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长春篇]
镜州市很大。除去繁华的都市区,还有各种私搭乱建的城乡结合部。
正在一个名叫摩耶的女大学生因为网贷作活春宫录像的同时,熙熙攘攘的破楼群中,一个同样是大学生的身影毫不起眼地穿行其间。
沈嘉逸家境称不上大富大贵,总算有点余钱。这年头,找个女朋友,谈恋爱,若不一天花个海了去的钱,请吃饭,陪玩,那晚上一炮怕是梦里一样见不着。
谁知道哪个女朋友私下跟哪条发情的公狗一起滚床单?网上三天两头传来传去的某某学校“校花发春”、“宾馆直播”等等,他“没吃过猪肉,看见过猪跑”。
不说远的,他在市里东江省科技大学念书,见过班上一个女生,早上中午晚上换三个男友,人家那些男人还多的是跪舔她的,只为她能赏脸去吃他们请的一顿饭,下跪者有之,献花被扇耳光者有之,依旧络绎不绝,好不低三下四。
沈嘉逸觉着自己没那么下贱,犯不上为了区区一炮倒贴大把银钱还要花钱买气受。
听说像高雄这样的校花,没人敢动心思。也有人说,肯定是被大人物盯上了。没个准谱。
这不,听同学推荐,听说这个结合部有个新来的暗娼,家境还算清白,接客没几天,家里似乎是养着生绝症的老人缺钱,做了这皮肉生意。
周边熙熙攘攘的人群,有贪房租便宜住这儿的白领,有来务工的民工,有穷到进城来赌一把的穷苦人全家,有一个个贼眉鼠眼一看不是好人的痞子流氓,也多的是满脸横肉开店卖货的大爷大妈,三教九流,好不热闹。
如果不是近乎冲天的垃圾发馊与下水屎尿的臭气熏天,也许他会觉着这是一个体会镜州市中下层民风的好地方。
路走不多,路上吃了店家卖的一盘牛肉炒面。说是有牛肉,不过三块,面条看样子也不新鲜,好在他这次来嫖娼,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避孕套他可是足足带了没开封的一整盒,防止“中奖”。
到了地方,他先是和门口与邻居闲聊的房东大妈问个好,确认房间在哪儿。
大妈打量他,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菜市场买肉似的打量着他身上可能带来的油水,顺便“见身份下菜”,估计怎么应付。
“你往上走,三楼,左拐第二间就是长春家。”大妈尚显和颜悦色,满脸写尽了慈祥。
不等他走完楼梯,身后大妈们个个津津有味地点评“这次那丧门星接的什么客“、“那小子看样子有点钱,你看衣服那牌子”,比菜市场买菜杀价还要兴致勃勃。他不管这些闲言碎语,接着往上走。
什么“我看这小伙子挺俊的”,什么“房租能多些保障咯”,什么“要不叫上张妈一起下个馆子唠唠”,一群下三滥的土老帽。
“喂,长春是在这儿吗?“
夏国新型都市城郊常见的“遮阳楼“,底下原先农村的小院,往上一层层不断叠加起楼,住满了来镜州市流尽辛苦汗的”底层人“。
甭管他们在外面穿着什么样的工作制服,网上留言显得何等意气风发,回到这里,用的是不知道塞了多少乱七八糟的公用厕所和厨房,实际居住面积最多不过小区一个客厅大小。
家里丢个东西隔壁吵个半夜啥的是常见的事。
附近卡车呼啸而过的隆隆作响好似雷公电母齐齐下凡。半夜偶尔闹一闹的混混群架声威之大更让人能想起如今叙利亚内战的战地实况。
能住在这里,除了偶尔能去外地长途旅游还能远程收租的房东,他们究竟全是一样的泥巴。
