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表情冷肃,眼神里带着狠戾,那样子看起来似乎是真的想杀了颙!
姜早慌忙从男人身后走出来,挡在他身前,对着陈思帆说道:“师兄,他已经中枪了,你别伤他。”
陈思帆却不为所动,黑洞洞的枪口依旧对准两人的方向,他盯着姜早,缓缓开口:“可以,你让他自己过来。”
姜早喉咙微动,还来不及说话,旁侧一只针剂破风而来,狠狠一下扎进男人的脖子上。
“颙!”姜早慌忙回身,只来得及看到颙暴怒而起的背影。
他犹如一头迅猛的野兽,抱起姜早迅猛跃上栏杆,仿佛不受重力约束,高大的身子轻巧地落在陈思帆对面。
不等那些人反应,男人的指尖已经伸出利爪,干脆利落的捅进一个保安的身体里,在那人的哀嚎声中撕扯着将他抛进人堆里。
人群被着那个保安的尸体冲散,又因为离得太近,那些人不敢开枪,倒让男人寻到了机会,寻机撞开了天台的大门。
门开的一瞬间,高处的寒风扑涌进来,吹散了一地的血腥气,也让姜早忍不住闭了闭眼睛。
她还是亲眼看见了他杀人的一幕,果然是可怖。
那完全死野兽的狠戾,不带半点迟疑,怪不得楼下那一地的残肢鲜血。
男人却完全不懂姜早在想什么。抱着她就往外跑,但很快他似乎变得有些体力不支,脚步逐渐沉缓下来。
姜早意识到,是刚刚打中他脖子的那管药剂发作了!
“颙,你怎么样?”
她挣扎着想从他身上下来,但男人极为固执,紧紧的抱着她,可惜没走两步脚下一软,竟是整个人跌跪下去。
即便是这样危急的时刻,他仍不忘记背朝下,硬生生让自己成为她的肉垫。
姜早从他怀里爬出来,扯着他的手臂想把人撑起来,可他实在太重了,她根本拖不动他。
“颙,撑住!”
她希望他能再坚持一会儿,就一小会儿。
他们已经可以看到天空了,只要在撑一口气,就能展开翅膀飞出这个囚禁他多年的牢笼。
但一张大网忽然从天而降,将姜早的希望完全击碎。
他们俩被那张大网死死缠住,动弹不得。
就在这时,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猛的冲过来,对着颙昏沉的脑袋就是狠狠一砸,姜早只听到一声闷响,就看到颙那双金色的竖瞳里瞬间溢出了鲜红的血丝。
“别,别打了!”她从网兜里伸出手,试图拦住那个男人,但那人根本像是疯了,动作越发狠戾,几次拳头甚至堪堪砸到姜早脸上。
晕眩中的颙却忽然翻过身,将姜早护到身后。
即便被大网困住,他却仍旧是弯曲着背脊,睁着一双凌厉的兽眸,呈现出一种蓄势待发即将要攻击的姿势。
那强悍的威慑力瞬间让男人想到面前这个生物将人撕碎时的可怖模样,竟被吓得后退了两步。
但很快他又发现那张大网已经完全限制了这个生物的动作,当下更是恼羞成怒,掏出手枪打开了保险杠,狠狠抵到了颙额头上,粗声粗气的说道:“你不是很厉害吗?我看你能不能厉害过这把枪?!”
颙金色的瞳仁微微眯起,他喉结滚动,薄唇微微张开,似要发出什么声音,但下一秒他似想到了什么,突然停止了所有动作,只依旧森寒着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男人。
男人被他盯得更加恼怒,枪口抵在他额头上,眼看就要扣下。
“你干什么?你冷静一点,他是基地的00号研究体,你没有权利杀他!”姜早心中一惊,慌忙开口。
“我管他是什么研究体,因为他,今天我们损失了多少兄弟?我那些弟兄,难道就要白死吗?他必须得偿命!”男人越说越激动,握着扳机的手指因为愤怒而不住颤抖,仿佛就要扣下去。
姜早知道他恐怕是那群保安的头子,见状心中如坠冰窟,余光瞥见不远处站着的陈思帆,她立刻冲着他竭力嘶吼道:“陈思帆,你难道真要让这个男人杀了他吗?基地这么多年的研究怎么办?徐正允许你们这么做吗?”
陈思帆表情微动,还来不及说话,一道苍老的声音已经从他身后传来:“好了,别伤到我们的研究员。”
徐正佝偻着背,缓缓从众人身后走过来。
那保安头子闻言,一脸的不甘愿:“徐老,我那么多弟兄,都死在这个怪物的利爪之下,不杀了他,我怎么跟他们的家人交代?”
徐正点点头,苍老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长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道:
“人类寻求真理的路上总是布满荆棘,要想得到真理,牺牲在所难免。逝去的人固然可惜,但他们都是为了我们人类的伟大事业才牺牲,将来事业有成也定然也有他们的一份功绩。但如果此时功败垂成,那他们今天的牺牲岂不更可惜?”
这番话言之凿凿,听起来竟有几分道理,
那保安头子是个大老粗,明显没什么文化,又被徐正这般正气凛然的说教,当下无言以对,只能收了枪,愤愤不平的回到队伍里。
徐正这才在姜早面前顿下身,他不动声色的扫了眼护着她的男人,才语气温和的问:“小姜,你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