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这么晚还不睡,想什么呢?”
迦纱打开台灯,看了看床头柜的座钟,“凌晨两点了,再不赶紧入睡,明天能有精力上班吗?”
“别闹,光线刺眼。”沈渊用被蒙着头,闷声说道。
昏暗的卧室被台灯照亮,暖光映衬着迦纱的黄色睡衣,也印染在旁临的枕头上。沈渊翻了个身,背对着迦纱,卷走了半边的双人薄毯。
“好,那我关了灯,你要赶紧睡着。”迦纱柔声说着,关了台灯。
啪的一声,卧室重陷昏黑。窗帘拉得紧密,透不出一丝光,夏蝉也已休憩,房间里静得落针可闻。
沈渊再度翻了个身,露出半个脑袋,将薄毯向迦纱那边送了一些。
“没事,我不冷,你多盖点。”迦纱说。
沈渊缓缓探出半个头,掀起抱毯,重重地盖到迦纱身上,闷声说:“这两天降温,你多盖点,别着凉了。”
明明是一年中最热的时节。
迦纱一叹,重新钻回被窝,盖上薄毯,摸了摸沈渊的脸,说:“这个周末你一直情绪不对,有什么问题跟我说,是工作上的压力?”
感受到脸上温热的触感,沈渊的心里一暖,眼睛半闭半睁,说:“下周一王哥要给我安排一个新选题,还不知道内容。”
“采访是吗,有需要我帮忙的?”迦纱挑了挑眉,微笑道。
“没!不用!一点小事,你忙你的就行!”
一阵强烈的心悸传来,沈渊猛地睁开眼睛,攥住了迦纱的手,从自己脸上挪开,然后攥着伸进被窝里,放在两人之间。
“真的,迦纱,不用你操心。”沈渊轻轻说着,却不敢让迦纱的手离胸口太近,以防她探知自己狂跳的心脏。
“不用就不用,反应夸张了。”黑暗中,迦纱轻轻地说。
还真是。听着迦纱仿佛致歉的怯懦音调,沈渊略感自责。
黑暗中,只能瞧见迦纱的面部轮廓,虽然模糊,但线条柔和。
再就是面对面而卧,飘来的一阵阵吐息芳香。
床头柜的座钟很安静,沈渊攥着迦纱的手,感受着她的手背温暖细腻的触感,以及掌心的温热柔软,心渐渐平静下来。
都会过去的。
沈渊在心里默念。
“你真奇怪,这个周末。”
突然,迦纱的声音划破宁静,“总是心不在焉,魂不守舍,明摆着心里有事。但我想来想去,也不明白原因,因为你前两日明明都挺好。沈渊,遇到情况一定要跟我讲,好吗,别让我急。”
轻轻细语回荡在卧室里,飘荡在沈渊的耳边。
“好。”沈渊说。
再就没了声息。
黑暗的卧室重新陷入宁静,沈渊的鼻息渐起,平稳持久,大约是真的睡着了。
迦纱侧卧着,默默观察着沈渊一张模糊的睡颜轮廓,却久久没有合眸。
伴随着轻轻的鼾声,男人的鼻息不断吹来。
黑暗中,一双明媚的眼睛,深深地望着他。
***
“沈哥,听说你上周五下班,跟杨小沁吃饭去了?”小赵放下手头的活,好奇地问道。
“对啊,感谢我这阵子对她的提点,而且大上周还是人家小姑娘把我送回的家,互相感谢一下呗。”沈渊斜撇一眼,就知小赵什么心思,不咸不淡地回了他一句。
“哎呀,真是羡慕沈哥,事业有成,阖家美满!”
“沈渊,过来一趟。”
两句话同时响起,沈渊巴不得摆脱小赵,一副标准的笑脸应向王哥,对他恭敬说道:“好嘞王哥,马上就来。”
上班刚打卡,办公室很是嘈杂,王哥例行端着茶缸四处巡视,招呼了沈渊后,便大步走回主编室。
进屋后看到沈渊跟了过来,他放下茶杯,朝桌前椅子指了指,回到老板椅坐下,说:“你对监控偷拍有没有想法?”
