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那天以后,过了一个多星期。
母亲从上周开始,再没有与我有过正常的交流。
我得承认,心里是有悔意的,可同时心中些许释然。
我终究不是真正的古思源,对于王馨悦与其说是亲情,不如说是看见美好事物的占有欲。
我错误的将原身残留下来的情感,病态的扭曲成我所认为的爱意罢了。
好在一切还不算太迟,没有铸成大错。
自以为是的对我大逆不道的举动进行的全面刨析,仿佛这样能让我的心里好受一些。
没什么大不了,我本来就是孤儿。
无牵无挂的活过30年,没道理现在就因为这点小事要死要活。
更何况,我和她只是重新变为普通母子,哪个方面来说都不算是坏事。
“你失恋了吗?”
梦依晨那张假面般的精致脸庞一如既往的平静,似乎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值得她关注。眼神冷漠,有种能看穿人心的错觉。
有时候我很讨厌她用这样的眼神看我,特别是在我还沉浸在巨大的失落中。
你有读心术吗?我暗自吐槽。
转过头,盯着窗外操场上跑圈的学生,当作没听见。
强烈的视线让我浑身不自在,深知没听到答案对方不会罢休。
“没有人告诉你自习课不要交头接耳吗?”
“当然。”梦依晨说话没有起伏,活像个机器人。“那有没有人告诉你自习课是用来学习的,而不是用来发呆的。”
“…………”
这家伙上一节课还偷偷看小说。这会儿觉悟倒上来了。
我认命的从书桌里掏出一本练习册,摊开双手示意她转过头去,不要打扰老子学习。
“…………”尽管梦依晨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我莫名读出了她的无语。大约是因为这几天她找我说话的次数变多,多少习惯了她的处事方式。
而梦依晨究竟为什么这段时间会频繁与我攀谈,我不清楚。
唯一能肯定的是她绝不可能是喜欢上我,我不是满脑子黄色废料的笨蛋高中生,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以梦依晨的相貌,但凡她挥挥手,追她的人可以从这里排到学校门口,不过是碍于她家强大的社会背景,很少有人能鼓起勇气告白。
她会对我产生兴趣的原因,按照她的性格估计又是什么“人类观察”之类的无聊理由。
托她的福,最近一周我的学校生活并不太平。各种牛鬼蛇神出来要与我决斗,说什么抢了他们的女神。
大哥,都2202年了,还来这套?大清都亡了100多年了。
男高中生的幼稚程度远超出我的想象。只希望过段时间梦依晨对我失去兴趣,我可以回到平凡的高中生活。
叹了口气,我翻开练习册,当中赫然夹着一封信。
这是今天第几封挑战信了?他们没有高考吗?
我拆开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纸。
这回倒是挺有新意,给我整了个文言文,真有你的啊。
我通读全文,发现写的还成。
拿出一根红笔,在末尾写下“已阅”两个字。满意的拍拍手。
做完这些,我依旧觉得无聊。杵着脑袋,盯着手中的红笔,想着母亲的笑容,胸口隐隐作痛。
…………
最近一段时间,回家之前我总会坐在小区附近的湖边,看着湖面冒出的气泡,在芦苇荡里产生一圈圈涟漪。
据说它叫天鹅湖,有趣的是湖里没有天鹅,唯一与天鹅能产生联系的,只有湖中的人造小岛上立着个一人高的咬钱蟾蜍。
蟾蜍表面金色的涂层氧化剥落,露出内里青黑色的真面目。
常年的被水汽包裹,青苔野蛮生长,掩盖住它大半个身子。
也许这里曾经是有过天鹅的,自从立起了蟾蜍石像,天鹅就都不来了,因为蟾蜍太卑污了,比粪坑里的石头卑污千倍百倍,高贵的天鹅便再不来了。
我也一样。
盯着那只丑陋肮脏的蟾蜍,升起同病相怜的感受。
我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发现经过这一个星期的磨练,心性坚忍很多。
原身记忆对我的影响有消退的迹象,我想过不了多久就可以正视王馨悦与我的母子关系了吧。
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我心里默默的重复一遍又一遍。
…………
“咔哒”
我打开家门,昏黄的夕阳照在室内,有种暮气。
按下顶灯开关,环顾四周。不出所料,母亲还没回家。
她这几天基本都是在我入睡以后才回来,早上先我之前出发,即使不小心遇见,除了基本的招呼,没有多余交流。
毫无疑问是在躲着我。
我没有丝毫办法,无论是哪一种立场我都毫无办法。
寄希望于时间可以弥合一切外,不报任何希望。
呆坐在沙发里,慵懒的将身子整个陷入其中,客厅里似乎还留有母亲清晨离开时的味道,我小心的呼吸,生怕吸得急了不小心驱散掉这股气味。
我不明白这是否有助于自己快速面对未来即将到来的恐惧,但至少这一刻我是放松的。
心情久违的平静下来,紧绷得神经放缓,失去知觉。
醒来时已经是晚上8点,挂在墙壁的钟摆均匀的摆动。
刚清醒的感觉实在不太好受,昏沉沉的脑袋顶着时钟看了好久才辨认出现在的时刻。
站起身来,不知道谁盖在身上的毛毯滑落到地板。我拿起毛毯,熟悉的水果香味,让我晃了神。
“哗啦啦”厨房传来的水声,我不用转头就能确定。
是母亲。
我尽量让自己不发出声音,走进厨房,安静的站在母亲身后。
忙碌的身影一如既往的美丽动人,我目光扫视着母亲的身体,她的每一寸肌肤我都抚摸过,她每一个角落的味道我都品尝过。
我曾经淫邪的妄想过。
不顾母亲的抵抗把她绑在床上,一次次在她的体内冲锋,蛮横的射进她的子宫。
舔舐她那对诱人的双峰,折磨她的美穴。
玩弄她、刺激她,让她跪在地上向我求饶,祈求我对她任意淫辱。
我没有一天不这么想。
满脑子都是她赤裸的样子,仅仅是想象就让我欲罢不能。
于是,脑海中的她就这样,毫无防备站在我的面前。
我本以为会失控的自己。只看了一眼,脑子就一片空白。
我想抱抱她。
我只想抱抱他。
脑海中只剩下只一个声音。
为什么会这样呢?
某种的液体滴落到嘴角,又咸又苦。我感到奇怪,难道是天花板漏水了吗?
抬起头,视线却变得模糊。
再回头依稀看到母亲转身,一动不动的看着我。她是什么表情?眼睛因为泪水看不真切。
“眼泪流的莫名其妙。”我用手背擦拭眼睛,想笑一笑,嘴角僵硬的不听使唤。
“明明没有难过的事情。”
明明觉得自己足够坚强了。
“好奇怪啊。”我笑着说道,泪腺却崩坏了一样,眼泪不住的往外流淌。
我替自己尴尬,这幅没出息的样子太难看了。慢慢倒退的走出厨房,想回到自己的房间。
一个人呆一会儿就好,我想。
脚步还没退出厨房,一个温暖舒适的胸怀拥抱住我的脑袋,手掌在我的头顶抚摸。
我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想回应母亲的拥抱,双手在距离母亲背部几厘米的位置迟疑了,小心翼翼的将手放回身体两侧。
我不知道母亲是不是会因此厌恶我,收回了手。
这就足够了。
我默默的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