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灯光,抽搐着的21寸彩电,一碟子花生米,半瓶二锅头,配合一张英俊而潦倒的脸,标准北漂的待遇。
坐在一张肮脏的床上,他叹口气,捏了一粒花生米,掰成两瓣,扔了半边进嘴巴,再狠狠的滋了口酒,布满血丝的眼睛仿佛更红了,叹了口气,又颓然躺下,左手下意识的摸了摸瘪瘪的口袋,带出来的两千三百块钱,现在只剩下半张了,他也从三楼贵宾房换到现在的地下室。
等下出去要开水泡方便面时,千万别遇见那个杀千刀的老板娘,最好只小红一个人在,不是她昨晚走时偷偷留下的那张大钞,今天早上也许就被赶走了。
“薇薇,你怎么还没有回呀!”他自言自语中,居然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门口突然一响,小红冷着脸问:“薇薇,哪个薇薇?一时没注意,我居然让哪个野猫溜进房不成?”
他一个激灵,坐起来,掐媚的笑着说:“我是在问你为什么还没有回!”
小红哼了一声,扭着腰摆了过来,一把腻到他身上,鼻子哼哼的说:“刚才那死老头好坏,要人家进去倒水,居然在人家身上乱掐乱摸,”抓着他的手就往自己裤裆里塞,说:“你看,掐得人家都流水水了,不是塞了我两大张,我非告他强奸不可。”
他一摸下面,心里一片雪亮,肯定是刚做过,可能被下了点催情药,没得到满足找他来了。
想想也是,一个农村来的女孩,才几百块钱一个月,还要三不五时留一张放在他床头,不接业务,哪够?
他借着酒劲,咬紧牙关,三两下扒下小红的裤子,把她上衣往上捋了捋,看着还湿润的阴毛,那好不容易竖起来的又软了半截。
没办法,只好先手上吧。
把整个手掌挤进两腿间,一边用中指在上面摩擦,一边用掌根顶住,有节奏的揉动。
“啊......唔......啊,我要,我要你进来。”小红明显不满,现在她不是需要调情的时候,她需要的是他那粗大的冲击,用巨大的满足感来填补她身体以及心理上的空虚。
被衣食父母呵斥的他,没有办法,只好一手扶着,一手掰开两腿,好在此刻的小红够松弛,顺利的塞了进去。
“啊......”小红叫了半声,就皱着眉头问:“怎么这么软呀,连刚才那老头都不如,别不是刚打过手枪吧?”
血气一下就涌到他头上,知道是回事,明说又是另一回事,现在这种对比更是严重伤害他的自尊,用力的端起小红那肥硕的大腿,大力的怒气冲冲的顶到她的尽头。
“啊......好爽呀。啊......爽。”被连续冲击的她,终于发出第一声满足的呻吟。
“用力,用力,不要停。”悬在半空的她,不停扭动着腰肢,饥渴的说。
在那挑战声刺激下他也加快了抽动节奏,端着她的屁股,把她不断扬起放下,那因剧烈反应而强烈收缩的**更带给他前所未有的刺激感。
越发疯狂的他,猛的抽了出来,迅速把小红面朝下的压在床上,“不要!”知道会要发生什么的她,猛烈扭动腰肢想逃避开,可此刻的她怎么能敌得过陷入痴狂状态的他。
剧痛下,一只食指被强硬的插进菊蕾,胡乱的抽动两下当作润滑后,更大的疼苦又降临到她身上,偌大的被插了进去。
“婊子,被我插得爽吗?”他一边抽动,一边用力掐着她的乳头问。
“啊......停呀......呜......爽......爽呀。”小红呜咽的回答说。
心头一阵痛快,精关一松,泻得她满屁股都是。
他懒懒地躺下,用脚在她小肚子用力一踩后,骂到:“贱货,起来,给我按摩。”
小红肚子吃疼,不得不爬起来,惊恐地给他按摩,如此一个奶油书生突然变得如此残暴让她吓了一大跳,再也不敢违抗他。
舒服的享受着,疲惫的他慢慢的闭上眼睛。
抽风般的电视突然又清晰起来,电视上一辆奥迪缓缓停下,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人前去半鞠躬给一个女士,由于是远景看不太清楚,画面切换到室内,一张谈判桌前挂着中美国旗,那女士正和那中年人握手,交换什么文件,画外音响起:“今天,在人民大会堂芙蓉厅里,中国电讯、中国网通、中国铁通与中美合资的新东方网络设备公司签订了总额达300亿美元的合同,我国将成为世界上第一个拥有IPV6网络的国家,这将在三年内使我国的网络速度提高千倍以上,也许过两三年后普通用户的网络带宽将用G计算......”