“监控?偷拍?您指哪方面?”沈渊愣了一下。
“哎,说来话长啊。”
王哥抿了口茶,咂了咂味,说:“最近这阵子,新曝出不少门事件。像那个婚房门,丈夫在家偷装监控,抓奸媳妇偷情,热搜指数上千万了。我记得你之前,构思过一个关于ntr的选题,写了好几篇叫座的文章,要是再整一个监控偷拍主题的,能行不?”
王哥这几句话讲得很跳跃,沈渊着实愣了愣,才明白这是要给自己安排一个怎样的任务。
他轻吸一口气,说:“您是要标题党风格,还是确有其事的社会纪实报导?”
“废话,当然得是真人真事了。”
王哥瞄了沈渊一眼,嗤笑一声,说:“还是猎奇心理那一套。你可以看看婚房门的热搜评论,全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还有不少直接在评论区索要资源……愣是没有被封。如果咱们能趁着这股热度,写几篇相似题材的报导,起码也是几篇10万+吧?别跟我说你不动心。”
沈渊明白过来了,回忆起这阵子看的热搜,他琢磨着说:“监控偷拍只是一个方式,关键还在于内容。也就是具体拍了什么。婚房门的亮点,就是新婚妻子为了仕途,瞒着丈夫,跟公司领导在婚房卧室发生关系,结果被丈夫发现端倪……”
“对的!所以你看看,这里面至少三个亮点!”
王哥放下茶杯,竖起三个手指,满意地说道:“卖肉求荣,糟践婚姻,丈夫捉奸。而且据说女方不止和一位领导,而是十几个人都有关系,光是卖肉求荣这一点,就足够营销号写几十篇文章了!想想看,你要是能再找到一个类似事件,不就又能引起一场轰动了?”
说了半天,王哥有些口渴,又呷了一口热茶,放慢语调,说:“这种新闻也多听多,但也不是那么好找,我给你两周时间吧,你多出去调研调研。现在社会风气就这样,道德败坏的人一堆,看热闹取乐的人一堆,而咱们就是流量至上……走吧!”
说到最后,王哥挥了挥胳膊,沈渊默默地点点头,便起身离席了。
回到工位前,小赵忙起来了,沈渊落得清静,开始浏览热搜。
他先回国了一遍婚房门,详细看了许多评论,然后又找了许多相关报导,尽可能逐一浏览一遍。
末了他掏出一册记事本,单开一页,写写画画起来,标注了各种人物事件和流量方面的关键词。
渐渐地,日上三竿,周围工位的同事穿梭往来,外卖的香气飘起来了。
沈渊也有些饿了,掏出手机,随便定了一份两荤一素,付款成功,他也忙完了一个阶段,深深地舒了口气。
看了眼旁边,小赵正趴桌小憩,看了眼手机,刚退出订餐界面。打开微信,迦纱的头像亮着红点,那是五分钟的消息,询问他订餐没有。
“普通份饭,两荤一素,米饭点的双份,你呢?”
退出微信,感受着内心那股膨胀的滋味,沈渊点开浏览器,同时起身朝卫生间走去。
很快手机就震了一下,迦纱回复消息,说她跟同事在楼下便利店买了快餐。
沈渊的手指顿了顿。
“男同事?”
输入信息,然后又删除了。
这时沈渊已经走进卫生间,小便池前空无一人,蹲位也都是空的。
他感到心跳快极了,不光因为迦纱发来的消息,也包括自己输入又删除的那三个字,让沈渊感到一阵异样的快意。
“万一我真的发出去呢?”
