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开默默的扒拉着盘子里的东西,看着对面的方天欲言又止。
“好久没吃你做的饺子了。”方天用筷子戳着盘子中的点心说。
恩。
雷开继续玩着碗里的食物,说:“只要你每天早上来我家,我都煮给你。”
“可是没有你送来的感觉好哦。”方天瞄着外面,好象发现什么有趣事物。
“你现在住哪?你一次都没带我去过。”雷开哀怨地说。
“下次吧。”方天说。
“有件事,我不知道怎么说。”雷开有些犹豫。
“怎么了?”方天问。
“谢家大屋的事,是你帮的忙,对吗?”雷开问。
“恩。怎么了?”方天把戳得稀烂的点心扒进口中。
“我爹,把它卖了,昨天他和张总签了协议,赚了五百万。”雷开说了出来,觉得自己痛快多了。
“你看窗外。”方天说。
雷开看看,说:“没什么呀。”
“在马路中央。”方天指了指。
雷开再回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一个穿着破烂棉衣的人,蹲在马路中央解手。
“什么意思?”雷开不理解。
“那是个瞎子,”雷开再仔细看,那人身边放根木棍,“他要解手,可是两边的治安员和清洁工都不肯,左边马路的要他到右边去,右边马路的要他到左边去,推来推去,他实在受不住了,就只好冒险在马路中央解决了。”方天解释说。
“那有什么意思?”雷开不明白,方天看见这一幕后,不仅不去帮忙,反而还要指给她看热闹是为什么。
“一个人,不要做与自己能力不相称的事情,否则只有被人戏弄的份。你父亲这样做很明智,没有什么好责怪的。”方天说。
“那个瞎子,做错什么?他想解手也是所谓与自己能力不相称的事吗?”雷开语带怒气。
“他到这大街来,就是错误。你爹也是一样,这次他幸运的找到个厕所,所以没出丑,如果继续走下去,也许他就会和那个瞎子一样,或者更惨,解手解到一半,就被来来往往的车辆撞死。”方天冷冷地说。
“你的意思是?”雷开好象明白,望着他说。
“我的意思很明白了。如果为你父亲好,做女儿的就要把他搀回家。”方天看着马路中央的瞎子说。
“恩,这就是你今天找我的目的?”雷开怀疑起来。
“谁告诉你的?”方天避而不答。
“老赵?”难道又是他吗?方天想。
雷开没理他。
“青青?”这个女孩子不算多嘴呀,如果是她应该也是说漏嘴吧。
雷开摇头。
“英姐?”这个答案方天自己也知道是瞎猜。
“别猜了,是张扬!”雷开见他越来越没边,就告诉他得了。
“哦,忘了。”方天是真把他给忘了,现在他这么做,应该是重新提起他的记忆吧。
是该找个事给他做了,方天正需要个这方面的专业人士,那个事自己去做太恶心,本来想要胡文找个人,现在既然张扬自己冒出来了,就叫他去办算了。
“没事,我就走了。”雷开心情很复杂,眼前的方天怎么看,也不象当初那个来门面要求做散工的他了,现在的方天也许更合她父亲的口味,甚至让自己有种想断了这种关系的冲动,如果他不是自己第一个男人,也许会果断的选择忘记吧,她这么想着。
“帮我个忙。”方天在她耳边细细的说了几句。
“哦,原来如此,难怪你根本不在乎那点。”雷开冷笑着说:“没问题,我回去就办。”
“好吧。”方天没注意她的心情,也许注意了还是毫不在乎。
送回雷开后,方天来到大亨证券。
三楼,刘秋君推开那张挂着‘闲人止步’牌子的双开门。
映入方天眼帘的是一溜整齐的电脑,比电脑更整齐的是站着的十个帅小伙子,都穿着大亨证券的制服,都面向大门站着。
“他们知道我会来吗?”方天问。
“是的,你到我办公室的时候,他们就知道了。”刘秋君说。
“吓我一跳,还以为他们一早就这么站着等我。”方天笑着说。
“哪会。他们一早就要搜集资料哦。左手六个是省公司连夜调来的,右手四个是我们抽上来的业务骨干,你可以绝对放心。”刘秋君说。
方天从左到右的扫视一道后说:“好。你们的任务就是在二十个交易日之类,用十亿最多不超过二十亿的资金把太太药业的价位从现在的三十左右打压到十元以下。你们有没有信心!”