“你…请问你是谁?“一扇掉了快一般油漆的木门从里面被打开。一个有些疲惫的蓝灰色长发少女,哦,不,看到她身后熟睡的一对尚在襁褓的婴儿,有些气喘吁吁的少妇,打开了早就被人用烂的房子。
沈嘉逸不知道,这间房子以前有一个欠了一千多万网贷的穷白领走投无路上吊自杀,所以租金在这一片出奇地便宜。亏得如此,他能有缘见到面前楚楚可怜的小娘子。
究竟被多少个野男人上过了呢?他想到这里,再打量着怯生生的长春,越想越觉着赚了。
寻常的暗娼,既没有妓院和会所女人的落落大方有些墨水,也不似如今网络约炮友那样容易情投意合(仅限上床),多的是粗鄙不堪但确实“肉价“便宜的下等女人。
沈嘉逸若不是再三调查,不会随便来这里“开荤“。光是外面那群屁大点事都能眉飞色舞聊个没完的穷酸样,他觉在此每走一步都是脏了衣衫鞋袜。
等进了门,他顿觉着这一屋子都是些什么啊:目测年代不晚于70年代的老衣柜,一些地方的霉斑明显地展露眼前;太祖爷时代留下来、磕碎几片皮的“双喜”搪瓷杯,上面花纹多的比农村老太婆脸上的褶子都多;外面工地用的胶布鞋,看得出有的是沧桑的经历等待对人诉说。
他简单一看,觉着这户人家估计是农村进城打工的,又是家里老人治病缺钱,做了这单皮肉生意。因其似乎是农家的出身,他心中暗暗鄙夷,果然泥腿子干不得正经事。
非亲非故的嫖客与婊子,有必要多想什么呢?好在,房子打理还算干净,没有预想中的肮脏不堪。
等门关上,沈嘉逸拉住有点躲闪的长春,单刀直入。
“你说吧,你这身皮肉,要卖多少钱?先说一点,漫天要价,我可不应?“
长春似乎还沉浸于白天的生意,有点迷糊。“早上好~欸嘿嘿~好像已经不是早上了呢…对不起!我有点迷糊…“
看样子,白天来操他的家伙玩得很尽兴啊。可恶!
“你给我把裙子扒开!“他不知为何,对另一个男人能比自己捷足先登一事难以忍受。
“任务.....也是很重要的呢。“正当长春准备脱掉裙子,她一个不注意,被沈嘉逸推到床上。
白虎的头套摔在地上。白皙的双腿被举在空中。苹果色的大眼睛躲躲闪闪,似乎想起了什么可怕的灾难。
“为什么……一定要互相争斗呢。“
沈嘉逸不知道她的底细,哪里明白面容凄凉下的这番话说的什么意思。色欲当头,他顾不得那么多了。
“一晚上陪我玩三个来回,钱我后面给你。怎么样?“
他把长春蓝色的裙子脱掉,扔到墙上。裙子可怜巴巴掉在地上,扑簌一声,像进了毫无装饰的水泥地面的海洋。
外面月亮已取代不作为的夕阳。附近一些租户有的已经回家,稀稀拉拉聊着家长里短,什么王家欠钱刘家耍横,跟打了兴奋剂似的能聊个没完。
长春能拒绝吗?长春可以拒绝吗?长春知道拒绝吗?长春会拒绝吗?室内闷热,空气有点铁铅的沉重,窒息着不久前刚被狂操一遍的长春。
“事态好像变得有趣了…“她说这番话,表情依旧是霜打的茄子,颇有古代美女楚楚可怜的遗风。沈嘉逸多少明白,上一个恩客会什么会让她身上到处是伤痕。
虐待这样可爱的小老虎(他看长春的头套是一只白老虎),岂不正是一展男性雄伟的好机会?
搁在学校,不住宿舍照样要交住宿费,强制住宿舍还得交”睁眼闭眼费“躲个自在。这不算完,他一个同班同学,一天课不上,期末考试不考,一次送礼,满分过关,羞煞他这样还知道考前一个月赶工的。
人家有资本炫耀。他呢,从小听了没文化的老爹教训“两耳不闻窗外事“,死读书了许久,这论起行贿的艺术,哪有人家半学不学混上来的聪明能干?