突然电视画面又一阵抽风再发出一声怪响,把他惊醒,他缓缓睁开眼睛,正看见那女士微笑着举起酒杯。
“薇薇。”他扑了过去,仿佛想扑进电视里面。
镜头一切,一个严肃的男声响起,画面上一群老头正正经经的坐了个大圆圈,“中央五讲督察组今天从北京出发,将去全国视察。”他连忙换台,“全国第六次灭鼠大运动将展开,中央为此专门发布了......”
再换,一个大肚子老人正站在一道固若金汤的大堤上,频频招手示意,激昂的音乐响起:“长江第七次大洪峰......”
他愤怒的把电源线扯了下来,回头阴冷的看着准备偷偷溜出去的小红说:“把你刚才赚的两张大钞留下来,再走。”
小红站在门口犹豫一下,还是乖乖的把钱掏出来,扔在地上转身开门。
拿起桌子上一面小镜子,从杯子里倒出点水,抹在头上,再仔细的照了照,喃喃地说:“应该回北京了,我一个个宾馆去找,不信我找不到。”
“请问樊薇薇小姐住多少房?”他彬彬有礼地问宾馆前台小姐,如果不是领口的污渍出卖了他,也许他那温柔的眼神就可以让那小姐迷醉。
“请问,您又预约吗?”前台小姐站着身体微微前倾,让他稍一低头就可以看见半边浑圆的乳房,可惜他心不在此。
终于找到了,狂喜的他,强自镇定着。
找了七八家了,北京、钓鱼、华风等几家顶级酒店吃了闭门羹,另外几家五星级的又没有,他都快绝望了,谁知道她居然躲在不起眼的友谊宾馆里面。
“对不起,我没有预约。”他微笑着对前台小姐说。
小姐露出为难的神情,说:“抱歉,我们宾馆有规定,不能透露客人的资料,所以......”
他装出失望的样子,说:“我是樊薇薇小姐的男朋友,”心里偷偷补上前任两个字后,“本来是想给她个惊喜,这下麻烦了。”
小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
不可能!
看着他那全身上下不超过一千元的服饰,立刻否定掉,绷起脸说:“先生,请不要开这种玩笑。”再丢了个眼色给一直关注的张望着这里情况的保安,保安迅速过来。
他一下子急了,如果错过这次机会,也许他就要流落到收容遣送站去了,大声吼到:“不管怎么样,你先给薇薇房间去个电话,告诉她,林风来了。”
果然,大堂的客人们纷纷关注的看了过来,大堂经理也匆匆跑过来,二话不说先把那个前台小姐呵斥一顿,再给林风鞠躬道歉后,把他请到休息角沙发坐下。
听他说完后,经理也露出为难的神情,不过看着林风那又要发作的态势,立刻答应打电话。
过了几分钟,大堂经理满脸惶恐地回来了,连声说对不起,再恭谦地请他上楼。
来到二楼餐厅,一张靠近落地窗地玻璃台前,经理说:“请您等一等,樊小姐立刻下来。”
又等了半个小时,那张熟悉的脸终于出现在餐厅门口,林风惊喜的站了起来,樊薇薇木无表情的请他坐下。
一旁侍立的小姐立刻捧着菜单迎上来问:“樊小姐,”
樊薇薇坐下后,对她说:“和昨天一样就是。”再对林风做了个请的姿势,林风随便在上面胡乱指两下,打发走服务员后,装出忏悔的表情对樊薇薇说:“薇薇,我......我对不起你。”
樊薇薇柳眉一竖,说:“不要说这些无聊的话好不?早在平湖上你跪在我面前求我别去告你们时,我就说过了,‘从此以后,我们恩清义决。’你现在还来找我干什么?”
