溜去,就知道你根本不记得我的名字了,只怕是看了我胸前工作牌才想起来。”
方天忙说:“天地良心,当年我还给你递过纸条,结果被你扔厕所了,怎么会不记得你名字,十几年来我是时刻想念。”
刘秋君见周围环境实在不宜说话,就问方天:“上去坐会吧。”
本来她是句客气话,哪里知道方天正好要找个内行具体问问,现成一个怎么不抓,马上点头答应,跟在她屁股后面上楼。
到刘秋君办公室门前一看,居然还是副总经理。
进去寒暄两句结婚与否,旧情重叙的笑话后,方天就直奔主题,问起太太药业。
刘秋君秀眉轻颦,半晌后说:“最好别去碰这个股票。”她还以为方天是见最近太太药业涨势喜人,想去买上几手,就劝他。
刘秋君欲言又止,落在方天眼里,就知道里面内幕颇深,现下两人久别初逢,虽说是四铁中的最铁,还是要先联络联络感情后,才能深入了解,何况现在刘秋君风姿卓卓,要是说他有机会不上,那是假的,于是就欣然邀她出外小聚。
刘秋君矜持两句后,就和他约好时间地点,下班后再聊。
出来后,才想起好象答应过胡文什么,细细回想又不记得,只得在路边拨个电话给胡文。
胡文接过电话就抱怨:“我的大爷,你怎么不配给手机哦,就算不配手机,出去也要给秘书留个去向呀。”
方天笑说:“不配手机是怕象杜达耶夫被炸死。出外去偷腥怎么能说去向。”
胡文也笑,说:“你要找的老爷子,找到了,可是我们都请不动,非你去一趟不可。”
方天问清地点,决定一个人直接去。
在贫民窟里,左拐右拐好半天,才在一个垮了一半,臭水横流的土砖屋前,看见发现目标的沙袋。
方天敲敲虚掩的烂木门,啪,一个啤酒瓶扔出来砸在地上碎了。
方天看着只开了十多公分的门说:“老爷子,还是那么好眼法。”
“是你呀,方天。”里面的声音有气无力,低沉沙哑。
方天一把推开,紧张地问:“老爷子,你怎么了。”
摸摸他发烫的额头,说:“你病了,小李子他到哪里去了。”
老爷子叹口气,说:“他走了,那天后就走了。”
虽然方天不知道他说的是哪天,但现在第一的是要赶快让老爷子进医院。
对老爷子说:“你等等,我就叫医生来。”
跑出去就找公用电话,转角处见一大汉鬼头鬼脑的,就冷脸问:“你是胡文的人?”
见他点头,就是一巴掌过去,说:“这么大个事又不早说,也不会找个医生来。”
那人委屈的不敢做声,捂脸点头道:“我早说了,可没联系上你呀,老爷子连门都不许进,天哥你嘱咐过的人,我们不敢强来呀。”
方天知道自己刚是心火烧得急噪了,陪个不是,说:“你的功,我会报胡总奖励的,现在快打电话叫医生来。”
那人应了声,掏出手机就打,联系的居然是公司内部的医生,方天哭笑不得,转念想:也好,起码动作就会快些,医起来还上心些。
等救护车来到,不顾老爷子抗议,七手八脚扛上去,回诊所。
经过医生仔细检查,急性肺炎,总算发现及时,再晚点也许就完蛋了。
方天和胡文都吓出声冷汗,胡文更加紧张要是老爷子真有个什么,那他就罪大了。
请示医生后,方天轻轻走进去,老爷子睁开微闭的眼睛。
方天小声说:“老爷子,安心养病就是,这诊所是我朋友开的。”
老爷子微微点头。
方天准备退出来,老爷子叫住:“你找我总不会是未卜先知,特意来救我一命吧。”
方天尴尬的说:“老爷子,你还是先安心养病吧。”
老爷子生气了,说:“你要是不说,我怎么能够安心养病。要是这样,我就出去。”
方天无奈,只得说:“老爷子,上次你教我的那套东西,我用在球场上,效果奇好。一个是我还想请您老继续教教我,二来我还有几十个小兄弟也是踢球的,想请您也教教。”
老爷子听了哑然失笑,心道:那疯子和尚师傅,临死前神神叨叨地几句话。
我想了几十年都没想出个名堂,就排了个由头教你套拳,免得你被那麻袋压死,让小雷伤心。
居然这会练出个名堂来了,还与踢球有关,可怜我那和尚师傅一辈子连个球影子都没见过,十有八九练错了,可这会又不好开口说我是骗你的,我教你的不过是套如意太极拳,什么心法都是个死疯子编的,你不当场吐血而亡才怪。
半天后,说:“你给我详细说说。”
方天一五一十都说了,还把那周伯通左右互搏之技也说了,老爷子听得瞠目结舌,只得推说:“我现在身体还要修养几天,你先把自己体验来的教给他们,以后等我好了,再亲自去教。”
其实早就打定主意,养好病就溜,免得将来走火入魔要他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