何况,他爹“钦定“安排就读的什么“会计专业“,不管他是学文科的,高中理科成绩除数学全是飘红,却还说什么”好就业“,结果高数连挂三轮,后面的如多米诺骨牌,他每天起早贪黑学课本写习题也是死活进不了脑子里,眼瞅着大四不能毕业,大五要蹲班。
平时看那群风光无限的青年男女学生,他心里自然多的是羡慕嫉妒恨的恶气,却不得不忙着补习重修补考加回家挨骂挨罚,这些年下来憋着熬着,一直苦于没有机会发泄。这下看见楚楚可怜的长春,不正是一个重拳出击的大好机会吗?
他示威性地朝着长春的阴部吐口水,倒抓着她仿佛抓待宰的小猪。这不算完,一边他把碍事的白色丝袜与内裤脱掉,一边他揭开自己的裤腰带。
“小宝贝,你先尝尝,放心,这个我在三次之外另外算钱。“他很快套上了双层避孕套。
甭管外面的野花多漂亮,谁知道背地里上过的男人有没性病?
平时,她可以理直气壮充满自信地告诉唯一的妹妹、天性胆小懦弱的太原,“害怕了就躲到姐姐身后“。现在,谁能站在她的身前,保护她?
“你能放开我吗…好疼…“她哭诉着,因为下午来的那个肉店的客户嫖她,用了几乎是砍排骨的力气死命抓她的脚踝。如果仔细看,直到这会,那里依旧是淤血浓厚,青紫交加。
考虑到这么早就把长春玩坏,后面不好玩,沈嘉逸倒是不妨表现一番宽宏大度。大男人嘛,一点不懂怜香惜玉,那还是什么大丈夫?
归根到底,摆在他面前的少妇,不过是一团等着他操的肉团罢了。与肉店宰割备好的肉不同,这块肉团会说话,会动,自动加热,可能会浪叫,不过和肉店一样论斤两卖价钱。
——“我们可是正牌的千金大小姐呢。“
想到曾几何时,说过的意气风发的话,长春一边被按着脑袋吮吸着沈嘉逸勃起的鸡巴,一边还得用手指自慰下体,尽量分泌一点爱液,让接下来的性交不要那么疼…
——“抚顺偷偷买的东西,可没有藏在我这里。“
想到曾几何时,那个总是给大家添麻烦的抚顺姐姐,长春被操了十分钟的嘴巴随着一声“啪”,告别了如鲠在喉的鸡巴。长春明白,下面要来了,认命地躺在床上,满头的秀发飘逸床单,眼眶满是些不得不冷下来的热泪…
——“接下来......咦,仓库好像在燃烧,我的点心......”
想到曾几何时,爱胡闹的姐姐给老爹惹事,祸及池鱼时的天真与美好,长春掰开自己的双腿,双脚尽管疼痛依旧被双手紧握,四仰八叉,任由跃跃欲试的沈嘉逸继续握好两层避孕套的鸡巴,随时开始下一步行动…
——“我来帮大家按摩吧,疲惫飞飞~”
想到曾几何时,在B港区替当年的指挥官,现在的老公按摩,长春感到了炙热的鸡巴如烙铁般无情插入,每一寸每一丝的进出带来的只有悲痛欲绝的疼痛,而,她还要用一如平常的微笑,证明自己的身子能卖个好价钱…
——“想让我把布偶装脱下来?诶嘿嘿~如果指挥官能答应我一个要求的话,可以哦。”
想到曾几何时,她故作镇定地接受现任老公的深情表白,长春整个身子快被沈嘉逸冲撞地快要散架。旁边的婴孩早已啼哭。没有人能够管得了他们了…
——“如果你永远都不离开我,我就答应你哦~嘛,会相信谎言偶尔也是优点呢。”
想到曾几何时,她接受了现任老公的戒指,成婚,生子,经历后面的变故…长春感觉到,身体内的那根鸡巴越来越肿胀,自己身上的男人喘着越来越狠的粗气…是时候了…热泪滴落在床单,洒落在地面,终究成了冰冷的水滴,倒映着寒光刺骨的月亮…
——男性低沉的闷哼,在这间不大的房子里响彻了五回。三次带套中出阴道,两次带套中出小嘴,都是双层的避孕套,连精液带套子他带走,不留把柄。
沈嘉逸很爱干净,生怕贱女人身上有个淋病艾滋病啥的染的一身可怖,也怕她发疯给自己弄个野种上门讹钱。