林风狠狠的甩了自己一个耳光,让旁边上菜和红酒小姐吓了一大跳,后说:“薇薇,我错了。”偷偷瞄了一眼樊薇薇表情后,接着说:“薇薇,我不能离开你,自从失去你后,我就像掉了灵魂一样,每天茶饭不思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为了找你,我甚至辞去工作,在国内到处漂泊,”
樊薇薇轻叹口气,端起酒杯,轻抿一口,放下,还是不说一句话。
林风挤出几粒眼泪后,抽泣着说:“妈妈知道我们分手后,大骂了我一顿,逼我立刻出门要我和你赔礼,后来知道你失踪后,连哭数天,病倒。至今还躺在床上。”
樊薇薇咬了咬上嘴皮,长吁一口气,轻声说:“何必,何苦。”
林风大喜,连忙说:“要是这次你同我回去,妈妈高兴下,病一定马上好。”
樊薇薇摇摇头,从皮包里拿出本支票薄,刷刷写了个数,递给他,说:“给你,带回去给妈妈治病。”
林风急了,偌大座金山摆在面前只刷走几粒金粉,哀求说:“薇薇,别这样,给我次机会好不?”
樊薇薇摇摇头,问:“说实话,你真是为找我才辞去公职吗?”
林风犹豫一下后点头说:“当然。”
樊薇薇冷笑,问:“不是因为万局长贪污受贿被捕,而你被拨出萝卜带出泥开除的吗?”
林风神色猛变,半天不做声,摸了摸刚用一百大钞在安直门路边店买的那包春粉,下定决心。
猛的抬头,然后一副惊慌的样子看着樊薇薇背后,樊薇薇见他表情古怪,连忙回头去望,一个粉红女郎从对面款款而来,樊薇薇一抬手做招呼状。
看着自己手腕上那光可鉴人的手镯樊薇薇全身僵硬、冰冷,回过头对林风惨笑着说:“可惜呀,早已经有人耍过这一招了。”
拿起那杯红酒,狠狠的拨在林风脸上说:“滚。”
林风狼狈的站起来,抹了把脸上的酒水,退了两步,又回来,拣起桌面上的支票后,走了。
方天闷闷地坐在桌子上,看着外面的灯红酒绿,躁动的心一次一次怂恿他出去发泄,想起莎娃那火辣的身体,他就想纵身而下,狂彪而去,可惜,理智一直告诉他,等等,再等等。
终于,门外响起了熟悉的皮鞋声,停下,轻敲两下。
“请进。”方天转过身体,对着门口。
刘斌一脸喜色,递上录像带。
一面白色的墙壁,高挂的圣战旗帜,几个蒙面人手拿枪支站成一排,中间那个蒙面人用伊斯兰语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通,镜头下移,汉尼穿一身桔黄色的衣服,手捧自己的护照惊恐的交代自己的国籍、姓名等等。
方天用手在自己胸口画了个十字架,说声:“阿门,愿主保佑你的灵魂升上天国。”画面上一个拿匕首的男子把汉尼按在地上,惨叫着,突然中断,一个头颅被提到镜头前。
方天微笑着,扭头对刘斌说:“真是辛苦基地的同志们了,又要替我们背黑锅。”
刘斌干笑两声,问:“你看中间那动手的家伙,体型可象扎卡维。”
方天点头,说:“恩,蛮象。”
刘斌干咳两声,踌躇半天,小声说:“天,天哥,这里还有一卷录像带,你是不是看一下。”
“嗯?”方天奇怪的问:“还有更精彩的吗?怎么不先放。”
刘斌苦笑,说:“这个,天哥最好自己一个人单独看,看完后再一个人静静呆一呆,这段时间就算天塌下来,我也先替天哥挡挡。”说完把录像带往录像机一塞,一溜烟跑没影了。
静静的,方天把这卷录像带放了一遍又一遍,一直到天亮,他才颤抖着手拨打那个熟悉的手机号。
“喂,您找哪位?”樊薇薇看了看手机,没有号码显示,又用英语讲了一遍。
“薇,薇薇。”那个声音颤抖着,说:“对不起,对不起,我错怪了你。”
一天之内,同样的一个道歉,不同的两个人,在樊薇薇心里激起绝对不同的涟漪。
樊薇薇半天不做声,哽咽着,说不出一句话。
“啊~~~~”一声怪叫打破大厦的清晨,方天大声叫着:“天啦,谢谢你啦!”