沈渊呢喃了一声,走进最内部的一个坑位,锁上门,坐上坐便器盖。
这里真的安静极了。
因此,沈渊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他浅浅地吸了口气,掏出蓝牙耳机戴上,确认连接了手机,又尝试播放了一曲音乐,以防链接失误。
之后他滑出浏览器的窗口,轻车熟路地登陆了论坛,然后点开了周六晚间发表的一篇最新热帖。
“评论数量100+了……”
看着昨夜至今新增的20条评论,沈渊感到脸更热了,还有下半身的异样滋味,随着他的目光扫过每一条评论的每一句话,这饱胀的感受都在不停增强。
“毕竟是大尺度,引起轰动很正常……”
大约用了10分钟看完全部评论,隔壁坑位响起开门声,沈渊咽了口吐沫,感觉更加刺激了。
他在马桶盖上坐稳,缓缓解下裤子,然后退出了浏览器,接着打开手机的文件管理器,并点开了一个视频。
顿时,一股淫糜的水声深深冲击着他的耳膜。
视频进度过半,俯瞰角度下,迦纱坐在马桶盖上,穿着一条真丝吊带睡裙,正深深地含着一根阳物,并卖力吞吐着。
“啊……迦纱……”
沈渊不敢出声,只是将内裤褪下,开始抚慰自己。
画面中的迦纱,表情是那般的宁静平和,仿佛口中所含之物,并非任何不洁之物,而是一支洁白高雅的玉箫。
她深深吞含着玉箫,手指在前端连弹,奏响曼妙的曲调。
她不时还会张开嘴,探出粉嫩的舌尖,撩过玉箫的端部。
那是她最美的时刻,沈渊甚至为此设置了循环播放,反复欣赏她的灵巧嫩舌。
“迦纱……不是故意瞒着我……这只是工作……虽然牺牲很多……”
旁临蹲位开始冲水了,沈渊浅浅地吸一口气,竟是连这一道呼吸,都生怕惊动了旁人。
他退出了循环播放,将进度条拉到前面,卫生间的画面被退回了,迦纱出现在自助餐厅里,正闲逛在一座座餐台之间。
吊带睡裙搭着肩膀,袒露着雪白的背脊,这亦是极美的一幕,引得旁边的顾客频频向她看来。
然而,沈渊的动作却忽然停下了。
“能起反应……但只是起反应……要想爆发出来……果然……”
沈渊重新将进度条拖到后面。
看到迦纱再次回到卫生间,坐在马桶盖上吹箫,沈渊的动作终于得以继续。
而这正是萧声高潮的前夕,狂风暴雨来袭,水声连成一片,化作大小玉珠,落满了翡翠玉盘。
迦纱稳稳地坐着,任由玉箫不停深入口唇,她的脸颊红晕尽染,恰似那淡妆素裹、西湖游船上的品萧佳人。
沈渊深深喘息着,动作跟随萧声变得愈发迅疾,他的全身紧绷,乃至鬓角冒出汗水。
然而,就在爆发的前一刻,他突然停下了自渎,果断地关掉了视频,然后猛地站起身来。
一个踉跄,头晕目眩,但到底抑制住了。
“好险……好险……万一真的爆发……这种行为……太丑陋了……”
沈渊狼狈地穿好裤子,摸了摸脸,仍是一片滚烫。
“赶紧洗把脸,清醒清醒,然后吃午饭吧……”
***
迦纱坐在诊疗椅上,微微后仰,双腿前伸,正揣摩着面前的男人。
手机放在旁边,亮了一下,闪过一个女人的消息。
但她没有理会,看了眼厚重窗帘边缘透出的光,迦纱轻抬手臂,手肘拄着下巴,慢慢说道:“陶先生,这种事急不得。”
因为是刚赶来,陶顺的车钥匙还挂在腰间,坠在椅子旁边。他拽了拽衬衫衣领,但还是感到闷热,脸部躁红。
“老师,这真的是个很小的建议了。我真没想到妻子的反应会这么大。她……她都跟您说了些什么?是对我感到失望了吗?我……我刚吵完架就出门来找你……路上她都没给我发消息……我……”
“陶先生,可能在您看来,和一个陌生异性在线聊天,可以是很理性的事情。但对于您的妻子,这种意图明确的调情,其实就是在要求她精神出轨……”迦纱缓缓地说着。
“但是,网上不都是这样建议吗?”