沈嘉逸说话算话,提裤子走人之前,连带上最初那次,一共六次,钱放在跟卤菜店案板一样油腻老旧的桌上。
经过这些,长春顾不得如释重负,眼泪夺眶而出,拖着身躯到早已哭喊得惊天动地的婴孩身边。她这个不到15岁的前舰娘,带着眼前两个不到1岁的孩子,肝肠寸断,也无暇悔不当初。
现在的老公,在附近的工地上干活。这是唯一一个对“档案前科“宽大处理的挣钱行当了。
原先长春在港区,因故碰上了上门的高英怀,省里”南天王“高英祥的亲戚,被后者看上,几番作弄欲行奸淫,不想均被她和当时的指挥官严词拒绝。
“你们等着,老子定让你们求死不能!”很快,他们这对天真的小夫妻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她的老公按上级让人打电话传的命令,特意带了电话里吩咐的祖传宝刀去了省海军司令部,进了办公室所在的白虎楼,不成想却被上级以“带刀行刺,图谋不轨”为由扣押起来。
此所谓,乐也白虎(长春),悲也白虎(白虎楼),乐极生悲,悲从天降。
当他结束军事法庭审查阶段,在“为了不给海军抹黑”的名义下“宽宏大量”释放出来后,他的一切官职与正面履历全部清零不说,他们夫妻二人均被开除军籍,档案里结结实实记上了一堆足以毁人子孙三代政审的黑料。
一般公司与单位不敢要他们。省内的是不敢得罪呼风唤雨的“南天王”,省外的是因为档案一旦有黑料即不予录用一条是行业惯例。
让他不得不屈打成招的原因,是他通过一起被捕入狱的长春,得知住院的老父呼吸机连续四次被人拔掉,医院缄默不语,无人追究责任一事。
原先认识的那么多人,出了这件事,一个个闲云野鹤,躲清闲。有几个干脆翻脸,积极跟那个上级告发什么“我早就知道这小子贪污五百多万”“他那年结婚名为收彩礼实际招权纳贿”云云。唯一一个愿意替他查明真相的同僚,莫名其妙死在一场正好就在他
释放出来前发生的潜艇事故里。这些足以让他彻底寒心。
如果不是家里还有身患绝症不得不治的父亲在,他真想带着长春偷渡到哪国去亡命天涯。哪怕跟其中一个翻脸的前同僚拼个你死我活,也算不枉活一世…
结果,因为父亲的病去别国价钱更贵还不一定治好,又经不起长途颠簸和颠沛折磨,他无法,只得弯下腰去,变卖家产,住到这里,自己也去工地起早贪黑打工,用血泪一点一点给对他有生养之恩的父亲续命。
有几次,长春被工友叫去“便宜价“”用一用“(廉价招嫖),是他亲自骑自行车拉过去的…
出了这件事,她再也不敢和肯定担心她的鞍山、抚顺和太原联系,怕祸及她们安定的日子。现在估计连她是死是活,也未必知道吧?
“一日之计在于晨,一年之计在于春,一生之计在于勤。指挥官,请加油~我?我会默默在梦里祝佑你的~”
望着从原港区唯一带出来的纪念品,两人的结婚相框,长春哽咽着自言自语,仿佛照片中那一个人能在遥远的建筑工地望见衣冠不整的她…
“太平日子……什么时候才会有呢。“原以为初中在读期间通过舰娘考试,就能改变命运,不听包办婚姻,过上好日子的…
长春还不清楚,此时的高英怀,自那往后早多少年忘了她这号人存在,墓碑前操“知道太多“的女记者俾斯麦爽着呢。
——为什么那么多人一夜之间,全部翻脸不认人了呢?
长春用饱受折磨的乳头给两个渐渐安稳的孩子喂奶。孩子咬乳头的疼痛,浑身是伤、满心是伤的她已经全然感受不到…寻地址找来的下一个客人,什么时候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