回答他的是各式各样各个国家的国骂。
方天无法压抑自己的喜悦,在屋子里一个跳着转圈,心头的阴霾散尽,他好想找个人倾诉。
对,打给他,方天想起了一个久久未触及的人。
柳絮板着脸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俊杰则埋头蹲在厨房洗碗。
“你看你,有什么屁屎用,人家小王才来几天就爬到你头上拉屎拉尿。”柳絮越想气越难平,又骂了起来。
“哗啦”俊杰站了起来,一脚踢翻洗碗盆,横着眉毛,走出来。
柳絮两眼一瞪,指着他鼻子骂:“你不想活了是不?吃饭的家伙都砸破!”
“我......”俊杰把洗碗布往地上一扔,“我,这个家,我,我不呆了。”
“你,你,你,你有什么用呀,说句话都说不园,还发什么狠?”把门一开,说:“出去。”
俊杰走到门口,回头一望,柳絮理都懒理得他,没指望了,只好出去。
电话响起。
柳絮拿起话筒就一声惨叫:“鬼呀!”
俊杰忙三步做两步跑了回来。
“天,天哥。”俊杰抖着声音问:“你在那边还好吗?”
“嗯,好呀。”
“缺什么,吃的、用的,我明天就烧给你。”
“......”
“今年家里事多,不记得接大哥了,但是妈和爸我都接了。”
“......”
“对了,爸妈在那边也好不?妈走得早,也许没在了,爸应该能常见面吧?开开还好吧?这次你打电话回来是不是要我们替你们接阴亲呀?我明天一早就去找雷老伯。”
“俊杰,别提那个了,好不?你老哥还活得好好的。”方天无奈的说,开始的好心情早一丝都没影子了。
“啊,大哥,你还活着呀?”柳絮听了一把抢过电话,问:“你现在在哪里呀?”
“柳絮呀,大哥现在在美国呢,俊杰靠你照顾了。”
“美国?美国!”柳絮眼前一座座金山冒光,声音无比温柔的说:“俊杰现在好着呢?”
掐了把俊杰后,把话筒递给他说:“俊杰,你自己说。”
“好,真好,柳絮对我非常好,大哥你不要上心。”边说边点头虾腰,仿佛电话机就是方天似的。
柳絮笑咪咪的冲俊杰做了个数钞票的姿势,那边方天好像看见似的说:“家里情况不好吧。”
俊杰刚要说好,柳絮急忙用手一捂他嘴巴,变成:“唔。”
“这样吧,明天你去银行开个外币户头,到时候我寄点过来。”
柳絮忙抢着说:“好,谢谢哥哥了。”
方天说不谢,想放电话。
俊杰突然说:“天哥,还有件事。”
方天忙问:“什么事?”
俊杰犹豫着,小声说:“倩姐生了个男孩。”
方天好久不答。
俊杰强笑着说:“就是看起来有点傻,呆呆的,别人说是在肚子里受了惊吓。”
方天哦了声,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