“有!”右边第二个大声喊着,结果他发现别人都没答后,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
“好,你站出来,告诉大家你叫什么名字。”方天说。
“我叫余快,男,今年二十二岁,大学毕业不到一年。”余快顺口溜一般的报出来。
“恩。看得出,看得出你是个男的。”方天微笑着说,逗得大家哄堂大笑。
等大家都笑完后,方天严肃的说:“余快,你说说,用什么办法可以让现在还在上涨中的太太药业跌到十元以下。”
“很简单,”余快理清头绪后说:“造谣,找几个股评家造谣说,太太药业下半年利润下滑;太太药业上市时涉嫌利润造假,证监会即将查取;杨家海外投资失败,为弥补亏空即将抛出手上全部股票,等等,只要市场风声一起,股票就稳跌。”
其他九人听了都是不屑地眼神,这样小儿课的把戏,市场上海了去,要是人家这么好对付,还要我们来干什么,出几个钱那些股评家连他爹的姓都肯改,谁还会信这个。
没想到,方天大力鼓掌说:“好,就照你说的办,现在你就去联系。”
等余快一出门,方天就问:“你们呢?就没有其他方法吗?”
左边第一个站了出来,说:“我叫田卫,我认为现在的太太药业情况很反常,一般情况下,要在二十个交易日内把它从三十打压到十元以下,根本不可能。”
“那田卫你说说,什么情况下可能?”方天饶有兴趣的问。
“政策性的股市暴跌,或者突发性影响销售的事件,比如。”说到后来,田卫的声音都有些模糊不清了。
“比如,比如什么?”方天追问到。
田卫有些不好开口,走到方天耳边轻轻说几句。
“什么,群体性药物中毒事件!”方天大声说出来,再一挑拇指,说:“高,实在是高,这事就交给你去办了,别给我弄砸了。”
田卫尴尬地点点头。
“还有没有其他办法?”方天连问三遍,都没有人支声。
“既然没有别的办法,大家就按我的办法来。”方天示意他们都围拢过来。
大家都怀着兴奋的心情围过来,甚至刘秋君都有意无意的靠近两步。
“你们八个人,分八个组给我收太太药业的股份,等收够了,咱们一把砸下来,砸到十块就可以了。”听他说完,个个眼前发黑,这个叫什么办法,三岁小孩都知道,光你砸人家不会收吗?
你花三十块以上的价格去收的,再去把它砸到十块,脑袋有毛病呀。
方天再正色说:“三天内,你们给我收五千万太太药业的股票,价格最高不能超过三十五。”
大家答应着,都回到自己位置上去干。
“三十块五,三十七手。”
“三十块五角一,二十三手。”
“三十块五角七,四十六手。”
随着房间内回荡的阵阵喊声,太太药业的股价步步抬高,到下午收盘时又拉个涨停板三十二块六角七。
刘秋君计算完以后告诉方天,总共买进7385手均价为31.9共用去资金2356万。
方天笑笑说,明天要继续努力哦。
刘秋君把门关紧后,再一把死死的搂住方天问:“为什么?为什么要买太太药业。”
方天强忍着,想压抑那被丰腻的肉体激发出的热情,双手却又不听使唤的在她身上乱摸,大嘴堵着她的红唇,舌头在里面乱搅,指头却在她背上划个不字。
刘秋君眨了眨眼睛,方天才松口,让她喘口气后说:“我们公司已经和他们签了合同,要在11月13号,按收盘价的80%收购杨总手头的太太药业10%的股份,所以我一定要在那天前把太太药业的股价打压下来。”
刘秋君点点头,没再追问。
等一上方天的车,就迫不急待的问:“你在我办公室说的是真的吗?”
方天恩了声。
“你怀疑我办公室有窃听器?”刘秋君再问另一个疑惑。
方天还是只恩一声。
“你在怀疑他?还是怀疑我。”刘秋君对他的回答明显不满,指着王杰军说。
“不,不是的。”逼到这步他也没办法,只好说:“我是为了你好,才不告诉你。这件事是个骗局,一个明显的骗局,我不明白英姐为什么要这么做,甚至以前柳龙公司投资失败,也可能是个骗局。我看不清里面的把戏,只好照这剧本做,告诉你这些只会害你。”方天此刻说出来,更多的应该是试探吧,他的心明确的告诉自己。
他在留意,仔细留意刘秋君的表情。
“英姐,是彭英姿吗?你们的老总。”表情十分自然,没有可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