陶顺压抑地说:“让妻子和单男聊一阵,聊出感情了,再继续发展……”
“所以啊,如果前提就是不情愿,又如何能聊出感情?”
迦纱淡淡一笑,目光柔和,却充满怜悯,“女人的确大多感性,但不等于傻子。所谓聊出感情,其实是很玄学的一件事。想想看,就算是你情我愿的相亲恋爱,也不能保证修成正果,何况您妻子今天遇到的事,还是被丈夫强行要求谈一场背德的感情呢?”
“那您说,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我该怎么办好?”陶顺攥住了拳头。
这个男人,真的很渴望更进一步。
迦纱没有搭话,默默审视着男人。
密闭的咨询室里,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亮她的半张脸。
迦纱梳着长马尾辫,穿着洁白的衬衫,搭配紧身牛仔长裤,显得气质干练。
面对陶顺信赖和求助的目光,她的表情沉静,并未透露出多少思绪。
“我再确认一遍,陶先生。”
半晌,迦纱缓缓说道:“你真的很渴望淫妻,是这样吧?”
“没错!”
陶顺回答得响亮干脆,“虽然我很想治好这个问题……”
“您想治好,是因为真的想要放弃,还是担心破坏家庭?”
迦纱增强了语气,一字一顿地说:“问一问你的内心,问一问你的原始驱动,你是真的厌恶这种癖好,还是只打算为了其他因素,不得不舍弃你的爱好?”
陶顺的眼睛一亮:“癖好……爱好……我明白你的意思,老师。一个是不小心沾染上,却舍弃不掉的陋习,一个是打心底里喜欢的东西……我……我……您觉得它们的区别是?”
“如果只是癖好,对症下药,是能很快治愈的。”
迦纱恢复淡然,静静地说:“如果是爱好,就会反噬。”
陶顺默不作声,皱着眉头,缓缓攥紧了拳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迦纱轻轻一叹,说:“我知道了。”
“思想的转变需要时间,你不能再对夫人施压了,要求她和单男谈恋爱之类。因为她打心里地不愿意做出这种事情,这严重违背了她的道德要求。所以,如果你真的希望夫人参与你的兴趣,你就需要让她她从内心深处愿意配合你,或者是让夫人同样喜欢上这件事。”
迦纱说到这些,偏了偏头,看着男人,幽幽地说:“让一个道德水平极高的女性,逐渐接受背德的事情,并逐渐地沉浸其中,跟她的丈夫共同享乐……你知道应该怎样做吗?”
“怎样做,老师?”陶顺前倾身体,认真询问道。
咨询室里,窗户紧闭,窗帘遮掩,空气有些闷热。
迦纱挑了挑衣领,露出一抹项链的痕迹。
午后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映照在她的脸上,亦将雪白的衬衫明暗分割。
黑暗中,手机震了一下,屏幕亮起,弹出一条信息。
面对询问,迦纱保持着沉默,面对沉默,陶顺保持着恭敬。
迦纱摘下了项链,看了眼银质的十字架吊坠,她的表情淡然,将之倒转一下,放置到手机的黑屏上。
咔哒一声,锁屏键被按下,沈渊的来信提示消失了。
“一共两种做法。”
“第一种,绝望和欢愉,两者并施。”
“第二种,爱、牺牲,以及奉献。”
迦纱的声音飘忽无比,却沉着有力,“你只要满足其一,就能实现自己的冤枉了。而若能结合全部五种元素,就算是道德模范般的女性,也不能抵御沉沦的结局。”